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今天没有选择,只能回答他。
回答,却是有选择的。
介意,还是不介意。
“介不介意?”
孤夜白对她说话的时候,始终都是看着她的眼睛,对她笑,半天强迫都没有。
她倒要看看,他的耐心有多好,能保持温柔无害到什么时候。
“不介意!”容静恨恨地脱口而出。
谁知,孤夜白还是没生气,更加温柔了,“嗯,再想想。”
败给他了有木有?
容静正眼盯着他看,气极。
“乖,再想想,我等好久了。”他柔声,声音突然变得特别…特别…容静也说不出哪里特别,就觉得不一样了。
这个认真的声音,比他的眼睛还据有魔力,能令人沉醉,容静看着认真的他,微微怔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突然投射在他们身上,黑了一片,越来越大片。
两人从沉静的对视缓缓转头看去,竟然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缓缓走近。
皇帝?
只见东靖皇帝一身便装,双手负后,孤身而来,近了,便见夜色中,他的表情严肃威严,不苟一笑。
容静大惊,他怎么来了?
东靖皇帝本是来找孤夜白的,见到容静被孤夜白堵在门边这一幕,眼底闪过了一抹惊诧,不悦,却不动声色。
“陌王,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自家门口欺负静夫人了?”东靖皇帝止步,开了口。
孤夜白并没有放手,淡淡问,“这么晚了,皇兄怎么来了?”
“失眠了,来找你喝酒。”东靖皇帝笑道,走上前,将容静看得更加清楚。
身份摆着,容静不得不问安,当然,这是个机会。
“见过皇上,容静给您请安。”她说着,理所当然要争开孤夜白的手行礼。
然而,孤夜白却没有让的意思…
☆、305他的霸道
305他的霸道
孤夜白非得没有让的意思,竟对东靖皇帝,波澜不惊,像是谈论天气一般的语气,淡淡道,“皇兄,我有点私事,今晚陪不了你,改日吧。”
他说着,真把东靖皇帝晾在一旁了,看向容静,继续方才的对视,“嗯?介不介意?”
容静怔了,真的怔住了!
这个家伙,好霸道,而且,好霸气啊!
不得不说,她喜欢!
看着他那么认真专注的表情,看着看着,容静突然就笑了,“介意!”
就冲他今夜这份霸道霸气,她就不跟他计较了,大方承认,甚至挑衅他,“我就是介意,怎样?”
谁知,话音一落,孤夜白笑了,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就攫住了她的唇,狠狠地含吻住,都快吃了她。
这份霸道,让容静有些措手不及,她当然领教过他的霸道,只是,没想到东靖皇帝在一旁呢,他居然敢?
容静震惊地朝一旁的东靖皇帝瞥了去。孤夜白这么做,会不会很得罪人的!
东靖皇帝此时此刻的脸色,黑得都能拧出三斤水来,宽大的袖中,他的双拳早就紧得青筋暴出!
孤夜白说这样的话,分明是让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走,那便是默许了孤夜白对他这个皇帝的漠视;
他不走,却要眼睁睁看孤夜白霸道占有他相中的女人,该死的,这个女人居然至今都没有反抗,他想插手都没理由!
他跟孤夜白说过两次了,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可是,他现在居然在他面前…
东靖皇帝恨不得冲过去拉开容静,可是,他没有这个胆量。
是的,没有胆量。
孤夜白的能耐,手中掌控的势力,是自小到大,他都忌惮。
因为不敢,所以反倒要示好。
看着这个霸道的吻,东靖皇帝一口气不上不下,险些给堵死。
容静看到了,正想看清楚些,突然孤夜白大手拢住她的后脑勺,带着她抵到门上去,放开她的唇,认真看着她。
噗通!
娇唇被放开,容静的心却陡然加快,噗通!噗通!噗通!
“你能认真点吗?嗯?”孤夜白微挑眉峰,今夜第一次不悦。
容静居然下意识地点头,只是,立马后悔,正要说“不”,已来不及。
他撅起了她的下颌,唇立马印下来,这一回,可不像刚刚,这一回一占有便霸道而强势地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火辣而激烈。
这么冷的一个男人,竟会如此火热吻?
天晓得今晚上他忍她忍了多久了呀!
现在,他是报复,是索取,要翻倍地要她付出偿还他的忍耐。
霸道,强横,索取,占有!
