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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庭!好看吗?”
废后穿着冬季新发的棉衣,厚重的陈棉塞在粗布灰色衣料里,宽大的衣身对不精通女红,没有按自己身形改装过的她,是在称不上好看,但好在废后天生丽质,四十岁了依然肤若凝脂。便衬的仿若仙子,更惹人喜欢。
背后跟来发煤炭的下人,露出揶揄的微笑:“明哥,美不美啊?”
“就是啊!明哥,嫂子美不美!”
明庭无奈的含笑的点头:“好看。”
周围的人轰然而笑,急忙把最好的炭、最大的量抬入二十一号住的院落。
废后腼腆的垂下头脸颊微红,试探性的走过去挽住明庭的胳膊,把头靠在他宽阔的胸前:“小白最近可听话了,我没有再欺负它。”
明庭伸出手,不自觉的揉揉她洗过的头发,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上个月还如枯草的发丝,如今光滑如绸,让明庭几近差异,唯恐自己粗糙的手掌毁了她一头青丝。
明庭在物资送到后,带着人离开。
他与废后的关系,比其她冷华宫的女人亲近,但也不过分,明庭把废后当妹妹一样宠爱,教给她与人相处,教给她学者种地,每天让人送两次饭,生病了回找门路给她抓药。
现在的废后,只要是不发病,乖巧的像个邻家少女,单纯的目光,岁月眷顾的脸,在冷华宫内独树一帜,如果不是前期受刺激太深,烙下了阴影让她容易情绪不稳定,她将是活的最单纯诡异的一个。
但现在能见了邻居,打声招呼,已经是很大的进步,偶然明庭也会领着她去二号院走走,接触接触正常的人。
三号院面积很大,明庭清理了她周围隐患的危险,现在她住在那里反而最安全。
有时候半夜醒来睡不着时,明庭也不得不承认,他偏心了,可看到她被训后,立即会改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笑,想多宠她一些,教给她更多。
明庭看看外面的天色,深冬的晚上浓黑一片。
但已经醒了,短时间内也睡不着,明庭披上大太监规格的披风起身,预想翻看下今冬还需添置的东西,烛灯刚刚亮起,突然外面响起剧烈的拍打声。
“明哥!不好了!不好了!三号院有人跳湖了!下面的人来报说可能是二十一号!”
明庭闻言立即冲了出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迅速向三号院跑去。
明庭冲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废后抱着小白瑟缩在寒风中的人潮里,嘴角噙着掩饰不住的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仿佛被抬走的女人深深吸引了她,让她也想做来尝尝,是不是与想象中一样好吃。
明庭处理完这件事,紧紧二年送来的棉披风,无奈的向废后走去,温柔的拦着她的肩向她着急的院子而去:“悦儿,那是很痛苦的事,你不能尝试,记住了吗?”
废后的身体一僵,看向朦胧的月色下模糊不清的人,声音飘渺惊恐:“悦儿…”
“对,你的名字。”明庭爱怜的揉揉她的头发:“你叫悦儿…悦儿…开心的意思。”
废后没说应也没说不应,脑海里闪过刚才白的渗人的女子,心里宁静无波。
明庭今晚留了下来,单薄的背子加了一层,屋里的炭火烧个更旺。
废后缩倦在明庭怀里睡的很香。柔软的发丝铺在明庭的胳膊上,比最上等的衣料还要光滑。
入手的柔软是明庭无法描述的感觉,让他坚定的心,心猿意马,仿若她这么多年的苦都不存在一样,她还是养尊处优的当朝太后,肤如凝脂、冰清玉洁,让清醒的明庭惭愧自卑。
明庭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今晚发生的事,让他想确定悦儿在身边罢了,天不亮,明庭离开了,处理昨晚事的后续工作,上报上去,让该知道的人知道。
这次也如以前千百次一样,没有引起任何波纹,人被抬走,安葬,再无世俗关系。
明庭待在三院的时间渐渐变长,初春的时候几乎是做什么,都把废后带在身边,教她常识、给她讲解冷华宫的布局,无形中增加她的筹码。
让她在自己能驾驭的范围内,尽量过的自由开心。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不知因为什么她与二院的人玩的好好的突然就吵了起来,然后不依不饶的开始用头撞墙。
最后趁看着看管她的人不注意,冲出了包围,跳进春寒料峭的河里,旁边还有女人热烈的拍巴掌,好似看到了多有趣的事。
明庭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七天七夜,醒来的废后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快速挠向身边的人,眼睛仿佛能吃人一样。提手就打。
明庭的脸上被挠出深深的血痕,疲惫的笑挂在嘴角:“乖,一会再发脾气,先吃药。”
