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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整个人陷入一种昏迷中,身体也渐渐地松懈了下来。只是全身却依旧时而冰冷,时而火热。

凤孤转头望向赛老儿:“她的身体怎么还是乍冷乍热呢?”

“凤爷,这就算是灵丹妙药,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够让她停止发作的,不过也不会拖很久的,一刻钟后,她的身体就会好过来的。”赛老儿静静地说着,眼神也是凝望着那女子,手轻轻地把向了她的脉象,见她的神色渐渐转好,才松了口气。

真是想不出来,这个女子是何魅力,竟能将这块冷血的冰化为温热的水呢?

若说是因为那倾城的脸,却也不尽然,毕竟这凤府中,倾城的人儿也是不少的。

看向他那白骨森森的两个指头,血还不住地流着呢,滴落在那雪白的被褥上,显得什么狰狞,赛老儿一个叹息,道:“凤爷,你的手,先包扎一下吧!”

“是啊,爷,您先把伤口包扎一下吧!夫人这儿,奴婢来照顾。”黄棋在一旁,终于开口了,看着爷受伤的手,还有床上那剪剪平息了痛苦的女子。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虽然喜欢爷,可是,从未想到要得到什么,她只要爷幸福就好,可是爷喜欢上了的却是上官晚清这个女子,而且自今天这一场来看,只怕,已经是深入肺腑的爱了。

可是,上官婉清呢?

同为女人,她更能明白上官婉清的心,她失了记忆,尚且无法原谅爷,若是回复了记忆,只怕…

爷誓必要受这情伤的,而且很重很重。

“不必,等清儿好了再说。”他如今哪有心思包扎伤口,他只是这么一点点儿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清儿能够转醒,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只要清儿能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他甚至连望也不望那手一眼,只仿佛,那手根本就不是他的一样。

赛老儿叹了叹气,没再说什么。

而黄棋也是闪到了一旁,不再说什么。

忽然,昏睡中的晚清忽然口中喃喃,似在说着什么一般,手伸于空中,抓了又抓,不知道在抓着什么。

凤孤赶紧凑上前去,附耳于她的嘴边,却听得呢呢喃喃的声音软软而无力,可是那两个字,却让他听得清楚。

她在喊着:银面。

凤孤猛地全身一僵,如临雷击,整个人动也不动。

凤孤猛地全身一僵,如临雷击,整个人动也不动。

脸上的表情,变得如僵了一般,冷而且痛,那是一种,让人见了也要落泪的痛,不是身体的,而是心上的。

黄棋与赛老儿二人站得远,根本就听不清楚晚清说了什么,可是看着凤孤的表情,却不知为何,眼中感到一了酸楚,似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一般。

渐渐的,晚清的叫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清晰得让所有人都听得到她说了什么。

她叫的,是一个男子的名字。

银面。

武林第一杀手,从未失手,一身白衣,一副银色面具,一把长剑,不知断了多少魂。

黄棋心中早就看得出晚清与那银面不简单的,那一夜,银面夜探凤舞九天,她就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尤其银面望着晚清的眼睛,那种深深的情痴,是一眼可以看出来的。

只是想不到,晚清竟也是对他有着感情的。

看着爷的样子,她的心,痛如刀绞。

她尚且如此,爷应该是如何地作痛啊。

只见他一张脸平静无波,却是铁青着,脸上绷得死紧,眼神中,深深的伤,凝成了一片。他被晚清咬伤的那只手,死死地拧紧拧紧,那鲜红的血,不停地往地上流着,他却毫无知觉。

那一只握着晚清的手,却是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地握着。

看到这个场面,黄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银面、、、”晚清又呼了一声,而且这一声竟是极大声。

凤孤的心,猛地,像被人刺了一刀一般,没有血红一片,却已经足以致身于死地了。

晚清,为何你就能这样地伤我呢!

难道,你真的爱上了那个杀手吗?

竟是加在失去记忆毒性发作的时候,仍然念念不忘记他呢?

难道,我这样的努力,竟是半点也入不了你的眼中吗?

你为何这般残忍啊!

我的心,已经被你一声声的呼唤刺得遍体鳞伤了,你可是知道?

何时,你的梦中,能够有我呢?

