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水寨处在岷江之上,要用水自然取的是岷江之水,寨里的人还专门挖了条沟渠引水进寨,秦暮离便找到了这条沟渠所在,命人偷偷给堵了水源,又倒入了一桶一桶的油去,火一点,便蹿进了水寨里,一时之间大火熊熊浓烟滚滚,呛人的不行。

饶是这些水盗再舍不得这处安家立命的宝地,此刻也不得不携带着妻儿老小驾船奔命去了。

而秦暮离他们便一直在水寨的入口守株待兔,正好给第一批蹿出水寨的水盗们给予了一次迎头痛击。

水盗们未作准备的仓皇应战自然是狼狈不已,船只在江面上四处奔逃,尽被秦暮离带领的官兵给拦了下来,一番恶战即将展开。

也是这麒麟水寨的寨主有几分头脑,这当先放出来的船只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是为了分散秦暮离他们的主意,剩下的主力部队才趁乱逃了出去,将船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回头望去,整个麒麟水寨已经化作了一片火海,眼看是再不能住人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水盗们恨及了官兵,岂知在那火海里丧生的还有他们来不及出逃的妻儿及老母,也尽数在烈火中化成了湮灭。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批水盗劫庾家货船时没有这样的阵仗,而见着长公主的官船时却又是放火又是点炸药什么的,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恨着官兵呢。

再说秦暮离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遂调转船头一路追击,且战且行,从岷江一直追到了渠江。

这些水盗毕竟比他们熟悉水域的多,眼见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便做起了跨区域的劫船买卖,一路行来,秦暮离已经知道有好几条客船及商船都遭了道,只是这批水盗狡猾,要将他们全数歼灭着实不易。

而且就在这几天里,秦暮离已经得知了长公主要经渠江至澜州的消息,随行有官船护卫,他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若说对其他客船商船这批水盗们还能手下留情,但碰到官船了,那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的仇人,势必要报仇雪恨不可。

长公主就这样毫无所觉地被秦暮离当作了诱饵,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长安竟然也在这艘船上,若不是他们及时杀到救了世孙及沈平等人,再晚一步便差点便酿成大祸了。

“真是好险!”

长安喝完了最后一口清粥,就着细布棉巾沾了沾唇角,这才转向紫雨,问道:“那我父亲与长公主他们在何处?”

“眼下都在这艘船上休息,老爷还在与秦将军商量后续事宜。”

长公主乘坐的那艘大船有破损需要修补,两艘广船虽然被扑灭了火但毁损却是不轻,眼看是不能用了。

随行的官兵死伤半数,还能站着的没几个,沈平在长公主的授意下还要处理抚恤事宜,白墨宸也在一旁帮衬着,忙得不可开交。

其间长安昏睡时沈平也来看过,见女儿没有异常,身旁又有紫雨紫鸳贴身侍候着,终于放下心来去忙他的事了。

“小姐歇息一会儿便将这药给喝了吧。”

紫雨说话的功夫,紫鸳已经撤下了盛清粥的小碗,端上一碗冒着热气的浓汁,浓浓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着,长安不禁皱了眉。

这药看上去可比她自己调配的要苦得多,黑成这样,能吃吗?

“小姐快别挑剔了,这军医可是平常人请不动的,若不是秦将军开口,哪个敢来给小姐看病?!”

说到秦暮离,紫鸳与紫雨对视一眼,不由抿唇一笑,她们怎么都觉着这位秦将军似乎很关心他们家小姐,虽说借着王治表少爷的几分薄面不得不照应着,但这关心好像有些过度了吧,例如在那艘鱽鱼船上那样紧张地抱着长安。

“你们偷笑什么?”

长安瞪了一眼两个丫环,其实她脑袋里恍惚是有些印象的,好似是秦暮离将她从水里给捞了起来,而后在迷糊之中一直感觉到的温暖气息便是他的怀抱吗?

