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诶~”喻守信站起来,几步走到她身边,捉了她的肩细细打量:“给我瞧瞧,伤哪了?”
喻守业虽未吭声,视线锁在她的身上,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关怀。
庄然低头一瞧,见裙子上沾着血迹,不自然地挣脱了喻守信的钳制,笑道:“遇到只受伤的兔子,给它包扎了一下,可能不小心沾到了。”
“兔子?”姜梅淡淡地揶揄:“你还真是慈悲为怀,何不索性出家算了?”
喻守信微微一笑,点到即止:“我家小妹菩萨心肠,积下无数功德,自然有佛祖庇佑。”
不象某些人,贪图享受,偏还要假装清高。
“五爷,”姜梅竖起柳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话很难理解吗?”喻守信笑着环视众人。
“好了,”慕容铎打断两人,冷冷地道:“没出事就行,说正事吧。”
几人立刻收起嘻笑之态,正襟危坐。
就连姜梅都不再偎着慕容铎,坐直了身体,摆出洗耳恭听之态。
庄然见几人神色肃穆,越发心中忐忑。
“我决定,三天后入京。”慕容铎言简意赅地宣布。
“什么?”朗三惊得跳起来。
喻守信和朗四虽有预感倒也未料到他这么快就有了决定,当下对视一眼,微微而笑。
喻守业是泰山压于顶也不变色的性子,只眉毛略略挑了挑,并未吭声。
姜梅喜不自胜:“阿郁,你终于想通了?”
庄然沉默,不明白这种事找自己来有何意义?
“守业打理山庄,守信负责银钱,暂时不能妄动。”慕容铎并未理会众人,自顾自地说话:“找你们来商量一下,谁跟本王进京比较合适?”
“都去可以不?”喻守信笑嘻嘻地问。
大家在庄里憋久了,有机会,谁不想去外面逛逛?
“你以为是上战场呀?”慕容铎瞪他一眼。
“大小姐去不?”朗三眨巴一下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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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也得去!
“大小姐去不?”朗三眨巴一下眼睛,问。
喻守信明知他的意思,偏要逗他:“我家小妹去不去,关你什么事?”
慕容铎冷冷出声:“她若不去,我何必叫她来?”
“她去我就去!”朗三心直口快,倒也并不隐瞒。懒
庄然尴尬了,红了脸低声道:“我去做……”
话没说完,慕容铎已打断她:“这事由不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阿郁~”姜梅很想装得大度,显然并不成功:“她不想去就算了,何必强求?”
慕容铎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说。商量一下谁跟我一起进京就行。”
“三哥那么想去,就让他去呗。”喻守信莞尔。
喻守业皱眉,冷冷地反对:“不行。”
“老子又不比他们少一只胳膊,缺一条腿,凭啥不让我去?”朗三很不服气。
“嘴笨!”喻守业不客气地指出。
“岂有此理,”朗三气得哇哇叫:“你自己三拳打不出一个屁,还好意思说我嘴笨?老子一天说的话,抵得上你一年!”
喻守业冷笑:“言多必失。”
朝中不比塞外,人事复杂,说得多未必是好事。
朗三窒了一下,虎着脸,蛮横地道:“不管,我反正要去!”
末了,又小声补了一句:“大不了,看到不平事,少说两句就是。”虫
朗四好气又好笑,瞪他一眼:“你就这么点出息?进个京也争得脸红耳赤的,人家还以为抢着去投胎呢!”
“小四,”朗三气呼呼地道:“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怕我抢了你的机会?要不,你干嘛咒我死?”
百里晗被他逗得笑了起来:“慕容,要不就让朗三去吧,朗四和守成两人留一个看家就可以了。”
朗三又有意见:“老二看家,小四去!”
让守成去还得了?一准天天拿他开涮,他受不了这鸟气!
“嘿~”喻守信一听乐了,偏要跟他拧着来:“合着美差事都给你们姓朗的占着,我们喻家就活该在塞外憋死呀?不行,公平起见,一家一个代表!”
