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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望说:“她是内地的通缉犯。”
荆虹沉默片刻,遂皱眉道:“刚才我问过了,她没办回乡证,理论上来说从没有去过大陆,当然也不可能被大陆通缉。”
“怎么可能…”溪望惊疑片刻,遂发现自己竟一直先入为主判断错误。
他第一次跟杨露见面是在内地,自然就认为她是内地人。但以现在的情况判断,她极有可能是香港人,只是以偷渡等方式非法进入内地,并以“杨露”这个假名在内地生活。
黑户在内地本来就是个公开的秘密,单是广东省内就有逾千万黑户,每十个人当中便有一个是黑户。杨露…或许该称她为“易露妍”,她以这个假身份做掩护,纵然在内地犯下命案,只要潜逃回香港,她的身份就如她所说那样,毫无污点。因为她没办理回乡证,理论上她从没踏足内地,自然也不可能在内地犯案。
在这种情况下,要将她扭送回内地伏法,就算有香港警方配合,在操作上也存在一定困难。
溪望思索着如何才能将对方送进监狱时,易露妍已反将他一军,指桑骂槐般对荆虹说:“我可是个身家清白的良好市民耶!不像有些人,表面上奉公守法、正义凛然,但双手却沾满鲜血,暗地里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你不要再胡言乱语!”溪望向她怒目而视。
“我有胡说吗?”易露妍毫无惧色,理直气壮道,“你敢说自己没杀过人!”
“你…”溪望再一次无从反驳,只能向对方干瞪眼。
“你这双手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你自己心知肚明。”露妍冷讽一句,遂转身走向电梯间。
“你真的杀过人吗?”荆虹眼神中闪现一丝不安。
“我之前是警察,现在也替警察做事,背负人命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溪望往她外套腰部稍微凸起处瞄了一眼,又道,“难道你的佩枪就从来没用过?”
倩琪亦帮腔道:“杀人也分合法跟非法呀,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把坏人全部杀光也是件好事。”
“虽然法律赋予我这个权力,但不到万不得已,我可不想让它杀人。”荆虹略显尴尬,慌忙整理外套,以将内里的佩枪藏好。
“仁慈与软弱往往只在一线之间。”溪望凝视着电梯间,眼神中充满杀意,“面对凶残的歹徒,只要稍事迟疑便会断送性命。”
第八章 争风吃醋
在林雪儿的房间里没发现新线索,荆虹打算返回新界南总部,希望能从相关资料中寻找蛛丝马迹。不过从溪望口中得知安琪正跟娜汀亚等人玩梭哈,她便想去跟安琪打个招呼再走。若安琪赢钱了,她也可以趁机敲一顿。
三人一同前往棋牌室,荆虹进门一看见安琪的样子,就忍不住放声大笑。倩琪亦忍俊不禁,转过身就笑出来。
此时赌局已经结束,单看众人的脸面就能知道,安琪肯定是大输家。娜汀亚用墨水给她画了一个“夜叉妆”,正给对方拍照留念。
溪望也很想笑,但被安琪恶狠狠地瞪住,只好强忍着笑意任由脸上肌肉抽搐。
榴莲两边脸颊分别被画了一只乌龟及一条刀疤,但在点算筹码后发现赢了八千多。最大的赢家是见华,虽然脸上也被涂上几滴墨水,但她一共赢了十多万。
娜汀亚懒得点算自己的筹码数量,反正只要有人赢取筹码,她就得给对方兑换现金。当然,作为回报,她的脸上没任何污迹。然而,最奇怪的是,韩暖剩下的筹码不多不少,刚好是十万,虽然他脸上也被画了几笔。
“哈哈,太好玩了。”娜汀亚分别给见华及榴莲开出支票,并吩咐帕克将安琪的照片放大,挂在酒店大堂。虽然输了十多万,但她却非常开心。
倒是榴莲接过支票便皱起眉头,不悦道:“你给我支票,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兑换,直接给我现钞吧!”说罢将支票抛到娜汀亚面前。
“你认为我会把那种脏东西带在身上吗?”娜汀亚横了他一眼,拿起支票作势要撕掉,“不要拉倒。”
“要要要。”榴莲慌忙把支票夺回,嘴里碎碎念,“有钱人的思维真难理解,大家都为了几张钞票累死累活,你竟然嫌脏。”
“钞票的确挺脏的,在来到我们手上之前,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触摸过。”韩暖故作阴森道,“当中或许有人刚擦完鼻涕,也有人刚替宠物清理粪便,甚至有人刚杀过人…”
“听你这么说,我以后都不敢拿钱了。”倩琪胆怯地靠到溪望身旁,但被安琪瞪了一眼,又立刻跟对方保持距离。
“哥,你替我保管吧。”见华随手将支票递给溪望。
“这是你的钱,你还是自己收起来吧!”溪望将支票塞回妹妹手中。
见华直接将支票放进他的肩包里,在他耳边细语:“你以为星夜真的喜欢玩梭哈么?这是你替她寻找失踪房客的报酬,她故意输给我的。”
荆虹见两人举止亲密,不由得向溪望投以诧异的目光,问道:“相小姐也是你妹妹?”
