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素不是宫中的姑娘,不懂自己摔倒就摔倒的真理,直觉伸手抓周围的依仗,扯破了万贵人的衣服,让万贵人跟着她一起摔倒。

四大丫头尽职的去当垫背,一夕间六个人乱成一团,万素撞翻脸盆的水洒了万静一头,幸亏四大丫头垫的及时,否则非摔万静个人仰马翻。

王嬷嬷当场怒了:“来人,把素儿姑娘带出去!如此没规矩连累了娘娘,也能送进宫来!拉出去。”

万素闻言脸色当场苍白,身上的痛加上惊闻王嬷嬷话的恐惧,震得她慌乱不已,顿时不顾身上的伤,跪在万静面前求情:“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娘娘开恩,求娘娘开恩啊。”

万静被依痕扶起来,因为被救得及时并没有什么伤口。见万素求情直接看向王嬷嬷。

王嬷嬷轻轻的摇摇头,示意万贵人别说话:“娘娘,素儿姑娘刚才的行为是犯了大忌,冲撞主子是死罪,娘娘宽厚不与她计较,如果冲撞了其她主子怎么了得,请娘娘把素儿姑娘交给奴婢处置。”然后抬起头,用目光示意万贵人,她不会乱来。

万静见状求情的话卡在喉咙,算默认了王嬷嬷的举动,她也挺慎王嬷嬷的。

王嬷嬷让人把人架走,弄走后怎么摆弄就是她说了算,如此不懂规矩的奴才,不惩治怎么可能:“贵人不要担心,素儿姑娘不会有事,只是自己跌倒连累主子这事不能姑息,加上素儿姑娘规矩不好,要教导,所以奴婢权衡再三才把人带走,希望贵人理解。”

万静看看自己一身伤,再想想依痕等人的伺候想想素儿,也就没有说什么,宫里不是府里,真出了什么事她也不能护她,让素儿学学规矩也好。

王嬷嬷见状,重新把目光放在贵人脚边,心底对贵人不越矩不乱决策满意了三分。

琼玉殿刚处置了万素。

花嬷嬷就讲给了听戏中的贤妃听。

亭外唱音袅袅,桂树飘香。

章栖悦品着茶意料之中的点头,并没有对属下喜欢嚼舌根表示不满,她当初把王嬷嬷留下,就有让王嬷嬷看着万静的意思,王嬷嬷什么人物,手里漏出一点也够万静保命的。

只不过是阴错阳差的收拾了万素,有王嬷嬷看(一声)着,万素就是想爬床恶心静儿,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王嬷嬷这次不把万素那张娇嫩的脸摸搓成粗枝烂叶不会罢休。

章栖悦也佩服王嬷嬷政治人的手段,当初她可没少从王嬷嬷哪里取经,万静那里有王嬷嬷把关她非常放心。

毕竟什么事不能她亲力亲为,有些人,就去跟符合她们身份的人去斗,她可没兴趣脏了自己的手。

章栖悦品着茶,听着戏文,看着戏台上英俊的小生唱的抑扬顿挫,心里也有几分入戏,跟着情节揪心。

花嬷嬷心里不禁有几分优越感,王嬷嬷有本事又怎么样,现在不也是盯着自家宫里的那点事费心,有时候主子不争气,奴婢再争气也没用。

现在后宫做主的可是贤妃娘娘,王嬷嬷现在见了她就是不情愿也得点点头,这就是跟对主子的好处。

花嬷嬷表面美着,其实很不愿意平日在后宫碰到王嬷嬷,让人从心底觉得慎得慌,实在不适合看第二眼。

权太后亲自去了静心殿。

权如儿平静的带宫中人接驾,脸上已经没了昨晚的怒火,此刻看起来端庄大方,又是权家高高在上的嫡女,宫中无人能及的权妃。

权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上首位,人还是一样的容光焕发,皇上死不死惊不起她一点情感,或许当太后更符合她的心意。

权太后翘着护指,结果静心殿的茶,吃了一口,比较满意的颔首,是权家子女能饮的玉露:“都下去吧。”

房嬷嬷闻言悄悄看了主子一眼带着众人散去。

太后身边人也跟着散去。

一瞬间静心殿只剩下权家姑侄,权太后才卸了一身融化,恨铁不成的看向如儿:“你在想什么,怎么能让人把宫灯灭了,你在宫里生活了多年,宫里这点道理还看不明白!大好的机会你就这样放弃了,平白便宜了朝露宫哪位。

章栖悦可十五岁了,正式身体好的时候,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有了身份,到时候你身份再显贵,也比不得人家生下皇长子!”

