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阙轻笑,仿佛在闻风月之事,声音冷厉:“殿下大可以试试。”

杜恒宇猛地拍桌:“你以为我不敢!来…”

“殿下!”朱璃叫了一声,重重地摇了摇头,表情严肃。杜恒宇握紧拳头,被朱璃握着,再三示意,他才挥手示意侍卫退开。

朱璃说:“侯爷可再回去考虑一番。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你归顺,卫王必不会亏待于你。”

王阙回头看向朱璃,嘴角的笑容带着透骨的寒意:“我们之间,注定成为不了盟友。”说完便甩袖出去了。

杜恒宇不解地叫道:“璃儿,你为什么阻止我?你看他那嚣张的样子,以为自己是谁!”

“殿下,您疯了吗?且不说那么多人看着他进卫王府,若是有什么闪失,您难逃干系。何况,您真当他是一人孤身前来!”朱璃故作生气地说,“不是说好了沉住气的吗?这样如何能成大事!”

“难道我们还怕他?”杜恒宇轻蔑地说,“宋昭文,谢金泠,包括太子都能被我们算计,他不是也因为承欢而把科举的事放手了吗?”

朱璃嘲笑道:“您真以为我们成功了吗?那沧州破屋里的三具尸体,真是谢金泠和宋昭文?”

“难道不是?”杜恒宇惊道。

“谢金泠肯定没死!他一定想方设法要把宋昭文送回京城来,见皇上一面。但是沿途被我们的杀手拦截,隐遁在某处。我甚至怀疑,皇上离宫去白州,也跟他们有关。”

“不可能!宫里各处都有我们的眼线,他们若是跟父皇取得联系,我们肯定知道。”

朱璃用手支着下巴,不想再多说。她生性不喜欢莽撞无谋之人,为了大局计,为了至高的位置,才嫁给杜恒宇。在她眼中,当世聪明之人,皇上算一个,宋允墨稍有逊之,王阙当仁不让,而谢金泠,却难辨深浅。

早在谢金泠上一次离宫前往益州调查大坝时,她就跟他暗地交过手。此人没有套路,毫无章法,思想新锐,极为难缠。就算所有人都看着那屋子着火,无人逃出,事后还发现了他的“尸体”,她只要没有亲眼看见谢金泠活活烧死,都不会信他死了。

她无法阻止皇上离宫去白州,但太子已经是颗废子,皇上的身体又那么弱,随时有可能驾崩…只要稍加部署,就算谢金泠见到了皇上,京城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王阙的船借不到,那他们就再等等。东风不与周郎便,周郎难道就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快要领便当了。

负气出走

庆帝离开京城,德妃相陪,百官相送。皇帝始终在御撵之中没有露面,引得众人竞相猜测,皇帝的病究竟有多重。

卫王接手礼兵二部之后,常常与王阙意见相左。王阙看到选送的州试卷子,觉得不错的,呈于卫王阅览,卫王却一概否决。

两人时有口角发生,最后卫王拒不接受意见,王阙一怒之下走出兴庆宫。

夕阳无限好,巷角那里有人对他躬身一礼,似有托付,然后迅速消失了,快得就像一个幻觉。

杜恒宇在王阙身后的朱门内冷笑:亏得朱璃还有舅舅等人如此抬举他,不过是一时打压,他就负气离去,拱手把科举之事让出来,简直愚不可及。什么相才,在杜恒宇看来,简直就是蠢才。

王阙回到公主府,兰君还在睡。他手里拿着宋允墨的琴谱,独自看了许久。

兰君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她抬手揉了揉眼睛,脑袋里还是一片雾茫茫的。直到鼻子里传来熟悉的气息,嘴巴被人封堵住,她才猛地清醒。

她穿得很少很轻薄,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他的手掌心滚烫,呼吸也是炙热的。她□□出声,抓住他放在胸口的手,轻踹他一脚:“不知羞!”

王阙低头哑声道:“饿不饿?先喝点粥,吃些清淡的。”

“你…你怎么在家里?”往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兴庆宫当值才对。科举眼下不是进入最忙的阶段了?

王阙笑道:“我啊告了个大假,想不想出去走走?”

兰君狐疑地望着他。

“上次去神龙别庄的时候,也没能好好泡一泡温泉。好在离京不远的碧玉汤泉也十分有名,入秋了适合泡一泡。怎么样,想不想去?”王阙摸了摸兰君的脸。

“碧玉汤泉来回也得数日吧,再住一阵子,那就得小半月呢…你的公务不要紧吗?”

“自是不要紧。”

兰君的眼睛宛如天边的星辰所化,说不出的明亮,又兼有娇媚柔情。王阙忍不住在她的眼上亲了一下才说:“我们扮作普通的商人夫妇,就投宿在那边的温泉客栈。我的随行护卫带上林乔、张巍,小雪和寒露也一起去。晚上我便与母亲说。”

“阿衡,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兰君贴在王阙的耳边,轻声道了一番。

王阙扬了扬嘴角:“竟有这样的事?”

