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建筑在黑暗里镇定的闪着光。就像我身边开车的成年家伙,以及和他工作沾边的人,那些人都仿佛闪着一种光。我说过,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调校我。而我自己也绝不想堕落。

即使走另外一条路,也必须要和我放弃的那条路同等耀眼,同等不可忽视。

“演一部电影的片酬多少钱?”

钱唐随口说了数目,我计算了一下,可以支撑我国外四年大学的数字。

我把手放在钱唐开车的手臂上,感觉他微微一僵。

“特长生——”钱唐的声音有些警告,他好像预料到我即将说什么。

那我可就直说了。”我今天不是来玩玩的,我想当演员。“

第45章 7.1

以前初中的班主任,对我的评价是“性格不大稳定”,这句话有点难理解。等上了西中,语文老头对我提出了一个挺崭新的总结,“缺乏幽默感”。我倒是蛮喜欢这句的。

钱唐评价我会是弗洛伊德毕生的噩梦。嗯,虽然我不懂心理学,但我的确不是那种特别能听懂玩笑和特别会开玩笑的人。因此当我说“我要当演员”,这句话听上去可能荒唐,可能像玩笑。但你要知道,我绝对不是说说,和他逗趣而已。

我已经清楚表明自己的意思。

可惜钱唐连眼睛都没眨。他只是无声一笑,然后说:“知道了。”完全不惊奇的模样。

我呆呆看着钱唐的侧脸。车厢里很幽暗,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像磁石样紧紧吸引我。钱唐身上一直有种特别能安抚我的东西,而相处久了,那股若即若离感又渐渐清晰。是,钱唐并没有把我当作小孩子,他很尊重我,也愿意理解我——但钱唐的态度很明显,他不肯带我玩。至少,他不肯轻易的带我玩。

现在是谁缺乏幽默感来着?

钱唐继续开车,淡淡问:“下个月出国,学校选定没有?”

“我想当演员。”我重复一遍之前的话。

钱唐终于又看我一眼,但依旧用那种轻描淡写的口吻,温和问:“为什么想当演员?”

我很反感他的态度,只绷着脸回:“我肯定有我自己的理由。”

他却笑:“不会是和我有关吧,特长生?”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当然和你没关。”

钱唐眯起眼睛,敛起笑:“那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想当演员?”

——为什么想当演员?这个问题好。因为接下来一周里,我被不同的人的问。

你想象下,一名普通高中生决定在她高二的时候辍学,不去国外当小留学生,在国内演一部商业电影。非得等熬过那段时间后,我才知道之前在暑假定义的所谓“漫长”多么幼稚。

我爸甚至刚开始都没搭理我这茬。太难以相信了,他估计觉得我从什么网站下载的假合同。而且认为这个“假合同”和我一样异常可笑。

“你想当演员?”我爸连眼睛都没看我,“这主意好。以后你再惹了麻烦,我直接把遥控器关掉就清净了。”

我头一次觉得我爸还挺幽默的。可惜我爸这种幽默感,只持续到卫导带着两个人在小区门口拦住他的车,我才发现我爸和我一样属于情绪不太稳定型。

我妈在我旁边研究合同,态度有些捉摸不透。“风风,你没参加英语考试,是因为去参加试镜了吗?”她放下后说。

我犹豫片刻,摇摇头:“没有。那是晚上的试镜。”

我爸就这么沉默地坐在她旁边,但他没说话,显然没有把那天下午的恶毒惩罚告诉我妈。这么说虽然有些怪,但我认同我爸的作风。我觉得发生在我和我爸之间的事情,就只发生在我和我爸之间好了。就像做错了事我爸惩罚我,我二话不说也就担了。真没必要再牵扯上我妈。

但现在不是要自尊的时候。我赶紧对我妈说:“妈妈,你看这合同骗没骗我啊。”

我妈摇摇头,她转头跟我爸有些高兴的说:“你知道钱老爷子家的儿子么?他就跟咱们住一个小区。我今天才知道。”

谁?什么钱老爷子,是钱唐他爸吗?他爸认识我妈?钱唐对我要当演员这事,是不置可否的态度。但幸好他并没有阻止卫导去找我爸,依旧处身事外的态度。

我还正琢磨着他,我爸终于漠然开口,他只简略说一句:“知道了,哪天可以去看看这邻居。”然后就站起身准备离去,临走前,抛下一句话,“你不可能当演员。当演员?李春风,你是不是还想在家造反?”

我竭力沉住气:“我,我不想出国。”

“这事已经讨论过了。”我爸冰冷的说,“还由不得你做主。”

“我自己的事,怎么就由不得我做主?”我握紧手,学着他那种语气,尽量强硬的说,“爸爸,我现在也是提前一个月通知你的。我要当演员,反正西中那课程,怎么都要停——”

我爸缓慢的转过身,他嘴角已经隐约下垂,这是发怒前的征兆。我还没怎么着呢,我妈显然坐不住了。她柔声问我:“风风,那你先跟妈妈说,为什么想当演员?”

