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被人拉着说话,再回头时却不见了颜世宁,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人,却又听得宫人前来汇报,说王妃出事了!大惊之下他连忙赶去,却见延帝跟裴璋也匆匆往着同一个方向走去。这么一来,裴瑾就更是焦急了!
而等赶到偏殿的时候,看到满地的血时,他只觉整个人都要疯了,听闻那些血是七王侧妃时才稍稍安心,可是听说颜世宁要早产时,还没落稳妥的心又揪紧着提到了喉咙口!
八个多月的身孕,平常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早产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颜世宁在这边生产,田氏也在隔壁生产,只是她生出来的却是个死胎。
当她看到自己的孩子小脸乌青了然无息之时,心碎绝望之下,嚎啕大哭。
凄厉的哭声惊扰了在外边等待着的延帝,他站起身,对着正走出来的稳婆厉声道:“怎么回事!孩子怎么样!”
稳婆老泪纵横,跪地道:“陛下请节哀。”
轰隆隆,外边响起了一道春雷,却在延帝的头顶劈了个响亮,他似乎不敢相信的喃喃道:“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都九个月了!马上就要出生了!怎么就没了!怎么可以就没了!
其余人听着这句话,各自都作出了反应。裴璋颓然坐在地方,掩面抽泣;穆贵妃脸色惨白,也是泪流不止,朱氏则是离了魂似的喃喃道:“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就在众人都“心碎”之时,颜世宁的产房内突然传出了婴孩的啼哭声,不洪亮,却也不虚弱。
裴瑾一听,整个人都震了起来。
稳婆抱着孩子走出来,满脸喜色的道:“恭喜陛下,恭喜王爷,是个小子。”
裴瑾哪有心思管孩子是男是女,他看都不看襁褓里的婴孩一眼,只急着问道:“王妃怎样!她要不要紧!”
稳婆忙回道:“王妃失了点血,有点虚弱…”
裴瑾一听,心
又提起了,见帘幔被卷起,推开稳婆就冲了进去。
颜世宁躺在床榻上,浑身都湿透了,青丝贴着额头,凌乱之极,见着裴瑾进来,想要笑,眼泪却先淌下来了,“裴瑾…”
裴瑾连忙握住她伸出来的手,眼眶也红了,“世宁。”
夫妻二人还来不及多说一句,外边已传来田氏凄厉的喊声,“颜世宁!你还我的儿子!你还我的儿子!你害了我的儿子!我要杀了你!”
颜世宁一听,整个人都不安起来,她握紧裴瑾的手,道:“这是他们陷害!要小心!”
裴瑾不知其详,但见颜世宁一脸紧张神情,心知一切大不妙。
延帝在外边,得知一个孙儿夭折正悲痛不已,又听得一个孙儿顺利产下,暗叹皇天保佑,而在这悲喜交加之际,又听得田氏这么一喊,想起了其中蹊跷,便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氏的丫鬟已跪下哭道:“奴婢也不知,听命去拿薄荷膏,回来时就见我们家主子倒在地上,全是血…听着…听着好像是九王妃在她茶了下了药…”
该丫鬟全然不知情,说的也都是她的所见所闻,而其恐惧慌乱也是再真不过。
“药?什么药!”延帝闻言,大惊失色,而后命人快速查探。
一查之下,侍卫回报道:“九王妃跟七王侧妃所饮的茶杯里皆有堕胎药!”
延帝骇然,“谁下的药!给我狠狠查!当时是谁在这殿里!又是谁砌的茶!”
当时在场的宫人跪了一地,哭道:“奴婢冤枉啊!”
侍卫忙道:“回陛下,这药别处皆没有,只在这两个茶杯中有,而殿内杯子众多,独独这两只才有…可见,是当时在屋内的人所下,若不然,不会如此巧合!”
这话一说,所有的嫌疑就落回了当时在屋中的三个人身上。而三人之中,两人有事,只一人无恙,于是小司便成了最大的嫌弃!
听见外边在逼问小司,颜世宁躺不住了,她挣扎着起身,走到外边,跪在小司身边,道:“父皇!小司与我情同姐妹,刚才更是拼命为臣媳接生!如她要害我,刚才就可以施以手段将孩子弄死了!”
刚才审查,裴瑾不好在屋内陪伴便走了出来,此时见颜世宁刚艰难生产完又跑出来还跪倒在地,心疼的无以加复!可是在此时此刻他也不能阻拦,唯有一同跪下!
颜世宁的话极有道理,延帝皱眉。不是小司,
那又是何人。
穆贵妃见事态未能顺利发展,有些着急,此时也顾不得分寸,抹泪道:“不会是她又会是谁!这屋子当时可就你们三人!”