“七夕那夜她们四处寻我,不知道怎么跟李大人并到了一处。后来李大人送她们回来,恰好被阿青看到。看那眉目,似对寒露姐姐有几分意思。”

“但李家高门…寒露未必能做正妻。她本来的出身就不俗,这些年我也一直担忧她的婚事。高的配不上,低的委屈她。”

兰君躺在王阙的怀中,牵拉着他的手指玩:“李玉珂不过是寄宿在李家,李秋荣大人并不怎么管他。要不是师傅把他从主簿提拔上来,他也不过是京兆府的小吏,谈不上门第。成亲之后,免不得分府别家,寒露姐姐不会委屈的。依我看,让他们自由发展吧。”

“内宅之事你做主就好,我自然没有二话。”

晚间在王夫人的佛堂吃饭,王殊听见他们又要出行,嘴巴嘟得老高:“凭什么你一个礼部侍郎这么清闲,我这个小小指挥使忙得像个陀螺?”

王阙笑着看他,拍着他的手背:“你守卫皇宫,职责重大,不可有一丝懈怠。”

王殊皱眉,握紧拳头。哥哥搞什么鬼?为什么要塞东西给他?周围有什么耳目吗?

王夫人慈眉善目,笑起来就像是画像上的观音:“去散散心也好。娘若是再年轻十岁,也想跟着你们去呢。”

“那娘也去好了。”兰君热情地邀请。

王夫人笑道:“当然是说笑而已,真让我坐车颠簸,可是遭罪了。衡儿,我想起来,那附近应当有座盛名的观音庙,你帮我把手抄的观音咒拿去庙里烧了吧?”

孙妈妈连忙说:“奴婢去拿。”

“不用,你不知我收在哪里了。衡儿,你跟我去一趟吧。”王夫人示意孙妈妈留在原地,扶着王阙出去了。

兰君笑吟吟地看着王殊:“小七,这段日子可要跟宋小姐好好相处。临近婚期就得有阵子见不到了。”

王殊耳根绯红:“嫂嫂别打趣我!”

那边正低头吃饭的沈朝歌闻言往这边看来。兰君回看她,她便又如老鼠一般垂目吃饭了。

兰君凑在王殊耳边说:“别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这些年,好歹有些情分,入了京城她也算安分守己,哪怕分些关怀也好。”

王殊微微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是个男人,会负责的。”

兰君遂感慨道:“想起去年在云州见你,跟如今真是判若两人,我们小七也长大了。”

王殊看着她如花容颜,由衷地笑了笑。他以为,学会了遗忘,没想到遗忘的过程却是另一种铭记。这个人开在他的心田里,占尽春光,或许会直到他终老。

没过两天,王阙便带着兰君启程离京,虽说轻车简从,但也要用上两辆马车。因是微服,不敢用太豪华宽敞的马车,只是普通的形制。

王阙去兴庆宫交接完政务,甚至都没有禀报给杜恒宇。杜恒宇还是从守城门的士兵那里知道王阙离开京城的。天苍要去追,杜恒宇却阻止:“没他在京城里头碍手碍脚,我们行事反而方便得多。”

出了京城,王阙暗暗松了口气。兰君躺在他的腿上,带着几分玩笑说:“阿衡,我总觉得你这两天怪怪的?”

王阙低头笑了笑:“夫人明鉴,哪里怪?”

“你故意跟卫王争执,就是要找个托词出走吧?阿衡,你到底有没有事瞒着我?”兰君翻身,手不小心压到了什么东西,立即像烫手山芋一样收了回来。

王阙轻笑:“怕什么?”

“我,我…”

她还没成句,就被王阙吻住了嘴唇。她的嘴唇就像熟透的樱桃一样,饱满柔润,美味无比。

秋日的衣裳还不算太厚实,眨眼间便被解得只剩下了水红的肚兜,绣着两朵嫩粉的水莲。花心的部分微微凸起,秀色可餐,等人采撷。

兰君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不让那羞人的吟哦之声出口。只不过她瘫软得像泥水一样又如玉雕般美丽无暇的身体,实在让人无法抵抗。

当王阙的手伸进她的亵裤时,她忍不住尖叫一声。只是此刻她已经情动,脸上多是媚色,这样欲拒还迎的表情,只是更深的诱惑而已。

“乖,很舒服的。”王阙哑着声音,含住她的嘴唇。

最后她被抛上云端之时的叫声都被王阙吞进了嘴里。她本就敏感,被如此逗弄,已是精疲力尽,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了。

“舒服吗?”王阙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问。

兰君猛地摇了摇头,恨不得找个地动钻进去。

“不舒服吗?那便再试一次。”

“别!”兰君抓住他的手,眼神里透露着祈求,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舒…舒服的…”说完,她羞愧地捂着脸,仿佛含羞草一样再不愿打开了。

王阙大笑起来,拉过放在一旁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柔声道:“睡会儿吧,醒来就到歇脚的地方了。”

兰君指了指被扔在一旁的衣物,王阙摇头,她一副恼怒的模样,就像要发飙的小狮子。

“稍后再脱岂不是费事?”王阙咬着她的鼻尖说。

兰君瞪大眼睛:“你还来?”

