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榕穿着不俗的正从一家玉器店外向九炎落冲去,哭声渐起,梨花带雨!几乎瞬间就要靠近九炎落,扑到他的脚踝。
章栖悦脸色难看,突然怒喊一声:“十三!你让她靠近试试!”手里花巧的折扇愤怒的甩在地上,整个人娇躯怒颤!
九炎落听到声音,脚下意识的飞出,一脚踹中飞扑来的肩膀,只觉几匹五颜六色的绸缎飞出,嘭的一声撞到不远处小贩的摊位,一堆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粉盒洒她脸上,狼狈不堪。
九炎落吓的不轻,急忙看向章栖悦,见她愤怒的源头改成了地上狼狈翻滚的女人,心里骤然松口气,幸亏自己反应快,刚才章栖悦的怒火是冲着他!
如果他被刚才的女人近了身,不用他找章栖悦麻烦,章栖悦直接就会让他好看!
九炎落心虚的站在盛怒的章栖悦身后,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的落败感,好像他还没有找她算账吧,他怕什么,为什么要心虚。
但九炎落立即悟了,他的生气不算什么,至少自己委屈委屈就能控制,如果章栖悦生气了,他就是委屈死,对方也不谅解他的话,他可就什么都没了!
章栖悦心里的火气在看到锦榕挣扎的起身时,心里总算好了一点,看向她的目光阴冷藐视。
小李子的余光在锦榕身上转了一圈,立即恢复如常的跟在皇上身后,没有上前搭把手的意思。
跟在锦榕身边的小丫头,可能因为年龄小,等锦姨娘痛苦的声音传来才回过神来快速向锦姨娘冲去。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大胆,你们知道你们踢的是谁吗?”小姑娘仰着正在从面黄肌瘦脱变成圆润的脸,眼里盛满了对自己姨娘的心疼和对眼前一伙道貌岸然人的蔑视。
突然侍从中快速飘出一个高瘦的影子,苍白的手爪诡异的伸出,骤然抓住说话女孩的长发,猛然用力,仿佛要把女孩的头发直接从头皮上拔下来。
女子发出一声惨叫。
高瘦的身影随手把她扔向不远处卖小吃的油锅里,撞翻了滚烫的火炉和沸腾的粘油。
惨叫来的太快,让章栖悦来不及开口,高瘦的身影已经隐入侍卫中,消散了气息。
章栖悦傻眼的看向气定神闲的九炎落,九炎落一脸茫然讨好的看着她,眼里丝毫不觉的刚才有什么不妥,反而在炫耀自己没有被那女人碰到你不能生气的骄傲。
章栖悦见状,僵硬的移开目光,看眼不远处,小姑娘女孩挣扎的痛苦,她明白,藐视君王,以九炎落的脾气这样的惩处都是轻的。
但,出门在外,你也没有在胸前挂着你是皇上,何至于对一个十三四小姑娘下这么重的手!而且还是当着九炎皇的面!是不是太过了!
章栖悦急忙看向儿子。
九炎皇正盯着地上的玉扇,一手扯着奶娘的衣襟,一手奋力的向地上指去,明显是想要捡起来的意思,心思全然不在刚才的血腥上。
章栖悦松了一口气,敏感的察觉到刚才聚在周围打算看热闹的人突然散了。
章栖悦也没了找锦榕麻烦的意思,刚才因为锦榕能轻易穿透九炎落身边的人靠近他的那点怒气也散了,虽然不是九炎落的纵容,他身边的人断然不会放老熟人靠近九炎落。
但九炎落后续的做法,让她实在找不出有点诟病的理由。
章栖悦只能说,九炎落不愧是九炎落,即便不爱,也不能不为他后续的作为爽那么一下:“给那姑娘请个大夫吧。”
章栖悦说完,没兴致再找锦榕麻烦,率先抬步离开。
锦榕吓傻的坐在地上,甚至忘了拨开衣服上五颜六色的胭脂,她看着痛苦的滚灭身上火的身影,想到刚才刺骨的一踹,
锦榕心惊胆寒,从来知道皇上行事冷血,所以她恨着章栖悦也不敢再去挑衅她,她以为…以为只要她乖乖不去找皇后麻烦,只是跟皇上撒个娇,皇上是可以容忍了。
皇后碍于贤德也不会为这点小事与嫁出去的她计较,待她让皇上记起她们之间的曾经,哪怕皇上只是接济她一下,她也有了资本可以跟朱游抗争,可…
锦榕缩卷在凄凉的叫声里,皇上刚才毫不留情的一脚和小李子淡漠的一眼,让她如坠地狱,完了,什么都完了,除了还剩轩辕家,她什么都没了。
…
章栖悦全然没了刚才的放松,虽然九炎落乖顺了很多,也不再阴阳怪气的独自走前面,眼皮总带挑不挑的看着她,好像她做了多不能饶恕的事一样。
可她现在宁愿九炎落还像刚才一样,也好过现在她心绪不宁,不知是不是怀孕了的原因,她最近接受度明显降低,看不得那些太过的行为。
可能养了十多年的心性,也不觉沾染了好人的意识,真是从里到外的脱变啊。
九炎落边走边看章栖悦,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便在章栖悦身上,见章栖悦逗孩子时心不在焉的样子。
九炎落叹口气,上前拍拍她的肩,温柔的安抚道:“想什么呢?放心,你既然交代了请大夫,她就不会有事,还不相信为夫吗。”栖悦什么都好,就是心软。
等他老了,他就装生病,章栖悦一定心疼的伺候他到死!谁还知道那个太监是谁!