明庭冒着大不违,为落水后的废后请了医士,医师摇摇头:“病人虽然精神本就不正常,但应该有潜意识,这里的生活对她的潜意识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刺激,病情只会越来越重,老明,别想了,后宫这种事,咱见的多了,你也尽力了,别让自己太累。”
医士走了。
明庭看着床上闭着眼躺在床上的纤细身影,柔软的长发,白净的肌肤,眼角除了浅浅的褶皱没有一点看出年纪的痕迹,怎么病情就会越来越重。
明明是跟她讲道理,耐心教她,她能变好的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偏偏要把她送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明庭试着恭敬她,尽量不让她接触对她造成刺激的人事,除了必要不与她碰触。
但却让她更加恍惚,仿佛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看着他委屈的落泪,明庭不忍心,重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怀里的人破涕为笑,仿佛吃到糖的孩子,骄傲的看着他,仿佛在说:看吧。你还是屈服我了。
让明庭哭笑不得。
第一次吻她,是她主动的,那天她好似受了什么刺激,后来他才知道是她女儿去了,他替她去上了一炷香。
悦儿轻解罗衫时很美,不用做什么就如一副冰山雪女图,让人沉醉,更何况她动情时乖顺柔然的样子。让人疼到心坎了。
明庭越来越不懂,外面关于她的说法是真的吗,那些事真的是她做的?看看现在的她多么安静,说话轻声细语,能明辨是非,会因为他生病了着急,会对别人说话时用恭敬的话语。
看似那么正常,怎么就越来越瘦,惨白的那么快。
废后死的那一年,也很平静,赢得四十年,她虚弱的躺在他怀里,再没有睁开眼,但手紧紧的抓着他,青筋骨材的小手,在他眼里,依然是她被抓破脸时,盛怒的容颜下,饱满圆润的粉嫩手指…
十年后。
明庭依照律法告老,带走了悦儿最喜欢的一缕衣衫,埋在青山白云之间,完成她最后的遗愿,同月,明庭去逝,埋骨在她的身边。
…
死并不可怕,当心有牵挂时,犹如解脱。
如果能在死后看看她过的好不好,简直就是恩德。
明庭走在飘忽的冥界,看着周围嘶鸣的人群时,心没来由的松口气,甚至有些欣慰,她呢?
长长的队伍向前,或惨叫、或兴奋。
轮到他时候,负责查阅他的小家伙突然惊愕的睁大眼睛,见鬼一般的看着他,爆发出让众鬼胆颤的喊声:“你是太监!”你他娘的他妈的怎么能是太监!
——啊!——他的喊声瞬间让距离他最近的百鬼烟消云散!明庭依然站立,疑惑的看着这位该把他送上马车的小孩。
小孩仿佛受了很大的惊讶,与身边的另一个少年说了什么,少年也露出惊恐的表情。
然后两人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把他拉去一个密室,殷勤的给他倒水添茶,问他过的好不好。
从他们隐约透出的话语,他猜到他好像不该是太监,他有十世富贵,不是王也该是杰,却成了太监,让这些人很惶恐,好像是他们做错了什么,怕被人发现。
当这些人想跟他和谈时,他很淡定,竟然不觉的自己该低人一等。
他的要求很简单,让悦儿重活一次,过的开心,弥补她心中念叨的母兄,和让她再不恋世的赏儿,但前提是不能让她嫁给不想嫁的人。
两小家伙痛快的答应了,这太简单了,只要这下来的祖宗别告上去,这点事不是事!
…
轮回启动。
…
小男孩松口气,突然问:“那恶女原来的相公是谁。”休了她明智了,不知道善人是不是疯了,用他全部的福禄,甚至子孙百代换这个恶女重生,还不确定他们之间有没有一世情愿:“哈哈,真笨!”
另一个少年,无所谓的翻看着档案:“给你找找。”然后翻到那一页时,脸色灰白,噗咚蹲在地上…“不急,不急…那人高傲,怎么会再看上她…”
083
章栖悦看着他,心里的情绪难以平复。目光越过他守着的门,看向没有焦点的边际,那里有段让她无法想象的过往,那段过往尽管朦胧,也清晰的让她想忘也忘不掉。
遥看这一世安宁,前生那么多深入骨髓的记忆渐渐被她忘记,却无法把那段平和的过往淡忘。
按说,记忆太平静,应该最不值得记起。为什么她却清晰的随时都能看见。
那永远守在她身边的身影,让她今生面对再炽热的爱,也做不到痴心交付,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是从女子到女人的醒悟,是她能面对众多优秀男子至今坦然,依然拥有自我的保证。
肮脏吗?
肮脏!
因为她最后只想守在他身边,让他带着那样不堪的她离开。忘却渐渐苏醒的仇恨,忘却父亲的引诱,忘记一切恨,消失在这个世上。
而再次睁开眼,她竟然活了!实在是讽刺!她这种人,连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值得活一次的人竟然活了,让努力生存的人们怎么办!
