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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夸奖,晚清并没有感到高兴,只是站在那儿,没有再说什么。

就听见凤孤又道:“想要什么奖赏?”

晚清抬头,本想说不必了,因为在她根本就不想去领他的情,可是眼睛瞟到了刚刚那名侍卫。

心中不忍,于是道:“妾身希望爷能安置好那名受伤的侍卫。”

车中的凤孤一听到这句话,脸煞时冷了大半,眸中冷光一现,他难得好心情想要奖赏她,谁知她竟在这般多管闲事,竟然就想要救下那名侍卫。

声音轻冷传出:“冷森,安排人送那名侍卫去双福镇。其他人起程。”

虽然凤孤语气不好,不过,那名侍卫得救,晚清却感到欣慰了。

她并非那种菩萨心肠之人,只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人摆在眼前,要她坐视不理,她却是做不到。

抱得暧昧(一)

自从那一场刺杀行动后,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一般。

连着十来天,一切风平浪静,也未再发生任何的事故。

她与凤孤,自那一日后,似乎达成某种共识一般,也不曾再发生任何问题,他也不再刁难于她,她也一直尽量避开着与他接触的机会。

没了双儿在身边,一时极不习惯,虽说红书也是极尽仔细地,可是,总觉得少了那一份亲厚。毕竟双儿跟在她身边十几年,日日总在耳边叽喳,那是一种很幸福的声音的。

掀开车帘,望着窗外的景色。

很美,万物复苏,满山青翠,这样宁静地一路随行,没有横生任何的事情来兹扰,无忧无虑,倒是生出了几分游山玩水的兴致。

可惜好景不长。

当她看到远处山坡草丛中伸出一笑而过的那张俊颜时,她知道,怕是她又有麻烦了。

她这些天都不敢去想这件事,只以为已经过了十几天,他应该是不会来了,谁知道,才这么想着,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过他也够嚣张,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那坡上晃动,倒是极不怕死的。

只是左右一看,似乎两旁的侍卫都无人发现一般。

让她都要以为,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可是她是清楚的,这决不是一个幻觉。

只是这一次换了红书在身边,想来他真要来将她偷走,也不会那么容易的。

才想着,就听见前面有侍卫’啊’了一声,仿佛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马车也骤然停了下来。

她的心,也随着这个颠簸而咯地一震,眼皮跳得厉害。

知道又有事情了,掀开车门帘望去,就见路的中央不知道何时滚了几块大石,就那么横在了路的中间。

不大不小,却是偏偏马车就过不去。

而要处理,也决非易事,因为两旁斜坡,大石根本不知道要怎样移去。

就见冷森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而后道:“碎石!”

就见几名侍卫飞身下了马,手中一运力,他们手中各凝起了一圈耀光的气体。

“哄”地一声,四人齐齐八只手向着大石盈用力一推,只见大石应声而碎了一地,飞起了满地尘灰。

晚清原本看得惊奇,正感叹着内功的奥妙神奇。却看着那飞起的尘灰十分诡异。

因为,那尘灰,起得十分之快,只一眨眼间,竟然飞速向着方圆地带漫延开来。

晚清方有警觉,也已经太迟了,那尘雾,已经蒙到了眼睛处,这雾气浓而烈,刺目非常,似得有毒,几乎第一时间,就让人无法忍受地闭住了眼睛。

不明中,她的手向着红书的方向拉去,拉到一只手。

大而修长,而且十分强健有力,手掌精糙,结着厚厚的一个茧子,这手,大得、大得,足以包下她整个小手。

惊觉不对,才想甩开手。

那手却是一用力,将她整个人往外一带。

浓雾中,她只感觉到身子一轻,已经被人带离了车队。

鼻间是那即熟悉又陌生的淡淡松草味。

她不觉轻叹了一下,想不到兜了一圈,又是被他偷来了。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是该夸他的偷术厉害,还是该说凤孤那帮人的警觉性太差呢?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两次被一阵风劫,整个队伍的表现都十分奇怪。与他们平日那严谨而周密的行为大不相同。

总有种,仿佛他们,就是在等着她被人劫去的感觉。

因为,刚刚被劫,整个队伍,竟是无人追来。

若说他们毫无察觉的话,这不太可能,可是她却一时也猜不出个中原因来。

睁开一双带着几分薄怒的妙目,瞪向一阵风:“你怎么总是阴魂不、、、、、、”

一个“散”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因为,她发现,她此时,被一阵风整个人搂抱在怀中。

那姿势、、、暧昧不明、、、、、、

脸上“哄”地一阵全红了,躁热一下子窜到了脑门处。

“这怎么叫阴魂不散呢?多难听!咱们这应该叫有缘千里来相会!”邪风嘻皮笑脸地道,晶晶亮的眼睛看向晚清。

却见她脸上一片莫明地痱红,像是发烧一般,而且身体僵硬,眼中更是火光直冒。

以为她是身体不适,正要问她“你怎么了、、、、、”

话才说完,就换来晚清一句急急地怒喝:“放开我!!”那眸中的娇羞与薄怒,晕染得整个人娇艳如春花,汇成了一副极美的图案。

邪风后知后觉地看向他们两人。

脑门也是“哄”地一声响,一片躁热直升着。

他不是故意的啊!!