章栖悦瞪了他一眼:“你看你办的什么事。”本来想好好的羞人锦榕一番,这下好了,话都没说上:“你是不是很怕我欺负你的红颜知己,赶紧做点恶心人的事,把我支开!”
九炎落见鬼的看着认真生气的章栖悦,瞬间道:“你别逗了,一个宫女都不算的女人,我用的着对她耍心机,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我要是多看了她一眼,那都是我眼瞎!”
章栖悦顿时哑口无言,很想说,宫女怎么了,你以前不就是特别喜欢那个宫女,捧的不知跟什么似的,好在你唯几的儿子不是她生的,否则真说不出你能干出什么!
九炎落见章栖悦眼神不对,赶紧重申:“我真没有!”
章栖悦看着他,突然道:“你有没有发现啊,你以前没这么大的等级观念?”
九炎落理所当然的开口:“你不是不喜欢我跟他们过于亲近。”后来他发现确实没必要,他们尽忠他尽力,他的皇权又不是建立在脾气好与下人相处愉快上的。
章栖悦闻言无话可说,在绝对的能力面前,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全然不是控制全局的要害,无论怎么样改变的他,都改变不了他能坐稳那个位置的事实。
明庭也好、枫叶也好,能力卓绝不假,给明庭一个好出身,他也会是勤勉的帝王,但论开疆扩土。她身边站着的人,才是当仁不让的帝王!
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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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色不好,不如我们坐马车回家。”
“恩,免得谁不小心撞了你,彻底撞出三魂七魄就冤枉了。”
九炎落哈哈一笑,点点她的额头:“瞎说什么。”示意身边人去牵马车。
…
赵府与往日没什么不同,除了换了个牌匾,门口长出花草被清理过的痕迹都一样。
这会,章栖典去第一军了;周思纤因为身体不适正在静养。惊闻下人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周思纤三魂险些吓出两个。
好在她这些年常常进宫陪皇后娘娘解闷,皇上也见过两次,总算快速镇定,命人赶紧更衣接驾,顺便让人去军营请老爷回来,否则家里都是妇孺,招待皇上的人都没有。
“是。”红石又想到什么,赶紧转头道:“夫人,娘娘说不用急,她们只是出来走走,没有跟仪仗。”
周思纤利落的整装,让红石赶紧去忙,主子们可以说不急,难道她们真能不急吗?小丫头!
片刻,周思纤出现在婆婆的正殿内,见皇后娘娘挺着六个月的大肚子,正在跟娘说话,皇上并不在身边,这本是很正常很温馨的事,可不知怎么了,周思纤觉得周围的气氛很古怪,婆婆一直在看皇后娘娘,眉宇间有几分不安。
“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章栖悦喜欢周思纤,赶紧让弄巧扶她起来:“嫂嫂不必多礼,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最近觉得闷了,你也不进宫陪我,害的我要出宫见您。”
周思纤闻言赶紧学着小姑的语气请罪:“娘娘冤枉臣妇了,实在是娘娘金枝玉叶,臣妇拿不出合适的见礼,没脸去见娘娘呢。”
章栖悦闻言掩嘴而笑:“嫂嫂什么时候给大哥再添一子一女,就是给本宫最好的礼物了。”
周思纤脸立即红了,她,她这些天病着不出门,就是怀疑是有了,可是时间太短,大夫也拿不准,只说再等等。
章栖悦见她神色有异,立即惊讶的看向母亲。
赵玉言心思完全不在这事上,刚才,刚才皇上可是跟瑞世子一起出去了,女儿就不着急!让皇上撞见女儿原来的未婚夫给她抓药,还来后宅看望,女儿就不着急!
