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绝忽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搁:“不行!”
“怎么啦?”杜蘅唬了一跳:“可是菜里有砂子,硌着牙了?”
“这么温柔娴慧,乖巧体贴,聪明伶俐的媳妇,放在外面实在太危险了!小爷得赶紧禀明了皇上,把你娶回家!省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成天围着你转!”萧绝半是玩笑半认真地道。
杜蘅立刻闭紧了嘴巴,不吭声了。
这人,最会胡搅蛮缠,任何话到他嘴里,都有本事跟婚事挂上钩!
萧绝见她不接茬,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不过不要紧,离她除服还有一年时间,只要锲而不舍地软磨硬泡下去,终有让顽石点头的那一天!
他风卷残云地吃完饭,把碗一搁,捧着杯热茶,翘着两条长腿,慢条斯理地跟她说些一路上的见闻。
杜蘅见他总算不再揪着婚事不放,悄悄松了口气:“初七呢,怎没跟你一块回?”
“她呀,在别院里守着她的宝贝疙瘩呢!”萧绝心情愉悦,弯唇而笑。
“你呀,”杜蘅忍不住叹气:“一天到晚变着法子捉弄她,什么时候才长大!”
萧绝不怀好意地瞧着她:“长到多大才算大?”
杜蘅不察:“看你做事,有时挺老成硬朗,有时却比初七还象个孩子……”
说到一半,忽地省悟,蓦然飞红了脸,再说不下去。
萧绝目光灼灼,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放心,小爷该硬的时候一定会硬,绝不会教你失望就是。”
杜蘅羞恼成怒,啪地一下关了窗子。
萧绝哈哈大笑:“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等出了杨柳院,脸上笑容渐渐隐去,大步流星地回了阅微堂:“南宫宸这小子不知死活,竟敢乘小爷不在京里,跑来撬墙角。看爷整不死他!”
敢打阿蘅的主意,别说门,窗都没有!
魅影很明智地绕开雷点,恭敬地道:“爷,既然已回了京,王府那边,是不是也该报备一声?省得王妃提心吊胆的。”萧绝无可无不可地道:“那就打发人去说一声。”
“爷,”魅影不赞同地道:“您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不等萧绝说话,径自道:“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何况当年的事,王爷顶多是个大意失察之责,又不是有意抛弃了您。这些年来,他受的折磨比爷只多不少。好不容易一家团聚,死揪着过去不放有何好处?”
“哼!”萧绝冷哼一声:“他掌着神机营,自个的儿子走丢,居然找不回来,骗鬼呢?”
当年的事,一定有蹊跷!
不是皇帝的主意,就是两个老家伙合谋的结果。
但不管是谁的主意,萧乾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否则,何以早不找到,晚不找到,偏偏顾老爷子一死,就把他给找到了?
只可怜了母妃倒是真的,这么多年一直蒙在鼓里,日日承受丧子之痛的折磨!
这事的确解释不通,魅影默了半晌,劝道:“就算为二小姐着想,爷也该早些跟王爷和好才是。否则,她嫁进萧家,夹在你们父子中间,日日看你们的脸色,日子怎么过?”
“他敢?”萧绝怒道:“他有什么资格给阿蘅脸色瞧?惹火了我,一拍两散!小爷带着阿蘅搬出来住,才不受他的鸟气!”
魅影撇了撇嘴:“想得倒美!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二小姐绝对不会同意您这么做!到时,只怕是您一个人被赶出来,孤苦零丁,流落街头。”
“放屁!”萧绝气得抬脚就踹:“她是我媳妇,敢不听我的?”
魅影早有准备,侧身避过他的佛山无影脚,阴阳怪气地道:“爷,在小人面前,您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吧!”
就凭他见了二小姐的怂样,做得了主才怪!
“你说什么?”萧绝提高了声音喝叱。
好个魅影,能屈能伸,立刻一脸谄媚:“爷是真男人,哪能跟女人计较,是不?您那不是怕,是宠!”
“滚!”萧绝勃然大怒。
魅影嗖地一下跳到房顶上:“我滚了!爷别忘了回王府。”
萧绝气得不行,在房里胡乱转了几圈,好不容易才把心底这股邪火压下来。
闷坐了半晌,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穆王府。
穆王妃接到信,喜出望外,扶着西西的手,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厅堂。
萧绝却并不进屋,只在庭院里,远远给她行了个礼:“我回来了。”
穆王妃瞧他一副疏离的样子,眼眶一下红了:“怎么站在外面?快进屋来说话。”
西西拉了拉她的衣襟,小声解释:“小王爷才从外省来,怕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才不肯进屋。”
穆王妃默了一下,道:“外头太阳大,你到廊庑下来。”
萧绝摇头,道:“我还有事,马上就要走。”
穆王妃眼巴巴地瞅着他:“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吗?”
萧绝犹豫一下,虽未依言站到廊庑下去,却也没有立时就走。
穆王妃顿时大喜,命人搬了椅子到廊庑下,又是怜又是疼惜地道:“黑了瘦了!不过,好象又长高了些。”
萧绝不觉哂然:“我都要娶媳妇了,还长!”
穆王妃脸上便有些讪讪地:“时间过得可真快,记忆中你还只有三岁,一眨眼的功夫,却要娶媳妇了!”
