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点头:“好啊!”其实来这儿已经一个月了,却还是第一次与银面合奏,他从未提起,她也从未想过。
这段时间,忧伤太浓!、、、所以,淡忘了许多东西。
“我进去取琴。”晚清说完转身进了屋子。
不多一会,就取了琴来。
银面自腰间取出白玉萧,一个旋转,望着晚清,而后姿热优雅地吹了起来。
似乎不管何时,他总是这般出尘高雅,宛若谪仙,他的乐声,总是能够带给人一种如临其境的真切感受。
一袭白衣,一支白玉萧,绝美面容带着清冷,让人生出天山雪来仙之感。
箫声扬起,琴声来合。许久不弹琴,居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欣喜之感,晚清眉眼中淡淡一笑,禁不住清唱了起来:
洗妆真态,不作铅华御。
竹外一枝斜,想佳人、天寒日暮。
黄昏小院,无处著清香,风细细,雪垂垂,何况江头路。
月边疏影,梦到**处。
结子欲黄时,又须著、廉纤细雨。
孤芳一世,供断有情愁,销瘦却,东阳也,试问花知否。
琴瑟合鸣
她与银面的合奏,永远能够如此契合,乐中知音,便是如此了。慰问闭起眼睛,渐渐忘却周身这一切的烦恼,只专心于琴声中。
弹琴弄乐,最重心灵,若是心中不专,不但弹不出好的音乐,而且也是亵渎了乐曲的。
……
深山谷内,突来天籁之声,百鸟飞起,百花绽放,一时,整个静寂的山谷,因着这动人的声音,开始活了起来一般。
走近的夏青,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男子倾城绝姿,一身雪白,长身玉立,面容清冷却十分平静安详,手持通体雪白晶莹玉箫,缓缓吹起。
女子面容清丽全静婉娴美,淡然如墨,一头青丝微微挽起,一身素淡布衣,却显得淡雅美好,她轻启檀口,手中琴声、口中黄莺歌声相相合着。
他们的合奏,永远是如此契合。
记得第一次在雪伶阁中合奏,从未合奏箍过的两人,竟然能够奏得如此默契,当时的她就已经惊呆了。
上官晚清这个女子,是想让她想恨也恨不起来的。
她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服的气质。
分明柔弱至此的女子,却又可以坚韧顽强似草。
上官晚清,就如一副淡点水墨画一般,分明清淡,却透出点点淡然中的灵气。这一个月来,虽然相处的不多,可是,却让她对她,再也恨不起来。
而且,她也不想去恨她,因为,不管如何,至少,在这个世上,只有她,能让银面会心一笑,是的,银面,只有对她,曾经笑过。
看他此刻的表情,如此安详,如此平静,没有往日那冷霜般的残伤,仿佛,那些仇被拂到了一边,那是一种身与心的解脱。
一曲弹吧,她轻轻鼓掌,笑笑地走过去:“好一曲琴瑟合鸣,醉了百花,乱了百鸟啊!”晚清一笑,秀气的脸庞淡淡的晕红:“夏青姑娘,你就别这样取消着我了!”
“我说的全是实话,何来取笑呢!”夏青辩道,眼睛看似不经意般,望了一眼在一旁沉静的银面。
晚清却是了然,夏青对银面的心,她看得清清楚楚,只可惜,银面生性冷淡,而且对夏青似乎没有过多的感觉,是以见了她,也没有笑颜。似乎他的笑,只有她曾看过,听夏青曾经说过,他,一直未曾笑过。
可是这一切,她看在眼中,明在心中,却更不敢轻易去触及。
“夏青姑娘,过来快坐会吧!”晚清忙拉着夏青坐下。
夏青看着银面平淡无波的面容,心中冷了许多,这些年来,他从不曾真正看过她一眼,他与她之间,似乎除了雪伶阁的合作关系,再找不出其他的话题了。
心中凄楚,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
再抬起头来,已经回复了一脸平静:“阁中尚且有事,我也不宜待久,此次来,主要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夏青特意过来说呢?