赵玉言现在满脑子都是女儿活蹦乱跳的跑来叫娘,开门的是瑞枫叶那惊悚的场面。皇上就站在他们身后,瞬间冷下的脸,让阅尽帝王脸的她也心惊胆颤。
但见女儿看过来,赵玉言急忙调整心情,看向儿媳妇,总不能在媳妇面前丢了脸,再说,她对周氏很满意,刚嫁过来时虽然觉的不好,唯唯诺诺,又挑不起什么事,万事都听背后的老姑姑和贴身丫鬟的,长的也不好看,哪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但这些年周氏的成长她看在眼里,可能进宫的次数多了,见惯了天下至尊,周氏的胆量和气度也练了出来,如今对女儿说话也多了份当嫂子的气度,既不让人觉得谄媚,也不失嫂子的气场,更让她看着喜欢。
赵玉言也不藏着,便把大夫的话转述给了女儿,说起自家又要添丁,赵玉言脸上忍不住也多了分笑:“大夫虽然说再等等,但我看*不离十,都快两年没动静了,赵家又要添丁了。”
赵玉言说着高兴,刚才诡异的惊吓似乎轻了一点,神色也正常一些,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她早不咳嗽晚不咳嗽怎么这两天就咳嗽了,劳烦瑞枫叶亲自过来给她送药。
章栖悦完全跟母亲的思路没在一条道路上,碰到瑞枫叶是有些惊讶,但也只能是惊讶,二十多岁的年纪,依然保留着温文尔雅的气度,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不是不让她动容。
只是经历的事太多,那份动容已经打了折扣,即便他还在原地,她早已失了对那份等待的感动。
人,年纪大了,便不愿轻易的背负或给予对方希望。那不是浪漫是不负责任!
周思纤听着羞涩异常,大红色的三品诰命服饰衬得她更加娇羞动人,楚楚风韵尽览无遗。
章栖悦看着她,不禁掩嘴偷笑,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光彩动人的嫂子,心中宽慰。
当年她对她们全家有恩,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丈夫不争气不受君恩,侍候婆母和相公都是应尽的本分。
可章栖悦不那么想,不是谁都能把婆婆当亲娘般照顾,始终对大哥不离不弃的。
天寒地冻、夏暑三伏都是她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们,整个儿人老的她都认不出来,让当时的她羞愤不已,她从未给母亲带来什么,最后尽孝在母亲身边,还是嫂子。
看着嫂子现在很好,她便觉得高兴,怎样对嫂子好都不为过,但她还是希望嫂子能得到大哥的欢心,所以没事便招她进宫,练练她的胆子,希望她能见多识广,跟人相处时多份自信。
“嫂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本宫这时候叨扰嫂嫂是本宫不是,本宫向嫂嫂道歉。”章栖悦继续窃笑:“还不快点给夫人看座,若是夫人肚子里的少爷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让你们好看。”
周思纤见小姑还调笑自己,不依的看了小姑一眼,但心里更多甜蜜和期待,心里想着若是个儿子就好了,相公肯定高兴。
她生平无大智,便是相夫教子,谁能想,相公却那样怜她,生下女儿后,她便给徐氏停了避子汤,谁能想,相公知道后,竟然私下加上了。
当时,不可能不感动,就好比只盼着有粒芝麻,却发现身边是成片的果田,硕果累累,让渺小的她望而生畏。
另一边。
没有剑拔弩张的彼此对峙,也不见相见后的高傲显摆。
两人都非常理智,九炎落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与臣子谈诗论局,丝毫不因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有过多表示。
瑞枫叶也很坦然,玉面俊朗,钟林神秀,隐隐透着男人的坚定果敢,语气中不带还能踏进赵家的炫耀和赵玉言依然把他当女婿待的得意。
两个已然成熟的男人,均不在把心里的情绪、怨恨外露,在对方面前展现着无懈可击的一面。
九炎落博古通今,身在高位,通身已是家国天下的气度,言谈举止,霸气已成。
瑞枫叶虽逊色一筹,但为人臣子,鞠躬尽瘁,问答间不失清贵气度,清风淡月,也不失臣子气场。
两人在前厅闲散的聊着,说说即将而来的文会,聊聊白国最近动向,说的最多的是胡国来访的用意。
九炎落对第一大国的威名展现了帝王应有的漫不经心,也安抚了朝中众臣听说第一大国为白国‘求情’的胆怯。
说是求情,不就是威胁周国放弃对白国的侵占,如果越界,那所谓的第一大国可就要‘伸张正义了’。
瑞枫叶有意无意的往国家大事上领,谈起管理‘和亲’时,尤其眼睛明亮,这次可是胡国亲自下嫁宗亲公主来‘赏赐’赢徳帝矫勇善战,是最高的荣誉。
九炎落品着喝不出味道的茶,淡淡的瞥眼瑞枫叶,神情漠然,波澜不惊,在臣子还想着那份‘荣耀’时,他已经在跟武将谈对胡国用兵的可能!他的朝政岂容别人废话,派一个女人来干什么,监视他?
