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一共杀了五个男人!

慕容沅看着他惊骇的目光,在疼痛中笑了,“将军不用把我想得太厉害,不过是趁人不备,用了些下三滥的手段罢了。”将当时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道:“比如将军你,就算我伤好了,也在你手下过不了三招的。”

“杀人而已,达到目的就行。”端木雍容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不以为意,“谈不上什么高雅的杀法,和下三滥的杀法,只要能把对手杀死了,就够了。”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等你伤好了,我再和一口气杀五人的女侠过过招。”

在慕容沅的印象中,对方一向都是危险、冷血、狠毒的化身,没想到他会恩怨分明救了自己,眼下还为缓和气氛开起了玩笑。

仿佛像是看到了对方的另外一面,有些意外。

而对于端木雍容来说,则更意外,小公主完全不是记忆中的娇弱样子。上次自己捏死了火狐狸,她还面露不忍,现在居然学会手刃仇人了!娇花变成匕首,其实她现在这个样子更好一些。

“将军。”慕容沅突然道:“我有一个计策,可以让新帝忙乱一会儿,暂时顾不上收复出云七州。”并且如果自己命大,上天开眼的话,这就是给赵煜家破人亡埋下的引子,抬眸问道:“将军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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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京城被攻破,皇宫被乱军践踏毁坏,金銮殿更被大伙付之一炬,皇帝等人都被烧成了灰,无法辨认了。”小太监将才打探到的消息回禀,战战兢兢的,“傅如晦等逆军首领悉数被杀,只剩下淳于化带着人逃走,现如今睿王登基…”

“够了。”宇文极一抬手,“下去吧。”

烧成了灰?她…,被烧成了灰。

宇文极仰起了脸,眼睛酸涩,心中更像是被狠狠的挖走了一块,心中唯一的那点温暖明光,也熄灭了。

阿沅,你救了一个无用之辈,回到东羌皇室以后连自身都难保,在你危难之际,只是在东羌皇宫坐等死讯!八年相处庇护之情,口口声声要回报,不过如此,就连对不起都不配说!

宇文极目光阴冷,那一天…,到底还有多远?!

“备马,我要出宫。”

心腹太监劝道:“大皇子,宫外可不比皇宫来的安全啊。”

哪儿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呢?宇文极一声嘲讽,脸上却是又悲又怒,“我要去祭奠故人!再啰嗦,撕了你的嘴!”带了几个宫人,一人一马,拎了一壶酒出了皇宫,然后下马走到江边,对空三祭,神色悲伤的缓缓倒入水中。

“嗖…”有一缕奇异的细风袭来!

宇文极心下冷笑,来了么?见自己悲伤失魂出了宫,果然就忍不住要下手了!他凭着耳力算计尺寸,十尺、八尺、六尺…,三尺,时机到了!他豁然转身,以精准无比的剑术斩掉对方手腕,笑了笑,“功夫还不错啊。”

埋伏在周围的暗卫顿时一拥而上,将那刺客给活捉了。

宇文极看着刺客被五花大绑,塞了嘴,在那疼得发抖的身躯上擦了擦利剑,然后放回剑鞘,“等下有人好好伺候你,慢慢享用吧。”

那刺客带回去以后,被刑具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终全线崩溃,招出了自己的主子。然后宇文极请到了端木太后的懿旨,顺藤摸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替丽嫔传递消息的两名宫人,上了刑具之后,三人口径一致的指向丽嫔,还拿出了一些物证,让她无所遁形。

端木太后下旨废了丽嫔的位分,打入冷宫,一壶鸩酒赐死。

当消息传到正在饮酒作乐的东羌皇帝耳中时,他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袖,“既然是丽嫔图谋不轨,太后有旨,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反正后宫嫔妃众多,丽嫔…,好像长了一张圆圆脸,早几年也挺乖巧的。

----她们想斗,就去斗吧,斗得乌烟瘴气翻了天才好呢。

“皇上…”旁边有新得宠的宫妃撒娇,“别为那种歹毒的女人费心思了,没得惹皇上生气,再气坏了身子。”递上一盏美酒,“皇上消消气。”

“好。”东羌皇帝就着美人洁白的柔荑,一饮而尽。

没多会,又有宫人来报,“皇上,七皇子和十一皇子过来求见陛下。”

“不见,叫他们滚!”东羌皇帝连着两次被人打断,十分不耐,将翡翠杯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冷冷道:“告诉他们,要是真有孝心的话,想不开,那一壶鸩酒也不少,跟他们母妃一起喝了吧。”

大殿内的宫人们都打了一个冷颤。

☆、87带你去杀人

“打听到了吗?”姜胭脂问道。

“现在京城茶楼酒肆都已经传开了。”张嬷嬷连声叹气,小声道:“尽是一些乌烟瘴气的流言,都在说皇上…”压低声音,“是前朝赵驸马之子。”凑得更近一些,“据说外省还有不少童谣,唱的是,‘慕容氏,养虎患,赵姓子,篡天下。’”