权如儿绞着手帕,不同与面对下人时故作镇定,此刻满脸怨气,梨花带雨:“姑姑,我也不想,我怎么知道他会他会…那么待我。”

“他怎么待你了?按理你挑不出他一点错处!你还以为九炎落是当初围着咱们转的小孩子,哼,他现在可本事,先皇的死至今是个谜案,本宫就不信中间没他什么手段,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你还指望他温柔缱婘的待你,做梦!”

权如儿一惊,连哭都忘了,顿时面容肃穆的看向姑母:“太后!您逾越了!”

权太后闻言,看眼权如儿,不禁苦涩的冷笑,女生外相,现在就怕她这个老太婆连累她了:“当本宫什么都没说。”

权如儿擦擦泪坚定道:“姑母是怨我了?可姑母好好想想,姑姑现在贵为太后,当然可肆无忌惮的乱说,但若被有人心听去了,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我还有什么福可享,争来争去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娘娘刚刚贵为太后,正式鼎盛之时,一个不孝的帽子压下去就是一个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舒心,娘娘要恭手让人吗?请太后娘娘三思。”

033

权太后闻言,平静地缕着手里淡青色的帕子,微不可查地看如儿一眼,一反刚才的埋怨,眼角添了抹睿智:“这么说来,如儿再聪明不过…”

权如儿垂下头,倔强的咬着下唇:“侄女不是不懂,只是咽不下心里这口气。”说着握紧手里的丝帕,气血翻腾,昨天他竟头也不回的走了,还是去了朝露殿,让她情何以堪。

她不求皇上对他专宠,只求她初入宫,皇上给她公平,试问从先帝接章栖悦进宫,章栖悦从低她两级的良媛一跃成为现在的贤妃,她说了什么!

皇上竟然一句解释也没有,只不过是两人小时候的交情,有多刻骨铭心比得上她为他做的付出!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是恩宠。

再说…权如儿更气恼了,她权如儿对他就没恩吗?她长的就比章栖悦差吗,她的身份还比她高呢,宠爱自己比宠爱章栖悦给他带来的好处更多,他怎么能…怎么能…

权如儿更多的是委屈,如果皇上肯给她一点希望,她也不至于让自己失了身份,可为什么独独让她在章栖悦面前没脸面!

权太后看看她,不禁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这份高人一等的傲气最是要不得:“进了宫,你只是皇上的女人,各种生活全靠他的喜恶,你以为权家能护你到几时。”

“侄女知道。”

权太后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傻子,死了先皇,没了依仗宠爱压在她头上的贵妃。她日子舒心着呢,只要她不出差错,她就能再适当的时候帮助如儿。

刚才不过是给她提个醒,若再把九炎落当以前的他,吃亏的迟早是权如儿。

权太后看眼下面站着的侄女,单看她现在这份认识这股韧劲,也不该是做出昨晚那种事的弄妃:“知道就好,本宫还以为你什么也不知道!”有些话点到就好:“静心殿住的习惯吗?这里的布置都依了你的喜好,顺心才是当务之急。”

权太后说完这句,别有深意的看眼如儿。

权如儿台头,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逝。‘顺心’吗?顺谁的心:“请娘娘明示。”

权书函在如儿入宫半个月后,升翰林院四品,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以权家的声望和权书函的学识,荣升事再正常的事,无人把权书函的升迁和权小姐入宫为妃联系到一起。

