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槿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笑得更加灿烂,想也未想地拉起独孤郗徽的手,朝记忆中的荷花湖跑去。
独孤郗徽愣愣地看着被訾槿拉住的手,本是逾越的动作,他却一点也不感到突兀。
訾槿感到了独孤郗徽的僵硬,手握得更紧。
独孤郗徽心底感受到訾槿手的温度,豁然一笑,反手将訾槿的手包裹住,大步跟上。
静静的湖面上错落着各种姿态的荷叶,月色的华光静静地洒在湖面上,缭绕出层层的光辉。訾槿虽不知这片荷花湖的名字,但是心底觉得今日的湖色却是更美了。她拉过独孤郗徽,两人俯身对着水面。
独孤郗徽脸上的笑,竟比那华美的月光还要柔和三分,他侧脸看了訾槿一眼,顺着訾槿的手朝水中的倒影望去。
一朵艳到极致近乎要衰败的烫金蓝色桃花,在最美的那一瞬间被完美地定格在了他的眼角下,遥遥地与颈间的桃花相辉映着,那么自然又那么刻意。
独孤郗徽怔怔地抚过脸上的桃花,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眸仁,波光一片。他侧脸看向訾槿,痴痴地问道:“好看吗?”
訾槿转过脸来,微笑僵在嘴边。湖色的辉光反射在独孤郗徽近乎完美的脸上,让他那绝世的容颜美到极尽也美到荼靡。
良久后,独孤郗徽依然未等到訾槿的答复。他的手僵硬在脸上,眼底闪过一丝不安:“不……不好看吗?”
那丝不安虽是一闪而过,但并未逃过訾槿的眼,她歪头一笑:“好看,很好看。”
独孤郗徽放下手,看向满湖的荷叶:“你说,她,会喜欢吗?”
“会。”
独孤郗徽似是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仰望朗朗星空。
訾槿朝远处挪了挪,在离独孤郗徽三步的地方,全身放松地躺了下来,遥望天空。
独孤郗徽虽是未看訾槿,也知道她挪远了,心中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两人各怀心思地躺在这静寂的万里星空下,春日的夜风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看到那条玉带没?那是天河,那一颗是牛郎星,这边的是织女星,旁边那两颗最亮的是他们的孩子。”不知如此过了多久,訾槿突然指着远处的星空说道。
独孤郗徽顺着她的手望去:“牛郎?织女?”
“我家乡有个千古流传的故事,你要不要听?”訾槿侧过脸,看向独孤郗徽。
“嗯。”
“牛郎自幼父母双亡,只留他一栋草房和一头老牛……一日,在碧莲湖边与偷下凡间的织女一见钟情……两人成亲后,男耕女织相亲相爱。……不想却被王母得知后,发下了雷霆之怒,派天兵天要将织女押回了天庭。牛郎见爱妻被掠,自是惊怒交加,抱着两个孩儿,手持织女的神簪追了过去。王母适时地驾云而至,她拔下自己头上的神簪,轻轻地往牛郎与织女的中间一划。霎时间,一条天河波涛滚滚地横在了织女和牛郎之间,从此后再无法横越了。
牛郎织女和他们的孩子们,日日夜夜地哭泣,哭到声嘶力竭,哭到肝胆俱碎,终是感动了王母。但天规难背,她也只是同意让牛郎和孩子们留在天上,每年七月七日,让他们相会一次。
从此后,织女与牛郎隔着波涛滚滚的天河遥遥相望。以后每年的七月七日,无数成群的喜鹊飞来为他们搭桥。鹊桥之上,牛郎织女团聚,世人称之鹊桥会。
传说,每年的七月七日,若是人们在葡萄架下葡萄藤中静心聆听,隐约能听到仙乐奏鸣和织女和牛郎情话。”
独孤郗徽侧着脸凝视訾槿神往的脸庞,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忧伤:“你……想回去?其实……你毋须如此,最多三日……”不知为何离去的话,独孤郗徽怎么也说不出口。
訾槿望着天空,歪着头突然“噗哧”笑出了声音:“哈哈……你多想了,我并非为了讨好了你……也不是为了放了你才说出,做出这般讨好你的事,我知道……无论如何西乐总是会带我回去的……我只是……我只是感觉……罢了不说了……哈哈哈……哈哈……”许是笑得不够舒畅,訾槿干脆赖在草地上抱着肚子打起滚来。
訾槿脸上的笑容并不真切,笑的不知所谓,笑的那般刻意,独孤郗徽琥珀般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他坐起身来,想拉起訾槿。
訾槿察觉了他的意图,带滚带爬地起了身,跌跌撞撞地朝远处跑去。
独孤郗徽凝视着訾槿的背影,心底泛起莫名的恐慌。直至訾槿消失在夜幕中,他才缓缓地转回脸,如方才那般躺了下来,只是脸上少了那一抹温馨的笑容。
“喂!你这破湖叫什么名字?”訾槿去而复返,站在远处掐着腰吆喝道。
独孤郗徽躺在原处双眸紧闭,嘴角上扬,那对飘忽不定的酒窝若隐若现。
訾槿等不到回答,忿忿转身,心中暗骂:小气!
