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峋在医院待了五天后,医生才给了药叫出院,小家伙五天没去幼儿园,回去的路上一直叽叽喳喳说着他的小伙伴们。宋良辰本来想让小家伙明天再去幼儿园,见他说得这么起劲,就问他是现在去还是明天去,小家伙连想都不带多想一下地说现在去。
把叶泽直接送去幼儿园,宋良辰才开车载着叶峋回观海苑,阿姨早知道了他们要回来,在家里炖汤烧菜,弄出满满一桌子来。在医院这几天确实吃得不算太好,见着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宋良辰和叶峋吃得都有点撑。
饭后两人在外边林子里散步,午后有阳光穿透乌云遍洒,渐现峥嵘秋色的林木在光影斑驳间吐露初秋的凉意,风起时,纷纷叶落,更添几分苍凉。叶峋已经很久没有向现在这样,和宋良辰静静地相伴而行,虽然宋良辰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他也很觉得满足,想来想去也还是只有那句话——人就是这样爱犯贱。
叶峋也没有要与宋良辰多说的想法,他现在的想法是:能天天见着人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往回折返时,宋良辰却开口提了提老爷子过寿的事,既然要过,总不能真就和家人吃个寿面算完:“老爷子喜欢钓鱼,这边有些小岛,不如找个能钓鱼的小岛上布置一下。”
“好,我找人看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如果没有的话,游艇也可以。”老爷子的生日,往年还真没什么新鲜的,大办在酒店,小办就只请亲友到琴山。不管是在游艇上过寿。还是在海中小岛上过寿,对老爷子来说都同样新鲜。
下午,想着老爷子差不多午睡已经起来,叶峋给老爷子打去电话,问问老爷子有没有兴趣。老爷子一听哪里坐得住,立刻就想坐飞机到海西,老爷子最近已经觉得河钓溪钓水库钓没趣味了。正琢磨着和人上千岛湖鄱阳湖之类的大淡水湖去钓鱼时。叶峋打来电话说海钓,老爷子的思路一下子就宽广了,多新鲜多有趣味。而且海水里的鱼比起淡水里的鱼种类要多很多。
“那我得叫上几个人,单我一个钓有什么意思,你们这些小的又不知道钓鱼的乐趣。”老爷子说完,又压低声音。问道:“阿峋呐,你和良辰现在怎么样了。好了没?”
“没,现在能见着人已经不错了,爷爷,慢慢来。”叶峋这么说的时候。却自己都没注意到地轻叹了口气。
老爷子一听也跟着叹气,然后又怒骂道:“都是你不着调,能好好的。偏自己作到这地步。以为你是个好的,结果你竟…早知道。就该给良辰相看个好的,总比被你折腾好。”
叶峋听着莫明笑了声,说:“爷爷,我们是互相折腾。”
“哈,我都不稀得多说你,挂了。”老爷子说着就把电话给按掉了。
因为想见孙女和曾孙,老爷子第二天就订了机票,十一点多的时候人就已经到松林了,宋良辰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说已经到松林,立马开着车出门去接老爷子。叶峋九点多的时候开着车出了门,宋良辰也没问他去哪里,倒是阿姨问了句他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来吃午饭,叶峋说是十二点左右会回。
老爷子在松林镇上转悠了一会就见宋良辰开着车过来,他这一眼看到宋良辰,就有点眼睛泛酸,这小丫头片子心真狠,说走就走,为谁也不多想想留这个字。老爷子又有点埋怨,但看到小丫头片子好生生的从车上走过来,他那些训斥的话又一个字说不出口:“你啊你啊,就没想过跟爷爷说说,爷爷肯定也站你这边啊,带着叶泽一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叫我知道,你就没想会把我吓出好歹来。”
“爷爷,对不起啊,是我的错。”
老爷子重重哼一声,说道:“你和阿峋不一样,阿峋从来是死不认错,但就算不改会引以为诫,而你呢从小就是随口认错,从不改。小丫头片子,算了,不跟你计较,叶泽呢?”
