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前就离开了,那可是个任意妄为的主,比之宁王也是毫不逊色的,难怪这两人会成为死对头。”
慕容臻却突然有另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仔细去想又说不上具体怪异在什么地方,下意识的摸了摸戴在手腕上的镣铐,“啪嗒”一声,镣铐被她打开了。
慕容尧一惊,呆呆的看着在他眼前轻轻松松开启的镣铐,连要说什么话都忘记了,“妹妹?”
他好像也忽略了什么很要紧的东西。
05 太后赐酒
旖霞阁,自慕容臻将这家青楼据为己有之后,慕容二公子就几乎每次流连烟花都到这里来,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今天的尧二公子似乎有那么一点奇怪。
他…他竟然没有叫姑娘!
狐朋狗友之一踹门而入,看着除二公子以外再无其他闲杂人等的空荡荡包厢,几乎以为自己踹错了门,不由得将眼珠子都给差点瞪出眼眶来,挪挪蹭蹭的蹭到了二公子的身边,吊着嗓子说道:“呦,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竟然独守空房。”
他重重的咬着“独守空房”这四个字,然后看到二公子似乎正在低头捣鼓着什么,连看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你在干什么?”他低头,看向正在忙活不停的那两只手,渐渐皱起了眉头。
慕容尧终于抬起了头,斜着眼看这位狐朋狗友,说道:“你大白天的跑青楼来干什么?府上的二十几房小妾都留不住你往外跑的脚步?”
“嘿嘿,再香的花,一旦到了家里,就会渐渐变得不那么香了。”他恬不知耻的说着,然后又将视线落到了慕容尧手上的物件上面,轻挑眉梢道,“你在撬锁?”
尧公子随手把他刚才在街上买来的锁体扔在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突然想要研究下开锁的技术,说不定本公子还有当神偷的潜力呢!”
来人嗤笑了一声,斜斜的将尧公子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往头顶打量回来,道:“神偷可不仅仅要会开锁,怎么,尧公子最近手头不宽裕?”
“相国大人又削减了本公子的月钱!”
“因为你去找他为你妹妹求情这件事?”
“哼!那个冷血无情的老家伙!”慕容尧脸上一抹阴桀划过,转而又是笑靥如花,翘着腿吊儿郎当的看着来人,道,“我让你帮忙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
而在宁王府的一隐秘院落内,此刻正有一黑衣男子虚弱的躺在榻上,朝站在他面前的上官云倾说着:“属下无能,不但没有能查出那个人的身份,还差点被他所杀,请王爷责罚!”
上官云倾伸手将他想要坐起的身子按回到了榻上,说道:“别急,此事怪不得你,接下去本王自会处理。不过你既然与他交了手,可曾看出他的武功路数?”
“王爷恕罪,他对付属下时根本就没有出尽全力,实在看不出他的路数,而且他让属下回来转告王爷,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让王爷您别再去打探他的情况,不然就来一个杀一个,还说…说他还会来找王爷的!”
“哦?还会来找本王?那本王等着他来就是了。”上官云倾浅浅的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那下属的肩膀,说道,“你先安心的把伤养好,不可再轻举妄动。”
“是!”
上官云倾转身出了门,抬头眯起眼看着艳阳高照的天空,想到该安排的似乎都已经安排妥当,接下去暂时的也没他什么事了,便又从自家王府的墙头翻出,往刑部走去。
还是去大牢里陪臻儿吧。
只是他才刚走没几步,迎面匆匆过来一个面熟的太监,躬身谄媚的朝他行了礼,说道:“王爷,太后娘娘请您进宫一趟。”
此人正是那天被请去喝茶的廖公公,上官云倾低头俯视着他,“皇祖母有什么事吗?”
他的腰弯得更低了,谄笑着轻声说道:“王爷恕罪,奴才不知。”
“那本王不去了。”上官云倾回绝得干脆利落,迈动脚步就继续朝刑部的方向走去。
廖公公脸上丝毫不见紧张焦急,依然是略带谄媚却又不会让人感觉到讨厌的笑容,紧走两步跟上宁王殿下的步伐,说着:“王爷恕罪,奴才奉命前来请王爷进宫,还请王爷体恤,不要为难奴才了。”
“体恤?”上官云倾脚步未停,视线却戏谑的斜了过来,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想让本王体恤你!”