“你下午准备一番,晚上有贵客要来。”夏青神秘地道,
晚清不解,因为她平日虽然不似银面一般一月只出两场,可也从来不会因为有人点名而上场的。
这些夏青都是知道的,怎的今天?、、、、
难道是??心中隐隐猜到是谁,抬起头号询问的目光望向夏青
“那人,你一定会要见的!”夏青看着晚清有些恍悟的面,点了点头,笑笑地道。
“想不到我没找上门,倒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晚清轻笑,她还一直以为,唯有等到银面登台之日,才有机会与他接触,想不到,只不过唱了几日,他便找来了。
“你准备如何应付呢?”夏青问:“需要一些什么人什么东西你就说说,我去为你准备。”“一切又咯啊夏青姑娘了,只是初次见面,倒不宜太过声张,只需小露一面便可,有了第一次,往后的日子还多着呢!该还得债,势必是要还得,而且,我的目的也不是他,而是朱月儿!但是,要对付朱月儿,就只能先从凤孤下手!”晚清淡笑地道,眼中却是一抹深深地伤痛。
手,带着习惯地又要向腹中抚去,却是在半途生硬地停了下来。
她的孩子,原以为,世上又多了一个亲人,却硬是生生被人夺去的性命,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看这美好的世界呢!
这一切,她都会要回来的。
“一切都要沉稳着来,切不可单独行事!”银面忽然道,声音清冷却坚定,他怕就怕晚清忍不住,毕竟那个朱月儿,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一个不但心机深沉还会武功的蛇蝎女子。他此番就要去皇宫,不能在一旁护着她,这个时候,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不能放任玩亲一个人在危险中。
凤孤,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
“放心的,我会派人保护好晚清的。你只管安心地去。”夏青应道。
银面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而后又望向晚清,等着晚清答应他。
晚清只好轻笑着点头:“我你应该是放心的,我有分寸,不会冲动行事的,我知道如何做,更知道如何才能在做好事的情况下保护好自己。”
“我这次去可能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一切问题你要处理好。”银面对着夏青道。
夏青点了点头:“你放心地去吧!我一定会打点好雪伶阁,照顾好晚清的。”每每,似乎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主动与她说话。
心中黯然。
她之于他,难道,就仅仅是一个管家吗?为什么他就不能,多望她一眼呢?她从来不敢奢求什么,想的,只是希望他能够多望她一眼。
她只希望,他能给他一个微笑,那便足了,可是却从来没有。
晚清看着夏青有些黯然的眼神,心中却是万分歉意,若没有她,也许,银面与她,就会成双的吧!
于是笑着道:“夏青姑娘处事总是如此利索,让人心生佩服!当初我听说雪伶阁管事的,还想着笔试三十开外的妇人,却不想竟是个十八年华的少女!记得初次见面,心中是震惊不已的。”
万年冰霜
说着转向银面:“银面,你能得到夏青姑娘如此能人知己,是你这辈子的福分啊!若不是有着夏青姑娘,只怕你许多事情也未能如此顺利地进行着的。”
银面看出晚清是在故意地要撮合他与夏青,脸上一冷。如凝了万年冰霜。
他喜欢的人是她,难道她就看不出来吗?!
居然这样公然将他往外推!!
他自是知道若非夏青,他许多事未必能够如此顺利,但是,他与夏青,只是合作关系,再没有其他的。
他对夏青,根本就没有感觉。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夏青才总冷冷冰冰的,因为不喜欢她,所以不能给他任何的期待。
如是给了她期待,将来不能实现,才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看着银面骤然变冷的面容,夏青赶紧阻了晚清的话:“夏青那儿是公子的知己呢!夏青只不过是一个属下罢了,承蒙公子看得上,夏青自是要全力为公子尽力的。雪伶阁此时还忙,夏青就不久留了,夏青告退。”说着这话时,心中有些凄冷,其实一直明白,却只是一直不愿认明罢了。
他不愿给她一点遐思,她却知己非要给知己留点儿遐思。说完之后立马转头,向着来时路跑去,迎着风,是缓缓落下的泪。
看着向远处奔去的夏青,晚清忽然有种无法言喻的伤。哎,这个八面玲珑的女子,其实只得很好的对待的,却偏生遇上了银面这样冷淡得人。
“你对她才绝情了!”轻道。
“你懂什么!”银面冷冷地喝道,脸色铁青:“什么都不清楚,就别瞎穿针引线!我若爱她,我自会与她说,我不爱她,说了,岂非只是害了她!”
