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秦将军只是看中了小姐的美貌,又想着这和离之身再嫁不易,想一箭双雕,娶了亲再纳妾,坐享这齐人之福不是?

岂知沈国公府的嫡女哪有为人做妾的道理?!

紫鸳越想越不服气,她总要逮着机会向秦朗好好问个明白,秦暮离若真是这般龌龊的人,就算是秦朗,她也决心不再理他了。

紫雨却是在心底暗暗叹气,她是觉着秦暮离不该是那样的人,能舞出那样潇洒快意的剑,他应该是个坦荡磊落的男子…但涉及婚事却又要由家中长辈做主,若是长辈要给他议亲了,难道他能反抗不成?

这看着是门不错的姻缘,但前提是要双方都努力,可眼下看长安的架式,怕是要彻底远离秦暮离了,不知道秦暮离知道后又会作何感想?

长安自然是不知道这两个丫环心里想的是什么,许是因为睡得久了,这一夜她翻来覆去再难以入睡,脑子里都是几次与秦暮离相处的画面。

若说她最熟悉的怕也只能是他的怀抱了,一次,两次,很温暖、很安全、很踏实,让人留恋,让人难以忘怀…

但长安知道,再留恋,那个怀抱也不可能属于她。

如今再回头想一想,那样一个英挺帅气的男子,注定前程似锦,他的身旁该是鲜花环绕美女如云,而她又算得什么呢?

只是回忆起那样一双美丽的如同黑曜石一般深邃的明眸,恐怕也注定会成为今后她无数个夜里的梦魇。

曾经,长安也为秦暮离的命运扼腕叹息过,那样一个胸中藏丘壑,舞剑定乾坤的男子竟然会有这样一个令人可悲可叹的结局,虽然他荣耀无比封了定国公,创造了另一个一门两国公的神话,比起沈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终生未娶后继无人,香火绝断,留给后世的却是一片惋惜与长叹。

或许不管有没有她的存在,秦暮离的命运都不会更改,但此刻,她却不想因着自己的介入,而让秦暮离议亲的事情横生波澜。

成与不成,都在天定,万事强求不得!

也许,她捂得紧紧的心因为秦暮离的两次相救,还有那剑曲相合的默契,以及那得来不易的细心体贴而微微有过动摇,但在此刻,她也只能让它重新归于沉寂。

世事如此,姻缘天定,而她也有自己不得不走的路!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长安终是彻夜未眠,索性披了一件大氅便上了夹板,清晨的风有些微凉,吹起她未束起的长发,一丝一柔纠缠在颈边,她侧身捋了捋,却不想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的一抹挺拔身影时,整个人倏地一僵。

第【63】章 好一个登徒子!

昼夜交替,朝阳初生,天空像绷紧的蓝色绸缎,红日一出,霞光尽染,渲染出一片五光十色的旖旎,长安还未从这样的美景中回过神来,便已经见着秦暮离踏步而来。

他的身后像是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耀出灿烂夺目的光环,让人不敢逼视,长安心神惧动,不禁抬手挡住了目光。

明明心中已经要与他保持着距离,可为什么偏偏还要碰上,长安此刻的心思复杂极了。

若是她就这样转身离去,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让人感到几分凉薄。

能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怕是任谁也看不下去吧。

对,他之于她只是救命恩人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长安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拦住目光的手掌缓缓放下,与那双黑眸怔然相对。

“清晨里风凉,沈娘子并未痊愈,还是回舱里歇息得好。”

秦暮离抿了抿唇,眼角带出一丝笑意,双手负在身后,他其实也是愿意与长安亲近的,只是此刻的她看起来有一丝刻意的疏离,他心下纳闷,明明昨夜里还不是这样,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变故。

“谢秦将军。”

长安低垂了眉目,让人看不清她眸中掩过的一丝伤情,她话语淡漠,刻意地要与秦暮离划清界线。

“秦某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娘子?”

秦暮离皱了皱眉,他从来便知道她是多变的,坚强、勇敢、乐观,甚至有时候也能展现出一点点小女人的娇羞,可此刻这份疏离淡漠让他如鲠在喉,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将军想多了。”

长安咬了咬唇,忽略自己心里那一点隐隐的疼痛,从他的话语中,她可以听出他有些受伤,有些诧异,有些意外于她的莫明转变。

可是,她必须得硬下心肠来,若是再纠缠下去算什么?

她承受不起他的好,也担不起他这样的对待。

“秦将军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长安脚步飞快地向前冲去,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秦暮离,那样幽深清亮的明眸能够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的狼狈与心慌。

她只想退,退到无人的角落,终止这一场还未开始便要落幕的情怀。

“你等等!”

