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婉意
因着玉帘那件事的原因,楚流婉气的不行,干脆趁着这次跃鞠大会上,和五皇子见面时,第一次与五皇子主动搭话——以前可都是五皇子先开口,而她要保证矜持的。
“五皇子。”楚流婉盈盈一拜,五皇子赶紧道:“你我这么熟了,这里又是私人地方,还行什么虚礼?”
楚流婉叹了口气,望着墙边的桃树,不语。
五皇子何等心思,自然晓得楚流婉在叹气什么,但只装傻:“楚小姐在叹气什么?”
“五皇子,不瞒你说,我在想我那个侍女。”楚流婉摇了摇头,道,“就是玉帘。”
五皇子一笑,道:“哦,是她。”
楚流婉回过头,有些嗔怪的道:“五皇子,为何你将玉帘纳入你门下,却不告诉我?”
五皇子道:“那日大雪,谁知玉帘半爬半走的来了我府上,开始家丁还拦着她不让她进来,也亏得我从外面来,正好看见她。那时候她靠在外边,身上都已有一层雪了,我晓得她是你贴身侍女,就让她进来了,还让下人帮她梳洗了一番。我问她怎么变成这样,她说是自己做错了事情,结果被惩罚了。”
说罢,意味深长的道:“我问她做错什么,她却不肯说,只说,她自己自找的。全怪她因为仰慕我,所以主动借机同我说话,却让小姐不高兴了。”
楚流婉额头落下冷汗,心道玉帘果然告诉了五皇子,面上却是愁苦之色,道:“玉帘却是误会啦。”
“哦?”五皇子挑了挑眉头,道,“怎么说?”
“其实我的确恼了玉帘,却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五皇子如此风姿,玉帘仰慕你的事情,我一直晓得,她同你说话,于我也无甚影响,我何苦发怒?只是玉帘自己口无遮拦,我听见她与下人说什么自己同五皇子说着了话,五皇子很喜欢她之类的事情,一怒之下,就罚她在我屋子门口站半个时辰,当然,还塞了个香囊给她——谁知道她居然这么不服教,嚷嚷着‘我去找五皇子!’就跑了,我担心她生事,派着下人去找了,谁知道跟丢了,后来就一直没见着她。还担心了很久呢。”
说罢,半真半假的揩了揩眼角。
五皇子但笑不语,道:“原来如此。那之后玉帘只求我收了她当侍女,我也无所谓,就让她留了下来,谁知道她又求我别告诉你这件事情,我这段时间很忙,也没时间告诉你,所以就耽搁下来了。后来她进了宫,我更是忘记了。”
“对,如果她进了宫,我恰好又去了惊蛰赏花游园会,那我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楚流婉嗔怪的看了一眼五皇子,“玉帘说的话,五皇子倒是非常相信。”
“怎么会。”五皇子一笑,“如果真是如此,我就不会现在还在这里和你言笑晏晏了。我终究还是信你多些,只是晓得你的性子,你天性善良,恐怕玉帘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会真的想伤害她,所以才留着她。”
五皇子这么一说,楚流婉心中的大石头可算落了地,心中对五皇子好感更增。
又想,那玉帘现在虽然是在皇宫之中,可是她总要嫁个男人攀附,那么五皇子无疑是很好的选择。如果这样,自己恐怕就压不住玉帘了。
就算和她也嫁给五皇子,那以后也只能是不断的和玉帘斗智斗勇,何况玉帘看起来比她还厉害——她记忆力已经很强了,也算看过许多书,可是能像玉帘那般,将西游记记得清清楚楚,还可以挑拣能说出口,或者不能说出口的情节的,她可是做不到。
为今之计,只有……
楚流婉沉吟片刻,对五皇子行了个礼:“五皇子,今日叨扰了。既然玉帘去意已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何况她在宫中,我也希望她能过得好吧……”
“嗯。”五皇子微微一笑,“你不在意就好。”
楚流婉点点头,道:“我先离开了。”
五皇子点头:“嗯。”
楚流婉一笑,转身离开,心中因为自己新涌现的大胆想法而兴奋不已。
回到楚府,楚流婉便径自进了何相思的房间,同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你要入宫?”何相思惊呼,“你怎的忽然有这个想法?”