可,怪就怪在权书函高升的第三天,章栖典同样官升两级,现任第一军千总,兼任五城六品守备。

都不是什么耀眼的官职,可都是有实权的位置,且都是皇上的近卫军,就不得不耐人寻味了。

仿佛是权书函高升有人看不过去,磨了皇上,皇上便同样安抚了。

如果如此,谁是忠妃谁在以色侍人不言而喻。

朝臣似乎自发忘记了章栖典‘六势之乱’中的不俗表现。

九炎落向来自负,或许他根本不屑与这些自认聪明的臣子,比不在一个层面的智商,九炎落的精力,放在精简官务、扩充军备。

大周朝自皇上登基已经罢免了二百多位官员,处置五十多位贪官污吏,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清廉运动,拔出大周朝已根深蒂固的这股毒瘤!

大周朝所有官员都有可能落马,不管其家世如何,攀枝错节到什么亲戚,都依法处理,绝不容请。

一时间,朝中上下开始对‘庇护’二字长生不安。

前朝俗物,章栖悦并不放在心上,亦从不担心,也不过问,偶然想来,知道的人总是比不知道的人多了分淡然,切之不恭的胜利和善解人意,又有什么好炫耀的。

可这不就是她最大的筹码吗?弃之不用岂不可惜。

所以章栖悦在九炎落面前很泰然,朝中的不安没有波及到朝露宫分毫,即便九炎落说起朝中的事,章栖悦也是淡淡的笑着,并不为大哥一时的升迁外放多插嘴一句。

九炎落越发喜欢待在朝露宫,有什么比劳累了一天,有个安心的地方让他心生等待。

他的悦姐姐永远站在他这一边,让他自行惭愧,心生向往。

这期间,权如儿和万静都找过九炎落为家里的人说情,以九炎落的性格,没把爪子伸的太长的女人,扔进冷宫全是秦公公的功劳。

秦公公说的很简单,用这点小事施恩,对皇上并不算什么,既然有人上门想承情,为什么拒之门外。

秦公公说完,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朝露宫的方向。

九炎落亦不是傻子:“他们敢!”

“敢不敢不是皇上说了算,皇上现在应下来就是给娘娘一道保障,若有人想拿娘娘做筏子,也要看到贵人们的宠并不比娘娘少,反而更多…”

九炎落思索后,应了。却没有赴静心殿和琼玉宫的谢宴。

九炎洛依旧去朝露宫。

章栖悦也如同往常,没有过问九炎落为权家和万家做的妥协,这是奇怪,为什么十三不去享结果。

章栖悦觉得平日伺候十三,实在谈不上多尽心,无聊了只是闲话家常,说说今天听戏的曲目,聊聊御花园里开败的花朵,又到了冬天宫里棉衣做了几套的小事,絮絮叨叨下来就占据了不少的功夫。

九炎落每次都认真的听着,好似国家大事般也接口一二,弄得章栖悦都不爱好意思总提。

用完饭,两人默契地各自忙碌。

栖悦的老虎绣只剩一双眼睛,九炎落的公务永远忙不完。

章栖悦倒是想堆,那也要她能做主啊!可这半个月来,十三一直很听话,没有因她荒废国务,没有君不早朝,甚至越来越勤勉,她想劝谏都找不到借口。

现在,章栖悦只能等,她不信,权如儿没有几分手段,王嬷嬷此人有耐心,短期内她不会让静儿动,三人关系如想破冰,还是靠权如儿。

一切顺其自然吧!

就在章栖悦觉得,事情不会多糟糕,九炎落像她期待的一般三天会磨蹭一夜时。

今晚,九炎落突然目光幽深的看着章栖悦,整个身体压在大床上娇小的女子上,恳切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急切:“悦儿,好些天了…我可以不可以…”

章栖悦顿时警铃大作,瞌睡虫跑了大半,直觉反应是对他好吗?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九炎落已经欺上,眼里充满火热:“我难受…平日一点也不够…”我又听话,偶然多要一点应该行的。