“念槿!”独孤郗徽大声回道,而后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
瞬间,訾槿僵在原地,昏黄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
次日一早,楼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下人将二人的膳食都上在訾槿的园内。独孤郗徽得知后,倒是未责怪。
进膳时分,訾槿皱着眉坐到桌前,她眼底有明显的一片青黑,抬眸见独孤郗徽嘴角含笑地走了进来,慌忙垂下眼去装作未见到。
独孤郗徽见訾槿如此反应,本来含笑的脸,慢慢地阴郁了下来。待到饭菜上来时,訾槿立即夹了很多菜放在自己的碗中,头也不抬一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独孤郗徽不曾动桌上的饭菜,非常慢地吃着碗中的白饭,时不时地抬眸看向訾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訾槿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将碗里的饭食吃得一干二净,扔下碗后,如逃跑一般快速地出了房门,期间未敢多看独孤郗徽一眼。
独孤郗徽见訾槿吃得如此地快,微微地怔了一下,继续吃着碗中的白饭。待訾槿如逃命般地出了房门,独孤郗徽抬了抬眼,脸已是阴冷一片。他愣了一会猛地摔碎了手中的碗,拂袖而去。
訾槿明显的躲避,让独孤郗徽心情异样的烦乱。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憋闷之下,带着楼烁离开了庄园。
风槿如画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初入江湖多波折(五)
章节字数:5916 更新时间:08-07-12 09:47
夜幕,依然的“金玉满楼”,依然的“鸾凤和鸣”间。
独孤郗徽斜斜地靠在雕花古木塌上,他手持白玉樽,樽内是酒精浓度低到了极点的葡萄酒。虽是如此,独孤郗徽依然喝得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这酒已握在手中多时了,却仍然还剩下大半樽,可独孤郗徽的脸色已微微泛红了。
訾槿自进门后一直垂着眼眸,随便找了个离独孤郗徽比较远的位子坐了下来。那日午膳后,独孤郗徽再未出现过,訾槿更是日日算着西乐接自己的日子。
今日便是第三日,自早上一睁眼訾槿便在暗自盘算着西乐何时到来,可一直到傍晚,西乐和独孤郗徽都未出现过。訾槿说不出的失望和恐慌,生怕西乐将自己丢在这里。未曾想用过晚膳后,与独孤郗徽一起失踪两日的楼烁居然出现了,带訾槿来到此处。
静寂,窒息的静寂。
“一会,你等的人便来了。”终,独孤郗徽先开了口。
“嗯。”
“那人……是来带你走的。”
“嗯。”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嗯。”
独孤郗徽琥珀色的眼眸,冷到了极处。他手中的白玉樽,顷刻间被捏得粉碎,暗红色的液体混着血液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火般的血液滴落地上,开出绚丽刺目的花朵。訾槿似是叹息了一声,抬起眼眸,走向独孤郗徽,坐在他身旁的木塌上。
独孤郗徽冷冷地撇开脸去,不看訾槿,但也未因訾槿的走近而发下更大的怒气。
訾槿敛下眼眸,小心地执起独孤郗徽受伤的手,一点点地拔去刺入伤口的玉屑。独孤郗徽疼得瑟缩了一下,但是脸却没转过来。
“以后莫要这样了。”
独孤郗徽僵硬地转过脸,冷哼了一声,眼底的冰霜已慢慢地消融,逐渐的琥珀色的眼眸,被一片水雾遮盖住。
訾槿抬眼看向独孤郗徽因那稍稍的酒精便已绯红一片的脸,心中微微地疼痛着,这是一种陌生又莫名的感觉,责备的话不禁脱口而出:“以后不准这般任性了。”
独孤郗徽愣愣地看着訾槿给自己清理着伤口,眸中的那片水雾不禁加深,如小狐狸般无辜的眼眸,露出淡淡的迷茫,一片的水波荡漾。
整理干净后,訾槿低下头撕下了自己的衣摆,仔细地将伤口包住。弄好一切后,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和清淡的酒气。
訾槿起身意欲离塌,却被独孤郗徽反手抓住了手腕:“别走……别跟那人走。”
刚刚止住的血,就那么浸透了蓝色的衣摆。訾槿缓缓地坐好,独孤郗徽的手却紧抓住訾槿的手腕不放开,那水润的眼眸中溢满了被抛弃的委曲。
訾槿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这独孤郗徽身上到底有何种魔力,让自己一次次地超越底线地不忍着和怜惜着?
“你可想好……我和你要换的人,哪个更为重要?”
独孤郗徽浑身猛地一震,眸中的水波彻底地消失个干净。他缓缓地松开了手,双眸紧闭,无力地靠在塌上。
訾槿心底微微一片酸楚,她努力地扯开嘴角,笑了起来:“看你一副生死离别的模样,等得了空,我会再回来看你的。”话毕后,訾槿看着独孤郗徽绯红一片的脸,色从胆边生,狠狠地掐住独孤郗徽的脸颊,用力地扯了扯。
独孤郗徽惊异地瞪大了眼睛,许是过于疼痛,他如同小狐狸一般的眼眸中满满的无辜,又是波光水漾的一片。
“咳!”一声尴尬的咳嗽声,打破了这诡异的画面。楼烁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一副不知是要进还要是退的模样。的71
訾槿如触电一般,迅速收回了辣手摧花的罪魁祸手,不安地瞄了一眼回过神来的独孤郗徽。
独孤郗徽原本绯红的脸颊,已是通红一片。他眼中有慌张、有不安、还有一丝失落,最后化成了怒火。他瞪着楼烁,狠声道:“什么事!”
