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唏嘘,皆不敢再劝,风月收了匕首。深吸一口气。
秋风微起,枯叶和泥土的味道和着湿润的风扑了人满脸,叫人心头压抑,却又觉得有些爽快。
院子外头响起脚步声,众人都收敛了神色。风月侧头,就见殷戈止穿着绣暗龙纹的银白袍子,翩翩而来。
“你准备好了?”走到她面前,他停了步子,低头盯着她问。
仰头一笑。风月伸手抓过旁边鲜红的裙子,递在他面前:“准备好了,看看,这一套是不是很适合我?”
扫一眼这向来为她所爱的红色,殷戈止微微颔首:“嗯。既然如此,明日祭祖,我让观止来接你,你在北宣门外等着。”
“好。”风月应了,笑得灿烂极了。
伸手想碰碰她这笑意。却中途一顿,殷戈止抬眼,轻轻地扫了扫四周碍事的人。
下一瞬,一众铁血的男儿和不让须眉的女子都消失得干干净净。风卷庭院,就剩下了他和面前这个人。
“紧张吗?”在她旁边坐下,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风月点头:“一想到皇帝会道歉,奴家就紧张得手抖呢!您摸摸?”
嫌弃地看她一眼,殷戈止还是伸手,轻轻握着她冰冷发颤的手:“有我在,没事的。”
“您当真与皇帝陛下谈妥了?”风月忍不住又问一遍。
殷戈止点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人近黄昏,总会比以前宽容些。”
“那就好,吴国那边也能交差了。”
“嗯,世冲已经先带了一部分人回去复命,怀祖还留在这儿,等着带魏国的国礼回去。”
“合约已经签了?”
“签了。”殷戈止道:“我说过不会让他们为难。”
虽然帮着他撒了点谎,但结果达到了就是好事。
“嗯。”抬头继续看天,风月喃喃道:“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微微挑眉,殷戈止侧头:“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我了?”
翻了个白眼,风月捏了捏他的手:“受王爷恩惠颇多,要是还不识好歹,岂不是过分了?”
反手将她的手扣得死紧,殷戈止勾了勾唇,语气依旧甚为严肃:“你能这样想,本王很开心。”
心里抽了抽,风月别开头,闷声道:“你开心就好。”
明天12点见~\(≧▽≦)/~
第172章 何为妓子
能开心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这样一来,就算以后撕破了脸,他也能念她点好。
说起来自个儿还真是对不住这个人,睡也把人家睡了,骗也把人家骗了,到头来还想宰了人家的爹然后一死了之,他丫的想报仇都没地方报,大概会气得鞭她的尸吧?风月失笑,任由他握着手,眯着眼睛想,人要是当真有下辈子就好了,下辈子她想和他无冤无仇,他要是个贵公子,她就当山贼把他抢回家。他要是个平头百姓。她就当贵家小姐把他纳进门!
“怎么了?”瞥见她脸上诡异的笑容,殷戈止皱了皱眉:“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歪着脑袋往他肩上一靠,风月长出一口气,笑道:“奴家是突然想问,观止说您三年来一直在找人。找的就是奴家么?”
提起这事,殷戈止冷哼一声,捏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松手,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取下来。套在她的拇指上。
“三年前你说,想要我给你个东西当念想。”闷声开口,他道:“我当时没给。”
眨眨眼,风月笑了,捏着自个儿的?子就怪声怪气地道:“不知何时要与殿下辞别。可否请殿下赐个物件,以存念想?”
这声音万分熟悉,听得殷戈止喉头上下一滚,眼神陡然复杂起来,却还是配合着她,冷声冷气地道:“没什么东西好给。”
“这样啊…”怪气的声音陡然失落:“那就罢了吧。”
玉质上乘的扳指,洁白无瑕。取下来看,能在圈内看见精雕细刻的“沉璧”二字。
风月失笑,骤然松了?子,眼含揶揄地道:“原来冰冷不近人情的大皇子也有这么深情款款的时候?”
把自己的字刻在物件上赠人,可是魏国男儿惯用的示爱之法。面前这人是谁?殷沉璧殷大殿下耶,竟然也会做这种事儿?
脸上有点羞恼,殷戈止沉声道:“不想要就还我。”
“这哪儿能不要啊。”往自己手上一套,风月摩挲两下,好奇地问:“这当时怎么不给我?”
