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峰未歇,小双就香沉昏睡了过去,秋阳悄悄撩开床帏,在灯光下看她酣睡中的容颜,吻着她的头发想着心思,以前总是靠在她怀中睡着,心里一直当她是依靠,如今看怀中人儿细瘦娇弱,怜爱得拥住她,以后还是自己抱着她睡吧。

第二日小双醒来,身子倦怠不已,秋阳看着她笑着,在她耳边说:“怎么,难道几个月来,昨夜竟是小双头一次飞到云端吗?”

小双脸登时红了,埋头在他肩上低低说道:“倒也不是,以前也是有的,不过昨夜却来得又急又快,一时就忘了今夕何夕。”

秋阳笑道:“还有一个法子,能让小双更加快活,今夜里我们就试试。”

小双有些忸怩,又有些渴盼,偷偷看一眼秋阳问道:“什么法子呀?只要不是太过出圈混账……都随你就是……”

秋阳手指头刮着她的脸:“不告诉你,昨夜我也十分快活,小双说说,夫妻床笫之间,是不是就该随心恣意?”

小双脸更红了些,却坚定点了点头,秋阳搂住她:“就知道小双最好了。”

给玉夫人请过安用过早饭,静远回来了,小夫妻二人说说笑笑得,给各人分着那些新鲜玩意儿,玉阁老玉夫人的早就送了过去,还有春阳的如真的,墨如的医书满满一大箱子。

小双的藏在锦盒里,打开来一看,竟是几对泥塑的小猪,摆出夫妻间床榻上的几种姿势,小双想要啐秋阳,怎奈小猪憨态可掬,又忍不住笑,想看又不敢看仔细,合上锦盒藏进了壁橱里。

夫妻二人嘻嘻哈哈一阵,小双正色道:“秋阳忘了一个人。”

秋阳摇头:“没忘,还有静远在边上提醒,怎么能忘呢?”

小双瞪着他:“那夏月的呢?”

秋阳挠挠头:“确实没想起来,不过她在国都,那么远,就算带了,怎么给她呀?”

小双想起夏月临走眸子里的忧伤,叹口气说道:“一个月前,夏月来了信,只有短短几行字,说是要回青州乡下静养,却是写给我的,母亲气得不行,骂完夏月又不住斜眼瞟着我。”

秋阳点点头:“那就好,她是个聪明伶俐人,早晚会想明白的,小双激她那几句看来是触动她了。”

小双斜他一眼:“怎么说个明白,今日就什么都明白了?”

秋阳嘻嘻笑道:“还不是小双昨夜的功劳,我这四肢百骸一通,脑子也通了。”

小双在他头上敲了一记,抱起给如真的那份说道:“昨日没见着三嫂,今日一早说是有病了,我看看去,你把墨如的书送过去。”

秋阳叫住她:“小双,你既和三嫂熟了,能不能跟她说说夫妻之间的亲密事,三嫂视这个为洪水猛兽,三哥有一次醉酒,哭着说自从洞房之后,就死活不让他碰,三哥陪了多少小心,却只招来她的冷淡蔑视。说起来,他们夫妻两个要是好好的,我也有个参照,真是的……”

小双愣怔着,想起昨夜和秋阳热情缠绵,身儿魂儿肉儿都和在一处,不分你我,是何等得销魂恣意,三嫂竟没尝过此中滋味吗?一时不知该为如真可惜,还是为三哥感叹。

秋阳拍拍她脸,她才醒过神来,低低说道:“我看时机吧,不知道三嫂能不能听进去。”

秋阳抱起墨如的书,来到门外,静远急急跑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箱子:“白雪不好了,公子快去看看吧。”

