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之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我已经找到王瞎子的家了。他单身一人住在夫子庙附近。今天我去的时候,在房顶往下看到他在收拾打包行李。估计是打算离开灵州。”

楚月醒了过来:“这么说,他一定是同伙了,打算分赃之后就远走他乡。他是瞎子吗?”

“那只是他的外号罢了。你放心,他走不了的。拿不到钱,他也不可能离开。”

的确,反正,他们说的是到后天给钱,他们不会离开。

明天再好好跟踪下几人,很容易就找到地方了。

想到这儿,她松了口气:“还好没找错。我看,明日我们让冉之去送完信后,那些人肯定会再去找王瞎子写信的。我们先按兵不动,不要抓住他们,跟踪他们,找到老巢后再一锅端了。不然,我怕会发生什么意外,伤到婉儿就不好了。”

谢凝之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我越接近你,越觉得你深不可测。”

楚月差点呛到,“我深不可测?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难道不是吗?你心思缜密,我看来看去,你倒适合去审案子,若你是男子,大概就会是下一个狄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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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

楚月娇笑起来,“多谢你夸奖了。神断狄仁杰?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还没达到他那个水平。”

好歹她也是做女警的,这点分析案情的能力还是有的。

不然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让人惊奇。”

居“行了,再夸我可要飘飘欲仙咯。”她笑着打趣,“早些睡吧。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谢凝之点头:“我们还是尽早救出婉儿才好。”

“是啊,若她出了什么事,我会良心不安的。”楚月叹了口气,躺到床/上。

“放心吧,她现在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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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谢凝之又写了封信,让谢冉之送去。

赭这一次,他让自己的人随身跟去,到时候顺便跟踪出入村子的人。

而楚月叫人跟踪那五个声言亲戚家在九眼河畔的杂役,也各自办事去了。

楚月一早被张氏叫去算账,一直心不在焉。

到了上午,谢凝之忽然跑了过来,张氏见到他,奇怪道:“凝儿,你跑来做什么?”

“娘子,娘子陪我去玩!”他拉住楚月,给她使了个眼色。

楚月心知有情况,为难道:“相公,我这边正忙着呢,等我回去再陪你玩吧。”

张氏无奈道:“行了,你陪他去吧,这孩子,现在成天粘着你。”

“娘,那我去了。”她放下账本,被谢凝之拉出了账房。

“出了什么事?”她嘴唇微动,轻声问着。

“那些人送来信了,告诉我们要五千两才肯放人。时间还定在明日辰时。不接受还价,否则到时候他们就要杀了婉儿。”

“这些混蛋,哼,倒还真当我们是取款机了。”她冷冷一笑。

谢凝之诧异:“取款机?”

楚月连忙转移话题:“还有什么吗?”

“还有就是刚刚已经有人送来了珍奇河鲜。”

“是谁?”

“阿三和胡奎。”

“好,我们赶快回去看看,也许发现点什么也说不定。”两人回到碧凝轩,进得门来,便看到待紫和绿腰好奇地看着那两筐鱼,询问这些是什么东西。

有的东西,她们当真还没见过。

“少奶奶,您快来看,他们把鱼送来了,正等着您验货呢。”待紫笑道:“可都是些珍奇玩意儿。”

楚月走到院中,看了看他们两个:“这可都是新鲜的鱼吗?”

“回少奶奶,这可绝对新鲜!”阿三争先恐后地指着自己的鱼筐说:“您看我这里有新鲜的河豚,少爷肯定喜欢。”

楚月看了看他的鱼,又转眸看了看胡奎的。

她低头查看着,拿着棒子翻了翻底下的鱼,忽然间,她定睛一看,看到了一样闪着银光的东西。

她心中一惊,便抬起头头道:“给阿三十两银子,当是鱼钱了。至于胡奎这筐,大少爷要的是这个,给他五十两银子。”

阿三有些不服气,“少奶奶,我的可不比他的差!”

待紫见状赶忙把他拉开:“你呀,有的拿钱就赶快谢吧,你以为你那些鱼值得了几个银子?少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十两也不少了!”

阿三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道谢,拿了银子走人。

胡奎也不见多喜,道谢拿钱走人。

谢凝之若有所思,见她低头看着那筐子里的鱼,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忽然间,楚月拿着那跟细棍子挑出一个银色细脚镯来。

这脚镯形状优美,上面刻着些特别的花纹,谢凝之拿过来一看,便大步往屋里走去。

楚月跑了进去,问:“你看出什么了?”