晚清啊晚清。

没有人知道,此时晚清过往的记忆,已经在渐渐地复苏了,刚刚那一场剧毒发作,极痛极痛,却是将她脑中的记忆也给逼了出来。

此时的她,陷入一场混乱之中,过往的那些记忆,排山倒海而至,一遍一遍地跳动着,转变着,似幻影般。

她的眉,时而舒缓,时而皱起,时而浅笑,时而恼怒,时而极痛,时而极伤、、、、、、、脸上的表情一再地转换着。

昏迷中的她,如又重新了经历了一场人生一般,那些酸甜苦辣,又重新地尝了一遍。从她在闺中时,然后再到她被凤孤弓虽。暴,而后又被迫嫁与他为妾,为妾后受尽了种种的痛苦,他的残忍,让她一一见识了世间的残酷,还有,她的孩子,竟然也被朱月儿杀死了,她的心,忽然狂烈的痛了起来。

让他深陷1

赛老儿拿出一个盒子,将那十几支银针与金针妥当地收好,才对着凤孤道:“凤爷,我想抽这位姑娘一点儿血,以供去研究这毒,说不准,不用那天山冰玉莲也能解毒,毕竟这毒也只是一直耳闻,老儿未真正见过。”

凤孤听罢他的话,双目直直地望着他,半晌,却不开口说一句话。

那眼中,看似平静,却是暗潮汹涌,赛老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最后只好委屈十足地道:“凤爷若是觉得不好,就算了。”说着转身去收拾药箱。

却见凤孤手一伸:“拿来。”

“什么?”赛老儿看着凤孤伸出来的手,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只听凤孤冷冷地道,声音中有着不耐与暗忍:“把器皿拿来,我为你取血!”

赛老儿一听,脸上一乐,赶紧就在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玉制器皿,递给了凤孤。

凤孤一转首,深深地望着晚清一眼,那张脸,苍白无血,眉头紧皱,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看起来,那么娇弱,那么单纯,让人的心里也软了几分,可是偏偏她、、、在最痛最苦的时候,想到的,不是他。

这样的事情,让他情何以堪?

手中金针自她的指尖一刺,一滴血珠子滴出,凤孤以器皿接住,而后一按,连连接了三四滴,正要将东西交给赛老儿。

恰巧晚清一个转身,苍白口中再次吐出那个让他疯狂的名字:“银面、、、、、”沉于过往梦中的晚清如何知道,她的此番叫唤,早已经让她面前的这个人,彻底地疯狂了。

凤孤眼中一黯,那双因妒而乱的眼睛火红如魔,薄唇紧抿,手中关节握得咔咔做响,暗哑无音的噪子此刻竟然比晚清还要嘶哑,他瞪向晚清,有爱有恨有悔有愧:“为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我如此努力,难道就无法唤你一句心怡吗?纵然无法,可是你怎能在晕迷之时还念念不忘记别的男人?

你真要将我伤得遍体鳞伤才罢休吗?

一个转身,手上撒,那装了晚清血滴的玉制器皿伴着那嫣人玉血,成了一团粉尘,在他扬手时,撒遍了满屋。

而他坐着的椅子,在他走出门口的一刹那,‘叭’地一声,碎成了数块。

足可见他的妒恨有多深。

不多晌,晕迷的晚清,就幽幽转醒,睁开眼,有些不知今夕为何年之感,只是觉得全身好累,如经历了一场大劫一般。

可却也是如此,她经历的,是心与身的大劫啊!一场毒性发作,一场记忆复苏

脑中思绪翻飞,才想起了,这里,是凤舞九天,而她,此时正在经历着那毒的发作啊~

转首间,纯纯一笑。

赛老儿看到她的笑,也跟着肝硬变起来:“你可是醒了啊!再不醒来,只怕这凤舞九天要被凤爷给砸了啊!”

