- 诡案组上一章:诡案组2 陵光翼蛇 第二季
- 诡案组下一章:
壮汉似乎想到些什么,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溪望拱手作揖,恭敬作答:“晚生相溪望。”
“你姓相?”壮汉双眼闪过惊诧之色,慌忙追问,“相云博是你父亲?”
这回可轮到溪望一脸惊诧,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道出父亲的名字。然而,他仔细一想,这似乎并不稀奇。父亲是宏叔的挚友,对方若是宏叔十年前带来此地的那帮男女其中之一,跟父亲有交情亦十分平常。
故此,溪望便如实作答:“相云博正是先父。”
“你可认识见华?”壮汉再度让溪望一脸诧异。
对方认识父亲还能说得通,但怎么可能认识自己的妹妹?
宏叔于十年前带领一帮男女到此寻找隐居地点,若眼前壮汉是其中之一,想必已有十年未与外界联系。十年前见华还是个十岁的小丫头,而且经常跟溪望黏在一起,平日所见所闻,事无大小都会告诉溪望。记忆中见华从未提及,曾与眼前壮汉类似的人物有任何接触。
不过,溪望很快就弄明白问题所在,因为对方只说“见华”二字,并未提及姓氏。壮汉并非认识见华才会有此一问,可能是从父亲或宏叔口中得知见华的存在。此刻提及见华,只是想确认他的身份。
故此,溪望便答道:“舍妹见华与晚生相依为命,岂会不认识呢?”
“她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壮汉的眼角泪光涌现,声音亦突然变得激动。
溪望这下子真的蒙了,完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方似乎认识见华,而且跟见华的关系非比寻常。可是,见华是他从街上捡回来的弃婴,在这近二十年间,除调査赤神教一案得知其父母早已惨遭杀害外,就没有其他亲属的任何消息。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眼前壮汉既然认识父亲及宏叔,若跟见华有任何关联,为何之前不与见华见面?对方若曾与见华见面,见华肯定会告诉自己。
“舍妹学务繁重,未能抽身陪同。”溪望谨慎作答,希望在透露最少信息的前提下向对方套话。
“她现在大概20岁,应该还在念大学。”壮汉喃喃自语,随即又向溪望发问,“她身体怎样,还是经常生病吗?”
对方问得越多,溪望就越觉可疑。壮汉似乎对见华的情况有一定了解,而且对此十分关切。从表情判断,几乎能肯定是对至亲关怀。故此,他没有立刻作答,镇定地向对方说:“在回答前辈的问题之前,晚生斗胆请教前辈一个问题。”
“现在是我大哥向你问话!”老豹凶神恶煞地喝道,“我大哥问你什么,你就给我老实回答。没问你的事情,就别多说一句。”
“老豹,别给我添乱!”壮汉怒目瞪了独眼龙一眼,遂转头以友善的语气对溪望说:“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
“敢问前辈跟舍妹有何关系?”溪望恭敬问道。
“哈,哈哈哈……”壮汉突然仰天大笑,“我不停地发问,把别的事情全都忘了。”他随即向溪望介绍自己及独眼龙:“在下阚尤,这位是我族里的兄弟豹荣。按汉人的习惯,见华该叫我一声舅舅。”
“你是见华母亲的兄弟?”溪望脸上尽是惊愕之色,目瞪口呆地盯着对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随即怒气冲冲地质问对方:“你为什么没跟见华相认?她自懂事以来,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跟亲生父母及其他血亲团聚,一直期盼你们会回来找她。她苦等多年,除知道亲生父母已惨遭赤神教杀害,对自己的身世就一无所知。你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痛苦的事吗?”