秋阳心里一阵揪疼,努力稳住心神拔腿往马厩而去……

51、如丧考妣

秋阳看白雪昏厥在地上,跪下来仔细察看,白雪鼻息急促浑身打颤,他的手也跟着颤抖,抱住白雪的脖子,眼泪刷得流了下来。

白雪自六年前买了来,总是精力充沛奔跑飞快,又及其通人性,随着秋阳唿哨变化,就知道主人要做什么,因通体雪白,跑起来四蹄翻飞,见过的人都惊呼神驹……

静远见秋阳伤心,忙在旁说道:“马夫说是前日回来通体湿透,马厩里又阴冷,昨日精神还好,今日一早浑身打颤,拉出马厩后,白雪一头冲跌在门外,找了几名兽医,看了直摇头。”

秋阳睁着泪眼,也不得顾追究马夫,满心焦急哀戚,一眼瞧见静远怀中的箱子,忙吩咐道:“快去请墨如来,就说出了天大的事。”

过一会儿墨如急匆匆赶到,看着秋阳白色衣袍上,又是泥污又是草料,抱着马脖子絮絮叨叨,手里举着几颗草递到白雪嘴边,柔声央求:“好马儿,倒是吃一些。”

墨如看看静远,拧眉问道:“他得了失心疯吗?”

静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墨郎中快去看看吧。”

墨如过去一把抓起秋阳手臂搭上脉搏,秋阳甩开他手:“不是我,是白雪。”

墨如转身就走,秋阳紧紧拉住他衣袍下摆,墨如冷淡说道:“我只医人。”

秋阳软声央求:“走投无路才请你来的,求你……”

虽然秋阳说个求字不易,墨如还是挣开他要走,秋阳也急了:“你当真见死不救?”

墨如点点头,秋阳喊道:“白雪一日不好,我就一日守在这儿,夜里也不回去。”

墨如看着他的手:“你那样是喂不进去的,不如用嘴嚼碎了草料,再嘴对着嘴喂给它。”

秋阳说声好主意,竟真的将草料塞到嘴里用力嚼着,墨如怔了怔转身往外走去,秋阳在后面喊道:“白雪,好白雪,你若死了,我给你设灵堂,披麻戴孝为你送终。”

墨如哭笑不得,玉府下人听到小公子在马厩中又哭又叫,都远远抻着脖子看热闹,更有好事者将消息传到玉阁老耳朵里。

墨如刚走出后院,秋阳追了上来,当着府中下人的面扑通跪下:“墨如,我求你,不行吗?”

墨如怔忪无言,他生来性子冷淡,万没想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玉秋阳,会因一匹马给他下跪,正呆愣着,秋阳又下一剂猛药:“你若不愿,我让小双去求你。”

墨如无奈转身:“我试试。”

墨如翻开白雪眼皮仔细察看,身上各处按按捏捏,沉吟着开了处方,麝香瓜蒂朱砂雄黄青黛皂角,嘱咐研为细末,让人用竹筒吹入白雪鼻孔里,如是三次,正午时,白雪总算醒来,但精神恹恹不食不起。

墨如又试着针灸风门、百会、颈脉、蹄头、玉堂穴,白雪乖顺任他摆布,秋阳神情紧张,到了下午不吃不喝也不歇息,就在一旁守着,一手抱着白雪脖子,一手轻轻抚摸着它跟它说话。

情形稍微好转,墨如松口气笑笑:“又饿又渴。”

秋阳忙骂静远招待不周,让他赶紧去厨房命人备饭,墨如让他同去,他黯然摇头,看着白雪说吃不下。

小双一早过去陪着如真,如真看着秋阳带回来的土仪,心里哀怨嫉妒,自打昨日听到秋阳回来,心里就老大不舒服,赌气对外称病不出,这会儿看小双眼角眉梢都是春意,说出的话就带了些阴阳怪气。

小双体谅她身子有恙,耐下心陪她说笑,午时看如真心情转好,本要回去,如真拉着不让,就留下来用饭,午后小憩起来,玉儿进来附耳说话,小双笑道:“你这丫头,三嫂不是外人,怎么鬼鬼祟祟的,有话就说。”

