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怒不可遏,收拾了那帮乌合之众后,便赶忙让人将受屈的贵喜嬷嬷从柴房放了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兰姨母女不过来到府里几日,便做了那么多耸人听闻的事。

她命令厨房一日三餐,顿顿皆为山珍海味,色香味必须合她心意,稍有不适,便大发雷霆,找膳房晦气。只要她一闲下来,便要洗澡,一天洗两次是必须的,有时候心血来潮,三四五次都是可能的,弄得水房每时每刻都忙的不可开交,连公主府日常用水,都必须在兰姨母女洗澡之后,否则又是一顿打骂,贵喜嬷嬷说,这些也就算了,毕竟来者是客,客人的要求即便无理她也不好过分责备,但是,兰姨每日都会出门买东西,就连她买东西的钱,都是从公主府的账房中支取的,只说她是驸马的姨娘,一切用度都记在驸马账上即可。

不过短短的几日,兰姨已经从账房中支取了十万两,账房老李无可奈何之下,也不管到没到月末,便向贵喜嬷嬷告知了这件事。

朱富听了贵喜嬷嬷的叙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了,遇上这种好像她生来就是奴役他人,凌驾他人的胚子,他还能说什么呢?

“兰姨,明天你与蝶芷表妹还是搬走吧。这里是公主府,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朱富对一旁的怨气冲天的兰姨如是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言辞隐晦。

兰姨撇着嘴,冷哼一声:“朱富,你这是在赶我们娘俩走吗?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这么缺德的事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你也不怕吃饭噎死,喝水呛死吗?”

朱富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好言说道:“兰姨,你与蝶芷表妹若真想投奔我,那我把城西猪肉铺子的钥匙给你,你们去那里住好了,没人会赶你们走的。”

兰姨听了朱富这番话,整个人好像打了鸡血般跳了起来,横眉怒目的叫道:“你说什么?你竟然让我们去住那个比茅坑还要臭的平民房?简直太可笑了。”

兰姨以一种在看白痴的神情看着朱富,仿佛他说的是这个世上最无情的话语般,立刻激起了兰姨的‘斗志’,叉着腰便开骂道:

“朱富你不是人,你是畜生,自己住在奴婢成群的金屋里,却让姨娘和表妹去住全是狗屎的猪圈,你,你简直是猪狗不如,你会遭报应的!”

朱富被她说得满面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反驳的话,因为他不能否认兰姨说的也是事实,他的猪肉铺子条件自然比不上公主府。

兰姨见朱富迟疑了,心下才小小安定下来,其实她真怕朱富狠下心肠,现在就把她赶出去,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好地方’,怎么能轻易的被赶出去呢?

想想今日还是暂且如此,不等朱富再开口说话,她便边走边骂,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小院子,紧锁院门,一副完全赖定这里的无赖模样。

“驸马,这…”贵喜嬷嬷被关了半天,虽然很气愤,但精神看起来有些不济,她指着兰姨离去的方向,对朱富问道。

朱富头大如牛,他真是讨厌极了自己的性格,一点都不干脆,原想现在就把兰姨赶走,却总是被她三言两语就逼得节节败退,看来兰姨是拿住了他的七寸,赖定他对她们下不了狠手,才这般嚣张。

唉,他该怎么办呢?媳妇,他该怎么办?带着满脑子的烦恼,朱富对于兰姨那种无赖根本无计可施,只能如一只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回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朱富便出门了。

对于兰姨,他还是抱着惹不起就躲的态度,出门前跟贵喜嬷嬷支应过了,不必再满足兰姨的任何要求,如果她再找人动手,就派人到律勤馆告诉他,他立刻回来。

朱富出门之后,一乘软轿在公主府门前停下,池南从轿中走出,门房的老张头见着她,简直比见到观音菩萨还要兴奋,他殷勤的跑前跑后,对池南热情的有些过分。

池南虽觉奇怪,但也没有做声,人嘛,总有那么几天神经不正常。

老张头瞧着自家公主的回归,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几日的闲气他也受够了,听说那个婆娘昨晚竟然敢指着驸马的鼻子骂人,实在太过嚣张凶悍了,这种人,就该有人收了她,免得她继续为祸人间。

而这个收她之人,不必多言,自然是公主大人,老张头暗爽心间,本想着去贵喜嬷嬷那里通报一声的,后来一想,也许这一回,他不去通报公主回府的消息比较好一点…

兰姨睡醒了之后,先是打听了下朱富在不在府内,听说他一早便出门了,跋扈的态度骤起,拿着根小竹条,‘督促’府里的丫鬟们做事,一会儿要喝茶,一会儿要吃点心…把丫鬟们忙得团团乱转,稍有反抗之言,便是好几下竹条抽到她们身上。

