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去搂。
顾云章抽了他一记耳光。
他一跃而上,这回死死抱住顾云章,无论如何也不松手了,挨揍也不松手了!
段提沙有点不要脸,但是举动上并不下流。他要抱顾云章,就只是老老实实、一心一意的抱。顾云章随他任性了片刻,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图,就忍不住问道:“我有什么好抱的?”
段提沙比顾云章还略高了一点,仰起头嗅了嗅对方的额头短发,他低声喃喃道:“将军,我要是个姑娘就好了,可以给你做老婆呢。”
顾云章听他说话十分幼稚,就惊讶笑道:“我不要你这五大三粗的老婆。”
段提沙歪过头,让自己的脸蛋蹭过顾云章的鼻尖:“将军,他们说你喜欢男人,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很难看吗?”
顾云章听他那话越说越不上道,就一脚绊在他的腿弯,顺势将人从自己身前用力推开:“是的,你这个丑东西。”
段提沙趔趄一下站稳了,很委屈的抬手摸了自己的脸:“可是别人都说我挺好看的呀!”
顾云章带着笑意扭头就走:“不好看,丑死了。”
段提沙迈步跟上:“那我总比貌楚漂亮吧?他黑的像炭一样。”
顾云章故意逗他:“没有,比比很英俊。”
段提沙扭过头不屑的用鼻子出冷气:“吓!比比?好像他是小宝贝一样!”
邵光毅痛恨段提沙,段提沙嫉妒杜楚夫,杜楚夫眼高于顶,只和顾云章对话。
这天杜楚夫前来拜访,密探似的向顾云章嘁嘁喳喳:“军座,现在的队伍,快要变成段提沙的了!”
顾云章没听明白这意思:“嗯?”
杜楚夫压低声音道:“下面有些掸族士兵,只听段提沙的话。外面商队也都指名道姓的只认段提沙。要是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以后军座你怎么办?”
顾云章垂下眼帘,不言语了。
杜楚夫又轻声说道:“段提沙这人太野了,他现在虽然听话,可是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敢保啊。”
顾云章沉默片刻,后来就说:“我前一阵子身体不大好,现在康复了,也就不必处处都让他代我出马了。”
杜楚夫会意,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去。
顾云章其实很满足于现状。他累了,一直缓不过来,实在是折腾不动了。
可是杜楚夫的话也很有道理。顾云章承认段提沙的可爱,同时也承认照此发展下去,段提沙终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失控。他目前离不开这小子,所以必须慢慢的动作,慢慢的把权力再握回手中来。
不过段提沙也不是傻子,他这边一有反常,那边早就看在了眼里——不过段提沙装聋作哑,不理会。
这天傍晚,段提沙给顾云章送来一坛子果酒。因为正好赶上晚饭时间,两人便相对而坐开始连吃带喝。邵光毅一见此景,当即转身离去,不伺候了!
顾云章现在拿邵光毅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也可以算成个奇迹,这世上居然有他奈何不了的活物!眼睁睁的瞪着邵光毅的背影,他无计可施的端起玻璃杯,“咕咚”一声自灌了一大口酒。
段提沙见邵光毅滚蛋了,正中下怀,立刻开始连说带笑,后来又借酒盖脸凑到顾云章身边,试试探探的乱动手脚。
顾云章觉得段提沙野起来很像海长山,老实起来又有点像赵兴武,时常还会天真无邪的犯傻气——这种性情也是熟悉的似曾相识,像谁呢?
他想了又想,最后想起了沈天生。
沈天生——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太久远,回想起来就像梦一样。他记得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生的很可爱,像个瓷娃娃一样,并且深爱着自己。
自己也是曾经爱过他的,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他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自己躲在山石后面,一枪打死了那个胖小子。
胖小子死就死了,自己还是继续的活下来,活了十几年,以后还会继续活,就好像胖小子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顾云章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许多果酒,情绪渐渐感伤起来,忽然觉得世间这一切都意义不大——银元、军队、屠戮、人命……意义都不大。
顾云章是个思想和感情都极度贫乏的人,与其说他是个“人”,不如形容他是只一心求生的野兽,或者有血有肉的战争机器。
所以他看起来总是无懈可击、强大的仿佛可以无坚不摧。
可惜今晚在野果酿酒的蒸腾刺激之下,他那冰河一般的冷硬心境忽然渐渐融化起来,夹带着回忆冰块的激流冲刷击打着他的心灵,让他难过痛苦的恨不能给自己一枪!
