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是我,周秘书?”

终于开口了,原来是周正东,只是两人虽然认识好几年,但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更别说这么明目张胆的敲自己房间的门了,云影心里起了疑心,随即制止道,“周秘书,有什么事事情,明天再,我现在要休息了!”

门缝里似乎传来冷笑声,云影紧蹙着眉头定定的盯着门缝里的那道黑影,手忍不住探进腰间。

“云小姐,这么急着睡觉干什么?难道去了一条人命,你还能睡得着吗?”

周正东贴着门缝呵进一句话,云影踉跄着退了一步,艰涩的问,“周秘书,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那你开门,开门我慢慢告诉你…”周正东拖长着声音说,嗓音低沉而骇人,云影忍不住手一紧。“周秘书,有什么事情等我干爹来了再!”她故意激他,没想到周正东反而冷笑出声。

“云小姐,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林将军特意请来为你治疗的大夫都敢杀,难道你真的不怕我将这

事捅给林将军知道?”

云影松开搁在腰间的手掌,开始清颤起来,她咬牙,朝前一步,猛地将门来开。

周正东正眯着眼睛微笑的站在门口,他手掌用力一推,云影怔怔的退了一步,他便大肆的踏步而入。

PS"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在乌镇玩,更少了,抱歉,五一回去后一定补偿给大家!

夜闯香闺(3)

微风撩起卧房的纱幔,隐隐透出外面清凉如水的月华,在这幽静得诡异的将军府内,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将这寂静的夜空刺耳的划破。

灯影下,两抹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正撕打成一团,云影瞪大着眼睛,死死的抱着周正东的头。

两人双唇紧贴,可周正东却并没有在享受,而是面色狰狞,眼睛撑得如铜铃一般吓人,云影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在牙齿上,死死咬住他的舌,不松口,就是不松口。

周正东痛苦的蹙起眉头,双手试图扳开云影勾着自己脖子的手,可这个女人却是拼死的搂住他,他手臂一用力,眼看要松开一些,可他的舌头却被她咬得更加紧,口腔内再也没有挑,逗的气息,而是一股血腥味从里面蔓延开来。

周正东依依呀呀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可怕,咬着他的舌,眼眸里流露出的凶意与报复感那么强烈,简直就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他痛得脚趾头都开始蜷缩起来,双手腾出后,他突然掐住云影的脖子,云影毫不惧怕的看着他,用力,用力,再用力…

周正东也下了狠心,嘴边的痛楚逐渐麻木,他眼珠子迸出来,骇人的盯着面色逐渐涨得通红的云影,手掌掐着她柔嫩的脖子,他倒要看看,是她先没命还是他先没命。

云影终于松开了勾着他脖子的手,有些无力的在他手臂上胡乱的抓着,当目光渐渐涣散时,她牙齿终于失去了力气,突然松开。

周正东痛得身体往后一倒,他急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大声哀嚎起来。

云影以为这一刻她要死了,当新鲜的空气再次吸入鼻息内,她依旧眼神涣散的躺在床上,只是双手却是小心翼翼的抚着自己的小腹,唇角缓缓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突然,一口鲜血喷在了洁白的纱幔上,染红了纱幔与床榻,周正东的脸扭成一团,他顾不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云影,自己从床上滚下来,凭着最后的意志想要去找医生。

嘴角的鲜血却是控制不住的朝外汹涌而出,还没走出房间的门,周正东嘴里的血液就开始倒流,呛进喉咙里,他扶着墙壁剧烈的咳嗽起来,舌头已经被云影咬得快断掉,他绝望的站在门口想叫佣人,此时的将军府,佣人早已入睡,没有人出来,最后,他抓着门框的手指缓缓滑出一条条长长的印记,他身体一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云影躺在床上,当全身的力气被抽空时,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有种想要睡过去的错觉,她突然好害怕这种快要死去的感觉,于是,她用仅有的力气努力撑开眼皮。

头顶上方的横柱在眼前不断晃动着,还有眼角看到的那一片鲜红,是骇人而夺目的血色,她睁大着眼睛,不肯让自己睡去。

不能死,她不能死,她已经有他的骨血了,怎么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清晰的意识逐渐在脑海里汇聚成求生的力量,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如此渴望生命能变得强大,如此渴望能活着,好好的活着,为自己,轰轰烈烈的活上一回。

