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挂了,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永远要往最糟的上面想。
电话那头的珊妮还握着手机,电话已经挂断了,发出很急促的嘟嘟嘟声。
她的嘴角上扬起不可抑制的微笑。
回到办公室,从窗帘叶的缝隙可以看到贺正南很认真的在批文件,想起刚才他说的话,不禁喜上眉梢。拿出便利贴,唰唰唰的写了几个字,夹在文件里。
“扣扣”轻轻敲门。
“进来。”
“贺总,急件,需要马上得到答复,”
贺正南一听是急件便放下手中的工作,打开文件夹,
几张空白的印刷纸上粘着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
秘书室林珊妮诚邀副总裁贺正南共进晚餐
贺正南抬头看一眼一脸严肃的林珊妮,脸上隐隐有笑容,佯装看文件往后翻了几页,
“你先出去,我稍后会联系对方。”
“是。”林珊妮恭敬地退出办公室,想起刚才贺正南的反应,偷偷的笑了。
晚上
珊妮收拾了东西,拿起包包下楼,大门旁边背光的阴影里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等在那里,因为是晚上,所以并不显眼,但是珊妮一眼就看到了,快步奔过去。
车上只有贺正南,林珊妮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你长进了,哪来的A4啊?”珊妮走进才发现这是一辆奥迪A4,不是贺正南平时坐的奔驰。
“怕你会嫌太显眼,新买的。”
“你长进了,不错不错。”珊妮脸上写着调侃,心里暗暗开心,他确实长进了,懂得想别人的感受。
“去哪吃饭?”不喜欢被她嘲笑,赶紧换话题。
“我不是邀请你吗?你说吧?”
“我说?我怕你请不起,你决定吧。”想想他说的也对,他吃的都跟龙肉似得,贵的吓死人。
“多福路吧。那里有家“农家菜”非常不错,你天天山珍海味的,偶然返璞归真尝尝鲜。”
贺正南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开车,车里冷气的温度很适中,打开音响,开始播放《Withoutyou》,音响效果很好,立体环绕,Mariahcarey的本就宛如天籁更加悦耳,
No,Ican'tforgetthisevening
Oryoufaceasyouwereleaving
ButIguessthat'sjusttheway
Thestorygoes
Youalwayssmilebutinyoureyes
Yoursorrowshows
Yes,itshows
No,Ican'tforgettomorrow
WhenIthinkofallmysorrow
WhenIhadyouthere
ButthenIletyougo
Andnowit'sonlyfair
ThatIshoulletyouknow
Whatyoushouldknow
Ican'tlive
Iflivingiswithoutyou
Ican'tgiveanymore
Well,Ican'tforgetthisevening
渐渐的,珊妮忍不住倦意,靠在椅背上进入梦乡
辩 证 法 还 需 论 证 概念十二:生情(中)
概念十二:生情(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珊妮再次醒来,本能的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了,她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不过——
问题不在她睡了多久,而是——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没都目的地?
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珊妮一头雾水的望着镇定开车的贺正南,
“我们要去哪?”
“你不是说多福路。”
“多福路离公司不远啊?你这是开哪来了?”
“不知道。”不知道?开车的人不知道开哪了?
“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路痴吧?”
“这车太差没有GPS。”珊妮要哭了,万能的贺总为什么会是路痴?重要的是路痴就算了居然不说出来,莫名其妙的带着她转了两个小时。
路边的馄饨摊里坐了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贵气天成,这么热的天也不脱,女的一身白色连衣裙,气质出尘,与几根竹竿撑着一块彩条布的简陋馄饨摊格格不入。
馄饨摊的老板第一次见到这般潇洒的人物来自己的摊子,以为自己出名到街知巷闻,很是得意,推车上冒着缕缕白烟,老板熟练地配料添水煮馄饨,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飘着小葱花的馄饨端上桌。
桌上油腻腻的,珊妮毫无顾忌拿起来就吃,贺正南迟迟没有动手,
“你就请我吃这个?”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唔…是你乱开车,我饿了…将就吧…”珊妮嘴里有馄饨烫烫的说话都说不清,
“对了…”好不容易咽下去,珊妮起身走到贺正南身边,
“穿这么多,会热死的,”边说边脱了他的外套,只剩衬衣,又把衬衣纽扣解开两颗,
“好了,快吃吧”把馄饨推到他眼前。
贺正南狐疑的拿起一次性的塑料勺子,勺子的边缘有些参差不齐的齿,制作粗糙,劣质痕迹十分斐然。抬头看了一眼吃的正欢的珊妮,白色的连衣裙很OL,腰间一根宽腰带恰到好处又勾勒出身形,一双雪足着粉色高跟鞋,怎么看都很漂亮,却毫无顾忌没有丝毫优雅可言地坐在这么破旧的摊子里吃馄饨,鼻尖有细细的汗珠,也浑然不觉
付了钱两人缓步离开,贺正南走在左边,西服随意地搭在手上,珊妮走在旁边一蹦一跳很是开心,高跟鞋踩在地上有节奏的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这是一条不怎么热闹的路,路边都是汽修的点,地上污迹斑斑,还有不少渍水。两人缓缓的走着,完全没有注意这些,
“贺正南。”
“嗯?”