马车外头,三七镇定地架着马,张巍和林乔骑马跟在旁边。林乔听到马车里的闷响,好奇地问张巍:“大哥,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张巍被他问得面红耳赤,轻咳一声,驱马往前了一些。

到碧玉汤泉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的傍晚。秋天山中凉,但这里山冒着热气,山下有一处小村落,修建了几处客栈,都小巧精致,掩映在树林里。温泉最好的水源自然是给山上那些富贵人家的别院,其次便分开了山下的几家客栈。因为这方圆百里只这一处温泉,专门来泡温泉的客人也不少,客栈的生意不算差。

他们落脚的客栈,是这个村子里最大的客栈。王阙把兰君扶下马车,早就等候在门口的小二殷勤地说道:“客官一路上辛苦了。”饶是这位小二阅人无数,看见眼前的一对璧人之时,面上不显,心中也是惊叹十分。

男人穿着一身螺纹的浅色长袍,束腰带,挂着玉佩。只是普通的打扮,却因他那颀长秀挺的身材,极为出众温雅的五官,而显得超凡脱俗。仿佛昆山之玉,举世无双。再看男人身边的女子,松松垮垮的垂髻,只簪着一朵粉色的娟花。身上是天水碧的齐胸襦裙和深一些颜色的大袖衫,粉色的披帛。同样是寻常的妇人装扮,却有一张惊为天人的脸蛋。

那容貌,难以用语言描绘其神韵,只觉得是九天仙女下凡。

小二敢说,这女子,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了。

王阙牵着兰君的手走进大堂里,寻了一处空位坐下。大堂中本就有几桌在吃饭,他们一进来,目光便齐刷刷地聚拢过来。尤其是几个男人的目光,尤为炙热。

王阙低头对兰君说:“应该用帏帽把你捂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人看。”

兰君用帕子掩嘴轻笑:“爷长得也好看,惹得一群小姑娘惦记,我也没想着把你藏起来,不让人看呀。”

王阙摇头笑,只伸手整了整她的发丝,柔情蜜意,看得周围的人艳羡不已。

此地与世隔绝,菜品都是普通的家常小菜,极为简单。但对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富贵人家来说,这种简单平淡,往往难能可贵,而且最原汁原味,就像张老汉的面店一样。

难得兰君不挑食地把四菜一汤都尝了个遍,王阙一边给她剥桔子,一边笑说:“要不我把这里的厨子给你带回去?省得我那厨子绞尽脑汁,为了给你想菜色,硬是白了几根头发。”

“你心疼啦?”兰君嗔他一眼,忘记这是在外头,就着他的手,吃了一瓣桔子。

王阙也习以为常,把剥好的桔子一瓣瓣递到她的嘴里。

旁边坐着的那桌也是一对年轻夫妻,那妇人正身外六甲,摇了摇丈夫的手臂说:“夫君,我也要吃桔子!你给我剥,你给我喂。”

男人摇头笑了笑,给她夹了口菜:“真不害臊。你若有那夫人的容貌,别说桔子,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摘下来。”

妇人不高兴,气道:“那位公子气度不凡,长相出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样的贵人都肯为妻子动手剥桔子,你为何不肯?还挑剔起我来了。”

“好好好,我给你剥。但是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里给你找桔子去?”

“我不,我就要吃!”妇人闹了起来。人都说怀孕的女人最没有道理可讲,男人顿时哭笑不得。

兰君听见了,摇了摇王阙的手臂。王阙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兰君朝那夫人的肚子上怒了努嘴。王阙无奈地看了眼,对坐在旁边那桌的张巍和寒露递了个眼神,两人立刻起身离桌。不一会儿,寒露便拿着一个竹篮进来,走到那对夫妇身边说:“这篮桔子是我家爷和夫人赠给这位姐姐的。”

妇人和男人连忙站起来,受宠若惊。男人连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

“你们就收下吧,一点心意而已。”寒露笑着把竹篮塞进男人的怀里,就转身走开了。

那妇人和男人不敢近前,怕冲撞了贵人,就在原地朝兰君这边鞠了个躬道谢。

用完饭,一行人站起来往楼上走,经过那桌时,妇人还笑着向兰君致意。兰君回以一个微笑,周围的人见了,只觉得花了眼。也难怪那品貌出众的公子,会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了,这样的姿容,哪怕每天摆在眼前看看也是一件美事。

等他们上楼以后,男人拉着妇人说:“唉,咱们可不知交了什么好运!”