“嗯,有问题吗?”溪望随口答道,遂察觉对方话中含义,补充道,“你也知道她跟我一样都姓相,当然是我亲妹妹了。”
“你的妹妹还真多。”荆虹感慨道。她本想敲安琪竹杠,但见对方输得这么惨,便随口挖苦几句就跟众人道别离开。
安琪一心想着赢钱,现在不但输光了,还被画大花脸,心里要多郁闷有多郁闷,被荆虹挖苦后更忍不住抱怨:“刚才那局要不是我一时大意,就不会把筹码全部输掉。”
“你之所以会输是因为你太贪心。”娜汀亚朝她投以不屑的目光,“要是你能像丫头那样知足,没把握就不贸然下注,便不会输得连一个筹码也不剩。”
刚被荆虹挖苦一番,已经让安琪十分恼火,现在又遭到娜汀亚嘲讽,让她几乎要掀桌子。然而,人在盛怒之时,往往会出奇的冷静。安琪意识到发怒只会让对方继续嘲笑自己,于是强忍怒火,刻意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做出反击:“是呀,丫头挺沉得住气的,所谓‘窈窕淑女’就是形容她这种脾气好,身材也好的女生。不像某些人,脾气差,又长得胖。”
“你说什么!”娜汀亚拍案而起,两名保镖立刻站到她身后助威。
安琪亦不示弱,随即站起来并拉起坐在身旁的榴莲及韩暖跟她对峙。
“你们想干什么!”溪望站在两帮人中间,责骂道,“你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酒店老板的女儿,在这里打起来对谁也没好处。”
“小姐,老爷吩咐要视相先生等人为上宾对待。”帕克亦上前劝说,并在娜汀亚耳边细语,“斗争无益,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安琪身为警察,在休班时间与他人斗殴生事,必定会受纪律处分。故此,她绝不会跟对方动真格,不过是为保面子而装腔作势。
娜汀亚虽然经常胡作非为,但此刻亦略有忌惮。毕竟房客失踪一事尚未解决,再生事端难免会遭父亲责怪。而且一旦跟安琪反目,难保她不会把溪望带走,到时候要再找溪望过来帮忙可就困难多了。
然而,娜汀亚虽不想生事,但又不愿放下身段跟对方和解。此刻,她需要的是一个台阶,好让她能保存颜面。
溪望洞察她的心意,便拍手笑道:“其实你和丫头的身形差不多,就是比她高一点。丫头这几天穿的衣服,都是跟你借的吧?”
“呸,别以为我会像你这个废柴那样,让丫头穿旧衣服。昨天我才让一间店专门关门半天,只接待我们两个,替丫头买回一大堆衣服。”娜汀亚虽然没给对方好脸色看,但她心里明白,溪望是为她找台阶下。
可是,溪望拿她跟见华作比较,无意中又激起她的斗争之心。她虽与见华感情深厚,但凡事要争第一的性格,迫使她必须与对方分出高下。
她朝身旁的阿湛问道:“我跟丫头比,谁胖一点?”
阿湛一直在她身旁充当布景板,哪想到她会把矛头指向自己,眉头深锁地想了好一会儿,才结巴答道:“小姐的身材十分标准,不胖也不瘦;相比之下,相小姐稍微消瘦了一点。”
“你的意思是我比较胖是不是?”娜汀亚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去拧比她高一个头的阿湛的耳朵,怒斥道,“跟我去健身室,我要让你知道撒谎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说罢便扯着对方的耳朵离开棋牌室。
帕克向溪望点头道别,遂跟另一名保镖离开。
“竟然逃走了,真没意思。”安琪意犹未尽道,遂摆出胜利手势,还做了个鬼脸。可是,配上她的大花脸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大家都不由得放声大笑。她因此气得跳起来,但大家仍止不住笑声,她只好气鼓鼓地走向门外。
“你要去哪里?”溪望强忍笑意,追上前拉住她。
安琪一把甩开他的手,气急败坏道:“我回房间洗脸,难道你还想抓我去游街示众?”说罢便头也不回离开棋牌室。
她走后,见华便跟溪望说:“哥,我想去看看星夜呢!”