他从来没有抱过女孩子,刚刚只是顺手将她一拉,就拉到了怀中,也不及细想,就抱着她急奔。

这时一看,才知道两人有多暧昧。

心中六神无主,听到她说放开,就真的手一松放开,地忘记此时自己是施展了轻功,正在半空中的。

这一放,晚清不识武功,整个人就直直地向着地面摔去。

邪风一回神才惊得脸色大白,足尖一个轻点树干,回跳直下一把将晚清拉住,却因为收势不及,无法回弹。

只能两人双双跌落于地上。

为避免晚清摔伤,他拥着晚清一个身形急转,扭过身子,将自己的背摔落地,而晚清自然而然地就跌在了他的身上了。

晚清脸上故做一冷,微怒地用力一推,整个人往一边坐了起来,眼睛亮澄澄地瞪着他。

其实也并非真的生气,只不过是为了掩去心中的羞怯罢了。他刚刚为了让她不受伤,宁愿自己摔在地上,将她托在了上面。

这样的行为,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也许当真有侠义之人,愿意救人于危及,但是能够舍已为人的,毕竟是少的。

而且他们,还是可笑的劫持者与被劫者。

况且他对她,也并非是有意轻薄的,刚刚的行为,她看得出来他只是无心之为,她又如何会小鸡肚肠地去计较这番呢?

只是如若不这样,却又不知如何化去二人之间的尴尬。

“我不是故意的。”邪风脸上一郁,带着一抹可疑的潮红,诺诺地道,十分委屈的模样。

抱得暧昧(二)

他以为晚清是误以为他是轻薄之人,可是他当真是无意冒犯于她的,他只是刚刚搂着她的时候、、、搂着她的时候、、、那样地自然,自然到仿佛天生一般的,自然到了忘记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他确实不是有意的!!

眼睛无辜地望着她。

晚清见他模样,心中想笑却未露出来,只是看着他,保持着一片清冷:“做都做出来了,还说不是故意的?!!”

“我刚刚是无意的!!”他又急急地辨道。

“好吧!我就当你是无意的吧!”

还以为要一番辨解才能让晚清原谅,谁知他只是再说了一句,晚清就原谅了他。

一时,他竟反而有些错愕,看着她,眼睛睁得极大。

晚清看向他,故意一道:“怎么了?难道不是无意的?”

“不是、不是!我是无意的!!”他一听,连忙左右一摆手,将手摇得急速,似乎怕摇得慢了,就要坐实他是有意的了。

晚清一笑,站了起来:“既然你是无意的,那么我也不会较真的。”

说完手拢起了垂散下来的几缕凌乱的发丝,轻轻顺了顺,因为没有梳子与镜子可以打理,她只能将散落的几缕乱发往后面的发髻缠去。

洁白的脸庞上一片清然如云,嘴角是淡淡的浅笑,长长的柳叶眉下,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挺俏的小鼻子,淡红亮泽的菱形嘴唇,还有那微微拢起而露出的嫩白耳根。

看着这一切,不知是否因为刚刚的暧昧,邪风忽然发现,看着她的时候,他有几分意乱情迷。

其实她不是极美的,只能算是清秀佳人,可是不知为何,跟在她在一起,总是有一种舒服自在的感觉。

看着她嘴角的笑,连烦燥的心情也能抚平。

拢完发丝,晚清看向邪风,却见他双眼发直,直盯着她看,却又仿佛在想着什么,于是蹙起眉头:“怎么了?”

邪风经她一问,才回了神,手不自觉地挠了挠耳朵,有点儿不好意思,他刚刚竟然、、、

不敢细想,只是呵呵一笑:“没什么啊!”

晚清看着他一脸可疑的笑,不太相信没什么,可是左右却也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见他一脸掩饰,知道问了他也未必会说,于是也不再细问。

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看,却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追来的踪迹,她的消失,也许在他们看来,就如同马车上的流苏少了一串一般,无足轻重的。

分明想不在意,心中却不免感伤。

邪风见她望着来时路,于是道:“他们的人都没有跟来,而且未必跟得来的,那帮子人,若是打斗起来,我未必占得了上风,可是论起轻功,不是我自夸,举世未必找得出可以快过我的人的!”

