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林岐扯扯霜华衣袖,霜华不动声色瞧着月莲,月莲一咬牙退了回来坐下接着喝茶,霜华冷冷说道:“来人,用冷水把他泼醒,接着打。”

月莲身子一颤低下头去,过一会儿青竹和白兰抬了一个大铜盆进来,白兰说道:“刚从井里汲上来的水,手伸进去都冰得打哆嗦。”

凤林岐刚要说话,霜华攥住他手用力掐着他手心,瞧着月莲说道:“就是冷水才能让他清醒,快泼。”

墨菊在一旁说道:“这么冷的水,万一沾了伤口,会落下病根的。”

霜华没有说话,青竹作势要泼,月莲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疾步过去护着林昆说道:“嫂子瞧我的脸面,别再打他了,他刚刚挨打一声不吭,定是知道错了。”

霜华这才点头,吩咐人将林昆抬回院子里好好养伤,拉着月莲的手送她到院门口嘱咐道:“月莲若有委屈,就和嫂子说,得了空就和珍珠过来坐坐,林昆这次伤得不轻,月莲回去照料好他。”

月莲答应着跟上林昆的担架走了,霜华笑着转身回屋,凤林岐正靠在窗下看着她,霜华笑问道:“怎么?觉得我太狠了些?”

凤林岐点点头,压抑着对林昆的心疼说道:“我有时也训斥他们,却没动过他们一根手指头,林昆长这么大,头一次挨打,又打得这么重,不过,这次我应该听听霜儿的想法。”

霜华拉他回到内室,让他枕在大腿上,抚着他头发说道:“只有月莲解气了,谅解了林昆,他们两个以后才能好好的,我们一大家子人才能和和睦睦的,我知道林岐不会和兄弟们分开,所以才要为着他们,昨日我只是和刘姨娘说的迂回,她再怎么不省事,也是林诚的生母。”

凤林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埋头在霜华颈边说道:“这会儿方明白霜儿的心,我错怪霜儿了。”

霜华一笑:“知道错了就好,你......”

下面的话未说出口,凤林岐已卷住她的唇舌,待轻喘着分开时,凤林岐在她耳边说道:“为了让霜儿高兴,到过年时,就再没有玉琼苑了。”

霜华眉眼弯弯瞅着他去解他的衣衫,凤林岐一躲说道:“霜儿忘了慕容非离的嘱咐了?”

霜华轻笑道:“我才不管,从明日开始再算那一月之期不就行了?”

说着话手也不闲着,伸进凤林岐衣襟抚摩他的腰背,两条腿交替在他两腿间厮磨,凤林岐全身的血热着一点点快要沸腾,一把扯掉她的衣衫哑声说道:“这可是霜儿挑逗我的,待会儿可别后悔。”

凤林岐把枕头垫在霜华腰下,两手覆住她的双乳大力揉捏着,看霜华的脸上泛起微微的潮红,两手扣住她的腰挺身而入,这次不若以往那般柔情蜜意,而是暴风雨一般猛烈肆虐,霜华被强烈撞击着,迷乱中弓起身子,陡然间攀上云端,情不自禁迸发出欢快肆意的叫喊......

天光一点点亮起来,窗外树梢上早起的鸟儿羞得鸣叫着扑愣愣飞起......

45、林昆再次挨打...

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秋雨来,霜华睡梦中感觉到凉意,往凤林岐怀中缩了缩,轻哼了几声睡得更加香甜,凤林岐从背后抱着她,让她舒适得靠在怀中,扯了棉被过来盖在两人身上,他一向早起从不贪睡,浅眠半个时辰就醒过来,这会儿瞧着外面天色,应该已过早饭时分,听着霜华细微的呼吸声,知道她醒来后会自责没有去给母亲请安,她还会惦记着林昆的伤势,只是他却不想叫醒她,任她睡到餍足,瞧着她醒来时迷糊的神态,凤阳王坚硬的心轰然塌陷了一角下去。

霜华转身茫然冲他笑着,小猫一般蜷起身子,紧贴在他怀中,呢喃说道:“林岐,我好象做了个美梦,我真不想醒过来呢,可是睡梦中和你隔着一层雾似的,我想看清楚些,就醒了......”

