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为了洗脚这样的小事自尽,是不是有点可笑?

她犹豫了。

结果她决定先打水让他洗脸,如果他自己洗了,脚想必也可以让他自己洗了,无非帮他端个洗脚水,倒个洗脚水。

于是她快速轻声说:“我去打水来给您净面?”

罗暮雪摇摇头:“傍晌我也沐浴过了。”

傍晌沐浴过就连脸都不洗了?

陆芜菱觉得这样的男人果然不讲究。

但是不讲究也不是坏事,自己还少了麻烦。

她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是以干脆不提洗脚的问题。

罗暮雪站起来走到里间,里间果然也是一张拔步床,不过上头大都是十八罗汉之类的雕饰,刀工雄浑,也是一张好床,黑楠木的,看着倒比白天那张要顺眼。

床的拔步很宽,自己睡应该足够了,上面已经事先铺好了崭新的白绢绵褥,一床缎子紫罗兰被面的纱被,一个绣着海棠花图案的秋香色枕头。

罗暮雪的被子是宝蓝织锦被面,只有简单的团花。

陆芜菱正站在那里踌躇自己不知该做些什么,罗暮雪微微伸开手臂说:“帮我宽衣。”目光灼灼看着她。

陆芜菱脸刷的红了。

罗暮雪盯着她面庞看,板着的脸孔似乎也慢慢热起来,烛影之下,整个屋子都有些热了。

“快点过来,愣着做什么。”他不耐烦地催她,声音有些粗哑。

陆芜菱一步步慢慢挪过去,站到他面前,玉兰水葱一般的指头轻轻去解他的衣带,罗暮雪呼吸都停顿了,胸腹不自觉地吸着,坚硬如岩。

好不容易哆哆嗦嗦帮他解了外裳,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陆芜菱颇觉眼熟,猛然发现和自己身上白色松江布的中衣一模一样。

自己穿的竟然是罗暮雪的中衣!

刚刚缓下去的脸色一下更是红透了。

罗暮雪黑色长发披拂肩头,精壮的胸膛从白色中衣微微露出,一直盯着她看,烛影摇动下面色晦暗不明,突然开口说:“你也脱了。”

啊…

陆芜菱大惊失色,险些抓紧衣襟,连忙摇头:“不用,我伺候大人就寝了再脱衣。”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罗暮雪的目光从她的睫毛眼睛,慢慢一点点滑过她挺翘的小鼻梁,最后滑到她粉红色樱唇上,停留不去,目光凝注,如有实质。“现在脱…”他喉结滚动,简短粗鲁地命令说。

陆芜菱微微摇头,目光透出哀求。仿佛堕入陷阱的小动物,在恳请猎人不要一刀宰杀自己。

罗暮雪忍不住便缓了语气加了一句:“一会儿熄了灯你再摸索脱衣仔细磕着了。”

陆芜菱强挤出个笑容:“大人勿用担心。”

罗暮雪看着她,只觉得胸膛里什么东西都要喷薄而出,下腹火烧得已是疼痛了,这半年来日思夜想的,眼看人都弄到了手里,却差一步不能如愿。

他看着她惊慌却强自镇定的模样,娇俏却仍是秀雅,洁白面庞在烛光下更如柔润的白玉一般,嫣红的樱唇抖抖索索,虽然穿的衣裳不好看,好在束出了她细细腰肢不赢一握…他恨不得此刻就掐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拉进自己怀中,贴在胸口,轻怜抚慰也好,吐诉相思也罢,她若是挣扎,他便直接将她按在身下…

想着想着,更加火烧火燎,咽喉都干哑了,几乎控制不住就要伸手。

相思还是不要诉了,恐怕自己满腔的挚热,在她只是徒增笑柄…

还是直接按在床上吧…

人人都说,女人若是身子给了哪个男人,以后也便只好一门心思敬着爱着了。

可是隐隐他又觉着,陆芜菱恐怕不是这样的…

若是用强,她会不会恨死自己?

她这样的女子,恐怕会寻短见吧…

罗暮雪想到这里,艰难吞咽了一口唾沫,控制住自己没有伸手。

他用尽力气才板着脸转过身去,掀开被子,自己躺了进去,凉滑的丝绸让他浑身的滚热稍微平息了一点。

他在枕头上侧过脸,半闭上眼睛,涩声说:“你脱了外衣再去熄灯,以后你要睡在我这里伺候,难免穿着中衣相对,一味羞怯做什么?”

陆芜菱并不知道她刚才逃过一劫,她只是因为罗暮雪躺下松了口气,听到罗暮雪的话,一时不知如何相对。

罗暮雪抬起上半身,冷道:“难道陆二小姐没人伺候就不会脱衣了?要不要我帮你脱?”

