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他那一句‘做的好便调去了手艺司’说的太轻描淡写,能做到让各司大太监认可,定是下了功夫,又是在浣洗局想出头更是艰难,但他不多说,她也不能多问。

兽顶绕香的房间内,纱帐从屋梁悬垂而下,隔绝了软榻上相视的一对夫妇。

九炎落的手沿着栖悦的颈项直到腰部,揉捏了遍,让刚才的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迹消失殆尽,面上却不露分毫,他觉得刚进来看到的那一幕,难以启齿,他竟然会与一名太监争风吃醋。

九炎落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没敢把那太监赶出去重打二十大板,一来,前不久他刚惹了她不快,二来,觉得自己该克制自己,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要没事就怀疑人人都能从他手中枪手她。

“舒服吗?”九炎落邀功地看着指腹下的爱妻,心里越想越痛快,可多年夙愿达成,让他通体舒畅,待知道她礼毕后,立即扔下公务过来陪她,共度属于他们彼此相守的第一天。

“恩…”章栖悦眯着眼,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其实与刚才的小太监的比,他手法有差,不过,帝王屈就,自然是十三更胜一筹。

九炎落得到她的认可,俊朗的浓眉舒展:“朕从小练就的手艺能差到哪里去,躺好,朕今天好好服侍夫人。”

章栖悦不动,眉目亦染了一层笑意。

九炎落手法很轻,看着悦儿,有了说话的兴致:“你知道吗?我曾经梦到过咱们大婚,你还是你,不对,不如现在的你温柔…”

“你是说梦中的我不温柔了…”章栖悦声音软绵,带着撒娇的甜腻。

“哪敢。”九炎落手法如初,重点帮她按摩颈部:“梦里我表现不好,一直冷着脸,明明见你累了也站在一边摆谱,没有伸手,我就想,我怎么会做这座梦,但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现在想想来,的确如此。”

九炎落察觉手下的身体有些僵直,担心的俯下头:“怎么,还痛?”

“没…”章栖悦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什么话好,那些事的确发生过,九炎落不是温柔的人,尤其对他厌恶的人不假辞色,偏巧她就是他最厌恶的一个,争风吃醋,排除异己。

一入宫时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抬足了自己的姿态,企图让九炎落追着她,发现事与愿违后,不觉憎恶与他亲近的女人,见了面甩一个巴掌都是轻的,不高兴了让她们跪到第二天,弄个名目去打一顿更如家常便饭。

章栖悦现在想来都为以前的自己汗颜,别说九炎落不喜欢她,不会对她温柔,封后大殿上更是懒得看她一眼,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没什么值得人记住的地方。

九炎落突然低头:“你又走神!”

章栖悦笑了,倍觉珍惜现在的心境:“哪有,再说,本宫现在是皇后了,还不能让本宫走神吗!区区一个侍候人的小太监也敢管本宫想什么!信不信本宫把你拉出去打几十大板!”

九炎落闻言突然把章栖悦翻过来压在身下,眼底闪烁着压抑不住的火焰:“奴才不从,不如小娘子你先从了奴才吧,奴才定让娘娘满意!——”

“唔——”章栖悦还没出声已经被九炎落圈在怀里,密集的吻落下,身上的人隐约有些禁忌的激动。

都说帝王床底间无顾忌,有点荤素不忌,九炎落以前的风评一般,只是很挑…

“你轻点,小心被人发现。”章栖悦能喘息的一瞬,看眼不安全的四周垂了九炎落一下。

九炎落立即贼心高涨,比之刚才更加兴奋:“娘娘放心,仅有奴才一人。”瞬间低下头埋头苦干。

章栖悦闻言忍住苦笑的冲动,这都什么事。

满室春光融化了秋夜的阴凉,明亮的月亮洒在地上,赤白如玉,窗外竹影摇曳,幽静暧昧。

翌日一早,阳光普照。

朝露宫内的床帏打开,皇后的脚刚刚落在玉踏上。千岁声响彻耳畔!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奴婢(才)等恭祝娘娘千岁金安,福寿绵长!”