玉儿含笑说起白雪之事,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秋阳之无状癫狂,如真笑个不住:“哎呀,不过是一匹马,四弟可真是的。”

小双却蹙了眉头,她知道白雪在秋阳心中分量,急忙追问白雪好些了没有,玉儿笑道:“舅少爷用了药施了针,这会儿醒了,不过还是不吃不起。”

小双又问墨如这会儿做些什么,玉儿说用过饭在客房歇息,小双嘱咐玉儿:“在马厩旁收拾出一间屋子,柴火烘过了,定要干净暖和,再抱几床被褥过去。”

玉儿领命去了,如真疑惑看着小双,小双笑道:“秋阳夜里定是不回屋了,白雪何时能起能吃了,他才肯离开。”

如真看着小双:“你在四弟身上也太用心了。”

小双笑道:“夫妻嘛,总要是彼此贴心的,母亲说过,任凭多大年岁的男子,都有孩子气的时候,尤其在妻子面前,更是小孩子一般撒娇发痴,三嫂,三哥可是如此?”

如真寒了脸不再说话,小双心里一叹站起身:“三嫂,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墨如,他本不是兽医,估计是秋阳求了他才勉力而为,别再累着他了。”

如真看她出了门,突然说声等等,小双转身回头,如真有些急切看着她:“我这身子不好,既然墨郎中来了,能不能求他……”

小双过去陪着墨如说了会儿话,提到如真之病,墨如笑道:“那就看看去。”

墨如第二次踏入如真的院子,如真有些慌乱,手足无措不知该是坐着还是站起,一会儿说看茶一会儿说煮汤,就是忘了让座,小双扶她坐下,让墨如也坐下。

墨如诊过脉察看如真面色,如真看他端详着自己,红着脸娇羞低头,墨如温言到:“还请抬起头来。”

看了一会儿笑说道:“三少夫人有些郁结之症,似乎忧思过度,我回去配些药丸,打发伙计送来,三少夫人按次服用,应该能调理好,不过医者医病不医心。”

如真差点脱口而出,我的心病你就能治,克制间墨如已起身告辞,小双送了出去,如真泪湿衣衫,恍惚做到天色已暗,丫鬟拿了药丸进来,说是墨郎中派人送来的。

如真接过药丸,心怦怦跳起来,他还是关心自己的,要不也不会这么快,岂知墨如只是医者父母心,又想起他下午那么温和看着自己,又想起他殷殷嘱咐,心里雀跃着,他心里是有我的吧,是有我的。

且不说如真一夜面热心跳睡不安稳,小双去马厩看过秋阳,秋阳盯着白雪竟是没有看她一眼,小双弯腰扶着他肩头叮嘱:“你呀,今日急坏了吧?好在白雪有了好转,墨如答应明日一早再过来施针,旁边收拾了一间屋子,夜里困倦了,就去歇息会儿。”

秋阳侧过脸偎在她手掌心里蹭着,小双四顾无人,捧住他脸揉了揉,秋阳微微翘起唇角,恍惚中小时候一般叫声小双姐姐,小双抱了抱他肩头,回屋去了。

秋阳果真一夜未回,第二日小双去婆母屋中请安,不曾想公公也在,施礼坐下后,玉夫人给她使个眼色,她不知何意,玉阁老威严问道:“听说秋阳昨日在马厩,抱着一匹马哭个不停,如丧考妣,又说马死了,要搭灵堂披麻戴孝,为了求着墨郎中医马,竟然双膝跪倒,一日一夜不吃不喝,可是如此?”

玉夫人笑道:“这孩子从小就重感情,老爷想想啊,他对一匹马尚且如此,对父母定是十分孝敬,这是我们的福气。”

玉阁老斥道:“你别忙着护他,小双,可是真的吗?”

小双见公公次数极少,又加玉阁老为人严厉,压着心里害怕笑道:“白雪跟着秋阳六年,秋阳当他做伙伴一样,伙伴生病了,自然是心焦的,好在已经好些了。”

玉阁老又问:“听说先前离家赴江州一月,前日才回来,可是真的?”