九炎落没敢把后面那句说出来,但是他是那么觉得,所以他前面才忍着,就是为了几天可以肆意一次。

章栖悦皱眉。

九炎落的头埋在章栖悦颈项,没看见。

章栖悦过了一会,望着紫纱龙凤百米图应下。

九炎落高兴不已,嘶吼到天明。

翌日,送走九炎落后,章栖悦中午才有力气起床,泡了一会汤浴,勉强吃了点东西,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

对后宫的女人而言,如果能找到一个兴趣,那么时间也不是太难打发的事情,听听曲,唱唱戏,听宫人们汇报下一季的事情,有的时候反而会觉得,一幕戏曲还没有听完,这一天便过去。

一个月来,后宫的日子很平静,只有三个女人的后宫实在说不上热闹。

临近一个月,九炎落没有去其他地方,章栖悦觉得权如儿的耐性到了极限吧,不可能这么安静?还是说权如儿已经动了?

章栖悦并不着急,早晨依然有心情挑珠花,下午与宫人打叶子牌,她赢的最多。

偶然也会想想,权如儿打算以什么罪名处理她?毒霸后宫,狐媚主上,章栖悦隐隐有些期待,只要权如儿出手她就可以反击!

现在想来,她骨子里一直适应宫中的生活,在别人看来犹如龙潭虎穴,在她看来无论失败还是成功,过程均不烦人。

秋风越来越凉,寒风凛冽,初冬冰霜,早晨推开窗,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霜气,真如进了冬天一般。

万静儿没事会来找悦姐姐玩,开始的时候很开心,姐妹好久不见,总有说不完的话,万静捡着章栖悦进宫后,轩辕佳的事和唐炙的事说个没完,顺便提起,轩辕家的幼子要与朱太傅的女儿订亲。

起初,万静谈起很事惊讶,表情活灵活现,像个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儿。

可是最近,万静的笑容少了,虽然偶然也来朝露宫坐坐,可一个月来独守空闺,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她心里再不在意,也看出了风向。

皇上根本不觉得她和权如儿已经入宫,依然每天对这悦姐姐,从未间断,让她为姐姐获宠高兴之余,也为自己伤心。

皇上忘了她了吗?

可就在这一天。中午的时候,九炎落趁午休吃饭的空当,去了静心殿。用完膳后又出来。

毫无征兆的一幕,让所有人无法揣摩出皇上的心思,皇上要恩宠权妃娘娘了吗?

很快,静心殿的事传到了午休起床的章栖悦耳朵里。

章栖悦闻言瞌睡虫跑了大半,诧异道:“权如儿请过去的?”这不像权如儿的作风,何况一个月都忍了现在过去算什么事!

弄巧嘟着嘴失望的道:“回娘娘,不是权妃娘娘,是皇子自己去的。”太过分了!皇上怎么可以抛下小姐。

034

九炎落自己去的?章栖悦深思的靠在床柱上,神色渺然,在权如儿马上要有作为的时候去堵她的嘴?到是像秦公公的手段。

章栖悦拢着自己的头发,神情不敢放松,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吗?会不会她想的太乐观了。

还是说…九炎落真能爱她到连这些小事也愿意用心去想。

章栖悦目光平静,却也不得不为九炎落的用心动容,若是真的如此…她再也找不出自己矫情的不满还有什么意义?

“婉婷。”章栖悦努力抽回思绪,神色有些疲惫:“去请胡太医。”

“娘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瞬间,所有人围了上来,瞪大眼睛看着主子,仿佛要悟透主子口中的意思。

娘娘是要靠生病争宠吗?娘娘有了危险意识,要开始拉拢皇上了吗?

这时候请太医,是不是太不给静心殿面子?贤妃娘娘是否太冒进了?

娘娘此招可用,皇上若是知道娘娘传了太医,今晚定会再过来,还有静心殿什么事?

宫人表情不一,每张脸上都写满了紧张,怕事情失败给主子招来麻烦,也怕事情成功,坐实了自家主子争宠?

怎么办呢?