“娘娘?”
章栖悦回神,安抚的对众人一笑,笑容依旧平和慈爱,不适合挂在年少轻狂拥有世间高位的女子身上。
按说她的笑该是骄傲的,少年皇后,太子生母,深爱她的男人,无人能超越的地位,一切的存在,哪样不值得她肆意开怀,享尽天下之福。
章栖悦沉静了好一会问身边的王嬷嬷:“他升上来多久了?”章栖悦的语气很平静,目光落在儿子身上,才能平静过分浓烈的心跳。
王嬷嬷文闻言,顺着皇后娘娘的目光望过去,虽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有此一问,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回娘娘,正式上任御花园总管才半个月。”
婉婷闻言,微笑的看向皇后娘娘,屈身补充道:“回娘娘明公公就是奴婢上次在御花园碰到的种出三色牡丹的小公公。
封后大典时,娘娘身体不适,秦公公还派了明公公为娘娘疏松筋骨,手艺在公公们当众头一分呢,那时候明公公就已经是二等公公了,不过…”
婉婷看眼不远处明庭穿的藏蓝色锦袍,与有荣焉的笑道:“现在看来又升了一级,想不到升的这么快,都没听他说呢…”
后几句婉婷说的很小声,像在自言自语,但立即察觉道自己失态,不好意思的缩缩脑袋,正色道:“回娘娘,但以明公公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升迁上来也不过分。”婉婷的眼里闪着动人的光彩,娇羞明媚的样子与以往的沉静天壤之别,仿佛度了一层金,神采奕奕。
弄巧见状,靠近主子掩嘴偷笑:“娘娘您瞧,有人现在就开始过春天了呢。”
婉婷乍然羞愤,娇嗔的跺跺脚:“弄巧姐,你乱说什么!”
“哎呦,我说什么了,还是我哪句话说错了。”谁偷偷绣了一方汗巾派人捎出了后宫,据说送给了机要处一个新太监,不是明公公又是谁。
只是弄巧没说,这话如果说了,便是私相授受。
婉婷从弄巧挤弄的眼里,看出隐藏的意思,却无奈的苦涩一笑。
她的事瞒不过弄巧姐,东西她确实松了,不过又被送了回来,拒绝的很干脆,如果被人知道,会给皇后娘娘和她带来无法挽回的麻烦。让婉婷羞愧不已,至今都没脸再见他。
王嬷嬷惊讶的看着两个调笑的一等丫头,瞬间又看向一旁的花嬷嬷,就见花嬷嬷正在一旁瞪着自己喷火。
王嬷嬷顿时崩溃,很想问问,老花!你这是大嬷嬷该做的事吗?这两个小丫头要翻天了,你没看见!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宫女不怎么了?明目张胆的与人有私情,就该没人管!你老花是摆设吗!
章栖悦笑不出来。
他从来都很优秀,喜欢他的人也有很多,她,曾经也是其中一个,婉婷很有眼光,相比上辈子跟了李陌的悲惨下场,这辈子她眼光依旧不错。
“娘娘,您怎么了?”王嬷嬷敏感的察觉出娘娘状况不对。
章栖悦挥挥手,声音有气无力:“本宫累了,带太子回宫。”说完快速转身,
婉婷距离皇后娘娘最近,率先伸出手臂。
章栖悦却下意识的越过她,伸向弄巧,然后倨傲的挺直背脊,向朝露宫而去。
他说:实在讨厌他下手可以重一点,但不能打脸,让别人看见了,会在他不知道的给她穿小鞋。
他说:命运从不在我们手上,但我们可以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就算不济也不能失了自我。
她那时候竟然不知道什么是自我!只是觉得他很烦,很烦!却不能不听,不听就没有饭吃,本来她很讨厌他,一个低贱的太监,处处给她讲大道理,她为什么要听!
但看不见了就很茫然,不知道能做什么?在他一次次的把她捞上来,一次次的照顾她,无论她下手多重,他都守在一旁时,他那张被岁月侵蚀的沧桑的脸,甚至连赢徳一个衣角也比不上的存在,竟成了她唯一的期待。
章栖悦走的很慢,步履却很坚定,一步一个脚印,从不迟疑。
明庭松口气,示意紧张了整个下午的兄弟也放松放松。
胡公公跑来,恭敬的冲着如今宫中最耀眼的明公公低头哈腰,当初他们托皇后娘娘的福,都可以升官,他却托关系占了先机,他怕明庭报复。
明庭拍拍兄弟的肩,仿佛下面人打的小报告不存在:“走,让你见识见识兄弟的手艺,看看进步没有。”
胡公公苦笑,但心里因为他的亲近无形的松口气,又莫名感动,立即激动的道:“谁敢说明公公没有进步!明公公现在都研究六色富贵了!”哪像他,一个三色牡丹还无法开出大朵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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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宫内,谁都能感觉出皇后娘娘心情不好,游完园后,反而心情更糟,就是嘛!谁在听到墙外有新贵人笑闹时还能高兴的起来!