“怎么啦?”妇人高兴地吃着桔子。

“这桔子可不是普通的桔子,是通州那边的贡桔,有钱都买不到!你可知这一篮子要多少钱!”那丈夫叫道,“我一整年赚的钱都未必买得起!”

“你…你别吓我。”妇人瞠目结舌,小小一蓝桔子,怎生得如此金贵?

“贵人大方,你可有口服了。要不是我早年在通州那边跑过生意,也只当这是普通的桔子了。”男人叹了三声,又小心翼翼地拿起桔子剥了起来。

周围的人听了,皆是赞叹不已。那位品貌出众的公子,出手阔绰又爱妻子,恐怕世间找不出几个来了。

山林访客

客栈的房间与普通的客栈无异,只是里头有一处净室,放着巨大的木桶子,温泉透过竹筒流进来,木桶底下有别的通路,将温泉引去净化再用。是以这木桶里的水十分干净,只不过木桶因为被硫磺等长年浸润,纹路都有些看不清了。而且这净室三面都是密闭,只开着临山的那一面,郁郁葱葱的绿叶山林,就在眼前。

小雪和寒露在屋子里收拾行李,阿青则负责铺床。

兰君跑到净室里,兴奋地看栏杆外面近在咫尺的山崖上,绿树匆匆,枝叶甚至还伸到栏杆里头来了。她高兴地伸手抓着那树枝,看到树底下的鹭鸶草,兴奋地叫小雪她们去看。

“我娘最喜欢这种草了。这白花像是鹭鸶展翅而飞的模样。”

寒露说:“这鹭鸶草似乎还有个故事。”

阿青兴奋地问道:“什么故事?”

王阙走过来道:“有一对恋人因为战事被迫分离,女子便养了很多鹭鸶,放飞到天空帮她寻找男人的踪迹。她百年之后,所养的鹭鸶都化为草,继续在原地等候着男人。所以鹭鸶草又代表至死不休的思念。”

一瞬间,兰君似乎明白了什么,娘种鹭鸶草的原因和父皇的潸然泪下。遥远的距离,以及生死都阻隔不了的爱情。她就是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在这个世上的感情的延续。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几个人回到屋中煮茶聊天。今天煮的是花草茶,瓶瓶罐罐摆了一桌。宫中人都好烹茶,兰君自然也是个中好手,放几钱几两,皆是信手拈来。

兰君忙得满头大汗,小脸红彤彤的。小雪兴致勃勃地也煮了一壶,把煮好的茶端给王阙喝。王阙喝了一口,点点头:“嗯,有进步。若公主的是美玉,你这便算顽石开窍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小雪跺脚道:“爷就是偏心。从前公主没来云州的时候,奴婢煮的茶,爷都没有这么嫌弃。”

王阙凝望着兰君道:“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小雪不服,要尝兰君煮的茶。寒露上前拉住小雪,推了推她的脑袋道:“我看你啊,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众人又笑起来。闹了一会儿,阿青她们便回房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兰君把绑起来的袖子放下,刚要拿手帕擦汗,王阙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兰君攀着他的肩膀,红着脸挣扎道:“你!还不到晚膳的时间呢!快放我下来!”

王阙眉眼俱是温柔:“夫人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做些别的事。”

“别的事?”兰君疑惑地问。

当她被剥得精光,放进净室的大木桶里的时候,才知道“别的事”指的是什么事。

水花扑腾得满地都是,树叶儿轻颤,鹭鸶草展翅欲飞,纯白无暇。

王阙再把兰君抱起来的时候,她只有力气趴在他肩膀上抽泣的份了。

临行之前,王阙已经向李药再三确认过,兰君的身体是否无恙。得到李药的保证,他才敢如此。他一边给她擦身子一边说:“对不住夫人,你实在太美了,为夫一个没忍住就…”

兰君一口咬向他的脖颈,恶狠狠道:“都说了不要了,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你以前也不这样啊!”想想她刚才趴在木桶边沿的叫声,她恨不得给左右居住的人都发一个塞住耳朵的东西。

王阙一本正经道:“遇上你之前尚且还有理智,遇上你之后理智全无。”

兰君掐他的胸膛:“你还敢说的这么义正言辞!那么羞人的地方,你竟然用…”她看着他的嘴唇,湿润红艳,再想着方才那滋味,身体又是一阵战栗。

“不舒服吗?”王阙低头,碾磨着她的嘴唇,“那可是我见过的最美最娇嫩的…”

兰君羞愤得一口咬住他的舌头,不让他再说。

这一吻,又有难分难解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