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担心,”菲紫充满自信地说,“我家弟弟今年才五岁,父亲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擅长的是政务管理,军事方面从来不懂,也不乱碰,又是世袭贵族,除非人族战败到山穷水尽,否则不可能派他上战场。”话音州落,她又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乌鸦嘴,人族不可能战败,我军有很多优秀的将领,士气也强盛,只消再来几个接触,那群泰坦族的野蛮人就得乖乖滚回家去。”

秦细想起苍木的强横和泰坦族严苛的军事纪律,摇摇头:“不会那么容易取胜的,报纸多数报喜不报忧,如果人族真的形势大好,泰坦族就应该撤退或者增加援兵,可是目前一点这方面消息都没有,反倒是人族又多派出十万人的军队奔赴战场。”

菲紫给她堵了回来,平日里埋首恋爱事件和时尚八卦,从不关心军事的她,一时间也想不到如何辩驳,只记得以前见到的皇家军官们都是很好很好的,所以不屑地摇摇头:“细细你住森林里,所以不知道人族魔法军团实力的强悍,朵拉家的哥哥能使用禁咒级魔法,前阵子还在卡拍盆地炸死三千泰坦士兵,逼退了他们的进攻。而且我们军民齐心,团结一致,物资供应也充足,必定能将那群侵略者赶走。”

秦细随意扫过几眼经济版上金属原料价钱疯狂上涨的信息,盯着娱乐版的照片笑道:“你母亲也为战争捐款了,数目还不小。”

“那是!如果我不是躲在森林里,也要把自己的私房钱和首饰捐出去的。”菲紫满脸自豪。

“外界战争是不可以影响魔兽森林的,而且逆天魔龙族被外界欺骗多次,如果迪亚帮岳父母介入战争的话,会被整个龙族排斥的……”秦细见她对战争过度关注,斟酌再三,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菲紫。

“我没那么傻,就算担心人族,让迪亚去帮忙,也会牵扯出我故意逃婚的事情,到时候我家名声扫地,抬不起头做人。”菲紫的眼眶忽然红了,她低下头道,“做出这个疯狂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当自己死了,再没脸回家见爹娘,毕竟为了爱情抛下责任不是贵族应有的作为,幸好现在事情给压下,没有影响大局,否则我万死难辞其咎。”

书里的道理是长篇大论,深明大义的奇女子,多得数也数不完。可是刚刚十六岁,正值花样年华的少女,又有可托付终生的意中人,猛地听见要和亲嫁给一个傻子,有几个女孩真的能冷静分析,为国牺牲?

菲紫自逃婚后爆发战争以来,一直对自己逃避责任的所作所为感到可耻,纵使后来有其他贵族千金替她承担了这份责任,受了自己应受的苦,心里还是挺抑郁的,脸上偏偏不敢露出,怕别人知道,更怕迪亚知道会伤心,只敢和同是女孩子的秦细诉诉心声。

秦细明白她成长的环境和教育导致道德观念特别浓厚,便悄悄让叶落去打听代嫁过去的贵女生活情况,得知那女孩手段不错,天生玩政治的料,好不容易得到出头的机会,所以表现很用心,得到公婆疼爱,巩固了自己地位,然后在菲紫面前天花乱坠地夸了一通,稍微宽慰她的心,笑容终于多了许多。

迪亚只当是自己珠宝攻势有效,越演越猛烈。

菲紫看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傻丈夫,觉得自己眼光很好,越看越爱。既然有人可以如此专一对待自己,哪怕是在森林里过一辈子单调的生活,将来生个带鳞片或者龙角的娃娃,甚至生条小龙,也是值得的。

秦细听完她的爱夫宣言后,陷入深深的忧虑:听说梵宫公主生的孩子,外表都是随父亲,她和九尾生的孩子,说不准是银色的小狐狸。然后她出门打猎的时候,后面跟着一只大狐狸,一串小狐狸,围着吱吱叫,孩子不到五千年都学不会叫妈妈……

秦细为这恐怖的未来寒了一下,问菲紫借了几份报纸后,飞似地跑去找九尾研究这个问题。

九尾压根儿没当一回事:“狐族规矩,不管长什么样,长到一岁,学会猎食后统统赶走!爱滚哪里去滚哪里去,不准和老爸抢地盘!”

秦细差点疯了,摊上这种丈夫,她还不如不要小孩!

