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有什么感觉,忍不住提醒他:“…我,我给你发短信了。”
钱唐几乎是冷漠地说:“短信?你现在还达不到能通知我的资格。”他想起来什么,“还有,你以后如果哭,也必须当着我的面哭。别打电话。”
“…你这人是不是啊啊啊啊啊啊我操!”
钱唐突然把跑车的天窗和车窗摁开。这招太狠了,我本来就靠着门,风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扑到我后脑勺,嘴里和耳朵里。我从原本封闭的空间,□□裸暴露在公路上,有点惊慌失措。
“钱唐!”
我又惊又怒,而钱唐继续开车,他无声地望我一眼,我的叫骂停在嘴里。平静的钱唐比发怒的叶伽蓝感觉更可怕。不是阴暗,钱唐向来温温和和,但他身上的确带着种…呃,黑暗感。虽然他平时从不刻意展示这些,你就是知道他有这么一面。而我现在面对的就是这样的钱唐。
钱唐和我共同吹了小半分钟的冷空气,在我伤口感觉疼痛前,他关闭所有车窗。
“春风。”他说。但钱唐并没有叫我的名字,他说:“我们刚才吹的其实是春风。但这春风并没想象中那么温暖是不是?”
“…啊?”
“这就是你。”
“…啊?”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但钱唐说完这句话后他自己就笑了。也不是笑,就好像突然消了气,只是重复说了遍:“真是小怪物。”
车已经缓慢驶进小区,泊车的时候,钱唐深深看我一眼:“听我的话。叶伽蓝这事,我会解决。别让我担心,否则我亲手把你送回家。”
他说的可是我爸那里,我的心沉下来,不由撇起嘴。
“我理解你父母的想法,你的确是太欠□□了。”钱唐继续说,他的目光看着我脸上蒙着的纱布,表情很难形容,他缓慢说,“各种方面。看来我得亲自管你一阵。”
我发现我后背一直没离开过车门:“呃,还是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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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更新有点点慢,可能不能日更因为在认真的删后面的情节。。。
第81章 4.2
我连夜赶去两家医院的事情在第二天就见了报。尽管CYY迅速出来辟谣,宣传我不小心误伤眼底。但那次饭局后,我和叶伽蓝不和的传言迅速穿起,其中怎么猜测的人都有。
对此影响最大的自然是“我们结婚吧”。因为负面消息的影响,我和叶珈蓝从原本的人气第一名开始下滑。网络上也突然涌出股水军,各种真真假假的揭秘和八卦,把我塑造成一名不知天高地厚浅薄无知暴躁的小女明星。
我非常郁闷。不光因为当初心心念念要参加的节目,已经成为姑奶奶目前人生中最大的一块鸡肋。还因为骂我的人比骂叶伽蓝多——天理何在!想起来我就想踢马桶盖。
叶伽蓝他妈果然有点势力,出动了几名投资方的老总和老前辈,把我和钱唐请到一家粤菜馆。向来准时的钱唐带着我,姗姗迟到了至少十五分钟,发现他们母子和蔡林珊都在。
叶伽蓝的母亲方脸,颧骨非常高,典型的女强人长相。我打赌叶伽蓝那细长的丹凤眼百分百继承得她。她对我态度挺不错,仔细查看了下我伤口。但那会还没拆线,估计比较骇人,我听到蔡林珊小声“嘶”了下。
叶伽蓝他妈长吁短叹的,接着想用带着蜜蜡戒指的手抚我肩膀,被我躲开后不由略微尴尬。
“春风是演员,也还是个孩子。”钱唐终于开口,他淡淡的说,“她父母托我照顾她,我却把她置于危险——”
这次换成叶伽蓝冷冷一笑,他母亲立刻接下去:“都是爹生娘养的,我懂这心情。小孩子玩闹不知道轻重,但大人心里能没数?我带来燕窝,到时候给小姑娘补补。伽蓝!你也快给你李妹妹道歉!”