“去吧,别让她太折腾阿湛。”溪望苦笑道,“这哥们莫名其妙地成了她的发泄对象,也太冤枉了。”
“星夜也不过是借机找台阶下台,我去替湛哥说几句好话,应该就没事了。”见华说罢便跟众人道别。
“我也想做做运动,出一身汗。”韩暖亦跟随她离开棋牌室。
溪望慌忙给榴莲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追上韩暖,搭着他的肩膀笑道:“我也一起去,反正外面还在下雨,没什么地方可以去。”
等两人走后,倩琪便轻声道:“韩先生好像老是跟着你妹妹呢!”
“嗯,我知道,所以才让榴莲跟他一起。”溪望皱眉思索,仔细推敲韩暖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何老是跟着见华?
倩琪将食指放于唇前,思索片刻道:“他会不会是喜欢你妹妹呢?”
溪望面露惊愕之色,急忙否定:“怎么可能,以他的年纪可以当丫头父亲了!”
“香港人跟内地人结婚,有很多都是老夫少妻呀,你也用不着大惊小怪吧!”
“不成不成。”溪望不住地摇头,“我绝不会让丫头嫁给这个糟老头。”
“你也太紧张你妹妹了,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组织属于自己的家庭。”倩琪双眸中流露出暧昧的暖意,“你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了,总不能为了照顾妹妹,一辈子也不结婚呀!”
溪望察觉她话中有话,便装疯卖傻地笑道:“为了照顾你跟丫头这两个妹妹,就算要我打一辈子光棍,我也不介意。”
“其实你可以不把我当妹妹…”倩琪露出幽怨的目光。
溪望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却不想让她有不必要的遐想。正想该如何撇开这个话题时,他突然想到林雪儿在电梯视频中的举动,由此冒出一个念头——她当时似乎在跟电梯外的人解释某件事,会不会是因为对方在感情上对她有某些误会呢?
心念及此,他便想从林雪儿的Facebook中找线索,遂跟倩琪说:“我想我得跟戴管家借台电脑。”说罢准备前往健身室找帕克。
倩琪知道他有意转移话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默默跟随。
两人离开棋牌室后,躲藏于走廊尽头的易露妍轻叹一声,眼中尽是妒忌之色,自言自语道:“看来,你们的感情似乎还不错呢!”
跟帕克借来电脑后,溪望就独自在房间里浏览林雪儿的Facebook。通过对方发布的信息,他对这个女生的性格有了初步了解。
在加拿大出生及长大的林雪儿,是典型的洋妞性格,开朗外向、不拘小节。在她的Facebook上,有不少她跟其他网友的聊天记录,哪怕是之前并不认识的陌生人,她也能跟对方聊上半天。而且她毫无心机,经常在无意间向陌生人透露自己的个人资料,譬如年龄、学历等,甚至是地址、电话等敏感信息。很难想象一个如此不注重保护自己隐私的人,会不被骗徒“关照”。
尽管发现林雪儿是个粗心大意的人,但这似乎跟她失踪一事并没有太大关联。正当溪望想继续查找相关线索时,却被敲门声打断,他查看了一下时间,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大概是安琪或者倩琪过来找他吃晚饭吧!然而,他开门后却发现,来人竟然是前台接待员洛静楠。
静楠将一份房客名单交给他,并告知餐厅已经开饭。安琪及倩琪等人已先一步到餐厅去了,请他尽早下楼用餐。
溪望谢过对方后仔细查看名单,发现是林雪儿失踪前一天,14楼的入住记录。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在名单当中竟然有李梅的名字。
“该不会这么巧,难道她跟此事有关?”溪望于心中仔细思索,直到静楠再次提醒他下楼用餐才回过神来。
来到餐厅时,溪望发现除娜汀亚外,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此外,李梅及露妍亦在餐厅之内,前者风骚地向他抛了个媚眼,后者则向他投以幽怨的目光。
大家依旧坐中午那张八人餐桌,安琪及倩琪身旁都有空位,且两人都凝视溪望,以眼神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不同的是,倩琪的眼神中带有请求的意味,而安琪则是命令姿态。
溪望最终选择坐在安琪身旁,此举虽令倩琪颇为失望,但若做出相反的选择,安琪说不定会掀桌子。