笑话!权势是在变的,第一大国又如何!真以为手能伸那么长,管他的后宫进谁走谁?简直是自我意识膨胀过度!
瑞枫叶见九炎落眼中一闪而逝的好战,心里莫名不惧胡国威名,自家有位好战的帝王,亦有一呼百应的军士,他们愁什么,最不济是帝王亲征,让他们见识见识九炎落战场的凶残!
到时候谁打谁真不一定了,所以瑞枫叶有心情调侃调侃九炎落。
到底是见过他潦倒的一面,瑞枫叶偶然敢逾越,但也不得不相信在朝中九炎落是大周定海神针般的领袖,有他在,便觉得该四海均安。
别说胡国这次只是来‘警告’,就算它直接出兵,万千将领也敢冲锋陷阵,被打了不要紧,回来哭一哭,皇上定能让那些人知道是有来无回!
九炎落看着瑞枫叶,突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瑞枫叶没料到他转的这样快,怔了一下还是道:“回皇上,微臣今年二十有一。”
“不小了,该成婚了,行了,别说朕不照顾你们,胡国送来的女人,朕便赏赐给你了。”然后九炎落可惜的加一句:“便宜她们了。”
瑞枫叶顿时哭笑不得:“皇上,微臣无意成婚,请皇上收回成命。”
九炎落品茶的空隙看他一眼,目光犀利,隐隐带着冷意:“不成婚做什么,出家吗!你觉得如果你那样做,你对得起你母亲!”九炎落不紧不慢的品口茶,如逗弄一只没威胁的老虎,颇没意思。
瑞枫叶听到九炎落谈起他母亲,眼里也蒙上一层不悦:“皇上,那是儿臣的私事,国家现无战事,皇权亦不需宗亲,皇上何必醉心微臣的婚事。”
“朕愿意!”九炎落神色淡然,心里早已恨不得让他去死,从刚才忍到现在,他就看不惯瑞枫叶一副这本来是他家的样子!要不成婚,要不出家!随便选。
果然跟章栖悦待久了,他也变得心慈手软。
096
瑞枫叶盯着九炎落座椅上的影子,眼里升起一缕不悦:“皇上,微臣与皇上可算从小长大的交情。”
九炎落拒绝的很干脆:“不算,朕进初慧殿的时候,你已经出宫,顶多算是认识,那点相识远不足为你二十多岁不成亲说情。”
瑞枫叶闻言骤然有种撕了九炎落的冲动,当年是谁教他礼仪、规矩,是谁怕他见人时什么都不懂,给栖悦丢脸,一点点的教他认燕京名人家的子嗣,告诉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现在好了,竟然说不认识!就为了让他成婚?!“皇上,即便如此,微臣也恳请皇上,勿给微臣指婚。”
九炎落喝着茶,细品细饮,姿态十足:“如果朕不答应呢!”
瑞枫叶抬起头,自认这些年没做过让皇上顾忌的事,他是臣,皇上是君,没与皇后娘娘有任何接触,这样的自己何来威胁他们的关系之说!
即便是刚才见到,章栖悦眼里的平静,和淡淡的诧异还有什么让皇上不满意的,非要让他成婚。
瑞枫叶也怒了,直接道:“皇上,您何至于如此,难道皇上对自己的感情不自信到非让微臣成婚!那皇上这些年的感情,微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不怎么样,微臣还可以抱一丝希望!”
九炎落骤然看过去,眼中冰冷如雪。
瑞枫叶无谓而视,栖悦已经给了他!他还要干涉他的婚事!凭什么!
九炎落捏着手里的杯子,手指青白却不见怒气,他现在被刺激的承受能力大增,觉得瑞枫叶这点段数已经不足为惧。
九炎落冷哼一声,继续喝手里比白水难喝的风雅之物:“你那样看朕干什么!朕只是为了你好,你以为你成不成婚她会在乎,你就是死了,她顶多怔一下、叹口气,继续过日子。
朕给你指婚是为王妃好,王妃一大把年纪了,几时能看到你收心应该是她最大的心病,可你呢?”