现在皇帝已经是五六十岁了,虽不至于垂垂老矣风烛残年,但是也已经是很老了,何况后宫现在妃子可不少……
她这个如花似玉天赐的女儿,怎的好端端放着那么多好男子不要,想要入宫?!
楚流婉一笑,安慰母亲:“娘,这有什么不好呢?我今年便及笄了,刚好赶上三年一次的发帖子的时间。以爹的身份,自然是可以拿到一份帖子的,再让我进宫去选,我也必然能被选中。”
何相思摇头道:“我当然知道你能被选中,可是你为什么忽然想要入宫?流婉,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我晓得宫中很好,富丽堂皇,钱财不尽,只是那深深宫闱……”
因着是后宫话题,唯恐隔墙有耳,何相思低声道:“你又何苦去其中争斗?流婉你虽然油菜花,但是那其中的勾心斗角,实在非你所能想象!更不是你可以应付的来的!你去那后宫之中,又争夺什么?就算抢来富贵万千,也无非使用啊。”
“娘,不必担心。”楚流婉一笑,“我自然是可以应付的。就算后宫争斗复杂,我至少也能明哲保身。”
何相思还是不允许:“就算你可以,可是你巴巴的过去,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楚流婉眯了眯眼,“那后宫,除了数不尽的钱财之外,更多的,是权力。”
“……什么?”何相思皱眉,“再大的权力,也是在后宫之中使用。就算你爬得再高,又能如何?何况代价如此之大,稍有不慎,一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说罢,何相思语重心长道:“流婉,你以前从未提过有这样的想法,怎的今天忽然这么说?告诉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流婉便把今日在宫中的事情告诉了何相思,只是没说玉帘被穿越了——当然也不可能说。她只说了玉帘现下攀上五皇子,又得太后喜爱,全凭一张嘴,而且还对自己记恨在心……如此种种,全告诉了何相思。
何相思听完,也是惊疑万分,只道:“怎会如此……”
然后摇了摇头:“就算如此,你也不必为了她而入宫啊。”
楚流婉道:“娘,你也晓得的,我这人,其实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看的上的男子,只是到头来还不是要嫁人?既然如此,我入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何相思叹了口气,道:“你虽然有主见,这件事情却事关重大,先这么说吧,等我和你爹商量。”
楚流婉见何相思被自己说动了一些,于是点了点头:“嗯。”
其实入宫,倒也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除开何家之外,楚家并没有与甚么皇亲贵族有关系,这样终究只能是昀朝史上一晃而过的小家族,如果楚流婉可以入宫,再好运些,生下一两个皇子,那可就大大不同了……
何相思恍惚中想到了好处,可是定了定心神,对女儿又有些不舍,她和楚连汀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何相思叹着气去找了楚连汀,告诉了楚连汀这件事,楚连汀皱着眉头正思考着,忽然外面就有人敲门:“老爷,姐姐。”
原来却是孙瑟纤。
楚连汀让她进来了,孙瑟纤脸上有些不安,看了看楚连汀,又看了看脸色不好的何相思,老实道:“老爷,姐姐,我刚刚路过,刚好听到了一些对话。我想……其实流婉入宫,挺好的。”
孙瑟纤的想法很简单,楚流婉入宫,十年之后,必然有所作为,那时候,楚源初也够大了,那么,楚流婉在宫中,可就是为楚源初多铺了一条路啊!
孙瑟纤只想着楚源初好,也没想到其他的顾虑,就赶紧上来说了,谁知道她这么一说,反而让何相思大为不快,只皱着眉头说:“这事情我和老爷自有商量,不干你的事情。何况,你说流婉该当入宫,又是为什么,凭什么?”