就在长安将要与秦暮离擦肩而过时,他这才缓缓出声,话音里蕴着一抹低沉,却又有一种令人无法反抗的威势。

他虽然可以温柔亲切,但这也要看时间地点以及对象。

或许长安从来便不知道,他本是个强势的男人,也习惯了主导一切,可眼前的情景却让他迷惑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她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

他需要一个答案,无法探清真相的不安会折磨他的神智,而他历来不喜欢受不白之过,所以探寻真相是他眼前唯一要做的事。

“秦某身为武夫,没有文人的细致,若是不小心唐突了娘子,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秦暮离缓缓转身,眼前的女子就在他一步之遥,抬起的双眸中蕴着一丝不安和紧张,却又在与他目光接触时骤然垂下。

“到底我是哪里得罪了沈娘子?”

秦暮离踏前一步,长安不由退后一分,直到身后抵上了船沿,退无可退,她这才停住了脚步。

长安从来没想过秦暮离是这般强势的人,凡事都要问个所以然,似乎她不说出自己转变的原因,他还真不放她走了。

长安咬了咬唇,猛然抬头,才惊觉他的呼吸就在她一寸之地,俩人之间隔着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侧面看去,就像已经贴合在了一起,长安脸上登上泛起了一股羞赧,却倔强道:“秦将军真想知道?”

“愿闻其详。”

秦暮离面沉如水,眸中压抑的波涛缓缓涌动。

“秦将军是救了我没错,长安也一直心怀感激!”

长安深吸了口气,迫着自己与秦暮离对视,她在这场对决中不能输阵,不然气势上完全被压导,说不定便要被秦暮离牵着鼻子走了。

“可…可请你今后别再对我好,长安受不起!”

话到此处,长安已经仰起了头,面色一派肃然,她也有她的骄傲和尊严。

“为什么?”

秦暮离哑然,微一思忖,眉头却不免紧皱,连嗓音也哑了几分,低垂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低嘲,“你是在意我的过往?”

秦暮离自嘲一笑,他的过往从来未加掩饰,只要说得上名号的高门世家怕是都知道,恐怕今后能嫁给他的姑娘只能是小门小户或是商户之家所出。

可是他曾想过,若今生不能遇到所爱之人,宁愿终生不娶!

“过往?”

长安微微一怔,明白秦暮离所指为何时不禁失笑,“我只知秦将军十四岁从军,十六岁征战沙场,而后拜为营千总,屡历战功,及至今时今日的副将,将军一身戎马,所向披靡,堪为大周楷模,岂能有此等自轻自贱一说?”

长安不喜欢秦暮离提起过往的口气,以及他眼中那份受伤的神情,原来对于这些他不是不介意,而只是常常压抑在心底罢了。

长安胸中情绪一激荡,这些话便脱口而出,只是一说完,她便后悔了,她是要和秦暮离撇清关系划清界线的,怎么还能对着他说这一通好话?

“既然你这么清楚,可为何…”

秦暮离知道长安是刻意忽略了他说的意思,却转而说出别一番话来,她能这样想,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秦暮离呼出一口长气,脸色稍缓,只觉胸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倏然落地,无比踏实。

若是其他人说出这番话来,他不免觉着有几分口是心非,拍马奉承之嫌,可搁在长安身上,听起来却是那般地令人舒心。

“长安失言,请将军莫记在心上。”

长安捂住了唇,颇有些懊恼地跺了跺脚,她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些,却偏生转了个弯,她真是找抽!

“那到底是什么?”

秦暮离此刻也不想与长安计较了,她这般可爱的表情落在他眼中,他唇边的笑意不由缓缓加深,饶是她表现的再坚强,骨子里还是个娇柔如水的小女人。

“秦将军前途无量,而我又是和离之身,将军何苦与我纠缠?”

都到这份上了,只有打开天窗说亮话,长安这话的潜台词是:秦暮离,你家大业大,身份地位都不差,何必要娶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再说,你家里同意吗,你祖上点头吗?你再纠缠过来纠缠过去,她一个和离的女人,身份地位本就已经低了别人一篾片,这样下去,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这只是长安心中所想,也许他们俩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仅仅是动了心,但若是不止住这种发展势头,指不定哪一天恶梦就会成为现实。

“和离之身又如何,我还是克妻之命,正如你所说,何必看轻自己?”

