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应道:“是的,臣妾明白。”
她方才也只是激一激皇帝,皇帝怀孕后,性子也暴躁了不少,没想到这样一激,竟能捞了个贵妃之位,而且还是有封号的,到时候生了孩子,不管公主还是皇子,一定还能再晋升的。
叶凝心中窃喜,顿了顿,她仿佛想起什么,心里头又有几分担忧。太后本来就属意楚昭仪,对于她则是不闻不问的,她一有孕就封为良贵妃,可见孩子生下来后的似锦前程。太后心目中的后位人选,能是楚昭仪也能是贤妃,但绝对不会是她。
叶凝问道:“陛下,若是太后娘娘有异议…”
元平帝沉吟道:“楚昭仪闭门思过半年,也有所改进了。太后之前也曾与朕提过恢复楚昭仪的淑妃之位,正好现在你要封为良贵妃,明日便让礼部一起办了吧。如此一来,太后即便心有异议,也不会多说什么。”
难得拉下楚昭仪,如今又让她轻而易举地回到四妃之首。
叶凝纵然心有不甘,但细细一想,淑妃也罢,楚昭仪也罢,全都是靠皇帝的一句话。
楚昭仪虽再次回到四妃之首的淑妃之位,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一口老血便梗在心头!她原以为皇帝最多晋封叶凝为德妃的,未料现在竟是跃过了她成为贵妃,而且还是有封号的!
以后见到叶凝,她不仅仅无需向自己行礼,而且反倒是她要向她行礼!
这口气,淑妃怎么能憋得下!
淑妃立即就去慈安宫,原本想撺掇撺掇下太后给皇帝施压的,但太后却是不冷不热地瞥她一眼,只说了句:“原以为你闭门思过半年有所改进。”
说罢,太后没有再搭理淑妃。
淑妃也只好悻悻而归。
回鸾祥宫的途中,淑妃越想心里头便越是忿忿不平。如今叶凝只怀孕三月,就封为良贵妃,到时候要是生了个皇子出来,那还了得的?皇帝要封她什么?皇贵妃还是皇后?
以前淑妃被和贤皇后压一头,心里头也不舒服,但好歹和贤皇后家世甚于她,能助皇帝安稳朝纲。可如今的叶凝有什么?除了一张年轻美貌的脸蛋,她什么都没有,叶家唯一能撑得起场面的也只有叶凝的祖父,她的父亲弟兄通通都是庸才,几乎可以算是没什么势力的叶家又怎么配成为皇后的娘家?
淑妃袖下的五指握成拳头。
她得想个办法阻止。
淑妃此时想起了幽采女。
“不回鸾祥宫了。”淑妃吩咐流春:“去慧秀轩。”虽说幽采女出身卑贱,但如今好歹是入了皇帝的眼。不管这把刀有多钝,能杀人的就是好刀。
只不过淑妃没有想到的是幽采女竟然不在慧秀轩,她连着去了几日,幽采女都刚好不在。起初淑妃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可到了后来淑妃就意识到一事。
幽采女哪里是不在,分明是在躲着她。
淑妃让流春去打听,这消息一打听回来,淑妃只觉胸口又闷了口老血。这幽采女竟是日日过去青玉宫,那殷勤的劲儿摆明就是活生生地告诉淑妃——
她要巴结良贵妃,看不上淑妃。
淑妃气得险些脑袋冒烟。
而此时此刻的幽采女正在青玉宫的门口,打从上回得到了皇帝的提示,幽采女便日日过来青玉宫,给良贵妃唱唱小曲儿,弹弹五弦琴,像是一朵解语花似的。良贵妃皱个眉头,幽采女便比素红还要着急,姐姐妹妹叫得可亲热了。
今日幽采女做了几样江南的特色小菜,提着个精致的食盒站在门口边。素红见到幽采女,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幽采女也不计较,和和气气地说道:“昨日我听贵妃姐姐说怀念行宫的菜肴,今日我特地做了几样过来。”
素红也摸不准自家主子在想些什么,尤其是怀孕后的主子。
前几日见到幽采女时,主子隔三差五总会盯着幽采女那张脸愣神,素红也不知幽采女的脸有什么好看,虽然说幽采女也是个美人儿,但是自家主子比起来也是不分上下,更别说自家主子身份高贵着呢。不过这几日主子也不再盯着幽采女了,但是神色也仍旧古怪得很。
素红最终还是侧过身,让幽采女进去。