“三岁再赶?”九尾说完后又开始寻思,魔狐族孕期四个月,一胎七八只,他不知道人类生育水平如何,可是看外面人族数量如此多,料想一次也有四五只吧?细细看上去很疼小孩,若是三年才赶一次,岂不是要被十多二十只小崽子分薄自己在老婆心里的重要性?想到这里,他忐忑不安地补充道,“小孩太多会很难养的,你要三思啊。”

秦细打听清楚他的顾虑,吐着血踹了他一脚,高声怒吼:“滚!”

│派派小说论坛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182章 魔族的胜利

又过得几日,叶落应菲紫要求,再度和迪亚结伴出门弄猎物,秦细正在背魔法咒语,猛地听见外面菲紫一声尖叫,吓得把刚背完的六级咒语忘了一半,摸出龙血匕首冲出去,气势汹汹地问:“有敌人上门了?”

叶落立刻跳过来,笑道:“没事。”

秦细怀疑地看着噪音制造者菲紫,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我被迪亚踩到脚了。”

迪亚不敢置信地看了她半响,急着辩白:“我离你三步远,怎可能踩到你的脚,八成是叶落干的。”

菲紫额头上沁出几滴冷汗,改口道:“我看到老鼠了。”

森林里老鼠天天见,没见过她这番见鬼的模样。秦细转身装作回洞,瞬间又飞身挂树枝上,顺着藤蔓荡去他们身后,却看见菲紫的手放背后,捏着张报纸,报纸头版印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白骨组成的军团,铺天盖地袭向神殿,另一张是花酒双眼暗紫,魔翼大张,背后满是神官们的尸体,血淋淋堆满一地,煞是恐怖。

秦细抢过报纸,细细阅读,上面写的是昨日魔族进攻布伦城梵卡女神神殿,最高神官出战,击毙数魔,里恩斯主教却被掳走。旁边还大肆报道了花酒的事情,说是他带头进攻,用雷电恐怖地袭击民宅,引开神官与皇宫卫士们的追踪,滥杀无数平民,造成严重的恐怖事件。菲紫的父亲也在此战受了伤。

菲紫见瞒不下去,恨恨地说:“我知道细细你和那魔族交情好,他妹妹死得也冤枉,所以三番四次说情,可是那家伙现在已经完全是个下贱到骨子里的恶魔,千刀万剐死有余辜,我们不想给你知道这件事,省得难过。”

秦细摇摇头,淡淡地说:“魔族与人族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他们之间的战争对我们毫无意义可言,我和九尾干掉的无辜人也不少,所以没有参考价值。不过花酒……确实是变了,这种充满恨意的外表……唉,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他,但是这个里恩斯主教确实该杀!要不是汐洛阻止,我肯定会亲自下手,抓他来森林里喂魔兽。”

反应永远慢半拍的迪亚完全没看老婆已经发青的脸色,自豪地说:“确实是不同,我两千多年前还屠过城!那场仗打得很刺激!”

“反正我就是人族,只会站人族角度看问题,和你们大脑结构是不同的。”菲紫打了他一巴掌,狠狠骂了声,“屠城的混蛋!我要休了你!”然后揉揉发红的掌心,眼泪汪汪地跑了。

“喂喂……你们说得也太过了吧,伤人心啊,”叶落犹豫道,“被魔族打伤的毕竟是她爹……”

迪亚悠长的大脑反射弧度终于接上线,赶紧撒丫子直追:“我再不屠城了,老婆回来。”

秦细也不好意思地追过去道歉:“我呆兽族呆习惯了,老忘记你是人族,抱歉。”

事不关己的九尾,打个哈欠,翻个身,继续晒肚皮。

幽冥之地,庆功宴举行得正热闹,被掳来的美女们努力掩下心中恐惧,在脸上扯出妩媚笑容,或弹奏乐器,或将金瓶里带血味的美酒倒入人骨雕成的碗中,颤抖地奉给魔族将士们,摇尾乞怜。

舞池正中,跪着一个被铁链锁住的胖子,满头冷汗,浑身发抖,早已尿湿了裤子。那正是曾高高在上的里恩斯主教。

胜利的喜悦冲不走皇座上索隆斯的黑脸,因为他左手已被汐洛齐腕砍断,无法复原,正是疼痛钻心的时刻,再加上儿子毫不领情,依旧不给他好脸色看,心里更是气急败坏,只好尽数发泄在旁边倒霉的治疗师身上,并指桑骂槐:“该死的家伙!老子收留你们这群废物在魔族不死,好吃好住供着,结果毫无感恩戴德之心,治个伤都笨手笨脚,还敢给老子脸色看!”

