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无奈,知道他又想起了那个据说是跟自己长得很像、叫做琉璃的女子了。
于是收起笑容,将外衫脱掉,主动露出受伤的肩膀和手臂,然后老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文昊来给自己换药。
她的动作很自然,可是文昊却没有办法像她那样镇静。
露出肩膀和手臂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子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事情,甚至比基尼在身的事她赵敏也不是没干过。
可是对于文昊这个古人来说就有些大胆,虽然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大夫,可还是多多少少地会有些尴尬。
他用最快的迅速帮着她处理好伤口,又重新换过药,可是要拿来包扎用的白棉布拿在手里,却不知道这伤口到底该不该包。
“怎么了?”见他不动,赵敏主动开了口。
要去找下毒的人
再低头往手臂上的伤处看去,已经大面积泛黑的皮肤似乎让她明白了些什么。
“是不是毒伤面积变大了?”她也很无奈,“真的没有办法控制?”
“没办法。”文昊摇头,“除非宫里的太医试试,或是干脆去找下毒的人。”
“那……”赵敏伸出手臂,“我再想想,你先帮我包起来。”
文昊没拒绝,又仔细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就准备起身离开时却听到赵敏突然开口说:
“我得走了!”
他一愣,不明白赵敏为何突然这样说。
可再一转念,便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母亲的原因。
于是跟她道:
“姑娘是不是在担心我娘?其实你不用这样,我娘虽说平时爱唠叨了些,但你拿出来的那枚簪子足够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还在担心什么呢?再说——”他又指了指赵敏的伤,“你这样子能往哪里去?”
“当然是往下毒人那里。”赵敏一下子颓下神来,有气无力地道:“你都说了,要么请太医看看,要么就得是下毒的人来解。太医在宫里,能不能找得到是一回事,就算找到了,他能医不医得好也是另一回事。所以如果不想死,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下毒的人那里求解药。”
“那样不还是死路一条?”文昊摇头,对赵敏这个主意极力地反对。
可是摇了半晌,却又主动停了下来,然后看了赵敏多时,最终还是一声长叹。
“罢了!”自摆摆手,再道:“你说的也对,如果回去也是死留下也是死,那到不如回去看看。什么时候走?知道他们在哪吗?要不要我送你?”
离开布庄
“不用。”赵敏站起身,自己将刚脱去的外衫重新穿好,然后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吧!不用你送,那些本来就是故人,我自己找去就好。”
见她语意坚决,文昊也不好再留,于是张罗着又给她拿了一套衣裳,这才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口。
妇人见赵敏像是要出门的样子,赶紧走上前来问道:
“这是要去哪里?你是什么身份啊还敢在大白天的出去闲逛?我告诉你,可别给咱文布庄找麻烦。”
赵敏无奈耸肩,跟她道:
“大娘!我要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安心过日子吧!”
“啥?”妇人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可是惊讶过后的第一反映却是道:“你可别想把那簪子再要回去!你也在我这里好吃好喝的住了两三天,总是要算钱的。”
赵敏浅笑,一边自顾地往外走一边又开口道:
“放心!给出去的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往回要。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大娘就留着富贵一生吧!”
妇人满意地转回身去,文昊看了自己母亲一眼,无奈跺脚。
他追上前,抓住赵敏道:
“你自己小心,拿到了解药如果没处去,就再回来。”
赵敏点头谢过,却对自己拿了解药之后还能够再度离开一点都不报希望。
正准备要走,却在这时看到有个眼熟的管家带着几个丫头走进了布庄来。
她认得那是墨王府里的管家,那天晚上的欢宴上曾看到过此人,也听人叫起过。
好奇地停下脚步回头去望,文昊已经被妇人扯回店里招呼客人。
但听得那个管家一边看着料子一边跟带来的下人说——
墨王府来选布料
“好好选选,新来的夫人喜欢粉色,王爷吩咐,一定要选最好的!”
赵敏苦笑,那个花天酒地的墨王府又从脑中一闪而过。
她没资格去评价他人,只觉得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奇怪。
那几日守灵,她本以为墨王爷对死去的元儿一定是爱到了极点,这才伤心至此。
可是一转身,不但又混进了温柔乡里,而且这么快就又有了新的夫人……
那些人选布很快,几乎是买下了所有粉色的料子,然后一人两匹抱着离开。
见他们出了店门,赵敏也别过头去匆匆而行。不管人家还记不记得她,她都不多惹麻烦。
目送她的离开,文昊的目光久久不肯收回。
那妇人也凑上前来跟着看了半晌,然后以肘间碰了碰儿子,小声道:
“她真的不是琉璃吗?会不会是琉璃还没有死?”
文昊摇头,否定了母亲的话——
“不会!琉璃死了是我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有假。那位姑娘应该只是长得像而已,性子跟琉璃也不一样。”
妇人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又道:
“你不是发誓不碰药了么?怎么才半个月不到的工夫就改了主意?”
文昊耸肩:
“不是改主意,以后我还是不会碰药。只是这一次……总不能看着一张琉璃的脸而不救。娘,我做不到。”
……
赵敏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那张人皮面具又重新贴回到脸上,这才一路往那晚路过的吉祥客栈寻去。
那些人既然是元儿的同党,那说起来就也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同党。
这副人皮面具八成儿就是那伙人给她戴上去的,现在她要去见他们,自然也得戴着才好。
见到那伙元京人
赵敏的辨路能力很强,没多一会儿的工夫就寻到了那处。
眼望着客栈的大门,却并没有抬脚迈入。
她一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二也不确定人家是不是还在这,就算进去了怕是也说不清楚。
于是想了想,又往后院绕去。
她还记得那些人住的屋子,是一层楼,从后院的大门进去直对着最大的一间就是。
只是白天里,这后院也有人在把守,虽说不至于森严,可是有个陌生的外人往里头进,还是惹来了小二的询问。
她指着那间屋子,跟迎面而来的主人开口道:
“我要找那间屋子里的人,请您帮我通传一声好不好?”
