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城门未开,宫门也没开,路上空荡荡的,没人看见,她爹就不可能知道。
林寒放心下来,命门外的丫鬟小厮各自散去。随后命红藕跟何安说一声,入库后就把账册呈上来。
林寒是丞相长女,不是来自乡间的楚老夫人,也不是整日忙得脚不沾地的大将军,不会没空查账。
何安觉着新夫人会查账,也没想这么快,把银钱分好,又把账册细细检查两遍,就忙不迭送到主院。
此时林寒刚用过午饭,正无所事事,见到账册就随手翻开,定睛一看,林寒傻眼,隶书,还是繁体,这让她怎么看啊。
“夫人,不对吗?”何安惴惴不安地问。
林寒心虚,面上不动声色,“不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跟你无关。你先退下,看完我会命红藕给你送过去。”
何安不禁瞥一眼账册,他检查好几遍,也记得很及时,没问题啊。
“没听见?”林寒抬头看着他,目光灼灼,何安慌忙退出去。
小楚公子抛下他小弟,爬到林寒身边坐下,“你都要把他赶出来
,他还敢弄虚作假啊。”
林寒想说不是,看到小孩脸上的诧异,余光瞥到楚玉正牵着楚白白往这边来,心里顿时有个主意,她是个半文盲,两小儿不是啊。
楚扬上了一年学,虽说一天只上三节课,上午两节语文,下午一节算术,也该识不少字。
“我告诉你个秘密。”林寒小声说。
楚玉忙说:“也告诉我。”
“我要。”一心只顾玩的楚白白大声说。
林寒登时想给小孩一巴掌,他想把何安嚷嚷回来是不是。
“红菱,红藕,你们也去用饭吧。”林寒挥挥手,让屋里的丫鬟出去。
红菱看一眼楚白白,“三位公子——”
“只有大宝宝要照顾。”林寒潜意思她能照看过来。
红菱闻言就和红藕退出去,虽然也想知道林寒要同楚扬和楚玉说什么,但没胆量留下偷听。
小楚玉架着他的宝宝弟弟放林寒腿上就催,“都走了,快说。”
林寒一手护着楚白白,一手翻开竹简,指着上面的字,“我不认识。”
“啊?!”
小哥俩惊呼出声,他们听到了什么,见多识广的娘不识字。又当他们年龄小好骗啊。
末世练出的厚脸皮,承认自个文盲,林寒一点也不觉得丢人,“我没跟你们说吗?我想吃豆腐,我爹都不让做,咋可能给我请老师,教我学文识字啊。”
“你爹爹真坏!”小楚公子义愤填膺,“以后我教你!”
林寒乐了,“谢谢大宝。可现在怎办?”指着竹简。
“我教你啊。”楚大宝不假思索道。
楚二宝跟进,“我也教你。”
“一时半会学不会啊。”林寒不待俩孩子开口,“要不你俩念给我听?”
小楚扬惊得张大嘴,指着自个,不敢置信,“我?”