陆芜菱连忙道:“不敢有劳,我会的。”

罗暮雪这才微微带了笑躺下,催道:“快睡吧,你这两天想必也没睡好。”

陆芜菱生怕他真来脱自己衣裳,转过身,背对着他,在灯前半掩半藏地脱掉外面的小裳,烛影将她的身影拉得格外纤长,身形也在风中颤颤巍巍。

罗暮雪死死将自己的背贴在床板上,一手紧紧握住床沿,才能控制住不一跃而起,将她拽到怀中,他渴望她嫣粉色的嘴唇,如同濒临渴死的人渴望一点甘泉,只有在她柔润的触感和甜美的气息里,才能得到解脱。

陆芜菱将中衣领子再三拉得高高的,才转过身来,若无其事掀开踏步上的被子躺进去,却不知她纤细的身子在他的中衣里空荡荡越发显得娇小可爱,雪白的颈项更觉得优雅,而那佯作若无其事来掩盖她的战战兢兢的模样,让他心都融化了。

罗暮雪闭上眼睛,平息身上的躁动和某个部位的崛起,好半天才觉得勉强能够自控,睁开眼说:“怎么不吹灯?”

陆芜菱当然不是忘了,她只是不敢和罗暮雪单独待在黑暗中,所以才故意装成忘了,这时被他提及,她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掀被坐起来,去吹灯。

罗暮雪虽然很愿意再看看她穿着中衣的模样,却还是怕她受凉,止住她说:“别起来,我来。”

陆芜菱还未曾来得及回答,罗暮雪右手微扬,陆芜菱只觉得有什么牵系着一枚小小的东西势如流星,疾如闪电,“扑”地一声熄灭了烛火,又迅速回到他手腕。

陆芜菱睁大眼睛,这莫非就是游侠儿的什么暗器什物?

烛火熄灭,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外面透进来星星点点的月光和星光,照在两个难以入眠的人年轻洁白的面庞上。

清浅粗重不一的呼吸是屋子里唯一的声响。

第8章 痴念

陆芜菱将银钗拔下,攥在手心里,慢慢便睡着了。

这两天她终究是太累了,虽然想要打起精神警惕,却耐不住困劲儿上来,想想终究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难道以后夜夜都不睡?

她的呼吸渐渐均匀沉缓,床上的罗暮雪却是浑身燥热难耐,哪里能轻易睡着。

实在忍不住,他移到床边侧身看她面庞。

这张面孔,在他心中描摹了半年…

当时远远看着,见她妙语如珠,姿态端方中带着柔婉,又觉得举动间翩然清灵,此刻睡着了,却有几分稚气,才想起她还没及笄…

初次是在神威侯府花园中狭路相逢,园中乍逢外男,且是身带戎装的,别的闺秀都惊呼掩面,甚至不少扇子遮面之后偷瞧,矫揉造作令人生厌…唯有她夷然如故,依旧端庄从容自若,一双眼睛清透如雪…

分明是一团如花似玉,万紫千红的闺阁贵女,她在其中也未曾最美貌,着装也没有最显眼,自己却一眼只看到了她,甚至忍不住再次回头…

以至于有人偷偷在耳边说:“这是户部陆尚书家二千金,京中最有名的才女,罗将军可曾听闻?”

秦小侯爷为人放诞,故意将他们引到后园隔着河的楼上,偷偷看她们的诗会。

旁人都在指点私议,他一双眼睛,便一直只停留在那少女身上,看她如何轻笑间力压群芳,看她如何在别人注意不到时微微流露出寂寥和厌倦。

她写的诗自己虽然不懂也记不住,却被那些别的贵女们交口称赞,连在他身侧,家学略有几分的将门子弟也在啧啧称羡。

当时自己是刚刚入京,得封游骑将军,对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疲于应付着各种应酬与人情,如果不是大王子的荫庇,程将军父子的回护,明里暗里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可饶是如此,自己在这些人看来也是来自边疆,出身低微,目不识丁的蛮勇武夫一个…

当时的自己,是对这京城上流社会的一切充满深深厌恶的,只觉得这些荣华富贵,繁文缛节,文章应酬,都是造作无比,不及春日山野初绽的野花,不及冬天夜击胡虏时弓刀上的白雪…骤然见到这样冰雪白玉般的少女,才知道原来金玉绮贵,文章风流能造出这样的人,每一个神色,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寸皮肤,每一件衣裳首饰都堪称完美,偏偏眼神又天然清澈如初春山顶的雪。

