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得怎么样了?”醇亲王滑动着茶杯盖,用低沉厚重的声音问道。
容哲剑眉浓如墨,长密的睫羽随着凤眸一张一合间的确有几分夏侯烨的影子:“父王,一切准备就绪,您就等着祭海大典上看好戏吧!”
醇亲王满意地应声好,便拿起杯盏来饮茶。
容哲抿唇一笑,想到自己那个不中用的大舅子,就算是醇亲王当了皇帝,百年以后传位给那个废物儿子,将来还不得指靠着他这个妹婿来保住他的皇位,到时候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盘算着自己功成名就的美梦。
品荣郡主无才无德又相貌平平,为人浮躁又没有手腕,完全拿捏不住容哲的心。容哲是为了自己的权势地位才娶了她,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性格偏偏随了她那个被先帝贬为庶人早已去世的皇祖母,同样嫉妒成狂,无法容忍丈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容哲不喜欢品荣郡主,即使同房也是敷衍了事,经常夜宿书房。但他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总是需要女人的,一次醉酒后就借口留宿在了妓寨。品荣得知后大为恼怒,竟然带着醇亲王府的侍卫将那个妓寨给砸了,更狠的是她直接将那晚与容哲有鱼水之欢的妓子鞭挞至死。
当时这事儿令品荣得了悍妻之名,也让容哲很没面子。容哲心里觉得窝囊,一气之下竟然强行将品荣的两个长相清秀的贴身侍婢给睡了,之后还当着品荣的面直接抬那二人为姨娘。
品荣少不了又大闹一场,还惊动了醇亲王,父亲自然是向着女儿的。看在醇亲王的面子上,容哲不想弄得太僵,便退了一步,把姨娘改成了通房,品荣还是不干,但醇亲王也是男人,而且以后他还有用得着容哲的地方,便做主同意了容哲收通房的事,品荣再闹也没用。
那两个通房的肚子倒还真是争气,先后都有了喜,这让一直无所出的品荣更加妒火中烧了。她天天让俩通房来自己眼前立规矩,可是折腾半天也没见她们流产,后来她竟然对俩通房暗中下了红花麝香,那二人的孩子终是没能保住。
容哲得知后大怒对品荣动了手,醇亲王这次没再护短,狠狠斥责了女儿一番,想当初他之所以被拉下太子之位就是因为他的母后毒害了父皇的子嗣,故而他对这种事也特别反感。为了安抚容哲,又送了两位美貌女子给他做姨娘。
品荣没了倚仗感到委屈万分,自那之后见容哲愈发不把她这个嫡妻放在眼里,成天宿在那些姨娘和通房的屋里,她便横下心来,宁为玉碎,不为玉全,既然她不能生孩子,为了永绝后患,她干脆给容哲下药,让他不能人道。
容哲并不知道是品荣给自己下了药,多番求医问药虽然渐渐好转能够享受鱼水之欢了,但多数时候还是力不从心,更重要的是他无法再令自己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
成亲多年,嫡妻、姨娘、通房一大堆,子嗣却一个都没有,这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遗憾,故而他将所有精力放在了追逐权势上面。
本来容哲要告辞回去了,没想到醇亲王突然又问道:“对了,北嵩的逍遥侯和三公主已经到了,怎么禹源的贵客还没到?”
“这个小婿也不太清楚,禹源的贵客应该是还没未入咱们南沧境内,要不然边城的守将一定会飞鸽传书给咱们的。”容哲猜测着。
醇亲王点了点头,问起:“我听说禹源的贵客是位郡王爷,你可认识啊?”