“那个……他们已经来了……候在大堂上,主子是不是……呃……”楼烁偷偷地抬眼,发现独孤郗徽的脸色越来越黑,不敢继续说下去。
“你先去吧,我随会下来。”
楼烁如释重负地迅速出了门,那身影怎么看怎么像逃跑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訾槿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
独孤郗徽恨恨地瞪了訾槿一眼,可是这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情人间的责怪。
“哈哈哈……恼羞成怒了……那表情太可爱了……太可爱了……”訾槿无视独孤郗徽的怒视,干脆抱着肚子打起滚来。
独孤郗徽又羞又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猛地起身,拉起笑趴一旁的訾槿,朝门外走去。
訾槿被独孤郗徽那只受伤的手拉住,自是不敢乱挣扎,万分听话地跟在独孤郗徽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思,脚步异常缓慢地朝楼下走去。
西乐一身天蓝色的丝绸男装,悠闲地玩弄手中大一号的折扇,斜坐在椅子上。她身边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穿黑纱罗裙,脸覆黑纱,只有一双漆黑如子夜的凤眼,露在外面。锦御垂着脸,立在二人的身后。
女子一点点地打量着独孤郗徽,訾槿清楚地感到独孤郗徽浑身僵硬着,手微微颤抖着。待那女子看向独孤郗徽与訾槿相握的手时,独孤郗徽几乎是瞬间放开了訾槿的手。
独孤郗徽痴痴望着那女子,怔怔地站在下楼的转角处,不敢再向前一步,浑身颤抖地厉害,嘴唇微微蠕动着。
“小哑巴,来。”西乐转过脸来,一笑倾人城。
訾槿懦懦地走了两步,却被楼烁的手臂挡住了去路。
“独孤郗徽!你这是什么意思?”西乐怒道。
“我家主子怎知道,那人是真是假?”独孤郗徽尚未回神,楼烁答道。
西乐“唰”地打开了那巨大的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微微而笑:“纳明楼,纳天地日月人间事,怎会不知道她是真是假?莫非……你们想出尔反尔?!”西乐猛地收起折扇,眯着眼狠声道。
訾槿愣愣地看向那女子:不是鱼落,那女子从身形到装扮,还有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眸,和鱼落无一处的相像。
“真的假的,还需我家主子看过才是。”楼烁冷冷地回了一句。
独孤郗徽痴痴地朝前走去,却被訾槿拉住了胳膊。独孤郗徽皱着眉头,转脸看向訾槿,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訾槿看向独孤郗徽,用口型说道:别去。