凤林岐心中滴了水一般柔软着,紧抱她在怀中,拍着她后背低语道:“霜儿可累吗?身上疼不疼?”

霜华的脸羞得通红,凤林岐感觉她的脸颊有些烫,低低笑道:“不过霜儿喊得真大声,估计院子外都听到了。”

霜华的脸更烫了些,钻在他怀中闷声说道:“我很喜欢。”

凤林岐捧着她脸,看着她眼睛说道:“我也是。”

说着话吻向她肩胛上的淤痕,两人纠缠着凤林岐正意乱情迷之时,霜华突然问道:“林岐,什么时辰了?我怎么记得刚刚天就快亮了,这会儿太阳怎么还没出来?屋檐下好象有滴水声,是不是下雨了?没去和母亲请安,对了,赶紧去看看林昆怎么样了?有没有请郎中过来......”

她在耳边好一阵絮叨,凤林岐勉强止住心猿意马,拍拍她脸说:“霜儿别急,先起来沐浴更衣用饭,然后我陪着你一起去看林昆,母亲那儿绿梅怕是早应付过去了。”

说着起身穿了衣服又为霜华穿好,抱她下了床,喊了声绿梅,果然,绿梅进来笑瞅着霜华说道:“小姐不用急,我一早已过去禀报了王太妃,说王妃今日身子微恙,王太妃嘱咐让王妃好好歇着。”

霜华又红了脸,凤林岐瞅着她直笑......

二人收拾妥当,往林昆院子里而来,月莲因照料林昆一夜未眠,昨夜回到屋子里,剪开林昆沾在身上的衣服,看他后背上血肉模糊,又瞧着他脸白如纸,轻唤他几声,林昆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月莲倒了水过来一点点蘸在他唇上,又温水浸了帕子为他擦了脸,不一会儿徐默潜就被请来了,说是请来,其实是被两个暗卫打着凤阳王名头硬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徐默潜看过后就说:“夫人且放宽心,这打板子的人下手极有分寸,看着打得严重,其实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到筋骨,在下这就开药方。”

开过药方又拿出一个瓷瓶,告诉月莲那干净的布蘸掉血水,一日涂抹三次,伤口不可用水清洗,口服汤剂也是一日三次,月莲都仔细记下,怕记错了,又重复一遍徐默潜的话,徐默潜笑着点头说不错。

送走徐默潜,自有人去抓药,月莲找来干净绵软的白布,轻轻擦拭着林昆后背的血迹,擦好了将瓷瓶里的药倒出一点在手心里,刚触到林昆伤口,林昆大叫一声醒过来,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紧紧抓住月莲的手嘶声说:“疼......”

月莲摁住他手轻声说:“抹了药才能好,林昆忍着些。”

林昆听着她干净柔软的声音,才明白陪着他的是月莲,生怕再喊被她耻笑,只是没有放开月莲的手,咬牙忍着针刺一般的疼痛,月莲一点点掰开他手指说:“一只手没法上药,疼得忍不住就咬着枕头。”

林昆孩子一般听话,张口咬住枕头,一只手攥着月莲衣角不放,月莲小心翼翼为他敷着药,敷一下林昆的身子就颤一下,嘴里跟着轻嘶出声,药敷好时,月莲额头上已是一层薄汗,再看林昆满头满脸都是汗水,月莲手在他腰下一探说道:“这里裤都被汗浸湿了,换一条吧。”

林昆有些赧然,成亲前两日都是熄着灯烛,如今天光大亮,想到要在月莲面前赤身露体,他窘迫得两手护在腰间揪住裤子不让,月莲拍开他手,麻利得脱了他的里裤,闭着眼睛为他换了干净的,听到外面响起沙沙的雨声,为林昆盖上棉被过去关了窗户,又拧了帕子为林昆擦汗,林昆瞧着她嫩笋一般的双手忙碌着,突然抓住她的手说道:“月莲,都是我不好。”

月莲淡淡说道:“养好伤再说吧,我打发秋红熬粥去了,去看看熬好没有,你饿了吧?”