强忍住满腔苦水,他忽然觉察到了身边的异常。
扭头望向段提沙,他用嘶哑微颤的声音质问:“干什么?”
段提沙跪在他身边,伸手紧紧搂抱着他的腰身;同时又睁大眼睛望着顾云章,眼中含着一汪泪水。
“将军……”他满嘴酒气的哽咽了,仿佛是情动之极的模样:“我们相好吧!”
顾云章诧异了:“嗯?”
段提沙拥抱着他,力气大的仿佛要把他揉到自己身体里去:“我们相好吧!”他涨红着面孔执着说道,同时一颗眼泪珠子滚过面颊:“求求你了,我给你当牛做马,咱们两个在一起吧!”
顾云章方才一直在出神,只晓得段提沙一直在自己耳边喃喃的唠叨不已,可完全不知道这话是从何而来。而段提沙是一副很激动的模样,不但脸红,眼睛也红了,滚热的酒精气息从他的口鼻中一起喷了出来。
“将军……”他几近狂乱的继续说道,牙齿甚至咬到了舌头:“我是真心的,佛爷菩萨在上,说谎就让天雷劈死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求求你了,你要了我吧!”
说到这里这青年忽然松手向后膝行退了一步,随即俯身咚咚磕了两个响头,边哭边哀求道:“将军,我喜欢你,天天想着你,你要我吧!你要我吧!”
顾云章打了个酒嗝儿,在微醺的酒意中深感莫名其妙。
然而段提沙撒着酒疯重新扑上来,一下子就把他扑倒了。
顾云章现在情绪低落,是毫无欲望的。躺在段提沙身下,他渐渐回过味儿来。
“他爱上我了?”他疑惑的想。
微微歪过头,他试图在对方的狂吻中得到喘息机会;下腹那里硌着一根硬邦邦的东西,他腾出手去摸了一下,结果吓了一跳,发现这家伙长了个驴家什。而在他一触之下,段提沙立刻就回手将身上那仅有的一条短裤退了下去,然后又起身去扒顾云章的衣裳。
天热,人都穿的简便。顾云章迟疑着没反抗,任凭对方将自己脱了个精赤条条。段提沙疯魔了似的跪在顾云章身旁,狗似的低下头就去舔吮他那身体。顾云章刚要推他,哪知他已经移向下方,撅着屁股趴在了顾云章的双腿之间。将对方那两条腿抬起来搭在自己肩膀上,他凑过去一口噙住了顾云章的命根子,很用力的咂了两口。这回顾云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并且中止了酝酿中的反抗。
同邵光毅相比,段提沙的动作显然更为蛮横和热情。吐出对方那挺竖通红的阳物,他的舌尖一路下行,最后竟探到了顾云章的股间。
顾云章立刻不安的欠身要起:“提沙……干什么?”
段提沙把他的双腿向上按去,而舌尖就与此同时润滑了对方的穴口。重新扑上去压住顾云章,他将下身那根棒槌抵向对方后庭,昏头昏脑的就是一顶!
顾云章痛的猛一咬牙,将一声惨叫生生咽了回去——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胆大,竟然真敢和自己犯浑!
而段提沙嘴里沉沉咕哝出一串含糊的掸语,手臂使劲将顾云章狠狠勒在了胸前;下面则是开始慢慢的抽送起来——他的东西太大了,顾云章觉得自己几乎要被顶穿肚肠,只得拼命伸出一只手推挡住他的胯骨,不肯让他尽根没入;幸而他倒不贪婪,并不硬挤着向内乱捅,只在可能的范围中进进出出。
如此动作了片刻,顾云章觉着那交合处疼的木了,内中一点被他一下下捣着,隐隐的却也有些快活意思;而且段提沙是那样亲热紧密的拥抱着他,让他感觉这一场情事不能算是简单的泄欲交欢,其中仿佛还带着浓烈的柔情蜜意。
段提沙大概是很持久,动作许久还不见激动;而顾云章后面被他捅着,前面被他压着,片刻之后就颤抖着一泄如注了。
闭着眼睛又忍耐了几分钟,他在段提沙的身下开始坚决的挣扎推搡起来:“好了,够了!放开我!”
段提沙销魂已久,猝不及防,结果被他猛然从身上掀了下去。一翻身坐起来,他闷声闷气的还想往顾云章身上扑:“将军……我还没完呢……”
顾云章扬手抽了他一个嘴巴,正色喝道:“滚!”