“你们想吃什么,我去拿。”榴莲在倩琪面前装了好一会儿小资,终究敌不过空空的肚子。
“我突然想吃沙拉呢,你会做吗?”溪望笑道。
“不就是抓一把青草放碟子里,哪有不会做。”榴莲自信地甩了一下额前那撮头发。
“我去做吧!”倩琪站起来,朝溪望微微一笑,“之前你请我吃饭,我一直都没机会报答你。”
“一盘沙拉换一顿饭,你还真会算。”溪望亦回以微笑。
倩琪娇媚一笑,遂向榴莲招手,跟他一同前往食物区,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她好像挺喜欢你呢。”安琪醋意大发。
溪望挪动椅子靠近对方,温柔笑道:“你的选择得到别人认同,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哼,高兴的大概就只有你。”安琪娇嗔道,遂伸手到餐桌下捏对方的大腿,痛得溪望又差点叫出来。
榴莲很快就捧回一大堆食物,以海鲜肉食为主,放满了半张餐桌。倩琪随后亦捧回一碟卖相精美的沙拉,不但有各种蔬菜,还搭配了鸭胸等肉食,还伴以凯撒汁及黑椒碎,单是看上去就十分诱人。
倩琪将沙拉放在溪望面前,还故意坐到他身旁的空位上,娇羞道:“我的厨艺虽然比不上你,但做沙拉还是有一点心得,你快尝尝给一点意见吧!”
对方盛意拳拳,溪望自然不会推辞。但他还没拿起叉子,安琪就已将沙拉抢过去,说:“让我先尝一下。”并朝倩琪投以挑衅的眼神。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然而谁也没想到,这碟让两人争风吃醋的沙拉,最终竟然夺去一条人命。
第九章 误中副车
安琪跟倩琪于无声中对峙,为了一碟沙拉暗中较劲。餐桌上众人皆不敢开口,全都盯住溪望,看他如何化解这场因其而起来的争端,韩暖甚至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溪望此刻可谓愁肠百结,作为男朋友他必须偏袒安琪,但倩琪是故人之女,他曾答应宏叔,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现在两人分明想在此一决高下,以测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他不管为谁说话,都会伤害到另一方。
就在他苦恼于该如何处理此事时,娜汀亚带着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的阿湛,以及帕克和另一名保镖进入餐厅。
娜汀亚走到餐桌前,瞥了溪望一眼,遂对见华说:“我们去贵宾室。”也不等对方回应,便牵着她的手走向贵宾室,但没走几步又回头瞪住阿湛说,“你别跟着进来,浑身都是臭汗,看见你就什么胃口也没有。”
阿湛欢天喜地地点头,待她走远便向溪望问道:“我能坐这里吗?”得到对方允许后,他立刻坐下来诉苦,“小姐把我折磨得够呛了,就差没把我的皮剥下来。”说着,腹鸣如雷声般响起。他尴尬地笑了笑,又道:“不好意思,我的胃快要被胃酸融化了。”
“你不介意的话,先吃这个吧。”溪望将沙拉放到他面前,“是倩琪亲手做的,味道应该不错。”
“那我就不客气了。”阿湛实在是饿坏了,也不管什么礼仪食相,拿起叉子便猛将沙拉送进嘴里,还边吃边说“好吃”,大赞倩琪的手艺。
溪望可不在意沙拉的味道如何,只想尽快解决这个烫手山芋。他见阿湛三下两下就把沙拉吃掉一大半,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先对安琪露个笑脸,遂向倩琪歉意道:“看来要下次才能尝试你的…”
话还没说完,即见阿湛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脸色渐红,仿佛被噎到以致呼吸不畅。然而,正当溪望想叫他别吃得太急时,他却从椅子上倒下来且全身抽搐,没一会儿便两腿一伸,瘫倒在地不动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正在餐厅内就餐的食客们大惊失色,引起不小的骚动。刚才还在狼吞虎咽的肌肉猛男,突然倒地抽搐,任谁在第一时间想到的都会是食物中毒。
帕克从贵宾室出来了解情况,他走阿湛身前蹲下,仔细观察对方的脸容,并撬开对方的嘴巴观察,又凑近闻了闻,遂冷静地说:“脸色潮红,口中有杏仁味,而且黏膜亦是红色,应该是山埃中毒。”
因突变而愣住的一桌人,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溪望,他向帕克问道:“阿湛…死了?”