真搞笑。他们好像对我诡异的试镜过程没有半点兴趣。反而,他们好像头一次关注我的想法。

我缓慢的想着答案:“感觉这行业赚钱挺多的,而且那导演很有名的,而且别的就算了。我当主角的机会感觉…”

“钱多?”我爸漠然说,“就这点牙缝里片酬,还不够填你将来上大学时我们家给你的一年学费和生活费。再说演电影、当主角?乱弹琴,别的不说,那个圈子里多少演员都是自小在社会摸滚打趴起来。李春风,你这种养在温室里的花朵,能比得过别人?你又懂什么表演?”

我暂时没出声,大脑拼命想词。

我爸冷目望着我:“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叛逆期也该过去,别总像个小孩子,独立点,有点脑子。家里现在给你铺的路,等再过十年,你就会感激我——”

我脱口而出:“不,我讨厌你!”

下一秒,脚底踉跄,我直接坐倒在地面,只感觉喉咙像捏着鼻子灌烈酒,整张面孔麻了,全世界都在旋转。模糊中,看到我妈震惊的推着我爸,但我爸身体像石板一样坚硬。除了打完我后,他好像一下子恢复冷静,只眯着眼凝视我。

“继续说?”

“你居然动手!李京你疯了么!”

看样子我妈应该也生气了,居然直接叫我爸名字。嗯,要是我妈知道,我爸曾经罚我罚到把镇纸都打断,就不会这么尖叫了。但不对,我妈应该也隐约知道这事,她和我爸明明无话不谈。他们一个幽默感那么强,一个脾气那么不稳定,怪不得这么讨人厌。

我捂着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疼,太他妈疼了。感觉整张脸都是火辣辣的,而且略微斜瞟眼,脸颊都已经肿起来,鼻子还滴答滴答流着血。

我一个字一个字重复:“我要当演员。”

“风风,你别再激你爸。这样吧,出国的事我们再缓缓。或者等你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有思考能力,到时候你做什么,家里都不再管你——”

“我现在要当演员。”

“你才十六岁——”

“《禁止使用童工规定》上第十三条。文艺、体育单位经未成年人的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同意,可以招用不满16周岁的专业文艺工作者、运动员。用人单位应当保障被招用的不满16周岁的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保障其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文艺、体育单位招用不满16周岁的专业文艺工作者、运动员的办法,由国务院劳动保障行政部门会同国务院文化、体育行政部门制定。”

天知道我这种语文课文盲,怎么能当场背出那么长一段话。但人有急智,潜力是他妈无穷的。

我胸口起伏,急促地说:“我要当演员。我想当演员。我就从没这么想干一件事过。我需要监护人签名,你们要是不签,我,我就一定得去法庭上告——”

我爸扬起眉,仿佛不可置信的看我眼。那目光连轻视嘲讽的级别都算不上,我立刻知道这威胁对他来说多么无足轻重,

脑海里有什么突然就断了,我呆呆说:“…会死的。”

等这句话脱口,我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我…我真没那么多远见,也没那么多耐心,我怕来不及,我…我出国就回不来了,以后不知道还想不做别的…我,十六岁就要过去了,干什么不是干啊…但我想当演员,我第一次想自己试着做一件事…我就只知道,现在不做这件事,我会死…”

我爸沉默片刻,他居然特别有幽默感的反问:“饿死?”

我憎恨他的语气。

“就算以后要饭,没钱饿死,我都不会后悔,更不会找你求可怜!”

他怒极反笑:“你现在还吃着家里喝家里——”

“去你妈的!如果你现在让我当演员,我就立马能赚钱,赚钱后全部还给你!!”

我妈脸色苍白,急促的喘气。我爸的脸在盛怒下几乎扭曲,他朝着我,刺人的冷冷说:“李春风,行,你要想当什么演员,以后就从这家里滚出去。我和你妈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孩子。”

我压根不在乎。

“你养条狗还能乖点!你压根就不该生我!”

然后,我就从家跑走了。

钱唐打开门看到我肿胀的脸时也怔住:“我现在应该立刻问你原因,还是等着观看明天的法律进行时?”

