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小婉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却乐得见此发展下去。她刻意抓紧林国栋,就是怕他会冲动的做出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担心,放在原来,她绝对有一百分的把握他不会插手,他是那么的理智,理智的近乎于冷酷…
另一边的战火在不断蔓延。
夏芝芯冲着不断围聚过来的记者人众说道:“我看我要是不做些什么,大家是不会觉得心里舒坦了。”
花哨记者奸佞的笑了:“余小姐明白人,实在是你这么个新人担当这样重量级的角色,难以服众。这样吧,只要你能利用现场的随便什么东西打动在场半数以上的宾客,大家就相信你的实力。”
她也笑了:“我想你定下的评判标准欠缺公平,我怎么能确定什么样叫被打动?而且,万一有人不愿意说实话怎么办?”
那人没想到她还能有勇气当众谈条件,本来就是想要随便施个压给她难堪的,既然,她这么不怕死,也无所谓再认真些:“大家都看着呢,要想睁着眼说瞎话也不是容易的事。但既然余小姐不放心,我们就以现场有无明显响应来判断,你看行吗?”
她想了想,点点头。
她知道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出丑,按照媒体的话,她就是个赝品,是不配得到这样的机会的,还有些报纸干脆直接写着林国栋这次是吃了个闷亏,被人‘仙人跳’了。
此刻,不着痕迹的深吸口气,她要让所有人都相信她是值得这样的托付的,一定不能再将他牵扯进来。
随便什么东西是吧?她放眼望去,现场能被利用起来的只有那架钢琴了。她于是径直走了过去,经过他身边时,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从这一刻开始,她不会再让旁人抓住些什么。
她会选择钢琴让很多人感到意外,就连车小婉也一样。多数人都以为她会当众跳些蹩脚的舞蹈,或是唱首歌蒙混过去。
她坐在钢琴前,突然升起种怀恋,没什么人知道她会弹琴的事,至少她从精神病院出来后,就没再碰过钢琴了。因为她的人生观经过那样孤独的打磨,早就变得现实起来,虽然她很喜欢音乐,可是比起来,还是舞蹈对演员更有帮助,所以,她便不去碰了,她觉得将时间花费在那些个‘兴趣爱好’上很罪恶,她不是走出来享受的,她应该像苦行僧一样生活。
因此,很多从前练习过的曲子都只记得零星片段,要说能完整弹奏下来的,也只有那首了。
她于是试了几个音,然后平静的说着:“这首歌,是我自己创作的,名字一直没定
,姑且先将它叫做《也想》吧。”
语毕,她轻轻触上第一个琴键,乐音在她灵活的指尖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悠扬的前奏刹那拨弄了每个人的心房。
“
如果重来,要把一切丢掉,
自由自在,笑看花开,
向着阳光,索要宠爱。
也有过美好,也有过骄傲,
可最终都被丢掉,
碎成碎片,再找不到。
也想伤心时大哭,
也想能得到爱护,
也想寒冷时能有人给心灵温度,
也想不再孤独,
也想写封情书,
也想手牵手走上回家的路。
也想抓住梦想,
也想将心情和谁分享,
也想无忧无虑的笑,
也想走出人生的监牢。
那么多的心愿,化成许愿星星,塞满了玻璃瓶,
总盼着下次醒来就能看到光明。”
每个人都仿佛在旋律和歌声中看到自己的曾经,那些单纯的近乎于幼稚的梦想,那些渴望过却没能实现的情节,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一整片的寂静,她坦然的起身,冲着众人鞠躬,这时,所有人才如梦初醒,居然有女宾落了泪。
然后,是轰鸣的掌声,所有人都被这不华丽却真诚伤感又单纯的音律彻底打动了,虽然她的嗓音因为生病而有些沙哑,却无损于整首歌的情真意切。看到台下人们的反应,她感激的笑了,其实,她只是唱出了属于曾经的自己的希冀,原来,什么都比不上真实,只要带着真实的体会去演绎,即使是最痛楚的经历,也可以变得那么美好、那么动人。