帕克点了下头,往那碟被阿湛吃掉一大半的沙拉瞥了一眼,说:“摄入量很高,下手的人非常狠毒,不给他留下任何活命的机会。”
“怎么可能,沙拉是我做的,我没必要害他呀!”倩琪慌乱地摆手摇头。
“或许你想害的人不是他。”安琪站起来,一脸怒容地盯住她,又道,“要不是阿湛突然出现,现在躺在地上的很可能是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倩琪急得哭起来,“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人,呜…”
“你先冷静一点。”溪望站起来按着安琪肩膀,让她坐回椅子上,“这碟沙拉是倩琪做给我吃的,你跟阿湛要吃沙拉都是不可预计的变数。除非她想杀的人是我,否则凶手绝对不是她。”
倩琪猛然点头,并向安琪解释:“我喜欢小相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害他呢?”
“你终于承认了,哼!”安琪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会她跟溪望。
倩琪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当即面红耳赤地低下头。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溪望可没心思管男女之事,立刻询问倩琪,有谁曾接触过出事的沙拉。倩琪苦恼摇头,答道:“沙拉本来是做给你吃的,我怎么会随便让别人碰到。”
溪望思索片刻又问她做沙拉时的细节,以推断是否有能让别人做手脚的机会。倩琪仔细回忆一番,遂答道:“刚才我去拿碟子时,中午跟你打招呼那个女人,碰巧就在我前面,她顺手将碟子递给我。她还跟我开玩笑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必须先抓住他的胃。”她所说的女人是指李梅。
溪望朝独自坐在远处的李梅望去,发现对方亦在留意他这边的情况,并不怀好意地朝他笑了笑。
“凶手难道是她?”这个疑问于溪望脑海中闪现时,倩琪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并急忙道出,“在我做沙拉之前,沙拉盘被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用过。”遂指着坐在柱子后面的易露妍。
易露妍面前放有一碟沙拉,但她似乎尚未开吃,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溪望这边的情况。当她的目光与溪望接触时,双眸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怨,说不清是妒忌还是愤恨,又或者是报仇未遂的不忿。
溪望仔细思索每一个可能性,若凶手是李梅,那么她必然是通过碟子下毒;若凶手是易露妍,她应该是在使用沙拉盘后,将毒药洒在沙拉盘上。
心念及此,他不由得急忙站起来高声叫道:“都别吃沙拉!”
倩琪是先将材料夹到碟子里,然后再倒进沙拉盘里搅拌。故此,不管下毒的是谁,沙拉盘都会残留毒药。也就是说,在倩琪之后使用沙拉盘搅拌的沙拉都有毒!
虽然溪望已在第一时间做出警告,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话音未落便有一名用餐的女士倒地,死状与阿湛无异。阿湛倒地后已引起食客骚动,没过一会儿又倒下一个,不由得令全场食客惊恐万状,部分女生更是高声尖叫。
帕克立刻招来石赣,让其马上报警,自己则指挥酒店员工安抚食客,及收回所有食物。他还让保安守在餐厅门口,暂时不让任何人进出,以待警察前来处理。
“发生什么事了?”娜汀亚跟见华从贵宾室走出来,向帕克问道。
“阿湛中毒了。”
娜汀亚瞥了一眼倒卧在地的阿湛,皱眉道:“还不送他去医院?”