容哲勾起唇角来冷笑道:“当然认得,他是夏侯烨的亲表弟——怡轩小王爷,他从小就追在夏侯烨身后唯命是从像个跟屁虫似的。”
醇亲王听后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吩咐道:“既然长公主回来了,你出面迎接禹源贵客的事儿就让长公主去好了。”他这么做一来是怕对方认出容哲来给他难堪,到时候自己也跟着丢脸面;二来就是故意拉低长公主的地位。
“是,父王。”容哲心里非常清楚夏侯烨和怡轩虽是表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他正不想去呢!现在听醇亲王主动提出来,他当然同意。
怡轩是次日一早到的南沧都城,只是没人迎接,主要是由于他没有大张旗鼓的端着禹源郡王爷身份入南沧,而是一个人带着俩随从骑着马默默地通过了南沧边城直入南沧腹地。
说起来他比沐月到南沧还要早好几天,不过他没露面一直在临近都城的运州滞留,原因嘛!呵呵!很简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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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真心换真心
怡轩对齐蕊是真的动了心,几年下来虽然齐蕊一直没点头答应嫁给他,但他依然很执着这份感情。
齐蕊前些日子来了南沧探望她的姑母,这不,一向不理朝政的怡轩竟然主动请求应邀来南沧参加祭海大典,反正齐蕊在哪儿他去哪儿。他在齐蕊的姑母家耽搁了几天,今天才到都城。
“你说你是南沧邀请来的贵客,怎么连个招呼你的人影儿都没有啊?你唬弄我呢吧!”齐蕊秀眉微挑打量着怡轩。
怡轩立刻陪着笑脸说:“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好歹我在禹源也是堂堂郡王爷,承蒙皇恩,岂会拿正事儿开玩笑!”
“那你告诉我接你的南沧大臣在哪儿呢?”齐蕊指了指周围。
怡轩连忙解释道:“哎呀!这不是我为了多陪你几天不被打扰,就轻装简从的进了南沧,他们哪里会知道我已经到了都城。”
齐蕊还是跟以前一样急性子,摆了摆手很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说重点,现在咱们去哪里?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站在大街上吧?”
怡轩立刻板着脸瞪向自己身后的两个随从,其中一人忙回话道:“王爷,奴才马上去找。”他拿着先溜了,另一个人不可能把主子扔在这儿也跑,暗怪自己不如那小子机灵。
“你别急嘛,我跟他们定在锦祥楼会合,估计是咱们来早了,不如先进锦祥楼等他们过来,顺便歇息一下喝口茶。”怡轩见齐蕊火急大,亲自帮她打着折扇。
齐蕊可是知道锦祥楼是沐月开的,转身就走了过去,怡轩赶紧跟上。正好锦祥楼的门口正对着这里,要是刚才那个随从回来,他们也能看见。
怡轩来找齐蕊之前就安排好自己的亲信假扮自己坐在豪华的马车里从禹源一路慢慢悠悠地来南沧,定好今天在南沧都城会合的,没人知道他人早就在南沧了。
就在他们进锦祥楼喝茶的时候,怡轩的马车已经进了南沧都城。那个随从还真是赶到点子上了,刚到城门口就见到了自家主子的马车,等到马车通了关他忙跑上前。
“何人冲撞?”马车周围的数名侍卫一时没看清来人便纷纷挡在前面。
“哎呀,是我。”那个随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马车里的人听出他的声音,马上隔着帘子吩咐道:“四喜,你快上来!”
一众侍卫也认出了那个叫四喜的随从便退开身让他上了马车。
“四喜,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主子呢?”坐在马车冒充怡轩的人一见到四喜立刻拉着他追问。
四喜马上捂住他的嘴,并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你小点声儿!”他皱着眉头透过帘子看了看外面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在马车附近,方才收回手来对他说道:“主子在锦祥楼,齐姑娘早就不耐烦了,咱们赶紧过去。”
身为怡轩亲信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齐蕊在自家主子心中的份量呢!那人忙点头应好,四喜干脆坐到前面给车夫引路,毕竟他们头一回到南沧不认得路,而且时间紧迫,他们要赶在南沧来人来迎宾入驿馆前让怡轩换回来。
怡轩和齐蕊刚喝完一杯茶,四喜就回来了,看到他身后没人,怡轩箭眉一簇问道:“没找到?”