“是是是,奴才不是个东西,竟敢狂妄的对王爷提出这般无礼请求,奴才罪该万死。”
上官云倾忍不住笑了出来,用刚才翻墙时随手折下的一截树枝轻戳着廖公公的额头,看着这似乎没有半点火气的太监,道:“你这奴才倒是会说话,难怪皇祖母那么喜欢你。来,你老实跟本王说,太后娘娘找本王究竟是何事?”
他低头哈腰,“奴才只是个奴才,哪里会知道太后娘娘的事情呢?太后娘娘只让奴才来请王爷进宫,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哦?是吗?那么你觉得,太后娘娘找本王,会有什么事呢?”
“这…”
上官云倾继续戳戳点点着他的额头,笑容中几分恶劣、几分玩味,再加几分威胁,说道:“尽管将你心中所想的说出来,若说得好,本王重重有赏!”
若说得不好呢?
廖公公的两只眼珠子就那么轻易的瞪成了斗鸡眼,冷汗淋漓的看着在他额头戳点的那截树枝,他总有这树枝随时都有可能戳进他的脑门,进入到脑袋里面的错觉,让他一下子就毛骨悚然了起来。
“王…王…王爷…”
“嗤!”他似乎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声,同时伴随着从额头上传来的疼痛,他感觉那根戳啊戳的树枝一下子就穿透了他的脑袋,不由得白眼一翻,然后就软绵绵的跌坐到了地上。
宁王殿下笑眯眯的看着他,眼中还有着欣赏之色,当然不是在欣赏他,而是在欣赏他额头的那一点鲜血胭脂。又似乎是怕他受的刺激还不够,宁王殿下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看来,果然是好看多了,来,本王再给你点上几点胭脂!”
“呜呜,王爷饶命啊,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直都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要风要雨的廖公公忍不住呜咽的哭了起来。
上官云倾却笑得更灿烂,也更恶劣,树枝又开始在他的额头上脸上点啊点,戳啊戳,随时都有可能再给他点上一点胭脂,笑得眉眼弯弯煞是动人,道:“本王又没有问你知道些什么,只是问你,你觉得太后娘娘找本王,会有什么事。”
“奴才…奴才不知。”他的眼珠子也随着那树枝的移动而转悠着,满脸的胆战心惊。
“真的不知道?”
“奴才不敢欺瞒王爷,不…不过奴才不小心听到太后娘娘似乎对王妃很不满,又听说王爷您因为王妃的事情,竟连边境的安危都不顾了,认为王妃是祸…祸水。”
上官云倾的动作猛然一顿,脸色一阵阴晴不定,然后突然扔下廖公公,朝刑部大牢纵身飞奔而去。
廖公公跌坐在地上,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却擦到了额头正中心的那点伤口,不由得吸了口凉气,哭丧了脸。
咱…咱家刚才可是没有说什么机密事情,是王爷自个儿想多了。
“宁王妃,这可是从西域得来的最上等美酒,太后娘娘赏赐,您快请喝了吧。”一身穿宫装的老嬷嬷神色冷峻倨傲,高高的俯视着慕容臻。
哼,宁王妃?不过就是个身份卑贱的庶出之女,走了狗屎运才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就以为了不起连太后娘娘都敢不放在眼里,真是不知死活!草鸡就是草鸡,如此粗鄙,岂能与真正的凤凰相比肩?
慕容臻看着递到她面前的所谓美酒,抬头看了眼这倨傲的嬷嬷,忽然轻叹了口气,“只有你来送酒吗?”
“你莫非还想让太后娘娘亲自给你送过来不成?”