朝露宫全体太监宫女,跪了一片,屋内是近身伺候的,屋外是二等丫头,院子里跪着杂役,统共百十来号人,且能在娘娘踏地的一刻,喊出统一的口号,可谓是不容易。

章栖悦凝眉一怔,便立即恢复正常,左手抚着鬓角,右手搭在弄巧手臂上起身梳洗,险些忘了宫里还有这样的规矩,这哪是彰显中宫气度,分明是吓人。

受封第一天便想起自己初次面临这样的‘惊喜’时,等了一晚上皇上的她,抬手就甩了弄巧一个巴掌,洗涑时把妆枢洒了一地,新铸的凤钗上也落在地上碎了一尾。

而后便气狠了,把来请安的权如儿羞辱了一遍,才算解了气。

现在想起当时自己没带智商的行为,真为九炎落不值,有这样的皇后,别说住冷宫了,就是赐死也不为过。

“娘娘,笑什么?”弄巧亲自为小姐摆弄着头发,准备为娘娘梳一个吉祥髻讨个好彩头。

“想起些有意思的往事,皇儿呢,如果醒了,就让奶娘抱过来。”

婉婷带着一众洗涑的丫头进来,道:“皇后娘娘要等一会,礼监司的人说一会权妃娘娘和万贵人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储秀宫也要过来汇报储备事宜。”

章栖悦打个哈欠,习惯梳头后净面:“恩。”

万静第一个跑进来,穿了身葱绿色的小袄,下面配着同色的襦裙,整个人看起来像抽条的柳树,孩子其中带着女子的妩媚:“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万静抬起头,看眼坐在高位上光彩照人的女子,见她与往日比头上不过多了一支凤钗,依然难掩她绽放的高贵。心里不禁叹口气,感叹自己时运不济,怎么就跟悦姐姐生在了一个年代。

万静站起来,跺跺脚自发坐在一边椅子上,不高兴自己又被比了下去。

“你就这样闹吧,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说吧又看上本宫的什么了,本宫一会让人赏了你。”

万静闻言,眼里闪过难以掩饰的羞涩和更多的不自在:“没有,我是那种人吗,姐姐不准取笑我。”

章栖悦焉有不知的道理,前些日子万夫人进宫与静儿聊了很久,王嬷嬷亦不清楚她们母女说了什么,只是万夫人走后,静儿哭了很久,然后整个人都活跃了很多。

章栖悦在等,等万静什么时候开口要这份恩旨,她希望她走的时候也能是开开心心的,虽然她也可以帮万静得到十三,但万静的性子应付不来其她女人,何必开这个头,就当让她在宫里锻炼心性了,来去一圈也好,省得再嫁了,还像个孩子。

章栖悦宠溺的看着万静。

万静脸颊微红,越发不自在,不禁埋怨母亲乱说,害得她总是乱想!

章栖悦刚想逗她两句,权如儿从外面进来,与以前比,此刻她身形消瘦,形如枯槁,没有生机,眼中无恶亦无喜,仿佛是一架枯骨,撑起了一缕轻纱:“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万福。”

章栖悦坐正,不动声色的让她起身:“权妃有心了。”不自称臣妾是在表明一种不争的态度吗:“权妃身体不适,本宫甚是牵挂,今后切忌保重身体好好养病,至于本宫这里,也无什么事,就不用每天来请安了。”

权如儿半蹲谢礼,目光依然死静,现在她连斗她的勇气都没有,冷华宫一年多的日子让她害怕,皇上冷情让她心灰意冷。只怪自己当时被一时的温暖蒙蔽了眼,没看清那人冷如蛇蝎的心。

章栖悦只是命好罢了,有个肯为她费尽心机的男人,且那男人也争气,有今天的地位,若不然她算什么,私相授受?!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从小养成的人,成了如今的九五之尊,她是当朝皇后,曾经险些嫁为人妻的话谁还敢说!

输得尽管不甘心她还是输了,她曾抛弃一切骄傲,一心对他,他却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是她来的太晚,还是他早已关闭了心门,她那样的付出,他都看不见!

对他立的皇后,她心里并无多少折服,不过是一张让人心怜的脸,生生夺取了她所有荣耀…

她觉得,觉得开始皇上是愿意对她虚与委蛇的,只是姑姑的所为压垮了最后一丝希望!惹恼了他最后一点怜悯。

不来请安,便不来请安,从此这宫里就是她一人的天下,没有对手的日子,漫漫长路,寂寞吗!对着一个不爱的男人,日子会很难熬吧。

权如儿望着脚下的地面,光洁如镜般照射着雕栏玉柱的屋顶,与她初来时的静心殿光景多么相似,现在的静心殿却如死水一般,让人心冷。

请安匆匆结束,三个人的后宫略显冷清。

不过再过一个月,这宫里就热闹了,但没人敢用这句话宽慰看似无精打采的皇后娘娘,除非是想给娘娘添堵。

轩辕上今年十一岁,过了年就十二了,后院住着位因得罪皇后娘娘被贬到他家的女人,据说是赏给他做妾的。

轩辕上不明白皇上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女人赏给他当妾!听说锦榕从小服侍皇上,与皇上感情很好,皇后娘娘吃醋了便把此人扔出宫,落在了他府上。

轩辕上想不出容颜带笑的皇后娘娘生气时是什么样子,只是觉得定是某些人不好,惹了她,她才会出手反击,而且他觉得锦榕品性不好。

竟然私下里让人给他送过东西。

075

私相授受?