殷戈止别开头,冷着脸不说话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是他不想提的,也不会是她想听的。先前没找到她的时候,他其实一直在生气,气这人的不辞而别,也气她绝情寡义。可当真找到的时候,他发现,她的不辞而别,就是间接被他导致的。
平昌之战还未打响之前,他尚在澧都,与她抵死缠绵。还说让她等等他。当时他想的是,正妃之位在他手里,给了这人也未尝不可。
然而,圣旨来势汹汹,他赶赴平昌,山鬼谷一战大败,关家满门抄斩,她逃离魏国,一去吴国就是三年。
哪能怪她绝情呢?她当时可能是满腔欢喜在等他凯旋,然而等来的,却是皇帝高高举起的屠刀。
闭了闭眼,殷戈止转了话头:“与关家旧案有关的一些人,我都已经定了罪报上去了,你不必再操心他们。”
“多谢王爷。”风月颔首,想了想,道:“其实梦回楼里的姑娘,都是薄命之人,身怀怨怼,不少是忠良之后。王爷若是有心还魏国上下清明,不如也问问她们的冤屈。”
忠良之后?殷戈止皱眉看她:“比如呢?”
“比如被文字狱冤死的林大学士之女,被赵廷尉陷害的于宗正之女。”风月抬眼微笑:“都在梦回楼。”
脸色有点难看,殷戈止道:“你让这些人落风尘为妓?”
这话说得有点刺耳,挖了挖耳朵,风月嗤笑:“为妓怎么了?妓子不是人?”
“在天下人嘴里,妓子从来不是什么好的。”殷戈止摇头:“以色事人之下贱者也!”
哼了一声。风月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道:“您记错了吧,妓子,分明是以色事下贱之人者也!没有贱男人的追捧,就不会有贱女人这般求生存呀。王爷,您都是以狎妓为风流的人,怎么又看不起妓子了?”
揉了揉眉心,殷戈止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但到底是忠良之后…”
“奴家也是忠良之后啊。”眨眨眼,风月媚笑:“不照样挂牌接客跳脱衣舞么?”
“你闭嘴!”跟踩着尾巴似的,殷戈止恼羞成怒,一张脸线条紧绷,眼神也格外凌厉。
举起双手,风月跟哄孩子似的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她们是自愿的,女儿家要生存本就不容易,梦回楼能让她们自己挑客人,也能让她们报仇,换做我是她们,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进去的。很可惜。在我之前没人弄这东西。”
咬了咬牙,殷戈止闭眼冷声道:“总有一天,魏国会有一个衙门,受天下冤案,哪怕已经定案,哪怕是圣意处死,只要有冤,那衙门就敢审。”
“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轻笑一声,风月摇头:“各个国家都一样,皇权至上,皇上说什么都是对的,说你有罪你就得死,等他觉得他自己错了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也没办法了。道个歉吧。”
心里一紧,殷戈止皱眉看了她一眼。
“您别紧张,奴家没有嘲讽当今圣上的意思。”伸手理了理他的衣襟,风月勾唇:“今日天气很凉爽,适合出去走走。”
半垂了眼。殷戈止问:“要去给关将军刻碑吗?”
冤案已翻,只等皇帝昭罪状告之天下了。
想了想,风月道:“还是等名正言顺之后吧,有机会的,奴家不至于那么短命。活不过明天。”
有她这句话,殷戈止就松了捏着的心。
明日应该不会出事。
魏国皇室的祭祖大典在秋初举行,皇室中人,要先在皇宫宗庙之内行礼,念祭词。一串儿流程走完,然后便出宫前往龙台山,在澧都的背后,靠得很近。
这天,早上起来秋日高照,可祭祖号角一吹,乌云倒是多了起来。
殷戈止起了个大早,穿戴好礼服之后,先带观止出门,让他在北宣门门口等风月。然后自己带了个随侍入宫。
魏文帝依旧在咳嗽,不过脸色看起来比先前好了不少,一看见他,便慈祥地招手:“沉璧,过来。”
依言过去,殷戈止微微侧头,就见皇后和太子还站在下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看他。
“今日就是祭祖了。”魏文帝叹息道:“朕也写好了昭罪状,你先看看。”
挑了挑眉。殷戈止双手接了那黄锦裱着的纸,展开一看。
洋洋洒洒千余字,将关家冤屈说得清清楚楚,并且皇帝忏悔之词极为诚恳,比他想象的还更好。
有点意外。殷戈止拱手:“父皇英明。”
魏文帝笑了,抚掌道:“朕老了,就盼着魏国事事顺风顺水,国泰民安…对了,与吴国的合约写了么?”