帕克无奈摇头:“已经来不及了。”
“师弟,你要振作一点呀!”跟随娜汀亚身后的另一名保镖,突然扑到阿湛身旁,使劲地摇晃他的身体,随即又对他进行心肺复苏,并想给他做人工呼吸。
幸好帕克眼疾手快,在两唇接触之前,一手捂住保镖的嘴巴,顺手将他拉起来,斥责道:“阿湛已经死了,不管你做什么,他也不会活过来。而且他是中毒死的,给他做人工呼吸,难保不会要了你的命!”保镖被骂后,垂头丧气地坐到身旁的空椅子上,默默注视地上的尸体。
面对众人投向保镖的疑惑目光,帕克主动做出解释:“他叫南振鸿,是阿湛的师兄,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说罢,他便跟石赣一起指挥服务员,控制餐厅内的混乱局面。
南振鸿沮丧地长叹一声,遂喃喃自语:“我就说这酒店有古怪,那个女房客失踪前举动那么奇怪,就跟鬼上身似的…”
“这酒店真的有鬼吗?”倩琪面露惊惶之色,声音细如虫语。
“大概就只有阿南这个胆小鬼会相信。”娜汀亚一脸怒容地盯住振鸿,“阿湛已经死了,你再怎样抱怨亦无补于事。还不如尽快把事情弄清楚,还他一个公道。”
她转头又对溪望说:“阿湛就在你面前出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溪望神情肃穆,点头答道:“虽然才刚认识,但阿湛总算是我的朋友,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警察很快就到场处理,将阿湛及另一名女士的遗体运走,记录在场的食客资料,并逐一录取口供。荆虹亦是到场警员之一,她跟安琪打过招呼后,便对溪望说:“原来你就是曾誉为‘刑侦新人王’的内地刑侦专家。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要是有失敬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溪望谦虚道:“过奖了,那不过是虚衔而已。”
“林雪儿的下落尚未找到,现在又出两条人命…”荆虹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忙调查这两宗案件。”
“这是我应该做的…”溪望点了下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遂喃喃自语道,“或许,这不仅仅是两宗案件。”
“为什么这么说?”荆虹愕然道。
“是误中副车。”安琪恍然道,“凶手本来想杀僆仔,但阿湛却阴差阳错做了他的替死鬼。”
“原来是这样。”娜汀亚亦明白当中的因由,“废柴正在调查女房客的下落,有人不想他查下去,就向他下手。而会这么做的人,自然就是令女房客失踪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不明白了。”见华疑惑道,“哥才刚开始调查就有人向他下毒,可荆小姐已经调查了近半个月…”她的疑惑令众人一同沉默,到底凶手是出于什么动机,而在沙拉中下毒呢?
溪望将视线移向正在接受女警搜查的易露妍,只见她泰然自若,没任何可疑之处。再望向李梅所坐的位置,发现她正向自己这边走过来。
李梅走到溪望身前娇笑道:“帅哥,待在你身边还真晦气呢!上次我才陪你一晚,就连车子都报废了。不过跟王所长和刚才躺在地上的那个帅哥相比,我还算走运,至少没把命弄丢。”
“或许只是时辰未到而已。”溪望双眼闪现凶光,冷峻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我来这里玩呀,可惜今天下了一整天雨,害我没机会去认识其他帅哥。”李梅露出惋惜的神色,随即又道,“我今夜会一个人待在房间哦!”说罢给他抛了个媚眼,遂返回自己的位置等待接受搜查。
“她为什么会突然走过来跟我说这些废话呢?”溪望瞄了一眼身旁的安琪,发现对方虽有醋意,但并没向自己兴师问罪。毕竟中午时已经向她表明,自己跟李梅曾有过节,此刻对方再次离间,自然不会起什么作用。
“她应该会想到这一点,难道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可是她并不是这种人呀!”他在脑海中琢磨了好一会儿,仍没理出头绪,只好作罢。毕竟现在需要他费神的事情还有很多,根本没时间去猜度李梅的小动作。
同时出了两条人命,警方当然不敢松懈,搜查工作做得十分仔细,在场的食客及酒店员工全部都要搜身,就连溪望等人也不例外。虽然其间娜汀亚曾大发脾性,但在帕克的劝说下,还是乖乖地让女警搜身。
荆虹跟同僚忙了好一阵子,但却没任何发现。不少食客因此而鼓噪,不但责怪警方办事不力,还投诉酒店处理不当。
为平息众怒,帕克当机立断地向众人宣布,将会向所有受影响的客人各赠送一张能免费入住酒店一天的免费券。他处事的果断及迅速,让溪望颇为佩服,但同时也心感疑惑——他当管家是否太屈就了?
刚才他只是看了几眼,就能确认阿湛死于山埃中毒,说明他博学多识;阻止阿南给阿湛做人工呼吸时,亦显露出他的敏捷身手;处理突发事件,能临危不乱。他的种种表现,均远超出一个普通管家的能力范围。
不过,昊叔就只有娜汀亚一个女儿,自然得找个可靠的人来照顾她,百里挑一亦在情理之中。更重要的是,帕克既然能得到昊叔的信任,那么他肯定不会做出对娜汀亚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