阚尤面露愧疚之色,叹息道:“你既然知道赤神教的存在,应该也知道他们追猎九黎族后裔一事。”
“你们都是九黎族的直系后裔?在这里隐居是为了躲避赤神教的追杀?”悦桐从溪望身后探头出来问道。
阚尤点头答道:“当年我们也自身难保,跟见华相认恐怕只会给她带来危险。”
“那你是怎样认识先父及王三的?”溪望在听取对方的解释后怒气渐消。
“这可说来话长……”阚尤再度叹息,遂露出友善笑容,对溪望说,“你是故人之子,而且一直照顾见华,我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们。来,我带你们进村,待会儿再把事情的始末详细告诉你们。”
“有劳前辈带路。”溪望恭敬地点头,遂牵悦桐的手跟随对方步伐。
在经过阚尤放在地上的食物时,溪望稍微留意了一下,发现果蔬十分鲜嫩,似乎都是刚采摘下来,熏制腊肉亦散发香气,应该相当可口。他于心中暗忖:这难道是某种祭祀仪式?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时,悦桐凑近他耳边说悄悄话:“当中有三年是由我代劳的。”
“啥?”溪望一时没回过神来。
“少给我装蒜!”悦桐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说你一直照顾丫头,但你逃跑那三年,明明是我照顾她。”“别说‘逃跑’这么难听,那三年我一直在调査赤神教。我要是不这样做,就不能治好丫头的病。”溪望挤出一副含冤受屈的表情。
“怎么说你也抛弃了我们三年!”悦桐瞪了他一眼,并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捏了一把,威胁道,“你要是再敢抛弃我们,下次我捏的地方就不是这里了。”
“好好好,以后我就算逃跑也把你们带上。”溪望痛得眼泛泪光。
“喂,你们两个别磨磨蹭蹭的!”跟在阚尤身后的豹荣,回头朝两人喊道,“进村的小路迂回曲折,而且我们还在路上设下不少陷阱。你们要是跟丢了,老子保证你们绝对不能活着离开。”
“老豹,休得对贤侄无礼!”阚尤瞪了他一眼后,遂抬头看天,然后向溪望两人说:“瞧这天色估计要下雨了,赶快跟我们进村吧!”
“下雨?”悦桐亦抬头看天,只见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哪有半点将要下雨的迹象。
溪望并不在乎天晴或者下雨,因为他心里隐约觉得,前方的神隐村笼罩在一片神秘的迷雾之中。
第六章 与世隔绝
跟溪望想象中不一样,神隐村并非一个荒芜的村落。该村依山而建,北面有一条流水清澈的小溪,以及一些种有庄稼的田地。村内#有五六十间房子,虽然大多破旧不堪,却有种古色古香的韵味,而且非常安静。如此清雅的环境,的确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在村子中央有一座四层高的石堡,是村里最高的建筑物,阚尤说这就是他们的居所。
石堡并非独建筑,而是通过吊桥连接周边的三座塔楼。溪望虽无暇仔细观察,但骤眼一看石堡仅有一个矮小的门洞。不论主体还是塔楼,均没有爬梯之类的设备,而且外墙看上去十分光滑,似乎只能通过门洞进出。
一行人进入石堡百步范围,当即有一名40来岁的光头汉子,于堡顶向他们喊话:“什么人?”此人手持弓箭,并将箭头指向溪望,神情肃穆,如临大敌。
“老邹!别放箭,这两位是我们的贵客。”阚尤抬头喝道。光头汉子朝他点了下头,遂将箭矢卸下。他转头对溪望说:“我们深居山林,十年来也未曾有外人到访,难免会惊慌失措,贤侄请勿见怪。”
“前辈言重了。”溪望恭敬道,“前辈与族人隐居于此为图安宁。晚生本无意打扰,只因有重要约会,才会前来惊扰前辈,还望前辈海涵。”
“你们来这里到底要找什么人呀?”豹荣露出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溪望及悦桐,“我们这儿就那么几个人,而且待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至少有十个年头,哪会跟你们扯上关系?”
溪望谦逊作答:“晚生不知此人的名字,只知道对方的代号为‘轸蚓’。”
“轸蚓?”阚尤与豹荣同时露出惊愕之色。
溪望见状,心知两人必定认识轸蚓,便向对方拱手行礼,请求道:“未知两位前辈能否为晚生引见?”
“你没找错地方,可惜来晚了。”豹荣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前辈此话何解?”溪望问道。
“你来晚了十年。”豹荣走到溪望身前,绕着他转圈并嘲笑道,“你说的轸蚓,应该是十年前,跟王三一起送我们来这里的怪人。我们在这里安顿后,他就跟王三一起走了。”
“你确定?”溪望面露惊疑之色,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这还能有假吗?哈哈哈……”豹荣放声大笑。
阚尤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该奚落客人,遂转头对溪望说:“十年前,三哥跟一名医术高明、用黑布把全身包得严严实实的怪人,带领我们来这里寻找隐居的地方。这个怪人在我们面前从没说过一句话,三哥也没说他是什么人,只说他叫‘轸蚓’。”
“他跟王三一起离开了?”溪望再度确认。
阚尤点头答道:“三哥离开时说日后会回来,但已经过了十年,我们还没机会报答这两位恩人。”
溪望泄气道:“王三已经死了……”
“三哥死了?他是怎么死的?”阚尤猛然扑上前,用宽大的双手按住溪望的肩膀使劲地摇晃,追问道,“三哥是被人害死的是不是?他身体硬朗,不可能这么年轻就离开。他是被谁害死的?我要替他报仇!”