秦暮离其实心中也未确定他自己对长安是哪一种感觉,只是离开沈府后,他夜里独自一人时,长安的音容笑貌会时不时地浮现在他脑海,起初,他也觉着只是欣赏罢了,但时日越久,她的影子却在心中挥散不去,直到这一次俩人在渠江再见。

秦暮离不敢想像,若是他没有驾船四处寻找她的下落,若是他晚来一分,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或许,那炸弹就会在她身边炸开,尸骨无存,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怒箭急发,箭箭穿心,任何冒犯了长安的人,都该不得好死!

直到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直到确认她还活着,他的心依然无法安定,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才让他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不在乎她的和离之身,更不在乎她的过往,他在意的只是她这个人。

可为什么,他在觉着她也对自己不是无所觉之时,她的态度却立马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让他心中有失落,也有不甘。

“将军…”

长安开口,却被秦暮离一语截住,“无人之时,唤我暮离即可。”

长安脸上一红,嗔了秦暮离一眼,谁要和他套近乎来着,却觉着此刻多说无益,还是正事要紧,这才缓缓道:“你认为这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吗?你我的行事不仅关系到自己,更是沈秦两家的颜面,国公府的门楣,多少双眼睛看着,你更该三思而行才是!”

“你介意世俗的眼光吗?”

秦暮离扬眉一笑,唇角难得撅起了一抹微讽。

世俗是个枷锁,红尘三界,乾坤五行,竟然人人都逃脱不了,想想真是一个讽刺。

“是的,我介意!”

长安挺了挺胸,不由生出一股凛然的傲气,“我介意父亲因我受累,我介意哥哥因为我而抬不起头,我更介意整个家族因我而蒙羞!”

庾十四娘的话犹然在耳,开国公府是什么门第,秦老太君还在,依她的脾气是断断不会同意的,更别说视儿子如命根的秦二夫人。

长安真不敢想像若是这消息传到开国公府,会为沈家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若是秦二夫人甚至秦老太君找上门来,沈老夫人定会气得七窍生烟,到时候她不死都得脱层皮,更不用说父亲会受到怎么样的责骂,哥哥回府们又会遇到什么样的冷待。

而她眼下不过刚刚才从陈玉涛带给她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好不容易得了这自由自在的日子,何必又要将自己给绑进去?

“你…”

秦暮离不觉沉了脸色,他也没想到长安这般倔强,如此这般,她是打定主意要就此远离他了吗?

“多说无益,请让让!”

长安推了推秦暮离,见着俩人之间有了空隙,这才挤了过去,却不想又被秦暮离一把擒住了手腕,这下她真的怒了,脱口便道:“男女有别,秦将军请自重!”

秦暮离怔了怔,他刚才正在思考问题的症结所在。

大家得原谅男人的情商始终比女人低,秦暮离他恍惚间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正在从那个口子破围而出,却不想被长安离开的动作惊回了思绪,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却明白此刻不能让长安就此离开,这才急声道:“长安,你听我说…”

“秦暮离,你干什么?!”

哪知话到一半,却被另一道男声给从中打断,白墨宸的身影从二楼夹板之上翩然而下,白色的衣袂纷飞像展翅的蝴蝶,在朝阳晨光中穿插而过,带起一片朦胧的烟色。

他人刚一站定,便一脸怒容地瞪向秦暮离,另一手拉过长安,冷声道:“好一个登徒子!秦暮离,我本敬你是英雄,却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敢轻薄我表妹,你好大的胆子!”

这话也就放在白墨宸身上才敢这样说,谁叫他牛逼是世孙呢,安平长公主还在船上,皇室公主,谁能不给脸面?

即使秦暮离是开国公府的人,恐怕也要好生掂量掂量。

白墨宸突然出现,长安自然知道这个表哥是护着她的,虽然心下大定,但看着秦暮离沉得仿佛要滴得水的面容,她直觉地向后缩了缩脖子。

她是想躲在白墨宸身后来着,可她无奈啊,眼下一人一手擒住她的手腕,是不是打算将她给分成两半才罢手?

秦暮离微眯着眸子,目光扫过长安手腕上属于白墨宸的那只大手,眸中闪过不悦,却还是正色道:“这事与世孙无关,请不要插手!”

“好你个秦暮离,轻薄我表妹竟然还有礼了,还不放开!”

说话间,白墨宸已经出手攻向秦暮离,俩人动起了真格,长安自然便解脱了出来,她稳稳地退后了几大步,眼见已经临着船舱拐角的位置,这才喊了一声,“表哥,刚才的事与秦将军无关,你们别再打了!”

这话一出,长安人已经转身闪得不见了,此刻,她倒十分佩服秦暮离的治军严谨,这些兵侍真有素养,就像那日救她一般,明明所有人都看到了听到了,却谁都假装没看到,这境界,岂止是一个高字可言?