“姐姐,你以前不是老说么,流婉这孩子,虽然年纪小,却是颗玲珑心,她每次说什么,你都会答应的。这次干什么例外呢?流婉自有她的考量的。我,我虽然是姨娘,却也很是喜欢流婉,很认为她是可以有番作为的。”孙瑟纤还怕自己说的不明白,又道,“比如说吧,假如是烟波那孩子说要入宫,谁会同意?她那么呆,入了宫,不过是自讨苦吃。但流婉……那可是大大的不同啊!”
踩着自个儿的亲女儿捧楚流婉,只是为了楚源初,孙瑟纤的心思,何相思也是晓得的,只是也懒得点破。
她也不说话了,只看着楚连汀,却凭楚连汀做主。
楚连汀沉吟片刻,道:“再说吧。等发帖子的时间到了,那时候流婉还这么想的话,我就弄张帖子来……接下去的,就看天意了。”
何相思也觉得先这样吧,点了点头,对孙瑟纤说:“妹妹,我下去了,你呢?”
孙瑟纤赶紧点头:“嗯。我也走。”
说罢就跟在何相思后头赶紧走了。
楚流婉晓得父亲没怎么阻止,晓得楚连汀终究还是认同的。楚连汀到底是做官的,谁不想继续往上爬,不想为楚家光宗耀祖?原本如果楚流婉一点也不想入宫,他是决然不会逼迫的,只是如果楚流婉想入宫,那他也决然不会阻止。
如此一来,楚流婉的主意算是打定了,暂且不提。
康心动
时间很快便到了春闱,楚潮生这几日挑灯夜读,没事就看着竹子、花花草草、蓝天白云发呆,原本清朗的一个人,现在凭空多了几分呆气,倒让楚秋月无端想起了同样有些木讷的江成文。
不过看他这样子,莫非是在效仿前人,来个“格物致知”?
楚秋月安慰楚潮生道:“大哥,你也不必这么紧张嘛,能这样,已经是不错了。”
楚潮生一笑,道:“学海无涯,哪有什么不错?”
楚秋月吐了吐舌头:“好啦,我不和你说这个。不过大哥你年纪尚轻,功名这种事情,确是急不来的。”
楚潮生道:“我年纪也未见得多轻,你看林公子,只比我大一些,却已披甲执抢,上阵杀敌,血染黄沙了。年纪,并不是最好的借口。”
“那到也是。”楚秋月点了点头,“不过,打仗毕竟和科举不同。打仗凭的是真实力,可是科举却还要考量各方面,科举之后,若成绩很好,便是直接入朝为官的呀,大哥年纪轻,考官亦不会放心呢。”
楚潮生笑了笑,说:“我晓得。”
之后果然放松不少,又恢复了常态,等到春闱开始那日,楚连平江倩倩还有楚春月楚秋月他们都去了附近,只是考场附近守卫森严,高度警戒,老远便进不去了。这春闱是考三场的,每场三日,一算便要九日,是以大家并不一直等待,只是轮流着接送。
其实楚潮生这么大了,哪里需要接送?只是大家过于关心罢了。
楚潮生考完之后,也没人问他成绩,只让他多吃些,保持好的睡眠,这样子,到让楚秋月恍恍惚惚的想起了现代的高考。
这段时间,原本楚秋月和楚流婉皆以为玉帘会掀起轩然□,不过奇怪的是,除了入宫过的人之外,还是没什么人晓得玉帘的。恐怕是玉帘待在宫中,不得出去,才华也无法外泄,所以并没有什么大动静。
这也让楚流婉微微放心——总算玉帘棋差一招,她一心想攀龙附凤,结果反而也成了束缚,没有威胁到自己。
至于她自己嘛,以后就算入宫,也有办法让自己诗词外露,风光不减。
不过上次玉帘纠正她的那个“墙角”,倒是被大肆宣扬了,这也是让玉帘微微出了一下名头的事情,好在虽然这词改的巧妙,但终归这诗是楚流婉自己做的,所以没甚所谓。
春闱一过,楚潮生便开始等待成绩了,最后果然没中,但无人气馁,只因楚潮生那份答卷偶尔被皇上看见,当朝皇帝看完后一笑,道:“惜此人但缺历练,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之后还打听了楚潮生的名字,这事传了出来,来巴结楚潮生的人,可一点不少,但楚潮生倒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虽会见客应酬,却也从不因此沾沾自喜或得意。
楚秋月问起这事,楚潮生就一笑,道:“这是林公子教我的。”
“啊?”楚秋月有些惊讶,“他教你的?”