治疗师越骂越哆嗦,差点哭出来了。

索隆斯骂了半响,悄悄窥视儿子一眼,见无动于衷,心里气得直骂娘。

过了好半响,花酒才艰难地回过头,开口道:“你的手……”

索隆斯见他答话,满心大喜,立刻摆出架子,傲慢地截断话头:“只要你好好做我的继承人,也值得父亲为你断只手,别放在心上。”其中“父亲”两个字,他唯恐儿子听不清楚,刻意发了重音。

“如果不是擅做主张,试图拦截汐洛,手根本不用断。”花酒压根儿没理他说什么,按照自己节奏,慢悠悠地将话说完。

索隆斯目瞪口呆,随之勃然大怒:“老子看那家伙冲着你去,为救你那条破命!才擅作主张进攻汐洛而断手,难道还做错了吗?”

“我算过汐洛神官的最高速度和两人间的距离,才现身做诱饵,准备趁他出手时,附加雷电于自身,可瞬间将速度提到身体极致,有百分之七十的机会逃走,你乱冲过来反而拖累了我。”花酒不紧不慢地分析。

“诱饵?你怎么敢做那么危险的事?怎知神官没有其他拉近距离的招数?”索隆斯气急败坏,用没断的右手拍着桌子道,“这次是你运气好,加上老子够强悍,能挡住他的雷霆一击,否则你的小命早送那里了!”

花酒倔强地说:“我的命不需要你救。”

索隆斯恨不得将这逆子拖出去揍死:“放心,老子再不会管你第二次!”

浑身发抖的治疗师终于为这乱动乱吼的伤者包扎换药完毕,还没来得及告退,就被索隆斯迁怒,用笨手笨脚为理由甩了他们一人一个大耳刮子,打掉两颗牙齿。然后起身拂袖而去。走近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听见身后有把熟悉的声音,细弱又僵硬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索隆斯停住脚步,好像在魔族领地里发现了绿树似的,心里烦闷瞬间消散,嘴角忍不住勾起微微笑容,然后回过头来大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次。”

花酒面无表情地把头转开,自顾自地斟酒:“你耳朵有问题,回去睡觉吧。”

索隆斯气得竖起中指:“靠!”

│派派小说论坛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正文 第183章 谁的阴谋

索隆斯气冲冲地往门外走了几步,又转回来,穿过重新##的下属们,踹飞装死的里恩斯,将花酒一把拖出大门,往后殿走去,然后遣开众人问道:“梵宫公主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既然人族那个是假的,真的公主下落已有头绪?”

“魔兽森林,水晶湖附近。”学校几年的交往,花酒和秦细在经意或不经意间交换过许多彼此的秘密,对狐穴的位置也不陌生。他看见报上称假公主是魔兽后,便断定是九尾狐派出部下搞的鬼。

“水晶湖已属高等魔兽区域,侵入已经麻烦,还要防备铺天盖地的魔虫,想在里面找人,恐怕是很难的。”索隆斯有些为难,几万年来魔族与各族征讨战中,都曾考虑过收服魔兽森林里的众多高等魔兽作战宠或在里面弄魔核增强自身实力,虽然也成功过许多次,但每次都会付出重大代价,而且不占天时地利优势的外族,终究会被森林逐出。

花酒忽然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却阴冷冷得可怕:“想掳走她,根本不需从正面侵入。”

魔族宴会上的笑闹声远远传来,混合凄厉惨叫,恐怖得让人不寒而颤。

鸟语花香的梵宫正殿,素来悠闲的内宫神使们挤成一堆,在门口和窗边悄悄看着铩羽而归的护卫队,议论纷纷。

当汐洛缓缓卷起破损的袖子,露出被魔气砍伤,反反复复无法痊愈的胳膊时,她们更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至高无上的最高神官,是梵卡公主的守护者,是从不受伤的最强战士,怎可能被下贱的魔族所伤?还让里恩斯主教被掳,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取驱魔石和圣水来。”汐洛吩咐完翡羽后,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带着柔和光线的治愈魔法瞬间在掌心展开,慢慢覆盖在伤口上,抑制住魔气的流动,将其收拢集中,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且至最后剩下一个花生米大小的魔气浓缩团,停留在手臂正中。然后他将驱魔石揉成粉末,和着圣水撒上,将魔气团彻底清除。