谢凝之眼前一亮,:“如果我没看错,这做工花纹是我谢家特别拥有的,但凡谢家的女儿皆有这样的配饰。”

“这是婉儿的东西!它能出现在胡奎的鱼筐里,这说明了什么?”

“胡奎去过婉儿现在所呆的地方!”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原来内鬼就是他了。”谢凝之放下脚镯,“婉儿这丫头聪明,一定是找机会把脚镯扔进去,想给我们报信。”

窗前忽然飞来一只白鸽,谢凝之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捉住鸽子。

楚月忙把鸽子抓住,低头一看,那鸽子腿上绑着信,原来是信鸽。

打开纸条,上面的内容跟他们设想的不谋而合。

“跟踪胡奎的人来信了,他说胡奎在打到鱼之后背着鱼筐去了很远的一个偏僻村子。他去了一间房子,半天之后才出来。据测,婉儿就在里面。”

“太好了,我们必须赶快过去救人。”

“等等,我忘了告诉你了,那个算命的王瞎子和送信去的人已经被我的人抓住了。”他笑道。

楚月翻个白眼:“你的信直接从他那儿拿到的吧?”

“对,直接就交给我了。”

“好,让那龟孙子给我们带路,这次我们要直捣黄龙,扫灭这群白痴。”

她斗志满满地说着,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两人说做就做,很快就出了谢府,接上送信的男人,绑了一并去老巢。

那送信的人呗绑住身体,堵住哑穴,只让他指明方向。

当然,要是走错了,他的命也别想要了。

谢凝之如此自信,自然是因为他的手下已经在那边了。那些人想要对婉儿不利没那么容易。

一网打尽

那里果然是在一个郊外的偏僻村落,进了村子之后,他们去掉送信男人身上绑着的绳子,点住哑穴,从小道绕进那隐藏在村子里面的老巢。

那里实际上只是一间普通老百姓居住的草屋。

守在那里等待的手下见了他们到来,随即跟他们说清了情况。

谢凝之哼了一声,“前门后门一起突入,要快!”

居他们兵分二路,谢凝之和楚月一路,直接从后门突入。

等到他们直闯进去,房中的几个男人正在吃饭,根本没料到他们会闯进来。

等到反应过来想要反抗,早已经被人团团围住了。

楚月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交给你们了,爱怎么揍,怎么揍。”

她转眼看到墙角被绑着的谢婉儿,直接冲了过去,拿出匕首把她身上的绳子割断,去掉她嘴上的布条。“婉儿,没事了。大嫂来救你了。”

“大嫂…”谢婉儿憔悴已极,面色惨白,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伤害,见到亲人,顿时直接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你们可来了!”

赭“别怕,没事了。”她安慰着啜泣不已的谢婉儿,眸光转向一边已经搞定的谢凝之。

谢婉儿只忙着哭了,根本没注意到谢凝之也在。听她安慰,更哭得厉害了。

到底还只是个十六岁未经人事的少女,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着急?

她一边啜泣一边述说着自己的害怕、挣扎,楚月静静听着:“你做得很好了。要不是你的脚镯,我们还不能这么快确定你的位置。”

谢婉儿抬起头,“我是费尽了心思,好不容易才将脚镯扔了进去,骗过他们的。”

“他们怎么肯放开你的手?”

“只有吃饭的时候他们才肯放开,上午我看到那人进来,说是要打渔送到谢家去的,我当时还被绑在墙角,因为手绑在前面,就把脚上的脚镯去掉握在手里。后来我说我早上还没吃饭,他们就将我绑在柱子上,给我松开手让我吃饭。我这时才乘机把东西扔进去的。还好我幸运,镯子掉进了底下。”谢婉儿一边说着,一边仍然心有余悸。

“别再担心了,我们已经抓到了他们,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的。今天你发生的这些事,我们都没有告诉谢家的其他人。待会我们先送你回重光寺,你在那儿休息下,明天再回府。我们给你的理由是你留在庙里给谢家祈福了。”

她笑得温柔,谢婉儿感激道:“谢谢你,大嫂,我——”

“婉儿。”

谢婉儿抬头看到谢凝之,瞪大眼睛:“大哥?大嫂,他怎么也来了。”

楚月打趣道:“是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来。你说他吧,就是喜欢凑热闹,不让他来,偏又跟我闹。”

谢婉儿笑了起来,见她如此说,便更高兴了。她转头看到被抓住的人,奇怪道:“大嫂,你们怎么能找到这些人来救我?”