裴璋见母妃开口,也站起身厉声道:“那茶可是你让人端给秀真的,不是这丫鬟就是你!你说你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说着一把朝延帝跪下,哭道:“父皇,你要给儿臣做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呼,抹汗!二更!
PS:裴璋,你一大老爷们哭成这样,也不怕恶心人。
PPS:你们说,会有三更蛮?
化险为夷胜当时
颜世宁为何要害他的孩子,这答案众人都心知肚明,所以裴璋这话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就看向了颜世宁跟裴瑾。
颜世宁早就料到他们会以此相问,故而听到后也不慌乱,只眼睛一红,泪水滚落,然后朝延帝磕了个头道:“父皇明察!田妃那茶确实是臣媳命小司所倒,可其中有无下药臣媳并不知情!更何况,臣媳也饮下此茶,并且为此受害!…刚才,刚才若是一个不慎,我那可怜的孩儿也是性命难保啊!”说着,颜世宁又心悸痛哭。
裴璋见她伶牙俐齿,恨得牙痒痒,而后怒道:“谁知道你是不是施了苦肉计!你虽然也喝了那茶,可你最终只是无事!你顺利诞下孩子,可我的孩子却没了!真是好计谋啊!真是蛇蝎心肠啊!”
颜世宁见他含血喷人乱泼污水,真是气得浑身发抖,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只满眼恨意的盯着他道:“七哥这话说的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为了杀害田妃腹中的胎儿可以狠心的不顾我自己孩子的安危吗?”
“为达目的,你当可以不择手段!”裴璋回道。
颜世宁见他跳入自己设下的圈套,冷笑道:“那按你的意思,我是不是也要怀疑一下你们是在栽赃陷害?”
颜世宁眼神如刀,扎的裴璋一时难言。是被震住了,也是心虚了,以至于接下来的话都有了些含糊,“什么栽赃陷害!难不成本王会让田妃亲手杀了孩子再嫁祸于你么!”
颜世宁冷笑一声,道:“七哥可以怀疑我蛇蝎心肠不顾骨肉安危施毒计,那我又如何不能怀疑田妃呢?”
穆贵妃见不好,赶紧插话道:“各自少说一句,什么苦肉计,什么栽赃陷害,都把这些话给收起来!”
颜世宁见她出来打圆场试图揭过此篇,也不再纠缠,只道:“娘娘也是做母亲的,自然知道自己的孩子那就是心头肉,只要是有良知的,是断然不会拿着自己的孩子去冒险的!世宁不是,也相信田妃不是!虽然暂时不知这毒到底何人所下,但世宁从不曾怀疑是田妃所为!可是七哥却一口咬定是我所为,也不知是何故!”
说到这里,颜世宁有意顿了一顿。她这话明里暗里可都是在骂裴璋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她也仅能这般了,她没有证据证明一切是田妃自己所为,自己杀死自己的孩子来栽赃陷害,这是多么荒谬的事,连她自己的都不相信,更遑论延帝——虽然这一切都是真的!
多么疯狂的陷
害啊!
而且,那唯一的证据也被田妃吞掉了!
颜世宁想到这,暗吸一口气,而后又沉沉道:“当然,世宁也能理解七哥的心情,倘若是世宁失了孩子,只怕会比七哥与田妃更崩溃!可是理解归理解,世宁却也不愿白白被泼了污水!”
说到这,颜世宁喘了口气,身子也晃了晃。
裴瑾见状,转头见她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一惊。
颜世宁看了他一眼,扯出一丝艰难的笑意后,又向延帝说道:“臣媳为人如何,父皇再清楚不过。今日之事,臣媳句句属实…还请父皇明…”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颜世宁眼一翻,整个人便向边上倒去。裴瑾连忙抱住,看到地下又一滩血迹时,惊叫出声:
——“世宁!”
…
颜世宁再次失血晕倒,证明了她受到的伤害多么巨大,也就说明了她是不可能下那毒的,毕竟,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裴璋如何能甘心,看着延帝阴晴不定的面容,他又道:“父皇,就算不是她下的毒,那同饮那茶,同等分量,一个先饮一个后饮,为何后饮的那个反而中毒更深!”
延帝听着这一问,眉头一皱。
站在边上的小司见状,翕动了下嘴巴,然后回道:“那是因为我们家王妃原本身子健壮,田妃身子虚弱…”
颜世宁在玉泉山庄上,每日都吃饱喝足,动着筋骨,精神很旺;而田妃身子似乎的确不大好,就前阵子还得了场病…对于两个有孕的儿媳,延帝自然比对旁人多一份关心,现在听得小司这么一解释,这个疑惑也一下释然了。
只是…
延帝看着焦急站在边上看着太医诊治的裴瑾,又看看眼角还挂着心痛之泪的裴璋,等到耳边又传来田氏凄厉的哭声时,他心念一动,缓缓道:“九王妃母子身弱,便留在宫中养着吧。”
这话一说,裴瑾后背僵住了!