当手掌紧抓着的被单已经开始在床榻上变形,云影手肘用力顶起,自己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脖子上还是火辣辣的痛,像是还有铁条一样捆住自己,她张口,喉咙痛,但她还是用力的吸气,呼气…

独自这般做了许久,她脸上因窒息而逐渐聚拢的血液顿时慢慢消散,脸色也变得平静而苍白,扶着床榻站起来,她看到了梳妆台上镜中的自己。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口鲜花,目光呆滞!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轻薄她的男人,那个要挟她的男人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云影看着镜中的自己,竟然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只是笑容凄美,让人觉得哀伤。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闷雷,紧接着,是倾盆大雨而至。

云影看着外面厚重的雨幕,突然,卧房的门被风推开,呼呼的冷风灌进来,她仿佛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冲破雨幕向她奔来,顿时,她还流着鲜红血渍的双唇突然咧开,很开怀的伸出手…

狂风大作,撩起她的发,遮住了她迷蒙的双眼,原来不是,什么人都没有!

她以为是他来了,原来不是他,没有人来!

云影手怔怔的伸在那里,感受着冷风的侵袭,指尖是一片冰凉。

周正东倒在地上,两眼还目不转睛的望着云影所在的方向。

云影走近他,唇角浮出残忍的笑意,“周秘书,今日你贪色失去性命,你要是做鬼了,我不怕你来找我,但是我告诉你,你这种肮脏的男人,死不足惜!”

周正东仿佛是真的死了,他双眼撑得老大,却没有任何焦点。

云影绕过他,准备出门叫佣人,突然,她还没迈出门槛的右脚却被人抱住,云影心一颤,低头,却看到周正东正诡异的望着自己笑。

她用力的抬腿,想要他松手,他却死死抱着她的小腿,身体不断用力朝后退,想要将云影重新拉回到房间。

“放手…”云影抱着门框,看到他眼里的绝望与凶

意,她有些恐慌。

周正东怎么也不肯放手,抱着云影的腿想要撑起身体,云影情急之下只好大叫,“来人啊…救命…救命…”

将军府内,刚下车的林厉行好像听到有人惨烈的呼叫声,他猛地朝四周警觉的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魏奎立即掐媚的说,“将军,好像是里面传来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云影已经被他不停拉着向后拽,她重心不稳,突然就跌在了地上,眼看周正东已经拼着一口气快要站起来,她只好更加大声的呼喊着。

“是云小姐!”这边魏奎将云影的声音听得真切,他一说,林厉行眼眸随即一暗,来不及要人撑伞,他冲进了雨里,直朝云影的房间冲去。

猛地推开门,他看到什么?他居然看到云影躺在地上,她身上正跪着一个男人,男人正伸手用力的甩着她耳光。

“救命…救…”云影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林厉行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立即就掏枪,却被一旁的魏奎拦住,“将军,好像是周秘书!”

“将这孽障给我拉开!”一听是自己贴身秘书,林厉行脸上的表情更可怕,阴沉的话都开始发颤。

“是!”魏奎立即上前。

周正东没有听到身后的话,他只想弄死这个女人,掐死她,如果他要死,他就要她陪葬。

魏奎力气大,抓起周正东两条胳膊就将他从云影身上拖过来。

当衣衫不整,神情痛苦的云影狼狈的出现在林厉行视线内时,他紧捏着手枪的手开始发颤,弯身,快速将云影从地上抱起来,云影模糊的看到他的身影,眼眶一热,明明没有力气了的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林厉行扯过被子将云影盖住,用掏出手帕将她嘴角的血丝和眼角的眼泪擦干,这才起身,一步一步逼近无力跪在地上的周正东。

看到林厉行掏出手枪对准自己的脑门,周正东摇头,不停的摇着头,云影眼角的余光瞟到,她哭得更厉害了…

周正东伸手指着云影,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在一旁的魏奎知道周正东一向在林厉行身边受重用,此时,他看到云影如此模样,虽说云影与林厉行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宠爱自己这个干女儿,如今,竟然有人冒犯她,还将她打成这样,魏奎心里暗轻讽他有眼无珠,于是沉着气,不肯替他求情。

对于自己的竞争对手,魏奎也一向残忍,如果林厉行身边信任的人越来越少,…

如此一想,当周正东乞求的目光投向自己时,魏奎立即将头别向一旁,顺便靠近林厉行,细声道,“林将军,这周正东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敢在将军府里对云小姐做出这等龌龊事…”

魏奎的煽风点火加速了林厉行此时的憎恨与愤怒,冰冷的枪口很快用力抵在他眉心处,林厉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喝出声来——

“周正东,枉我一直提拔你,重用你,你居然如此对我?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能玩自家的女人,你却是偏不听!”