刚刚听到门外尖叫声,他跑出去看了一眼,只见凤孤手持长剑,正横扫着整个山庄,他功力深厚,只差将整个山庄夷为平地了。

“夫君为何要如何呢?”她轻轻地问,一如她在失忆时的模样。

脸上笑嫣温和,心中却是冷冷地笑,凤孤既然给了她这次机会,那么她会好好地利用的,不会辜负他的‘好意’,势必达成自己的复仇之计的。

毒发一过,她的身体就已无大碍了,虽然还是十分虚弱,但是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推门而出,才想去晒晒太阳,却看到了满园的狼藉,比台风过境还要狼藉,让人有些目不忍睹。

那些花花草草,全部不见,夷为了平地,正有着园丁正在重新种植,而亭台流水小桥,也有人正在敲掉重新建。

看来,那一天赛老儿说得,还是避得就轻而言了。

凤孤为什么那么愤怒呢?

她一直想不明白,要是当时也只有赛老儿与黄棋、凤孤三人在场,凤孤她是不会去问的,而赛老儿,自从那天就一直没想过,据说是去山上采药了,回来也要两三天的,那么就只有黄棋可以问了。

于是缓缓地向着外面走去,天色倒是不错,金灿灿地,虽然有些辣,却让她这个痛初愈的人感到十分舒服,尤其走在那林荫下,隔了树叶照下的光更是让人舒服。

远远就见一个黄衣女子飞身而来,倒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也省得她还要去找她了。

“黄棋姑娘?”她招了招手,黄棋一停,站在了她的面前,脸上却是一片冷峻,说不上是什么表情,倒好像是比以前更讨厌了她一般。不过,她却也不在意她的态度。

“黄棋姑娘,晚清有一事不清楚想要问一下姑娘。”她却忽略不去在意她的表情,依旧笑意盈盈地。

“夫人有何吩咐不妨直说。”她清冷的声音缓缓地透出,话虽听起来十分尊重,可是那双眼睛直直却不看她一眼,倒是个冷傲的家伙。

“我听说那日我毒发时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不知是为何,可是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晚清这两日一直心中介怀,所以只得来请问黄棋姑娘你,望姑娘可以为晚清解惑。”晚清轻轻地道,眼中一抹真诚望着她。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黄棋望着她,眼中带了几分恨意,言语也带着讽刺。

晚清摇了摇头。

“你也忘记自己当时说的话了?”她脸上越发可见清冷与愤恨。

在晚清再一次摇了摇头之后,就听到她那冷讽的语气道:“你叫了不该叫的人的名字。我这么说你应该能够清楚的,我话只到此,想必夫人如此聪明之人,必是一想即通的。”

她说完之后轻轻一鞠礼:“黄棋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一个转身,已经离去甚远。

晚清缓缓地转身,向着屋内而去,黄棋的话,若她猜的没错,只怕她在晕迷时喊的名字,不是邪风,就是银面的。

而依她当时模糊的记忆,似乎发作时他有一段时间糊糊着误以为银面在照顾她,所以喊的名字,必是银面。

嘴角一笑,看来,凤孤已经有一些入戏了。

那么,很好,她要的便是如此。

让他深陷2

他越是对她用情至深,他便只会伤得越深,这种事情,只能怪他自己,这一把剑,由他自己掌控,要刺入多深,与她无关。

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没有对她动粗,他的为人那么冷血无情,真正地生气,又怎么能够抵制得住呢?

难道是因为,她毒发的原因,而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心中冷冷一笑,也许,在某一日里,她的心,也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纯善了。

声音清脆平淡,对着身后的那名婢女吩咐道:“劳烦这位姑娘,帮我请了凤爷来。”

那婢女何曾知道晚清居然如此客气有礼,一时受宠若惊,整个声音也变得吱吱唔唔了:“夫人不要客气,您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奴婢,奴婢一定照办,奴婢这就去禀了凤爷。”

说着转身而去。

她渐渐回过头,望着婢女走去的背影,眼神中,清冷如冰,带着一丝丝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

似梦似幻。

……

凤孤没料到晚清居然主动请了他来,心中是抑制不住地狂喜,虽然明白她也许是有事求他,可是他却还是无法克制住心中那带着酸楚的狂喜。

尽管她在晕迷中口口声声喊的是别的男子的名字,要是他不能欺骗自己,他虽然又妒忌又愤恨,可是,却对晚清,无能为力。无法对她生半分的气。

这与之前的他,极不相似,可是,他却不介意这样的改变。

大步跨入屋内,就见晚清正坐在窗前,雪白的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哀乐,可是不知为何,他却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忧伤,那么沉郁,让人心也沉重了起来了。