林昆将她的手攥得更紧,带着些央求说道:“月莲别走,和我说说话。”

月莲点点头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说:“嫂子都跟我说了,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娇云,不过如今木已成舟,我想过了,这辈子大概只能绑在一起,我不求别的,只求相安无事。”

林昆一愣,心里有些发堵,半天没有说话,月莲又要走时,他依然拽着不让,低低说道:“哥哥骂过我了,我知道弄疼了月莲,也知道伤了你的心,其实......其实昨日我在屋里看书,陪着你看你绣花,我心中挺安宁惬意的,恨不能一直那样陪你呆着,夜里想抱着你,可你骗我,当我是傻子吗?七八日前就来了奎水,怎么能没完没了的?”

月莲一愣,唇角微微一翘说道:“你不是傻子,怎么就不知道体贴心疼人?”

林昆瞧着她:“月莲笑起来真好看,总能这么笑就好了。月莲,你笑笑,我日后定对你比哥哥对嫂子,比林诚对珍珠还要好。”

月莲心里一颤,怔怔滴下泪来,林昆慌忙抬手擦着她的泪水,不小心牵动伤口,咬着牙也不喊疼,只是无措看着她,软语哄劝:“月莲别哭了......月莲......”

月莲成亲后的淡然在他的哄劝声中土崩瓦解,连日来的委屈全化为泪水潸潸而下,滴滴落在林昆身上手上脸上,滴在脸上的流到唇边,林昆尝到刻骨的苦涩,心里一阵黯然和愧疚,强自忍着疼一侧身,伸手将月莲紧抱在怀中,月莲攀住他肩,再忍不住痛哭出声,林昆感觉她的身子抖颤不已,眼眶跟着一阵酸涩......

这时秋红端了熬好的粥过来,隔着窗户听到小姐的哭声,心里一紧打发一个嬷嬷去宋府给雨荷送信,自己进了屋门咚得一声将托盘放在案上,朝着里屋喊了声:“小姐,姑爷这粥好了,小姐夜里也没睡好,还是自己先吃些。”

说完也不等月莲搭话,气呼呼摔门出去了,小姐就这么好欺负,自嫁过来万般忍耐,把所有委屈吞进肚里,娘家不让说,她气不过要跟王妃说去,小姐也拦着不让,这会儿姑爷不过受了些伤,她就哭成这样,只能让雨荷小姐过来,教训教训这个姑爷才是。

月莲好不容易忍住泪水,过来端了粥喂林昆吃了半碗,等他睡着了,才轻轻抽出手来,到廊下一看,药已就抓来了,忙嘱咐两个稳重的婆子去煎药,回来坐在桌边吃了块点心,正喝着粥时,凤林岐和霜华走了进来,霜华瞧她红肿着眼睛,笑道:“林昆不过挨了几下打,瞧瞧月莲心疼得,眼睛都哭肿了,早知道这样就打轻些,省得你们两个日后记恨我。”

月莲红着脸笑道:“哭归哭,却不是心疼他挨打,嫂子打得好,他是该打。”

凤林岐过去瞧了一眼林昆,伸出两根手指探一下他的额头,朝霜华低声说道:“只是些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就是换药时会疼些。”

霜华这才放下心来,凤林岐又对月莲说:“他打小就怕苦,每次吃药都要哭闹,徐默潜开的药方一向又苦不堪言,月莲喂他吃药时怕是要多费些心事。”

月莲点点头,霜华瞧着林昆笑道:“怎么比逸还要孩子气些,呆会儿让人送些冰糖来吧。”