延帝,这是要将颜世宁母子软禁宫中了!
为什么要软禁?
这还是在怀疑他啊!
…
好好的喜宴,又一次以混乱告终。
颜世宁被安置在了一处环境优美的殿内,此时她被擦拭干净后放在了榻上,正睡得安稳,听到边上有动静后,
眼珠子动了动,醒来了。见裴瑾正守在床边,咧嘴一笑,想要说话,一阵疼传来,便又狠吸了一口气。
裴瑾察觉后,连忙握住她的手,“你怎么样?”
颜世宁朝他眨眨眼,然后委屈的说道:“好疼。”
裴瑾一听,想起什么,脸色一变,喝道:“你还知道疼!”
“唔?”颜世宁有些茫然,刚才还一脸焦急柔情,怎么突然间就翻脸了?
裴瑾见她这模样,气不打一处了,想要狠狠打她一顿,又舍不得,最终只能抓起她的手指咬了一下,怒道“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颜世宁一想,知道裴瑾是知道了来龙去脉发怒了,毕竟她虽然赢了,可赌注还是太大了,是要人想想都后怕的!想要解释,可一看边上都是宫里的人,便也就咬了下唇不说了,只眨巴着眼睛求饶。
裴瑾恨恨的看了她一会,想到延帝的话,又叹了口气,而后把头靠在颜世宁的肩上,轻声说道:“世宁,你跟孩子要留在宫里了…”
颜世宁眼睛睁大。
裴瑾轻轻一笑,吻了吻她的额头,又道:“你放心,我会把你接出来的。很快。”
颜世宁看着他,眼眶又有些红,而后她慢慢的点了点头。她也知道,延帝将她们母子留在宫中代表什么。
——她做了那么多,可到最后还是释不了延帝的疑!
裴瑾知道她想什么,摇头道:“你做的很好了!”
如果她没做那些,只怕现在穆贵妃他们的气焰会更胜,而他们在无可狡辩之下,只怕下场比现在更惨!
前功尽弃什么的,只怕还是轻的!
“以后的一段日子,只怕我再见你就难了。”沉默一阵后,裴瑾又哀哀的说道。
颜世宁抿紧了唇,然后道:“我会把孩子照顾好的。”
裴瑾摇摇头,定定道:“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首先保护好自己!”
颜世宁一怔。
裴瑾凑在她的耳边,幽幽道:“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你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颜世宁一听鼻子一酸又要落泪,她点着头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想了想,她又悄声道:“告诉你个秘密。”
“嗯?”
“其实之前我是装晕的。”
“…”
“那个时候晕一下,效果更佳。”颜世宁眨着眼睛小声道。
裴瑾回想一下,确实发现了端倪。之前颜世
宁还是慷慨陈词,后来突然一下子,她就又开始变弱,好像力竭了似的。
颜世宁笑得狡黠,“狐狸精,不要忘记我的老本行!”
裴瑾一想她原来扮着虚伪骗人的招数,忍不住摇头笑。
“那你怎么一下睡到现在!”裴瑾问出了疑问。
颜世宁咬着唇道:“你抱起我后,我觉得真有些累了,就睡过去了…”
“…”
…
来时二人行,回时独自归,裴瑾坐在空荡荡的马车里,表情肃然,目光深邃,在他的身周,隐隐透着些杀意。
毒蛇发起了攻击,以一种他们都无法想象的方式!可是,尽管他们将他咬得血肉模糊,自己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两败俱伤?为什么?
王府内,灯火通明。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复杂,是欢喜,是沉重。欢喜的是王妃喜得贵子,沉重的是今晚王妃跟贵子都没能回来。
——裴瑾的钉子早就迅速把宫里发生的事传了回来。
药房内,裴瑾坐在那张之前他只要一心烦就坐着的藤椅里,捏着眉心想着事。
北斗坐在边上看了他一会,终究把心里的愤怒咽了下去——前两天他说要借小司一天,结果一借就借出事了!
想了想,他道:“你娶了个好女人。今天要不是她反应迅速,后果不堪设想。”说话间,北斗的眼神里满是欣赏——颜世宁很狠,把她逼到极点,她甚至比裴瑾都狠!这样的女人,真是再好不过了!当然,小司最好!
想到小司,北斗目光灼热——她真是太优秀了,前阵子刚给厨娘的老猫接过生,今日就已经能熟练的给王妃接生了!
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北斗轻咳一声,然后正色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裴瑾目光沉沉,“我现在要知道裴璋为何要杀死自己的孩子!”
