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最好的情人4

“你看嘛,这上面写的,说你们的祖先是黄帝最小的儿子昌意,被分封到极北之地,从此有了你们这一支……啊?你们也算炎黄这一支的了?”

“小东西,不看这个了……”

她更是来了兴趣,这个肯定是北国的秘史,里面绝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八卦。

他咳嗽一声:“咳咳咳,这个是以前的大司徒崔浩主编的历史,真正的北国历史不是这样……”

“崔浩?就是那个很着名的汉臣?后来被你的祖先给杀了……为什么要杀他?”

“咳咳咳,小东西,不要问那么多。”

“陛下,我明白了,你们这是穿凿附会,哈哈,崔浩帮你们穿凿附会,要你们成为中原正统霸主……”

罗迦傲然道:“这有什么不行的?北国由我祖先开始,只占据苦寒的草原和长城以外的小部分土地。现在,我们的领土大大扩展,控制了整个漠南漠北,东到大海,内接豫州,统一了整个北方,结束了十六国的战乱纷争,领土面积比南朝还辽阔得多;上次,朕御驾亲征,大败南朝军队,已经深入南朝的腹心,只淮河之隔,南朝暴君层出不穷,朕相信,灭了南朝,一统天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好耶,陛下,我支持你!”

她欢欣鼓舞,“那个南朝的暴君那么残暴,不消灭他,真没天理……”

他似笑非笑,凝视着她充满兴趣的眼神。心里,仿佛跟她慢慢地在靠近,这个小东西,只要提起这些话题,她就会卸下心防,卸下恐惧,仿佛回到立正殿的那些美好的日子,初婚的日子,她整日的兴高采烈,叽叽喳喳。

眼神有些朦胧。

她却浑然不觉,又低下头看那堆厚厚的竹简。

一双手从背后伸出,环绕她的腰间,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发上,声音那么柔软:“小东西,你喜不喜欢这里?”

她没有做声。

就像一个好人

她放下竹简,身子那么娇小,头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口,那种柔软的,依赖的感情,令他胸口的热情和柔情,全部倾泻出来。这个时候的她,才是他最理想的伴侣状态——温顺,多情,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一起,柔软,又志同道合。

她只在自己面前才肆无忌惮;

自己也唯有在她面前才无所顾忌!

就如这北国的秘史,就是太子,也不许轻易看的,因为,里面记载了极大的秘密,极大的恐怖。

他的声音都微微兴奋起来:“小东西,我再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拉了她的手就走。

那是另一间木屋,但构造很有点不一样,里面全是石材,地上,四壁,都是石材。四壁四根高大的烛台,亮如白昼。

里面热气奔腾,水声哗哗,竟然是一个皇家浴室。

“小东西,这是几十年前,我们的先祖无意中发现的一处温泉,虽然不大,但是,几人沐浴已经足够了。”

他的声音沙沙的,带着一种性感的磁性,妖媚的蛊惑。她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罗迦是狐狸精!他真的是一种狐狸精。

“小东西,躺了这两三天,我们还没沐浴过……下去洗洗吧,很舒服的……”

她忽然就心慌意乱,呼吸急促。

鸳鸯浴?

以前在皇宫也没这样呢!

那可不行。

“小东西,你受了风寒,就要多洗温泉,这样才好得快,快下去……”

“不……”她惊慌地后退,可不能跟陛下这样“坦然”相对。

他眼神深幽,那么深邃,不可估量,充满了磁性:“小东西,今天一切都要听我的……”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一本正经的,就像——一个好人那么好!

最好的情人6

“不……”她的话说不出来,眼睛被迫向上,对上他的灼热的眼神;两人凝视着,彼此,甚至能看到对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湿漉漉的,如一朵花刚刚开放。

他的脸,就如第一次的初见,那个美貌的男子,投射在脑海里的第一印象:他戴七彩孔雀翎编织的王冠,那么挺拔,那么魁梧。那时的北皇,呼风唤雨,残暴不仁!

现在,他不戴王冠了,一身便服,更是增添了岁月的儒雅,温和,暴躁褪尽,只剩下无尽的包容和温存,就如一阵和风细雨。

“小东西,乖,听话……”

这是美男计么?

如果不是的话,陛下为什么笑得那么“妩媚”?

浑身都麻麻的,仿佛被吸去了魂魄,就如一个千年的狐狸精,自己落在他的手里,唯有被蛊惑,此外,别无退路!

他吃吃一笑,率先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强壮的胸膛:“小东西,来,我帮你。”

她扭过身,急急忙忙地,就要离开。快点跑,再不跑的话……

非常害怕,那是无言的害怕。这样的陛下,比暴怒的陛下更可怕。生怕,心的某一个角落迅速地陷落。

不,不要陷落。

就算身子陷落了,心也不能陷落。

她刚转身,已经被他抓住了双手,牢牢地,却又是轻轻的。

她的话语已经完全被他封住——被他的充满激情的吻封住。呼吸不能,喘息不得,浑身酥软,连逃跑都忘记了。

这是他的惯用伎俩,百战百胜。

一招鲜,吃遍天。

就像一只自投罗网的小兽。

依稀,是猛虎在问小羊羔:

乖乖小羊羔,虎大王我狠饿了,你让我吃掉,好不好?