“你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这个词似乎离他很远了,最后一次提好像是小学时老师布置的作文题目,他是生来命运就安排好了的,哪有什么梦想可言。
“我没有梦想。”
“怎么可能——”珊妮十分震惊,一脸不相信。
“我确实没有梦想,如果一定要说,做垮‘国良’算不算?”珊妮对这种“梦想”嗤之以鼻。
“那你呢?”
这句话一下吊起了珊妮的话匣子,她跳上路边的花坛,像稚童一样踩着花坛的边沿走路,贺正南在下面边走边看着她偶然幼稚的样子。
“小时候我想当宇航员”她伸开双手作飞翔状,“在宇宙里翱翔,那种感觉一定很棒,”双眼微闭,仿佛真的在翱翔,
“不过,”睁开眼睛,有些沮丧的看着贺正南,
“后来读书了,知道宇航员是不现实的,高中那会儿就想当画家,自己天天在家傻乎乎的创作,”想起那时候,不由得笑起来,
“那时候多傻啊,后来不可免俗的读大学,还选了最俗的会计,双修了新闻传媒,都是为了好就业,一心只想做个都市白领,拿个高薪。”
深吸一口气,“后来遇见魏阳,我的梦想就更简单了,只想嫁给他——”贺正南抬头对上她落寞的眼光,
“可是他却不要我。”走着走着走到了花坛的尽处,她突然转过身对着贺正南张开双手,“抱抱,”
贺正南欣然上前把她从花坛上抱下来,她很瘦,虽然个子高,但是几乎没什么重量。她反手抱住他的腰,
“现在,我的梦想就是能找到自己的爱情。”
贺正南没有搭腔,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以此来宣告,他将接收她的以后。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拥抱着彼此,夏天的夜风凉凉的,夹杂着草木的味道,温柔地拂在脸上。
街上没什么行人,街边的店铺也纷纷的收拾东西准备停止营业,有些陈旧的居民楼里齐刷刷地亮着灯,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红绿灯不停变换,没有中心路段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没有各种LED霓虹灯的闪烁,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这条路显得有些寂寞。但又让人觉得不可抗拒的真实。
谁也没有注意,街角拥抱的一对璧人。
也许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简单,不用轰轰烈烈,不用生离死别,男欢,女爱,然后就可以在一起了。
贺正南再怎么强势,再怎么冷漠,他也只是个男人;珊妮再怎么倔强,再怎么现实,她也只是个女人。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最终不也偷吃了智慧果明白了男女之情?