“对啊。你念我学。”林寒把竹简递给他,“有些不认识的字可以跳过,认识数字就成了。我会加减法。”
小孩看向他弟,念吗。
楚二公子认认真真前前后后思索一番,好像只能这样。
他们的娘不识字已经很可怜,他们要不帮她,和那个坏蛋林丞相有什么两样啊。
“我们一起念吗?”小楚玉歪头看着林寒。
林寒看一下楚扬,“你哥先念,念一炷香换你,你
们再去睡午觉。”
“不教你认字啦?”楚扬问。
林寒:“休沐日再学。我一不用写赋做文章,二不用领兵打仗,可以慢慢学。”顿了顿,“你们如果不觉得累,下课后教我也行。”
“我们放学后教你。”楚大宝立即说。
林寒笑着点点头,就让他开始念。
有些字楚大宝确实不认识,但也比林寒认识的多。林寒在小楚扬磕磕绊绊的声音中连蒙带猜,断定账册没问题,就让俩孩子去睡午觉。
此时楚大宝宝已窝在她怀里呼呼大睡。
廷尉把管家家抄了,又把管家名下的房子卖出去,已缓解府里的压力。
今儿又得千金,不但把林寒贴进去的钱补齐,还剩许多。又想到前几日经沈赤霄的手送进来的俸禄,林寒觉得很满足。
有钱有粮还有几个可爱的孩子,大将军能一去不回就更好了。
可她一想如今大将军还在边关,皇帝都能撇下皇后独宠苏美人,据说苏美人不久前还给皇帝添个儿子,要是大将军有个三长两短,皇帝还不得把她赶出将军府。
再说了,大将军没了,就没了俸禄和食邑。
林寒左思右想大将军还是得好好活着。说不定大将军的长相和秉性正好跟传言相反。
“夫人,夫人……”
林寒抬起头,看到红菱立在门外,一脸的焦急,“出什么事了?”
“林丞相来了,在前院议事厅。”红菱很是担忧,“姜卫尉正想法设法拖住他。”
14、耀武扬威
林寒起身把楚白白递给她,“我去看看。”
红菱抱着大宝宝跟上,“要不让沈卫尉去请陛下?”
林寒抬抬手,“不用,我有法子应付他。再过一炷香不论我有没有回来都把白白喊醒。不能再睡,否则晚上又得闹着让我陪。”说完大步往前院去。
红藕不禁跑向红菱,“我把大将军的剑送过去?”
红菱往南看一眼,迟疑不定,“不用吧。这里是大将军府,他还敢行凶不成。”
“你忘记夫人说她想做豆腐,林丞相都不许。明明认为大将军克妻,还上赶着把夫人送过来,他什么事干不出来。我家穷得吃不上,我爹娘要卖我,也是挑心善秉性好的主家。哪像他啊。”红藕不禁朝议事厅方向翻个白眼。
红菱沉吟片刻,“将军脾气好,也是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大将军。”胆敢欺辱侯府当家主母,主母忍而不发,她也得告诉大将军,“外面凉,我们回屋。”抱着楚白白就去西厢房。
林寒到前院议事厅门口,看到案几后方坐着一五短三粗,长相普通的男子,老神在在,一副主人家的模样,不禁皱眉,真后悔没一道惊雷劈死他。
“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林寒笑吟吟跨过门槛。
姜纯钧口中的“夫人”二字生生被噎回去,这么跟长辈说话不妥吧。
朝林丞相看去,果然林丞相坐不住了,撑着案几站起来,脸色极为难看,想发怒大抵发现此地不是丞相府,而林寒也不仅仅是他闺女,又把火压下去。
“姜卫尉,我和小女有事要谈,你先退下。”林长君道。
姜纯钧见识过林寒的手段,自是不担心她。可他担心林丞相被气死过去。
“姜纯钧,这里是大将军府,也是我家。”林寒瞪着眼睛看着他,搞事也不会选在自个家。
姜纯钧躬身道,“卑职告退,您二位慢慢聊。”
林长君见他堂堂一丞相的话还没林寒有用,不禁冷笑一声。
“有事没事?没事我还有事呢。”林寒十分不客气。
林长君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我平时都是这么教的你?!”
“您老大概在家说习惯了,容我提醒您,你没教过我。”林寒瞧着她便宜爹身强体健,也没听说他有什么隐疾,无需担心把他气死,“您虽说养我二十年,但凭你把我卖到将军府,保全您的两个女儿,我也不欠你什么。”
林长君张口欲言,看到林寒眼底的嘲讽,霎时冷静下来,“大将军乃万户侯,你以为不姓林,不是我林长君的闺女,有机会嫁给大将军?做梦!”
“这么好的事怎不让林烟或林雨嫁过来?”林寒笑着问。
林长君噎住,“她,你是长姐,你不嫁,她俩先嫁,你想让我林家成为全城笑柄?!”