“我、、、”才想说什么,就见银面冷冷地向远处飞身而去。
想着他刚刚冷中带怒的那一番话,的确有理,晚清缓缓地垂下了眼睑,也许,她当真是错了吧!情之一字,她不能解,也不得解。
可她,也只是因为看到夏青如此痴情,心中不忍罢了。
那一日后,不知道她的变化大,江湖中的变化也是十分大的。
凤孤果然顺利登上盟主宝座,而且,也顺利地将慕容黔拉下台,并且让他一败涂地,无力东山再起。
原本慕容黔找回朱月儿,想要以此要胁凤孤,却不料凤孤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个朱月儿,不过是凤孤故意放松警戒放回去的,目的是为了在列出证据的时候可以以她为证人。
大会最后一轮中,果然只剩下凤孤与慕蓉黔二人一决高低,而凤孤,直接拿出那一本在慕蓉黔家中偷出的证据,将慕蓉黔打落湖底,一场恶战,就此低下。
听说当时凤孤将证据陈出来的时候,朱月儿坐在一旁,双眼如含了雾水,柔弱却又十分正直不阿。
听着一切,缓缓站出来指证慕蓉黔,那场面据说还颇为动人。
听着这一切的时候,晚清嘴角一笑,带着讽刺,朱月儿可不就是最是擅长演戏?
想必这一种忍痛指证至爱的戏码,一定演得维妙维肖吧?只可惜没有当场看到,当真是遗憾。
慕蓉黔一定想不到,会落得如此一败涂地的。而且可说是败在自己的女人手中的。
当时慕蓉黔遭到众江湖人士围击,根本抵挡不过,后来,竟是跳下了落日涯中。那样的一个心机深重计俩过人的人,也终究还是算差一步,只能抱憾而终了。
凤孤成为武林盟主,半月内,重整凤舞九天的阵容,将重点,转至战城内,在战城内,修建了一座更大的凤舞九天山庄,坐落在落日涯不远处的半山腰处,气势雄壮,俯瞰众山小。据说耗资巨大,可是对于如今的凤舞九天而言,也不过九牛一毛。
凤舞九天,最不缺的,就是这财字了。
奇怪的是,慕蓉黔身亡,凤孤居然没有迎娶朱月儿入门,这是她料想不通的事。
她一直以为,一旦慕容黔死了,凤孤应当是巴不得马上迎娶她过门的,还是那朱月儿故做矜持,摆着样子呢?
不过也只有这个可能性的。
。。。。。。。。。
不过晚清还是猜错了。
不是朱月儿故做矜持,而是凤孤自始至终,没有提及要娶朱月儿半个字。
朱月儿,就那么没名没份地呆在了凤舞九天里,成是一个寡妇。
谁也不知道,凤孤心中究竟是何想法,为何在得了美人之后,却将之弃于一边,不闻不问。
而最痛苦的人,莫过于朱月儿,日日夜夜在等着凤孤开这个口,凤孤却偏偏怎么也不开这个口,而且似乎有种将她这个人忘记了一般。
她自己又不敢开口去问,只怕毁了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可是不问,如此拖着,又不是办法。
她几次三番地明言暗谕,凤孤却像是变笨了一般,总是听不懂她的话一般,让她在心中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却又偏偏要维持在他面前的温柔单纯,所以也只能点到即止,不敢说得深入。
朱柔儿看着表姐一脸焦急恼神的模样,于是问道:“表姐,你最近怎么了,似乎心情欠佳?”
“没什么,只是觉得总是这般呆在这儿,寄人篱下,心中难免有些不踏实。”朱月儿垂下眼睑,娇声地道,再抬起的眼中,朦胧含雾,倒是娇弱不堪。
朱柔儿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是她却也不点明。
时过一月,凤孤却不曾提及娶朱月儿的事,而且对朱月儿也是渐显冷淡,极少待见她,纵然是待见她,也是清冷如冰,那有之前那样的浓情蜜意呢?
看着这样,朱柔儿,心中暗自窃喜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去理会呢?