“神官大人……我们斩断了魔王索隆斯的一只手,也干掉了几个普通魔族,也算有功,但里恩斯大人被掳,该如何宣布这件事?”负责与外界沟通的雨铃见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只好自己上前,小心翼翼地发问。

护卫队长罗马的脑袋几乎垂到地板上:“是属下判断失误,愿承担起全部责任,引咎辞职,接受处罚。”

“不,是我判断失误,导致中了魔族圈套,我会为此负责并做出声明,梵宫将尽一切力量救出里恩斯主教,诛杀索隆斯。”汐洛站起身,坚定不摇地安抚众人,“放心吧,我们会成功的。”

他的声音和自信的态度仿佛带着打动人心的魔力,抹去了所有人的不安。直到他起身离去,一个叫兰达的内宫神使回过神来,轻轻捅了捅身边的人,小声问道:“神官大人怎可能判断失误?该不会故意的吧?”

罗马抬起头,狠狠剐了她一眼,怒道:“你的意思是神官大人在征魔之战里面故意放水?帮助魔族逃脱?让里恩斯大人被捕?”

“开个玩笑,随便说说而已。”兰达被威武的泰坦女战士吓得差点瘫倒,惊悟自己的语病,顿时红了脸,结结巴巴解释,“我……我只是不相信神官大人会失误……”

“是魔族太狡猾了。”雨铃回过头对翡羽冷笑道,“你应该好好管理一下你的下属,特别是新进来的几个,别因为公主没醒,神官大人宽容,就由得她们乱嚼舌根。”

“最爱说话的也就人族那几个,我自会管教。”翡羽在同僚面前挂不住面子,便用精灵族一贯的冷傲回道,并将自己不争气的部下统统带去呵斥了一番,禁止再提此事。

汐洛回到内殿,遣退众人,趁夜亲自前往魔兽森林,将此事告知九尾。九尾护着秦细,以防被偷看偷亲,自己拉着他要去角落说话,未料被秦细从背后偷袭踹翻,跟着一块儿去山崖了。

菲紫从窗口见到最高神官大人亲临,急忙冲出去行了个贵族礼,见他回头看自己,紧张得说话都磕巴了。然后发现身上穿的还是睡袍,又尖叫一声冲回去更换。待盛装打扮完出来后,已经不见人影,心里很是沮丧。

迪亚很不满:“那个男人又瘦又小,还没赤眼魔熊高,有什么好看?”

“怎么就走了呢,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菲紫几度惆怅,碎碎念道,“成为梵宫神使是所有女孩子的最高梦想啊,梵宫巡礼的时候我为了多看他一眼,光是求父亲求了三天,才弄到晚宴第二排的票,为了换成第一排让神官大人注意到我,我还答应了和那个鼻涕虫佩里约会,幸好弄到签名,否则就亏大了……”

听完爱妻真情表白,迪亚瞬间加入九尾的防神官如防偷鸡贼同盟,摇头表示自己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远处,不知道他们去了何方。

菲紫看着他写满嫉妒的神情,好气又好笑,偶像和身边人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吗?何况……所有人都知道,最高神官是无法爱上任何女人的。

不过让这个家伙吃吃醋也是好的,于是她只是笑,不再解释。

山崖上,风很大,带着几分凉意。

九尾抢在汐洛解披肩前,用尾巴将秦细卷了起来,然后大刺刺地嘲笑对手:“小小魔族都将你击退,看来身手是越来越退步了。”

“魔族与神官相争数万年,隐藏甚深,谈何弱小?”汐洛看起来似乎没有计较他的冒犯,反而很温柔地说,“不过我的身手确实迟钝了许多,或许应该来魔兽森林锻炼一下。”

“没!我说错了!你身手没退步!是我脑子退步了!”九尾想到这情敌要日夜出没在自己身边,不顾一切地拒绝。

秦细见九尾窘态,纵使场面尴尬,也忍不住想笑。

派派小说论坛sansannee手打,转载请注明:.paipaitxt.

第184章 潜入者

九尾给笑郁闷了,怒问汐洛:“你究竟要来做什么?”