好不好??!!!

小羊羔会怎么回答?

沐浴完毕。

她的精神就恢复了一些,下意识地要坐起身,然后,跑掉。

他哪里容许她起身?

一伸手,已经抓住了她:“不许跑,该穿衣服了……这一次,是要穿皇后服……”

麻烦死了!这才发现,身边堆着的皇后服,珠钗头冠,林林总总,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找来的。还掩藏得深沉呢!

这个老狐狸,笑得那么邪恶……

那么浓重的凤凰霞帔,深更半夜的,穿了给谁看啊!

“快,穿上给朕瞧瞧。”

新衣服,新沐浴,新人儿。

一缕幽香,欲销魂。

这个男人啊!

岂不是变态地多此一举?

罗迦嘻嘻地笑,揉着她的鼻子:“谁叫立皇后的时候你不在?立皇后,就算大婚了,当然要先穿一下皇后服嘛……”

他理直气壮,也有点心跳的感觉,真真想起南朝人的俗语,人生三大喜第一名的便是“洞房花烛夜”,夫妻久别,真真胜过新婚,更何况,那浓烈的爱意在胸口回荡,就如一朵小花,自己要亲手打扮,看她究竟能如何地美轮美奂,“我都没立过皇后的嘛,这是第一次,当然要看看啰……”

话一说完,那可怜的皇后服,和着漂亮之极的凤冠,已经落在了旁边的地毯上。

他整个的人……排山倒海一般……

四周红烛摇曳,外面松涛阵阵。

世界那么静谧,屋里那么火热。

他真真正正成了一个暴君,彻彻底底地主宰着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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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我不?

“芳菲,你喜欢我不?”

她不答!

他停止了追问,目光随着她的目光而飘忽。眼里,渐渐地露出失望的神色。甚至带了一点淡淡的悲伤。就如那个夜晚,他肆无忌惮地哭泣。

因为那个失去的孩子,因为曾经差点失去的爱人。他第一次觉得悲伤,觉得无可压抑的自责,曾经一度自暴自弃,以折磨自己作为发泄——却在每一个醉醺醺的夜晚,都想到那个可怜孩子的脸,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然后,想把这一切,都弥补给她。

这些,都再也回不来了?

难道,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他的声音黯淡下去,竟然少了好几分的理直气壮:“小东西……”

仿佛被什么击中了心底,咚咚咚地狂跳。她还是没有说话,却忽然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那么用力,一下竟然将他拉下来,脸紧紧贴着他的脸,吐气如兰。

无法形容的欣喜和欣慰。

他几乎要跳起来,那无言的举动,比世界上最悦耳的情话更加动听。那是爱人们之间才明白的,无声的举止。

就如暗夜的玫瑰,悄然地盛放。

一缕幽香,一掠而过。

眼里的水雾更浓,似乎已经让一切的清醒都顷刻间冰消瓦解,一切都变得混沌而弥漫,就像在沉沉黑夜里那样终于沉沦,纠缠着回忆和愿望,不愉快的回忆和愉快的愿望。

时间不再以白天或者黑夜来计算了,而是从两人身边漂流而去,直到它变得毫无意义,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种比真正的时间更为真实的深沉的尺度。

不闹别扭了

“芳菲,以后我们再也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

“是你先跟我闹别扭的。”

“哪有?每次都是你撒泼……”

是自己撒泼?自己哪有撒泼?明明是他花心绯闻多,而且还瞒着自己,可恶到了极点。她的眉毛掀起来:“以后,你不许……”

“不许怎样?”

“不许……”她的声音低下去,蚊蚋一般。

他逗弄着她,就要听她亲自说出口:“到底不许怎样嘛。小芳菲,你总要说嘛,你想我不怎样,你就要大胆地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她提高了声音:“你今后不许跟其他女人这样啦……”

他哈哈大笑,再次刮着她的鼻子:“小醋坛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手往下滑,停留在那光滑柔软的小腹上,轻轻地揉捏一下:“我就知道,这里面都装的是醋……全部都是醋,呀,我闻闻……”他的脸真的凑过去,挥舞着鼻子,大叫,“好酸……芳菲,你好酸……完了,我家小芳菲真的好酸……”

她恼羞成怒,头扭在一边,王顾左右而言他,谁不知道啊,他就是不想答应。

他根本就不会答应。

她的头歪在一边,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小东西……小芳菲……”他的手往上挪移,声音慢慢地冷静下来,“你知道昨日我做了一件什么事情?”

某人没有好奇心啊,侧着头,完全不理睬他。又小小的委屈,心酸。

“小东西,你亲我一下我就说……”

她不止头,连身子都微微侧着。谁想听啊,自己根本不想听,还亲他,做梦啊。

“你不听么?我偏要说。有人给我送来一个大美女……真正的大美女哟!”

他的声音那么得意!

她心里一沉,几乎要哭出来!