贵喜嬷嬷得到过驸马的指示,知道兰姨又在府内作威作福的时候,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将一个因为奉的茶水太烫而被抽竹条的丫鬟护在身后,刚想开口与兰姨理论,却被对方劈头盖脸的竹条抽得说不出话,左躲右闪。

厅里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一道冷漠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池南换了一身常服,素雅恬静,正准备出来吃早饭,却无端被这里的吵闹吸引了过来。

贵喜嬷嬷看到池南如看到救星那般喜不自胜,强忍着火辣辣的疼痛,走到了池南身旁,还未说话,却只听兰姨嚣张的撇嘴道:

“哼,一个小丫头,也敢管你姑奶奶的闲事儿?别怪姑奶奶没警告你,我这竹条可不长眼睛,你若想替这个以下犯上的老妪说话,到时候被刮花了小脸儿可别怪我。”

“…”

池南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觉得一阵好笑,回头看了眼贵喜,只见短短的片刻间,这间厅外竟围满了人,他们一个个都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仿佛每个人都很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一般。

这个女人是谁?池南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主位的太师椅上坐下,贵喜嬷嬷不知道自家公主在打什么主意,便也不说话,跟着走到池南身后站好。

兰姨知道贵喜是公主府的副总管,能让她都安分的女人,自然是有点身份的,但有身份又怎么样?她可是驸马的姨娘,在这个府中,除了公主,她就是最大的。

“贵喜。”池南冷冷叫了声,贵喜嬷嬷便应声走至她身前,听候吩咐。

“这个猪胸狗肚的老女人是谁呀?”池南瞥也不瞥兰姨,端起丫鬟送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后随意问道。

公主府的下人们素来知晓公主毒舌,没想到一上来便给那个泼妇来了个下马威,每个人都不禁捏拳叫好,暗暗的为公主打气。

贵喜嬷嬷鼻眼观心的自若回答,充分体现了一名管家的素质:“是驸马的姨娘。”

兰姨被池南的话刺激的跳了起来,拿着竹条不管不顾就朝池南抽去:

“你个小贱蹄子,老娘把你当个人来看,你还当真了。这个府里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看我不打花你那张漂亮的小脸蛋,让你再去勾引男人!”

竹条一挥而下,却始终不能落在池南身上。

兰姨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凉,僵硬着向后看了看,吓得一下子就手软了,她背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黑衣黑裤的蒙面男人。

池南见她如此惊吓,便好心相告道:“他是暗卫,专门对付你这种以下犯上的老妪。”

暗卫一举将兰姨擒下,压得她跪在池南面前,被打蒙了的兰姨心里突生不详之感,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乱转,猜测着池南的身份。

“贵喜。”池南淡然自若的端茶喝了口水:“掌嘴吧。先前她打了你多少下,双倍。”

“是。”贵喜嬷嬷欣然领命。

兰姨看着步步逼近的贵喜嬷嬷,色厉内荏,强撑着心底的害怕叫嚣道:“臭丫头,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你们驸马的姨娘,就是你们驸马也不敢这么对我,你…哇!住手,你,你怎么…哇!”

池南一挑秀眉:“驸马的姨娘…是几品官?难道本公主还教训不得了?”

被连续抽了三十几个嘴巴子的兰姨乍听池南的话,瞬间懵了,贵喜嬷嬷停手之后,便连滚带爬的滚到了池南脚边,不住磕头求饶:

“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识公主尊驾,实在该死,该打!”兰姨面如土色,就连先前被掌了三十几个巴掌亦不能让她脸上看出点血色。

池南嘴唇微掀:“姨娘,本宫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个小贱蹄子吧。”

“不,不,不是的。”兰姨看着池南近在眼前的笑脸,肠子都快悔青了,本来她还指望跟公主打好关系,看能不能透过她结识更多王宫贵族,如今…

“贵喜。姨娘是什么时候入府的?”池南踢开兰姨想要抓上她脚面的胖手,冷冷的问道。

“四日前。您在宫里,奴婢们不敢为了这点小事惊扰。”贵喜嬷嬷对答如流,先前的三十个巴掌,将她连着好几日的气都撒完了,爽快!

池南又问:“那姨娘这几日,都住在府里?”

