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之声渐高,文青竹惊堂木下,却无人害怕。
在杀威棒敲打一阵之后,议论之声才渐止。
“来人,将证人带上来!”
文青竹有些气急败坏的吩咐。
片刻,便有几个全身肮脏的布衣男子被押解进来。楚清眸光移到旁坐的刘贺身上,却见他双眸假寐,好似根本不关心案件的进展。
收回眸光,她心中已有数。
几个所谓的人证跪拜文青竹后,他脸色的灰色才缓解了几分。他看向楚清,眼中之意很明显:‘楚清,你就偏偏要与我作对是吧?’
读懂他眸光真意的楚清,淡然一笑,同样以眼神回复:‘好像是大人先无故拘押了我父亲。’
文青竹眼皮一跳,微眯的眼中光芒乍现:‘本官定让你后悔。’
‘彼此彼此。’楚清眸中笑意不断,只是那笑容却不带一丝温度。
“堂下之人,将你们所知道之事一一道来,不得有任何隐瞒。”文青竹对堂下几人冷笑吩咐。
“是是是,钦差大老爷,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什么也不知道啊!只是收了那楚老爷的银两,暗中挑唆百姓闹事,可为什么要如此,咱们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三人中跪在中间一人,低着头连声道。语句通畅,好似事先背过一般。左右之人,也是低头附和,纷纷将矛头指向了跪在一旁的楚正阳。
楚清听得脸泛讥笑,问道:“父亲可认识这几人?”
楚正阳转眸看向三人,仔细打量一番后,摇头:“并不认识。”
“楚清,是本官在问案。”文青竹惊堂木拍下,厉声道。
楚清微笑垂眸,随意道:“是民女孟浪了。我只是奇怪,我父并不认识这几人,可这几人却说收了我父钱银。那请问,这些财物何在,又有何证据证明乃是我楚家所有?若是随便几个人空口一句话就能给人定罪,那也太过儿戏。还是…”她停顿了一下,玩味的看着文青竹道:“大人如坊间传言,因为向我父索要金银不成,所以恶意诬陷?”
这一次,文青竹倒是没有被楚清吓到,只是冷笑的挑唇,吩咐:“将搜出来的楚家之银呈上来。”
语毕,立即有侍卫端着四方托盘上来,托盘上还放着好几锭银子,银子侧身卧着,底部大大的‘楚’字暴露人前。
“嘶~!真的是楚家的银子?”
“不会吧!楚老爷怎么也不像那样的人啊!”
百姓的议论声,让文青竹脸上闪过得意的笑容,他看着楚清:“楚清,这银子上分明有着你楚家印记,更是从这几人家中搜出,若是楚家没有收买他们,又何来这些银子?”
楚清微微蹙眉,抿唇不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被难住之际,她却突然道:“爹爹你怎地如此愚蠢?既然要收买这些人为我楚家办事,为何要专门在银子下刻出楚家印记?送人之时也不磨掉,如此隐晦之事,却留下如此证据,也难怪会被抓了。”
众人一愣,一开始并未反应过来。
很是好奇,为何这楚小姐突然反口,说出自己父亲的罪行。就连文青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只是,他这笑容还未爬上嘴角,就突然一僵,眸光阴蛰的盯着楚清,牙齿都几乎咬出血来。
暗室中,水千流无声而笑,眼泛溺爱之光从暗室中看着楚清。
“爷,楚小姐这是…”阿禄不明所以的问。
“看下去便知。”水千流道。
“哎呀!我就说天底下怎么有这么笨的人,明明敢着坏事,却偏偏把把柄落入别人手中。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一般。这分明就是*裸的陷害嘛!”
人群中有人反应过来之后,无数人脸上顿时出现恍然大悟之色。
楚清笑靥如花的看着文青竹铁青的脸色,继续道:“大人所说的证据,漏洞百出,毫无可信程度。可是楚家在安宁受灾期间,举全家之力赈灾,却是无数人眼中所见的事实。如今,一心为民之人被人无辜陷害,今后还有何人敢再如此作为?当真是好人不长命么?若是大人拿不出更直接的证据,还请释放我父,还我父清白。”
“放人!放人!”
“放人!”
人群中,百姓自发而言。
声音越发蔓延,让躲在人群中的扈博易脸色难看,他恨声对身边的管事道:“这就是你说的铁证如山?”