独孤郗徽好看的眉头又皱了皱,不耐地甩开了訾槿紧拉不放的手。
远处的西乐看到訾槿拉住了独孤郗徽,一双桃花眼微微地眯成了一条线。看到独孤郗徽将她甩开,嘴角又勾起了一丝快意的笑容。
独孤郗徽恍惚般,一步步地朝那女子走去,他琥珀色的眸子,如一潭清水荡漾着层层光彩,喜悦的涟漪轻轻摇摆着,嘴角勾着痴迷的笑容,脸上那对酒窝承载着无尽的甜蜜。
訾槿却像被这样的喜悦定住了身形,心底泛起不可抑制的酸楚。
在独孤郗徽离那女子仅三步之遥时,女子身后的西乐突然发难。她抬手启掌,朝那女子的后背袭去,女子却毫不自知。
刹那间,独孤郗徽脸色剧变,他想也未想,伸手将那女子捞到自己怀中,反手挡住了西乐十成功力的一掌。就算独孤郗徽如此地及时,那女子还是被西乐的掌风扫到,瞬间晕了过去。
一掌对决,霎时,大堂内飘荡着异样的桃花香气,桃花粉四处飞扬。
西乐手中的折扇一挥,那花粉大部分被那女子与独孤郗徽吸了去。
楼烁狠狠地抓向訾槿的肩膀,訾槿惨叫了一声。
西乐立即收回了所有的招式,退后数步,轻轻地扇着手中的折扇,笑道:“玩玩而已,何必动怒。”
“早想到你会下毒,只可惜我纳明楼多的是避毒珠。”独孤郗徽将昏迷中的女子护在身下,微然一笑道。
“呵呵,下毒……没了小哑巴我拿什么下毒啊?楼主多虑了。”西乐优雅地坐到身旁的椅子上,悠闲地说道。
“如今她二人均在我手,你还能有恃无恐否?”独孤郗徽温柔地拍去怀中女子的发髻上沾染的花粉,瞳孔一阵阵地收缩着。
“在你手上又能如何?没有我的特制解药,她照样活不了。”
“你!卑鄙!”独孤郗徽猛地喘了一下,怒道。
“我什么我?你还不是不想将小哑巴还于我?我也是无奈之下,才会出此下策。”
“解药!”独孤郗徽咬着牙说道。
“没有。”
“楼烁!”独孤郗徽压制着粗重的呼吸道。
“主子……訾姑娘身子单薄……”楼烁为难地看了一眼,牢牢地拥住那女子的独孤郗徽。
“放肆!谁是主子!”独孤郗徽的声音已是狂怒无比。
楼烁敛下眼眸,手猛地在訾槿的肩膀上狠狠地一用力。
訾槿惊喘了一声,咬住唇,不让自己疼叫出声。她抬起漆黑的眼眸,看向独孤郗徽。
此时訾槿才发现,今日的独孤郗徽装扮是相当的隆重,纱缎紫绸衣,头戴翠玉冠,脚踏金丝镶边的长靴,一身金玉丝扣装饰。一支精描的烫金的天蓝色的桃花,在眼角之下栩栩如生,将那粉嫩的疤痕遮了个干净,让他原本的美貌又绝世了三分。
訾槿突然很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见西乐无动于衷,独孤郗徽冷冷地剐了楼烁一眼。楼烁撇开头,用尽了全力狠狠地捏向訾槿的肩膀,“咯喳”一声,似是骨头断裂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内显得异样地刺耳。
独孤郗徽微微一震,却未回头。
“呵呵……”西乐拿着折扇笑得异常的妖娆,“小哑巴,这些时日你拿真心待他……疼吗?很疼吗?你看他是怎么对你的?我说过,这世上也只有我是真心待你的了……是吗?”