月莲一笑,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雨荷的叫嚷声,三人到院子里一看,雨荷双手被扭在身后,静以正押着她,看见凤林岐低头禀告说:“王爷,末将在府门外巡查时,正巧碰见这位女子一脸杀气要闯进王府,她有些三脚猫功夫,守门的兵丁打不过她,末将不得已出手擒了她。”

雨荷啐了一口回头怒瞪着他:“谁是三脚猫功夫,你不过是取巧罢了。”

众人不知就里,雨荷一眼瞧见姐姐双目红肿,大声嚷道:“凤阳王府仗势欺人,我姐姐嫁过来被欺负成什么样了?你倒是看看,眼睛都肿成这样。”

月莲忙过去说道:“这位将军,雨荷确实是我娘家妹妹,她性子莽撞,请将军......”

静以不动,凤林岐冲他摆摆手,静以才放开,雨荷箭一般向屋里冲去,饶是凤林岐眼疾手快跟进去阻拦,林昆还是被雨荷拳打脚踢一番,正好都打在后背上,喊着疼惊醒过来......

46、暂离喧嚣俗世...

林昆求助看着哥哥,凤林岐放开雨荷笑笑:“自己的小姨子自己跟她说去,我和你嫂子去母亲院子里看看。”

说完和霜华往外走去,静以跟在身后要走,雨荷追上来说:“你等等,报上名来,你说本小姐三脚猫功夫,本小姐不服,以后每月的今日都要来找你比试。”

凤林岐看了看雨荷,身段窈窕容貌娇美,点头对静以说道:“你也是,自己惹出的事自己了结。”

又笑对雨荷说道:“每月一次比试定是不行,本王看这样吧,以后每月初一十五都来找静以比试比试,你的功夫定会突飞猛进。”

霜华在旁边抿嘴直笑,待出了院门笑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做起媒婆来了?”

凤林岐笑道:“静以这小子诡计多端,就该找一个蛮横粗野的娘子管着,他也老大不小了,我倒是留意过,闺阁小姐他不会喜欢,乡野女子呢又委屈这位五品少将军,倒没想到宋同知能养出这样的女儿来。”

二人说着话到了王太妃门外,就听见叶姨妈在屋里抽抽搭搭哭泣,进去时,王太妃正耐心劝慰:“不是不把阿姐放在心上,伯岐呢政务繁忙,霜华今日早起身子不好,这就找他们过来。”

霜华想起慕容非离的嘱咐,急忙拧了凤林岐一下,凤林岐一拍脑袋,抬头瞧瞧太阳,可不已过了昨日的时辰,忙迈步进屋说道:“姨母莫急,刚刚林昆身子不好,过去探望了一下,这就给姨母针灸。”

王太妃故意骂他道:“你姨母治眼睛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耽搁呢,多大的人了,做事不分轻重。”

叶姨妈擦着泪说道:“怎么我一有些事,不是这个身子不好,就是那个身子不好,都嫌我们母女吃闲饭不是,我们这就走。”

王太妃忙拉住她笑道:“阿姐忘了神医说过的话了?要平心静气才能治好眼睛,先别生气了,林岐这就为你针灸。”

叶姨妈点点头万分委屈说道:“伯岐以后每日这个时辰到我们院子里去吧,我眼睛瞎看不见,不想到处乱跑惹人耻笑。”

霜华看了凤林岐一眼,凤林岐一笑说:“母亲和姨母误会了神医的话,不是我为姨母针灸,神医只是让我记住穴位,这就派人喊赵郎中过来。”

叶姨妈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霜华低着头偷偷一笑,凤林岐看在眼里美在心上,姨母那点心思竟还没放下,让我每日里去她的院子里,把锦瑟往我这边推,我才不上当呢。

正得意着,周姨娘从门外扑进来,朝着王太妃扑通跪下哭道:“王太妃快去瞧瞧林昆吧,好好的人被狠心打成那样,他可刚成亲,还没有一儿半女,万一要打坏了,我也不活了。”