管事吓得一身冷汗,擦着额头低声道:“这本是让楚正阳百口莫辩之事,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楚家大小姐。”
此刻,他是深刻的明白了自家老爷为什么说楚家小姐不可留这样的话了。
“老爷,那现在…”管事声颤的看向扈博易。
扈博易双眼一眯,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文青竹,眼下也只有他这个掌握着便宜行事的钦差大人才能力挽狂澜了。
砰——
惊堂木再次落下,却没有完全止住高喊‘放人’的呼声。
文青竹脸色难看的道:“即便没有直接证据说明楚正阳参与民暴之事,却也无法证明此事与他无关,所以人犯暂时拘押候审,今日退堂!”
“大人且慢!”楚清今日是必定要带着楚正阳回家,又怎会让文青竹如此草草了事?
“大人既然已经说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父有罪,又以何事将他羁押?就算是有所怀疑,难不成为了莫须有的罪名,就要将我父亲强行扣押,然后再一次屈打成招么?”
“没错!这官场黑暗,若是楚老板被关进去,指不定下一次见着时会变成何等模样,必须要放人!”
“对!没有证据就不能随便抓人!”
楚清的嘴角在这些声音中,微微扬起,她又道:“何况,此刻大人恐怕要审的是这几个所谓的证人,到底是从何处得到这些疑是楚家的银两吧。”
“楚小姐说的是!”
“放人吧!”
百姓之声此起彼伏,刘贺也坐不住了,握拳在唇边假咳一声,倾身靠近文青竹,低声劝道:“大人,此刻若是不能顺应民情,恐怕会再生事端,对大人官场中的名声也是极为不利的。”
是要报复楚清,还是要保全自己的官声,文青竹在纠结片刻后,便得出了答案:“本案证据不足,嫌疑人楚正阳暂且释放。堂下三人暂时羁押,等待本大人稍后问审。”
欢呼声从百姓中响起,郦氏激动的走下来,与楚清一起扶起楚正阳,李捕头赶紧上前亲自将楚正阳身上的链锁解开。
此时,衙门打鼓被人擂响,禀报之人却来说,是扈家少爷,扈少安前来投案自首。
这一句话,让百姓惊诧,而扈博易则脸色一变,心中的不安突然升起。
同一时刻,一心想要看楚清悲惨下场的扈芙蓉,终于察觉到不对,她撩开窗帘,发现并不是熟悉的街道,反而是一片陌生的树林。
她心中一惊,正欲呼唤身边的丫鬟,却突然从窗口吊下一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当场将她吓得惊叫…
“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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泱泱自个儿写爽了,就是不知道妞们有没有看爽?0。0
【010】玩死扈家,芙蓉疯了
安宁城郊,一片寂静的小树林,虽现在正值午时,烈日当空,可是这里却笼罩着一片阴森、恐怖的气氛。
茂密的树枝相互堆叠,挡住了方寸的天空,树林中落下的树叶腐烂成灰,散发出阴冷的味道。不时有山丘起伏,仔细望去,却发现这些山丘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扈家的马车安静的停在林中,遭到惊吓从马车中滚落出来的扈芙蓉小心翼翼的打量眼前光景,寻找刚才突然出现在马车外的鬼面,一股寒气从心头慢慢滋生。
“小小姐…”身边的丫鬟突然一扯扈芙蓉的衣衫,吓得她差点惊叫。
扭过头,狠狠的瞪向一惊一乍的丫鬟。后者在她这一眼中,吓得几乎哭了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家小姐脸上的青苔癍迹似乎突然之间变得更多,而且更恐怖。
“作甚?”扈芙蓉厉声道。
小丫鬟不敢说出扈芙蓉的变化,只能颤巍巍的指着远处凸起的山丘,说出自己之前的发现:“那些土堆是是…是…”
“是什么?”扈芙蓉本就有些提心吊胆,此刻见小丫鬟吞吞吐吐,更让她心中烦躁。
小丫鬟双唇颤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扈芙蓉心中一急,伸出手就在她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啊!”小丫鬟吃疼惊叫,捂着手臂,怯怯的看着自己越发恐怖的小姐。
“是坟墓啊!”小丫鬟惊恐的闭上眼睛,大声喊了出来。
她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向着衙门而去的马车,会突然出现在了郊外,更不明白为何赶车的车夫突然见消失,最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坟堆。
坟墓!