话虽然这么说,叶伽蓝的母亲却把这话题再绕过去,只开始说蔡林珊打胎多么造孽。钱唐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很少见他对人的态度这么冷淡。那顿饭除了两个年纪大的勉强说话,剩下不同程度的伤员也都没怎么开口。
叶伽蓝摆弄着筷子,碰到碗时不停发出砰砰声,跟个*乞丐似得。旁边的蔡林珊重新化妆后又成为甜蜜蜜的小女生造型。除了眼神忧郁了点,完全看不出几天前才刚流掉孩子。我心里想,这些人的操守呢?
那顿饭不到四十分钟就结束。临走前,钱唐礼节性问了几句蔡林珊留在CYY是否习惯,蔡林珊却表示有事单独想向钱唐请教。他俩走到一边去,只剩下我和母子两双丹凤眼互相大眼瞪小眼。
叶伽蓝母亲咳嗽一声,叶伽蓝终于主动对我开口,他的声音嘶哑,说:“李妹妹,听说你愿意继续和我合作?”
我迟疑片刻后点头。操,说实在现在看到叶伽蓝我就来气,还不是一般的。但为了报仇大业,我也就忍了。
“那我们之前的种种,也算既往不咎了”叶伽蓝扬起眉毛,伸出一只手,“希望在剩下的合作里,我们起码能和平相处。”
我从鼻子里哼了声,没伸手。叶伽蓝微微皱一下眉头,估计对我的态度也不满意。而我敢肯定,这一秒他脑海里估计和我想的是一件事:怎么样让对方不好过。
这时候钱唐和蔡林珊走回来,叶伽蓝趁着无人察觉朝我轻蔑又阴沉的扫一眼,和他妈和他女友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钱唐告诉我,蔡林珊刚才托他向我道歉。
我还在思考叶伽蓝最后那笑容值不值得一个左勾拳,因此漫不经心地说:“她刚才就跟你说这个?”
钱唐沉吟片刻:“当初我同意叶伽蓝做你的搭档,一多半也是看在蔡林珊的性格。那女孩心善,但手段也狠,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叶伽蓝母亲也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急着让儿子把她留下。只可惜,现在快留不住她了。”
我有点不可相信:“…你是在说蔡林珊么?”
钱唐微微笑了:“哎,可不要小看她。”
于是我问钱唐:“那你觉得我前途怎么样?”
钱唐却不答,他腾出一只手在自己兜里翻来翻去,过了会摸到个药瓶轻轻砸我身上:“我觉得你应该涂药。”
我左脸颊最深处的伤口接近眼角。那里脂肪层少加皮薄,早在缝合后医生就已经隐隐透露会留下疤痕。只不过目前也不知道疤痕大小,颜色深浅,以及对相貌的影响程度。
但到底已经算破相。加上我有点疤痕体质,练空手道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至少两三个月才消。医生给我配了瓶法国药水,让我时不时就抹在剩余的伤口,加速愈合。
秀佳在电话里安慰我:“愈合后咱们就去做光疗和点阵。没事,几次就好。什么疤都不会留。”
我自个儿不大在乎,回钱唐家吃冰激凌时举着铁勺子看自己扭曲的脸:“挺好啊的,眼角下有道疤挺酷的!增加我气质。”
“气质你个头!那药水你记着时刻抹,听到没有。千万别忘记!”
秀佳显然很当真,她把这事也叮嘱到了钱唐。我看到钱唐随手写了张便条贴在冰箱上。但我和他显然又都忽视了。再后来,电视遥控器、零食抽屉,平时我最爱躺着的沙发上,上面都像价格标签一样都贴着“药”字。
“你怎么那么闲?”我从一个芒果上揭下“药”字标签,忍不住转头问钱唐。
钱唐此刻正客厅里聚精会神地对着电脑,举起一只手让我闭嘴。头也不抬。
我边抹药边皱眉打量他。
通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钱唐,这几天居然都在家里待着。偶尔上午出门,中午前肯定回来。他家二层改造比较大,除了小型电影院和他本人卧室外没别的用途。钱唐基本都在一层办公。
于是客厅又恢复到最初的模样。茶几上堆着电脑数据线、打印机、传真机和游戏手柄。我刚拆了纱布哪都不能去。每天醒来之后都有大把时间面对他。按理说我应该很开心,但我对此的第一感受就是钱唐怎么最近变得不太好相处了?