“他借我这双手自杀……”溪望告知对方,王三早已厌倦杀手生涯,却又无法摆脱组织的操控,为保家眷
的安全,无奈地选择了结束生命。
“你这臭小子,竟然杀了我们的恩人?”豹荣拔出子午钺扑向溪望,并大喝道,“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
“住手!”阚尤一掌拍在他胸口,喝骂道,“你也见识过三哥的本领,他若仍留恋尘世,天底下有谁能伤他分毫?”这掌看似无力,却让对方倒退五步。
豹荣爬起来怒哼一声,遂转头走向古堡。
“他脾性刚烈,你们别见怪。”阚尤向溪望歉意道。他虽无责怪溪望之心,但冷峻的语气已说明他的心情坏到极点。
“王三临终前向我交代了一些事情,当中包括到贵宝地拜访轸蚓。为完成他的遗愿,不管有多困难,我也要找到轸蚓。”溪望理解对方的心情,但他更在意与凌风的约定,因为这是解开父亲死亡真相的唯一线索。
阚尤沉默片刻,遂叹息道:“我没骗你,轸蚓的确在十年前就已经离开。就算这不是三哥的遗愿,令尊亦是我们的恩人,不管你有任何要求,我们都会倾尽全族之力协助。”
“父亲早在十年前已经病逝,如何对你们有恩呢?”溪望皱眉问道。
“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阚尤抬头看天,又道,“现在已是中午,你们还没吃午饭吧?不如跟我到石堡用膳,我再慢慢告诉你们。”
对方刚才轻轻一掌就能让豹荣倒退数步,由此判断他的身手绝非平庸。而且他若有加害之心,大可让堡顶的光头汉子放箭。在箭手的协助下,他要将溪望摆平绝非难事。
故此,溪望欣然接受阚尤的邀请,带着悦桐跟随对方进入石堡。
穿过矮小的门洞后,溪望发现除豹荣外,石堡底层还有一个满面胡子、浓眉大眼的汉子。此人年纪与阚尤相近,正手持长矛,虎视眈眈地盯住他跟悦桐。
石堡底层饲养了十数头猪、羊等牲畜,除十数个拳头大小的气孔外,就只有一个约一米高的门洞。因此,进入石堡不仅要俯身弯腰,还得一个跟一个地穿过门洞,这个设计显然是为了便于防守。
“老屠,放松点。”阚尤示意汉子放下武器,并指着溪望说,“他是博哥的儿子,是我们的贵客。”
汉子点了下头,并给众人让路。
阚尤告诉溪望,此人名为屠刚,刚才在堡顶放哨的光头汉子名叫邹健。整个神隐村就只有他们四个男人及其妻儿,合共12人。
“上去吃饭吧!”阚尤向跷着二郎腿,坐门洞旁边石凳上的豹荣招手。
豹荣冷哼一声,对屠刚说:“把家门守好,别让外人跑进来。”遂先行踏上通往上层的石梯。
阚尤朝溪望两人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带领两人上楼,边走边说:“底层是用来饲养牲畜及防御外敌,我们通常在上层及塔楼作息。”
“经常有人偷袭你们吗?”悦桐不解问道。
阚尤摇头道:“过去这十年也没有外人在附近出现,倒是偶尔有一两头野猪野狗闯进来。”
“只是防范野兽的话,你们的守卫也太森严了。”溪望说。
“待会儿我再给你们详细解释吧!”