与之相比,漫山遍野的小小野花,再是天然无雕琢,也终究失之浮浅了啊。

他突然间真的自惭形秽了。

突然发现了不识字要错过许多东西。

突然觉得自己原来真的是粗鲁鄙薄的。

从那一天他开始学着看书识字,勤奋不已,夜夜挑灯夜读,也发现了一个从未打开的世界的大门。

而开启了这一切的陆芜菱,成为了他心里的一个符号,他暗暗地关注她所写的任何诗文,关于一个闺阁少女别的事情都太少了,他甚至连她父亲的事都格外关心。

他的心思很快被以前的上司兼目前好友的程小将军看出来,程果毅专门来找他喝酒,提到这事,皱眉说:“暮雪,你若想求娶陆二小姐,恐怕不太容易,陆尚书此人,对我们武官并无好感,何况方微杜那小子对她有意恐怕不是一年两年了,可能陆家早和方阁老家有了约定。”

其实不用他说,罗暮雪自己也明白,自己一个从五品武将,无根无基,如何配得起户部尚书家嫡女,若陆芜菱是个庶女,还有些可能…何况风神无二,才华卓绝的方微杜还是方阁老家公子,别说自己,家世煊赫足以联姻的程果毅去求娶她,希望恐怕都不大。

他慢慢的一天天沉默下去,只是更加勤奋,也尽量的去应付那些原本对他而言有些不耐的交际,他本能地知道,驯服了京城这个世界,是比自己在刀与鲜血中搏杀更快更容易成功的途径。

就算未必能有缘分,也希望能尽快爬到更高,让自己更好,这样她一日未婚,自己还有一日念想。

这样的折磨堪称痛苦,寒冷的,渐热的夜晚,他都忍不住把那人影儿在他心中反复抚摩温存,幻想着她此刻就在怀中…

现在,竟真的将她握在手中了。

她竟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了。

罗暮雪想到就觉得胸口火热难耐。

忍不住伸手去摸索床下暗格里的小匣子,匣子最上面便是一张契书,“…官奴陆芜菱,乙未年四月贪墨案罚没,作价白银五十两,卖于游骑将军罗暮雪为奴,生死不论…”

这张契书,已经将她一辈子归属他,尽管他也知道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

可能之前的冀望太渺茫,这样一手掌握她生死的意识令他更加血脉贲张。

月光明亮了些,从黑楠木灯笼格的窗户打在她面庞,宁谧美丽,她的呼吸很匀称,眉头微微蹙着,似在梦中遇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罗暮雪忍不住,轻轻在她眉间抚摸了一下,又顺着她的鼻子,摸到引得他神魂不宁的嘴唇,拇指轻轻摩着她粉嫩柔润的樱唇,触感极为柔嫩滑腻,仿佛清晨带露的玫瑰花瓣。

她没有醒,只是皱着眉头扭了下头,似乎想摆脱他的骚扰,他自然舍不得拿开,手指又顺着往下,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突然觉得她的脸这样子还挺孩子气,骤然从痴念里生出几分爱怜。

手指慢慢滑到她的脖子,锁骨,他的白色中衣对她而言太大了,领口开到了很下,隐约可见嫩白的肌肤和微微的山峦起伏…

他原本已经热得发胀的小腹骤然一紧,甚至都紧得隐隐作痛。

难以抑制的燥热慢慢瓦解了他的自制,罗暮雪也开始帮自己找理由:反正她这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早一点晚一点也是一样的,不如就先动手,之后再慢慢哄着,好生看住不叫她寻了短见,慢慢总会让她回心转意…

这个念头就像开了一点的堤坝,瞬间汹涌的洪水便可以将理智摧毁!

罗暮雪咬咬嘴唇,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扯开她胸前衣襟。

“大人…”随着他手下用了点力,陆芜菱却猛地往旁边一躲,睁开眼睛,半是决绝半是哀告地看着他,眼神很清醒,还有几分悲伤。

“请不要这样。”

原来是在装睡。

罗暮雪烦躁极了,他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先遂了心愿再说,可是他并不想成为陆芜菱的故事里强占她的恶霸,待要好言相劝,又觉得不管说什么来劝诱人家女孩子自己总是猥琐得很了,还不如直接用强。

陆芜菱往后缩,背紧贴着床柱,月光照得她肩头愈加纤细单薄,却自有一种刚强在里面,她紧紧攥着的手里有银光一闪而过。

罗暮雪瞳孔猛的收缩:

簪子!

她一直防备着,准备着自尽!

他滚热的心也仿佛被什么锐物生生刺入,看不见的鲜血一滴滴淌下;浑身的热气腾腾骤然被泼了一盆冰水。

自己在她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最可笑的是,自己确实是打算对她行此不堪之事的。

他的心仿佛被泡在盐水里,难受地收缩着。

内里受了伤,他的面孔便罩了一层寒霜:“我要喝水,渴了。”

“嗯?”陆芜菱不解地眨眨眼睛,突然意识到危机解除,松了口气。

只是如此?