小双低低说声是,玉夫人在旁说:“是我让他去的,去一座极灵验的寺庙上香,求着送子观音给春阳和如真送儿添女。”

玉阁老站起身看着玉夫人:“你竟越来越不知事了,春阳和如真无子,该他们去上香,怎么派了秋阳去?秋阳新婚不久,就出远门,亲家亲家母知道了,我们颜面何存?”

玉夫人不说话,小双跟着站起身要送,玉阁老摆摆手:“不用送了,秋阳打小就不争气,本指望早早成了亲,他也能收心,如今看来是从小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如今有了机会,也该让他去历练一下。”

玉夫人追了出去,急急问道:“老爷,你要让他去哪儿?可是去吃苦受罪吗?”

玉阁老不理她,径直出门命人备轿往县衙而去,小双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52、惺惺相惜

墨如这次没得小双嘱咐,单看秋阳对马儿情深意重,夜里翻找医书到凌晨才睡,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就来了,来了后静远已经照着昨日之法,对白雪鼻孔里吹了药沫,墨如为它穴位施针。

秋阳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却丝毫未见困顿,双眼一眨不眨盯着白雪动静,墨如施过针对静远说:“给秋阳些水喝,再这么撑着,就跟着白雪一起倒下了。”

秋阳倒也听话,仰脖子喝水之际,墨如拿出一支较粗的针,照着白雪颈间刺了下去,血一下流出来,秋阳看着马儿雪白身上流着几道殷红,扔了水杯过来摁住墨如,失声道:“它竟不行了吗?你要让它走得舒坦些,就下了杀手?”

墨如听他信任自己,凝神说道:“这是放血,能不能站起就看这招灵验与否,你这么摁着我,可不能保证力道,万一重了……”

秋阳忙松开他眼巴巴看着,看墨如收了针,卷起衣袖轻轻擦去白雪身上血迹,墨如看他脸上身上一道黑一道红,摇头而笑,自认识他以来,从来是神采飞扬衣饰精致,从未如此脏污狼狈,倒忘了责备他这两日顾不得小双,温言说道:“要等两个时辰,去歇会儿吧。”

秋阳摇摇头:“我陪着白雪,它心里安稳。”

正好小双拎着食盒过来,喊了墨如扯了秋阳,去了临时收拾的屋子里,揭开食盒,热气腾腾的清粥,配着红的黄的绿的青的各式小菜,还有两碟子薄得透亮的小饼,小双摆好了笑道:“粥是秋阳的,一日一夜没吃,吃粥好消化些,也养胃。”

秋阳还要出去,小双喊住他绷着脸说:“还记得约法三章吗?昨夜没有回屋,我可没有准许,若是乖乖去脸盆前洗了手脸,换了衣衫,再吃几碗粥,我就不追究……”

秋阳忙洗去了,小双笑看着墨如:“瞧瞧这两个黑眼圈儿,这薄饼啊,是你最爱吃的,这里没有面粉,我琢磨着,将稻米磨成粉,然后做出来,味道也很不错。”

墨如净了手脸,夹一块进嘴里,香甜糯软又多了份劲道,连吃三块绽开笑容:“真是不错。”

门口有人笑道:“看来我多余了,已经吃上了。”

回头一看,是如真,也拎着食盒笑吟吟的,揭开来是两碗清淡的米粉汤,上面只飘了几点油星,点缀着绿色小菜,洁白细滑的米粉勾人食欲,小双笑道:“这倒是稀罕物,从未见过。”

如真笑道:“这是小时候跟奶娘学来的,是她们家乡的手艺,我也多年没做了,一来四弟辛苦劳累,二来谢过墨郎中昨日的药丸,用了后身子轻快多了。”

墨如看着她热切的笑意,伸手接过去笑道:“如此却之不恭了。”

尝了几口说声好,如真的双眸粲然生辉,这时秋阳洗漱换衣过来,坐下用几口米粉汤,啧啧赞叹:“不想三嫂还有这等好手艺,今日真是享了口福。”

如真一笑说谬赞,秋阳又夹几筷子,笑说道:“如此美味,三哥也该尝过的吧?”