嗯,说实在的,我最初喜欢钱唐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平时无论我说点或做点什么,钱唐即使不赞同也不会公然反对,最多不轻不重挖苦句。但现在不同钱唐既然表示“管教”我,这首先表现他不再宽容,而开始费神来留意我的各种细枝末节。
这关注首先是从他家冰箱开始。
平时我拍戏的饮食由爱沫负责,最近整日待在钱唐家,即使在他眼皮下依旧要喝牛奶吃青菜吃水果吃汤汤水水还得保证八杯水。在上午第十八次打开冰箱并开始烧第二壶开水的时候,钱唐终于开口请教我每天得吃多少东西。
等我掰着手指说完,钱唐已经挑着眉。而他沉默片刻,表示看到我在冰箱前走来走去,让他很回忆起一个人。我不仅酸溜溜想能让忘性那么大的钱唐回忆起来的,那得是什么人——莫非钱唐的前女友?
钱唐皱眉说:“你怎么跟我父亲那么像?”
我简直都愕然了:“你爸???”
经过钱唐回忆,我和他爸的相似之处还有:打开窗户透气后总忘记关上,看电视时总爱跟他说闲话,走哪都能把家里灯全灭了…
我涨红脸辩解:“这都是好习惯啊,节约用电!”
钱唐对此的评论说:“真够戗。我父亲也这么反驳我。”
钱老爷子和我也有一面之缘,但显然是不怎么正常的一面之缘。你想,什么样的老头能买婴儿奶粉喝?何况钱老爷子当初剩下的奶粉,都被我拿回家(公平地说,确实不大有滋味)。而在我妈还工作那会,钱唐他爸就已经是我妈领导的领导的领导。除了钱唐本人装得道貌岸然,钱老爷子道儿可能也挺深的,不然我妈这么仔细的人也不会把我扔到他家。
钱唐告诉我他现在之所以信点佛,也是受他父亲的影响。当初老爷子极力反对钱唐当什么见鬼的编剧,到现在每年也洋洋洒洒地抄好几份佛经寄给儿子,让他“静心灭晦,以窥天地”。而钱唐抄了经书,也会回给他爸。
其实吧,我倒能隐约感觉自己和我爸间关系不太正常。但现在,我也隐约感觉钱唐和他爸之间这种交流方式…太他妈文化人了,感觉也不大正常啊!
“你俩写来写去的,这都有什么用啊?”我忍不住问钱唐,“我看你读了那么多佛经,为什么平时还总嘲笑我?学佛不是为了,嗯,心静如水和不生气吗?”
“正常人读佛经是为了修身养性。我又不是和尚,平时也会生气,产生别的情绪。读读佛经是知道怎么面对怒气,怎么纾解情绪。这也就够了。”
我随口说:“那么麻烦,你考虑过抽大麻没有啊?”
钱唐抬眼看了下我,他那表情没变,我却忍不往后缩了下头。妈蛋,是感觉他越来越不好说话了。
“呃,我看王晟那会心情不好抽大麻,就随口问问你…”
钱唐却直接否认了,他说:“我这人比较亲自喜欢处理难题,点根烟就能解决的事情留给那些艺术家们吧。”
这句话我体会了很久,确切又说不出什么来。就感觉比较高端的样子。
那一星期大部分的时间,我跟钱唐基本都在这么随意扯淡。如果说钱唐打定主意“管教我”,除了某些微妙态度的变化,他依旧没有刻意摆出长辈的姿态。但我越来越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受钱唐意志的左右。
嗯,实话说隐隐不喜欢这样。但我忍。
等去医院复查后,“我们结婚吧”节目组开最后两期工。蔡林珊依旧在旁边笑眯眯地陪着我们,不过她不再闲着没事干,而是总拿着手机不停发短信。
叶伽蓝和我的合作,还是…那么默契。我俩在镜头前依旧说说笑笑,镜头外皮笑肉不笑。这次外景出的是农家乐采摘草莓。农民伯伯蹲在大棚里给我介绍草莓秧,我双眼烁烁地看着叶伽蓝,思考着怎么找机打回那大耳光子。
太阳落山休息的时候去吃饭,我逮准机会看到叶伽蓝落单,刚要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结果领子被人拽住了。
我愤怒地回头,看到钱唐在夕阳下微笑,但他眼睛可不是这个意思了。
他明知故问:“去哪儿?”