她知道他在哪个位置,于是刻意的避开了,一切都要回到原点了,一切被媒体的猜测拨乱的风景都要同从前重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忘记祝大家节日快乐,补上,还有放假人品爆发,估计晚上会再更新一章:)
选择(二)
没有人注意到林国栋奇怪的脸色,奇怪到好像生了病,又好像中了蛊,苍白中带着浓浓的惊愕,他只能勉强扶住身边的座椅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怎么会是她,那时候琴房中弹琴的人竟然会是她,这个他一直不屑甚至是避免去想的女人,竟然就是那个带给他最震撼、最深沉感动的人。虽然,她并没有用当初那样投入的情绪去弹唱,甚至是带着些微置身事外的姿态,可是却丝毫不妨碍他的辨认,和震惊。在那个下午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冷静到无情的人,可是,那一刻,当他靠在一堵白墙的分割之外,他真的是狼狈不堪的想哭。
他并不擅长音律,可是,很奇怪,那首歌,他只听一遍就记住了。
很多年后他才想得明白,那个时候他的逃离,哪是在恐惧着被对方发现,他根本是在逃避自己,逃避开那种沦陷的恐惧,那种因为一首歌就爱上一个人的疯狂。是的,也许从他听到她心底的歌那一刻开始,他就出不来了。
他甚至觉得,就算对方是个拥有女人嗓音的男人,他也可以。那一刻,他因为自己的想法笑了,也许是自嘲、或是自我嫌弃,可是,如果有机会,他情愿这么笑下去一辈子,他也不想再次错过,因为那种心灵契合的力量,那种直达灵魂的共鸣,太难再遇到一次,没抓住,就是一辈子的空洞。
所以,他很后悔那个时候的懦弱,他一直默默寻找弥补那种遗憾的方法,很多年的时间他一直寻觅着,到头来却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甚至忘了开始的初衷,和他的生活态度他的艺术风格融为一体,成为他全部创作的基调,甚至是根源…终于有一天,他决定拍一部电影,靠着记忆中的旋律和歌声里盛装的种种情节,最大程度的编排融合,和着乐曲本身带给他的喷涌灵感,一部完整的电影剧本被他创作出来。
他凭着想象去寻找他心目中的女主角,见到车小婉的第一眼,他就决定用她了,也在这一瞬注定了她的一举成名。
六个月后,‘许愿星’上映了,迅速轰动了全世界,赚取了无数观众的热泪,成为迄今为止人们心中最经典的爱情篇章。他也因此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获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华人导演,成为华人电影界的骄傲,也从那时候开始,他彻底摆脱了林家的光环,成就了属于自己的辉煌。
说到底,是她将他拉离的牢笼,是她将完整的自由给了他。
他不想再错过,管它什么媒体,管它什么非议,他寻觅了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就在他几乎迈出脚步向着她的位置——
这时,会场的门被突兀
的推开了,几个身着警服佩戴徽章的警员走了进来,迅速扫视一周,锁定目标,无视周围人的目瞪口呆,向着林国栋走过来:“林国栋先生,我们有理由相信你和一起贿赂评委会的行贿案有关,请您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全体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懵了,记者们虽然也头脑不清却开始本能的扛起相机狂拍起来。
林国栋总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即使是对方搞错,也不想在律师没到场的情况下做些没意义的争辩,将事情的影响扩大,如果到时候证实真的是警署人的疏失,对因他们而产生的负面影响,他也一定会讨要个说法。
于是配合的点点头,和警署的人离开了。
“到底是什么事啊?”
“行贿?那是重罪吧?”