章栖悦诧异的看眼她们,亲信们毫不掩饰的担忧和跃跃欲试,让栖悦娇笑出声,瞬间点亮了朝露宫所有光彩:“想什么呢?本宫是真不舒服,去请胡太医。”

婉婷想不管真假,这时候请,假的都能成真。娘娘是很避讳争宠的人,这个行为不好。

但婉婷见弄巧和花嬷嬷跃跃欲试,更有机灵的小太监拔腿已跑,婉婷也只能认了,跟着主子走下去。

胡太医反复诊了多次脉,从左手到右手,甚至不顾男女之妨查看了娘娘的舌苔和眼睑。然后越加凝重的诊脉,从左到后又掐了一遍,最后两指搭在娘娘的指腹上号脉,神情凝重,表情肃穆。

周围的宫人从开始的浑不在意到后来的紧张,到现在的声泪俱下,胡太医怎么如此严肃?莫非…莫非娘娘命不久矣…

弄巧、婉婷紧张的盯着胡太医。

花嬷嬷仗着年长已紧张的开问,问的小心翼翼:“胡太医,贤妃娘娘怎么了?娘娘最近一直很好。”

做太医的不单要有几把刷子还要会看人脸色,尤其是伺候女主子的时候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过来时,皇上派人嘱咐他句‘娘娘体弱,让他多费心’,各种意思不言而喻,而他也准备随便交差,可是…

胡太医面色沉重的抬起衣袍跪下:“禀贤妃娘娘,您有孕了…但脉象虚浮,臣不敢妄下定论,臣斗胆请娘娘传召太医院孕期圣手与臣一起诊断。”胡太医说完满头大汗,苦不堪言。

要是保不住…胡太医万分后悔他今天没有轮休,非显摆自己勤勉忠心,上赶着来宫里当值,竟然碰上了这种事,娘娘脉象不好,这一胎凶险。

顿时,朝露宫响起一片欢呼的雀跃声,娘娘有孕了,是天大的好消息,看谁还敢跟娘娘争。

花嬷嬷还没来得及高兴,但见胡太医脸上毫无笑意,心里咯噔一下,莫非…

章栖悦面色同样凝重,直接让人宣太医院妇科圣手在殿下候着。

她六天前很正常的见过红,虽然量少但也有三天,若不是这两天胃口不好,堵得不舒服想吐,也想不到传太医。

如果她有孕,六天前的事足以说明她身体不好,要不然就是孩子不好,胡太医刚才的样子更说明了自己的猜测。

章栖悦心情瞬间跌到谷底,静心殿的事都不想了,她印象中第一次有孕是十七岁,她现在才十五,顶天了再过三个月十六,早了一年。

可这段时期,九炎落是没有孩子的!

章栖悦面色凝重的把手搭在腹部,心里突然翻滚着说不出的悲凉,她在意:“严重吗?”

胡太医跪在下面表情十分为难。

章栖悦便不问了,默默的盯着梳台的一角,想着能动到她的人,她身体没事,怀裳儿时没任何疼痛,怎么差了一年就变化这么大,只能说,有人动了手脚,而在这宫里能避过她耳目的人,不难猜。

不一会,太医院擅长妇科的五位太医都到了,殿内除了留下三位近身伺候的丫头,其它人都遣了出去。

太医们轮番诊过脉后,都委婉的不建议娘娘留下这一胎。胡太医更是趁人不注意偷偷跟从小照顾到大的主子道:“如果皇上想要,娘娘也务必弄掉。”

“生育对本宫身体不好?”章栖悦直觉发问。

胡太医道:“不是,是孩子生下来会有缺陷,对娘娘以后的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什么缺陷。”章栖悦几近迫切的开口!眼睛盯着胡太医,执着的让人可怕。

胡太医不敢看她,心里亦不好过:“不…不好说…娘娘服用药散的时间过久,可能伤及孩子根本,即便生下来也未必能活,娘娘您何必冒险,对孩子…也不见得好,娘娘还是听老臣一劝。”

章栖悦突然有种扇死权太后的冲动,气血上涌,心绪起伏,果然好手段,这么早就防着她!她已经够小心了,亦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