林寒服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倒打一耙居然能说的冠冕堂皇。
“我还得谢谢你?”林寒白了他一眼。
林长君呼吸一窒,抬手指着她,“瞧瞧你什么德行!”
“我就这德行,看不惯你弄死我啊。”林寒不待他开口又嗤一声,“可惜你错过最佳时机。现下恨的牙痒痒也得忍着。”
林长君扬起巴掌。
林寒抬脚踹飞一尺外的案几。
咣当一声,案几砸到林长君脚上。
“啊!”
惨叫声响彻寰宇,吓得在西厢房睡觉的沈赤霄提起亵裤,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姜纯钧拦住,“夫人在议事厅。我去看看。”三步做两步走,到门口就看到林长君坐在地上,手抱着脚,面无血色,额上全是汗水。
姜纯钧不禁转向林寒,见她双手抱臂,微抬下巴,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嘲讽和鄙视,让姜纯钧愣住。
“你来的正好,速去禀告陛下,林寒大逆不道,殴打生父。”林长君看到门口的人慌忙说。
林寒似笑非笑,“谁看见了?”
林长君被问愣住,随后转向姜纯钧。
姜纯钧苦笑,“丞相,卑职到时只见您坐在地上,夫人站在那边,您二位中间隔有五六尺。”
“她不打我,我能坐在地上?”林长君面色不渝,瞪着林寒,“我不光是你爹,还是朝廷命官,当朝丞相。”
姜纯钧面露担忧。
林寒只觉得好笑,经给大将军选妻一事,她便宜爹竟然还没看清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那术士说林姓女子,并非林姓官家女子。
林姓不是什么生僻姓氏,天下之大,不可能只有林丞相一位朝廷命官姓林,皇帝却让林丞相把女儿嫁过去,说明皇帝并不在乎林丞相之女是死是活。
对比皇帝见到小楚扬就考校他功课,“丞相之女”真是讽刺。
“丞相并非无可替代。但大将军只有一个。”林寒笑着说,“大将军在外浴血奋战,你不说帮衬一二,还上门欺负他的妻,林丞相,林大人,您说陛下来了,是帮我呢还是帮我呢。”
林长君张了张嘴,竟发现无言以对。
“你说我打你,你一男人,我一弱质女流,陛下信吗?”林寒脸上的笑容变成嘲弄,“再说了,一没人证,二没物证,我还可以说你诬赖我。”
林长君心狠手辣,从未把林寒当闺女,可他终归是个文人。文人讲究体面,嘲讽都是含沙射影,拐弯抹角,像林寒这么不留情面的,林长君平生第一次遇到,登时气得出去多进气少,哆嗦着手指点点她,“给我等着!”起身拂袖而去。
姜纯钧看了看盛怒的丞相,又回头打量一番林寒,见她丝毫不担心,“夫人,丞相终归是您父亲。”
“我还是大将军修远侯的妻呢。”林寒白了他一眼,跨出议事厅,猛然想起一件事,“他来干什么?”指着已越过影壁,消失不见的人。
姜纯钧下意识想解释,话到嘴边愣住,“卑卑职也不知道。”
“不是你把他迎进来的?”林寒很是诧异。
阖府上下皆知当家主母和她亲爹林丞相关系不睦。门房见到林丞相,名曰将军不在家,府里都是女眷,容他进去通禀,就把林丞相关在外面。
姜纯钧一听“林丞相”,不由地想到皇帝商曜那句“朕得把林长君剁了喂狗”,继而想到林寒的脾气,顿时不敢让林寒见他。
姜纯钧就把其接到议事厅,打听林丞相找林寒何事。可不论他怎么试探,林丞相都只说他要见林寒。
正当姜纯钧不知如何是好,林寒来了,也没他什么事。
姜纯钧把过程详细叙述一遍,试探着问,“贵府也缺钱了?”