“你不用提心吊胆装睡,”罗暮雪冷笑,“我若打算将你收房,自会提前告诉你,说不定还要摆两桌酒,反正你这辈子浑身上下不管生死都是我的,要不要收用你都在我一念之间,犯不着晚上偷偷摸摸将你如何。”

陆芜菱已是掀开被子起床去倒水,夜间本有几分寒气,又听了这样的话,忍不住有些发抖。

别哭,人家说的不过是实话…

我曾经上到怎样青翠阳光明媚的枝头,就有可能下到怎样污浊黑暗的泥沼。

人生起伏,吉凶祸福,莫不如此。

但凡能忍受,我便尽量活得好些,若是不能忍受,终结一切我也无遗憾。

陆芜菱在心中竭力开解自己,却还是觉得眼眶酸涩,心中一片凄楚。

小桌上有水壶茶碗,她倒了水,捧到坐在床上的罗暮雪面前,眼眸低垂,看都不看他一眼。

罗暮雪心中的惊痛未消,还待挑剔她几句茶水是凉的之类,又觉得方才的话只怕伤了她心,想想她迟早要面对自己的处境,便也硬着心肠,一句话不说,直接一口将水喝干,冷冰冰说:“睡觉!”

陆芜菱躺倒被窝里,身子犹在不住发抖,她原本倒不是有心装睡,只是浅眠,罗暮雪抚弄她嘴唇时便醒了,心中尴尬害怕,便不肯睁开眼睛面对他…

这一下,却真的是睡不着了。

后半夜甚至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悄然打在外面石阶下的草叶树木上。

第9章 早膳

天朦胧亮时,陆芜菱才迷迷糊糊睡着,等到被声响吵醒时,已是天光大亮。

窗外有鸟儿清脆鸣叫,带着雨后暮春的清新和微微蒸腾的地气,令人心神愉悦,只可惜她眼皮红肿,睁都睁不大开。

吵醒她的,是荷花和锦鲤一起伺候着罗暮雪梳洗穿衣的声响。

看到她醒了,荷花终于按捺不住,讥笑说:“大小姐总算醒了?没见过值夜伺候人的反倒睡得不起床。”

罗暮雪低头穿衣服,宛如不曾听到。

锦鲤倒是不错,朝她笑了笑点点头。

陆芜菱慢慢坐起身,浑身僵硬疼痛,其实这踏步上铺的锦褥已经挺厚了,比起前两夜在牢中有天壤之别,但是她前两天身体受的苦却不足以在坚硬的踏步上补回来,何况又没有睡好。

她活动了僵硬的身子,将中衣领口拉起来些,要当着罗暮雪和两个婢女的面穿衣实在尴尬,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尽量悄无声息轻手轻脚将衣裳穿上。

罗暮雪早起叫外头的荷花她们进来伺候时,其实也曾经吩咐她们轻点莫要吵醒陆芜菱,此刻陆芜菱真的醒了,他却板着脸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陆芜菱平日都是几个侍婢服侍的,自己一人穿衣裳,却是有些手忙脚乱,罗暮雪看不过去,朝着锦鲤扬了扬下巴。

锦鲤正端着罗暮雪的梳洗水盆,看到罗暮雪的暗示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罗暮雪皱眉,又朝着陆芜菱的方向扬了一次下巴。

锦鲤终于恍然大悟,小步走到陆芜菱那边去,笑嘻嘻说:“菱姑娘,我来帮你。”

陆芜菱也知道她如今沦为奴婢,不可能日后都指望别人来帮忙,待要拒绝,锦鲤已经接手整理她的衣襟衣带,只得小声道:“谢谢你,锦鲤。”

锦鲤仰头笑了,微黑的脸庞映得牙齿雪白:“菱姑娘莫得跟我客气,我还要谢谢姑娘给我取了个好名字,昨儿姑娘给我改名字,本来我还有些生气,不过夜里厢大家都说这名字比原来的强多了,没那么土了…嘿嘿,我本来就是乡下丫头,不知道好歹,姑娘莫要跟我一般见识…”再笑有几分腼腆,小声道:“昨夜爷让我连夜拿素绢给你赶制中衣小衣,我夜里已是做得了一件了,只是时间太紧,不及绣什么花纹,姑娘莫要嫌粗…上午无事再赶制两件肚兜,未时末便可给你。”

她们在这边悉悉索索说话穿衣,荷花的脸色黑得像炭一般,手下却温柔款款给罗暮雪系着衣带,一面还柔声问:“爷,不曾过紧了吧?”

罗暮雪不耐烦她啰嗦,突然想起昨夜陆芜菱抖抖索索给自己解腰带时的样子,身上又是一热,乃至有了些尴尬的变化,顿时没好气道:“多系个结,系紧点!”

那边锦鲤帮忙陆芜菱将衣裳整理好了,又要帮忙她梳头,罗暮雪看不惯她们磨磨蹭蹭的,薄怒道:“你俩快点,锦鲤去端早饭来,菱角儿,今天你伺候我用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