邪风说得有点骄傲,不过,他也是有着骄傲的本钱的,毕竟,天下第一神偷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倒是脸皮子够厚,说得脸不红耳不赤的!”晚清取笑道。

“非也非也、、这可不是我脸皮子够厚,而是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的,所以,我只是据实而言罢了!”他郑重其事地道。

逗得晚清一笑。

似乎只要同他在一起,想不笑都是一件难的事情,轻松而自在。只可惜,他是来劫她的,若不然,跟着他一起闯荡江湖,倒也不错。

她心中,忽然生出这样一个疯狂的念头。

而这个闯荡念头一旦生了出来,就开始疯狂地兹长着,等着那一天,等着那一个契机,让她作下决定。

“是吗?”晚清柳眉弯起,故意挑眉一问,嘴角一抹淡然的笑。

“这是自然!江湖中谁不知我一阵风的轻功?谁不夸我一阵风的轻功了得?”听到晚清这么说,他更是高仰着头,一脸地自傲。

“我便知道有人不知,也知道有人不夸。”晚清一笑,故意拆他的台子。

“何人?!!”邪风一听跳了起来,可是看到晚清那眼眸含着的淡淡笑意,才知道上了她的当了。

果然,就听见她睑眉轻道:“远的我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不知道你的轻功如何了得,近的便有一个,我便不知你一阵风的轻功有多了得,不知道的话就更不会夸了。”

说完一笑,看向他。

邪风看向她,而后道:“你这都见识过第三次了,怎么还能说不知道呢?岂非太伤我的心了、、、”他说完,还忘记做捧心状,边做边看着晚清,嘴角是得意的笑。

说起见识三次,晚清就想起刚刚的暧昧,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呢!于是故意冷清地道:“什么见识过三次呢!我可没见得你的轻功好到那儿去呢!!”

“没见识过??!!”邪风一听,脸上顿时极是不满,伸手拉起她的左手,而后道:“拉紧了,这次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轻功!!”

说着时晚清只觉得身子又轻了起来,往下一年,整个人又给他带上了半空,只见他一运功,足尖轻点树干,如在树枝上行走一般,却偏偏快得吓人。

晚清不由想要叫了起来,之前被他抱在怀中,不觉得害怕,可是此时只是让他拉着一只手,就犹如是自己独自走在树叶上一般,虽然明知不会掉下去,可是看着脚下忽忽而过的大树,还有耳边那呼呼的风声,却还是让人极害怕的。

不过幸好,他只是为了证明一下,而后就放慢了速度,一转头:“怎么样?”

晚清妙眼一瞪,脸色也给吓得略带苍白了:“知道一阵风大侠的轻功厉害了!”这人还真是不罢休,就为一句话,也要争到底!

真是拿他没办法!!

原本极好的天气,可是说下雨就下起雨来了。

虽然是绵绵细雨,却还是不一会就淋得全身都湿透了。

冷风刮在身上,全身一阵冷颤,喷嚏连连打了两个。

邪风眉头一皱,拉紧她,足尖用力一点,像是泄恨一般,气恼地咒骂着天气:“这天气真是恼人,刚刚还是好好地,这会说下雨就下雨!!”。。

体贴温暖

晚清轻笑,想说些什么,可是檀口微张,却是一阵冷风乘机吹进口中,更是冷了,只好抿着嘴,不再试着开口。

梅雨天气,总是如此的,又怎么好怪天气。

这个山洞看来不大,只是小小一个山口,不过容两个人避雨,却是绰绰有余的。

可惜周身淋湿,身边又没有带干的衣物,衣服湿渌渌地粘在身上,不舒服不说,而且还十分冷冻。

头发,也全湿湿地粘成一团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的。

邪风看着晚清,又看看天气,而后直接向着洞内走去。

“你去洞里面干嘛?”里面漆黑一片,说不定还跑出条蛇还是什么野兽呢!能避开就得避开,他怎么反而往里面走去呢?!

“你全身湿透,很容易受寒的,我去找一找里面有没有干的柴火,起火给你烤暖,至少要把衣服烤干。”邪风边说边走。

这样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是最能打动人的心的。

晚清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体贴,心中倍感温暖。

她的一生,除了母亲与双儿,并未有人能够让她感到这样窝心的温暖的。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她轻轻地道:“谢谢你,邪风。”

她虽然说得小声,可是邪风还是听见了,脚步略一停顿,走得更轻快了,脸上,又扬起那一抹无忧的笑意。

她叫他邪风呢!!

这可是她第一次这样叫他呢!!

心里,如倒翻了密一般,甜滋滋乐洋洋地。

不一多会,手上就大大小小地捧了许多柴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