今天钱唐怎么也跟来了?我只好很尴尬的举起自己的泥手:“去洗手…”
“小溪在后边,女厕所在左边,你往右边干什么去?”
我的大脑光速运转:“我,我找秀佳…陪我去,洗手。”
秀佳帮我抹药,她差点贴我脸上研究那伤口了:“伤口恢复得不错,其实挺小的。但你当初怎么能留那么多血?你到底哪来那么大劲头。要说你和钱爷够牛的。一人打了叶少大耳光,一人把他肋骨都快踹断了。”
我这才知道钱唐那天踹的叶伽蓝几下不轻,叶伽蓝疼得据说都把自己舌头咬破了皮,内脏也有点受伤。而这事闹到现在,对各方都是无法上台面的奇耻大辱。目前也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内幕。
第82章 4.3
秀佳让我得饶人处且饶人。
“还想怎么样?叶伽蓝是不敢动你,但怎么说在城里有点势力…”看我直瞪她,又说,“好了不说了,别撇嘴把伤口都撕开。”
秀佳拧着药盒边问我在家怎么庆祝生日的。
我猛地抬起头,被叶伽蓝的事情这么搅合着,已经忘记自己生日这茬。昨天晚上我和钱唐唯一扯到“礼物”的话题,是我正研究杂志内页的跑车广告。
钱唐走过来扫了眼:“喜欢这个?”
看我点点头,他说:“我送你。”然后我眼睁睁地看到钱唐把那页广告纸撕下来再递给我。我瞪着他,学着钱唐的口气讽刺说:“…你可真大方。”
他也被我逗笑了:“好说好说。”
比起两手空空的钱唐,我从秀佳那里收了个纯金转运珠,从爱沫那里得了双荧光色的跑鞋。其他剧组买的蛋糕以及外加粉丝转送的不少乱七八糟的礼物堆满后座位。
拉开车门后我不由怔了下:“这些都是我的吗?”
是我的,都是我的。回去后花了一晚上把那些礼物分门别类。吃的塞冰箱,穿的直接穿上,剩余不喜欢的东西问钱唐:“你家缺不缺起酒起子,嗯,你家缺布娃娃吗?”
“不缺。雷锋同学去救济别人吧。”
钱唐变魔术般地掏出个袋子。我以为是他送的生日礼物,连忙扑过去伸手要抢。
但钱唐抬高了手:“这是你家人转交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立刻不说话了,而且在突然间失去所有兴趣。
“我看是时候了,特长生。”他说。
“什么是时候了?”
“你还没主动给你父母打过电话?等过完这个生日,你也算成年,该主动做点什么。”
我内心涌上股烦躁,只装聋作哑的不理睬钱唐。
“特长生,你父亲主动向你招手了。得知你受伤,他也很——”
“胡说!”我口不择言,“别总说我爸我爸的!这礼物肯定是我妈送我的。还有,他怎么知道我受伤了?他是又嫌我给他丢人了吧!”
他打断我:“这礼物你要不要?”
虽然没拆开看,但不用想我妈送我的东西挺贵的应该。然而,“扔了吧”我冷静地说,“我不稀罕。”
钱唐语气也平静得出奇:“你自己处理。”
我龙卷风般地拿起来那充满香气的盒子,连带包装袋直接扔到门口的垃圾桶,回头时却发现钱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我走出来。
他撑着门不让我走进去。“小姑娘,你一生中还会有很多人来爱你。但父母对你的爱是不同。”钱唐的口气带着不由分说的严厉,“礼物怎么处置是你自己的事情,但至少说声感谢的话,让我转告你父亲。”
我瓮声瓮气的回答他:“我不会谢他的。”
他看我眼:“那待会你自己回你父亲一个电话?”