若是让老夫人知道…轩辕上望着天,淡青淡青的颜色,非常宁静,她不死也脱层皮!

轩辕上突然想,如果锦榕死在他这里,皇后娘娘会高兴吗?

但轩辕上立即把脑海里的想法剔除,夫人和姐姐对他很好,怎么能做如此忘恩负义的事。

轩辕上收起思绪,背上书匣向朱府走去。

朱游儿喜欢一切鲜艳的东西,小姑娘如所有大家嫡女一样,活泼可爱,天真浪漫,若非说有什么不同,便是小姑娘举手投足间更自信更灿烂。

她是堂堂朱太傅之女,身居高位,学的是四书五经、念的是治国谋略,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小小年纪便名扬燕京,容貌虽不绝艳但也是上乘,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朱游儿洒脱的便是那身气质。

小姑娘也没长歪,朱家严格的教育下,她的未来早已注定,一个享受一生的相公,许多可爱的孩子,几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妹妹,扶持相公成为人中龙凤,将来夫君给她挣一个诰命,儿子给她挣一个诰命足以!

什么!不准想?女孩子该含羞带怯,巧笑嫣然!

朱游儿恐怕会蔑视的一笑,当没看见说话的人走开,这便是她乖巧的人生中最大的叛逆,对未来充满野心。

朱夫人最初听到女儿的想法时,吓了一跳,想她相夫教子四十多年,恪守本分、思想从未敢飞出过内宅,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叛逆’的女儿!吓的她月余不敢看老爷的眼睛。

朱太傅听后哈哈一笑,缕缕雪白的胡须拍拍女儿的肩,夸了声‘有志气’。

好在朱游儿有分寸,不会把自己宏伟的目标长时间挂在嘴上,她懂得在现今世道不需要女状元,所以满腔热情融汇在自己的技艺当中,企图靠征服相公,掌控一府,做暗地里名副其实的当家人!

但,往往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小姑娘般的朱游儿遇到了更弱小的轩辕上。

轩辕上初来她家时像个胆怯的小猴子、病弱的狗狗、笼子里常常被欺负的小兔子,总之但凡朱游儿能想到的可怜动物都与轩辕上对上。

小姑娘瞬间在自家学堂里升起了保护欲,把可怜的小同伴纳入自己羽翼下,什么都不会没关系,她教;被同窗嘲笑了,没事,她帮他报仇,直接拿学问问的那人再不敢开口;写字不好看,不是事,她手把手的教给他。

还是不会,怎么办,她再教一遍,如此可爱、可怜的孩子,应给予更多的帮助才有可能开花。

如今,看着昔日的小同伴渐渐成长到出口成章的大男孩;看着他从背不出太长的诗文,到引经据典随手拈来;看着他由胆小怯弱,到现在侃侃而谈,自信翩翩。

朱游儿与有荣焉。

直到他童试第一,京试第二,已隐隐接替上一个十年的风云公子,成为燕京城新一代的才子俊杰。

她方幡然醒悟——所以在父亲为她与轩辕上定亲后,小姑娘小嘴一嘟,脸颊如霞“娘,坏死了,竟然问人家这么羞人的问题。”

说完转身逃走,在无人处,对墙碾花,脸却比花还红,嘴里叨咕着轩辕上‘去死’的坏话。

现在,朱游儿没事就祈祷那没良心的东西,被皇上赏给他的妾室欺负死才好!

爱情往往比想象中措手不及。

轩辕上刚进学堂,看到朱小姐的随身侍女珠儿在门口等着,轩辕上露出一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给你,小姐想吃的糖人。”这是昨晚离开学堂的时候,珠儿特意嘱咐过的。

小侍女接过来,等着未来姑爷嘱咐些话,或者送给小姐些其他讨喜的东西,小姐现在大了不能随意出府,而小姐最喜欢精致、鲜艳的东西,亦酷爱词赋曲本。

如果未来姑爷给其他的东西,怕小姐不收,买两本词赋,标注着读后心德交给小姐,小姐再写了自己的感悟拿给少爷,共同进步不好吗!