思及此,长安脸庞“噌”地一下便腾上了一朵红云,一直漫延到了耳根后。

怎么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给撞见,让人颇觉尴尬。

长安不得不暗暗猜想,这秦暮离到底是她的救星,还是克星?

“请问沈娘子醒了吗?”

门外响起一清朗的男声,紫鸳忙转过了头,笑道:“是秦将军身边的侍卫秦朗!”

长安狐疑地看了紫鸳一眼,难道趁着她睡着的功夫这厢就已经同船上的人打成一片了?

“恐怕是秦将军来看小姐了,还不去开门!”

紫雨用胳膊顶了紫鸳一下,眸中蕴着一抹促狭的笑,这秦朗生来就是个喜乐爱笑的,但好似对紫鸳特别亲近。

这不,紫鸳今儿个晚上弄的吃食还单独给秦朗留了一份,这看着便有些意味了。

“知道了。”

紫鸳回瞪了紫雨一眼,这便转身开门去了,长安顿时无语了,她还没发话呢,这两个丫头便已经做了她的主,看来她昏睡的这一天一夜变化大着呢,回头再收拾她们!

门一打开,秦暮离当先低头跨了进来,身后跟着笑容满面的秦朗,这俩人一个英挺一个俊朗,再加之那一静一动的面部表情,看着倒是相得益彰。

“秦将军。”

长安坐在床榻上无法行礼,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却不敢与之触及,她的心情有些复杂,简单说就是一团乱,如今见着了令她心乱的对象,更是乱上加乱了。

“可是要吃药了?”

秦暮离刚一跨进船舱便能闻到那浓浓的药味,见着长安眉头轻蹙,不由转头向秦朗道:“将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

紫鸳也没有避讳,探过头一看,秦朗手提了一个布袋,打开袋子,捧出了一堆黑漆漆的好似牛角一样的东西放在桌上,看得她好生奇怪,不由伸手拨弄了一下,硬硬的带些冰凉的感觉。

“菱角?”

长安也有些诧异,不由看向秦暮离,“秦将军哪里寻来的?”

若是从前的长安定然是不知道这种东西的,但眼下一看这形状,她便道出了名字。

这菱角又名水栗、菱实,二角为菱,三角、四角为芰,生长在湖泊中,是水生植物菱的果实,菱角皮脆肉美,蒸煮后食用,亦熬粥食,还具有利尿通乳,止消渴,解酒毒的功效。

“今日里寻查那些落网的水盗,咱们船行了好远,误进了一片湖泊,看着有新鲜的菱角,将军便让我采了一些,说是拿回来给沈娘子左着药吃便没那么苦了。”

秦朗自幼与秦暮离一同长大,虽是他身边的侍卫,但那关系比兄弟也少不了多少,只是秦暮离回京时只带了王治,而将他给留在营地里来往通传消息。

救长安的那一日秦朗也在船上,他可看出自家公子对这位沈娘子有几分上心,端看样貌俩人是相配的,只是对秦家来说,沈娘子这和离的身份怕是有些难了…

“原是秦将军特意为我家小姐采的,真是多谢!”

紫鸳欣喜地拿起一颗菱角来,秦朗便在一旁介绍功效,还有入食怎么做之类的,俩人一时间聊得热乎,紫雨看在眼里抿唇偷笑。

长安却是低下了头,咬着唇道:“有劳秦将军费心了。”

秦暮离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笑,“想来沈娘子也是知道这菱角的,菱角味道清甜,喝了苦药再吃上一颗消消味也好。”

俩人默了默,谁也没有接话,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冷清。

紫雨早已经缩在了角落充当隐形人,紫鸳与秦朗却是自说自话地抓了两个菱角到一旁研究去了。

长安想了想,才抬头道:“庾姑娘他们可是安好?”