“我不会跟他说话的。”
“明天我邀请他来看你?”
我简直气得头发都能竖起来:“那我就死在你面前!!!”
黑暗中钱唐仿佛略微勾了下嘴角,但他的语气依旧严峻:“你这青春期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彻底过去?”
我低声说:“永远不!”
忘了说,钱唐补送的生日礼物,是他深更半夜里陪我兜了圈风。
我亲自开着钱唐的跑车,战战兢兢,双手满是汗。等把车安全停到后海时就像烂泥样瘫在方向盘上,感觉比登次月都费力。钱唐做在旁边副驾驶座,除了上车后让我找准油门和刹车的位置就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下车活动快成僵尸般的脚腕。四周无声,除了车前灯在夜里照出的直直两束光,基本一切都隐藏在黑暗当中——就像姑奶奶的前途。刹那间,我的确感觉有点沮丧。
钱唐陪我下了车。他往车头一靠,偏着头说:“生日快乐,特长生。”又说,“你在我家住的时间居然已经那么久。”
联想到钱唐曾经抛出的“有效期限”和“十八岁就搬出去”的言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心想钱唐难道是要今天赶我出门,那我待会得把这车开到湖里去…
“说到这个。在你做好对自己未来的决定前,可以继续先在我家住下去。我之前说的话,全部作废。”
我呆呆地望着他。
“把这承诺也算生日礼物吧。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害了你。”过了会,钱唐微微皱着眉头,“好了,特长生。别再朝我摆出这副傻表情,我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
蔡林珊和叶伽蓝的分手有点无声无息。我的意思是,前几天她还在喂他吃草莓。但等这天录最后一期节目的时候,蔡林珊已经不在场了。秀佳悄悄嘱咐我不要在叶伽蓝面前提起她的名字。
我确实有点幸灾乐祸,但拍摄时尽量不看叶伽蓝眼睛以防泄露情绪。叶伽蓝却冷不防地对我发难,那时候节目组让我和叶伽蓝互相交流对家庭预期之类的狗屁。
“李妹妹,你好像不喜欢别人称呼你为妹妹。”不等我回答,叶伽蓝又继续问,“你是独生女吗?”
“…算独生吧。”
“什么叫算,你父母一方离过婚?”
我压着怒气:“不是,我有个哥哥。”
叶伽蓝一脸等我继续说下去的表情,我吸口气,尽量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回答:“嗯,他很早就死了。”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不关你事。”
“你父母一定把对他的关怀,现在都补偿给你…”
我几乎霍然大怒,当场就摔了道具:“不关你事!”
叶伽蓝却朝我裂开嘴笑,几秒内,我和叶伽蓝四目相接。我意识到他是故意激怒我的。
秀佳立刻给拍摄组道歉加打招呼,这一段肯定要剪掉。没有人提出异议,除了大家看我的表情诡异,有着点厌恶和敢怒不敢言。剩下的拍摄里,叶伽蓝总是“李权”“李权”的叫我,我怀疑他知道了点什么。直到钱唐来时,他才略微收敛。
这次钱唐不是单独来的,他带着另一位导演,非常年轻,留着把看起来很快活的络腮胡。那名叫樊刚的导演说喜欢我在《绿珠》里的表演,打算在他的新电影里想让我演个反派。
我略微有点诧异。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钱唐确实比较难搞。他自己是投资方和编剧的身份,因此并不太尊重曲高和寡的导演,但对平庸的导演又一笑置之。但眼前的樊刚显然挺讨钱唐欢心。
我冷眼旁观着,发现了个中诀窍:樊刚有点不要脸。
“我以前也是编剧。但干了会编剧,总被投资方乱改剧本。我看钱爷现在混得很好,于是拍了下大腿,决定追随他步伐当导演。”
钱唐微笑:“少听他胡说。”
我刚被叶伽蓝惹得满心不快,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他们在我旁边闲聊。等到樊刚说这电影主要在宁夏和西藏取景,我立刻来了兴趣。
钱唐却皱眉:“这么远?恐怕她会想家。”
“才不会!我在绿珠棚里待了那么久,也没说想家啊。”
“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