结果!珠儿看着手里光秃秃的糖人,幽怨的目光能瞪出火来!这人眼里到底有没有小姐!小姐不计较他的出身愿意跟他定亲,是他八辈子的福气,怎么就不知道笼络小姐的心!

木头!都快把小姐气死了!非要小姐抑郁生病不可是不是!也不想想还没成亲就有了个小妾,小姐心里怎么委屈,他还——他还——

珠儿盯了糖人半天,目光险些把糖人瞪穿,也再没听到其他的话,只好轻轻俯身:“多谢姑爷。”以一位大家丫头的标准态度,恭敬的离开!

轩辕上见状,松口气,他挑了三个,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能娶到朱师姐是他的福气,以后他一定会好好待她。

轩辕上整理下书匣,带着小童离开。

穿过六道门后的闺楼内,朱游儿无声的叹口气,但在见到三个活灵活现,颜色艳丽,分别捏着京剧大师、词赋鼻祖和文坛霸主后,朱游脸颊露出浅浅的笑意:“算他有心。”

笑笑慢慢扩大,朱游儿一扫这几日的落寞,急忙吩咐人把糖人冰起来,免得坏掉。

“你说什么?”章栖典从练兵场上下来,避开来来往往的属下,两人走到人少的位置,看向汇报的下属!

身着第二军军服的士兵,恭敬的立着道:“回千统领,属下无一失言,章栖木犯了原则上的错误,已经被第二军剔除,统领怕有不好的影响,让属下来通知千统领!”

是怕他与章栖木有联系,不好交差,但这些担心多余了,他与章栖木不熟悉,可,不代表他不好奇,第二军相对第一军管理松弛不少,在那样的军纪下还能犯原则性错误?“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立正站好:“回千统领,章栖木出入烟花之地与烟花女子有染!”

章栖典闻言愣了片刻才回神:“知道了,下去吧,告诉二军统帅,依律办事,惩处恶瘤,谁也不应该姑息,何况章家的事,与赵家无关。”

“是,千统领。”

章栖典见他走后,哭笑不得的摇头,这位玉姑娘好手段,章栖阳断她财路,她便断章栖阳的希望。

章栖阳自从上次被赵夫人拒绝被管家轰出大门后,他似乎看清了现在的形式,把希望寄托在了最容易有空缺的军政上,花大力气送章栖木进了第二军储备军。

章栖典记得以前章栖木便是学武,章栖阳学文,武的花费虽然不少,但毕竟有限,他便想到了自己赚钱供小弟从武,在军功中尽快出人头地。

章栖阳的确有本事,来钱的速度还行,在尝过替人捉刀能得到更封后的报酬后,章栖阳瞬间把生日做烂,四处兜售人家姑娘画舫上答案,每句诗词对出百十句绝妙的下联都不成问题。

于是得罪了玉蝴蝶,玉蝴蝶便向章栖木下手了,她不直接找章栖阳而是瞄中了章栖木。

章栖木今年不小了,风花雪月、才子佳人那一套也略有涉猎,家里已经开始给他定亲,只是见以往识过高门大户的子女,看不上现在的小门小户。

玉蝴蝶琢磨透章栖木后,亲自实施了诱惑。

章栖典听说玉蝴蝶长相毫不风尘,更赞过她的敬业,是风尘场所少见的高手,章栖木遇到她,还不是清纯男遇到妖精女,不玩死也整残,让其茶饭不思、流连花丛还不是轻而易举。

章栖典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章栖阳断玉蝴蝶前程,玉蝴蝶断章栖阳前途。

但两天后,章栖典觉得玉蝴蝶手段才没有那么温和,她是把章栖木往臭里政!从属下闲来无事吹嘘的口中得知。

玉蝴蝶先以良家小姐的形象,与章栖木来了段英雄救美般的相遇,然后上演着娇贵小姐与落魄公子不知情的互骗戏码。

女的说自己出身富贵,家中万贯;男的说自己出身高门大户,家中为官。

其实也没说错,玉蝴蝶有钱;章栖木父亲有官身,但显然几次郎情妾意相处后,章栖木怕玉姑娘看不起他,对自己的身世有微微的夸大嫌疑。

反而成了。

富小姐落花有意,碍于身份,梨花带雨;贵公子流水有情,碍于身份,苦闷自伤。

但玉蝴蝶引导者章栖木,享受着男尊女卑这样自大的戏码,膨胀着章栖木的男子心里,在章栖木心里的善念尚存,屡屡想老实交代自家多么不济,甚至不惜让财大气粗的玉家把他扔了,也不玷污玉姑娘的身份时。

深殷男女之道的玉蝴蝶总能转移开章栖木的良知,引诱着他一步步向前。

往后的日子,让章栖木为博美人一笑,骗取大哥手里的银子全花在给贵小姐买‘零嘴’买‘喜爱的玉器’上。

当章栖阳开始怀疑的时候,章栖木转为了偷,偷他爹的小金库,偷姨娘们私藏的银子,实在不够了不得不去头对他恩重如山的大哥!