段提沙见他忽然变脸,不禁打了个冷战,那酒也醒了几分。
垂头丧气的挪到顾云章下方,他一手搭到了对方的膝盖上,一手握住了自己腿间那昂扬事物,缓缓的上下抚弄起来。
顾云章不再去管他,随手抓过裤衩擦了下身,结果只见到了隐隐一丝血迹,想必是那里并没有被严重撑伤。
段提沙一边爱抚着顾云章的大腿,一边快速的将自己那点东西撸了出来。
白浊液体淋淋漓漓的射到了顾云章的腿上脚上,而段提沙断气似的往旁边一倒,身躯沉重的砸在了地上。
顾云章坐在席子上怔了许久,后来向后一仰,也躺下了。
第128章 左右为难
顾云章大概是真有些顾忌邵光毅的酸脾气,所以仰卧在地歇息片刻后,便起身蹬了段提沙一脚:“滚。”
段提沙应声坐了起来,像只大走兽一样爬到顾云章身边,搂住对方挨挨蹭蹭的好像是要撒娇一般。将嘴巴拱到顾云章的脸上,他带着残余酒气嘟嘟囔囔,没一句汉话,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顾云章斜出目光扫了他一眼,见他那神情恍惚,眉宇中带着点天真的稚气,面目倒也堪称是英俊可爱的——只是热烘烘的爱往自己身上黏,这倒让人有些不耐了。
他推了段提沙一把,极力的扭头去躲避对方的亲吻:“你走吧。”
段提沙挪到他面前跪下来,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歪着脑袋眼睁睁的凝视他。
两人相望片刻,段提沙忽然“嗳”了一声,似叹似笑的做了一个弯腰低头的委顿动作,随即向前把脸贴在了顾云章的胸膛上,口中轻而疲惫的自语道:“终于抱到了,终于抱到啦!”
他这种类似悲喜交加的欣慰,忽然让顾云章心中一软。
抬手拍了拍了段提沙的后背,顾云章下意识的低声发问:“小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顾云章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把段提沙连推带搡的撵走了。
坐在桌前喝光剩下的野果酿酒,他那神智渐渐回复冷静。回想方才那场情事,他开始感到莫名其妙。
“段提沙把我给干了!”他对自己说:“怎么搞的?我居然会被他……!”
不过那“干”的滋味还不算太糟,让他想起了当年在本溪湖时相好过的那个贝雪峻。贝雪峻一度把他调理的食髓知味,不过后来那家伙卷钱跑路了,他也就不得不戒了这一口。贝雪峻的好处就在于他处处长的秀气,不像段提沙这么驴似的。
段提沙现在是愈发高大威武了,平白就带出了一点威胁性。要是他能像贝雪峻那么风流清秀,那顾云章一定会更喜欢他一些。
邵光毅回了来。
他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了,被蚊子咬了一身红包。沉着脸进门看了顾云章一眼,他一言不发的收拾桌子送出碗筷,然后又端回热水以供顾云章洗漱。
他浸湿了毛巾,自作主张的开始为顾云章擦身——随即就看到了对方胸前有几处新嘬出来的红痕。
邵光毅从生活和生理上都伺候顾云章已久,熟知对方身体特性,此刻就恨的伸手在他那乳头上拧了一把。顾云章浑身上下就是这个地方怕碰,受袭之下几乎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邵光毅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就非得去和那个猴子亲热吗?”
顾云章一听这话,简直头疼:“你闭嘴。”
邵光毅扯过他一条腿,使出吃奶力气狠命擦抹:“怎么,我说他是猴子,军座心疼了?”
顾云章担心自己的皮会被他蹭下去,就奋力收回腿盘在身下:“你不要像个女人一样好不好?”
邵光毅拿着毛巾正视了他,白脸上挂了一点自嘲的冷笑:“我本来也不算个男人了。”
顾云章皱着眉头:“那你觉得你现在是女人了?”
邵光毅把毛巾用力掼在了顾云章面前,眉目间光芒闪烁:“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顾云章听到这里,也有点生气了。颇不耐烦的一挥手,他望着地面低声斥道:“你给我出去!这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我换人,我不用你了。”
邵光毅听闻此言,半晌不语,只是定定的盯着顾云章,脸上的表情渐渐归于沉静。
最后他点了点头:“好。”
随即他骤然伸手从腰间抽出短刀,双手握住刀柄就要切腹!
顾云章的反应极快,向前探身一把就攥住了刀刃:“小邵!!”