我特别冷静的说:“没事,我就告诉你声,我想当演员,我现在也能当演员了。你告诉那个什么导,让他把位置给我留着。”

身上没钱,也不知道去哪。但我从钱唐家出门后就突然跑起来,沿着马路不停不停的跑。这时就跟演电视剧似的,最他妈不应该的是老天开始打雷,开始稀稀落落的下着雨和冰雹。而等我大脑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西中校门口躲雨,浑身都打着哆嗦。

抬起眼,我看到钱唐跟在我后面,肩头已经全湿。他叹口气,走过来:“受够滋味了,回家吧。”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追我而来的钱唐。他那么体贴,那么洞察,我那么喜欢他。但他依旧不那么了解我。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刚刚打了我一巴掌。

我爸要搁古代,估计就一酷吏,除了他的牢房里只有姑奶奶我一个人。但说真的,我爸足够了解我。当我说“我会死”的时候,我清晰看到他瞳孔里的什么动了下。

他知道我没开玩笑。

就像我也知道,我爸罚我那么多次,不过是约束我学乖。但我爸可没教过我不准去死,他已经有个孩子gameover了——他妈的,为什么总在吵架过后,我才能想到各种伤人的话。这种迟钝的恶毒有个屁用啊。

“特长生?”

“你帮我看看,我没破相吧?”

钱唐深深的望着着我,他的目光好像探究,又好像不解,终究只回答:“这次还没有。”

我动了动喉咙,泪眼朦胧的对钱唐说:“我要当演员。”

不管怎么说,这事就已经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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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费了半天劲,才在前面勉强编出高中的剧情。接着就娱乐圈,又要开陌生脑洞。但其实高中和娱乐圈真的都无关紧要,我写这文是为了测测自己心多大。。。以后请不要叫我作者大大,叫我心大。。熬夜胡言乱语ing

第46章 7.2

剩下的,就全是钱唐那边要解决的事情了。是的,那天他要送我回家,我自然不肯。估计表情和心情都比较激动,说着说着话居然又开始狂流鼻血。钱唐把我带回他家,先给我止血。

曾经也在亓妡那里翻到什么医生言情小说。但现实生活里,给我看病的医生都是四五十左右的大叔大妈。钱唐倒是符合小说里男主角的方方面面,他静止的时候比较有仪态。于是很近的距离下,我盯着他高挺的鼻子看。故意对伤口装得漫不经心,指望他对我态度能更好点。

但钱唐比医生更缺乏职业道德。他专著打量我的脸,片刻后,把消肿药膏递给我:“那边有镜子。”意思是让我自己去抹。

我问他:“你是不是也要劝我不要当演员?”

“清官不断家府事。”钱唐回答,随后语风一转,“但是…”

“没有但是。我都这么大了,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那你有什么计划?”

“呃…”我卡壳了,“计划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钱唐看人的时候,那眼神容不得半点闪躲。于是我收到了钱唐首次对我做出的直接人身攻击。

他温和的说:“特长生,你的脑海里全是粉红色的泥巴。”

我讪讪的对着镜子,自己抹完药膏。再厚着脸皮赖在钱唐家沙发上,身上湿,头脑昏,过了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钱唐并没有喊我,然而我依旧睡的非常不踏实。

期间做了几个糟糕透顶的梦。其中一个梦里看到有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我死活认定他是我哥,追着他跑。没一会他就没影了,我正失望,回头却发现他正阴郁地站在我身后——他妈的!请不要这么没有礼貌!

就这么半睡半醒,突然感觉有人把手探到我衣服里,还正沿着我的腰轻柔的往上摸。刚开始我意识有点浑浊,那人摸得我挺舒服,也就懒得动弹。直到摸我的人低声说:“看起来没发烧。”

就跟有人用刀扎我尾椎骨似得,我一下子清醒了。

我妈把我的衣服里里外外再摸个遍,确定体温正常才住手。我尽量放松身体,刚想装作自然而然的睁眼,却听到我爸冷冷说:“让她睡,我们上楼说正事。”

我妈轻轻碰我的额头一下,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我紧紧闭着眼,假装自己是无名浮尸。等脚步声全部消失,确定身边没活人气息,才掀起眼皮。四周是有点凌乱又带有点饱满的气场,依旧钱唐家专属垃圾场。

我暗自松口气——但我爸我妈怎么来到他家了?

坐起身,客厅里一人多高的电视映着我呆滞苍白的脸。我再认真思考要不要趁机逃跑,然后发现自己鞋没了。光着脚在钱唐家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大秋天里在室外演卖火柴的小女孩也没意思。我很累,脸上伤口又开始疼,只能呆呆的坐回沙发,抱着厚毯子也不知道想什么好。

再然后,我就又睡着了。

这次一觉睡到天亮,没有做梦。

太阳要出但还没出那会,六点多左右吧,我被渴醒。这次,睁眼看到的是钱唐。

他正斜躺在我旁面的独立小沙发上,边看书边抽烟。这人和正常人抽烟的姿势不太一样。大多数时间,他只是聚精会神的看书,任烟气自己缓慢的飘,手头上好像闲散的摆弄一个道具而已。

我再盯着钱唐几秒,镇定的重新闭上眼。

“你醒了?”