“是不是误会啊。”
四周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没能逃过夏芝芯的耳,她站在台上,前一秒的安心全然被打翻了,胃部急剧的翻搅着,她不信林国栋会行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些记者们匆匆别过在场众人,急着去发新闻了。
“这,肯定又是明天的头条。“
“林国栋这次的戏给我们带来多少好处啊,这阵子都不愁没题材、没卖点了。”
“嗯,这几天我家报纸每天都是一大早就被抢光了。”
她听到他们这样说着,语调竟然是极其兴奋的。
想着,还真是人情薄如纸的世界。
她无意识的回头,刚好看到车小婉,她脸上是几乎是快要哭泣的焦急模样,却还得耐着性子去应付记者们的‘关心’。
她觉得所有人都好累。很多来宾也相继告辞了,缺了最大主角的舞台原本就没有灵魂了。会场愈发变得寂静下来,人少了,也便显得格外空阔。
只有记者们还在不厌其烦的询问着。
于是叹息着坐在了钢琴椅上,没有人找她问什么,因为她不是林国栋的身边人,她给不了他们想要的话题。
他们只是想要听到最坏的答案,你要是和他们说你都难过的想要自杀,他们肯定会用更加难过的眼光看着你然后心花怒放的记录下你说的话,他们想的是耸动、是劲爆、是娱乐效果,而不是人性。
很久之后,记者们才离开,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找车小婉说说话。
谁知道她却主动走了过来,这会儿,整个会场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剧组成员,宾客已然散尽。
“看吧,这就是世态炎凉,记者们想得都是他们自己那点事,当事人的心情根本就无所谓。”
她只能苦笑下,让出
部分的椅子,让她得以并排坐下。
算起来,这还是再次相遇之后,她们第一次交谈,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状况下。
车小婉低低的说着:“你看他走的那么冷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郁闷,这次的戏他是抱着怎么样的目的去筹措的,大家都很清楚,否则他也不会将发展重心移回国内,以他的经历,加入外籍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他就是不选那条路,他当然明白如果以法国国籍去拍电影,这条路要顺遂的多,可是他就是想要做真正的华人电影,想要从华语电影的发源地走到好莱坞。这个人,就是这么爱钻牛角尖。”说着责备的话,却禁不住笑了起来,像是当母亲的用着埋怨来表达对孩子的喜爱似的,轻轻摇着头,然后又掉下了泪。
她泪流出来便止不住,且愈发急切,最后忍不住扑到夏芝芯怀里藏匿起失控的悲伤。夏芝芯也难过,可是她流不出泪,越是遭遇大的打击,她越哭不出,即使心再疼再焦,她也是选择忍耐,她怕眼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变得想要依赖,可是,她没有可以依赖的机会。于是,她只好轻拍着她的背,尽最大可能的安抚她。
她在她怀中悲痛的开口:“我这眼泪不是为自己流的,我是替他流的啊,我替他不甘心啊,为什么会出这种事,他一直那么努力的向前,一步步的,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年轻人像他这样专注和踏实,这样的事,就算是平安无事的走出来,可对于剧组来讲还是惨重的打击,不说接下来会曝出什么样耸人听闻的新闻,就是那些洽谈好的广告商、赞助商,也许都会因为听到这样的消息要求解约,甚至是端木云那里…”
夏芝芯的心脏狠狠的收缩着,一下一下,像是要拿走她的命…她不会傻到寄希望于警署的人搞错了,敢这样直接上门带人,对象又是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若不是有确凿的证据,谁能这么冒失。
选择(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场的,麻木的坐进电梯却根本忘了按楼层,等到有意识的时候,电梯已经向着楼上去了。
于是,只好等着,电梯门再开的时候,上来个人,正打着电话,面露焦急之色,她认出是林国栋的助理,只听他说着:“端木总裁,我们这边临时出了些事情,这会儿联系不上导演,您看您这决定做的这样急,可不可以请您再考虑一下,至少等到导演…”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打断了他的话。
助理几乎是哀求的口气:“端木总裁,拜托您再考虑一下吧,事情也许只是一场误会。”
她听着助理的讲话,几乎觉得天都要坠下来了,等助理挂了电话,她颤抖的问着:“出什么事了?”
助理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向她和盘托出:“余小姐,这事你千万不能透露给外人啊,端木云要撤资,大概是听到了风声,怕被牵连。”
终于来了吗?
她勉强稳住身体,靠在身后的栏杆上,嘴唇和脸色都是那样惨谈,就这样等着鸡飞蛋打吗?她想着那个时候端木云的怒气冲天,是因为自己欺骗了他,让他觉得颜面尽失,让他认定自己是高调的捡了个别人玩剩下的垃圾,于是成了别人眼中的可怜虫、大笑话,其实,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不是吗?那么,也就是说还没做完全部的努力对吧?