白墨宸一怔,转身看去,哪里还寻得到长安的影子,他这才莫明其妙地停了手,却还是带着几分戒备看向秦暮离,心中暗斥一声:真是看不出,衣冠楚楚,人面兽心!

他出现之前似乎隐约听到了几句长安与秦暮离的争执,但他们俩人都压低了嗓音,听得不是很真切,可看到秦暮离抓住长安手腕的情景,他这才怒了,凭什么自家冰清玉洁的表妹要被一个外男给拦住,这还有没有天理?

无论如何,白墨宸是帮亲不帮理的,再说,长安本就是女子,占了个弱头,再又什么不是,相信也是秦暮离先惹的祸。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墨宸不屑地将秦暮离从头看到了脚,这才放下话来,“今后离我表妹远点,若再见着你纠缠她,我定不饶你!”

白墨宸可不管秦暮离是不是开国公府的人,饶他功劳再大,只要他在皇帝叔叔面前参上一本,也定会让他讨不了好去。

秦暮离这老小子的传闻白墨宸也听过,眼看要活到三十岁了却还没娶上一门亲事,不会是想女人想疯了,竟然打起了他表妹的主意,真正是活得不耐烦了,枉自王治还与他称兄道弟,岂知竟然是引狼入室!

秦暮离冷笑一声,目光却是从长安离去的方向缓缓收回,眸中蕴过一抹深思,这才转身看向白墨宸,道:“世孙若有闲情,不妨多研究澜州的政事,以图他日精进,秦某的事还不劳贵驾操心!”

白墨宸不过仗着武安侯世孙及长公主的名头才敢这般,若是这两样都不在了,他又算什么?

岂知武安侯的爵位三世而斩,而开国公府却是世袭罔替,谁能笑到最后这是显而易见的。

而且,对秦暮离来说白墨宸就是个愣头小子,他若真与之计较倒显得可笑了,话一说完,他甩袖便走,只留下白墨宸仍然在那里嘀嘀咕咕骂骂不休。

一鼓作气奔回了船舱,长安仍然觉着自己的心在止不住地狂跳,那种膨胀的情绪似乎要破胸而出了一般,她与秦暮离怎么就到了这般地步?

若是不说破,俩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也许感觉有点,欣赏也有之,但保持这样不就好了吗?

再说,秦暮离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们,等着他离开,再保持距离,再也不见,岂不是皆大欢喜?

但如今却是不小心捅破了窗纸,更引出了他心中最真实的情绪,只是如今这样她要如何自处?

长安觉着头疼,索性窝在被子里什么也想,任时间流过。

秦暮离所率领的船队上虽然有修理船只的技工,但因为缺少原件,长安他们所乘座的那艘大船只能简单地修理一番,要再次加工只能拉回船坊才行。

至于另外两艘广船,情况自然是更早糟,但跟着大船,也算勉强能行。

如此这般又在渠江上呆了三天的时间,为了保险起见,长公主一行还是坐秦暮离的战船到澜州,那三两船只由船长几人随着一道驶回。

但眼下就出现了一个难题,长安原本以为能就此与秦暮离分道扬镳,撇清俩人的干系,但眼下他却又要一同随行,甚至长公主还力邀秦暮离稍稍停留,等他们收拾安顿妥当,再好好一尽地主之谊。

长安心里也明白,长公主这是借着拉拢秦暮离对开国公府示好,为以后秦家与白家的交好打下基础。

可如此这般,她不是又要与他相处一阵了,她真不希望秦暮离答应,可遗憾的是据紫雨带来的消息,秦暮离欣然应允,不管长公主身后的白墨宸如何吹胡子瞪眼,他直接无视。

到达澜州的那一天,天空下起了小雨,迎接长公主的仪仗队端正地立在码头两旁,早有前任知州率辖下各知县来接,态度恭敬无比。

澜州府算是大府,辖下有五大县三小县,在州府中也算得上是地域广阔人口众多。

长安前世里从未到过澜州,即使成为孤魂后她也只是飘荡到此处,但却并未多留,所以坐在马车里,她忍不住让紫鸳撩了帘子看看车外的情况。

“这里倒是热闹,人来人往的,雨天也不休息呢!”

紫鸳放下了帘子,满脸地向往,作为深闺侍婢,采买东西都有统一的管事去办,长安又不怎么出门,她们自然对外面的世界觉着新鲜好奇。

“民风如此吧!”

紫雨嘀咕了一声,垫着靠枕倚在车棚上,全身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