汐洛回答:“里恩斯主教被掳之事,你们知道了吧?”

秦细不等九尾开口,抢道:“我们看了报纸,不过描写可能比较失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九尾将尾巴从她脚底下抽出来,大声说:“真相就是他的陷阱失败了,没抓到花酒回来审问黑暗卷轴的下落。”

“什么陷阱?”秦细迟疑了一会,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他故意提拔里恩斯主教就是想引花酒出来,然后抓住他审问,心里不知该不该气愤这种手段,瞬间沉了脸色,迟疑许久才说,“我知道现在要不择手段弄到两个卷轴,可是……花酒毕竟是我过去很好的朋友,我不希望神殿对他用酷刑逼供,也不希望他死,我们还有没有其他法子可以选择?”

“有其他法子就不用走到这一步了。”九尾想也不想就答,“动刑不动刑的事,你眼不见为干净便是,咱们会偷偷料理掉的。”

“放屁!你都说出来了我还能当不知道吗?何况花酒再不好,毕竟没对我做过什么坏事啊!而且以前你住人家房子,吃人家那么多炖排骨,抓人家干活,还偷人家给妹妹做的烤鸡!现在倒想撇得一干二净了?做狐狸要厚道!”秦细气急败坏,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耳朵。

“痛!痛!那是面瘫算计的,和我没关系。”耳朵脆弱,九尾吃不住痛,赶紧逃窜。

“我明白了。”汐洛看着九尾跑远,忽然又抓起秦细的手腕,弯下腰,在手背上轻轻烙下一个湿润妁吻痕,温柔笑道,“如果是你的愿望,我便不伤他。”

“混蛋!又占我家老婆便宜!”刚跑开的九尾看见眼前这幕,燃起醋火三千丈,转眼化作兽身,伸出爪子气势汹汹地扑过来。

汐洛转个身,迅速跳下山崖,在空气中消失不见。

九尾嗅嗅味道,追踪而去,誓要报仇。

秦细见两人都不见了,赶紧伸出被汐洛吻过的右手,将握紧的拳头缓缓展开,露出一张刚刚塞过来的细长纸条,上面端端正正地写满了中文字。她将内容细细地看了两次,心跳瞬间快了两拍,额上也沁出几滴冷汗,赶紧趁九尾未归前奔回狐穴,咬牙在灯上把纸条烧了,然后躺在床上细细思量。

屋外时不时传来菲紫与迪亚细碎的拌嘴声和秋蝉鸣叫声,闹得她心乱如麻。她觉得汐洛的计划成功率很高,但是危险性也不小,而且被瞒住的九尾铁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准还会到处揍人,和自己冷战,到时候又是一场乱。

算了,计划书上很多细节还没写明,还是抽空去找汐洛商量一下吧。

秦细打定主意,又看着火光等了一会九尾,九尾追不到汐洛,恹恹地回来,很郁闷地在秦细被吻过的手背上舔了半天,确认消除了情敌味道,才抱着她睡下。

第二天下午,她趁九尾午睡,随便找了个心情烦闷的借口去附近散步。然后在青姬女王处坐了一会,又去白臂猿猴那里找桃子打了个转,最后沿着设计好的线路,走入废弃神殿,想翻出宝石,开启梵宫的通讯阵。

“好久不见。”

身边传来清亮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秦细惊讶地回过头,神殿暗处转出一条熟悉的身影,缓缓站在了阳光下。他亚麻色的短发被照耀成琥珀色,微风吹过略长的刘海,露出淡金色的眼睛,瞳孔依旧如初见的模样,还是那头不羁的小兽。

“花……花酒……”秦细见他虽没有魔化痕迹,警惕的心掩不住丝丝兴奋,急忙问道,“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我?”花酒右嘴角向上微微勾起,露出自嘲的笑容,眼里的色彩却暗淡了下去。

妹妹惨死,梦想破灭,被全世界通缉,像过街老鼠般躲在阴暗的魔界里生存,这样的日子能叫好吗?这问题简直是在挖人伤疤,秦细恨不得打自己嘴巴。

两人尴尬了一会,秦细又问:“你是怎么进来魔兽森林的?”

花酒随手指向分殿:“伦多哥通到魔兽森林的传送阵,你们不应该只是将它关闭,而是应该彻底毁去,否则有安全隐患。”

秦细沉默片刻,又问:“你来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花酒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想抚上她的长发。

秦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花酒的手停在半空,脸色渐渐发白,他迟疑许久,低声问:“细细,连你也厌恶我这个恶魔吗?”