醒来这一会儿的功夫,只听紫雨讲故事去了,又问明了自己父亲的安危,她一时放松,倒忘记了庾十四娘。

“他们都好,只是庾五爷受了伤,眼下也正在船上养着。”

庾维肖腿上挨了一刀,这伤有些重,秦暮离估摸着他怕是一个月下不了床了。

“庾姑娘…与秦将军有亲?”

长安琢磨着才问出这话来,实际上她也一直想知道,只是没机会问,庾十四娘当时那声“四姨伯”真是太令人震撼了,也让她觉着自己身份有些尴尬,她到底应该顺着王治与秦暮离的关系统归为一个辈份,还是依着与庾十四娘的关系但比他生生矮了一个辈份,她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到最后她发现她彻底凌乱了。

“庾姑娘的姨母嫁了我二哥,才有了这层亲戚关系。”

秦暮离难得耐心地解释着,不知道为什么,对着长安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初次相遇,到如今再次相逢,他虽然总是出现在她危难的时刻,瞧着她最落魄最狼狈的模样,却没觉着她有一丁点的不好。

她的果决,她的勇敢,她的机智,她的才情,她的美丽…她的身上有许多令人着迷的东西,他一直理智地想要保持距离,却又在再见她时忍不住想要靠近。

若不是长安命紫鸳浇了油点了火,夜晚里黑漆漆的一片,他怎么知道他们这艘小船所在的位置,因而才及时地赶到。

所以说,不是他救了长安,而是她的聪慧救了她自己。

天知道在他救下沈平后,得知长安也在这艘船上时,那一瞬间,他的心都觉着快要停止跳动了,他是知道这批水盗的行事手段,年轻力壮的男子要么杀掉要么收归己用,而漂亮的女人从来都是被数人凌虐,要么忍受屈辱地活着,要么死。

所以在救下长安的那一刻,他才情不自禁地紧紧拥着她,即使一路无语,但知道她的生命依然是鲜活的,他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地。

回过神来,他才知道自己当时所做是多么不合时宜,紫鸳紫雨虽然没说,但庾十四娘看他的目光却甚为诧异,他想说点什么,才发现不解释更好,这种事情本就是越描越黑,索性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反正当事的另一方是昏迷着的什么也不知,这样再见面也不会觉着尴尬。

“原来如此。”

长安点了点头,庾十四娘的母舅家虽然不太显赫,但也算是清贵之家,能够嫁到开国公府想来也是门当户对。

“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秦暮离起身告辞,实在是天色已晚他久留不便,再说也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

“秦朗!”

秦暮离唤了一声,秦朗这才依依不舍地与紫鸳道别。

走到门口,秦暮离又忍不住回头提醒道:“菱角性寒,只为解解苦味,不易多吃,沈娘子可记住了!”

菱花开时常背着阳光,芡花开时则向着阳光,所以菱性寒而芡性暖,如食菱过多,就会损脾导致腹胀泄泻,虽然暖姜酒服下即消,但眼下长安病弱也实不宜多吃。

“多谢!”

长安这话说得很真心,唇角绽开一抹浅浅的笑来,不止是为秦暮离两次的搭救,更是为他这般细心体贴,原本看着该是个粗犷硬朗的汉子,却不想还有这般的温柔细心,长安着实觉得心里又暖了一遭,这种感觉在胸腔里回荡着,好似还带着一丝雀跃般的欢喜。

秦暮离只是点了点头,可微微勾起的唇角却显示出了他心情极好,一手揽向秦朗,也不管他是否还顾着再看紫鸳几眼,大步地转身离去。

长安喝药的时候正是温热,秦暮离待的不久,似乎是看着那药碗没了热气便起身离开了,也不耽搁她吃药。

紫鸳剥了两个菱角盛在碎花冰瓷碗里,一个被紫雨偷吃了,另一个给了长安,反正这东西性寒不易多吃,秦将军可是说了的。

长安轻咬了一口,她魂飘时只见过这渔上人家采菱却不知其味,此时品来才知这菱角清脆中带着甘甜,就像秦暮离离去时唇角挂着的那抹笑容,极清极浅,却又像春风一样拂过心房,带来一股清凉的暖意,她不由垂了眉眼,看着手中的菱角,会心一笑。