“在幼儿园呢,不过幼儿园饭早,这会应该已经吃完饭要准备睡午觉了。他们下午四点半就放学,五点就能到家,还是等校车送他回观海苑吧。”宋良辰说着开车往观海苑驶。
一路上,老爷子嘀嘀咕咕地说了一路,无非是叶峋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但是他可没不好,意思是叫宋良辰下次跟叶峋置气时,别把他舍一边,像松林这样地处海岛气候宜人的好地方,完全可以叫他一起来嘛。他绝对可以保证不向叶峋通风报信,正好一家子就他一个人被舍下,叫他吃苦受累担惊受怕地好好独自待角落里反省去。
宋良辰心里的感动劲就别提了,从小到大,不管她做什么,是对是错,老爷子永远都站在她这边。老爷子的思想是——男人,就该胸襟宽广,天下都得能容:“是,我听您的,下回要抻着他的时候,一定告诉爷爷,和爷爷一起。”
“这才像话,不是我说你,你自己走啊,就像现在这样,他想找着你只是时间问题,可要是爷爷和你一起,他就是手眼通天,也甭想找着。”老爷子说完乐呵呵地眯起眼睛笑开怀,对于坑孙子,拆孙子的台,老爷子惯来不遗余力。
中午叶峋到底没回来,事先就打了电话给阿姨,叫不用准备他的午饭。宋良辰本来要打电话给叶峋,告诉叶峋老爷子来了,老爷子大手一挥说:“不用,他忙完了自己会回来,我们自己吃,不管他。”
吃过午饭,老爷子小睡了一下,午后宋良辰还陪老爷子下了两盘棋,差不多五点的时候,门外响起校车嗽叭声,宋良辰赶紧开了门和老爷子一起把叶泽接下来。叶泽一直看着照片认人,见到老爷子,仔细看了两眼,不等宋良辰和老爷子开口,就主动喊道:“太爷爷。”
“哟,我的大曾孙哟,真乖,快快,我们进屋,爷爷给你带了好多东西。”老爷子这两年四处旅行,攒下不少纪念品,都是些精巧的小玩意。叶泽道了声“谢谢”,乖软乖软的,揽着宋良辰的脖子,眼睛扑闪扑闪的,怎么看怎么让老爷子觉得可爱到让人心里泛甜。
看到乖软的曾孙,老爷子就觉得该好好敲打敲打叶峋,这么乖软的曾孙,怎么能放着他待在松林这样远的地方,当然应该回家。以及,也不能老拆孙子的台,作为爷爷,偶尔也得帮孙子一两个小忙。
是时候让小家伙们看看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了!(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章 酸豇豆,炸酱面
风雨过后,海岛又重归往日的风和日丽,哪怕是秋意已深,白天还是那么热浪袭人。老爷子生日这天,与邀来的一干好友早早登船,带上芳姑与叶小泽,却偏把叶峋和宋良辰给留在了岸上。老爷子说,现在看着他们俩就来气,一年才过一个生日,至少生日这天,叫他们俩别在他眼皮子底下气他。
两人没办法,既然有芳姑和阿姨在,他们俩倒也不用担心没人领着叶小泽玩,一群大人看他一个总是没问题的。虽然当爹妈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但老爷子这一副直接不带他们玩的态度,他们也不能拧着来,好在最多也就七八个小时的事,要再长,这俩当家长的肯定怎么都得跟去。
将老爷子送去登船后,宋良辰和叶峋回观海苑,这时候尤其觉得冷冷清清,俩人有点觉得跟被人抛弃的小孩子似的,谁都带着几分心酸无奈。因为阿姨也跟着出海了,中午两人只能对付着吃点,阿姨不像芳姑那样喜欢做一冰箱饺子馄饨高汤肉冻,所以冰箱里没几样现成的能吃。
两人中午就着点剩饭做海鲜炒饭,煮了紫菜虾皮汤,晚上自然会有阿姨会来做。结果下午的时候,老爷子他们玩嗨了,打了电话回来说打算在海中的小岛上玩几天再回:“我们叫陆曜买了野营用的东西,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们就回,叶泽也好着呢,这会正…噢,在垒沙堡。别说,叶泽这孩子动手能力好得很,那城堡砌得有模有样。将来倒是可以考虑学建筑,肯定得是个大师级人物。”
“爷爷,别闹,你们什么都没带,在岛上怎么过。”洗漱用具换洗衣物,还有食物淡水,这些哪样能缺。可他们都没带足。
“都说叫陆曜去买了。想这么多干嘛,还担心我们冷着饿着渴着不成。最多三五天我们就回,别操那么多心啊。小小年纪,操心太多老得快。”老爷子说完就把电话挂断。
宋良辰和叶峋对视良久,都挺无奈,两人一边担心老爷子和叶泽。一边还得操心晚上吃什么。好在两人做饭还是会的,手艺虽然不成。但肯定饿不着。到做饭时,两人一人一个平板在网上找菜谱,冰箱里什么也不缺,搜到最后宋良辰把平板放下说:“还是出去吃吧。”
“要不包点馄饨?”
“要和面。太麻烦。”
“煮面条。”
“炸酱面?”