“你和赤霄回来时天是不是已经亮了?”林寒不答反问。
姜纯钧微微点头,“快上早——”猛地看向林寒,“林丞相
看见了?”
“陛下并未下封口令?”林寒见姜纯钧点头,“他一丞相想打听点事,比你进宫还容易。他这次来定是问我黄金的事。”
姜纯钧:“这次没成还会再来?”
“管他呢。再来不要开门。以免见到你们,你们不知该如何拒绝。”林寒道。
姜纯钧面露难色,“门外还有两位同僚。”
“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听命陛下,不是将军府长吏,也不是丞相府家臣。”林寒瞥他一眼,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姜纯钧躬身告退。
林寒无奈摇了摇头,转向后院。
“夫人!”红藕忙不迭跑过去,“他没欺负您?”
林寒摆摆手,“除了你们的大将军和当今陛下,敢欺负我的人还没出生。”
“夫人是不是把皇后忘了?”红菱在屋里听见就忍不住出来提醒要飘上天的人。
林寒脚步一顿,她还真把大将军的长姊忘了。
“皇后有工夫欺负我?”林寒佯装疑惑不解,“她不该忙着跟苏美人争宠?”
红菱哑口无言。
红藕扑哧笑出声,指着她,“你想到的夫人早想到了。”
红菱面色窘迫,“一时忘了。”顿了顿,“还以为是三年前苏美人进宫之前。”
林寒觉得自个很幸运,婆婆没了,小姑子没空给她添堵,古代医疗水平差,偏偏她还不用生孩子。
夫君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后院却跟他的地位成反比,比林家还干净。
府邸乃北阙甲第,紧邻皇宫,占地十余亩,算得上整个长安城独一份。最最重要的是前可栽果树,后可种蔬菜,等到初夏都无需出门采买,想吃什么伸手就有。
这才是大隐隐于市啊。
林寒想到这些因她便宜爹到来而产生的不快瞬间消失殆尽。
随后林寒奔向书房,潜入空间查看秧苗。
姜纯钧回到西厢房胳膊就被沈赤霄攥住,“夫人打林丞相了?”
“不算。我瞧着案几倒在林丞相脚边,想来是林丞相说了不中听的话,夫人一气之下把案几踢过去,不小心砸到他。”
沈赤霄:“要不禀告陛下?”
“这种家事陛下也不好出面。等大将军凯旋,禀告大将军吧。小心林丞相别给他使绊子。”
沈赤霄
想想,“只能这样。夫人呢?”
姜纯钧:“瞧着往书房去了,大抵有什么事。”
林寒发现朝天椒的秧苗又长大一点,但还不够大,就退出空间耐着性子等几日。
三月初五上午,楚扬和楚玉小哥俩一去上课,林寒就驾车出府。府里的奴仆虽然很想知道她在哪儿买的果树和蔬菜苗,迫于她的威严,甭说问了,都不敢表露出来。
这样正好方便林寒再次行到荒无人烟之初,把菜苗弄出来就往家赶,端是怕慢一点,楚白白又以为她跑了,继而哭闹不止。
半道上林寒瞧见板栗树,下意识勒紧缰绳,停下来记起她已到古代,不是那个末世四处找粮食的林将军,摇头苦笑,再次扬起马鞭。
可她前世过十几年苦日子,今生又过好几年没钱的日子,有心想改过,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再说了,林寒不认为勤俭持家是缺点。
再次停车犹豫一会儿,趁着没人,林寒从空间里挖两株小板栗树扔车上,发现不远的山上还有杨梅树,犹豫片刻也挖一小棵,反正她有山泉水,无需担心种不活。
“您咋又买果树?”