“是的,驸马姨娘亲自挑选了南风苑,这几日就住在里面。”

“南风苑?”池南唇角溢出一抹冷酷的微笑:“那是先皇最爱的院子呢。纵然是驸马姨娘也没那个资格住进去吧。”

“是。”贵喜嬷嬷点头称是。

池南看着抖如筛糠的兰姨,对围在厅外的下人招了招手,道:“去准备吧,擅闯先皇禁地,该怎么着?一切…按照规矩来。”

下人们一听,顿时了解了自家公主的意图,拿棍子的拿棍子,搬台子的搬台子,这阵仗,兰姨看在眼中,吓得心肝脾肺肾都开始发抖了…

这个看着娇娇弱弱,粉粉嫩嫩的公主究竟想对她做什么呀?

“先皇有令,擅闯南风苑之人,可当场杖毙!”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当场为兰姨解惑…好嘛,杖毙!

兰姨真是死过去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杖毙!呵呵,嚣张的兰姨,您就请好吧。~O(∩_∩)O~

不出意外,还有第五更…

35驸马施威

当柳蝶芷从外面回到公主府,从门房到里院,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正纳闷之际,却听到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她顺着声音找去,便见一个小小的厅堂外,里三层外三层,被看热闹的下人们包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那个正在哀嚎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娘。

蝶芷想起先前进门时,公主府外的那顶华贵软轿,顿时明白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公主回府了,她娘遭殃了。秋水寒潭般的眼眸微垂,柳蝶芷转身便走。

朱富带着阿秋正在街上闲逛,忽的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叫唤:

“富哥哥,富哥哥。”

朱富停下脚步,会这么叫他的只有…

“蝶芷?”朱富回过头去,看到了不顾形象奔过来的表妹。

只见柳蝶芷快要奔到朱富面前只是,脚下突然一崴,整个人扑到了朱富怀中,香风四溢,朱富吓得挺直了身体,蝶芷表妹楚楚可怜的伏在朱富胸前,抬起了梨花带雨般的清丽,泫然欲泣道:

“富哥哥,公主要杀了我娘,求你快回去,救救我娘吧。她虽可恶,但却罪不至死,不能因为一句话得罪了公主,就被不明不白的打死呀。”

柳蝶芷信口说着挑拨的话语,仿佛池南处置她母亲的过程她都看见了一般,随口编排道。

朱富惊喜:“媳妇回府了么?”

柳蝶芷咬着下唇,轻轻的点了点头,将身子更加靠近朱富的胸膛,柔弱无骨般说道:“是,公主回府之后,娘就说了一句话,公主便要杀了她,富哥哥快去救救我娘吧。”

“只说了…一句话,媳妇便要杀她?”朱富有些质疑,媳妇的脾气纵然大,但也明辨是非,怎么会因为一句话就要杀人呢?

带着疑惑,朱富随柳蝶芷去到了公主府,所见亦是所有人围在厅外,内里的嚎叫声不减反激。

朱富拨开人群,带着柳蝶芷走入了内圈,看到兰姨被五花大绑,屁股朝上,正在被棍子一下下狠狠揍着,隐约的看到了皮开肉绽的迹象。

“娘!”柳蝶芷冲上前去,用身体挡在母亲的腰部,不让棍子继续落下。

用刑受阻,施刑的小杜没办法看了眼自家公主,等待进一步指示。

柳蝶芷见棍子不再落下,眼珠子朝池南的方向转了转,竟然可怜兮兮的爬到了池南跟前,娇弱无辜的说道:

“公主殿下,一切都是家母的错,但,但请您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吧。若有来生,蝶芷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主的。”

池南坐在廊下的太师椅上观刑,突然看见朱富带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回来了,正不解之际,娇滴滴的美人儿便哭着向她爬过来哭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贵喜嬷嬷在池南耳边轻声提醒道:“这是驸马姨娘的女儿,驸马的表妹。”

池南看着跪在眼前的美人,外表清纯的没话说,是最能惹起男人怜爱的类型,一双美目秋水含情,凭的是清丽可人,谁能想到这样一位清纯佳人的子里,竟然暗藏诡计,眉宇间的桀骜却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公主即便不肯原谅家母鲁莽,但也请念在驸马情面上吧,蝶芷给您磕头了。”

说着,美貌表妹便在众人面前,真真切切的给池南叩了几个响头。

朱富见她如此,于心不忍,便上前搀扶,看着她因撞地而微微泛红的额头,更是过意不去,扶着表妹,对池南说道:

“媳妇,要不就算了吧。给姨娘个教训也就是了,没必要真的闹出人命。”