幽采女一进屋,便规规矩矩地给榻上的元平帝行礼,她笑意盈盈地说道:“贵妃姐姐,今日妹妹特地做了几样江南小菜过来,贵妃姐姐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知道贵妃姐姐如今不能吃酸的,妹妹也特地做得清淡一些。”
说着,幽采女打开食盒,将盒中的几样小菜一一拜访在食案上。
这几日元平帝看幽采女看得多了,也不知怎么的,如今一见到幽采女在自己面前晃荡的脸蛋,元平帝没由来的有些烦心。
幽采女一来,叶凝铁定就不会过来的。
元平帝不用脚趾头想,用手指头也能想明白,叶凝这是让他与幽采女单独相处。若自己还是皇帝的身体,倒也能风花雪月一番。
可他顶着个肚子,隔一会就吐得晕乎乎的,吐完后抬起头来,一见到幽采女格外殷勤的神色,元平帝心中就开始恼火了。
之前在江南行宫荷塘深处的惊鸿一瞥,缭绕在心头的美妙滋味,此刻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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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57
因幽采女一事,元平帝恼了叶凝。
叶凝过来青玉宫时,元平帝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叶凝软声哄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可是素红不知分寸惹恼了你,还是肚子里的孩子又折腾陛下了,”
元平帝哼了声,说道,“不是素红,也不是孩子。”
叶凝眨眨眼,说道,“莫非是恼了幽采女,可臣妾听宫里的人说这段时日以来,幽采女日日过来给陛下做江南的吃食,陛下一吃幽采女的吃食,也不怎么害喜了。这不是好事么?”
这的确是好事。
元平帝也不知为什么,刚开始怀孕的时候,吃什么都不喜欢,也容易害喜,但唯独喜欢幽采女所做的吃食,口味清清淡淡的,虽说比不上御厨所做的,但肚里的孩子喜欢。每次吃幽采女所做的江南吃食,元平帝吃得格外爽快,用了一大半也不见有害喜的症状。
这也是为什么元平帝看幽采女不顺眼,却依旧允许她天天过来。其他想过来巴结恭贺的妃嫔通通都被素红挡在青玉宫门外了。
见叶凝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元平帝又哼一声,道:“你的心思,朕都知道。”
不过皇帝恼归恼,正事也不会误,他道:“奏折都带过来了吧?今日朝堂上有何要紧之事?你且一一说来,朕边批奏折边听你说。”
说罢,皇帝扶着腰身缓缓地下了贵妃榻。
肚子已有五个月,皇帝行动起来微微有些不方便。叶凝一瞅鼓起的肚子,也连忙搁下手里的茶杯,倾前身子搀扶住元平帝的手。
“陛下慢点走。臣妾都把奏折带来,放在以前陛下常用的书案上。”
元平帝道:“不用提醒,朕知道。”
都说第一胎肚子显小,不料叶凝的这一胎肚子却显得格外大,一点也不像是五个月的。起初元平帝还以为肚里是双生胎,虽说皇家里没有双生胎的前例,但毕竟叶凝与叶舟就是双生胎。若叶凝的肚里是双生胎,元平帝一点也不会意外,可太医诊过了,肚里的的确确只有一胎。元平帝边走边道:“如今才五个月头,肚子便这么大,兴许里头是个小胖丁。”
叶凝含笑道:“近来陛下吃得多,肚里的孩子自然也吃得多。长得胖才有福气呢。”
元平帝在书案前坐下后,叶凝便开始向元平帝一一地汇报。元平帝边批奏折边分神听着,直到叶凝提春闱监考人选时方微微地挑了下眉头。
“哦?竟是这么快又到春闱了,想来明年殿试时也能见到不少新的人才。”
叶凝没有提起来的话,元平帝险些都望了春闱这回事了。大周国的科举制五年一回,今年是元平帝登基的第五个年头。元平帝沉吟片刻,说道:“这事得好好办,朕登基以来的头一回,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如今离春闱还有三个月,着各部好生准备着。至于春闱的监考人选,这个也不能马虎。今日早朝时他们都举荐了谁?”