四喜走到怡轩身侧附耳过去禀告道:“找到了,小的想马车若直接到锦祥楼来不太好,便先将马车停在了后巷里。”
怡轩点了点头,对四喜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做得好!”随后他站起身来牵着齐蕊的手就往外走。
“我自己会走,你放开我,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齐蕊使劲儿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挣脱开,仍旧被怡轩握得紧紧的。
怡轩加快了脚步凑近齐蕊的耳朵对她说:“你乖一点,别闹了,赶紧的,马车已经到了。”
齐蕊虽然任性,但拎得清楚轻重缓急,她没再跟怡轩闹别扭,乖乖地跟着他到了后巷,果然就见到一辆四马车。
要说怡轩本来是个挺能得瑟的人,偏偏以前崇拜夏侯烨,跟他表哥学得玩起低调来。他那辆马车从外面看除子大一点儿以外没什么起眼,但那一水的酱紫色给人的感觉有点闷骚,尤其是齐蕊一进到里面,可算是开了眼界。
这马里可说是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车板上有三层软锦被做底上面铺着竹席,躺在上面既柔软舒服又不会太热,楠木小圆桌上摆放着茶壶和杯盏,冒充怡轩那个侍卫刚把食盒打开,齐蕊看到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糕点,全都是她爱吃的口味。
“王爷、齐姑娘!”冒充怡轩那亲信见主子来忙起身相迎。
“恩,这一路还顺当吧?”怡轩拉着齐蕊坐了下来,一边亲手帮爱人倒茶水,一边问自己的手下。
那亲信回道:“王爷放心,从禹源到南沧没出什么岔子。”
齐蕊刚才喝了锦祥楼的茶,这会不渴,只是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杯盏,看着那食盒里的糕点喜欢得很,便不请自拿了两块一边吃一边仔细打量着这马车里的内饰。
四个顶角都挂着拳头大的小红灯笼,她以为里面放的是蜡烛用来夜间取亮的,后来她才知道那灯笼里放的是夜明珠。齐蕊没见到马车上有熏香却明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便问怡轩:“你这车上可有别的女人坐过?”
怡轩斩钉截铁地回道:“当然没有。”
齐蕊不屑地哼道:“就知道你说瞎话,没女人上来过怎么会留香呢?”
“香?”怡轩开始没注意,经齐蕊这么一提醒用鼻子向周围嗅了嗅还真是发现了异常,便瞪着眼睛虎着脸问那亲信:“说,你是不是让女人上过这马车?”
那亲信吓得扑通一下跪在了主子的面前:“王爷,小的冤枉啊!您出来连个丫环都没带,小的怎么敢让女人上车呢?”
“你还敢喊冤,我比你还冤呢!”怡轩看了齐蕊一眼,没好气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四喜在旁边看得着急,忙蹲下身推了一下那亲信的肩膀:“哎呀!你还不赶紧说这香味是哪儿来的!”
那亲信稍稍想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马车一个下端角里拿过来一个香囊:“王爷、齐姑娘,小的在来南沧的路上一直坐在这马车里,未免留下自己的汗味,路过连城时就特意买了花囊,每天换四个,你们看。”
怡轩接过花囊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又拿给齐蕊:“还真是这个味,你闻闻。”
齐蕊也没客气,接过来一闻果然就是这个味。虽说是自己误会了,但还是为了面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香囊还回去,自己将手上的糕点迅速吃完,可能有点急感觉噎得慌,自己连忙倒了一杯茶饮下。
怡轩也知趣的没有揪着这事儿跟她掰扯,转过头去对那亲信说:“难得你想得周到,起来吧!咱们得赶紧把衣服换过来。”
那亲信看到齐蕊在旁边一时间犯了难所敢有动作,但怡轩已经大大咧咧地脱了外衣。
齐蕊噗唧一下就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怒言:“喂,我说你怎么当着我的面就脱衣服呢?”
怡轩回过身来笑嘻嘻地对齐蕊说:“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早晚是我媳妇!”