扈芙蓉心中一惊,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好似有人在身后往脖子里吹了一口凉气。
“!”扈芙蓉瞬间脸色变白,转身,身后却一无所有。
她看着那些没有人拜祭,已经长满了杂草的坟墓,那些掩盖在杂草中的墓碑已经看不清什么,只能说明,这里不仅人迹罕至,就是连新坟也没有。
“到底是谁在本小姐面前装神弄鬼?有本事就现身出来!”巨大的精神压力下,迫使扈芙蓉冲着空寂的林中大喊。
呱呱呱呱——
啊啊啊——
一连串的异响,让扈芙蓉和小丫鬟抱头蹲在地上,天空中一片黑云飞过。扈芙蓉鼓起勇气抬头望去,见到的却是以死人腐肉为食的乌鸦。
那些落在树枝上的乌鸦,双目赤红,毛发黝黑发亮,盯着人的眼神,犹如食物一般。吓得扈芙蓉跌坐在地,嘴唇长大,却怎样都发不出声来。
“小姐…呜呜…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我们快离开吧…呜呜呜…”小丫鬟跪在扈芙蓉身边,双手拼命的摇着她的手臂,此时此刻,她只能依靠自己的主人。
“对对,离开这里。”扈芙蓉被吓得有些精神恍惚,不敢再去看那树枝上的乌鸦,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离开。
可是,等两人重新站立,定下神之后,却发现,原本停在一边的马车居然不见了。
“马车呢!”扈芙蓉脸色变得煞白。
小丫鬟挂着泪痕,倚在扈芙蓉身边,牙齿打颤的道:“小姐,我们是不是撞鬼了?”否则,平白无故的,那马车怎么会突然消失。
“你胡说什么!”扈芙蓉一把将她推开,大声呵斥。她本就已经害怕得不行,这个小丫鬟居然还敢吓她,等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一定要将这个小丫鬟买到勾栏院里去。
“小姐…”被推在地上的小丫鬟可怜兮兮的看着扈芙蓉,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她了。
扈芙蓉也不理会,转着身子,四下寻找着马车的踪迹。可是,四周除了阴暗的树林,还有凸起的坟包之外,再无它物。
“死丫头,你…”扈芙蓉转身,原本夺口而出的话,到了一半,却被掐断在喉管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声。
她惊恐的盯着之前小丫鬟被推到的位子,眸子缩成芒,本应该躺着一个人的地方,此刻却一无所有,几息前还在的大活人,此刻却在她身边无声无息的消失。
这样诡异的情景,让她毛骨悚然,感觉到一万只蚂蚁正在头皮上爬着。
呱呱——
乌鸦的叫声,再次发出,让扈芙蓉抬头,眼中满是恐怖的看着那些好似紧盯着她的无数只乌鸦。
“走啊!走啊!”恐惧在心中迅速蔓延,扈芙蓉使劲挥舞这双手,想要驱走这些让她感到恐怖的红眼乌鸦。
一层淡淡的迷雾飘过,无声无息的进入精神高度紧张的扈芙蓉鼻腔之中。
可是,她却已经发狂的驱赶着乌鸦,不经意的,脸上一直蒙着的面纱落下,飘入草丛之中。
“走啊!都给本小姐滚!”扈芙蓉的双眸染上一丝血红,陷入癫狂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面纱的掉落。
突然,冷冽刺骨的阴风,再次出现,挂起她的长发,吹起她的衣袖,地上落下的树叶,被风卷起,飘入空中,让她不得不抬手遮挡着眼睛,防止风沙入眼。
风,如同来时一般,又诡异的消失。
被风鼓动的袖袍也平复下来。
扈芙蓉提着心,缓缓将挡在眼前的手放下——
“啊——!”惊恐的叫声顿时惊得树上的乌鸦乱飞,这‘呱呱’的叫声,更添恐怖。
此刻,在树林四周,突兀的出现几面悬挂在空中的铜镜,镜中清晰的倒影着扈芙蓉的模样。
只不过,她此刻并未意识到镜中的人是自己。
嘴里只是惊吓的不断喊道:“鬼鬼鬼…”
镜中的人,面目狰狞,本该晶莹的肌肤却布满青苔般的印记,双瞳里满是血色,眼球微凸,嘴唇泛紫,活脱脱一个鬼魅模样。
扈芙蓉想要转身逃去,可是四周都有‘厉鬼’挡路,当下只能在原地打转。
恐惧之中,她抬手捂面,入眼的一幕,却让她瞳孔倏地一缩,手臂上,满是青苔般的东西,让她难以抑制的尖叫出来。
扈芙蓉跌跌撞撞,冲向一面铜镜,当她的背部触碰到铜镜的冰凉时,她赫然转身,一动不动的盯着镜中的自己,犹如被人点了穴一般,此刻,她才知道,那恐怖的‘厉鬼’尽然就是自己。
掩藏在树林中的两道影子,站在树枝上,环抱着双手靠着树干,望着扈芙蓉的反应,眼里有些同情。
一黑一红两人虽说有些同情之色,可是那同情的绝不是扈芙蓉,而是同情那些得罪了他们主子的人。
楚清,看似温婉,却心如顽石。欠了她的,她不会立即不顾一切的去讨回,只是暗自记在心中,永远冷静的等待着恰当的时机,最后连本带利的讨回。而所谓的时机…并不是指老天爷的安排,而是她一步一步的布局。
这一点,随着他们跟在楚清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多,了解也越来越深。
“小姐还真是有一手,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吓唬她,恐怕最终她会被自己给吓死吧。”酒酒戏谑的看着扈芙蓉的背影,对身边的断刀道。
“嗯。”从来都是寡言少语的断刀用一个字,回答了酒酒。
这副反应,让某人气得嘴角一抽,掏出一根竹管在他眼前晃晃,颇为得意的瞟了扈芙蓉一眼:“你再如此反应,信不信我用刚才催化扈芙蓉身体毒素的药对付你?”