叶凝列举了若干人,末了又道:“其中以南平候的呼声最高。”
南平候年少成才,家世显贵,为人沉稳大方,当春闱的监考官的确不错。只不过…元平帝却有几分忌讳。毕竟科举五年一回,监考官又极其容易收揽人心的,本来南平候家世差一些也倒没什么,可南平候是淑妃的哥哥,也是太后的侄子。
元平帝早已打定主意要抬高叶凝的身份,若是淑妃身后的势力太多,到时候不仅仅叶凝会有所忌惮,而且身为皇帝的他行事时也不得不再三考虑。
元平帝是最忌讳外戚专权的。
见皇帝有所犹豫,叶凝轻声道:“陛下,臣妾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
叶凝说道:“这是陛下登基以来的头一回科举,陛下也定是极其看重的。与其考虑由何人去担当监考官,倒不如由陛下亲自上场,这样一来,也能表现陛下对寒门子弟的重视。”
元平帝道:“这法子倒是不错,只不过…”
元平帝看向叶凝。
叶凝明白元平帝的意思,她含笑道:“臣妾不懂的话,不是还能来请教陛下么?臣妾定会仔细去办,尽量不出任何差错。”
元平帝想了想,说道:“也好。”由皇帝亲自监考,还能振奋人心。这的确是件好事。过了会,似是想起什么,元平帝又道:“今日十六,朕挺着个肚子,也不便过去乾和殿,阿一来了,你便与他说没要紧之事的话,改日再来向朕禀报,若有要紧之事,你便让他来青玉宫。”
叶凝道:“是的,臣妾知道了。”
是夜。
乾和殿中,叶凝屏退了众人,连小永子也在殿外候着。叶凝正等着阿一过来,等的同时叶凝也没有闲下来。之前自己是妃嫔的身份,在乾和殿里找起东西来也难免缩手缩脚,可如今她就是皇帝,又知元平帝早已在青玉宫歇下了,叶凝找起解药来也是光明正大的。
可她翻遍了整个乾和殿,连半个解药的影子也没见着。
叶凝甚至把可能藏有机关的地方也摸遍了,虽有暗格弹出,但里边放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叶凝气喘吁吁的,方才的折腾让她的额头冒出了不少热汗。
她一抹热汗,准备再去翻一翻博古架上的物什,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博古架上有不少古物,一进乾和殿第一眼便能见到这个博古架。
叶凝刚要去摸顶上的花瓶时,一没愣神却是碰倒了旁边的人头般大的白菜玉雕,眼见就要砸下来时,叶凝赶紧侧身一避。万幸的是人没有被砸到,而白菜玉雕摔在厚厚的羊毡上,也丝毫没有裂开。
叶凝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此时,博古架上的花瓶摇摇欲坠。
叶凝丝毫不知情。
眼见花瓶就要正中砸下时,一道黑影倏然闪到叶凝的身前,叶凝还未反应过来时,阿一的手中便多了个花瓶。他瞅向叶凝:“你在找什么?”