她不屑嗤笑,不过她还没有完全绽放笑容,就突然“啪”的一声,一巴掌便这么扇到了她的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么与本王妃说话。就算太后娘娘想要赐我死亡,我依然是宁王妃,岂是你一个奴才能够无礼相待的?”慕容臻揉着手腕,眯眼笑盈盈的说道,“真可惜,太后娘娘竟然没来,不然就可以连她一起打了。”
话音刚落,她就朝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嬷嬷扑了过去,抡起拳头就这么砸下,看似小巧可爱的拳头落在身上,可一点都不小巧可爱。
一时间,大牢之内全乱了套了,所有从永福宫来的宫女太监以及嬷嬷们全都惊叫着挤作一团,这可更方便了慕容臻将他们尽情殴打,甚至将两名狱卒也给牵扯了进来,左勾拳、右勾拳、直拳、横拳,加上扫堂腿、飞毛腿…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被打的自然是鬼哭狼嚎。
刑部大牢内,“噼里啪啦”的有鲜血狂喷,有头发落地,有衣襟大开,有珠钗叮当衣帛碎裂,还有各种鬼哭狼嚎夹杂着慕容臻的畅快欢笑,最后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痛苦申吟。
此刻的慕容臻虽然再一次的鼻青脸肿,可双目却闪闪发亮,一脚踩在刚才最是倨傲,看上去地位也最高的那个嬷嬷背上,用力狠命的碾了碾,听着她忍不住发出的惨叫,王妃殿下却笑得更开心,连眼睛都弯弯的眯了起来。
随手在脸上一抹,将略微有些散乱的头发理顺,又轻揉了揉被不小心打到的地方,毕竟敌人太多,那么多手总有偶尔运气好能打到她的。
“不过就是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主子这般倨傲无礼?莫非太后娘娘平时都是这么管教你们的?哎呀呀,真特么的好规矩啊!”她又用力在嬷嬷背上碾了碾脚尖,笑眯眯的说道,“奴才就要有个奴才的样子,主子再落魄也是主子,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奴才来捧高踩低落井下石!”
老嬷嬷在慕容臻的脚下痛苦惨叫挣扎,却丝毫没有畏惧,依然嚎叫着喊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太后娘娘的人,你…啊!”
“太后娘娘的人很了不起吗?再说,你是人吗?你根本就只是条狗!哦不对不对,我这么说是在侮辱狗狗啊,真是太不应该了!”
脚尖用力的碾啊碾,碾啊碾,似乎想要钻进她的脊背里面去。
老嬷嬷继续惨叫,那声音…啧啧,简直是晚节不保啊!
“你你你…你敢拒绝太后娘娘的赐酒,太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过就是个卑贱的庶女,宁王殿下现在不过是在与太后娘娘赌气才会护着你,你绝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慕容臻笑得浑不在意,继续碾着脚尖,似乎这是一件突然让她兴趣大增的好玩事情,淡淡的说道:“是吗?”
“违抗太后懿旨,你罪该万死!说不定还会连累宁王殿下也要跟着你受罪。”
慕容臻微眯起的眼中有光芒忽然一闪,转头看向了在刚才的混乱中跌落滚到角落里的那个酒壶,沉吟着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抬起一脚将嬷嬷踢得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无视惨叫走到了那个酒壶旁边蹲下。
酒壶虽然跌落还在地上滚了滚,但因为地上垫有干草,并没有跌破,里面也还残留着不少的酒水。
她将酒壶捡起晃了晃,又随手捡起掉在旁边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液全都倒出来竟还有点剩余。
不禁轻笑了一声,侧头看向蜷着身子倒在那儿申吟的嬷嬷,阴测测的笑着说道:“谁说本王妃要违抗太后娘娘的懿旨了?这不正好还有一杯吗?先前不过是替太后娘娘管教下你们罢了。”
然后她抬手,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臻儿,不要!”
有月白的身影从外面飞奔而来,然后慕容臻手中的酒杯从指间滑落,嘴角弯起一抹异常温暖的弧度,身子一歪,就倒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怀抱倏然收紧,上官云倾呆呆的看着怀中嘴角正在溢出鲜血的人儿,看着她唇角含笑,眸光盈盈的看着他,气息却越来越弱,“云倾…”
他猛的强行将思绪从天外拉了回来,浑身冰冷的将她抱起来就往大牢外再次冲了出去,所有胆敢阻拦的人全都撞飞出去!
“别说话,我不许你有事!”
“为什么要喝下那杯酒?你都敢当着皇祖母的面杀人,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会儿,等我回来?”
慕容臻安静的呆在他的怀中,任他抱着往前奔走,他抱得很紧,都让她觉得有些疼了,他的身子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冷,但是莫名的让她感觉很温暖,也很安心,却忽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脸上。
不由得一愣,伸手轻沾上脸上的水滴,拿到眼前呆呆的看着。
哎?难道是演得太过火,竟然把英明神武的宁王殿下都给惹哭了?