周正东摇头,除了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摇头,他什么都做不了,可林厉行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只听见“砰…”的一声,一枪毙命,周正东身体朝后一迎,直接死在云影的房间里。

差点撞见

周正东摇头,除了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摇头,他什么都做不了,可林厉行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只听见“砰…”的一声,一枪毙命,周正东身体朝后一仰,直接死在云影的房间里。

魏奎在一旁,看着林厉行冷沉阴狠的脸,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躺在床上的云影,看着那男人终于倒下,她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了一些。

林厉行收回枪,目光望着床榻上哭得楚楚动人的云影,他冰冷的脸颊上有肃然之色,突然伸手轻抚着云影被打得红肿的脸颊,感觉到他手指的触碰,云影心一颤,立即将脸别向一旁,并哽咽出声,“干爹…”

林厉行手停在原处,昔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流露出心疼之情,只是转迅即逝,连站他旁边的魏奎都不曾捕捉到。

“好好休息,我让大夫太替你看看…”他沙沙的说,收回目光时,神色又转化成那个肃穆冷沉让人捉摸不透的林将军。“不…”云影情急下抓住他的手,一个劲的摇头。

林厉行皱起眉头,不解的看着身体柔弱的她,投在她脸上的目光似是审视又似乎是探究,云影双眼含着泪,黯然凝着他,委屈的低语,“干爹…我没事…只是他突然闯进来…强行…强行这样对我…我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云影越说越委屈,最后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仿佛有满满的委屈都压在心里无法释然一般,她凄厉的哭声倒让站在一旁的魏奎有些觉得奇怪。

他偷偷的打量着云影,要说云影平常硬朗冷酷得像个男人,似乎不会为这种事情伤心,但看她满脸指印,他又不得不去相信,她心里或许是真的很难受。

魏奎又瞟了一眼林厉行,似乎他也好像有些和往常不一样,擅自将周正东枪毙有些冲动,应该不是心思缜密的林厉行所为,总之,对于这对名义上的父女,魏奎有太多的看不透,他们仿佛在博弈又像是对峙,偶尔还有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真情流露,他想不明白,也罢,这个乱世,自己找好高枝顾好自己就行了,别的他也不想再去搀和了,尤其是陪林厉行,他阴晴不定的作风,残忍阴狠的手段,他不想随意去领教。

林厉行站在床边,听到云影的话,眼波平静,看了一眼,便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来书房见我!”

“是…干爹!”云影垂着眼眸,哽咽的答。、、

林厉行转眼望着魏奎,魏奎立即上前,“林将军,有什么事情吩咐?”

“将周正东抬出去,顺便发一份电报去内阁,就说他在川州不幸身亡,他的职位另有人替上!”林厉行淡淡的说,言辞冷冽,却是透着前所未有的威严。

魏奎低着头,不停的点头,在林厉行迈出云影房间的门时,他扛着死去的周正东,快速追了上去。

当门外的风混着血腥味缓缓在卧室内盘旋着时,尽管眼角的泪花都还没干去,但云影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沙发脚下那一滩未干的血渍,暗自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手掌微颤,但她唇间依旧浮现出冷然而得胜的微笑。

还记得十五年岁时,为了接受特别训练,她被扔进狼山里,那曾经为了活命与狼搏斗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是云影不愿意再回想起的过往,充满了血腥,充满了残忍,为了活下来,对手必须死,那时候的那些动物都是凶猛的,她会惧怕,但还是会战胜它们,如今,比那些财狼更可怕的是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在算计着自己什么…