“什么?”姜胭脂心口一阵扑通乱跳,差点把手上茶水打翻。

张嬷嬷附耳过去,细声道:“甚至还有的说因为皇上不是慕容的血脉,所以故意迟迟不肯发兵,并且到了京城也不急着攻打,眼睁睁看着先皇惨死,然后再趁乱夺了大燕的江山。”

姜胭脂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惊惶道:“不要再说了。”

有关丈夫迟迟不发兵,自己也有疑惑,甚至大着胆子去询问过他,可是他总是喝斥自己不得掺和军情大事,实在问得急了,便说情势不明朗有危险等等。自己本来就有些疑心,后来听说他和代王的勤王之师到了京城,也不急着剿灭逆军,----难道,这就是真相吗?

有关丈夫七月生的流言,小时候就听过,但却从来没有当真,眼下…,似乎叫人不得不信了。不…,不可以!姜胭脂的心紧了一下,丈夫怎会是前朝驸马之子呢?又怎么能因为要复仇,而眼睁睁看着舅舅和阿沅死去?还有玉贵妃,她可是丈夫的亲生母亲啊!

想到此,姜胭脂不由颤抖一下。

她强忍不发,隔了几日召母亲进宫说话,讲了外面的流言,“母亲可知道当年的事情的真相?真的是…”

兴平大长公主厉声道:“皇后娘娘怎能听信谣言?!赶紧把造谣的奴才抓起来,统统打死了事!”

“娘,那当年…”

“什么都不必说了。”兴平大长公主冷冷道:“你如果活得腻歪了,想死,想看着小玄跟着死,想让整个姜家一起陪葬,那就相信这些流言。”看向女儿,眸光认真,“如果你不是这么想的,那么,我劝皇后娘娘一句,别叫有心人钻了空子。”

姜胭脂看着母亲复杂的眼色,渐渐有所领悟,心沉了下去,不再问了。

第二天,便传出皇后娘娘生病的消息。

贤妃谢琳琅和刘美人、李美人过来探望,新帝嫔妃不多,这三位都是潜邸时的老人儿了。在皇后面前并没有太过拘束,礼毕得了示下,便各自落座,谢琳琅担心的问了一句,“皇后娘娘,怎地忽然就病了?别是累着了吧。”

姜胭脂神色郁郁,“外头有些不好的流言。”

刘美人和李美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各自垂了眼帘。

谢琳琅还算平静从容,劝道:“流言只是流言,当不得真的,皇后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去。”她道:“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儿,不信也罢。”

捕风捉影的事儿?意思是,有风有影了。

姜胭脂看向她,一袭淡鹅黄的玉兰花纹广袖秋衫,杏黄裙儿,眉目干干净净的,神色淡然从容,不像刘美人和李美人,丫头出身,小里小气上不得台面。特别是那一双乌黑眼睛,晶明莹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

“皇后娘娘?”

姜胭脂幽幽叹道:“他们…,说皇上心狠手辣。”

“什么人这样胡说?”谢琳琅禾眉微蹙,说道:“娘娘太好性儿了,就该抓了那些造谣生事的奴才,好好处置,流言也就没有了。”语气一顿,“再说了,古往今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母亲、养父和妹妹,都是小节?是这个意思吗?

姜胭脂终于明白了母亲的话,有心人…,说话不着痕迹,却引得自己情不自禁相信流言,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实在高明。如果自己去怒声质问皇帝,就更有趣了。心情越发复杂难言,挥手道:“本宫想静静的歇一歇,你们回去吧。”

是啊,一个拥立新帝有功的世族谢家之女,一个是传言之中,新帝杀父仇人的外甥女,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要不是自己早早的生下一个儿子,要不是皇上还顾及脸面,顾及先帝挑选的王妃,只怕也要变成“小节”了。

姜胭脂缓缓转头,看向养心殿的方向,----因为金銮殿被乱军付之一炬,皇帝和大臣们,不得不暂时在养心殿上朝议事。

皇上…,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姜胭脂闭上了眼睛,一颗心坠落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养心殿内,赵煜身穿明黄色的五爪斑斓刺绣龙袍,他原本就长得俊美无俦,人物风流倜傥,此刻更是多了一份九五之尊的威仪。坐在御椅里面翻阅奏折,沉吟不动时,宛若一副优美的画卷。

但是下一瞬,皇帝却奏折狠狠一扔!

----是谁?是谁在全国上下编出那种童谣?!