一听到炸酱面三个字,宋良辰立刻就觉得有胃口了,家里蔬菜挺多。黄豆芽也有。宋良辰喜欢吃不怎么正宗的炸酱面,每次做都要在炸酱里加上自家泡的酸豇豆。大粒的肉,酸爽的豆角和炸到焦黄的洋葱,再加上甜面酱和黄豆酱花生酱,那滋味光想想就有食欲:“好。”
面条冰箱里有现成的,叶峋很擅长炸酱,热锅坐宽油炸洋葱,炸好洋葱后留油下剁好的肉炒散,再下事先调匀的酱炒到油和酱分层,这时候下半碗水把洋葱下进去,不要盖盖一直中火翻炒到水干,最后下宋良辰最爱的酸豇豆。酱本身咸味就已经很足了,压根不用再加盐,把炸好的酱浇在煮好过凉水的面条上,拌上黄瓜大葱和焯过水的豆芽苦菊,拌一拌就能开吃。
大热的天吃这么一碗凉凉的拌面,简直舒爽,宋良辰吃下去一大碗还觉得不够,又盛了一点面条拌上。叶峋看宋良辰吃得那一脸满足,他就是一根面条不吃,也都被宋良辰那“好好吃”的笑容和眼神喂饱了。
黄昏时,隔壁响起开关门的声音,宋良辰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好久没回的谢清歌回家了,小小程还和程先生也都一起回来:“清歌。”
“良辰,吃晚饭了没有,叶泽呢?”谢清歌还待说说自家闺女多惦记叶泽时,就见门里边叶峋走出来,谢清歌瞬间眼睛睁圆:“这是…”
“叶峋,你好。”
都不用叶峋多说,谢清歌就知道了这是叶泽的爸爸,宋良辰对她自己的事并不多说,谢清歌也就只当这也是个满世界转的:“你好你好,叶泽的眉眼看起来和叶先生一模一样,叶先生以后会经常在松林吗?”
“是。”
“正好,以后我们两家人可以经常一起出去露营野餐烧烤,我女儿可喜欢和叶泽一起玩了。良辰你不知道,小小程这两个多月,几乎每天都要把叶泽从早念到晚,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和睡觉前最后一件事都是问‘什么时候回家’。”谢清歌说话间不免多打量了叶峋几眼,总觉得有点眼熟。
回了家关上门,谢清歌跟她家程先生说起叶峋,程先生“唔”了一声,在谢清歌说有点眼熟后,翻出一张照片来,问:“是不是他?”
“咦,你认识他。”程先生给谢清歌看的是他和叶峋的合照。
“叶总!”程先生简直想上网去发个贴子吐槽——惊,忽然发现boss搬到我家隔壁住了,求问接下来怎么办。
“我去…”谢清歌心说这是什么缘分,隔壁天天玩一块的小伙伴瞬间成了自家先生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妻子。
“清歌,你说我们要不要搬家。”程先生简直不能想象和叶大总裁做邻居的日子,实在是叶大总裁在工作时,总是显得特别不近人情,而且从来没有一起玩耍的经历,以后要怎么一起玩啊!
“要搬你搬,我可不搬,好不容易找到个合心意的房子,就松林这破地方,你还能搬哪去。再说,你闺女还惦记着跟叶小泽玩呢,好不容易有个能一起玩的小伙伴,你总不能让闺女因为你连玩伴都没有了吧。”谢清歌则觉得叶峋还不错,看起来还是能好好作邻居的,又不指着攀附,把叶峋的另一个身份抛开就是。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当普通邻居来往,就像以前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一样来往。
第二天一听叶泽被爷爷出海没回,谢清歌就把闺女送去了幼儿园,她一回来,宋良辰的冬装就可以开始拍片。叶峋倒也并不是闲着没事干,他最近总出门是因为已经有了在松林投资的计划,叶家的看家老行当——造房子。(未完待续)
第一六零章 拒绝他,晾着他
松林虽然只是个小县城,但却拥有十分宽广的海岸线,虽然多半海岸线都是山,但山多半都不高,而且都没怎么开发,全是原生山林,和观海苑差不多。观海苑山上的别墅区来买的基本都不是松林本地人,有买来渡假消暑的,也有买来居住安家的。叶峋计划造房子的地方是个临海带沙滩的地段,大部分是伏于深水上的山林,只有零星几块小的沙滩,盖别的可能会有点不足,但如果盖专门用来渡假的别墅区,却是个不错的主意。
既可以用来经营渡假别墅,也可以当作楼盘卖出,再配上游艇,完全可以当作一个不错的消暑选择。虽然不是著名旅游景点,但正是因为不是著名旅游景点,哪怕是节假日人流高度密集的时候,松林也十分安静,加上景色不错,海岸线足够宽广,绝对是一家人安安静静渡假的最佳选择。
像老爷子和老爷子邀来的老友们,就都觉得这地方不错,安静,人不多,海域干净,交通也算方便。观海苑离海到底有几公里,还是远了点,作为渡假别墅来说有那么宽广的海岸,不临海就是种浪费。
叶峋回到观海苑时,已经是中午,宋良辰却还没回,叶峋打个电话问她回不回来吃饭,宋良辰说回,他就在那琢磨回来吃什么。宋良辰不挑嘴,但吃到美食绝对会让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欢快起来,叶峋这时候觉得他应该做个厨子,像梁广海和王友诚那样的厨子。
“在海边多方便,买点贝类煮豆腐汤,或者进烤箱烤几分钟。还可以和蔬菜一起烤,你要不嫌麻烦蒜蓉粉丝蒸扇贝,葱烧海参,鲍鱼红烧肉。不过要真是够新鲜够干净,还是清汤煮或者蒸烤最好,要下饭的话,鲍鱼红烧肉。带鱼煲茄子。酱烧墨鱼。噢,要是吃腻了海鲜就简单作几个快手菜。”王友诚每次教叶峋作菜,都兴致勃勃。冰山大总裁下厨房什么的,不能更偶像剧啊!