如真脸上笑容一僵,看向墨如,墨如静静吃着饭,不抬头也不说话,小双白秋阳一眼笑说道:“三嫂这好手艺,那天也教教我,学会了给他们两个解馋。”

如真听着小双口中的他们两个,心里没由来不舒服,敷衍一笑说道:“好啊,我就这一招,小双的手艺才是真好,教给我才是。”

想要走又想多看墨如几眼,跟小双说着话,看着他们吃饭,秋阳匆匆吃过,又跑了出去,坐在地上抱着白雪脖子,小双给他拿了锦垫出去,屋里只剩如真和墨如两个,如真幽幽一叹:“刚刚秋阳提到他三哥,已经来了家信,竟是过年也不回来。”

墨如看她一眼,因这些日子熟了,并不讨厌如真,心中起了些怜惜之意,温言安慰道:“家里有三少夫人这样的娘子,就算一时有事牵绊,年后总会想着回来。”

如真的心跳加快了些,墨如从来没跟她说过如此贴心的话,又加神情口气十二分温柔,一时醉在那里,怔怔无言。

墨如起身要走,小双掀开门帘进来笑道:“秋阳不会放你走的,就到床上歇息一会儿,我陪三嫂回屋去。”

墨如一笑点头,如真只好站起身往外走,心里有些埋怨小双,扰了她和墨如独处,自顾在前面走得飞快,小双紧跟在她后面:“三嫂,你这身子才好些,倒是走得慢些。”

如真回头冷笑道:“是啊,我不只命苦,身子也弱,哪比得了小双半分,命好身子也康健,秋阳一片真心护着,还有一个贴心的弟弟,做好吃的也想着两个,我呢?又给谁做去?”

小双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看着如真道:“三嫂是不是累着了?我陪你回屋去。”

如真看小双只顾关心她,毫不计较她的无礼,讪讪得慢下了脚步,默然走了会儿,看着小双说道:“也就小双还关心我。”

回到屋中,小双陪她说会儿话,心里惦记着昨日玉阁老之言,出来往婆母房中而去,如真蜷在榻上,想着墨如柔情的双眸,心汪在水中,回想着他今日说的那句话,家中有这样的娘子,如真的心狂跳起来,他这是在赞我吗?

小双进了玉夫人房中,玉夫人得知秋阳还在马厩,扶住额头几声叹息,小双试探着问公公准备如何处置秋阳,玉夫人笑道:“小双这次倒跟我想到一起了,昨日夜里我问过了,不过是些气话,还能怎么样呢?”

马厩那边,白雪放血过了两个时辰,竟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秋阳高兴得跳起来,抱住墨如就亲了一口,墨如嫌恶得皱着眉,远远躲了开去,小双过来时,墨如正死命擦着脸,小双笑道:“怎么了这是?脸都擦红了,再擦就破了。”

墨如不说话,秋阳笑嘻嘻道:“墨如是白雪的救命恩人,我替白雪亲了他一口。”

小双忍不住大笑起来,边笑边说:“他轻易不肯跟人亲近,离他近些他都难受,今日也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秋阳笑道:“是吗?这么说我占了便宜了,墨如,来来来,再亲一口。”

说着作势扑了过去,墨如转身就跑,秋阳在后面边喊边追,小双看着两个人绕着院子追逐,秋阳经常形容无状,见怪不怪,只是墨如难得孩子气,头一次相识,他也就十岁,小小的人儿举止端正,小大人一般,被人称为小夫子,小双笑看着他轻快得跑着,心想他的性子太拘着了,要是总能这么欢快就好了。