“你…你别瞎说,我才不会嫁给你呢!”齐蕊红着脸扭过头去。
怡轩先吩咐四喜从马车上的箱笼里拿一件自己的华服出来,接着坐到了齐蕊的面前:“你都看见我换衣裳了得对我负责到底,不嫁也不行了,你就认了吧!”
齐蕊真是对怡轩无语了,分明是他在讨好自己,却每次逗嘴都是自己输,她干脆下了马车去,让他们赶紧把衣裳换好。
那亲信见齐蕊一下车赶紧脱了华服坐包袱里拿出自己的侍卫服换上,而怡轩的穿戴已由四喜帮着搞定。
这次来迎怡轩的正是长公主,她正想拉拢禹源的人脉呢!醇亲王府的人不插手正中她意。
“王爷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驿馆已经准备妥当,王爷先行休息,明日一早宫里会派人来接王爷去祭坛观礼。”长公主表现得十分谦和有礼。
怡轩听说她是长公主后,便依礼回说:“多谢长公主,明日我们一定准时过去。”
头一回照面不好太过热络,长公主浅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我只是略尽地主之谊,希望所有贵宾在南沧过得愉快,王爷请。”
长公主就像容哲和品荣郡主之前迎接沐月一样,引领着怡轩和齐蕊他们一行人进了驿馆,吩咐仆人们侍候好两位贵宾后便离开了。
齐蕊见怡轩把下人都遣了出去便揭下了面纱,坐在椅子上瞪着怡轩问:“刚才瞧你与那位南沧长公主寒暄时装出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怡轩马上凑过去不答反问:“你是不是看到我跟别的女子说话就心里不舒坦?”
齐蕊呶了呶嘴硬道:“我才没有呢!你对谁笑关我屁事。”
怡轩半蹲在齐蕊面前,不气反乐道:“还说没有?!刚才你闻到马车上有香味就立刻问我是不是让别的女子上过车,现在见我跟南沧长公主说话,你又问我是不是看上她了,你这分明就是吃醋了!”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吃你个大头醋,哼!”齐蕊恼羞成怒腾地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却不成想走到门口之时脚还没迈出门槛儿,身子就落入一个骄阳似火的怀抱,随即樱唇就被两片温热封住,她刚要开口斥责,却不成想怡轩的舌趁机而入。
一切来得太快,齐蕊从来没有被人吻过,这会儿又羞又恼,她手脚并用的踢打着怡轩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无奈怡轩紧紧的抱着她就是不撒手。
怡轩此刻的强势渐渐令齐蕊的大脑不受自己所控,竟然从被动接受到后来与之共舞享受这段甜蜜美好的时光。
“丫头,做我的王妃吧!今生定不负你。”在俩人快要喘不过气儿来的时候,怡轩结束了这个初吻,轻轻地揉着齐蕊的秀发满含爱意地看着她。
齐蕊目不转睛地与怡轩对视着,很是认真地问了他一个问题:“等我人老珠黄了,你会纳妾收通房吗?”
怡轩给了她一个郑重地承诺:“死都不会。”
齐蕊立刻捂住怡轩的嘴:“不许说那个字,咱们要好好的活。”
“那你到底答没答应嫁给我呀?”怡轩追了齐蕊好几年也没见她点头,他实在拿不住齐蕊的意思。
齐蕊给他来了一个最直接的回答:“啵!”