朗三福至心灵,瞪大了牛眼瞪他:“奇怪了,平时小妹小妹叫得个起劲,这会子不当她是喻家人了?”
喻守信竟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愣了一下,笑了:“嘿,你小子不傻呀!”
朗三得意洋洋:“知道厉害了吧?”
一屋人顿时都乐了,轰地一声笑了出来。
就连满腹心事的庄然,都抿着嘴笑了。
外面忽地有杂沓的足音,紧接着是木嫂的惊嚷:“啊呀,这是怎么回事~”
“小妹,你出来一下,二小姐受伤了。”喻守成在外面唤。
“别跑来跑去了,带进来~”慕容铎吩咐。
“是~”喻守成说着话,已背着庄静走了进来。
庄然见她面如金纸,浑身染血,登时变了颜色,腿发软,几乎支撑不住自己:“她,她这是怎么了?”
喻守信上前一步,扶着她的肩:“镇定,你稳住了才能救她。”
“没事,”喻守成把她背进来,放到软榻上,这才轻描淡写地道:“只断了两根手指,性命肯定无碍。”
庄然一听断了手指,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上不来。
对一个个未出阁的闺女而言,断指是何等大事?
这几乎意味着这辈子都悔了呀!
喻守信忙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一边使眼色:“别急,咱不是有天语草吗?兴许还接得上。”
“好好的,怎会弄断手指?”慕容铎狐疑地问。
“谁知道?我到的时候,她晕在泉边,身边发现了这玩意~”喻守成头一摆,跟在身后的侍卫送上一个染满了鲜血的捕兽夹,恭恭敬敬地摆在桌上。
众人过来围观,百里晗惊咦一声:“这不是我新做的捕兽夹吗?”
“我说怎么这夹子这么漂亮,原来是公子做的。”喻守成伸出两根手指拈起捕兽夹欣赏。
“可不?”百里晗淡淡地道:“本来打算带去野狼山,捕几头豹子,结果没找着,怎么跑后山泉边去了?”
朗三嘿嘿一笑:“敢情公子的手巧,连捕兽夹都有了灵气,自己长了脚。”
庄然气得脸都白了:“你们太过份了!”
静儿伤成这样,没有一个人关心就算了,竟然还一个个忙着说风凉话?
“小妹别生气,”喻守成变脸贼快:“这不是都觉得捕兽夹出现在那里奇怪,才多说了几句,谁也不是故意的~”
“就是,”朗三嗡声嗡气地道:“那地方是你常去的吧?也不知谁不怀好意,偷了捕兽夹埋在那里,偏二小姐运气不好,踩到了。”
“如果真是运气不好,被夹的就该是脚,而不是手。”百里晗神色冰冷,淡淡地道:“而且,别看这夹子不大,威力可不小,敏感度更是极高,若不是早有准备,断的该是一条手臂,而不是两根手指!”
他说得这么直白,言外之意如何,各人心知肚明。
庄然面色苍白:“别说了!”
朗四使了个眼色,喻守信忙上前哄着她:“好好好,我们都闭嘴。木嫂,把药箱拿过来。”
木嫂站在人丛后,这时才走上来,也不敢说话,把药箱轻轻放在矮凳上。
难怪前段日子二小姐突然对后山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还真以为是嫌闷,谁知竟藏了这么大的祸心?
害人不成反害己,该!
庄然轻轻吸了口气,定下心神迅速替她清理了创面,把手一伸:“拿来。”
“什么?”喻守成一愣。
“断指啊!”庄然急了:“你该不会没带过来吧?”
“哎呀~”喻守成拍一下脑袋,低嚷:“当时也不知道她伤得怎样,加上天又黑,还真的没想到这个碴~”
“你~”庄然气得发抖。
喻守信在庄然身后,偷偷冲他竖了下大挴指,嘴里细声细气地道:“好在发现得早,再晚一点,说不定就葬身狼腹了。”
“可不是?”朗三眉开眼笑地劝:“她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
“赶紧弄,弄完了抬出去。”慕容铎皱起眉头催促。
“你,你们!”庄然无奈,只得含泪帮她敷了药,把断指包扎起来。
“好了,”朗四拍拍她的肩:“过几天要进京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静儿都这样了,我怎么能扔下她进京?”庄然怒而反驳。
慕容铎索性把话挑明了:“我要禀明父皇母后,让他们收回成命,你不在场可不行。”
众人皆敛了笑,现场一片死寂。
庄然沉默了片刻,道:“我不在,皇上的圣旨不也一样下来了吗?”