玉蝴蝶估算着章栖阳从她这里赚来的银子,一点一点的算计,直到她觉得够了,章栖木也对她死心塌地了,她便趁一次‘本该入庙起伏’的夜晚,在‘侍女’的帮助下偷跑出来。

与章栖木共度了一个缠绵如飞的夜晚,把自己真真实实的交给了章栖木,床中的手段足以让任何男人欲仙欲死!

调教是个过程,不管男女!玉蝴蝶对章栖木*的跳脚非常成功,区区半个月,让就算察觉出不对,一个富贵小姐怎么能天天出来时,他已经沉迷其中懒得问极度享受以外的事。

玉蝴蝶觉得够了时,便让自己带来的两个侍女伺候他,开始说几句,不忍心他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苦苦挨着,到后来什么都不说了,纯碎的享受!

从两个女人到四五个女人,均以柔情万种的顺从,把章栖木当大爷供着、哄着、玩弄着。

让章栖木深深沉溺于此,再不考虑其它!

当章栖阳发现,带着脸色发黑、被第二军剔除的弟弟找上玉画舫,把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在弟弟面前斯开时,已经于事无补。

一个人学坏了就是学坏了,就算他愿意重生学好,他也已经没有那个力气。

玉蝴蝶不卑不亢,站在画舫外,轻依栏杆,对章栖木勾手。

章栖木见状当场失态,神女凡尘,更具诱惑,而他已经好几天没尝过她鲜嫩的味道。

在玉蝴蝶当众轻接罗衫时,章栖木也跑不及待的要脱,被章栖阳一巴掌甩进水里!如此姿态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与地痞流寇有什么区别!

章栖阳痛不欲生,冲上前欲跟玉蝴蝶拼命:“贱人!不得好死的贱人!你害我弟弟!你敢害他——”

玉蝴蝶急忙轻退一步。

一排家丁快速把玉蝴蝶护在身后,拦住章栖阳不顾一切的猛扑。

玉蝴蝶掩嘴而笑,笑容灿烂明媚,比之燕京名媛还多一份矜持:“章公子,可要三思而后行,玉老爷正在舫内饮酒,若是惊动了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呵呵…小女子也抱不住公子…”

说完翩飞而去,留下一池放肆笑语。

玉蝴蝶做事怎么会没有后招,如偶然她也不会是两江总督宠了这么多年的名妓,所谓玉家不过是她使劲浑身解数求来的恩客,以丫头的身份当了两天差,才在玉家大门内。

为表忠心,不会玩的太过污了玉家门楣,她一开始便把计划坦然相告,做到万无一失,若是自己有疏漏,玉老爷可要给她垫后,别让她这一颗老鼠屎污染了玉家的汤。

本来玉蝴蝶以为玉老爷不会接受,她已经想好,如果恳求失败,她就换个刚来燕京的暴发户家的女儿在燕京租下一片院子,但对土生土长的章栖木来说,露馅的风险很大。

可玉蝴蝶没料到她一提,玉老爷甩袖而走了一天后,既然答应了,当然少不了对她的折腾,但能得到这样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她的计划只能实施的更顺利更完美。

现在章栖木浑浑噩噩,能赌能嫖的样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玉老爷子见美人归来,伸手把美色揽入肥肥的肚腩上,深处苍老的手捏捏美色嫩滑的脸,满副情场圣人的风流客般道:“小娘子太淘,就不怕惹怒了章大人,章大人来清解罗衣。”

“讨厌。”玉蝴蝶娇媚的挥开恩客的手,身体柔软的期进,靠在恩客设上,吐气如兰:“蝶儿当然拍了。”你都不怕得罪章大人,她怕什么!原章左相那点事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根本无意搭理他们,你一个大商贾都肯一个名,就更见章家的不行。

她又怕什么:“贱妾好怕,怕奴婢衣衫不够紧,到时候不能为玉老爷守身如玉。”说着玉手探进老爷衣服里,目光勾人。

玉老爷立即来了性质,嘴里骂着小妖精,身体违背玉言,直接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