她于是给自己加满了身体内仅剩的力气,拜托助理:“请您先暂时不要告诉导演这件事,如果明天这个时候端木云还不改变主意的话,再决定要不要说出来。还有,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您和我说过这件事。”
她没去找端木云,她知道他不会见她。
下午两点时,她来到广播电台。告之了接待小姐她的身份,要求见他们的制作人。
对方马上替她联络了。
制作人一听到是这些天的话题人物,最近娱乐界的事好像都围绕着她和她身边的人,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立即放下手头的事,赶了来:“余兰小姐亲自来我们这儿,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可以和您私下里聊下吗?”
“当然,当然,余小姐这边请。”
制作人将她带到一间小型会议室:“余小姐请坐,我这就让人准备茶水。”
“不用了。”她叫住制作人,从随身提包中取出一盘CD,“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播放设备,希望您能现在听下CD里的内容,如果觉得还算有价值,可不可以帮我□接下来的电台节目中?”
制作人愣了下,将CD接过去,打开了播放
器。
扬声器中很快传出声音,内容令他意外,不由得看了眼夏芝芯,随即脸上便出现惊愕的表情,很快又蜕变成混合着兴奋的复杂神态,且那份惊讶益发扩大了,直到里面的内容播放完,他按下了停止键,取出CD,不敢确信的问:“余小姐,您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吗?”
“CD都在您手里了,我就是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您说是吗?”
“您想好这样做的后果了吗?”他简直不明白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不是刚摆脱不利传闻么,怎么?不甘心从此以后被媒体冷落么?她,为了曝光不顾形象了吗…虽是颇多不理解,但是这盘CD的确是千金难求的资料啊!
“嗯。请您就说是我本人送来的,不用帮我掩饰任何事。”
离开电台,她直接回了家,迫不及待的打开收音机。
坐进沙发,耳边不断响起广播,心底挥不去的焦虑令她不自觉将身体蜷在一起,抱着膝盖一分一秒的等待。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秒针滴滴答答的响声一寸寸鞭笞着她的心跳。
终于,她听到了。
“近期人气飙升的’红街’女主角余兰小姐亲自送来她的自白CD,希望同我们一起分享她的心声。让我们带着祝福的心情来聆听吧。”
几秒钟的空白,她将自己的手指咬破。
“有个人告诉我,说你对我是不一般的,所以我才来赌上这么一次,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改写我的人生,可是,我宁愿相信你是有着确定的理由这么做,不管是出于善意的也好、恶意的也罢,甚至是你想要将我从幸福的顶端推下地狱都无所谓,只要那个理由还存在,就请继续下去吧,不要推开我,因为,那个让你厌弃的我是不真实的,对不起,我骗了你,因为我没办法面对着你说出那个事实,那道疤是12岁时留下的,我们都知道发生那件事的原因,所以,我不想再去回忆,可是,当它出现时,我的的确确舍不得,却还是错过了它,所以,不要再让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不要又在半路走掉。”
她闭了眼,含尽指节的血腥,这是她最后的赌注,她不知道如果输掉会怎么样。
她从天亮等到夕阳西斜,一直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终于,在某一刻,楼下传来了刺耳的刹车声,猛烈的车门闭合声,急促的脚步,很快的,用力的拍门声震彻屋室,她几乎害怕了,也不知道自己在怕着什么,但还是用跑的去开了门。
她看到他的脸,他好像瘦了些,这会儿,呼吸那样急,胸膛因此剧烈
起伏着,那沉敛深浓的眼眸浮出淡红的丝,单手撑着门框,眉峰微蹙,执拗的看着她,仿佛在确定她是不是真实的,然后,急切的向前两步,捧住她的脸,疯狂的吻下来,身子稍稍后移,靠上门板,顺势将门掩上,嘴下却始终纠缠着,极尽贪婪的吻着她的唇,撩拨起炙烈的热火,长手离开她的脸颊,急躁的扯开自己的领带,然后是她的衣襟。