叶凝见到阿一手中的花瓶,方反应过来。她的胸腔中猛地一跳,若是阿一没有及时来到,这个花瓶砸下来,元平帝的脑袋定要破个口子。
叶凝的背脊倏然生了冷汗。
好险。
阿一放回花瓶,顺便将羊毡上的白菜玉雕也放回原位。刚刚他一出来,就见到叶凝站在博古架前,也不知她在找些什么。不过阿一也没有出声,他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直到花瓶快要摔下来,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前所未有的迅速跃到叶凝身前,接住了那个前朝花瓶。
方才他的嗓子眼都快要跳出来了!
叶凝松了口气,道:“玄墨,你又救了我。”
阿一垂下眼来,说道:“保护陛下的身体是我的本分。”
他不敢与叶凝直视,也不知从何时起,对着叶凝,他就再也恢复不了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他知道的,叶凝生性聪慧,他怕她会发现自己眼神中那一抹如何费心思掩藏也藏不住的炙热。
叶凝道:“话是这么说,可你的确救了我不少次。”见到阿一低垂着眼,叶凝心如明镜。若阿一此时抬起眼来,定能见到叶凝复杂的神色。
这些时日与阿一相处下来,叶凝哪里会不知阿一的心思。可知道归知道,叶凝依旧装作不知道。
叶凝抿住唇角。
头一回叶凝的心如此不安和愧疚。
阿一又重复道:“你刚刚在找什么?”
叶凝离开博古架,也不愿阿一能看到自己的表情,她背对着阿一,说道:“我在找解药。”
阿一说道:“解药不在乾和殿里,在陛下的手中。”
叶凝道:“你之前说每隔三月要服一次解药,若是没有服用不出半月便会七窍流血而亡。这几日也刚好到了三月之期吧。你可有感觉哪儿不适?”
阿一道:“已经习惯了。”
叶凝说:“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在陛下面前演一出戏么?”
“记得。”阿一抬起头,看向叶凝的背影:“你的意思是…现在?”
叶凝转过身来,与阿一的视线刚好碰撞在一起,阿一的目光有所躲闪,不过叶凝也没有在意。她道:“这药发作的时候没有确切到哪个时辰吧?既然如此提前一两个时辰,或者一两日,也是正常的吧。你以前可有试过提前发作?”
阿一却是沉默了,他没有回答叶凝的问题。
之前叶凝也与他提过,可深思熟虑过后,他认为有些危险,不是于他而言,而是于叶凝而言。如今元平帝对叶凝也算信任,但并不是完全信任,若是从解药此事中被元平帝察觉到了蛛丝马迹的话,于叶凝而言,是极其危险的。
解药他想要的,可是他不想让叶凝去冒险,横竖是十几年来他都是这样过的,只要按时服药,也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叶凝又道:“玄墨?”
阿一开口道:“这方法不行。”
叶凝道:“为何不行?只要我们配合得好,定能知道陛下将解药藏在哪儿的。你就不想脱离药物的控制么?”
他是想,可这个险不能让她冒。
阿一坚决地摇头。
“为什么?”叶凝追问。
阿一道:“即便知道了也是要每隔三月服一次药,我目前已有头绪,也暗中寻了名医,就是给你兄长治病的沈晏,过段时日我也会过去边境,沈晏说有彻底解除之法。”
阿一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见叶凝果真被自己带着走,他才暗中松了口气。
叶凝说道:“你就该早些与我说,能彻底解除的确比每三月服药一次要好得多,毕竟药也有三分毒,吃多了也不好。我兄长的病情如何了?”