我闭着眼暗骂无数声,再睁开眼。

“我爸我妈走了没?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我一定要当演员。你别问我为什么,我现在解释不好,等以后再告诉你!大不了,我演完这部电影再出国!我绝对不回家住!我——”

钱唐看了我一眼。他似乎一晚上没睡,眼睛带着疲倦,但目光足够锐利到让我猛地住嘴。而我依然不服地看着他。

他淡淡的说:“你父母走了。但他们临走前看到你睡觉的样子,很伤心。”

因为过于担心我爸我妈把我带走。昨天临睡前,我将身上所有衣服的一头,都死死缠在自己手腕和脚腕处,再把另一端和钱唐家的沙发脚系了个碗大的死结。

说实话,如果能找到手铐,我早就想把自己拷在沙发上——

“真的有那么想当演员?”钱唐问我,“当一辈子?”

我沉默片刻。说实话,对他们那个圈的正经性,我仍有巨大怀疑,其实也不太喜欢出现在电视上。但我的确想试试这个机会。也许只因为我从小就不喜欢自己,也许只因为我一直就有强烈想当别人的,因为这是我正大光明假扮别人的唯一机会。

“嗯,我想当演员。”我缓慢的,认真的。假如再当我爸管着的李春风,我真得疯在异国他乡不成。

钱唐合上书,他没有再看我,吸口烟后望着天花板,笑笑说:“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及至归来无一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我瞪着他:“…你杀了我吧!”

钱唐平和地说:“我不喜欢给人建议。哎,既然你想当演员。那就来我这里试试看。”

等我把手上的那些布头解开后,他告诉了我三个决定。

“第一,你父母和我昨天晚上商议了后,他们同意让你去做这件事。”

“第二件事,你父母把你交给了我。你是我自己文化公司里签约的第一个艺人。”

“第三件事…你在找什么?”

心里的大石落下,我口干舌燥,正找杯子喝水,顺便满屋子找吃的。

“你家除了巧克力和糖以外,有没有其他别的吃的?”

“没有。”

我皱眉:“你就这么对你男朋友的?!”

钱唐走到我面前:“男朋友,在开机前的那两个月,你母亲让你借住我家。至于房租,就从你的片酬里扣。这是第三件事。”

就像钱唐所说,那年最后一个月发生了三件大事。第一件事,是我办理休学,准备拍部电影。第二件事就是钱唐创立了一家文化传媒公司,而我是他签下第一个艺人。第三件事就是我搬到钱唐家借住。

就钱唐本人和娱乐圈而言,第二件事极为重要。那个取了个假洋名的CYY的公司,两年后就对娱乐圈格局形成巨大影响。

但对当时的我来说,我显然更关心别的。比如说适应高中生到一个“演员”的巨型转变。比如说我不想住钱唐家,因为隐隐觉得我父母只是想让我留在那个小区,他们好继续管我…

但我也知道,和父母也就只能决裂到这种程度。他们现在把我放到钱唐家,至少这个地方是我自己选择的。再大的选择,等以后更强大起来再说不迟。

钱唐说我偶尔糊涂偶尔清醒,我琢磨他根本没看到我性格里鸡贼的一面。于是我做出了第四个决定,姑奶奶不要喜欢钱唐了。

至少,先把这事放一放。

第四个决定对娱乐圈、对钱唐,对本人都完全没有任何影响,他妈的。

我并没费多少心和班里同学进行告别。

除了办理休学手续的那天,我特意回班把每天削苹果的水果刀拿走。那会是课间操时间,班里空无一人。叶青已经转了文科班,在楼上的教室。胡文静的座位还是那么整洁,放着一堆闲书。而亓妡的置物柜门,还是贴着各种英文贴画什么的。

班里最后的黑板上,贴着本次考试的前三名次,但基本和我无关了。即使不出国,也要面临告别。我伤感的在原座位坐一会,便锁上大门撤了。

后来叶青说课间操结束,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带班级钥匙,语文老头和全班同学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把门重新开了上课。

我对着电话笑很久,突然跟叶青说:“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面对她,自己有莫名的心虚。

叶青只是轻轻说:“祝你好运。”然后挂了电话。

我的演艺生涯,是从吃饭做起。

因为是没有任何经验的高中生,突然入选大制作的电影。接下来的时间,我被迫去见各种电影投资制片以及什么什么总。没有过度,真的是直接步入成年人的社交。偶尔那些人的面子够大,我还要参加各种饭局。

其中,姑奶奶至少又回答了五百遍“你为什么想当演员”这个鬼问题。后来问多了,我也机智的发现别人其实并不真正在乎你的答案,反正你只需要嘿嘿嘿傻乐,摆出一副神经病的真诚嘴脸。那些人会自动脑补一切,什么梦想志愿金钱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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