阚尤已领两人来到二层,这里除豹荣外,还有四名年约40的妇女,以及四名9岁左右的小孩,分别为两女两男。
二楼应该是他们的起居室,除了通往上下层的楼梯外,东南北三面各有一个门洞。门洞外设有吊桥,分别连接着三座塔楼。西面有一个窗口,直对进村的唯一通道。
起居室并没有多少家具,只有一些木制的架子、柜子,以及石头堆砌的炉灶。所以,尽管这里挤了十来人,仍不觉得拥挤。正中央铺有一张麻布地毯,孩子都坐在地毯上玩耍。妇女们或在灶头忙碌,或在缝补衣服。或许长年不见外人的缘故,溪望跟悦桐的出现,使他们都呆住了。
“你们别紧张……”阚尤在众人或惶恐,或好奇的目光下,道出溪望是恩人之子,随即给溪望介绍各人的身份。
四名妇女分别是阚尤妻子黎妮、豹荣妻子珠妹、邹健妻子阿涡以及屠刚妻子阿剖。两名男孩是阚尤的儿子阚雄、豹荣的儿子豹勇,另外两个女孩则是邹健及屠刚的女儿。
阚尤告诉溪望,除正在堡顶及底层放哨的邹健及屠刚,整个神隐村就只有眼前这些人,并没有溪望要找的轸蚓。随后,他又在席间详述,如何认识溪望的父亲相云博一一
二十年前,我跟族人为躲避赤神教的追杀,一直四处逃窜,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后来,因为妹妹阚央临盆在即,迫使我们停下脚步。
阚央诞下一名女婴,我本想让她休养一段日子,可是赤神教那帮妖孽,恰巧在这时候袭击我们。对方人多势众,我跟族人无力抵抗,只能选择逃走。可怜阚央产后虚弱无力,不能跟大家一起逃走,她的丈夫亦不肯舍她而去,一家三口惨遭妖孽围攻。
摆脱那帮妖孽后,我本想返回原处将阚央一家埋葬,却发现女婴竟然奇迹般得以幸存。于是我便带上女婴,跟族人继续逃亡。
女婴大概三个月大的时候,我还记得那天刚好是春节。我在逃亡时跟族人失散,独自抱着她走进一条阴暗的巷子。那些妖孽很快就会追上来,可是她却啼哭不止,带着她根本无法躲藏。
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她藏在巷子里,打算甩掉那帮妖孽后,就立刻回来找她。可是,当我返回原处时,却发现她已不知所终。经过仔细追査,我发现她被一户姓相的人家抱回家中收养。
我好不容易才跟博哥联系上,打算将女婴要回来。但他了解我的处境后,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能把孩子养大吗?”
我不知该如何作答,我连孩子父母的命也保不住,自己能活到什么时候也不好说,哪能对他做出任何承诺。博哥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我的难处,跟我说:“我儿子认定这孩子就是他妹妹,连名字都取了,叫见华。你把孩子留下吧,我会把她视如己出的。”
博哥愿意收留见华,已经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但他对我们的恩惠并不止于此。他还给我们安排藏身地点,照顾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免受赤神教的滋扰……
“父亲整整照顾了你们十年?”溪望讶然道。
豹荣不悦骂道:“别把你爸说得那么伟大,我们可不是白吃饭,没少给他做事……”
“闭嘴!”黎妮瞪了他一眼,遂向他妻子扬了扬眉,转头又对他说:“珠妹说你最近上火了,我煎了下火的汤药,你多喝两碗。”
“整天唠唠叨叨,比我们女人还娘们。”珠妹一脸不悦地走到豹荣身旁,扯着他的耳朵,把他拉到一旁,“喝下火汤去!”
孩子们见状哄堂大笑,阚尤让他们安静下来,遂向溪望道:“我们确有替博哥办事,但与博哥的恩泽相比,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之前还听你说,你爸生前挺严肃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疼你。”悦桐对溪望说,“你收养丫头,他为了让丫头留下,直到离世之前都在照顾丫头的族人。”
“博哥不止生前照顾我们,他在弥留之际仍记挂我们的安危……”阚尤继续向溪望讲述云博鲜为人知的一面一一
大概在十年前,博哥得知自己时日无多,无法继续保护我们,就将我们托付给三哥。他还一再叮嘱三哥,要在山林中给我们寻找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好让赤神教永远也找不到我们。
博哥离世后,三哥遵从他的遗愿,跟那个叫轸蚓的怪人带领我们寻找隐居点。几经波折,我们最终来到神隐村。
三哥当时已厌倦了外界的纷争,有意跟我们在此隐居。无奈他在外仍有不少牵挂,单是你跟见华就让他放心不下。所以,待我们在此安顿下来后,他便跟轸蚓一起离开。
三哥临走时跟我们说,等他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好,就会回来找我们。可是,他这一走,十年就过去了……
“轸蚓虽然不在这里,但他可能会回来。”溪望喃喃自语。
阚尤点头道:“轸蚓知道如何进村,而且他的身手不比三哥差。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过来,我们也很欢迎他。”
“树林里的牛头人是怎么回事?”悦桐向阚尤问道,“你们都待在石堡里,而且戒备森严,就是为了防范那些怪物吗?”