再看秋阳,追得兴起,上蹿下跳边追边喊,心中一动,他的性子倒是无拘无束,若能和墨如成为朋友,能带着墨如一起疯就好了。

墨如的身子没有秋阳强健,被追逐得气喘吁吁,那头白雪一声嘶鸣,秋阳止住了脚步,墨如忙说:“白雪大概想吃东西了,秋阳快去看看。”

秋阳跑了过去,墨如捂着肚子弯下腰,喘了一会儿说道:“麦麸米糠磨得精细些,煮烂了给他吃,这几日不可再吃草料了。”

静远忙领命去了,过一会儿拎了马食回来,刚要倒进马槽里,秋阳说声等等,过去伸手到桶里,食指挖了一块,放进嘴里仔细尝了,方点点头说:“喂吧。”

墨如看直了眼睛,过了会儿终是没忍住,问秋阳道:“好吃吗?”

秋阳看白雪吃得欢,展颜笑道:“当然好吃,墨如,你要不要尝尝?”

墨如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谢了,给你和白雪留着吧。”

秋阳看他一脸嫌恶,指指他道:“没见识了不是,这么说吧,你是医者,神农尝百草知道吧?作为医者,就算是草药里有毒,也敢亲身一试吧?我此举和神农氏一般道理。”

墨如点点头:“这白雪真是有福气啊,能得你当人一般看待。”

秋阳摇摇头:“错了,我认为它有些地方比人都强些。”

墨如又点头:“倒也有理,万物皆有灵,人比动植物强,不过是人一厢情愿的说辞。”

小双笑看着二人谈笑甚欢,看日头到了头顶,转身去嘱咐人做饭,秋阳眼看着白雪将石槽中马食吃得精光,心中一松,向后栽倒在地,墨如喊了一声去扶他。

小双听到喊声转过身来,慌忙过来扶秋阳,墨如搭上秋阳脉搏笑道:“就是焦虑过度,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说完也不假手旁人,背起秋阳回了屋里,将他扔在床上跟小双笑道:“这家伙真够沉的。”

小双为秋阳盖了被子笑道:“不嫌他嫌聒噪吵闹,总给你惹麻烦了?”

墨如摇摇头:“有时候倒也可爱。”

秋阳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我早就当你做朋友了,你到今日才觉得我好,薄情寡义的家伙。”

墨如笑笑:“安心睡吧,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多话。”

小双揉了揉秋阳的脸,秋阳抓着她手闭上了眼睛。

53、暗潮涌动

秋阳在马厩旁的小屋中一住就是半月,小双每日里去送饭,墨如隔三差五过来为白雪诊治,如真也时不时前来凑趣,只是大多是墨如在的时候,几个年轻人高高兴兴的,很快迎来年关。

腊月二十三这日,秋阳搬回房中,沐浴后嗅着小双的香气,心猿意马之下动手动脚,小双扬起那张纸:“这可半个月了,一夜也不是我准许的,我算算啊……”

屈起手指头笑道:“一共是半个月,一日不回来罚七日,十五日就是一百零五天,过了明年三月再说。”

秋阳一把抢过那张纸,就要塞到嘴里咽进去,小双瞄他一眼:“你敢,真敢吃下去,看我还理你吗?”

秋阳看着她在灯下半嗔半娇的,又加半个月未近她身,身子里火苗突突上窜,又要去搂小双,小双又躲了开去,秋阳一笑跳下床翻找出江州带回的锦盒,挑出其中一对,过去举在小双眼前。

小双只看一眼,就红着脸别开头,秋阳偏不让,轻捏着她下巴:“小双可看仔细了,我过会就要这么做。”

小双又看一眼,魂儿都快吓飞了,母小猪仰面躺着,公小猪跪趴着,舌头伸到母小猪身下,两只小猪本就粉嘟嘟的,在红色纱灯照耀下,溢出白日里没有的光彩,放佛在诱惑着小双,小双喉咙中吞咽一下,茫然道:“这也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