赵郎中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凤林岐对哭哭啼啼的周姨娘说道:“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耽误了姨母治眼睛,你担待不起。”

周姨娘抽抽搭搭起身站在一旁,凤林岐让赵郎中拿出银针来,刺入叶姨妈两鬓,赵郎中点头说记下了,凤林岐摆手让两个婆子扶叶姨妈回屋去,才扭头对王太妃说道:“林昆是儿子让人打的,他昨夜去织香院狎妓,儿子打他一则是教训他,二则是宽月莲的心,谁料宋府的二小姐雨荷还是不解气,一早跑过来闹了一通,刚刚就是怕母亲心烦,才没有说这些事,谁知周姨娘非说不可,门外那么多丫鬟婆子,林昆以后在府里还怎么做人?”

其实叶姨妈一哭,翠姨已经把下人们轰得远远的,凤林岐不过是为吓唬周姨娘罢了,王太妃瞧了瞧周姨娘:“你一向是个省事的,今日怎么也跟刘姨娘似的胡闹,伯岐的话都听到了吗?林昆的所作所为已触怒了月莲的娘家人,宋同知岂是个好惹的吗?如此息事宁人就好,你不劝着林昆懂事些,反而到这里啼哭,成何体统?”

周姨娘却不示弱:“王爷竟如此护着王妃,分明是王妃吩咐人打的林昆,王爷倒一力承担。”

王太妃瞟了霜华一眼有些不悦,霜华低了低头,捏着拳提醒自己不要和婆母起了冲突,凤林岐瞧瞧周姨娘:“王妃的吩咐就是本王的吩咐,我们都是为林昆好,周姨娘服气与否,都与我们无关,还有一层理就是,府里的家事轮不到你来插嘴,只不过母亲和善,才有你说话的份儿。”

周姨娘低了头再不敢说话,凤林岐捉住霜华的手说道:“母亲,霜华今日身子不大好,我们回屋去了。”

走到门口回身看一眼周姨娘:“怎么?还等我走了,再挑唆王太妃不成?”

周姨娘忙告了退匆匆走了,想到林昆院子里,又惹不起雨荷,只能到林媛院子里一番哭诉,林媛一声冷笑:“娘亲也不用指望哥哥,他对王爷可比对我好了一百倍,娘亲等着女儿嫁个好人家,接你去享清福就是。”

周姨娘唏嘘着拉住林媛的手:“总算有个争气的。”

母女两个叙话不提,凤林岐牵着霜华的手,走到花园里让霜华坐下,蹲□说道:“只想着一大家子和睦热闹,却没为霜儿想过,若是家人频出事端,总要霜儿煞费苦心,不如顺其自然吧。刚刚若是姨母不走,和周姨娘两下夹攻,只怕母亲又要为难霜华。”

他短短几句话,霜华鼻子一酸,伏在他肩上说道:“费多少苦心都是为了林岐高兴,你高兴了我才能高兴。“

凤林岐捏捏她脸:“趁着皇上这些日子消停,带着霜儿出去走走吧,霜儿想去哪儿?”

霜华高兴得笑道:“九月十九日是观世音菩萨出家日,我想到普陀山去烧香拜佛,顺便游玩一下海中仙山。”

凤林岐一笑说:“好,就依霜儿。”

第二日一早,霜华兴致满满跟王太妃一说,王太妃喜出望外:“我也多年没出过这王府大门,我也算是礼佛之人,既是去普陀山,我也去吧。”

霜华点头说好,林逸笑嘻嘻过来给她揉着肩膀:“嫂子也带上我把,我也散散心去。”

霜华瞅着凤林岐笑了笑,又点头说好,林羽也跑过来拽着袖子央求,霜华刚一点头,凤林岐无奈说道:“都去都去,林媛林璐也去,府里有福婶操持,再让月莲珍珠照应着就是。”