“牛头人极少走出树林,更不会闯进村内。”阚尤摇头道,“我们防范的是赤神教,这帮妖孽一直追杀我们,哪怕已隐居山林,亦难保他们不会找上门。”
“前辈,你们无须再为赤神教担忧……”溪望告诉对方,赤神教在一年前就已彻底瓦解,并将详情如实告知。
“真的?”阚尤及其他成年族人,均向溪望投以惊异的目光,孩子们亦为此交头接耳。
“我们干吗要撒谎。”悦桐的目光从四名孩子身上掠过,惋惜道,“你们的威胁已经消除,没必要继续躲在这与世隔绝的村子里。要是在外面,这几个小孩都该上小学了。如果你们想离开这里,我们可以帮忙。”
“感谢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阚尤婉拒道,“我们在此生活十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简朴安宁,外面的世界对我们来说太复杂了。”
见对方无意离开此地,悦桐便继续询问关于牛头人的事情:“怪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钮村长把这里的位置告诉我们时,没提起附近有怪物!”
“我们刚来的时候,就发现枯树林里有怪物出现。”阚尤遂向两人详述发现怪物的经过……
第七章 同族内讧
“三哥,这事让我一个人做就行了,怎好意思劳烦你呢?”阚尤向身旁的重宏讪笑道。
“嫂子临盆在即,我王三粗人一个,没什么能帮上忙,只能抓些山猪野兔给嫂子补身子。”重宏爽朗大笑,同时双目往四周扫射,留意附近是否有飞禽走兽出没。
“怎能说没帮上忙?”阚尤着急道,“你跟博哥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这辈子恐怕也还不了这份恩情。要不是你们,我跟族人恐怕早已被赤神教那帮妖孽杀掉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而且这些年你们也替我们做了不少事。”重宏抬头看了一眼渐暗的天色,皱眉道,“这树林真奇怪,好像没多少动物。我们走了这么久,连麻雀也没看见一只。”
“是呀,林里的树木好像都半死不活,跟一般树林不太一样。”阚尤顿顿又补充一句,“不过这里的草药倒不少,常用的草药基本上都能找到。”
“我们往南面走走吧!现在已经黄昏了,那些山猪野兔大概都躲回窝里。轸蚓说南面有一群野牛,我们抬一头回去给嫂子做牛肉汤。”重宏说罢便带头走向南方。
阚尤立刻跟随其后,并问道:“这两天好像很少看见轸蚓,他都在忙什么呢?”
“我也不晓得。”重宏无奈耸肩,“他做事有自己一套计划,什么都得按计划行事。我要是多问两句,他就会一本正经地说‘告诉你,你也不懂’。”
“我好像没听过他说话呢!”阚尤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他虽然一直陪我们寻找隐居地,但只会跟你走到一边时说话,跟我们基本上都是用手比画,连一句话也没说过。刚开始时,我女人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哈哈哈……他在你们面前就是个哑巴!”重宏仰头大笑,遂解释道,“他的嗓子是公鸭嗓,不但声音撕哑,而且发音很含糊,只有我才能听懂。他要是在你们面前开口,你们不笑得满地打滚才怪。”
“原来是这样……”阚尤会意地点头,“不过他人倒是挺好的,要不是他治好八坊村村民的病,我们也不会找到这么好的地方隐居。”
“到了。”重宏已看见于树林南侧草地上嬉戏的十来头野牛,示意阚尤别作声,并取出一块锋利的刀片夹于两指之间。
此时天色已暗,野牛开始聚合在一起,但仍有一头在树林边缘吃草。重宏指着那头野牛,对阚尤说:“我们悄悄把那家伙干掉,然后一起把它抬回石堡,尽量别惊动它的同伙。留着这群野牛,以后要吃肉就不用费太大劲。”
阚尤连连点头,并跟随对方悄然向野牛靠近。
当他们走到距离野牛约十米处,突然一个黑影疾速从野牛身旁闪过,并伴随一抹带有金属光泽的寒光。阚尤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前一刻仍悠然吃草的野牛,此刻牛头已掉落在地,身躯亦渐渐倒下。
当疹人的寒光再次映入眼帘,阚尤看见一把正滴落鲜血的巨大镰刀……