“鸡肉怎么做?”冰箱里的鸡是昨天早上阿姨处理干净的,本来打算炖汤,结果阿姨跟着出海了。就留在冰箱里没做。
“大夏天的,要想简单又好吃。用啤酒烧。”接着王友诚就把啤酒鸡的详细步骤说给叶峋听。
叶峋觉得这个简单,就斩了鸡块开始做,另外又蛏子煮了豆腐汤,再炒个青菜午饭就够吃了。宋良辰回来时。满屋子啤酒鸡的鲜香味,她还以为是阿姨回来了,没想到是叶峋在厨房忙。她站在客厅看向厨房良久。总觉得叶峋换了攻略她的方法,而且还是用她压根拒绝不了的美食*。
简直…要命!
不是说拒绝不了叶峋。她是拒绝不了美食,叶峋在做菜方面大概是真有天分,同样是和梁广海王友诚讨教,宋良辰就只能调个馅包个饺子馄饨,叶峋却能做出好吃的菜来。啤酒鸡又嫩又鲜还带着浓浓酱香,蛏子豆腐汤清甜清甜的,青菜似乎是用荤油炒的,带着荤油特殊的香气。
吃完饭后,宋良辰沉默许久,问了叶峋一个问题:“公司不忙吗?”
“还好。”
宋良辰的意思是,你这么忙还是不要下厨房了,阿姨很快会重回工作岗位:“晚上去烧烤吧,可以和清歌他们一起。”
“好。”
叶峋和程定松一见面,就都把对方给认出来了,程定松脑子里想的是:果然是我家天凉王破冰山叶大总裁。叶峋则瞟一眼,发现自家隔壁邻居是驻伦敦的负责人,这倒挺新鲜,当然,也有点便宜可得。在程定松还在考虑怎么打招呼才不至于叫叶峋跟自己谈工作的时候,叶峋已经主动过来跟程定松说话:“定松。”
“叶先生。”程定松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么称呼,叫叶总一听就适合谈工作,叫叶先生的话,刚见面的邻居这么叫也可以,作为下属这么叫上司也不至于出错。
“我记得你从前是安业的?”
果然逃不开谈到公司的事,程定松点点头:“是,在项目部待过一段时间。”
“有兴趣回安业吗?”
程定松在伦敦待了有几年了,本来以为从伦敦办事处回国的话,可能会进总公司负责公司的各种投资立项。没想到忽然又说起安业,程定松是学建筑出身,后来做项目时才去商学院进修,结果一下子就跳出了专业,程定松还是很喜欢他的专业的,不过回总公司负责投资立项明显是更好的“钱途”。程定松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先想想,不立刻回复:“叶总容我再想想,毕竟我现在也做得挺好。”
“嗯。”叶峋说着开始和程定松一起搬烧烤用的东西,叶峋这人,是不用点计谋手段会死星人,明明知道这样可能生出波折,他还是想通过这些稍稍加快一下速度。叶峋这时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苦肉计了,苦肉计怎么用可是门大学问。
首先,得有个人把“苦”全看在眼里,等到合适的时候,才有机会倒出来呀。当然,也不全是计,他现在心里的苦闷郁气浓重得他自己都不时感觉会被有压倒。叶峋肯定不能就此垮掉,所以,找个人倒倒苦水,是很有必要的。亲戚朋友以往熟悉的人都不太合适,这时候程定松这主动蹿到视线里来,怎么也不能错过。
当程定松决定好回安业后,叶峋用最快的速度调了个人驻守伦敦,把程定松扔回安业,专门负责松林渡假别墅的项目。于是,程定松被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每天都要发出类似“我的老板怎么这么苦逼”、“大总裁追妻也不易”、“在爱情里再成功的男人也和普通人没二样”的感慨。
程定松听了不免回去要和谢清歌说两句,虽然是大老板的事,不好往外多讲,但程定松又不蠢,叶峋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一个不太熟悉的下属而已。程定松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叶峋是有话要通过他和谢清歌向宋良辰转达,大抵内容是“这样深情不悔的叶大总裁,姑娘,你真的忍心一直残忍拒绝他,晾着他,不搭理他吗,还是快点被感动吧,亲”。
叶峋向宋良辰说爱的手段…其实一直没变过,从来这么俗套,但苦肉计还是比较新鲜*的。(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章 送温暖,吃盒饭
宋良辰不为所动,叶峋虽然有点失望,却也在意料之中。松林的项目一开始,叶峋就常驻松林了,老爷子本来也想留在松林,但总有老伙计邀他三山五岳去旅行,加上松林这边到底没那些熟悉的老友偿,老爷子还是没在松林常住。