容静只觉得自己都快被他吃拆入腹了,她所有感观全都是他的气息,仿佛她的全世界就只有这个男人。
“唔…”
容静好不容易喘口气,立马又被他锁住。
反抗什么的,似乎已经从她脑海里根除了,她承受着,感受着,渐渐的,不知不觉中心动了,有吻一吻他,尝一尝他的冲动。
这个霸道专制的男人,被他吻,是此生都无法言喻,妙不可言的感觉,会上瘾。
这个尊贵如神祗的男人,主动去吻他,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心一动,便无法掌控,一切脱离的了理智。
容静一直垂落在两侧的双手,渐渐地,渐渐地…抬起,搂住了孤夜白的脖子,足尖,也随着缓缓踮起。
吻他。
确切是说是回应,
当她轻轻用力吻回去的时候,孤夜白怔了,停了下来。
见状,容静竟也给停了,大羞,正要退开,孤夜白却不放。
无疑,她的主动,挑拨出他最原始的占有欲,这一发不可收拾…
当孤夜白的手拉住容静的衣带时,忘情的容静瞬间就清醒,心下倒抽了口凉气,这家伙…
她握住他的手,离开他的唇,娇怒地瞪他,非常认真。
孤夜白笑了,随即放开手,心下也惊诧于自己居然会失去自制力,多少年来,多少女人费尽各种肮脏的手段,他都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的。
对她,居然会…而且,还是在自家后门口。
孤夜白笑得很愉悦,唇畔透着学些自嘲。
见他笑,容静更是“恼羞成怒”,虽然,此时此刻东靖皇帝已经被气走了,但是,容静也早把这个人忘到脑后。
“孤夜白你还笑!”她怒声,脸红得快炸了。
孤夜白不笑了,特温柔地看着她,“再说一次?”
“什么啊?”容静此时脑海里一片混乱,完全不淡定。
“你介意。”孤夜白认真道。
“你!”容静一拳头打过去,“嘭”一声,很响很响,孤夜白居然没有躲。
容静愣了,“你…你干嘛不躲啊!”
“本王乐意!”孤夜白耸了耸肩,无所谓。
容静无语,只是不说点什么,她好尴尬,都不知道眼睛要看哪里了。
“你现在能说小师妹的腿关你什么事了吧?”可爱的静静,问得好可爱。
这话一出,笑意温柔的孤夜白刹那间有那么一点冰冷,只是,很快就消失不见,然而,他却也不怎么笑得出来了。
他拉着容静,跃上墙头坐着。
此时,墙内陆长陵正捂住小默默的眼睛,躲着。
没想到师兄和容静居然会…这进展也太快了吧,之前都还仇恨着呢。
虽然,这是师兄真真正正接受的第一个女人,但是,某件事他还是想听清楚,师兄真的会告诉容静一切吗?
又或者说,这个女人,真的已经走入师兄心底去了吗?
陆长陵束起了耳朵,非常认真地听。
孤夜白和容静在墙头上坐下,孤夜白拢着容静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肩上,谁知,容静却避开,依旧瞪他,“你可以说了吧?”
孤夜白无奈而笑,半晌,才淡淡道,“她的双腿其实一直都是用针术控制着,一年有换一次针,否则就会萎缩掉,最后瘫掉。”
这话一出,容静便惊了,她一直猜测着长孙紫夏的腿有严重的伤,却没想到竟这么严重。
即便是一年换一次针,那也持续不了多少年,随着她年龄一岁一岁增长,病情必定会恶化的,到最后只怕针术都控制不了。
那么貌如天仙的女子,那么年纪轻轻的,竟有这等隐疾,撇开长孙紫夏的为人不说,这确实很令人怜悯,太可怜了。
“怎么会这样?”容静认真问,
☆、306她所关心
306她所关心
怎么会这样?