王嬷嬷出的什么馊主意!这下闯祸了吧!看皇上来了怎么收拾她!
王嬷嬷浑然不觉周围投射来的目光,只是不自觉的看向婉婷像看一个白痴。
把婉婷看的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她…她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王嬷嬷总是盯着她?
王嬷嬷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把没认识到错误的婉婷叫了出来,转到角落里开始教训:“你是不是觉得主子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皇上宠着娘娘,也就是宠着你了。
要不然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小小年纪便敢心生情愫,你是不是进宫时没学过规矩,还是认为娘娘过的太安稳,很想给娘娘找点事做!”
婉婷瞬间懵了,回神后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我…我没有…我…”
“还有,你刚才什么眼神,认为我叫你出来是想通过你向娘娘求情!?她们看不懂,是她们身为低等丫头,智商不够,你也不够用?”
婉婷的眼泪瞬间掉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不等她委屈够,继续攻击:“受不了了!受不了你别做,做了为什么怕人说!老奴来皇后娘娘身边的资历尚浅不假,但奴婢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有管教你们的义务!
你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侍女跟皇上身边的公公不清不楚,你想干什么!”
弄巧冲完茶,左右等不到婉婷,见皇后娘娘还在生闷气,便把茶交给身边的小宫女,起身去找她。
出了门,饶了几条走廊,便看到一身严厉的王嬷嬷凶神恶煞的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婉婷发脾气。
弄巧心里除暴安良的火气顿时升起,王嬷嬷什么意思!想用好说话的婉婷立威吗!门都没有!
弄巧冲过去,瞬间把婉婷挡在身后:“你想干什么!今天的事明明是你不对!你休想把责任推在被人身上,等皇上来了,我们会据实以高,看你怎么下台!”
王嬷嬷继而平静的看向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宠的弄巧,目光犀利:“好!一句不漏,把弄巧姑娘当众说婉婷姑娘的话也重复一遍,问问皇上堂堂一等宫女,当着众人,说出那样有暗示性的话来是不是得体!
还是姑娘觉得宫中女子生活寂寞,应该鼓励她们都去寻个太监当对食!”
“你!——”
“老奴说错了吗!两位姑娘今天在御花园的表现不是这样的意思?恕老奴浅薄,真没听出有其他意思,那些话听到其她侍女耳朵里又有什么警醒意义!
上梁不正下梁歪,两位姑娘让下面的小姐妹们学你们什么!是学小小年纪忍不住寂寞?还是学春心萌动,不顾身份的暗送秋波!”
王嬷嬷说着坦然的看向两人,犹如千百次训人一样,没有因对方身份怯场。
弄巧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瞪着一脸正气的王嬷嬷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上来!
王嬷嬷见她们认错态度上课,没有死搅蛮缠,认可的点点头:“回去后好好想想,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你们是奴才就是奴才,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失了皇家掩面,如果认为这里还是你们小姐的后院,劳烦两位去向娘娘求个恩典,早些去伺候赵夫人为妙。”
王嬷嬷说完,向两人颔首后,悄然离开!
弄巧、婉婷脸色难看的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位…
日暮西山。
九炎落合上最新的捷报,一身黑袍金龙常服衬得他沉稳修长,他突然问身旁的慧令:“皇后娘娘心情好些了吗?”
------题外话------
呵呵,亲,不是章栖悦潜意识里要嫁给十三,您没注意那两小鬼最后的对话吗!他们也没想到章栖悦的前世相公是九炎落。
有位亲说的对,明庭牺牲了半天,却没发现成全了九炎落,人家明庭算白牺牲了,现在一点好处没捞着,该急死的是那两又搞了乌龙的小鬼。
084
慧令闻言立即机灵的领会了皇上的意思,但心虚的道:“回皇上,娘娘不大高兴,花嬷嬷派人来报说,娘娘今天下午都没有对人笑。”
九炎落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磨磨蹭蹭的不太敢回去了,怕回去后栖悦给他颜色看,他确实有私心,不想栖悦去参加万静的婚礼才故意不让她出去,所以更加心虚。
九炎落慢慢的磨蹭着,手里看了一遍的折子又拿出来重新翻阅。
周围伺候的人静悄悄的等着。
贴身的太监都知道皇上怕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心情不好的时候,自然没人敢劝皇上回去。
剩下的人身份不够,平时尚且不敢与皇上说话,更何况,皇上看似忙碌的时候。
上书房安静的沉寂,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月色上了明空,九炎落把看了七八遍的奏章合起来,无奈的叹口气,身边没一个敢提醒他回后宫的人,实在让人气闷!
“摆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