“嗯,他同我说,这官场应付,总不可免,只是那些人讲话,你便当他们唱歌,他们送礼,你便当租借了好物,他日总是要还的。如此一来,果然很好用。”楚潮生笑着道。
“哈,”楚秋月也是笑着摇头,“真是想不到,林公子看起来这么严肃,却有这样的心思。”
楚潮生也道:“可不是嘛,而且最妙的是,他对我说这些的时候,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好像他说的只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楚秋月一笑,不再与楚潮生谈论科举之事,只道:“大哥,现在人人巴结你,司马家对你很是满意,恐怕司马大小姐,也是如此……就是不知道大哥,你现在如何想了?”
楚潮生笑了笑,道:“现在成绩既然已经发下来,我自然要再回水礼城寒窗苦读三载了,何必说这些?一切到时候再说吧。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
“嗯。”楚秋月点了点头。
的确,他们来楚府住的也够久了,楚连平的生意也耽搁的够久了,再不回去,恐怕店中伙计该造反了。
只是问题是,不知道楚春月的夜紫馆该怎么办?
楚春月是决计不放心自己离开只让下人打理的,她可在乎这店在乎的很,又觉得伙计都不如自己聪明,所以很是无奈,闹腾一通,最后又一番商量,楚连平和江倩倩答应了楚春月待在这儿。
楚秋月看着楚春月高高兴兴的模样,总觉得她会这么想留在京城,恐怕不止是夜紫馆的干系。心念一动,楚秋月无可避免的想起了周子佳。
只是自从上次楚秋月对楚春月说了周子佳的事情以来,楚秋月就没有再看见过周子佳了,有时候偷偷去夜紫馆,也没看见楚春月与周子佳你侬我侬,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多想了?
楚秋月正疑惑,那边楚流婉忽然叫来楚秋月,道:“秋月,你过几日就要走了,我们今日上街去,好不好?”
楚秋月愣了愣,觉得也不错,买点什么京城特产之类的回去也挺好,于是点了点头:“我去叫阿姐,二堂姐和堂妹。”
“哦,不用啦,”楚流婉道,“就我们两人,可好?”
楚秋月晓得楚流婉大概是想借着上街,做些什么,于是点了点头,跟着楚流婉出了门。
楚流婉带着楚秋月去了繁华的街市,倒也没什么其他动静,只是很正常的和楚秋月一起挑着首饰,还有一些小玩意儿。
楚秋月微微放心,却见前方一道熟悉的人影,仔细一看,居然是林康夜。
楚秋月还没想好要不要叫他,就见楚流婉已经轻声开口:“林二公子。”
林康夜闻声回头,道:“啊,楚大小姐。”
说罢走了过来,又看了看楚秋月:“楚小姐。”
楚秋月点了点头:“林二公子。”
三人面面相觑,感觉很是怪异,楚流婉忽然掩嘴而笑,道:“我前些日子刚好在一个宴席上碰见了林二公子,告诉了她你们要回水礼城之事,林二公子有所感,我正好约着他出来一趟,为你饯行。”
林康夜对着楚秋月一笑:“你要走啦,怎么也没告诉我。我们也算认识了,若不是碰着楚大小姐,我还甚么都不知道呢。”
楚秋月却愣住了,微微瞥了一眼在旁边笑呵呵的楚流婉,心中一动,猜到楚流婉很可能是想撮合自己和林康夜!