说到底,“肋骨牵引”是没有人能抗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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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回到车里,一个难题出现了,
他们都不认识路,怎么回家?两人大眼瞪小眼。后来珊妮想到办法,找来一辆出租车在前面带路,他们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东扯西拉,不过大部分都是珊妮在说,贺正南在边开车边回答。
“那普罗旺斯漂亮吗?”一听说他去过普罗旺斯,珊妮激动不已,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看过那里的薰衣草田,一望无垠,好漂亮,就想着,等我有钱了一定要去看看,”不过等她有钱应该还要很久吧,她还有债没还呢。天天跟着这个有钱“太子爷”,玩的什么都忘了。
“普罗旺斯的天气阴晴不定,地势跌宕起伏,山脉蜿蜒,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美好,不过每年7,8月薰衣草迎风绽放,倒是很漂亮。那是个自由的国度,民风很纯朴,很多画家都去那里找灵感,是个非常浪漫的地方。”
“在那样的地方生活,一定很幸福吧?”珊妮一脸向往,“安贫乐道,不论去留,坐看云卷云舒,抛开一切束缚”
“珊妮”他的声音温柔似水,她微微震惊,转过头来看他,他眼眸迷离,在黑暗中极具诱惑力,珊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我们结婚吧——”
珊妮呆住了,她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求婚,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贺正南也意识到可能吓到她了。
“活到这个年纪第一次想结婚,以前和慧茹在一起也没想到结婚上去,可是就是很向往你说的‘安贫乐道,不论去留,坐看云卷云舒,抛开一切束缚’的生活,我们结婚吧,我带你去。”
第一次被人求婚,珊妮有些眼热,和魏阳在一起四年,每次都是她说结婚了怎么怎么样,魏阳从来没有主动提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却那么自然地许给她一直的渴求。也许对于现在的人,婚姻已经成为一种包袱一种累赘,但是对于珊妮,是用一生去向往的,她的妈妈一辈子也没有得到过婚姻,所以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到婚姻对于女人的重要。它并不只是一男一女看对眼,就奔民政局领个证,而是相爱的男女,在充分的了解之后共许的一生的诺言,不容背弃的诺言。
“结婚这个誓言太沉重了,并不是现在的我们的能轻易许下的,你明白吗?”
“我认为我们各方面都符合结婚的条件,”贺正南义正言辞。
“少拿你那套生意理论和我说结婚。”
“好吧,那我们先恋爱吧。”贺正南往她一眼,“林珊妮小姐,你愿意做贺正南先生的女朋友吗?”
“扑哧——”珊妮被他的语气逗乐了,嗔骂他,“开车吧你,话这么多。”
“本人要人有人要财有财,你还敢不愿意?”
一路欢声笑语,两人都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辩 证 法 还 需 论 证 概念十二:生情(下)
概念十二:生情(下)
车开进市区珊妮就会走了,出租车司机开心的拿了钱走了。在珊妮的指引下贺正南把她送到了离她们家隔一条街的路段,虽说他把车换成A4,但是在她们那个百分之六十都是农民工租户的贫民楼里,也是非常稀奇的,她可不想再这楼里成名。
“我回家了你怎么回去?”路痴一个居然还开车载她到处跑,现在她走了,他该怎么回家?
“我一会打电话给司机来接,”对啊,他有三辆私人用车有什么可着急的。
“那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没有Goodbyekiss?”珊妮顿时大窘。
“不要,少无聊了。”
“不愿意,那不让你下车了,”只听“噔”一声,贺正南锁了车门。
“我们一起都呆车里吧。”看着贺正南一脸无赖的表情,珊妮无奈凑向他的脸颊,刚要吻上,他突然回过头扣住她的后脑,吻上她的唇,他的舌头霸道地伸入她的口腔,吸允她内里的蜜汁,口腔里的空气全都被他吸走,她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回应
几分钟后贺正南放开了她,她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两颊绯红,眼神迷蒙很是惹人怜爱,万分不舍的开了车锁,
“快回去吧,不早了,注意安全。”珊妮反应过来拉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羞死人了,本来只打算小鸡啄米的碰一下,结果又着了他的道。还没走出两步,手机响来,一看是他的电话犹豫半天还是接了起来,
“干嘛?”
电话那边很安静,他还在车里,“想你了”,
珊妮心里一阵甜蜜,嘴上却还是不饶人,“才分开想什么啊,油嘴滑舌的太不老实了!”
“油嘴滑舌也只对你,谁让你成了我女朋友。”
“我可没答应,”
“没关系,我答应了,”珊妮无语了,完全是鸡同鸭讲,也就没再争辩。突然想起礼物还没给妈妈买,一阵哀嚎,
“糟了,今天又没法睡了,哎——”珊妮无奈地叹息,玩的乐不思蜀吧,回家等收拾吧。
“怎么了?”
“没给妈妈买礼物,她肯定今天又要碎碎念不让我睡了。”
贺正南一听是为这个,轻轻的一笑,“我已经送了一份‘大礼’了,岳母一定会喜欢。”
“呸”她啐了一口,“谁是你岳母,不要脸”
不过她还是很欣喜他替她解决了问题,“太好了,那我今天就可以睡觉了,不过话说回来本来就该你送,是你惹得祸。”
贺正南哭笑不得,“姓林的都像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以侮辱我,不可以侮辱我们光荣的祖先。”
贺正南被她悲壮的语气逗乐,“哪些光荣的祖先,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