淡蓝色的刀锋切入手指,鲜血很快就顺着指缝滴落在了邵光毅的裤子上——这似乎是让他愣了一下,同时立刻就松开了刀柄。
“军座……”他仿佛是有些茫然,低头看看顾云章的手,抬头再看看顾云章的脸。
他松手了,顾云章却没松手。鲜血淋漓的将刀拿过来,他一手握住刀柄,“喀吧”一声就把短刀掰成了两段。
半冷淡半愤怒的将断刀扔到一旁,他质问道:“闹什么?要死出去死!”
此言一出,邵光毅当即起身立正,先向顾云章深深一鞠躬,随即扭头就走。
顾云章一怔,连忙起身追上去从后方一把搂住邵光毅,同时伸出那只血淋淋的手,从对方腰间卸下来佩枪远远扔开。邵光毅还要怒气冲冲的挣扎,结果被顾云章拦腰一把抱了起来!
“你个疯子!”顾云章抱着沉甸甸的邵光毅,手上的鲜血渗透裤子布料,一直蹭到了对方的大腿皮肤上。
邵光毅停止了反抗,仰着脸死盯着顾云章。
顾云章颇想痛骂他一顿,可是常年的不骂人,如今纵是想出言不逊,也至多就只会说出一个“滚”字——然而他是不能让邵光毅滚的,如果他说出了那个“滚”字,邵光毅会毫不犹豫的跑出去饮弹自尽!
不能让邵光毅死,邵光毅对他是真心的好,这一点,他知道。
顾云章回身走了几步,把邵光毅扔在了屋角地上。
顺手抄起一根马鞭,他狠狠的抽了对方两下。邵光毅坐在地上承受了,丝毫不躲,一声不吭。
若不是身在异国无依无靠,若不是身边缺少死忠的亲信,那顾云章绝不会这样“惯着”邵光毅。
扔下马鞭子,他不再理会对方,自己将一张草席铺在竹床上,而后躺了上去。
果酒的劲头渐渐上来了,他晕晕乎乎的闭上眼睛,倒的确是很有困意。
恍惚中他听到了屋角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微微睁眼一瞧,他看到邵光毅蹲在床前扯过自己那只伤手,正用镊子钳了酒精棉团擦拭血渍。
清洁完毕后,邵光毅找来一卷纱布,为他把五根手指都分别薄薄的包扎好了。而顾云章瞧准时机,骤然起身将他拉扯上床,抱进了怀里。
邵光毅长叹一声,心情悲苦的把头埋在了对方胸前。
顾云章,从某种角度来看,似乎是被邵光毅制服了。
他认为邵光毅现在着实是变成了一个小娘们儿,不过虽然他不了解女人,但真正的小娘们儿也是见过的——他记得胖鱼儿是很爽朗的性子,并不像邵光毅这样别别扭扭。
段提沙并不了解顾云章的苦衷,并且开始以将军的情人自居。而顾云章虽然对他也很青睐,怎奈身边横着一个动辄就要寻死的邵光毅,所以左右为难,不能随着心意妄动。幸而两三天后新的生意送上门来,顾云章就趁机带着杜楚夫和邵光毅领兵出门,给人家保镖去了。
第129章 派系
顾云章这次出门,所带的皆是云南籍士兵——大家都是中国人,尽管言语不甚通,但总觉得亲切一些,易于交流。
上路不久,他们便遇到了一帮山匪——山匪当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在击退山匪的同时,战火也引来了附近的缅甸政府军。
这个事实使情形顿时复杂了许多。顾军和走私马帮都是政府军剿灭的对象,双方立刻就开始了恶战。幸而政府军的战斗力着实是有限,而且主力部队还在远远的南邦一带,故而顾军死里逃生,护着马帮总算是逃过一劫。
死里逃生的经历太多了,顾云章已经对此感到木然。经过了二十来天的跋涉,他将马帮护送到地方,得了酬金后便去大肆采购,将生活必须的日用品收买许多,用骡马慢慢运送回来。
这回为了保证安全,队伍从上到下都换了打扮,做掸族马帮装束——可惜其中有些汉人,包括顾云章和邵光毅,怎样乔装也不像本地人,只好混到队伍当中,尽量不去引人注目。披着蓑衣戴了斗笠,这帮人将冲锋枪手榴弹等物贴身缚好,游魂似的在这异国雨林中穿行而过。
队伍前进的很沉默,是苟延残喘没有指望的样子。事实上自从炮轰南邦之后,他们就已经自动失去了军人身份,同时丢下的还有前途和希望。