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周正东,威逼利诱她却又无限宠她的林厉行,那见风使舵表面阿谀奉承背地里却是阳奉阴违的魏奎,还有那些藏在暗处她看不到的某些人…

、云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单薄,为了保护腹中孩儿,她在这里,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异常艰辛,而自己的力量,竟然是如此单薄。

这一夜,在这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她想了许多许多,直到天色发白,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正午时分,阳光爬进窗台,有些闷热,云影醒来时,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她将长发挽起,特意换上宽松的裙子,又怕周围的人起疑心,最后她又不得不将衣服扎紧,还好她身材纤细,根本看不出像是有身孕的女人,只是脸色不好,看上去特别苍白,于是,在吃完中饭后,她化了精致的妆容,这才去书房见了林厉行。

推开书房门时,和长廊的燥热相比,书房内有阴森的冷意。

林厉行正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抽着烟,前面擦得光洁而一尘不染的台面上正搁着一柄手枪,见云影进来,她都还没来的开口说话,林厉行就哑着嗓子说,“将这枪带上,等下陪我出去!”

“干爹…我们要去哪?”云影看着台面上的手枪,没有动,只是盈盈笑着问。

“今天下午南北内阁有组织召开军事议会,晚上有晚宴,你随我出席…”林厉行说得淡然。

云影听在心里,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心湖里,一圈一圈的涟漪颤抖着不受控制的荡漾开来,她心口忍不住一紧。

“干爹,一定要去吗?”她讪讪的笑着试探

的问。

林厉行靠在沙发上,手指夹着褐色的雪茄,眯着眼睛扫了云影一眼,反问,“你顾忌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种重大场合我不太适合出席,不过如果干爹已经安排好了,我一定会陪干爹去的!”云影边说边弯腰练起搁在桌上的手枪,看了看,眉角扬起,淡淡的笑,手指灵活的转了转,手枪很快就揣进了她的袖口内。

看她利落的样子,精神状态也不错,似乎并不受昨晚惊吓的影响,林厉行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雪茄,他吐出浓重的烟雾,随后便是一字一顿的道来,“去换身衣服,这衣服太素了,不适合你!”

云影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有些微愣,很快反应过来时,她随即躬了躬身体,恭敬的答,“谢谢干爹提醒,我这就去!”

看着云影转身离开的背影,林厉行眯起的眼眸里,神色无比复杂。

这次举行的军事议会全名叫临时过渡政府第五次例会第一次军事议会,是由南北内阁相互派人出席,针对近期发生的各种大事进行商讨,斟酌,以及双方争取相对的处理权。

只是很多人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将会议的地点选在川州市政厅举行,当云影陪同一身军装的林厉行前来时,市政厅外的小道上已经停满了车,为表庄重,云影特意穿了黑色的开襟小西装和白色的蕾丝袖口衬衣,黑色的长裤扎在长靴里,一改往日妩媚的形象,头上别着黑色纱网小礼帽,精致的容颜若隐若现,硬朗英气中带着几丝欲拒还迎的女人味,一下车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突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云影身后,站在林厉行旁边的魏奎看到身后的车辆,立即附在林厉行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云影只看见他立即转过头来,笑容满面。

“来,陪我去见见委员长!”林厉行回头,悄然对云影说。

云影挑了挑眉,很快就点头,这时车里下来一个身材并不高大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眼镜,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

林厉行见到他,立即上前一步,笑容可掬的打招呼,“霍委员长,你好!”

被他恭敬候着的霍委员长见到林厉行,竟然比他还要热情,立即抓着林厉行的手,热络的说,“林将军,好久不见了!”

“是,是,霍委员长,辛苦了,来,我这边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林将军低声道,手指了指一侧的休息室,两人很快就有说有笑的朝里走去。

云影觉得自己在这里也有些多余,她并没有跟上,而是将同样被落下的魏奎拉到一旁,“魏奎,刚才那霍委员长是什么人?”

魏奎自从那日开眼见识到云影在林厉行心中的地位后,虽然心里对这女人有几分恨意,但还是对她比以前要恭敬得许多,他望着两人的背影,思索了一会儿,这林将军愿意带她来出席这会议,怕是也有兴趣让她了解这些事,想到此,魏奎便打开了话匣子。

“霍委员长是由南北内阁选举出来的代表,也是每次南北内阁例会的主持之一,虽然他手中不及林将军实权多,但此人的意见基本上都代表了两方内阁的意见,今天他来,我猜测这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讨论了!”