秦暮离才离去没多久,庾十四娘与白墨宸倒是一前一后地进了门,想来是同去看望长安,在这途中遇上了。

庾十四娘神情还有几分扭捏,想来是记着白墨宸最后吼了自己的那一通,其实也不能算是吼,只是情急之下声音有些大了。

白墨宸倒不甚在意,甚至还好像忘记了这一茬,一声招呼后便礼貌地将庾十四娘先让了进去。

“沈姐姐可是好些了?”

庾十四娘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再抬眼看向长安时却已经含了一丝笑意,径直坐在了床榻边上。

“已经好多了。”

长安点了点头,白墨宸也近了床侧,这才抚眉道:“表妹可真是吓到我了,若不是秦将军即时赶到,那真是…”

“眼下不是没事了,”长安笑了笑,“表哥可别再提这事了,要不父亲今后怕是要禁我的足,再不能出国公府了。”

庾十四娘眉毛一掀,颇有些诧异地看了长安一眼,但却又掩下了心中的疑惑没有发问。

“也是,二表叔对表妹关心得紧,天下慈父爱女心嘛!”

白墨宸笑着点了点头,又见着庾十四娘在一旁坐着一言不发,想着是不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坐在这里,就算姑娘家有什么体己话也说不出口,遂起身道:“眼下表妹没事,我也可以向祖母复命了。”

“长安在这里向长公主道谢了,等身体好了些,再去亲自向她老人家请安。”

长安坐在床榻上行了个半礼,白墨宸不介意地挥了挥手,又叮嘱她好生休息,这才转身离去。

长安扫了一眼庾十四娘,见她踌躇半天,恐怕有什么事要说,这才开口道:“庾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这…”

庾十四娘有些犹豫,想了想才仿佛下了决心,遣了丹儿在屋外守着,紫鸳紫雨虽然有些纳闷,但长安一个眼色过去,她们俩便也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这时船舱里只剩下庾十四娘与长安俩人,她这才紧了紧手中的丝帕,斟酌着开口道:“沈姐姐,这话我本也不该说,只是敬重姐姐为人,不想姐姐清誉有损…”

“庾姑娘怕是已经猜到了,”长安淡淡的抿了抿唇,双手叠在身前,神色安然,“我如今是和离之身。”

“也是才知道。”

庾十四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毕竟是触及人的隐私,她也不知道长安是否心中介怀。

只是从最初长安自称娘家姓沈,还有刚才与白墨宸的对话,她的疑虑慢慢地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长安已为人妇,想必是已经与夫家断了干系。

但不管是和离、休弃,对女人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长安还那么年轻,凭着国公府的声誉和地位,再嫁也不是难的,只是门第的要求便不能那么高了。

“庾姑娘想说的话是与秦将军有关?”

长安如此聪慧,自然一想便能猜到庾十四娘所指为何,不由心中一声长叹。

说实话,对秦暮离的所作所为,她是有些感动的,甚至两个丫环的无声支持她都看在眼里,只是这其中的关系太复杂了,她与秦暮离怕是走不到一起的。

庾十四娘点了点头,道:“四姨伯虽是二房次子,但老太君看重,二夫人更是视为命根…虽然他的亲事多番受阻,但我听姨母说,怕是在明年就要再为四姨伯再定下一门亲事了,所以…”

庾十四娘是看出了秦暮离对长安的上心,怎么不是呢,对这样集聪慧美丽于一身的女子,连她身为女子都忍不住会心生向往,更不用说男人了。

可长安的身份摆在那里,开国公府怎么会娶一个再嫁之女,即使她的身份是沈国公府嫡出的小姐。

虽然不知道长安和离是为了什么,但事实已经造成,她就算再同情,也要劝长安多一份理智,秦暮离的身份怕是与她如今不合适啊。

在这世间女人本就不易,若是嫁了不该嫁的人,那又要受到多少苛责和磨难,她是真心为长安考虑的。

见长安沉默不言,庾十四娘也摸不着方向,又怕自己的一番直言惹来对方不快,不由有些红了脸色,急声道:“沈姐姐莫怪,我也是一番好意,若是姐姐生气了,就当我没有说过。”

“怎么会呢?”