怡轩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的右脸,有点儿不大相信刚才那一幕的发生,他傻傻地看着齐蕊。
“真是个呆子!不管你了,我要出去转转。”齐蕊趁怡轩恍神儿的时候就跑了出去。
怡轩直到四喜进屋来提醒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追齐蕊去了。
“月儿,等等我。”另一个驿馆里,北堂雪穿戴好就赶紧跑过来非要跟沐月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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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风起云涌的前夜
沐月只好带着北堂雪一起出门,吉雅和卫春、卫冬还有几个鹰卫穿着便装跟在两位主子的身后。
“这南沧都城的天气尤为湿热,你的身子吃得消吗?”沐月担心北堂雪水土不服会加重。
北堂雪一边走一边挽着沐月的胳膊面带微笑地说:“有你在身边我还怕什么?再说你看今儿是阴天又没出太阳不会被晒得太热。你放心,若真是感觉不舒服了我一定马上跟你说。”
沐月拿北堂雪没辙,看天色好象是在闷雨,只好和她在街上匆匆转了转便去了一家茶楼歇息。
“几位客官里面请。”小二见有客人到忙招呼着沐月和北堂雪一行人进去。
“给我们来一壶果茉茶。”北堂雪点了自己最喜欢的。
“好咧,几位稍等片刻,茶马上就来。”小二应声后转身赶紧去端茶。
北堂雪打量着这茶楼里的摆设,看到柜台那儿摆着的七彩贝壳很是新奇,指着那边对沐月说:“月儿,你看那个,真漂亮啊!我要把那个带回去北嵩去。”
话音一落她向吉雅递过去一个眼神,吉雅立刻走到柜台前向正在低头打着算盘珠子的茶楼掌柜讨要那贝壳。
茶楼掌柜的婉拒道:“您要这个怕是不成。”
吉雅直接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金元宝来放在掌柜的面前:“我要买它。”
掌柜一脸为难的样子:“客官,不是我搏您的面子,这个可是我们东家放在小店里的招财之宝,未经东家的同意,我实在不敢动它呀!”
“我家主子就是看中这个了,要多少银子,你尽管开个价。”吉雅从小到大一直跟在北堂雪身边也是见过世面的。
茶楼掌柜嘴上陪着不是却依然不为所动就是不卖那七彩贝壳,吉雅只好回去问自家主子的意思。
北堂雪身为北嵩的三公主从来都是要是什么有什么的,她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盏里的茶水都溢了出来。
“今天那七彩贝壳我要定了,既然给他银子不要,那就给我抢回来。”
沐月见北堂雪命令鹰卫要去抢人家的东西,忙阻止她:“这里不是北嵩,咱们是来办正事的,你不要冲动以免节外生枝。”
“可是那贝壳…”北堂雪有的时候会很执拗。
沐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我去帮你说说看,若是人家真的不卖,你也不能强抢,知道吗?”也就只有她敢对北堂雪这么说话。
北堂雪还没见过沐月有什么事做不成的,她用期待的目光落随着沐月过去。
“掌柜的,我那位姐姐很是喜爱你这七彩贝壳,您能不能看在我们远道而来的份儿把这个卖给我们?”沐月很是有礼地询问。
“您说这谁有银子不想赚啊?可这七彩贝壳我是真的做不了主,还望客官见谅!”茶楼掌柜小心的解释着。
“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我看你是欠揍!”卫冬是个暴脾气,怕她真的冲过去打人,旁边的卫春一边赶紧拉住她,一边笑着对那掌柜的说:“我这个妹妹脾气不太好,你最好是痛痛快快地把这七彩贝壳卖给我们,否则我可就拉不住她啦!”
那茶楼掌柜没想到她们这么横,却丝毫不惧地回应道:“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才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在我这儿撒野。”
“哟,口气不小啊!说来听听,你是哪个大靠山下的小卒子啊?”卫春调侃道。
茶楼掌柜自以为是的说道:“锦祥楼的掌柜是我二弟。”
“锦祥楼?!”卫春和卫冬对视一样,又同时看向沐月,这也太巧了吧!
见她们面面相觑的样子,茶楼掌柜得意地说:“怎么样?怕了吧!锦祥楼可是云祥商号的饭庄,你们惹得起吗?”
沐月没说话,卫春和卫冬不敢多嘴,老实地站在自家主子的身旁。
“惹不惹得起见着面不就知晓了吗?你看是让这位小二哥去请锦祥楼的掌柜,还是让我的人去云祥商号直接找大掌柜过来一趟啊!”