听到这里,陆长陵好心疼九师妹,只是,他依旧集中注意力,等待着孤夜白的回答。
孤夜白看了容静一眼,低下头,看不清楚他的眸光,容静直觉有些不安,只是,她没有催促。
然而,孤夜白也没有沉默太久,淡淡道,“小时候,有个意外她救我,就伤了腿,变成这样了…受伤的…本该是我。”
陆长陵在墙脚下,听到这,都不自觉放开了小默默,隐隐长叹了一声,他记得很清楚,那段时间,整个千寂山都乱了慌了。
知道真相的就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其他人都只当九师妹自己不小心伤了腿,千寂山的大夫一诊断肌肉会萎缩,师父便疯了一样,到处找针师。
幸好,在一年后,找到了一个可以控制伤势恶化的针术师,从此便每年帮九师妹换针,那针术师至今还好生供养在千寂山最奢华的楼阁里呢。
陆长陵记得那一年,知道真相的人都异常的愤怒,所有的指责,冷眼全都加注在师兄身上,然而,九师妹却偏偏谁都不理,谁送的饭都不吃,只要师兄一个人。
直到后来,九师妹的心情慢慢的恢复了,也开始习武,并以后精进,大家才逐渐从这份阴霾中走出来。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九师妹一定是会嫁陌王的。
虽然,那一次九师妹的主动的,自愿的,但是,陆长陵至今也都坚定地认为,师兄必须对九师妹负责,因为这是男人的做派。
只是,负责的办法…如今看来,婚姻是强求不了了。
见略有些低落的孤夜白,容静心隐隐地有那么点疼,只是,她更关心的不是腿伤,“那次是什么意外?她为什么能救你?”
这,才是她想知道的。
听了容静这么问,陆长陵眸光一亮,险些给站起来。
这,才是关键呀!
他跟了师兄那么久,从来都没想过,师兄会有跟外人说这件事的一天。
他会说吗?
他真正介意,真正失落的,正是因为这件事吧。
容静等着,无端的不安,直觉告诉她,这里头应该会有什么秘密的。
然而,孤夜白却抬起头来,看着她,“我们去采药,我险些跌入蛇窟,她拉我,双腿就陷下去了,因为蛇毒而伤。”
突然,孤夜白低着头说这些话,容静一定会怀疑的。
只是,此时此刻,看他透彻的目光,容静没有怀疑,“蛇毒…怪不得了,有些蛇类毒素,确实有让肌肉萎缩的本事。不能把毒术逼出来吗?”
孤夜白摇了摇头,“一年后才找到那个针术师的,那大夫说,来不及了,毒素无法逼出,只能用针术控制住。”
容静眼底掠过一抹复杂,就医理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一年的时间,太长了。
她想,如果没猜出的话,孤夜白两腹的金针应该是出自那位针术师之后,那家伙有这等本事,足以说明他的诊断不会错。
而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检查长孙紫夏的腿了。
“知道是什么蛇毒吗?找得到解药吗?”容静又问,有毒,必可解!
孤夜白摇了摇头,“还在找。”
“那就还有希望喽?”容静笑了。
孤夜白这才也有了笑容,“嗯。”
“挺好的。”容静说着,站起来,貌似,他们这一回的买卖又做完了,她一句介意换他一个解释。
她起身,居然就要走,冲墙内大喊,“小默默,你回去吗?”
孤夜白骤然蹙眉,有些不悦地看着这个女人。
她…就这样了吗?
小默默在墙脚下,想出来却又不敢,想回答,更不敢,低声对陆长陵说,“你出去吧,告诉我娘亲,我一会儿就回去。”
然而,陆长陵却一动不动着。
小默默撞了他一下,“陆叔叔,你去呀。”
陆长陵这才缓过神来,捂住小默默的嘴巴,“嘘,我也不能出去。”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甚至,透着些许心疼,刚刚陌王说的,不是假话,却也不全是真话。
长孙紫夏确实染了蛇毒,但是,他们不是去采药呀,他们是…
陆长陵连连叹息,他一直以为,只要师兄可以坦然地说出那件事,就能坦然地面对背后那个秘密。
陆长陵甚至想过,只要师兄可以和容静说出一切,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向着九师妹了,一定支持容静到底。
可是…师兄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采药”二字云淡风轻带过他十多年的疼痛!
容静等不到小默默的回应,转身落落大方和孤夜白告辞,“陌王殿下,事情都说清楚了,我先走了。”
这个女人,唇还肿着,脸还微红着,居然就这样说要走了?
孤夜白挑眉看她,“就这样?”
“要不怎样?”容静反问,她承认,她有点心虚,但是,努力忽视了。
一如那一夜,容静反问他,然后呢?
非逼得人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当然,他很乐意。
孤夜白唇畔重新勾起,走过去,“你介意的事情,现在不介意了吧?”
谁知,容静却慎重其事地回答他,“还是介意!”
孤夜白唇畔的笑僵了,眸光暗淡了三分。
被女人救,对于男人来说,永远都不是光彩的事情,尤其还给女人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长孙紫夏的事情,孤夜白一贯不喜欢提,就连长孙紫夏自己提,他都是排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