九炎落轻蔑的扫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忠王爷的庶子庶女相继成婚,据说你有位弟弟还考取了武状元,现在在第一军任职,真是年少有为啊,朕听了他从小到大勤奋史都异常感动,觉得此子有可塑之才!
如今他已经成家,育有两子一女,忠王爷喜欢的不得了。
论能力他不及你,论地位他永远庶子出身,官位再高也是将军级别,而你是未来的忠王,可…”
九炎落嘴角轻蔑的笑容无限扩大:“事事有意外,如果你不婚、如果你无后,你还是未来的忠王吗!当然了,我们瑞世子向来忠义重情,不在乎那些世俗,可你母亲呢?
你父亲可以换个不如意的儿子培养,你母亲能吗?还是说,你母亲做好了常伴青灯的准备,等你庶弟上位,就修养身心到过世。”
九炎落说到这里,可惜的冷笑:“难为忠王妃一生好胜,又酷爱世间俗物,如此爱憎分明的一个女人,最终却落得不能‘教训’儿媳,‘逗弄’孙儿的下场,实在可怜,可悲啊。”
九炎落忍着苦涩,豪气的一口饮尽手里的茶,便看似闲散的把玩着茶杯,这杯子都比里面的物件好看三分。
瑞枫叶盯着九炎落,面色难看,是,他可以违背任何人的期待,只是母亲每每让他想起来,心有愧疚,偏偏母亲还是支持他的一个,不逼他成婚,不给他压力。
忠王妃对他总出入赵府,没有任何意见,更多的时候她自己也过来走走,丝毫不提往事。
这样的母亲他不是不感动,但成婚…
“你有一个好母亲。”九炎落就事论事。
章栖典快步而入,赶的满头大汗,跟着管家的脚步快速入内,急忙行礼:“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九炎落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喝的多了也能品出诗词中描述的淡淡清香,但尚不至于让他沉醉到餐餐必饮的地步。
章栖典起身,擦擦汗,骤然看到一旁坐镇的瑞世子,吓的疲惫的双腿险些又给皇上跪下!惊恐的望着下首的瑞世子,章栖典觉得周身凌乱。
皇上怎么会跟瑞世子在一起?还一快带到他家来,后院还有他妹妹吧,这…闹的哪一出!
皇皇上也太,太…
上位者的心,不好猜啊?
九炎落显然觉得章栖典还不够凌乱,好心提醒:“章爱卿与瑞世子的关系真令朕羡慕,难得朕今天陪皇后回家走走,便看到瑞世子帮令堂送药,真是令朕感动,想来,令堂还是把瑞世子当你对待着。”
章栖典闻言,吓得双腿彻底一软,噗通跪在地上:“皇,皇上…微微…”
九炎落好心的抬抬手:“起来吧,朕想瑞世子也是一片好心,只是章爱卿不在家时,后院都是女眷,以后章爱卿还是看牢一点,免得生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到时候两位爱卿都蒙羞。”
瑞枫叶闻言气的恨不得揍九炎落一拳!九炎落这混蛋,越长越嘴欠,心里不痛快有本事跟章栖悦说去!刚才当着章栖悦的面大度的兄友弟恭,还提及自己是他恩人,他感激不尽!
回头就翻脸,现在更是翻的彻底,这是让他以后再也不能出入赵府,再进来就是居心叵测,会闹出不必要的流言!
章栖典尴尬不已,这都什么事,瑞世子从小就出入他们家,别说他母亲觉得没什么,就是他也不觉得是事。
哪能像皇上一样想到那样踟蹰的结果。
但章栖典也不是傻子,皇上这是不高兴了,在找理由敲打他们,不高兴瑞世子出现在他们家,还对他妹妹有所记挂。这…哎,皇上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栖悦嫁给皇上这么多年了,生儿育女,从四品做到现在的皇后,两人就算没感情也培养出感情了,更何况他们小时候还有那么铁的交情,现在在这里吃什么飞醋,还吃的莫名其妙!
章栖典只是想想,不敢说,对九炎落他从心里惧怕,对方能在乎自己妹妹一点当然是好事,大不了以后让瑞世子委屈委屈,不过来了。
瑞枫叶突然之间不想再搭理九炎落,就算他和栖悦之间没什么,他报答栖悦当初对他的恩情,过来看看栖悦的母亲也不行吗!
在九炎落心里当然不行,赵夫人如果真有病,他这个做女婿的好药好参供着,用的着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