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拒绝献美

在两人这样之后,才说这样的话。

她的身子,一直往里面侧,心口,无限的委屈,无限的疼痛。比当初得知小怜的存在,更加难受。

他着意观察她的神色,几乎要爆笑出声。

“小芳菲……”

她完全不答应,眼泪,几乎马上就要掉下来。

他手一板,将她的身子强行扳回来,狠狠地拥在自己怀里:“真的好酸……我家小东西的醋坛子要破锣……”

她不听,他偏要贴在她的耳边:“昨日上朝,地方官想邀赏……就送来了这一带最着名的美女,哈哈,我看了画像,还真不错……”

委屈啊!

心底更酸楚。

陛下,他是在炫耀么?

而且还大言不惭地讲给自己听。

心里,和眼里一样,很快就湿润了。

“……你猜朕给了他什么赏赐?”

朕!又是朕!

她更要侧过身子,却被他牢牢地搂着腰,丝毫也挣扎不得。

“朕将他撤职查办了!”

“朕令他这一辈子再也不许出任任何官职。”

给他献美人,难道还不好么?不是该大肆赏赐么?

“朕同时下令,今后,任何敢于再献美女之人,都比照如此,终生不得为官……”

献美人=断绝仕途?

谁敢再给他老人家献上美女了?

他扳过她的身子,手悄悄往上,放在她的胳肢窝里,“咳咳咳,桀纣,可不是因为被献美女才亡国的嘛?人家希望商纣王亡国,就把苏妲己献给他;周幽王得到妹喜,才有烽火戏猪狗……”

她微微咬牙,忍不住了:“是烽火戏诸侯……”

他大惊失色的样子:“是诸侯?你确定不是猪狗?也罢,南朝人的事情,我懂不了那么多……哈哈哈啊,管他诸侯还是猪狗……”

哼!这都不知道,难道不损他陛下名声吗?

拒绝献美1

“朕发现,一般那些乐于献美人的人,都没什么好事,献美之人,多多少少都包藏祸心,或是邀宠,或是贪功,或是美人计……朕英明神武,火眼金睛,你说,能上得了这样的当嘛?”

陛下,又自吹自擂起来了。

哼,其实,他是想起小怜了吧?想起张婕妤给他献上小怜,导致了前线的大败。

既然如此,他干嘛把小怜送给齐国的皇帝?

他岂不是也保藏祸心?

还说人家!

当然,她想想而已,可是不会把这番话说出口的。

罗迦凝视着她的眼神,也不知是否想起了昔日的荒唐,竟然微微红了脸。

“小东西,这次之后,天下人,真的再也不敢向朕献美女啦……朕的后宫,现在又完全归你统管了……朕真害怕……”

哼,不知在怕什么!

怕没有新鲜的美人了么?

她恨恨地瞪他一眼。

“我害怕,若是你不要我了……或者,又跟我赌气,不要我OOXX了,那我该怎么办?”

她目瞪口呆!

“小芳菲,你要保证……”

“你要向我保证,对我负责!任何时候都不许赌气,任何时候,随时随地,都要跟我OOXX……”

无赖啊,无赖!

“你不保证的话,我就要长痘痘……你看,难看死了……”

谁叫他这么大人,还这样!

活该。

“小东西,快保证……你要对我负责……”

她真的真的,再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终于笑了,许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罗迦如释重负,满心欢喜,仿佛大餐之后,喝了一杯上好的清茶,祛除了腻味,洗净了油脂。

心情那么放松,只要她开心——重要的,忽然觉得一种心灵的沟通——自己和她之间,如此毫无障碍,两心如一。

“小东西,你累了么?累了就好好休息。”

拒绝献美2

心里,不知是酸还是甜。

那是一种强烈的情感,她奇异地看着他,又闭上眼睛,再也没有说话。

只是手悄然地,紧紧握着他的手。

紧紧地。

这是她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他已经非常熟悉了。

他贴在她的耳边,柔情似水:“已经有了我的小芳菲了,我谁也不想要了。除了小芳菲,谁都不要了!这天下,谁都没有我家小芳菲漂亮,哈哈哈……”

她柔顺地埋在他的怀里,悄悄地,像昔日一样,将腿放在他的身上,悄悄地压着他,沉沉地闭着眼睛。

他抓紧她的手,忽然心血来潮:“小东西,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她的手也搭在他的胸口,并不回答。

“嗯,过些日子也行。等你的身子再好一点。”

他充满了愉悦,自己休养了这么久,远离了酒池肉林,再也不会出现宝宝先天不足的情况了。

北皇陛下的孩子,当然要茁壮而美丽。

“小东西,我们再生一个孩子,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他还要说什么,她已经腻在他的怀里,发出小小的呼噜的声音。那是她自己也不明白的,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在他怀里,就能获得平静,真正的平静,纵然疾风骤雨,也能酣睡如故。

这样的安全,唯有他,唯有这个可恶又可恨的北皇陛下才能给与。

呼吸声就响在他的耳边,软软的,绵绵的,甜甜的,就如她小时候附在他耳边说话一般,酸酸甜甜,香气扑鼻。

罗迦哑然失笑,这个小猪仔。

小猪仔就是小猪仔,没得救了。

银月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