訾槿脸色苍白,汗一滴滴地滚落着:“西乐……给他解药……我们走吧。”
西乐猛起身,合了折扇,危险地眯着双眼:“他如此待你,你还帮他?!”
独孤郗徽的喘息越来越重,楼烁已是发现了异常,欲上前,却被独孤郗徽的手势制止了。西乐微然一笑,角落的锦御突然出招,朝独孤郗徽扑去。
独孤郗徽大惊之下,连忙护住怀中的女子,单手挡去,却被锦御击得倒退了数步。他招式不稳,呼吸急促无比。
锦御趁机而上,一掌击中了独孤郗徽的后背,独孤郗徽反射性地将女子扔了出去。他抬手卸去锦御的掌力,欲抱回那女子,却被锦御再次的杀招,逼得连连后退。
楼烁见独孤郗徽危险,毫不犹豫地扔下訾槿,飞身挡去了锦御的杀招。西乐欲朝訾槿走去,却被楼烁用剑挡住了去路。
訾槿忍住肩膀上撕裂般的疼痛,一点点地朝西乐的方向挪去。
却被人抓住了受伤的手臂,她疼地惊叫一声。
独孤郗徽满眸的阴霾,喘息得厉害:“想……去哪?”话毕后,紧抓住訾槿的手臂,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訾槿疼得脸色煞白,但是独孤郗徽也好不到哪去。他几度喘得闭过去,一只手紧紧抓住訾槿的手臂,另一只抓住身旁的楼栏,浑身僵直地抽搐着。
哮喘!这分明是哮喘发作的征兆。怪不得他不能饮酒,怪不得西乐要朝他撒那些看似无用的花粉,原来他有哮喘。的58
訾槿心底一阵阵的波涛汹涌着,这画面让她熟悉得心惊,也让她熟悉得心疼,似是在哪里见过,似是在哪里心疼过?她想也未想,用未受伤的手,努力地扶起独孤郗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独孤郗徽似是喘得不那么厉害了,訾槿一点点地抚去他身上的花粉。
喘息中的独孤郗徽眸中又是一片迷茫,他侧眸向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的訾槿,心底泛起了莫名疼痛。他张了张嘴,想问她疼不疼,可是又一次剧烈的窒息,让他开不了口,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徽儿!”一个女子的尖叫声,适时地拉走了独孤郗徽的注意。那女子脸上的面纱已经掉落,一双漆黑的丹凤眼,丰满圆润的鹅蛋脸,面若芙蓉,唇似点朱。与鱼落的轻灵雅丽的丰姿不同,此女是十分秀美之中带有三分英气。
独孤郗徽呼吸似是不那般地急促了,眼中闪过一阵波涛般的狂喜,刻骨铭心的思念,温润似水般的柔情。
西乐桃花般的双眸如毒蛇一般,怨恨地盯着扶住独孤郗徽的訾槿,手中的剑朝那女子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