不由想起心中的一个疑惑。

当时金銮殿被叛军烧了一个精光,之后在废墟里面,一共找到八具烧焦的尸身,只逃走了一个淳于化。养父、母亲和妹妹应该是被逆军杀死的,但是傅如晦、长沙王,慕容锋、慕容锟和慕容钰,这五个人是怎么死的?大殿内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就算着火,广场必定还有一大批逆军,活人不可能逃不出来。

也就是说,在着火之前傅如晦等人就已经死了。

----那么是谁杀了他们?!

事后在地上捡到一柄斩马刀,是养父的,还有一柄软剑,那软剑纤细精巧,不像是男子用的东西,应该是妹妹的吧。妹妹剑术其实很不错,外人并不清楚,自己却是十分清楚的,想来傅如晦他们不防,才会着了妹妹道儿。

那么是妹妹杀了他们,然后淳于化杀了她?

可是为什么,好像在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怪异感觉,就好像…,黑暗里有一双清亮的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

阿沅,你真的死了吗?还是你恨我,正躲在某个地方等着报仇。

----所以才会有哪些民谣和流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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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这边又来了两个倒霉蛋。”

“好!”慕容沅在军营里面混了一段时间,嗓门儿也练大了,穿了一身戎装,打扮的小巧利落,快步往担架那边跑去,指挥道:“别急,先把他的手腕伤口压住。”

聂凤翔站在帐篷门口,咳了咳,“将军,那个…,咱们真的没有救错人吗?”因见周围无人,压低了声音,“这也太不像…”无声做了个“公主”的口型,然后转头看向邵棠,“倒是越发的像你了。”

“像我不好?!”邵棠冷声反问,然后甩袖过去帮着包扎伤员。

端木雍容静静凝望不远处,小公主穿了一身赭石色的普通士兵服,特意改小了,头发也梳做少年郎的模样,捋着袖子,在旁边指指点点的,干得热火朝天的样子。

----也难怪别人看着她不像公主。

“不过小羽的医术的确不错。”聂凤翔惋惜的叹了口气,摇头道:“要不…,咱们把她留下来吧?”

端木雍容的眼神平静无波,不置可否。

前方是一望无尽的黑色土地,地面上零星几根青草,一个个灰扑扑的帐篷林立,小公主娇小的身躯灵巧的穿梭着,忙碌着,----她是不想让自己有空隙停下来吧?一停下来,就会想起那些家破人亡的惨景。

端木雍容目光一缩。

忽地想起那一声声惨叫,那一颗颗滚落下去的亲人头颅,眼前又浮现出一片血红之色,耳边萦绕着痛苦惨叫!深吸一口气,将仇恨全部都压在了心底。转身回去继续研究军情要务,接连打下三个州郡,研究如何守住,成为自己的永久地盘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自己成为真正的强者,才能为死去的亲人们报仇雪恨!!

回到帐篷坐下,想起当今天下的混乱格局,不由勾起嘴角,小公主的法子还的确起了一些作用。眼下刚刚登基的新帝,面对铺天盖地的流言和种种质疑,光是忙着抚平这些,以及追杀逃走的西羌残军就够忙碌的,暂时顾不上出云七州。不但顾不上,甚至还为了不让自己动乱,反而下旨大力安抚了一番。

----赵氏子,有点意思。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浓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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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沅忙活了一下午,有点累,加上本身受过伤,精神没有完全复原,忙完便先回帐篷睡觉了。迷迷糊糊之中,忽然间又回到了皇宫金銮殿内,淳于化走了过来,“先让我好好享用了你,再杀了你!”

他上来撕扯衣服,武帝浑身是血在地上痛呼,“畜生,放过阿沅!!”

淳于化上前便是一脚,踢得皇帝头破血流。

“父皇!!不…”慕容沅想动动不了,肩胛骨一阵剧烈疼痛,不由又痛又恨,又苦又慌,像是喘息不过来气儿一样。她四下里环顾,忽地看见哥哥站在门口,手上提着剑,不由含泪大喜,“哥哥,快救救我们…”

赵煜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表情。

“哥哥…!你快救我啊!”慕容沅大声呼喊,声嘶力竭,可惜还是没有用,淳于化又上来撕扯自己的衣服,地上的傅如晦等人也挨次爬了起来,一个个走近了,脸上血肉模糊、表情狰狞,同时举刀,然后狠狠用力劈了下来!!

“哥哥!!”慕容沅眼泪直掉,哭道:“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忽然之间,眼前的画面开始变得地动山摇。

“小羽…”有人在用力的摇晃,不停喊着她的新名字,“小羽,你快醒醒,你做噩梦魇住了,小羽…”

慕容沅豁然惊醒过来,大口喘气,额角鬓发湿漉漉的,脑海里还是刚才惊悚无比的画面,有些回不了神。

端木雍容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翦水秋瞳焦距模糊,不停的闪烁,显然还在噩梦里面没有出来,不由皱眉喊了一声,“小羽?”没有反应,稍微一犹豫,便抓起旁边的一个瓶子,狠狠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声脆响,茶碗粉碎!