“写了。一份在这儿,一份已经传回了吴国。”伸手拿出合约递上去,殷戈止道:“儿臣附带了一封信,将我魏国良将悉数推举于吴国,此回联盟。定然能为我魏国带来益处。”
接了那合约来看,魏文帝甚为满意,笑道:“还是你办事妥帖!等会儿祭祖,你跟在朕身侧,莫要站远了。”
看了太子一眼。殷戈止摇头:“尊卑有序,儿臣会站在奉常大人安排的地方。”
“你就是太懂事了。”魏文帝呵呵一笑,起身就往外走,转过头的时候,方才还慈祥的脸,阴鸷了一瞬。
殷戈止没瞧见,旁边的太子和皇后也没注意,只按礼数跟在后头,跨过门槛,起了仪驾,一起往宗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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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祭祖大典的意外
外头文武百官都在等着,恭敬地拱手垂目,等皇室的仪仗过去了,便跟在后头走。
殷戈止不是没心眼,就算魏文帝态度万分诚恳了,他也还是看了陈卫尉和郎中令一眼。卫尉掌握宫门护卫,郎中令掌握宫内禁卫,两人皆与他关系不错,若是皇帝有异动,他们都会知道。
然而,这两个人神色如常,与他对视,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放了心,殷戈止这才信了皇帝是真心悔悟。
宗庙祭祖,魏文帝很是虔诚,带着皇室众人行礼,气氛庄严肃穆。听奉常念祭词,众人表情凝重、声音悲切。叩首躬身分外到位,一串儿礼仪行完,顺顺利利的,什么事也没发生。
魏文帝扶着太子的手起身,下令道:“起驾龙台山,叩问先祖英灵。”
“起驾——”大太监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殷戈止侧头。远远看了一眼北面。
观止应该已经接着了风月,等会与他安排的人接上头,便可一起进入龙台山。
收回目光,他跟在太子身后,规规矩矩地往外走。
后头一排排的禁卫开始换岗了,在宗庙门口护着皇室众人周全的禁卫依旧留在宗庙。方才在四周守着的禁卫,此时井然有序地补上前,护送皇帝登上龙车。
风月微微抬头,便看见旁边有禁卫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会意,捏紧了手里的长戟,跟着四周的禁卫。整齐地迈着步子出宫。而另一边,有人穿着红艳艳的裙子,轻纱笼面,坐上了观止的马车。
龙台山是皇家禁地,不知皇陵是否在此,但除了皇室祭祖,其余时候是没人能上去的。这山上树木郁郁葱葱,一看就是个福地。
山腰上修了宏伟壮观的庙宇,皇帝到此便下车,由太子扶着,往庙宇里头走。
这里专门用来给皇室祭祖的,台子也修得很用心,三面天然岩石环绕,护祭祀之人周全。两级台阶上去,一根擎天柱上挂了魏国战旗,旗下设案,皇帝就在案后站立,禁卫密布三面,贴身保护。
阵仗拉开,由于先前一切都很顺利,众人的心情也算轻松,就算知道皇帝要念昭罪状,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念完散了回家吃饭。
然而,就在皇帝就位,让人去传昭罪状之时,孝亲王突然开口:“父皇。”
这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很是吓人,魏文帝一抖,微微皱眉:“何事?”
“还有一人未到,请父皇恩准她上前。”拱手朝他行礼。殷戈止声音清冷,响彻四方:“既然是昭罪,关家遗孤理应在场。”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关家遗孤,可不就是前段时间一直在抓捕的关清越么!这孝亲王好大的胆子,就算关家案子翻了,可那在逃的关清越,岂是能堂而皇之地带到皇帝面前来的?!
魏文帝也吓了一跳,脸色很是难看,盯着殷戈止的眼神骤然冰冷,半点慈祥也没有了:“好好的祭祖大典,你非要让父皇不安生?”
“未提前禀明父皇,只是顾虑她的周全。”殷戈止平静地道:“还望父皇恕罪。”
恕罪?哼笑一声,完全没了之前宫里的顾虑,魏文帝似嘲非嘲地道:“朕封的孝亲王,可真是孝顺啊,众位可听见了?”
百官躬身,不明所以。殷戈止微微皱眉,抬头看了他一眼。
神色一顿,魏文帝想到点什么,表情又缓和了下来,道:“既然人已经来了,那就带上来让朕看看吧。”
心里有点沉,殷戈止缓缓转身,看了旁边的随从一眼。
随从会意,躬身退下,没一会儿,观止便带着个红衣女子踏上山道,款款而来。
魏文帝嘴角带嘲,睨着远处那抹红影。轻笑道:“关家女儿生得不错,怨不得有人念念不忘,还买通狱卒,放她逃出生天。”
后头的南平公主没听懂这话,只很是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旁边的封明却是脸色铁青,手握成拳。
百官皆侧目,方石铺就的山道上头,那女子漫步缓行,看样子还要一会儿才能上得来。
“沉璧。”魏文帝盯了一会儿就觉得没兴趣了,挥手让太子下去,只留了殷戈止一个人在身侧,低声道:“你一向聪明会算计,今日便来算算,这女子可会行刺于朕?”