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被宁王府的人强行带走,轮番为王妃诊脉,却一个个都摇头轻叹,一脸回天乏术的表情,整个宁王府内都似被笼上了一层浓厚的阴云,随时都有可能一道霹雳划破天空,然后就是天崩地裂。
不过在永福宫中却又是另外的一副场景,太后娘娘悠然高坐,听着身边太监从外面打听得来的消息,心平气和的浅呷一口香茗,悠悠说道:“哀家所赐的美酒,自然是这世间最美的,入口即死,就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的命!就让倾儿先闹腾几天吧,免得把他给憋坏了。”
下方,已经带着消息回宫的廖公公小心的擦了下冷汗,恭敬的应声道:“是。”
太后又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虽然没有完成哀家吩咐的事情,但至少没有让倾儿坏了事,哀家就暂且饶你这一次,剩下的事,哀家会再做安排的。”
“是,谢太后娘娘!”
“嗯,对了,苏嬷嬷他们怎么还没回宫啊?”
正说着,就有太监迈着小碎步低头走进来,跪伏在地上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苏嬷嬷他们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是。”
小太监领命退下,然后很快,一群大概十几个人相互扶持着跌跌撞撞的奔了进来,一个个都披头散发,衣衫凌乱更兼鼻青脸肿,“呼啦啦”的跪了一地,高呼:“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在刚一见到他们的时候就惊疑不定的站了起来,看着这几个被她指派出去办事的奴才竟都变成了这个模样回来,伸手从他们身上一一指过,声音都有了丝难以掩饰的颤抖,“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开始叫屈,说着:“请太后娘娘为奴才们做主啊!奴才们奉太后娘娘的懿旨前往刑部大牢,却不想宁王妃二话不说就把奴才们殴打了一顿,还说…还说若是太后娘娘您亲自去的话,她就要连您也一起打!”
于是太后娘娘的脸色不好看了。
还有人磕头说道:“宁王妃将我们全都殴打一遍之后还说这是替太后娘娘您管教我们这些奴才,说奴才们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连一条狗都不如的东西!”
太后娘娘的脸色持续变换,然后又缓缓的平和了下来。
哼!哀家跟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呀?那贱人向来没规矩不懂礼仪,哀家跟她计较不是自贬身份吗?
所以太后娘娘又不生气了,缓缓坐下看着一地歪歪扭扭鼻青脸肿的奴才,道:“这贱人真是好大的胆子,不过她怎么乖乖的将酒给喝下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当时说王妃那是违抗太后娘娘的懿旨,罪该万死,还有可能牵累宁王殿下,然后王妃就将酒给喝了。”苏嬷嬷,也就是那个最倨傲,最刻薄,也被慕容臻打得最惨的嬷嬷,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
太后神色一顿,然后冷笑一声道:“倒算她还有些良心,不枉费哀家的倾儿护她一场,看在她还有这份心的份上,哀家也就不为难她了。”
反正也快死了!
太后娘娘有着绝对的信心,只要慕容臻喝下一点她所赐的“美酒”,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的性命!
确实,那不是普通的毒酒,在美酒中添加的并不是寻常用来赐死的鹤顶红,而是另外一种更烈更毒更无可救药的毒。
宁王府归云苑内,一群太医围在一起,仔细研究着那只从刑部大牢里带出来的酒壶…哦不是,是研究这酒壶里面还残余的一点点酒液,然后一个个本就沉凝的脸色越发凝成了一团。
旁边与他们以一帘蚊帐相隔的床上,宁王妃躺在上面气息奄奄,随时都有可能断了那最后一口微弱的气息,宁王殿下站在旁边对着太医们虎视眈眈,满脸都是“你们若不能将本王的爱妃救回来,本王就要你们陪葬”的阴冷!