林寒甫一停车,楚扬和楚玉就跑过来。
“你们怎么在这儿?”林寒吓一跳。
小楚公子双手背到身后,仰头看着她,“你猜。”
“我猜你想挨揍。”林寒捏捏他的小脸。
小孩掰开他的手,“下课歇息。”
林寒抬头看一眼,太阳偏南,“这么快啊。”
“夫人今儿起的比平时晚。”红菱走过去把树苗拿下来,“种哪儿啊?”
林寒往四周看了看,东边离墙有两丈远的地儿从南到北分别种着黄元帅、无花果和山楂,中间种着尖柿、大枣和樱桃树。西边离墙两丈远的地方种有红富士、无花果和枇杷,中间种着石榴、枣和荔枝。
府上人多,东西两边都有一口陶井,以免树上的虫落水井里,种果树时便和水井错开,如今前院只有水井四周有空地儿。
林寒想了又想,“后面恭房北面没种竹子吧?”
“您说南边种一排挡住恭房,刮大风时那边的臭味儿吹不过来便可,无需种那么多。”红菱道。
林寒:“那就在种在茅房北边,离茅房七尺远。”
“那儿是南瓜地。”红菱提醒他。
小楚公子不禁说,“正好啊,南瓜可以爬树。”
“是的。”林寒笑道,“红菱没你聪明,没想到。”
小楚公子撇撇嘴,“她们真笨!”
红菱冤枉,她只是想到挖坑时定会挖到前几日种的南瓜,忘记南瓜那东西换个地儿还能活儿。再说了,她又不是红藕,在府里当差久了,都忘记冬天吃的萝卜最好在初秋时种下。
“大公子,我又没上过学,当然没您懂得多。”红菱委屈巴巴说道。
小楚大公子哼一声,他娘也没上过学,懂得可也不少。
“我不要听你解释。娘,我们去种树吧。”小楚扬扯一下林寒的衣袖,“那个小树苗种那儿?”
林寒顺着他的小手看到杨梅树,“西边你们读书的院中。不过是让他们种。你和二宝去上课,我去和大宝宝玩。改日带你们出去转转。”
“何时啊?”自打大将军上战场,楚家几个孩子就没往东西市去过。林寒此言一出,小楚玉就忙不迭问。
林寒抬头看了看日头,天不错,也没乌云,能晴好几天,“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正好你们休息。”
“谢谢娘。”小楚公子喜得乱蹦跶,随即面色僵住。
林寒疑惑不解,“怎么了?”
“你有钱吗?”小楚扬担忧道。
林寒笑道:“当然有。你忘了,陛下给我们千金。从管家家里抄来的钱财足够给他们发月钱。”扫一圈围在四周的奴仆。
小楚公子放心下来,就拉着弟弟去上课。
翌日清晨,林寒睁开眼听到读书声,一时竟懵了。
看到顶上的帷帐,掀开身上的蚕丝被,林寒回过神,穿戴齐整开门出去,看到楚扬一手抓住不安分的楚白白,一手拿着竹简仰头晃脑。
“今儿怎起这么早?”林寒揉揉眼角问。
小楚二公子放下竹简,“不早啦。”
林寒抬头看了看天儿,得有辰时。正想说她怎么起这么晚,冷不丁想到昨儿晚上先整理集装箱房里的东西,把肥皂、花露水、蚊帐等等,末世没空用的东西收拾出来,也不管有没有过期,全堆在早年放粮食,如今空荡荡的集装箱房里。随后种两亩小麦,累得头晕恶心就直接睡了。
不怪今儿起那么晚。
“有没有用膳?”林寒问。
红菱回道:“用了一个鸡肉包和一碗豆浆。三公子吃的是鸡蛋羹。”
“那再吃点吧。”林寒说完就去洗漱。
辰时两刻,林寒领着仨孩子,带着两名丫鬟和四名卫尉直奔离将军府较近的东市。
抵达东市把马车寄存,林寒就给楚扬和楚玉哥俩各一串钱。
“给我?”小楚扬下意识伸手,接过去还有些不敢置信。
林寒:“想买什么自个买,我得领咱家大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