“噢…原来是这样!”云影了然的答。

突然,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军用吉普车,那车块头大,颜色已经斑驳得如古董车,云影一眼就望出,那一定是慕晋霖的车。

她早该想到他也会来参加此次会议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这样遇见他,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云影心一乱,魏奎在旁边还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她都没有听进去,心思一沉,她扯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故作焦急的对魏奎说,“我要进去了,怕干爹找我!”

“我也要进去了!"似乎经云影一提醒,魏奎也才反应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朝林厉行所在的房间走去,而这边慕晋霖携李沁陈孝之已经下车。

当房间的门关上时,云影这才暗自喘了一口气,她心里担忧着,希望不要被慕晋霖看到。

“各位,今天是我们临时过渡政府第五次例会第一次军事议会,今日讨论的议题是,关于南方五省的铁路是否割让给日本,以及周围的五个通关口是否打开,愿意割让给日本让其进行商贸往来…”

临时过渡政府的书记员议题还没念完,坐在下面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来,其中有不泛正义之士,听到要将铁路割让给日本时,他们情绪都有些激动。

“为什么要将我们的铁路割让给那些倭寇,我们的国家已经四分五裂了,铁路是我们广大民众所有的,不能割让…”

“就是!!”

南北内阁派来参加会议的文官武官都分成两列坐在会议室内,这次率先提出反抗的是南方内阁机要局的副局长,文人秘书出身的何正。

只是何正反对的声音很快就霍委员长洪亮的声音所淹没,当他的话音一落,坐在后面的斯文男子何正整个人都随之一奄。

“大家安静,这次讨论的议题是因为我们都与日本有签署割让合约,如今我们要讨论的是到底是割让南方

五省的铁路还是北方五省的铁路,并非是否愿意割让这个问题!”会议室里一片肃静,随也不愿意开口。、

云影坐在南方内阁代表的最后面一排,她不时偷偷的望着坐在她前方三排最左边的那个男人,只见他一直笔挺的坐在那里,神色凝重而威严,一言不发,当霍委员长的话再次传来时,他脸部深刻的线条在云影敏锐的视线里,逐渐变得坚毅而冷然,那隐忍的怒火都氤氲在脸颊处,她全懂。

但凡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国人,听到割让自己的土地给列强,心里都是悲愤难平,不仅是慕晋霖如此,坐在他旁边一侧的李沁和陈孝之,两人脸色均是很难看。

这些政治上的事情,云影不想去懂,也不想去了解,如今的她只想快点卸掉肩上的包袱,跟着那个男人,哪怕,事情并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议会最后是不欢而散,因为北方内阁派来的人并不同意出让自己领土内的铁路权,因川州上次有日本人被抓,所以北方内阁直接将矛头对准南方内阁,要求南方内阁为这起得罪日本友人的事故买单,所以最适合割让铁路给日本的应该是南方内阁。

而林厉行代表着南方内阁最高统治阶层,对于北方内阁的意见,他显得嗤之以鼻,最后不仅没有表态,双方还差点在会议室里起了争执。

霍委员长宣布第一次会议到此结束,但他却在总结结束时,用个人的意见表示,伟大的祖,国在此时已经四分五裂,还是需要集权强权来控,制,最好是如历朝历代一般,由最高皇权来统,治这个国家。

如此明目张胆的一番意见,惹来众多人惊讶,当然其中也有拥护者,唯有慕晋霖坐在那里,他始终一言不发,暗自打量着这突然空降来川州的临时过渡政府委员长。

“仲祺,你说这霍委员长是什么意思?现在我们都追求共和,他怎么还在这里说要皇权统治?”陈孝之憋不住,低声问坐在自己身侧的慕晋霖。慕晋霖唇角浮出淡笑,压低声音道,“形势不明朗,暂时还看不透彻,但这个霍委员长一定另有势力!”

陈孝之点头,两人耳语了几句就很快结束了谈话。

晋霖坐在那里,总觉得身后有道目光追随着自己,他不知道是来自何处,是友好还是充满敌意,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却发现身后皆是陌生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