“不是的,我早就知道你是魔族,”秦细给问得很不好意思,别扭了一会才说,“你已经捉了里恩斯主教为妹妹报仇,而且你魔化后的性子和平时差别很大,我必须弄清楚你偷偷潜入魔兽森林的原因。”

“这个……让我想想有什么好理由,”花酒半开玩笑地低下头,左手掩唇,似乎在认真思索,“既然你怀疑我还在魔化,不如走近点观察?”

秦细不敢大意,估摸一下两人间的距离和花酒魔化后的速度,摇摇头不肯靠前,站在原地细细观察。

花酒忽然抬起头,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看向偏殿低声问道:“索隆斯,你有什么好理由吗?”

“要叫父亲!”暗处一声怒喝。

秦细惊讶地往声音方向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花酒却突然消失了,原本站立的地方留着几丝电光。她顿感不妙,想撤退召唤众兽帮忙,可是颈后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上,电流带来的酥麻感瞬间贯穿全身,麻痹大脑,失去意识,她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最后只留下了花酒那双紫得发红的魔瞳。

“魔就是魔,天真的公主,他永远变不回原来的模样。”索隆斯见儿子得手,笑着从偏殿走出,用右手解下宽大的斗篷,递给花酒,将倒下的秦细包裹起来,“将她给我,在魔兽们没有发现前快点撤退。”

“别碰,她只能是我的。”花酒抱紧怀中昏迷的人,用带着电流的手掌切向索隆斯,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入偏殿,抢先跳开传送阵消失不见。

│派派小说论坛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第185章 穿越?

惊梦环静静放在沉睡的秦细身上,此许魔力注入,上面镶嵌的十九颗蓝魔石像灯火般一盏盏次第亮起。破旧的金属外壳放出淡淡光芒,顷刻,那光芒又化作千丝万缕幼线,像火焰、像灵蛇,带着生命盘旋舞动,然后向四周扩散开去,将少女如蚕茧重重包裹,再一丝丝往身体内部钻去,约莫过了三四个小时,直到所有幼线统统消失不见,惊梦环恢复原本的暗淡。

秦细没有苏醒,她觉得自己在星星上漫步,那是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只有幸福与安宁的天堂,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拉扯,将她狠狠拖下云端,重返凡间,堕入水中。

水,恐怖的水,无边无尽袭来,将她环绕,争先恐后地呛入鼻孔,灌入耳朵,钻入口中。

她想呼吸,肺部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空气。

她想呼叫,喉咙却发不出一丁半点声音。

她想挣扎,手脚却被层层束缚,连指头都无法动弹。

心在竭斯底里地呼喊,谁能抓住我的手?谁能救我?

“不,我不想死。”

秦细从噩梦中猛尖叫着醒来,发现已是夜半时分。粗制木窗外是漆黑一片,只有三亮点灯火在摇晃,她抚着狂跳的心脏,深深呼吸后环顾四周,她猛然发现自己身处陌生地方,几件木家具是七八十年代用的旧东西,而且带着西方装饰色彩,床上铺的也是干净的蓝色棉布床罩和手织条纹床单,最奇怪的是那盏照明的东西,说是电灯却看不见灯泡,说是油灯又光亮无比。

这不是她家,也不是医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秦细的头又开始痛起来,她开始细细往前追忆,终于想起是在超市购物回家的路上,因两个自称皇子的神经病与一辆冲向自己的卡车,导致跌落水中,迷迷糊糊中似乎被好心人救起。

大概被送到什么急救的地方了吧?弄得那么晚,爸爸妈妈一定急得快哭了。

秦细揉揉疼痛的脑袋,决定先找救命恩人道谢,然后打个电话回去报平安。她跳下床,往门口迷迷糊糊走了几步,伸手欲拉门上的铜把手,视线却不经意看见旁边梳妆台上镜子,镜中映出陌生容颜少女。

她招招手,镜中少女也招招手。

她摸摸自己的头发,镜中少女也摸摸自己棕色长发。

她瞪大眼睛,镜中少女也瞪大漂亮的蓝色眼睛。

秦细松开把手,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扑去镜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看了一番,最后掩住嘴,重重跌倒在地,浑身发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一觉起来就变了个人,整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