“没有毒素。”断刀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冷冰冰的道。
酒酒恶狠狠的瞪着他。她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他是说他身体中没有毒素,酒酒无法催化,加速毒素的迅速蔓延。
“疯了。”突然,断刀吐出两个字。
“什么?”酒酒没有立即明白,不解的看向他。
断刀扬了扬下巴,酒酒顺势望去,只见扈芙蓉对着铜镜,居然打理起自己的头发。她的眼神涣散,没有焦距,没有害怕,也没有其他情绪。
猛地,酒酒莫名打了一个激灵,一股冷气从脚底窜出,直冲百会穴。
“小姐太恐怖了!居然算计得让一个活活把自己吓傻。”酒酒喃喃的道。
“不招惹就没事。”断刀冷冷的眷了酒酒一眼,简单几个字,说出了真理。
这让震惊中的酒酒清醒过来,不得不佩服的对他竖起一只大拇指。
“差不多了。”断刀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酒酒点头,身子轻盈一跃,从树枝上飘然而下,落在地面上,并未扬起一片树叶。
她抬手,双指间夹着一粒黑色的钢珠,对准扈芙蓉背后的穴道,迅猛的射去。当钢珠击中后者之后,她身形一僵,便闭上双眼,昏倒在地。
…
安宁衙门,楚正阳在妻女的搀扶下,百姓的喝彩中,解开手链和脚镣,站起来,无视文青竹如毒蛇般阴冷的眸光,向后而去。
正在衙役准备将那三个不知所措的‘证人’带下去时,门口处却传来擂鼓之声。
“何人擂鼓?”在文青竹一愣时,刘贺及时问道。
李捕头立马派人查探。
很快,前去查探的两人,折返一人,一跑进公堂,就抱拳禀报:“启禀钦差大人,刘大人,擂鼓之人是扈家少爷,扈少安。”
刘贺眼中闪过思索之意,不明白这个安宁城中的纨绔子弟,这个时候跑来添什么乱。
还未散去的百姓也都在窃窃私语,心想又是什么好戏要上场。
只有扈博易,不知为何,在听到自己儿子名字之时,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让他手脚冰凉。
扈少安被衙役带上堂来,扈博易眼神紧随着他,很想冲出去,将这个不肖子带走,可是,此情此景他却不能有半点冲动。
也罢,看看这个臭小子要搞什么鬼。
看到与微观百姓站在一起的楚家人,扈博易突然冷静下来,他心中期盼着儿子的突然出现,能将局面反转,破坏此刻楚家的大好局面。
扈博易要陷害楚家之事,扈少安自然是知道的。此刻,见他出现在此,心中便自然的以为,儿子是想跳出来助力一番,却忽略了楚清眼中一闪而过的冷笑。
“小民扈少安,见过两位大人。”一进来,扈少安就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见礼。
却没有人注意到,他浑身轻微的颤抖,还有发青的脸色,额间,还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扈少安,你堂前击鼓,所为何事?”这本该是刘贺的说辞,可如今坐在高堂上的是文青竹,自然就由他代劳。
与扈博易一样,文青竹一听是扈家的少爷,也以为是来扳回颓势,所以在语气上十分的和颜悦色。
“小,小人要要…”扈少安有些哆嗦,说话间犹犹豫豫,眼中满是挣扎之色。
“你有什么话,慢慢说来,不必有所顾忌,一切有本大人为你做主。”见扈少安此般拖沓,文青竹耐着性子说道。
扈少安痛苦的闭上眼,心中的挣扎渐渐散去,耳畔里不断回响着在含春房中,那神秘之人说的话。
不是扈家亡,就是他死。
就算扈家没了,但他只要还活着,最起码还有希望。
想到自己卖掉店铺的那些金银,都还藏在含春的房中,扈少安心中一狠,咬牙道:“小人要举报一人,暗中勾结北韩,不仅利用天灾囤积货物,还挑动难民发动民暴,以抗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