与皇帝互换身体后,叶凝便让人给叶舟带了口信,让兄长莫要再给自己飞鸽传书。原因她没有多说,可她知道与自己心有灵犀的兄长会明白的。不过叶凝也因为如此,彻底断了叶舟的所有消息。
阿一道:“已经有所好转,但若想彻底好转,还需要多些时日。”
叶凝的眉眼间浮起笑意。
“太好了,沈晏的医术果真无双,真不愧有神医之名。”
深秋一过,宫里很快便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叶凝下朝后,内侍抬着龙辇经过御花园时,叶凝蓦然想起去年的第一场雪。那会她也刚好经过御花园,只不过却是通往幽寒宫。
皇帝厌倦了她,宁昭仪诬陷她,她从云端之上重重摔下,后宫里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数月专宠到被贬入冷宫,那时的她也以为自己的这一生便是这样了,未料峰回路转,雷霆倏降,她和皇帝的身体互换,至今刚好一年。
而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她以前不敢想的事情。
皇帝替她怀着孩子,而她则坐在朝堂上看着文武百官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过每回听到这样的高呼,叶凝心底也明白,这不会永远属于自己的。皇帝的身体毕竟不是自己的,也不可能永远是自己的,总有一天会换回去的。
除非自己可以…取而代之。
这四字一冒出,叶凝登时浑身一颤。
她…竟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
此时,有宫人匆匆赶来,神色慌慌张张的,嘴唇也在抖着。叶凝拉回自己的思绪,她认出那是青玉宫里的宫人。
“陛…陛下…”宫人连行礼都忘记了,整个人抖得厉害,脸也是哭丧着的:“陛下,不好了,贵妃娘娘突然见红了。”
叶凝一听,面色大变。
“见红?怎会突然见红了?”
宫人抹着眼泪,说道:“奴…奴婢也不知,今早贵妃娘娘也是好端端,但用过幽采女带来的吃食后不久,贵妃娘娘就开始不妥了,没一会底下就见红了。”
叶凝心中一颤,立马对小永子喝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青玉宫。”
小永子催促抬辇的内侍:“快,快,走快一些。”
一路上,叶凝的心是七上八下的。
不过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上回幽采女被自己提点后,是断不敢起什么歹毒的心思,用过她的吃食后就见红了,这事里也有蹊跷。给幽采女上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去害身为贵妃的叶凝,更何况幽采女天天给元平帝送吃食,若出了什么问题,矛头必然第一个对向她,况且幽采女都送了好几个月的吃食了,以前也不见出什么事,怎么今天就这么恰巧出事了?
叶凝下意识地觉得此事跟幽采女没关系。
只不过元平帝怀孕的这几个月来,吃穿用度都是经过层层把关的,太医也是再三确认。如此一来,元平帝怎么还会见红?
叶凝想不明白。
到了青玉宫后,叶凝步伐匆匆地进去。
殿里倒是安静。
幽采女惶恐地跪着,一见到进来的叶凝,就连忙道:“陛下,臣…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臣妾不曾想过要害贵妃姐姐呀。”
叶凝没有心思管幽采女,她大步绕开,直接奔到榻前。
王太医正在给元平帝把脉。
而元平帝的眼睛半阖着。养了几个月的好气色一下子又被掏空了,他此时极其虚弱,连说话时也是有气无力的:“你来了。”
叶凝连忙道:“别说话,你不会有事的,放宽心。”说着,叶凝又问太医:“如何?胎儿可保得住?”
半晌,王太医紧绷的脸色才松缓开来。
他道:“还请陛下和娘娘放心,虽然见了红,但是幸好及时发现,并没有伤及胎儿。不过这半月里娘娘却是不能下榻了,得好好地养胎。”
听到此话,叶凝彻底松了口气。
胎儿还在便好。
叶凝摸上元平帝的手,轻轻地拍了拍,道:“你安心养胎,其他事也不用操心。”叶凝看向王太医,眉头紧拧起来,问道:“可有诊断出为何会突然见红?因何而见红?”
王太医说道:“回陛下的话,微臣验过幽采女带来的吃食,是没有问题的,也无任何能伤及贵妃娘娘腹中胎儿的烈性吃食,相反都是些清淡滋补的。只不过微臣方才把贵妃娘娘的脉搏时却是发现贵妃娘娘体内有少量的麝香。”
“麝香!怎么会又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