天啊……
楚秋月一个头两个大,这楚流婉真是吃饱了撑的得慌,以前吊着林康夜,后来见没戏了,居然还要把自己推给林康夜吗?
林康夜终究不如楚秋月心思细腻,似乎是一点没感觉出来,还对楚秋月道:“楚小姐,我们虽算相识,不过细说起来,还真是不如何熟悉……不知道你今日打算去哪儿?”
楚秋月心道,你也知道我们不熟啊……面上笑了笑:“我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呢,只是打算和堂姐一同逛了街就回去。还要收拾行李呢。”
“嗯……”林康夜张了张嘴,正打算说话,楚流婉就打断他,道:“啊呀,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事要做,非常紧急,林二公子,我堂妹就交给你了,你带着她在这里逛逛。如果我赶得及一会儿就回来,如果不行,就劳烦你送她回楚府了。”
林康夜一愣,然后点头道:“自然可以。”
“诶,堂姐……”楚秋月大窘,想拉住楚流婉,楚流婉却一笑,翩然远去了。
楚秋月又不好撒腿追上去,只回头看着林康夜:“你啊,真是的。”
林康夜原本还在思考要带楚秋月去哪儿玩——要知道这地方可不好选,他们两人孤男寡女,虽说年纪都不大,身后还有下人,可是终究不好,所以一定要在热闹些的地方,免得别人乱说闲话。
也亏得京城风气较为开放,并非所有男女走在街上并肩行走别人就会以为他们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更多的也许只是朋友,或者知己一类的——当然,婚后,那可不能与别的男子这样乱走了。
两人一个没有及笄,一个也未行冠礼,还长着娃娃脸,两人这样,自然是没什么让人注目的地方了。
只是忽然听楚秋月这么一说,林康夜愣了愣,道:“我怎么了?”又有些不开心的说:“你对别人都是和和气气,对我就凶神恶煞的。”
楚秋月好笑:“这也叫凶神恶煞?也罢,我跟你说,我就是这么凶神恶煞的,你要小心些,不然我该一直这么对你凶神恶煞的了。”
“什么意思?”林康夜还是没搞懂。
楚秋月解释道:“我大姐是今日特地邀我出门的,却无端多了一件事情出来要做,你觉得可能吗?还特意约好了你……”说罢,叹了口气,“恐怕她是故意的。”
林康夜一愣,道:“那她的意思是……”
“当然是……想做媒啦。”楚秋月尽量委婉的说,“所以我刚刚才说,如果你不小心些,还是每次我姐姐说什么,你就一股脑相信,以后可就要一直对着我了,对着‘凶神恶煞’的我。”
林康夜脸微微一红,道:“我可没有一股脑听你堂姐的话,只是替你饯行是必要的啊……再说,不过是娶个河东狮,也没什么大碍……”
楚秋月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也算是尽量温和贤淑了,居然还被说成是河东狮,这林康夜,到底在想什么啊?!
于是一笑道:“随便你啦,不过我可不想嫁你。”
说罢,左看右看,道:“你说要带我去哪儿?我可不识得什么路。”
看了半天,身边的人却没有回应,楚秋月一愣,扭头看向林康夜,却见林康夜沉着脸站在那儿,脸颊微微鼓起,那似乎是他每次生气时都会有的标志。
咦,林康夜生气了?
楚秋月一愣,林康夜生什么气啊,她刚刚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么?
再一想,她刚刚似乎说的,只有那句“随便你啦,不过我可不想嫁你”吧?!
囧,这个小正太,该不会真的因为心灵受了楚流婉的伤害转而喜欢上了自己吧?那也太囧了……
果然,一直沉着脸的林康夜道:“你为什么不想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