而且之前落胎的事,她心中的疑问是越来越浓,如果上官晚清没有跳涯,她还不曾去细想,可是当听到上官晚清跳涯的事后。她才真真地去细细想了一遍。
如果硬说是上官晚清的话,那么她当日中毒后的那一番话如何也无法解释,若是她没有跳涯,尚能够解释为她故面疑阵,可是她却跳涯了,那一番话的真实度,便提高了。
落胎真相
而且,前天大夫来替她诊断身体的一句话,也引起她的注意,那大夫当时只是叹息间无意的说了一句“只是落水,也及时地救上来了,按理说应当不会导致落胎的。”
可是这一句话,她却放在了心上了,她还特意地去问了一番以前为她安胎的大夫,是不是她的身子骨差才会如此。
那大夫却说了,他当初为她安胎的时候,她的胎气很稳,并不似会轻易掉胎的,而且也说对于她落水后落胎感到疑惑不解。
连连的疑问,让她对于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了。
只可惜当时没有及时去查看究竟身上有没有情况,如今也难查出来。
“表姐这话说着就见外了,咱们表姐妹俩,还分什么你我呢!你就安心地在这儿住下吧!”朱柔儿慢慢地道。
手中绣一朵大红牡丹,线穿不停。
朱月儿眼中闪光一厉,却是稍纵即逝。
心中怨恨,她又如何看不出朱柔儿是故意不提及凤孤的事。
可是,这事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凤孤那儿不好下手,唯有从朱柔儿身上下手了。
朱月儿眼中泪珠掉落,忧伤地道:“我知道妹妹好,可是毕竟人言可畏,一直下去,总是不好。”
“姐姐,别人爱怎么说爱怎么想由得别人去,你理得那么多。”朱柔儿缓缓地道,一副淡不理事的模样,眼睛只是盯着那绣品上,心中却是明白朱月儿的心思,她不过就是想让她去找凤孤说去,可是,她又非愚味之人,夫君不提出来她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反而去提呢?为自己树一强敌的事情,她是不可能会去做的。
朱月儿看着朱柔儿一直盯着绣口,也不看她一眼,心中怨恨之意大增,原本以为朱柔儿会因为两人的关系而难为情,至少会示意地去问问,其实她的目的也不是指望朱柔儿,不过是想让她去探探情况罢了,却不料她竟是绝情至此。
眼神缓缓转黯,叹了口气:“又岂能做到不去理会流言诽语呢!算了,看来妹妹也忙,我就先回屋去了。”说着轻扬而去。
朱柔儿缓缓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女人的纷急,永远非最毒的。
。。。。。。。。。。。。
凤孤这一次的心思,无人能懂,恐怕连他自己,也不能解的。
黄棋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却也开始不明白爷的心思究竟是怎么了。
可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寻孓是,爷喜欢上了上官晚清。
因为自从上官晚清落涯之后,爷虽然之后一直没有怎么样。可是她却清楚地感受到,爷变了,从前的爷残暴而冷酷无情,可是现在的爷,不只残暴而冷酷无情,更多了一种让人心惊的深沉,似空气凝结一般,如何也化不开。
爷不再有七情六欲,每日处理庄中的事、盟主的事,忙个不停,如同陀螺一般,转个不停,似乎要转到生命终止的那一刻才休一般。
而她,看着这样的他,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她开始后悔着那一日为何不救下上官晚清,其实那一日,若是她要救下她,完全是有可能的。可就因为她的那一点点私心,害了她,更害了爷。
其实她从未想过成为爷的什么的,爷的身份如此高贵,于她是恩人更是主人,她只是希望一直如此默默地守在爷的身边。
她不该心生私想的,是因为她的私心,才会使爷变得如此。
此刻的她,多希望上官晚清能够活过来,这样,爷就不会如此深沉下去了。
“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凤孤原本处理着事务,却听见黄棋在身后脸色变幻不停,似痛还苦,于是顺口问出。
黄棋被凤孤一问,吓了一跳,而后轻轻地道:“没有,奴婢是想着爷从早上忙到现在,应该休息一会儿的。”
“不必!”他干脆地道,而后又继续低下头查阅着各地的帐目。
“雪伶阁可查出何消息来?”对于雪伶阁,他一直不曾放下心来,因为,整个战城,几乎全能控制,而只有这个雪伶阁,始终像个谜团一般。
而且那一日,晚清堕涯,他一直怀疑是有预谋的,他在怀疑,是不是那名飞雪害死晚清的。因为晚清虽然看似娇弱不堪,其则内心十分坚强而且倔强,不是那种会寻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