过了七日,叶姨妈眼睛复明,自然也闹着要跟去,出门的队伍里又多了锦瑟和叶姨妈,凤林岐亲自去问过姑母,凤熙婉摇头说身子倦怠就不去了,又对凤林岐说:“你们都出门,我在府里可以盯着那些个姨娘,免得生出什么乱子。”

凤林岐笑着谢了姑母,九月十六一早,王府内驶出几辆马车来,刚出了城门,马车外急急的马蹄声追上来,有人说道:“下官遵王爷之命,带人前来保护府中一行。”

霜华一听是周庆的声音,扯开车帘叫了声子俊哥,周庆目光煜煜看着她笑道:“霜霜一向可好?”

霜华点点头还没说话,凤林岐揽住她腰往怀中一带:“王妃挺好的,王妃和周将军这称呼是不是该改改了?如此亲密容易惹人误会。”

周庆低头说了声是,霜华噘起了嘴,凤林岐说了声出发放下车帘,霜华腻在他怀中问:“林岐还吃醋呢?”

凤林岐手指上缠着她的一绺头发把玩着笑道:“若是吃醋也不会有意让他跟来,林昆林诚成亲时半是捉弄他半是让他看看几个妹妹,谁知事后一问,这小子连她们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这次她们几个都出来了,再给他一次机会。”

霜华笑了笑窝在他怀中:“都随你就是,本以为和你两个人出趟远门,不想还是一大家子人。”

凤林岐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到了山中,我们住的离她们远些就是,等回来歇息几日,我们就动身去东阳郡。”

霜华高兴得坐直身子,攀住他肩头,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低低说道:“慕容非离捉弄你的,你还真信,他说我们两个身子都好着呢,看来你是风流放纵,所以心虚。”

凤林岐自那个下雨的清晨后,就一直强忍着,夜里躺在霜华身畔,心里猫抓一般难受,念清心咒也不管用,霜华有时故意将手伸进他衣衫撩拨,他就惊跳下床,猛灌一通凉茶,有一日清晨醒来,微红着脸抱起霜华往地上一放,把床褥掀起来卷成一团,喊人进来说是太旧了,去扔掉,霜华抢着上前一看不由吃吃得笑个不停,凤林岐有些羞恼说道:“还不都是为了......唉,算了......”

凤林岐此时听霜华一说,在车中呆愣了片刻才醒过神来,咒骂着慕容非离去扯霜华衣衫,霜华忙央求道:“这是在车上,前后都是家里的人,求你,等傍晚到了山上,林岐要怎样都由着你。”

凤林岐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霜华红着脸点了点头......

47、王太妃的爱恨...

傍晚时分,一行人弃车登舟,船行半个时辰到了有“海天佛国”之称的普陀山,白石庵住持静慧师太早已在短姑道头迎候,拉着王太妃的手不胜唏嘘:“都二十八年了,终于又能见着王太妃,这些年蒙王太妃慈悲,每年都派人来庵中布施大量银钱。”

王太妃一愣,虽然普陀山白石庵是她怀念的地方,不过这些年在佛堂中诸事不理,并没有想过供奉香火,师太又说道:“当年白石庵付之一炬,亏得王太妃赠了金银,才得以重建,重建时师父在庵旁为王太妃留了一个小院,每日有小尼前去洒扫,王太妃若不嫌简陋,就带着陪同来的各位施主住上一阵子。”

王太妃点头谢过,到了白石庵众人安顿下来,王太妃打发她们去歇息,独留凤林岐在屋里,问他可知道怎么回事,凤林岐迟疑着说道:“是父王以母亲的名义捐的香火,父王临终前专门嘱咐了儿子此事,父王薨后,儿子每年都派人来敬奉。”

王太妃一怔,凤林岐又说道:“父王临终前想要和母亲说说话,可母亲没出佛堂,父王只好把话说给儿子,父王说他愧对母亲,这么些年只有刚成亲时,带着母亲到普陀山白石庵旁小住,看见过母亲的笑容,父王说那也是他一辈子最轻松欢快的时光,父王说他尽了力,却始终没管住自己的心。”