不自觉间,他的脚步也跟着轻了起来,黄棋跟在后面,他却只是一摆手,示意她在外面等着,而他这才缓缓地走了进来。

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顺着她的眼光,望着窗外那金灿灿的阳光,却无由间,感不到那里面的灿烂,只有一种寂寞,在渲染着一切。

晚清感觉到他的走近,却没有转头,眼睛,只是一直望着那一抹灿阳,人说灿阳是明的,可是依她看来,灿阳,同样是带着寂寞的,却是比月亮还要寂寞,至少月亮,她有着星星的陪伴,可是太阳呢?永远,只能是那么单独地挂在天空,寻不到一个伴侣。

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她的忧伤,便淡去了许多,神色一转,轻轻回头,脸上绽出淡然美好的笑容:“夫君来了?”

“嗯。”风孤应道。却沉默在了她那淡然美好的笑嫣当中,直到此时,他才真正领悟到,何谓回眸一笑百媚生,那一回首间的风采,岂是言语所能概括的。

不,那是能够让人铭记一生的。

“你找我?”

“是啊。”她说着,手,轻轻地放在了他搭着她的肩的手上,细语轻问:“晚清那一日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了夫君生气?”

那双雪亮的眼睛带着无辜望向了他。

那样纯真,却脉脉含情。

凤孤却是没有应她,只是脸上那带欢的神色一时淡了几分,原本被刻意藏起来的妒嫉一时又被活活地掀了起来。

“你确实说了不该说的话。”声音中,也不觉含了许多不开心也不满,可是语气却并没有十分很辣,算来,自她以晴天的身份示于他的面前后,他就对她不曾那般冷酷无情了。

人生,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时候,她也不明白究竟他们之间,会成为这样的一种相处方式。

听到他的话,晚清只是心中暗笑,看着他那带着几分痛苦的表情,原本以为心中应该是开心的,可是她却发现,她一点也不开心。

只是觉得更加闷得慌了。

不过,为了计划,她却不能露出半分已然记起回去的神色,于是浅浅一笑,那般坦然自若:“我可是叫了银面的名字?”

凤孤一听,却是脸绷得紧紧地,眼中阴狠乍现,薄唇抿得死紧,似在强忍着什么,却又似十分不服的模样。

她果然猜中了,她晕迷的时候,唤的,就是‘银面’的名字。笑笑地拉住了他的手,接着解释道:“我猜就是。”语到一半,却不续下去。

就见他将她的手一甩:“看来你倒是极清楚自己心中所想的!居然晕迷时做的事情,还如此清清楚楚,可是不曾忘记过他呢?!”

脸上如狂风暴雨,她就知道,以他的个性,又岂是那种会强忍的人,看吧,只不过稍稍一激,他便气愤至此。

“夫君可想知道清儿为何会一直唤着他的名字?”她却不温不火,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一派地自然婉约。以静制动,何时都是可以用的。看着凤孤暴跳如雷,她却越是沉静如水。

“我不管你为何唤着他的名字,我也不想知道,可是,以后,我决不允许你再唤着他的名字,以后你的口中,吐出的名字,只能是我,凤孤,夫君!不再有其他,听到没有。”他一脸狂乱地道。语气霸道而无理,却偏偏,一双眼中,无尽深情。

一种交织着妒忌与爱的深情,如毒蛇般,纠缠在了一起。

双手捉着她的手,不自觉连力气也加重了。

“夫君,你弄疼我了。”看着他激动异常的神情,她重得地唤了他一声。

凤孤被她一唤,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脸上一凛,却还是未曾放开她的手,只是手上的力气轻了许多。

可纵然是如此,她的手上,也被他捏出了一圈红肿。

不过,这点儿痛,她早已经不当成是痛了。

见他松了松手,脸色和缓许多,她这才慢才斯理地轻轻脱口而出:“夫君到底想到那儿去了,难道清儿是那一种会见异思迁之人?夫君对清儿如此之好,清儿又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

“你没有喜欢上他?”凤孤一听脸上狂喜,捉住了她的手,紧张地问道。

晚清点了点头,才凝重地道:“是啊,清儿如何会喜欢上他呢?难道说夫君有什么对不起清儿的事,让清儿选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