叶小泽小朋友自从去小岛上玩过后,彻底疯了…每周末必需要出去玩,不管是爬山也好钓鱼也行,反正不能在家里待。小家伙还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幼儿园的小朋友被他带到家里玩过后,他就开始了回访,每周六小家伙几乎都要去拜访他的小伙伴。顿时间,宋良辰有了种儿子将会很快长大到要飞起来的感觉,好像不远的某天,小家伙就会乘着风飞远。
纵使宋良辰不是需要儿子粘着的妈,也有点失落,这才两岁多呢,要二十多呢,宋良辰很快调整心态,都说儿大不由娘,早点准备起来呗。
冬装上架后,宋良辰的工作室那边,也就是“穆”,开了明年的春装发布会。这两年她不在工作室,却也一直负责着那边的设计工作,成衣方面有专人负责把关,工作室倒也蒸蒸日上。宋良辰现在不用避着,直接就能提工作室的盈余,汉服网店这边就显得有点拖着她,一个人精力有限,宋良辰不是不能同时扛起两边,而是现在她多个叶峋需要应付,真抽不出多空闲来。
想了想,宋良辰把网店一同并到“穆”,每一季每介设计师们在形制内设计出两三套汉服来,并享该套成衣的三成盈利。把这事一做完,宋良辰的时间就空出大把来。
最近天气一直不错。虽然已经立冬,但一直暖意融融,秋深山艳,浓墨重彩。这天却忽然下起雨来,而且一下雨天就冷了,不过一场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气温骤然降了好几度。光从人的感觉来说。起码是从秋天到了冬天。说海岛没有冬天,四季如春,那是理想的说法。海岛也有冬天,虽然不会下雪,也不会到零下几度,但寒潮一来。也会有低到几度的时候。而且近几年来,海岛的冬天越来越长。气候也让人感觉比以往要更冷。
虽然这种冷是相对海岛的平均气温而言,但相对内陆其他城市,依然可以说得上是温暖如春。只是在年平均气温二十度上下的海岛生活久了之后,会对忽然而来的低温完全没的抵抗力。温度一低。宋良辰就忍不住打开空调,还把厚外套都给翻了出来,除了给自己套上一件。还得把叶泽和叶峋的也准备好,天气一下子变冷。她得给送衣服去。
叶泽那边正在睡午觉,恰好可以赶着午睡起来时穿,叶峋那里离得远一点,宋良辰先去给叶泽送了衣服,才开着车去工地。叶峋近段时间,多半都在工地上待着,除了晚上回观海苑睡觉,基本都在外边跑。到工地上时,发现还在开挖地基,修整沙滩,宋良辰找了人问叶峋在哪,工人指了地方后,她拎着衣服走过去。
“叶峋?”宋良辰见到叶峋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蹲在简易办公室外,抱着个一点热气没有的盒饭正埋头吃着,身上倒是不脏,只是那颓唐落魄的样子,宋良辰差点就以为公司要倒闭了。
“良辰,你怎么来了?”叶峋其实正在琢磨着怎么把宋良辰引来,没想到老天爷这么赏脸。
“给叶泽送衣服,顺便给你送。”宋良辰说着把装衣服的袋子递给叶峋。
叶峋拿了衣服进屋换上,又继续出来吃盒饭,他见宋良辰在外边站着,就招呼她进办公室来,好歹能避风。办公室里没装空调,因为只是简易板房,四处漏风,里边外边没有一点差别。叶峋自己无所谓,却怕冻着宋良辰,遂给她递了杯热水:“这里冷,你喝点热水快回去,别冻着。”
“你干嘛不回去吃饭,家里热饭热菜不吃,在这里吃冷掉的盒饭。叶峋,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不知道自己肠胃不好吗,不怕吃出毛病来吗?”宋良辰差点要被叶峋这落魄样给气到笑出声来,叶峋真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安生生过日子,总要搅出点事来。
却见叶峋放下盒饭,喝了半口热水,才低声说了一句:“现在总在你面前晃,也只能招你嫌,只是少顿午饭,不算什么。也就今天气温忽然降下来才这样,一直都热汤热饭,我什么也没想做,你误会了。”
宋良辰多看两眼后,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要嫌麻烦,可以叫阿姨给你送。”
“嗯。”叶峋没再动那盒冷掉的饭,他其实也吃不下,凉嗖嗖地,天气暖和时还好,这时候天冷吃起来跟往胃里倒冰碴子差不多:“你回去的时候顺便接叶泽回家,黄昏的时候怕有大雨,路上不安全。”
宋良辰有心叫叶峋一起回,但又觉得自己总这样上赶着,有点献执勤的嫌疑,就把话又收回,自己开着车去幼儿园把叶泽接了。可没想到,才到家工地上就给打来电话,说叶峋在工地上出了事,这会正被送往医院。宋良辰待要问出了什么事,那边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又匆匆开着车赶到医院,见到人才知道不是什么大事,海边风太大把木架子给吹倒,一下砸倒好几个人,叶峋就是其中之一。木架子运输各类建筑器械时留下的,都是轻飘飘的速生材,但因为海边湿气重加上泡了雨水,再者今天风还大,架子倒下来时不免把人砸伤。叶峋伤在胳膊上,他用手挡了一下木架,手上一大片青紫,背上也有。