渐渐的,他不满足于这样的姿态,干脆一把抱起她,向着卧室走去。
她只能被动的接受着他的一切,她将脸孔埋进他的臂弯,笑着敛去眼底的泪,她知道,这是她心甘情愿选择的人生。
抱她进来时,端木云顺手开了壁灯,这会儿,拉扯开她的皮带,解了牛仔裤纽扣的手却停在那里,仿佛有着刹那在想些什么,下一秒,他向前撑起身子,将壁灯开关拨了回去,卧室内瞬间断掉了光亮。
她原本紧闭的眼因外界光线的变化本能的打开了,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晰,只能感到他蔓延向下的动作,到底还是觉得碍眼么?即使在他心里认定这是因他而遗留的印痕,也不会改变它的丑陋,它并不会因为那背后的疼痛和不舍而变得美好起来。
那一夜,她连怎么入睡的都不知道,甚至是到底是倦极还是承受不住的昏厥她都没有办法分得清,隐约记得梦中的自己在哭着,因为那满满的羞愧,身体是骗不了人的,即使一开始是佯装的投入,到了最后,她也没办法再控制自己,她自主自愿的去配合他、回应他,甚至是试图抓住那种可怕的愉悦,潜意识里她没法原谅这样的自己,这样贪婪的自己,失控的自己,软弱的自己…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她困难的坐起来,浑身剧痛难当,稍一侧头,发现他在枕上留了字条:‘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恢复原状,记住自己的选择,无论是想做的事还是想跟的人。’
她咬唇将纸条揉进手心。
果然,是他做的啊。是他陷害了林国栋,原本还在想会不会是同行的陷害,但事情怎么会那么凑巧?前脚刚说要撤资,没过两天就传出贿赂的丑闻,林家家大业大,也不是说想陷害就陷害的,事情这样接踵出现,明显就是在针对林国栋,想要彻底毁掉他,或者说是毁掉那个缺了他就无法再存在下去的剧组。想想,能有这样能力和胆量的人也只有端木云了。
她走进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热水,然后抬起脚,皮肤挨上水面一刹,被那炽热的温度烫的挣了下,但还是咬牙迈了进去。
身体仿佛瞬间被无数尖针扎穿,每寸神经都收缩到极限。她紧紧的抱住
身子,指甲深陷进腿下的皮肉里,浑身都在抖着,她倔强的撑着、扛着,直到疼痛的感觉变得麻木,体温和水温融成一体…她低着头,呆呆的看着,看着那薄弱的皮肤泛起整片红潮,一点点将那些无处不在的刺眼印记掩埋下去。她一直绷紧的唇角竟然有了微微的上扬,之后眼眶中滚出些什么,她立即将整个人没进水里,不想去面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没什么好伤心的,她应该感到满意,所有危机都漂亮的解决了,不过是和众人分享了个无关痛痒的谎言,随便人们怎么去猜测吧,反正也没有人能碰到那层根本。
她没敢去瞧今天的报纸,她并不想知道大家的说辞,关于林国栋的事,她不用去确认,端木云说了一切会恢复原状,那么,就一定会那样。她,现在也明白了那个男人的力量,拥有着只手遮天的能力,轻而易举就能摧毁一个人全部的辉煌。
更何况,是她这样蝼蚁般的生命。
他还愿意接受她的摇尾乞怜,她就该觉得庆幸了。别想着他还会真的站出来告诉大家他就是那个她告白的对象,即使曾经某一刻他的确想向媒体公开他们的关系,可到了如今的局面是怎样也不可能了,现在全天下都盯住她身边守株待兔,他那么知名当世的人物,怎么会笨到在这种敏感时刻暴露自己,不,不光是现在,就是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也许每个和她沾上关系的男人都会被媒体饶有兴趣的调查揣测一番。即使他有着操控舆论的能力,但是流言怎么会因为不公开就止歇呢?每个人都会明白他就是那个自白书中提到的男人,而她的自白成功的挽留了他,于是,在媒体的一片缄默之下,是人们心照不宣的尖酸讽刺,‘啊,那个端木云竟然作过□少女的事,真是禽兽不如。’。
即使因为强大的家庭背景不会被公开声讨,也因为难以取证不至于被追究刑事责任,可是这种性质非同一般的丑闻谁会心甘情愿的惹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