长安牵起了庾十四娘的手,这才浅浅一笑,“庾妹妹是为我着想打算,这份情姐姐领受了,其实我与…秦将军并不像妹妹所想那般,长安也无意高攀开国公府的门第,所以你尽可放心。”

与人相处,长安虽然看着亲切,却在无形中保持着距离,实在是前世里被这些姐姐妹妹地坑得太惨了,她不敢轻易相信这种什么姐妹之情。

她虽然觉得庾十四娘还好,但也并未想深交,如今见着对方真心为她着想,又说破了一些她并不知道的实情,她这才慢慢卸下了心防,真心地唤了一声妹妹。

“沈姐姐可千万别这么说,姐姐秀外惠中,只恐遇人不淑才致如今境地,凭姐姐的才貌,相信将来必能得遇良人,姐姐万不可失望才是。”

庾十四娘与长安两手紧握,不由微微红了眼眶,其实她心里知道,秦暮离与长安站一起是多么相配,那样的画面她可以想像,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如果长安从未嫁过…当然只是如果。

“承妹妹吉言了。”

长安情绪来得快收得也快,她不习惯在人前软弱,当然面对秦暮离的那两次是迫不得已。

今后她还有许多事要做,也实在没有精力顾及男女之情,既然有了这层忌讳,今后与秦暮离的接触便要多留意了,还要约束着下面的人不可轻狂放肆,不然丢的可是沈家的脸面。

顿了顿,长安似想到了什么,又道:“表哥那日里不会说话,他本就是这性子,无心冒犯庾妹妹,妹妹可别再同他置气了。”

恐怕也只有白墨宸自己还不知道,庾十四娘心里正同他呕气呢,男人就是神经大条,凡事都慢上一拍。

话题说到白墨宸,庾十四娘登时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娇嗔道:“沈姐姐乱说什么呢,我哪有同世孙置气,再说我哪敢啊?!”

白墨宸的身份摆在那里,祖母又是长公主,与皇室沾亲带故的,只有她仰望的份,庾十四娘即使有委屈有气也只能自己咽进心里,却不想被长安看了出来,她这才有了小女儿的几分娇羞。

长安也不说破,只是抿唇一笑,俩人又说笑了一阵,庾十四娘看着天色确实晚了,便告辞离去了。

紫雨与紫鸳回来看见着长安一脸沉思的模样,俩人更觉得疑惑,不是先前还好好的吗?还是紫鸳快嘴问道:“庾姑娘可是说了什么让小姐不快?”

“她说的都在理,我也不能不快。”

长安抬了眉眼,扫过眼前的俩人,这才正了神色道:“今后与秦将军那边保持点距离,我不想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平白地污了我与秦将军的名声。”

“小姐,您这是…”

不仅是紫鸳诧异了,紫雨也很是不解。

是,她们都看出了秦暮离对长安上心,这想着也是一门好姻缘,虽然秦暮离有那样的传闻在前,但长安也是和离之身,两相抵消,她们都觉得这是门不错的姻缘,只要俩人互相喜欢上对方,其他的都应该不是难事。

“听说开公国府明年就要为秦将军议亲了,若是你们不想沈家颜面受损,当知道该如何行事!”

长安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连语气都重了几分,紫雨紫鸳如遭雷击,神色都是一怔,这才恭敬应是。

秦将军若真要议亲了,为何还对她家小姐这般好?难道男人都想脚踏几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