进去的时候,正看到医生再给叶峋检查,一边按一边问他什么感觉,等片子拿过来医生才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回家擦点药消了淤血就可以。
“良辰,他们打电话给你了,放心,我没事。”叶峋站起来挥了挥手臂,示意他挺好。
“行了,回吧,这几天好好待着养伤,叫阿姨给你炖点活血化淤的东西吃吃。”宋良辰看着叶峋,挥手臂时嘴角直抽,明显挺疼,还在那装。
结果到家,叶峋整个右半边身体都疼得使不上力,吃饭都费劲,宋良辰默默觉得这是个阴谋。但叶峋和她一样,从来都不是会以伤害自己来达成目的的人,所以宋良辰没怀疑叶峋的伤是他自己造的,只是正好拿受伤这面大旗出来挥舞而已。(未完待续)
ps:有小伙伴问葱油怎么炸,炸酱面具体怎么做
炸葱油,油六成热下锅炸第一遍,八成热下锅炸到脆,捞出葱留底油。
调酱,黄豆酱甜面酱花生酱按311混合,要颗粒型无糖花生酱,没有可以不放。酱顺一个方向混合,太干用一点酱油调开,本身能调匀不建议加酱油,干酱更容易炸出香味来。
炸酱,肉切碎丁,切比较容易炒散,嫌麻烦剁也可以,肥三瘦七。肥肉下锅出油后瘦肉下锅炒开,下调好的酱,炒到油和酱分层下半碗水和炸过的葱,放点老抽,不要多怕咸。喜欢辣的这时加辣椒,干的鲜的都可以,不用盖盖小火翻炒到水干油酱分层,酸菜这时候下,炒一炒就出锅。
拌面,夏天面煮好要过凉水,冬天直接拌,酱我一次会做一大碗和冰箱存着。煮面的时候可以用个小碗取适量的酱,就着煮面的锅把炸酱加热,加热后调入醋。煮好的面条过凉水的话一定要把水沥干去拌,冬天直接拌需要多点油,以免拌不开或面条粘成一团。
这样做炸酱面绝对绝对绝对不正宗,但对于偏爱酸口星人来说,比正宗的更愉悦我心。不爱酸的可以把醋和泡菜去掉,不爱甜的可以不下炸过的葱,实在一点甜也吃不了的,连甜面酱也可以省,我也是不爱吃甜的,但洋葱和甜面酱的那点甜味完全能接受。
第一六二章 因有你,才美好
叶峋这一“负伤”,宋良辰倒没什么,却把叶小泽给吓着,宋良辰和叶峋轮着安慰半天,才把叶泽给安抚好。宋良辰如今,心肠已经硬到了一定程度,不硬起来不成啊,要软和和的早不知道被哄成什么样了,所以叶峋也算是自食苦果,宋良辰根本没拿他的“小伤”当回事。
任叶峋有千般计,宋良辰只一个“我自巍然不动”就足够对付过去,最后还是老爷子看不过眼去,打个电话问叶峋搞定没搞定,没搞定就听他一句。老爷子早想给叶峋出主意了,只是叶峋非要自己一肩扛,老爷子就任他碰壁去,就是没想到他碰壁那么多次,也不肯改改方式而已。
老爷子认为,以宋良辰的脾气,想打动她只需要秉承着“诚恳”二字,宋良辰并不难于被打动,毕竟宋良辰已经被叶峋的深情打动过,贼船上到一半,被叶峋又自己推开而已。所以,老爷子给叶峋的建议万分简单——表深情,诉衷情,以及高度反省自己过错的态度。必要的时候,倒一倒心里的话,吐一吐内心的深情,要敢演,哭一哭对宋良辰绝对是最有效的“攻击”。
叶峋仔细回想了一番,觉得这样也对,宋良辰既然曾被深情打动,那么深情加上自我反省应该可以打动她,哪怕不能打动太多,也能把她封得死死的心门给打开一条小缝。叶峋需要的,就是这一条小缝,无异于绝境时需要的那一线生机。
转机来得很快,郑景云结婚的帖子遥遥寄来,叶峋心底还默默吃了几十回醋,在松林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郑景云居然还能把贴子寄来,可真是…说不出的让人心里泛酸。不过,叶峋错过一回后,已经深深明白,郑景云并不是他们之间的障碍,他们之间的障碍只有他自己而已。
当叶峋把不成样子的贴子拿给宋良辰时,宋良辰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对于不怎么被正眼瞧的叶峋来说。这就挺让他高兴的:“也…也不是故意弄成这样的,拿的时候外边在下雨,都湿透了。我就着余温放烤箱里烘了一下。就是没想到上边有蜡封,一烤全化开。”
叶峋在这方面的小心眼,宋良辰彻底领教过,没多说。帖子在叶峋手里时,不知道叶峋心里酸成什么样呢。再看叶峋那“欲言又止”跟叶小泽死不承认错误时一模一样的脸。宋良辰又有些好笑:“公历一月份,在海西举行呢,怪不得我跟他说我在松林,他说离得近。叫我去呢。”