身子僵了僵,殷戈止垂眸:“父皇何出此言?”
“谁都知道,关家的嫡女,性子张扬,潇洒不羁,连当年的混世魔王封明都没能治住她。”魏文帝轻笑:“她满门为朕所灭,今日来此,当真只是想听朕忏悔吗?”
心里沉得更厉害,殷戈止捏紧了手:“有儿臣在,她行刺不了父皇。”
“有你在,父皇才更不放心那!”哈哈一笑。魏文帝摇头看着他:“沉璧,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一个帝王的权力和地位。这样的情况之下,父皇哪里还敢信你?”
瞳孔微缩,殷戈止下意识地想后退,看着面前自家父皇这张脸,却是生生止住了步子。
于是下一瞬,他的后腰上便被抵了一把刀子。
“就算是亲父子,父皇也得防着你。”眼里闪着精光,魏文帝面上带笑,下头的人瞧着,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是宫里的禁卫,殷戈止沉默。
“想不通是不是?”慈祥地笑了笑,魏文帝站在他身侧,丝毫不畏惧地凑在他耳畔低声道:“你以为陈卫尉是你的人,禁军便都听你的?这一队禁军可是朕培养出来的心腹,你若妄动。那带毒的刀子立马会刺穿你的身体。”
眼里神色汹涌,殷戈止有些不敢置信:“父皇何以至此?”
“何以至此?”轻笑一声,魏文帝摇头:“傻孩子,你威胁到朕了,朕起码还要做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皇位呢,有你这样的皇子。逼着朕翻案,逼着朕道歉,朕难道还要容你下去吗?”
谁打皇帝的脸,皇帝就要谁的命。
心口堵得厉害,无数情绪冲上脑袋,殷戈止红了眼。千言万语说不出,倒是低笑了一声:“所以,父皇是骗儿臣的,您压根就没想认错。”
“朕怎么会错呢?”嗤笑一声,魏文帝道:“关苍海党羽众多,朝中拥他之人更胜于朕!这样的人。手握兵权,万一哪天起了歹心,朕的皇位,怕是立刻就要换人来坐了。你说,朕杀了他,有什么错?”
党羽?殷戈止垂眸:“得道之人多助,失道之人寡助。拥护关将军的人未必能称之为党羽。”
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魏文帝的表情略微狰狞:“你是在骂朕失道?殷沉璧,朕登基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样放肆对朕!”
“所以这二十多年,陛下未创盛世。”
不称“父皇”,殷戈止的脸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魏国之难。由您登基而始。”
勃然大怒,魏文帝差点一巴掌打过去!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孩子怎么敢这么说,怎么敢!
然而,手刚抬起来,他脑子一闪,又放了下去,脸上重新挂了笑:“想激怒朕,让朕先动手,好让他们觉得是朕昏庸?你不会得逞的!”
说罢,转头看了一眼那快要走到跟前的红衣女子,微笑道:“朕会想法子让你先动手的。你这忤逆的罪名,是该定下了。”
与吴国合约已成,这里不是陈卫尉的管辖范围,没有殷戈止的势力,他要是死了,加个“意外摔落山崖”的故事。吴国那边也不会马上翻脸,倒是会启用殷沉璧推荐的其他人。
他的魏国活了,而殷沉璧,可以死了。
眼里划过狠戾的光,魏文帝满脸笑意。殷戈止沉默,眼珠微微动着。有些担忧地转头看向风月。
人走得近了,戴着面纱看不清脸,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倒是映入了他的眼帘。
待看清这人的眉目,殷戈止一愣。
这哪里是关清越,分明是灵殊!
观止满头冷汗地站在灵殊身边,灵殊眼神镇定。没了原来的天真无辜,显得分外成熟冷静,上前便屈膝行礼:“民女关清越,拜见陛下!”
这是怎么回事?!
心口有那么一瞬间都没跳动了,殷戈止白了嘴唇,很是慌张地看了观止一眼。
观止打量了一下他的模样。脸色沉了沉,微微摇头。
不用担心我们,您先想法子脱身啊!
他怎么脱身?抿了抿唇,殷戈止闭眼,要摆脱背后的毒匕首,他必定要用大招,动作大了惊动下头百官,魏文帝直接喊一声抓刺客,把他当刺客抓起来,他更是辩白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定罪。
姜还是老的辣啊,魏文帝是赌他不敢对他下手,所以这么大胆地站在他身侧。他也的确不能动手擒王,不然就真成忤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