坐在那边桌旁的北堂雪也忍不住走过来道:“我只听过宝祥和荣祥两家商号,可从来没听过什么云祥。我今天是出高价跟你买这贝壳又不是抢,你最好一口价说多少银子,如若不然我明日见着你们南沧皇帝就跟他要这个东西,那时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皇帝开价,哼!”
茶楼掌柜低头盘算着沐月一行人到底什么来历,毕竟明天就是祭海大典了,这几日都城里来了很多外地人,他不想得罪人,但也不会轻易就被唬弄。云祥商号的大掌柜他不敢惊动,便吩咐店小二去请了锦祥楼的掌柜,毕竟亲兄弟间比较好说话。
约莫一刻钟锦祥楼的掌柜就来了,茶楼掌柜的在门口迎着他。
“到底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要我过来一趟不可呀?我那边可走不开,有话快说。”锦祥楼掌柜怕沐月今日还过去。
茶楼掌柜拉着锦祥楼掌柜进门:“今儿来了一拨儿茶客非要我那七彩贝壳,我说那是东家做不了主,她们就来横的,还提到了皇上。我实在摸不准她们的脉,也不清楚她们是不是说大话诓我,你能不能帮哥看看啊?”说完他便伸出手去指向沐月她们那一桌。
虽说沐月是背对着他坐在那儿的,但他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沐月身边的卫春和卫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她俩是随侍在东家左右的。
“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我告诉你,他们可不是你我惹得起的,他们要什么你给什么。”锦祥楼掌柜小声说完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卫春的声音给叫住。
“哟!傅掌柜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吗?主子可是等你好半天了呢!”
锦祥楼的傅掌柜的小腿直突突,咽了吐沫抿了抿唇慢慢地转过身来陪着笑脸走过去。
这时沐月也侧过身来打着折扇打量着傅掌柜:“回答我三问。”
“啊?”傅掌柜看到沐月的目光就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转了。
卫冬板着脸色对他说:“看来你真的是目中无人啊!居然敢无视主子的问话。”
傅掌柜听得一身冷汗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小的绝对不敢!东家有什么话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茶楼掌柜只见过云祥商号的大掌柜,却从来没见云祥的东家,现在一听弟弟称沐月为东家,他脸都白了。
沐月收起折扇来问道:“这茶楼掌柜可是你的兄弟?”
“是…”傅掌柜战战兢兢地回道。
沐月接下来证据冷然:“你是否用云祥商号的名义来为你兄长这间茶楼谋过私?”
“没…没有过,大掌柜一向对下面的人看得紧,小的哪敢啊!”傅掌柜不得不搬出大掌柜来,他很清楚这些年来大掌柜能够坐稳云祥商号老二的位置,定是得东家非常的信任。
沐月并不相信他的话:“若是没有,那刚才茶楼掌柜为什么会把你这个锦祥楼掌柜给搬出来?分明是靠着云祥商号来仗势欺人!”
傅掌柜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东家,我真的没有!小的顶多也就是帮兄长摆平一些恶意来闹事的,可从来没有欺负过好人啊!”
那茶楼掌柜也看明白了,便上前辩解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可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东家长年不过来可能对我这兄弟的性子不甚了解,别看我是兄他是弟,但凡我有一丁点行差踏错,他就跟我急眼。
再说那七彩贝壳也是我偶然所得,自从把它放在柜上以后,茶楼的生意就越来越好,您说小的岂能轻易把这招财之物给卖掉?不过既然是东家想要这个东西,小的就算再舍不得也愿分文不取的送上。”
沐月见茶楼掌柜要比锦祥楼的傅掌柜有胆色,便发出了第三问:“你可愿意进云祥商号效劳?”
茶楼掌柜抬起头来傻愣愣地看着沐月,旁边的傅掌柜见哥哥没反应便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急言:“哥,东家问你呢!快回放呀!”