王太妃落下泪来,那年新婚燕尔,她心目中神祗一般的夫君,带着她来普陀山小住,她知道他痴恋皇子妃林洛的事,却被他吸引着,奢望着能同林洛一般进到他的心里,那些日子他温柔风趣,纵容着她逗着她,白日里带着她到处游玩,夜里恩爱缠绵,就是那些日子,她怀上了伯岐,她以为他的心里有了她。

谁知离开普陀山回到王府,传来林洛病逝的消息,他悲痛欲绝,在书房中挂上林洛的画像,看着画像不吃不喝,她忍着内心的酸楚前去劝慰,却被他暴怒着赶出书房,她并不怨他,她牵挂着他,怕他伤了身子,一日三餐将饭菜搁在门外,三日后他终于走出书房来到她面前,他自嘲得笑着却掩不住眼里的悲愤,他说要去趟国都,三个月后他回来了,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说不清是悲是喜,他搬到了书房,说是怕伤了她的身子,她在夜里孤单清冷直到生下儿子。

儿子呱呱坠地那天起,她又看到他温和的笑容,他在房里陪着她和儿子,几乎一个月足不出户,满月时儿子取名,他说取名林岐吧,不容她说话掉头就走,她抱着儿子流下苦涩的泪水,她固执得叫儿子伯岐,每次听到她这么叫,他的眸子里就冰冷下来。

夜里同塌而眠,他在黑暗中狠劲要她,在巅峰处喊着洛儿,开头她尚忍耐,有一日终于暴发着喊道:“我不是你心心念念的林洛,我不是别人的替身。”

说着话两脚朝他□乱踢,他躲开她默默穿衣出门,她则进了佛堂换上素衣,三年后凤天雍将凤林岐送到深山,也有逼她出来的意思,她狠下心不理会,又过了五年,她找到他让他接儿子回来,他不肯答应,她转身往佛堂而去,他在身后低低说道:“就依你,只是别再去佛堂行吗?”

话语里有着央求的意味,她心里一颤,迎面周姨娘和刘姨娘结伴而来,面庞依稀见过,她想起书房中的画像,心里一阵冷笑迈步而去。

又过了两年,他宠爱的尹姨娘给他的表妹下毒,他虽亲手杀了尹姨娘,却难解对表妹的愧疚,表妹一家三口决绝离去后,他醉酒后疯了一般冲进佛堂,蹲□捏着她肩说道:“你倒是躲了自在,府里现在鸡犬不宁,你若能负起主母之责,又岂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她讥笑道:“你呢?若不是痴恋那个死去的林洛,又怎么纳那么多姨娘,妻妾多是非就多,你堂堂凤阳王,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吗?”

他的双眸泛红:“洛儿一个已死的人,你非要和她争吗?是我害死了她,她生了一对龙凤胎,我把她的女儿偷了出来,她本就体弱,丢了女儿雪上加霜才一病不起,我爱着她又恨着她又愧对她,我不是有意让你伤心的,我平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多次想找你,可你却在这儿躲着我......”

他说着话强行抱她在榻上,扯去她的素衣素帽,抚摸着她乌亮的长发一举入侵,她的身子干涩疼痛,却因他在顶峰处喊了一声莺儿心里一软,莺儿是她的闺名。

他走时有些愧疚得看着她,她口不对心冷声说道:“你在佛前对我用强,当天诛地灭。”

那之后她怀了林逸林羽,在佛堂中生下孩子,他日日派郎中前来,也常找翠姨过去询问她的境况,却再未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等待慢慢化为滔天的恨意,听到他薨逝的消息,她没有说话也无凄容,她只有恨,恨自己恨他恨造化弄人。

王太妃想着往事泪如雨下,凤林岐默默抱住母亲双肩,一直想让母亲来白石庵,想让她知道父王心里有她,却又怕母亲来到白石庵,怕她会伤心难过,他看着母亲泪流不止,心里一声叹息,此生与霜华定不能重蹈父王和母亲覆辙,但愿弟妹们也能幸福。

夜里回到与霜华住的屋中,靠在她身上半天不说话,霜华瞧着他伤心无奈的神情万分心疼,一手轻抚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手指在他发间摩挲,凤林岐闭着眼睛喃喃低语,霜华凝神听着......