“这些都是你三哥外面的朋友,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她起身扶着谢婉儿:“看来,现在该是惩处的时候了”

谢婉儿点头:“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人,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的。”

她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楚月扶着她离开房间,先把她送到车上。

这边谢凝之已经让人带着几个小贼离开了。

“你打算怎么整治他们?”楚月松了口气:“我们算是大功告成了,这回总算没有什么伤害。”

“你放心,不会让他们死,但让他们生不如死。”谢凝之随意地说了几句。

楚月翻个白眼:“你可别太自信。”

还好,虽然中间经历过很多事,但最后他们还是排除万难,得到了应该得到的结果。

“上车吧,我们送她去重光寺。”

她刚刚转身要走,忽然被谢凝之捉住手,他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上,我感谢你,楚月。”

楚月笑道:“我很享受救人的过程,别太谢我了。”

她上了马车,谢凝之也上去了,马车开动,一行人前往重光寺去了。

谢婉儿还有些情绪不稳,楚月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让她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好不容易终于有个安全的环境了,一夜没睡的谢婉儿这会儿才算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她吓坏了,不过还好,没出什么问题。那些人只是想要钱罢了。”

“等我们先送她去重光寺,让她在那好好休息一天。对了,待会回去,我们还要抓了胡奎,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人都松了口气,心情愉快了许多。

待到了重光寺,谢凝之推醒了谢婉儿,带着她和楚月从后门进去。

一直等在那儿的谢新晴的丫头小巧正守在那儿等着,见他们来了,连忙迎上来,和他们一起送谢婉儿去女施主包房住下。

“大功告成,我们现在回去抓贼去。刚刚那伙人说,胡奎才是这计划的中心人。”

“跟我猜得差不多,之前就怀疑他了。”楚月哼了一声:“果然是他!”

谢凝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他?”

“之前我只是怀疑而已,但是那天我叫他们几个到我面前来。允诺他们有赏赐。后来临走时,另外四个杂役都是掉头就走。而他却是往前跪下,然后才规矩地行礼离开。他大可不必这么做,但显然此人心机深成,绝对是早有预谋的一次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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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改变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一个杂役大老粗,竟然这么有礼,显然不太对劲。他这人心机深沉,根本看不破他平日如何,现在如何。当时我就猜测他可能跟这件事有关。所以我才让你派人跟踪他们的行动。”

谢凝之眸光一亮,她果然心细如发,连着的细节头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整件事本来是十分凶险的,一不小心就很可能让婉儿收到伤害。

居但他和她都不是那种怕被威胁的人,他们都是老江湖了。

如今这场救人的案子,不过是发挥了他们的聪明才智。

至于下面要怎么处置这些犯人,的确是个难题。

不可能交给官府,这种事根本不能报官,要不然早报了。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

谢凝之斜倚在软榻上,闭上眼睛:“你放心吧,不会让他们死,但让他们再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赭楚月也累了,靠在马车里休息。

待到马车回到谢家,他们从后门进府,小心翼翼地回到了碧凝轩。

这边厢进府之后不久,谢凝之就叫人去把胡奎给叫来了。

胡奎来了的时候,还以为是鱼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一到就心中琢磨,还未曾细想,楚月就直接叫人把他给绑了。

胡奎很快把事情交代得一清二楚。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原来胡奎父母已经双亡,他想要脱离谢家去别的地方,便使出这样的招数来,想要跟人合伙敲诈一笔,不料却落到了楚月和谢凝之的手上。

这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谢凝之亲自带把他带走了。

到底怎么处置了他们,那就不是楚月需要关心的事了。

她只享受破案的过程,不享受处理罪犯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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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半晌,醒来时已到了下午。

楚月起身,望着窗外暖暖的阳光,伸了个懒腰。

她心情不错,解决了谢婉儿的事情,当真高兴。

谢凝之还没回来,楚月琢磨着这些天她还没有去看过洛颦,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怎么样了。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韩誉对她如何了。

楚月起身去到言斋,刚进去便看到洛颦笑吟吟地坐在院中看着几个丫鬟在玩游戏。

楚月一看就笑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颦,你怎么样了?”楚月笑着走了过去。

洛颦看到她,有些讶异:“是大少奶奶啊。”

“是啊,我是楚月。今天看你气色不错呢。”她在洛颦身边坐了下来。

“多谢你了,那日要不是你,我和孩子说不定都要去见阎王了。”洛颦感叹道,忽然间她眉宇之间带着些温柔:“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韩郎回来,对我很好。今天也是如此,他说他会好好待我的。我想一定是少奶奶你说的话,他听进去了。真的太谢谢你了。”

楚月诧异:“他真的对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