他们的番号似乎还在,他们的仓库里还囤积着相当数量的崭新军装——那是当初在孟勘时,美国飞机空投下来的。可是他们现在一个个穿戴成了黑老鸹,拼命的要伪装成他们所鄙视的山民模样,目的只是为了少打两仗,尽量活命。
背后没有了国家、信仰、主义的支持,军队也就不成其为军队了,至多只是一支武装力量。而看目前这种情形,想要恢复起先前的军人身份,那除非是让顾云章自建一国。
这显然是天方夜谭,他们如今能够平安占住一小片坝子生存下去,已经是万幸了。
队伍太平无事的回了那片名叫耶林坝子的小基地。一进营内,士兵们纷纷的脱下蓑衣解开笼裾,各自换回先前的军装衣裤——和顾云章相比,他们似乎是更讲一点骄傲和尊严。
段提沙欢天喜地的出来迎接了顾云章,可是顾云章正忙着和杜楚夫探讨分派物资一事,没时间理会他。他受了冷遇,就讪讪的后退几步,下死劲瞪了杜楚夫一眼。
杜楚夫觉察到了,然而也不理他,只一边讲话一边从衣袋里掏出一小包口香糖,撕开封口后先从中抽出一片送给顾云章,然后又让了邵光毅,最后自己也吃了一片。这三个人站在树荫下,一边津津有味的咀嚼一边商谈正事,谁也没有注意到段提沙。
段提沙的心中隐隐冒了火,一扭头就走了。
顾云章现在心事烦乱,和杜楚夫盘算许久,才将那物资勉强的平均分配了。杜楚夫从来不吵着自己是中国人,然而明显是偏向汉人一方,并且对此理直气壮:“那帮掸族人本来就苦,到了咱们这里之后,吃喝穿戴上都比先前好了一万倍,还想争什么?”
这话介于有理和没理之间,又因汉人士兵们一直在心里根深蒂固的蔑视着本地山民,所以落实到行动上,自然也就立刻分出了高下。
掸族士兵对此很不满意,因为觉得太不公平。他们去找了段提沙诉苦,段提沙表现的义愤填膺,说:“这都是貌楚在将军哪里挑唆的!貌楚身上也有掸族人的血,可他专爱向汉人讨好——这个叛徒!”
士兵们一听这话,更加气愤了。
段提沙在亲信士兵面前显得热血沸腾,很有一代青年领袖的风采;不过等他到了顾云章面前,不知怎的,他那热血忽然就沸腾的变了意味,同时皮肤上痒酥酥的,一颗心在温热的腔子里跳的轻浮柔曼。
这是在顾云章回来后的第二天下午,他眼看着邵光毅出门了,便抓紧时机出现在了顾云章面前。
顾云章正好有点想念他,但碍于邵光毅这个热爱切腹的醋瓮,又不敢轻易派人去唤他过来。双方见面后,都十分高兴;段提沙瞧出顾云章脸上带了笑意,就照例的凑上去搂抱住了他。顾云章看他像个热烘烘的大狗一样,就微笑着将他推开了。
顾云章刚擦过身,正打着赤膊乘凉。段提沙坐在地上审视了片刻,感觉这个形象不是很适合他——他是个单薄苗条的身量,光着膀子也不威武,反倒让人生出一种异样感觉;同时他那身上的疤痕,虽然年深日久渐渐浅淡了,但因数量可观,所以横七竖八的看起来还是很让人心惊。
厚着脸皮重新扑上去,他从后方抱住了顾云章,一边亲吻对方的耳根,一边试探着将手合在了对方胸前:“将军……我们做那件事吧。”
顾云章低下头,就见一只大而年轻的手正用力揉搓着自己的乳头,而后颈处一阵阵暖融融的,是段提沙那起伏不定的气息。
微微侧过脸,他垂下眼帘淡淡说道:“滚。”
段提沙爱死他这居高临下、莫测高深的模样了!
手忙脚乱的扒下顾云章的裤子,他把人抱起来小心放置到了地上平铺着的竹席上。照例对顾云章从头到脚的爱抚亲吻了,他最后又将对方的两条腿抬起来搭在肩膀上,自己就埋头凑到顾云章的胯下,气喘吁吁的又吮又咂。待见那后穴入口被舔的濡湿了,他将根拇指趁滑捅入,结果就觉着里面又紧又热的包裹了自己。
他愈发亢奋起来,起身用双手掐住顾云章的腰,随即就把自己那直撅撅的驴家伙顶替上去,缓慢而坚决的往里挤入。顾云章先前任他玩弄着,只觉着怪有趣,这时候隐隐觉出胀痛,便有些后悔——可刚要出言阻止时,那边已经进入小半,开始浅浅抽弄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