“不好!”那小二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这里是后院,你要是找人,就从前门进,咱们这里是不接待来客的。”
“可是从前门我找不到他们啊?或者你告诉我他们姓什么叫什么?”
“啊?”小二有些吃惊,“你都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还想要找人啊!快走快走!这不是捣乱么!”
眼见就要被人赶出来,赵敏有些急,正准备开口大叫几声以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却在这时发现那屋子的门突然被人从里拉开,然后一名中年男子瞪着凶狠的目光直往她这边射来。
她心喜,知道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开口道:
“是我!来找你们拿药的!”
话说得很隐晦,是为了不引起店家无谓的猜测。
那男人一声冷笑,示意小二将人领进屋去。
小二见状又嘟囔了几句,然后引着赵敏进了那间屋子。
进去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这一伙人并不是四个,而是有五个。
这身体的父母被他们控制着
除去那个已经被送进宫去的女子之外,这里还有四个人。
三男一女,那女的却是一名四十往上的妇人。
“算你识相!”四个人一齐盯了她半晌,终于有人开了口。
赵敏沉了沉气息,再环视了他们一眼,然后道:
“我是来拿解药的。”
一句话,却惹得四个人一阵大笑。
而后是那个唯一的女人说了话来,她道:
“小敏!就算不为了解药,你也得来找咱们吧?想想你那一家子,你父母弟妹都被离门控制着,你觉得你还能跑到哪去?”
话音刚落,又有男人的声音接起——
“背叛离门,害死元儿,小敏,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们的话让赵敏感到一阵好笑,心道原来是这样,这种以父母兄妹相胁迫的事也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再又一转念,却是开口道:
“那元儿的家人应该也是在你们手上吧?”
那女人点头,也不相瞒——
“没错,但是已经死了!但为元儿自己学艺不精办事不利,她的父母对于我们来说也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活着。”
她的话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那些人根本不是生命,而是可以随时都被随手扔开的石子。
对方的话还在继续——
“如果想解自己身上的毒,又想让你的家人活着,那你就要有足够的本事让自己活着,而且还要拿到我们所要的东西。”
“没错!做为离门的叛徒,你应该庆幸自己还能够活下来,而且还能继续为我们做事。”
他们的话让赵敏觉得一阵阵头痛,为他们做事,那就意味着自己要跟元儿一样成为他们的傀儡,更重要的,是要成为大仪的敌人。
让赵敏再回皇宫
说实话,她不想。
可却也正如对方所说,自己没得选择。
就算不理那些根本也没见过的家人,单是她自己中的这个毒就不得不让她放弃原有的立场。
她还不想死,不管这个世界有多陌生,也不管来了这后所面对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有多不堪,她总得活着。
“你们要的到底是什么?”赵敏发问,既然要与之为伍,至少得知道自己的任务目标。
可是对方显然还不想在这个时候就告诉她,他们只是道:
“现在还不是你该问的时候,等你进了宫自然就会告诉你。”
赵敏的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放弃,她本来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他们要她做的事是在皇宫外执行。
可惜,她想的还是太美好了。
“这么说,现在是由我代替了死去的元儿,成为你们安排在大仪的细作了吧!”
这话说得无奈,她也不再于屋中间站立,而是自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既然有交易,那自己的生命安全就暂时可以保证。
“可是我怎么还能再回宫里去?”她实话实说,“那个皇帝认得我,本来就对我有所怀疑,如果再回去,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么!”
她这话是故意试探,如果面具是他们给她戴上去的,那这话自然就没什么用处。
可如果不是他们戴上的,就还有那么一点点可以不进宫去的可能。
“记性还真差!”有名男子开了腔,再走上前,不顾她的怒目,直接将手往她脸上伸去。
赵敏只觉得面颊四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然后就见到一张人皮面具正被那人拿在手里,显然是从自己脸上刚撕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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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推本文前传《特工皇妃1:有凤来仪》【完结】,是本文男主父母亲的故事。
简介:她是国家安全局第九行动处A级特工,无亲无故、冷血薄情。一朝穿越,适逢大婚,洞房内杀死太子夫君之后仓皇出逃。本以为新的生命得以轻松惬意,却不想,宫廷朝野同样硝烟弥漫,她的人生,依旧是一片血雨腥风……
毒性要存在五年
她无奈,看来自己的算盘打在他们这里,实在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她捧起桌子上的铜镜仔细去照,刚才那人下手极狠,赵敏真怕连着自己的皮肤也一并被撕下来。
见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看她这副模样,那妇人轻哼一声,很是有些鄙夷地道:
“看够了就放下,又不是没见过。”
她听话地将镜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再看着那几个人,再指了指自己的毒伤,道:
“你们该说的也说了,是不是得把解药先拿来?”
话一出口,立即就有人朝她这边扔来了一个瓶子。
她接住,打开闻了闻,有股子清香,却不知道该怎么用。
“喝下去!”那妇人再度开口,“一整瓶全喝了!你的毒每隔一个月发作一次,我们会定期给你解药。但是毒性会在你身体内留存五年之久,所以在这五年之内,你别想再打什么歪主意。如今宫里正在选秀,进宫的途径我们会帮你安排。”
话音刚落,站在赵敏身边最近的那名男子突然发难,竖起手掌直瞧着她的后颈就劈了下去。
赵敏没有防备,眼前一黑,人在瞬间之内就陷入了昏迷。
那妇人上前将她手中握着的瓶子取来,再塞到赵敏的嘴里助其喝下,然后与几名同伙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便抱起赵敏一齐出了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