蝶芷躲在朱富的臂弯中,暗自垂下眼睑,一汪清泪说掉便掉,贝齿轻咬下唇,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在场所有男人都起了保护之心,人群中泛起一阵骚动。

池南将着一切都看在眼底,心里觉得好笑,活了这么久,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她倒是见识不少,但小女人间的挑拨离间还是第一次遇到,有趣。

她自太师椅上站起,也不去看搂佳人在怀的朱富,不动声色围着被打的姨娘走了几圈,这才抬首对表妹微笑道:

“好吧,今日看在表妹的份上,便绕过她了。”

池南的大方,在人群中又掀起了一阵浪潮,好多受了几天气的丫鬟们不禁暗自跺脚,这般无礼嚣张的女人,公主竟然只是打几下就算了,真不解气。

“啊,真的吗?多谢公主大恩,蝶芷没齿难忘,公主有任何差遣,蝶芷定…”

蝶芷表妹露出满脸的惊喜,对池南感恩戴德,正要表一表衷肠,却被池南打断。

“差遣倒是没有。还要劳烦表妹,将本宫的相公放开才好。”

听到媳妇如是说,朱富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与表妹的暧昧姿势,当场吓得后退两步,远远离了那触手的温柔。

蝶芷表妹脸上一阵尴尬,但却很快隐下,转身扶起哀嚎不断的兰姨,正欲离开,却被池南叫住。

“等等,你打算扶她去哪儿?”池南将双手拢入常服袖中,好整以暇的问道。

柳蝶芷按下心中不爽,强扯微笑道:“家母受此酷刑,需要有个地方养伤,南风苑…不是我们该去之地,还请公主另行安排,蝶芷一切遵命。”

她的这番话连消带打,既向朱富控诉了池南的恶行,又委曲求全放低姿态,做足了温良之形。

池南勾起唇角,没有正面回答柳蝶芷的问题,倒是对候在一旁的贵喜嬷嬷招了招手,说道:

“去把姨娘母女在南风苑的东西全都收拾出来…”

柳蝶芷听池南如是说,以为事情终有转机,打定主意先退一步,从南风苑搬出就搬出,总比被人赶上街头要好,只要能留在公主府,一切都能从长计议,她在心中暗暗发誓。

“不,不用了。若公主信得过蝶芷,蝶芷去自行收拾即可,公主只需给蝶芷母女小小一隅即可,也算是成全了驸马的爱护之心。”柳蝶芷说的委屈,朱富听在耳中颇不是滋味。

正想对媳妇开口求情,却听池南对他挥了挥手,说道:

“无需。让贵喜去收拾便得了。”池南与柳蝶芷四目相对,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冷冷道:

“收拾完后,拿到这里,全都烧掉,一件不留!”

“是。”贵喜嬷嬷领命而去。

柳蝶芷愣在当场,脸上的从容再也挂不住了,纯良的脸上隐隐露出狰狞的恶毒,咬牙切齿道:“公主,您说什么?”

池南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仿佛正在欣赏近在眼前的窘色。

柳蝶芷被她盯得很不自然,便扭头看了一眼朱富,可怜道:“富哥哥,您帮蝶芷说句话吧。那些东西是我们娘俩的命,如何能被烧掉呢?”

“呃…”朱富正欲开口,却被媳妇一指按住了嘴唇,示意他收声。

池南站在朱富与柳蝶芷中间,微笑对答道:“入了我公主府的门,便是我公主府的人,放入我公主府的东西,便是我公主府的东西,我在我的府中,烧一些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蝶芷表妹,你说是吗?”

“…”

柳蝶芷被池南说的面如土色,紧咬着下颚,指甲尖扣入肉中,气的浑身发抖。

不一会儿的功夫,贵喜嬷嬷便带着十几名丫鬟鱼贯而入,将手里捧着的东西一件件摔在了地上。

从换洗的衣物,到金器首饰,甚至是最近刚买的一些时新玩意儿,全都被翻了出来,摔在地上。

贵喜嬷嬷将厚厚的一叠银票送到池南跟前,汇报道:

“驸马姨娘在府中四日,共从账房支取十万两银子,这些应该就是剩下的。”

池南瞥了眼银票,冷道:“通通烧了,公主府不缺这些小钱,还是别留下看着膈应。”

“是。”

贵喜嬷嬷训练有素,很快便让人取来煤油,在院内燃起了不小的火光,池南近火而立,与柳蝶芷对峙的目光中露出一抹叫人寒凉入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