“当时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阚尤回忆遇见牛头人的情景。
“宏叔有跟怪物打起来吗?”悦桐紧张问道。
“当时没有。”阚尤摇头道,“三哥一眼就看出这头怪物不好应付。他倒是没问题,但怪物要是袭击我,我恐怕撑不了几个回合。”
“这头镰刀怪物的确不是善类,高逾两米,体重应该超过130公斤,但动作却出奇地灵活……”溪望告知对方,牛头人没使用武器,已让他落荒而逃。
“难道我们遇到的不是同一头怪物?”阚尤皱起眉头。
“前辈此话何解?”溪望问道。
“我们虽然在此隐居十年,但只有我亲眼见过真正的牛头人,而且也只有跟三哥同行那一次。”阚尤解释道,“我当时看见的怪物,个子还没我高,应该不足一米八,跟你们遇到的怪物,在体形上有明显差别。”
他与溪望对比各自所遇的怪物,发现两者不论是装扮、兵器,还是脾性,皆十分相似,唯独身高及体形有明显差别。
“可能树林里有好几只怪物吧!”悦桐推测道。
阚尤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只见过一只,所以也不敢肯定。”
“还有另一个可能。”溪望亦做出推测,“或许怪物仍处于发育期,在这十年间个子从不足一米八,生长到超过两米。”
三人一同沉默,各自思量哪个推测的可能性更高。
悦桐想了好一会儿仍没头绪,便向阚尤问道:“你们当时也逃走了?”
“也不算逃走。”阚尤摇头答道,“怪物没有主动袭击我们,只是在我们面前,一刀把野牛的头砍掉。然后,它就挡在我们和牛群之间,用镰刀指着我们。”
“它在警告你们。”溪望分析道。
“三哥也是这么说。”阚尤点头道,“三哥认为怪物想告诉我们,那群野牛是它的财产,我们要是敢打牛群的主意,它就会把我们杀掉。”
“之后怎样?”悦桐问。
“三哥不想让我犯险,就跟我一起离开。”阚尤说,“怪物虽然用镰刀指着我们,但直到离开树林,它也没有袭击我们。”
“第二天,我们发现怪物竟然将所有野牛都杀掉……”他继续回忆十年前那段往事一一
三哥觉得这是个隐患,第二天一早就跟轸蚓前往枯树林,打算先摸清怪物的底细后再做打算。可是,他们找了一整天也没找到怪物的影子,反而发现前一天还在草地上嬉戏的野牛,竟然全都死掉。这些野牛的死状,跟之前被怪物杀死那头一样,都被一刀砍掉脑袋。
这是怪物给我们传递的信息一一它不愿意跟我们分享这里的资源。
三哥认为怪物只以屠杀野牛作为警告,而不是直接袭击我们,应该无意跟我们交恶,只是不想我们踏足它的地盘。
老豹火气大,张牙舞爪地叫嚷:“谁知道它的地盘有多大,说不定我们住在这里也让它不爽,把它杀掉不就一了百了?”他虽然冲动,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故此,我亦跟三哥说:“这里没我们想象中荒芜,之前的村民之所以迁走,或许就是因为受到怪物滋扰。”
三哥亦认同我的推测,却不无担忧地对我说:“你也见识过那头怪物的厉害,不但来去如风,而且力大无穷,一眨眼就能将牛头从粗壮的脖子上砍下来。如果怪物只有那一只,我跟轸蚓还能应付,就怕树林里藏着一大群。”
豹荣斗志激昂地叫道怕什么!我们大家一起上,怪物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头杀一双!”
“豹荣兄弟,少安毋躁。”三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接着说,“人多不见得一定能成事,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这样吧,我跟轸蚓明天再到枯树林里走一趟,先确定怪物数量以及巢穴位置,然后再作打算。”
接下来那几天,三哥跟轸蚓每天都往枯树林跑,却怎样也找不到怪物的踪影,倒是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
“是人偶?”溪望皱眉问道。
“你们穿过树林时,也看见那些吊在树上的牛头人偶了吧!”阚尤点头道,“我们刚来时没有那些玩意儿,应该是怪物将野牛杀光之后,用牛头和牛皮做的。”
“它用这些人偶告诉你们,枯树林是它的地盘,警告你们别闯进来?”溪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