听完,叶峋心里又满是“你们居然又背着我悄悄通了电话”,当一接受自己吃醋小心眼这个设定。叶峋反倒比从前要大方磊落得多,反正就是个过期的初恋。计较太多反而不像样:“到时候带叶泽一起去。”
正好叫郑景云看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嗯。”
离郑景云的婚礼还有两个多月,宋良辰看过帖子后就把这事先搁下,叶小泽小朋友明天有运动会,要求父母里至少得有一个陪同,还得准备好运动服水壶和各种小点心,因为当天幼儿园厨房不开饭。上午是运动会,下午是海边集体活动,叶峋当然不会错过,宋良辰也想看看儿子平时怎么和小朋友相处的,于是两人决定一起去。
叶峋提着一大盒点心,中午幼儿园虽然不开饭,但从幼儿园到海边的路上有空出时间来可以去外边就餐,所以只需要准备上午下午的小点心和饮料就可以。叶泽的性格里开朗活泼的这部分也不知道像谁,反正叶峋和宋良辰小时候就从没怎么开朗活泼过。叶泽在班上简直就是个活性剂,他一走到哪里,哪里就能热闹起来,他跟谁在一起,谁都能被他带着一起疯。
家长们本来就知道叶泽这个上门拜访过的小家伙,这时候更是把叶峋和宋良辰也给记住,不少家长问宋良辰差不多的话:家里有这么一小孩,是不是他一个都能闹出一层子小孩的效果。宋良辰但笑不语,因为叶峋会告诉他们叶泽在家是一个多么乖的小孩,家长们基本都用“啧,果然是熊孩子有熊家长”的眼神看叶峋。
一天的活动下来,叶泽成功获得“熊孩子”成就,叶峋则获得“熊家长”成就,宋良辰不可避免得陪绑,也成了熊家长。玩这么一天,再熊孩子都累了,回家吃了饭洗完澡叶泽沾上枕头就睡入梦乡,宋良辰也没好到哪去,她可算认识到叶泽的精力有多充沛了。
宋良辰早早睡下,叶峋却没睡,老爷子给的建议他总得想个办法施行。于是乎,他大晚上不睡觉,摸过了宋良辰房间里,别误会,他没想动手动脚,他只想动动嘴说说话而已。
正好,叶峋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宋良辰说,只是宋良辰睁着眼睛看着他时,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候,宋良辰已经睡着,他尽可以把满肺腑的话都倒出来,字字句句既有反省,又饱含深情,全是叶峋心底想说又无处诉说的话。
“有时候,我也会想,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要坚持,放你离开既是放了你,也是放了我自己。可每每这么一想,我都能生出掐死自己的心,我可不是那种能到爱人嫁给别人的婚礼上献出祝福的人,我只会拎汽油,把他们连同我自己一块烧死。可良辰,你得好好活着…”
“说句不怕恶心的话,在我眼里,是因为你活在这世上,这世界才美好。”
唔,这样的话说出来是挺恶心的,可叶峋心里真就是这么想的,宋良辰曾说他毁了她整个世界,对他来说,一旦宋良辰离开,这世界也就没什么值得多看一眼的了。
宋良辰是在叶峋说“到爱人嫁给别人的婚礼上献出祝福”这话时迷糊醒过来的,而叶峋那句“你活着世界才美好”句话,宋良辰听着心里不可谓不复杂。而接下来满耳朵情话,更是让宋良辰听得耳朵都快要醉倒,直能让人想起一个比喻来“耳朵都要怀孕”。(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有妄念,不能停
在叶峋不断的绵绵情话里,宋良辰想起的却是自己曾经想要努力尝试,使这份爱情拥有圆满结局的那一刻,那时候她虽然也唾弃自己,就像言情小说里,被男主无数次深深伤害,却依然在大结局那一刻投入男主怀抱与他“从此以后幸福快乐的一起生活”。但那时,她的心确实是甜美的,就像浮在爱尔兰咖啡上的奶油,在咖啡与威士忌的交融上飘浮,奶油甜香在酒的芳香与咖啡的酸香衬托下愈发甜软迷人。
可是…可是风雨无情啊,宋良辰心里嗤笑一声,短暂的尝试后是更加劈头盖脸的雨雪冰霜,甚至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就忽然把她深埋在雪地里。叶峋或许觉得这种伤害是可以弥补的,也许确实可以吧,但直到现在宋良辰还觉得伤口在淌血,叶峋的出现与存在是伤口永远无法愈合的毒。
彼此都很努力想要爱对方,但最终还是失败了,这样只会让人满心苦涩的爱情,留之无益,比鸡肋还不如,为什么非要强求呢。宋良辰就是这样说服自己放下的,爱情如果只是一杯黄莲水,连爱尔兰咖啡都不是,为什么还要它,当然不要。