“啊!”慕容沅神经质的弹跳了一下。

“看着我。”端木雍容命令她,问道:“我是谁?”

慕容沅看向他,那黑色眼珠仿佛一潭古井深水,深沉而安宁,将世上所有的光芒都吸了进去。不自禁的凝视了一会儿,渐渐从噩梦中醒神,从那一片猩红的血色中醒了过来,她喃喃道:“端木将军…”

----毫无征兆的,晶莹的眼泪簌簌落下。

“其余的人都出去。”端木雍容沉声道。

邵棠神色有点僵硬,但主上命令肯定是绝对遵从的,虽然欲言又止,但最终却是一句字都没说,便跟着聂凤翔等人出去了。

端木雍容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儿。

不复下午那会儿的活蹦乱跳,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晶亮的明眸,带着盈盈晃动的清明水光,脸色微白,额角发丝被汗水打湿,看起来说不尽的楚楚可怜。

慕容沅脸上还挂着泪痕,颤声道:“我…,我看见父皇他死不瞑目…,我好恨好恨,恨自己救不了他…”她咬牙切齿,“更恨赵煜,不念二十年养育情分,哪怕我已经为他做到那种地步,却还是在京城外面束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看着我们横死,他才安心…”身体抖得厉害,越说越是泣不成声。

“都过去了。”端木雍容劝道。

“不。”慕容沅哽咽道:“我还看见傅如晦他们,一个个都从地上爬了起来,举刀要杀了我,而赵煜…,就站在旁边静静看着,一动不动。”

端木雍容不知道该怎样劝解,----这是慕容家的一笔烂账,自己不想掺和。因此转而道:“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没什么可怕的。”

他的声音低沉安稳,缓缓道:“死在我手上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恨我者,想杀我而后快者,更是不知几何?但是我从来都不做噩梦。”一声轻蔑冷笑,“活着时候都不怕他们,何况死人?若是敢化作冤魂而来,我就连他们的魂魄都斩碎!”

慕容沅茫然看他,对方的目光坚定无比,带着强者对命运掌控的稳稳有力,竟然不自禁信了他的说辞,一点点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好,我不怕。”深吸了一口气,哆哆嗦嗦打开荷包,摸了几粒药丸就要放进嘴里。

端木雍容抓住她的手腕,阻止道:“是要三分毒,你不能总是当饭吃。”

慕容沅心头微跳,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他。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浓黑修长的利落剑眉,长似入鬓一般,面容带着几分沙场征战的风霜,不像赵煜和宇文极那样俊美,却是目光如剑、神色清冷,五官宛若刀刻,整个人更似山岳天柱一般的坚毅沉稳,仿佛只要站在他的身旁,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话,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大命令力量。

“好。”慕容沅擦去脸上泪谁,低头应道:“不吃了,以后也会尽量少吃的。”

“不用想太多。”端木雍容松开了他,黑色长袍上面刺绣暗红色的花纹,好似开在黑夜里面的曼殊沙华,衬得他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你会做噩梦,主要是因为你杀的人太少了,第一次杀人总是难免畏惧,多几次就好了。”

慕容沅目光露出迷惑之色,“太少?多几次?”

过了几天,端木雍容拿了一套东西过来。

慕容沅微微惊讶,“盔甲?”抖开了,还是小号的,居然是一整套的女款盔甲,比着自己的身量做的,抬头看他,“这…,这是给我准备的?要做什么?”

端木雍容神色沉稳如山,嘴角微翘,“带你去杀人。”

******

夜风簌簌,一行队伍埋伏在河边的小树林里。

聂凤翔有些紧张,倒不为偷袭敌军紧张,而是主上非要带着小公主前来,这是玩的哪一出?等等…,听邵棠说小公主现在是易容了,之前很好看的样子,主上该不会是动了那个什么春心吧?可是你动就动呗,反正她都亡国了,想收了,还不容易?带着她出来冒险做什么?等下死了,岂不可惜?

他脑海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实在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不会有危险吧?等会儿咱们这些人冲上去就好,何苦带着小羽呢?要是我顾不过来…”

端木雍容淡淡道:“有我呢。”

聂凤翔被噎了一下,“呃…,好吧。”果然是动了春心了,居然要跟着一起过河去偷袭,多少日子没亲自做过这种事了。

端木雍容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目光冷冷的,叫人不寒而栗,“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不害怕?我这是给她上点药。”

第一次杀人?上药?聂凤翔目光震惊,----难道当日,除了皇帝和贵妃娘娘,另外五个人都是小公主杀的?所以,她才会被人钉在了柱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