“当然愿意,小的真的可以进云祥商号吗?”茶楼掌柜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卫春笑道:“主子向来说话算数,你还是先扶你兄弟起来吧!”
茶楼掌柜这才反应过来,先是跑到柜上把那七彩贝壳拿过来奉上:“东家,这个给您。”
卫春替主子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就在北堂雪的面前,然后她的目光却不在贝壳上面,而是不明所以的看着沐月。
沐月发现北堂雪的异常便问:“你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北堂雪灵活的杏眼一转感叹道:“月儿,你竟然早就在南沧开了商号,原来你一早就做了打算!”
沐月端起茶杯来啜饮了一小口:“我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掌柜的,回头你去云祥商号找大掌柜,他会给你安排的。”
“是,多谢东家!”茶楼生意再好也不及云祥商号旗下任何一间店铺,傅掌柜兄弟俩高兴地向沐月道谢。
北堂雪听说前两日吃到的美食出自锦祥楼,又非要去那边用午膳,沐月只好带着她过去。
这一日她们姐俩过得很是悠闲自在,然而都城中从乞丐到说书的突然兴起一个段子来,说的是六年前禹源的一位降将为了荣华权势加害父兄继而娶了南沧郡主的故事。
容哲完全不知自己的过往在一夜之间被人传遍了大街小巷,他还在紧锣密鼓地和醇亲王密谋着明日祭海大典之事。
国师府里,叶怀恩嘱咐着夏侯正和紫茉:“今天你们两个要早点睡,明早卯时咱们就得去祭坛。”
两个小家伙很听话地应是,可回到房里真的躺在了床上,夏侯正却睡不着了,一想到明日就要见到娘亲他就兴奋不已。
第334章 护犊情深
渔季祭海对南沧来说是最最重要的,南沧上上下下所有的人次日天不没亮就起来了,普通百姓简单梳洗一番换身干净的衣裳早早就去祭坛那儿排队了,希望自己的位置靠前些能够多得一些神佑。
王公大臣和皇亲国戚虽不需要去排队,但也都是早在前几天就准备好新衣裳,到了这天拿出来换上去带着妻儿一起参加祭海大典。
小皇帝和大国师是祭典上最重要的两个人物,老太后和长公主一大早就去龙衍殿帮小皇帝打点一切,在去祭坛的路上还不忘连番嘱咐,困得睁不开眼的南沧小皇帝瞌睡中点着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夏侯正和紫茉从小就练功都养起了早起的习惯,哪怕夏侯正昨晚后半夜才睡着,也没像南沧小皇帝那样打瞌睡,匆匆用过早膳后便乖乖地跟着叶怀恩和大国师去了祭坛。
沐月和北堂雪、怡轩和齐蕊则是分别由皇宫派来的人把他们从驿馆接过去,刚到祭坛外围,就发现人山人海的场面蔚为壮观。
“这么多人呐!月儿,看来这祭海大典对于南沧人还真是很重要的。”北堂雪透过车帘看到外面的人。
今天沐月穿了一身深蓝色衣裳,深红色玉冠束发,两条深蓝色发带垂下来与其身上的衣服融为一色。她的五官依然精致,多年没修过眉现在稍稍描粗描黑之后显得英气逼人,活脱脱一个‘美男子’。
“南沧多是渔民,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出海求平安当然重要。”沐月说完就看向那些虔诚祈福的人们。
怡轩和齐蕊所住的驿馆离祭坛比沐月和北堂雪的近,故而到的也早些。头一回参加这种祭祀典礼,他们感觉很新鲜。
“北嵩贵宾到。”随着这一声落下,沐月从马车里出来。
“表嫂!”怡轩眼尖一眼就认出来了,起身就要过去打招呼,没想到跟在沐月身后下马车的是北堂雪,他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齐蕊有近一年时间没去北嵩,这会儿见着沐月自然也是非常惊喜,想要马上过去找她却被怡轩拽住了,她很是纳闷地问道:“你拉着我干什么呀?我要去找嫂子说话,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