宋良辰睁开眼睛,迎着黑夜的微光看向叶峋,她的手被叶峋捧在掌中,又捂在他的脸上。如果她的手还有用,那微微的湿意只会有一个原因,他在流泪。宋良辰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叶峋掉一滴泪,也许他也曾在失去父母后,避着所有人在角落里悄无声息地默默流泪,但人前叶峋从来没有过眼泪,他甚至从不表露他的悲伤与疼痛。
“叶峋。放下吧,对你对我这都是正确的。”宋良辰说着眼泪就流出来,感情不是说不存在就会消失的,说这句话时,她还是会觉得难过。就像她带着叶泽离开那天,在锦湖湾的家里,她独自抱着叶泽坐了一上午。双眼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
她以为哭过那一次。再不会有眼泪,可是她忍不住。她本来就是个泪腺极其发达的,从来是不伤心都能挤出丰沛的眼泪来。何况这时心里难过呢。在叶峋来说,眼泪或许是软弱,或许是无人可替他擦去泪,更或许只是因为他认为已无人在乎他是否流泪或欢笑。是以收起眼泪。而宋良辰,她不是。她从小就是个泪包,高兴也哭,难过也哭,被叶峋“欺负”时要哭。想父母时还得哭,道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倒是从小就深谙这一点。老爷子最开始说不定就是因为她爱哭,一对比不哭不闹不让人省心的孙子。才觉得她无比可爱招人的。
很多时候,宋良辰的眼泪不免带有某种目的,叶峋从小把她看到大,很清楚什么时候宋良辰是怀着目的流泪,什么时候只是纯粹因为难过或开心。就像此刻,哪怕叶峋看不到宋良辰的眼泪,也知道她必定伤心得已经在眼里盈满泪水:“如果能做到,早就已经放下,怎么会走到现在这地步。正是因为放不下,又不知该怎么留你,才总是行差踏错。”
“良辰,我并不觉得自己该被原谅,你不要原谅我,永远也不要。如果获得原谅,我怕…我怕有一天我还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不,我原谅你了,早就原谅你了,但原谅你并不意味着我能忘记发生过的事情。小时候你给我读过一个故事,你还记得吗,把不好写在沙上,把好刻进石头里。我没有那么甜,我是把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刻在石头上的人,按老祖宗的话来说,吃一堑长一智,把不好写在沙上的人,下次还一样会被这样不好的对待。”宋良辰还有半句话没出口,她觉得那半句话太伤人,可能说出口就会把已经在崩溃边缘的叶峋击垮。她对他是怀有怨恨,但是她并不想击垮他,仇恨这东西,存在过,但不会长久,因为是叶峋啊,是她曾经以为可以托他罩一辈子的哥哥啊。
“对不起,对不起啊,辰辰。”很小的时候,叶峋这么叫过宋良辰,只在宋良辰讨了他的好的时候,才会亲昵的这么喊上一句。那时每每他这么喊宋良辰时,小姑娘就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奖励一样,能甜甜软软地笑上一整天。
感觉着叶峋的手轻轻梳过她耳边碎软的头发,宋良辰轻轻撇了撇脑袋,却到底没彻底避开:“叶峋,也是你教给我的,所有跟你说对不起的人,都要记住他,不要让他有机会说第二遍。叶峋,因为是你,我给过你机会说第二遍呢。”
这算是刚才那半句没出口的话最委婉的说法,但就是这样委婉,叶峋也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半晌才轻叹一声,收回落在宋良辰耳边的手。触时温暖带着沁人的热度,抽开时指尖却似是微凉,宋良辰眼里有泪,却哼笑了一声,心底满是涩意。
“是,所以不论我怎么说对不起,都不要原谅我,不要再给我机会。”
“既然不需要机会,不需要原谅,你为什么来,为什么不放下,为什么不退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为什么还要半夜无人的时候在我床前吐露情意绵绵?说啊,为什么?”宋良辰说着抹去眼泪,冲着叶峋笑。
静夜无月,宋良辰脸上的笑,叶峋看不到,他能“看”到的是宋良辰从心里流出来的泪:“因为我依然还奢求能得到,你不原谅,不给我机会,我也不会停下奢求得到的行为。人心一旦生妄念,就不会轻易停下,叫你不原谅不给机会,是因为我…不值得。”
我做过的事,每一件都不值得原谅,哪怕以爱为出发点,错就是错,粉饰得再美妙动人,也掩盖不过去。只是,我的心永远停不下想要得到的妄念,只要我还活着,这颗心就永远不会停止独占你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