凤林岐苦笑道:“我想尽了办法,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有想到父王心中对母亲有情,父王临终前一席话,象捅在我心里的刀子一般,我一直护着母亲,埋怨父王姬妾成群,从没体谅过他的心,我是不称职的儿子。”

他的话触碰到霜华隐秘的心思,试探着问道:“难道说,一个男子的心里真的能同时装着几个女子吗?”

凤林岐随口说道:“兴许是能的。”

霜华心里一颤静默无言,凤林岐懒懒靠着她绵软的身子,听着窗外一切静谧下来,起身牵着霜华的手到了门口,院子里各个屋中都已熄了灯烛,天空一轮满月洒下银白的光,凤林岐在霜华耳边说道:“今夜要和霜儿独处的,走吧。”

两人到了短姑道头,早有一艘小船在等候,凤林岐瞪一眼笑呵呵的船夫,船夫忙背过身去,凤林岐抱霜华进了船舱,船行一刻到了一个小岛,一眼望不到头的桃林掩映着一个小木屋,霜华一笑提着裙摆跑向木屋,凤林岐笑着跟在她身后。

木屋中干燥温暖,木榻上铺着霜华喜爱的浅紫色锦被,霜华扑到锦被间笑道:“林岐怎么找到的这儿?我真喜欢。”

凤林岐笑道:“这个小岛因遍布桃林,人称桃花岛,几日前看跟来的人多,霜儿有些失望,就先派静以找到这个所在,木屋本是看守桃林的人住的,这会儿桃子都下了树,静以就出银子为他们另外安排住处,这儿是我们的了。”

凤林岐抱住她,隔着衣衫在她胸前轻咬,霜华身子一阵酥麻,为他解开衣带,贴在他怀中厮缠,待听到凤林岐呼吸声变得急促,跨坐在他身上让他进入,压抑着羞涩轻轻摆动,凤林岐双手伸进她肚兜揉捏着,低唤着霜儿鼓励着她,慢慢的,霜华的发簪掉落,长发滑落在肩头,粉白色的肚兜上两只鸳鸯,随着她轻灵的舞动,放佛活了一般交颈戏水......

皎洁的月光从木屋顶上的缝隙透进来,霜华沐在月色中精灵一般逗引着凤林岐,凤林岐身上着火一般,越来越难耐,终于忍不住出声央求:“好霜儿,快一些,再快一些......”

云雨初歇时,霜华看着凤林岐不住的笑:“刚刚我可没出声,而是某个身份尊贵的人,我听见屋外睡觉的鸟儿都惊起来了。”

凤林岐赧然着一翻身压住她狠狠说道:“我要把这几日的都讨回来,谁让霜儿同慕容非离一起捉弄我。”

霜华连声告饶:“林岐,今日累了,又坐车又坐船的,明日一早还要陪着母亲去上香。”

凤林岐不理她,唇舌沿着她身子一路游走,屋顶的月光不偏不倚照在霜华双乳上,凤林岐一笑把她和锦被一同抱起来向屋外走去,霜华惊叫间听见他说道:“霜儿不是说,明月清风相伴其乐无穷吗?今日岛上就我们两个,霜儿想喊多大声都没人听见,我最爱听霜儿的叫喊......”

海浪拍打着岸边,在月下的桃林中,二人纵情恣意一夜贪欢,丑时悄悄坐船回到白石庵旁的小院,一院子人睡得正香,霜华困倦得埋头在凤林岐怀里,两个人在香甜的梦中,依稀听到远远传来悠扬的晨钟声......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