太医们战战兢兢,你推我让的想要让别人走出去对宁王殿下禀报,终有太医院里最德高望重的胡太医被众望所归的推举了出来,颤巍巍的走出人群朝上官云倾躬身作揖道:“王爷,王妃所中之毒极其凶猛,臣等实在是无能为力。”
上官云倾猛然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这群可以说是世间最好的大夫,一直这么盯了许久,久到太医们以为今天可能离不开宁王府了,宁王殿下却突然长长的呼出一口胸中闷气,背转过身朝他们挥了挥手,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如蒙大赦,太医们纷纷告罪离开,房内只剩下了依然呆立的上官云倾和在床上气若游丝的宁王妃,然后到确定不该出现的人都足够远了之后,床上的宁王妃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夜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了出来,一把掀开蚊帐看着床上的人,难得脸上多了些表情,问道:“茜茜,你感觉怎么样?”
王妃…哦不,是茜茜没有理他,只是盘腿坐在床上运功,一直到苍白的脸色渐渐多了些红润,她才睁开眼睛朝小夜摇了摇头,说一声:“我没事。”
然后她转头看向不知从哪个隐蔽的角落里转出来,此刻正满脸担忧并且还略带着那么点点歉意的看着她的慕容臻,又说了一声:“我没事。”
上官云倾仔细看了下她的脸色,然后转头对凑在旁边眼都不眨一下的小夜说道:“小夜,你先送茜茜回房去休息。”
小夜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将茜茜抱起,不顾她微弱的抗议和突然间羞赧的脸色,转身出了门。
“你不会…让茜茜服了毒吧?”想起刚才那群太医们的表情,慕容臻不由得狐疑问道,她可不认为这一群可谓是世上最好的大夫们,竟会一起发生错诊这种愚蠢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难道在臻儿你的眼里我是那么残忍的主子?”上官云倾迅速的将眼底那抹冷然收敛,伸手将她给拉进了怀里,轻声说道,“茜茜小时候曾中剧毒,无药可解,后来便用以毒制毒的方法压制了毒素的扩散,那两种毒在她体内相持相平,倒是让茜茜在平时与正常人无异,不过一旦她以内力压制一种毒素,她就会出现身中剧毒的症状。”
这事慕容臻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一愣,抬头看着他,问道:“这么做,茜茜是不是有危险?”
“生命危险倒是没有,但身体会有所损伤,会虚弱几天吧。”
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那个酒壶,问道:“不会被太医们发现不同吗?”
“不会。”
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问为什么,只是淡淡的状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酒可真够毒的。”
上官云倾眼神一变,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说道:“臻儿,以后不许再做那种事情!”
一愣,神色狐疑的看着他,道:“我做什么了?又没有真的把毒酒给喝进去,不过是演了一出戏罢了,不然我怎么能够从大牢里顺利出来?”
上官云倾薄唇轻抿,他可不好意思说当时看到她那么干脆的喝下一杯毒酒时,是何等样绝望的心情,以至于现在只是想起来都有毛骨悚然的错觉。
慕容臻仔细看着他的脸色,忽然眼波流转,多了些异样的神采,凑到他的面前说道:“哦对了,我竟然把宁王殿下都给骗了过去,还害得他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真是过分。”
“谁哭哭啼啼的了?”上官云倾嘴角抽搐着,脸上迅速的升起了浅淡的红晕。
慕容臻歪着嘴角,突然间似乎有恶魔的触角出现,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挠了两下,说道:“好吧,没有哭哭啼啼的,只不过是有叫做眼泪的东东掉落到了我脸上罢了。”
“哪里哪里?”宁王殿下凑了过来。
“这里!”用手指点点脸颊。
“我怎么没看见?”双手捧住了她的脸,仔细寻找着。
“都过了那么长时间,自然是早已经蒸发了,你若要证据是找不着了,但这个事情嘛,我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王妃殿下笑嘻嘻的,觉得眼前这张突然间别扭的脸很有意思。
宁王殿下笑眯眯的磨了磨牙,然后低头堵上了那张正在说些让他讨厌的话的小嘴。
得到今天太后娘娘赐酒这件事的时候,慕容尧正在左拥右抱乐不思蜀,不过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当场跳了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将黏糊在他身上的姑娘们推开,一整仪表就冲出了旖霞阁。
那时,慕容臻正呆在房里装死,宁王殿下寸步不离的守在房内,然后两颗脑袋凑在一起,一同研究着摊开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那张看着像是地图的东东。
“十三叔真是个好人。”慕容臻看着地图这么说了一句。
上官云倾马上抬头不阴不阳的看了她一眼,轻哼两声,以沉默来表达对这句话的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