北斗点头,“确实很可疑。这么做他们完全没有好处。”
裴瑾颓然点头,沉吟半晌,道:“七哥设了个局,以自己孩子的死来给我致命打击,如果后来世宁没有搅了他们的局,那么我必败无疑!可是现在世宁搅了局,父皇的视线被模糊,所以他虽然依然对我怀疑,却终究不敢下大决断,只敢将世宁拘于宫中来提醒我,防范我!从这一点来说,七哥还是赢了,只是赢的没有他们想的那么漂亮而已!那么现在,如果想要反败
为胜,我们就得寻出七哥设这局的原因!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坐上那位置最大的砝码!我就不信,为了对付我,七哥能疯狂至此!”
“你的意思是,田氏腹中的胎儿有问题?”北斗蹙眉道。
裴瑾眯眼,“我在想,田氏腹中会不会原本就是个死胎!”
北斗一想,颔首道:“有此可能!我立马下令下去严查七王府,如果是个死胎,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至少在医药上面会大有不同!”
裴瑾点点头,“我们得加把劲了,得早日把她们俩接回来!不然,你一准跟我急。”
北斗见裴瑾又拿自己打趣,无语,想到什么,又抬头道:“她们俩?应该是她们仨。”
“仨?”裴瑾一愣之后猛然回神,然后一把站起来懊恼道,“我都把我儿子给忘了!”
而当他想起都没见儿子一面,更是抱着头哀嚎不已。
深宫之中,锦塌之上,一个襁褓里,有个小脸皱巴巴的小娃娃在睡梦中撇了撇嘴,好像很不满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居然请出了三更君,嗷嗷嗷
小宁你就先在宫里住着吧,全当事先体验,嗯,也可以当寻了个好地方做月子。
至于小九,你就加油找真相吧,老干妈看好你哦~
还有小飞飞,摸摸头,老干外婆也没想到就这么让你提前出来了,不过既然出来了,就好好享受人生吧~\(^o^)/~
嗯,今天说完了老七布的局,现在就该轮到小九下的棋了!啊哈哈哈~~~~~【千里传音:小九你个臭棋篓子!】
PS:你们不给我留言我咬你!哼!╭(╯^╰)╮
PPS:你们相信有四更么?【…介个不能相信,啦啦啦】
好爱哭的裴小鸟
裴瑾在寻找答案的时候,颜世宁则在宫中坐月子养身体。
孩子早产,身子偏弱,故而延帝虽然心中有疑,但也派了诸多能手前来照料。各式补品堆积而来,院里小灶上也是炉火不断,于是过了七八来天,颜世宁脸色红润起来,孩子的哭声也响亮许多。
而当一个月后颜世宁能下床走动,孩子也早就养得白白胖胖,当然,这哭声便越来越响亮了。
当听到屋内再一次传来洪亮的哭声时,颜世宁放下手中的香草,仰天长叹,“苍天啊,你小混蛋怎么这么能哭啊!这不刚睡下么!”
嗯,小混蛋是颜世宁给儿子起的外号,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小混蛋委实太爱哭了!早上哭一趟,中午哭一趟,下午哭一趟,晚上睡前还得哭一趟!期间无聊了,他还能随时随地来一段!有事哭!没事,找了事也得哭!别的孩子哭了要不搭理他,哭累了也就自个儿睡去了,可这小混蛋不是,非得哭到你搭理他抱起他为止!真是缠死人了,跟他爹一个德行!
而颜世宁呢,刚开始听他哭还提心吊胆的,生怕他被谁给祸害了,可是时间一久,发现这小子就是没事找事亮嗓子折腾人后,就想着硬下心肠不去管了!
一哭就哄,也把孩子养得太娇惯了。
此时颜世宁听着孩子又哭了,便琢磨着不去搭理。她倒不信他不嫌累!
可是颜世宁忍得住,小十三忍不住了。
延帝有令,无事不得打扰王妃,所以寻常宫人也不敢随意前来,于是偌大的宫殿难免显得冷清,好在,小十三留了下来。
因为延帝寿宴的变故,小十三不好留在贤王府,便送回了宫中,而他又惦念着那个大侄子,便跟着颜世宁一块住在了那殿中,然后一天到晚守在摇床边照看着他的大侄子。
原本大侄子一哭,九嫂就会赶紧过来,可现在这么久都不见人来,大概是她们出去了。眼见着大侄子越哭越大声,小十三这心都揪起来了,然后赶紧站起身出门去找。只是看到颜世宁就在屋外跟小司研着药草时,纳闷了,然后道:“哭!哭!”
“小十三,别管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哭!”颜世宁被吵的不安宁,便佯装气哼哼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