“那不一样,”慕容铎冷冷地道:“你若不去亲自表明立场,别人只会当我喜新厌旧,而梅子也将成为罪人。”
察觉到庄然的颤抖,喻守信扶在她肩上的手,微微地紧了紧。
“我走了,静儿怎么办?”庄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咬着唇,低低地问。
慕容铎心中充满厌恶,冷漠地道:“等她醒来,看她是要养好了伤回锦州,还是回锦州去养伤?总之,我会派人送她回去,你不必操心~”
他自己虽然不怎么注重骨肉亲情,但也仅仅只是疏于来往。
绝不会象她这样,在亲兄弟的背后捅刀子!而且,还是损人不利己!
“我,我不回去~”庄静忽地睁开眼睛,虚弱而坚决地道。
“静儿,”庄然一喜,扑过去:“你醒了?”
庄静看着她,象看着陌生人一样,冷笑:“做错事的人不是我,凭什么赶我走?”
“静儿?”庄然愣住。
“王爷,”庄静不再理她,转而看向慕容铎,艰难地举起手指,颤抖地指着她:“该滚出山庄的人不是我,是她!”
木嫂心中咚咚狂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真是越怕越出鬼,二小姐果然是看到了!
“说什么呢?”朗三黑着脸。
“要发疯出去发,不要在这里闹!”慕容铎很是不悦,手一挥,示意侍卫把人抬走。
“丑八怪欺骗了所有的人!”庄静不顾一切地嚷:“我亲眼看到,她在后山养了个野男人,就藏在那个山洞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庄然面色惨白,悲哀地看着她:“静儿,你就这么恨我?”
她也想过,静儿应该是看到了。
可,她并不认为静儿会揭发她,因为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到底,是自己高估了人性,还是她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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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短暂的惊愕过后,朗三第一个嚷出来:“大小姐哪是做这种事的人?你自己藏个野男人还差不多!”
“什么东西!”喻守成冷眼斜视,表情很是鄙夷。
“二小姐~”朗四叹一声气,淡淡地道:“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似乎用错了方法。”懒
她们是至亲,打断筋骨连着皮,毁了庄然的名声,只会令她死得更快,这么浅显的道理她难道不明白?
喻守业启唇,简洁而有力地道:“证据~”
“她根本是在信口雌黄,哪有什么证据?”喻守信不阴不阳地道:“二小姐,你好象忘了,我们家小妹天天带着木嫂一起出门。该不会说,她们串通好了吧?”
“本来就是!”庄静脸白一阵,红一阵又紫一阵。
“哈哈哈~”几人顿时轰笑了起来。
庄然呆呆地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眼底的光黯下去,眼神中没有愤怒,也没有一点激动,满满的全是失望,是被最亲的人背叛,冷到骨子里的伤心……
姜梅笑吟吟地拈了颗瓜子,偎在慕容铎肩头看戏。
“二小姐~”看了众人的态度,木嫂也镇定下来:“说话要凭良心,你说你看见了。我问你,那个男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少,是白是黑?”
她在赌,赌她不敢靠得太近,没看清楚。虫
只要她答不出,可信度自然会大打折扣。
“这~”庄静张了张嘴,果然不知所措了。
她吭哧了半天,挤出一句:“离得太远,洞里又太黑,我,我没看清楚。”
喻守成仰头狂笑:“哈哈,听到没?她说没看清!”
没看清就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到底是她胆太大,还是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木嫂越发有了底气,语气一变,转而激烈了:“不是我说,就算是妒忌也该有个度吧?你这样乱咬人,跟疯狗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