她吩咐人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十几二十种点心摆了满满一桌:“来,尝尝好不好吃。”
萧绝苦笑:“我又不是女孩子,摆这么多零嘴做什么?”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弄了一点。”穆王妃不禁赦然,为自己对儿子的喜好完全没谱而汗颜。
萧绝只好胡乱拈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我不挑,什么都能吃。”
点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味道好得出奇,不象是外面点心铺子里买的。
杜蘅没什么特殊的喜好,就好吃些点心,又挑剔得厉害,总嫌外边买的太甜,吃一小块便不肯再试。买一堆回来,多半也赏了那些丫头。
这点心弄些过去,说不定倒能对她的胃口。
心里想着,忍不住又试了另外一款,面粉加了羊奶做成球状,外表炸成金黄色。
表皮酥酥的,里头却十分细滑,咬一口奶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这点心哪买的?”萧绝指着盘子问。
穆王妃见他喜欢,禁不住喜上眉梢:“是你燕妹妹做的,喜欢就多吃一点。对了,你回家这么久,还没正式见过你燕妹妹吧?要不,乘这个机会把她叫来,你们兄妹也说说话?”
“不用了~”萧绝眉头一皱,随手把点心往碟子里一扔。
他只想把厨娘给阿蘅挖过去,却没兴趣跟所谓的妹妹联络感情。
“怎么啦?”穆王妃见他突然间意兴阑珊,小心翼翼地瞧着他的脸色,声音瞬间低了好几度:“生母妃的气啦?”
气她不该收养萧燕?
可当时他沓无音信,她又膝下空虚,萧乾见她整天神思恍惚,怕她憋出毛病来,就做主从二房里抱了个女娃过来,养在她的名下。
万一萧绝真找不回来,百年之后,起码也有个捧灵送终之人……
可是,萧绝认祖归宗之后,却对这个替他尽了十几年孝的妹妹兴趣缺缺,见了面连招呼都懒得打,抬脚就走——不是有心结,还能做何解释?
看着一脸讨好的穆王妃,萧绝一阵心烦意乱,猛地站了起来:“走了。”
“绝儿!”穆王妃急了,生恐他一去不回头,脱口唤道。
萧绝见她要走出廊庑,到庭院中来,忙往后退了数步,厉声喝止:“站住!”
“绝儿,”穆王妃一只脚踏在走廊上,一只脚踏在石阶上,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你别走,好吗?家里不是没有空房子,何必非要住到外面去?”
萧绝蹙眉:“我身上还担着差事,住外面方便。”
“不管什么差,总得吃饭睡觉吧?”穆王妃怯生生地道:“你一个人在外面,娘不放心。”
萧绝不耐烦了:“我一个人住了二十几年,有什么不放心的?”穆王妃立刻眼泪汪汪:“对不起,都是娘不好,没有看好你……”
萧绝抚额,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没生气,只是觉得一个人住方便!”
想父亲多么强硬的一个人,怎么娘的性子这么软绵,动不动就流眼泪呢?
还好阿蘅不象娘,要不然两个人碰了面,还不得天天发大水啊?
“外面哪有自个家里方便!”穆王妃眼睛一亮,道:“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绝对没有人干涉。娘只要每天看你一眼就成。”
萧绝轻哼一声。
萧乾都管不了他,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干涉他?
“绝儿,”见他不吭声,穆王妃含了泪,哀婉地道:“算娘求你了,还不成吗?别看你爹嘴里说得挺硬,其实心里也盼着一家团聚的。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好,还不知道能活几年……”
萧绝只觉头疼万分。
默了许久,问:“老头子又怎么了?不是说服了阿蘅的药,好了许多吗?”
“他那个脾气,谁拧得过他?”穆王妃叹了口气:“自打上回萧昆说漏嘴,知道药是阿蘅开的,死活不肯再吃。好在如今天气炎热,勉强还能熬得下去。”
萧绝怒道:“老头子这是想要干什么?不想活了早点一头撞死,省得半死不活地杵在跟前,碍眼!”
“兔崽子!”一声暴喝,忽地传来:“你咒谁呢?”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更新时间:2013-12-9 13:44:22 本章字数:3380
萧氏父子见了面,又是一翻明刺暗讽的唇枪舌剑,之后萧绝住进了穆王府的西府,萧乾继续服用杜蘅开的药。睍莼璩晓
父子两妥协的结果,最开心的莫过于穆王妃了。
亲自下厨,兴冲冲地做了四五种小点心,拿过来给萧绝瞧:“你看看,这几样点心,阿蘅喜不喜欢?”
萧绝诧然:“谁告诉你,阿蘅喜欢吃这个?”
“傻孩子,”穆王妃温柔地笑:“你明明不喜欢点心,却还问我点心哪买的,自然是买给阿蘅吃了。攴”
萧绝涨红了脸:“……”
“阿蘅是个好孩子,”穆王妃温温柔柔地道:“京里局势这么乱,还不忘记按时配了药打发人送过来。多亏有了她,咱们这次才能平平安安的。你可别学王爷,明明心里喜欢人家,说话却夹枪带棒的。女孩子心思细腻,很容易受伤。”
萧绝眼角抽了抽:“我有分寸。逑”
夹枪带棒的那个是她,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是你儿子好伐?
“有件事,娘没处理得好,你见到阿蘅,替我道个歉。”穆王妃顿了顿,又道。
“她一个晚辈,您道的什么歉?”萧绝皱眉。
“话不是这样说。”穆王妃局促地笑了笑:“顾夫人周年祭,按理咱们家是无应该要去的。可不知谁走漏了风声,王爷知道了。他那个脾气,你也晓得,谁拗得过他?所以,只好对不起阿蘅了。”
萧绝默然半晌,淡淡道:“这件事,我另有打算,您就别管了。”
倘若阿蘅与他定了婚约,这份礼无论如何要到。问题是,阿蘅没有点头,两人无名无份,穆王府巴巴地送礼过去,算怎么回事?
以萧乾的傲气,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上赶着的事来?
“这次回来,抓紧把婚事订下来,也可避免许多尴尬。”穆王妃委婉提醒。
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好好一个女孩子家名声给他毁了,总不好撒手不管了吧?
可绝儿都已经二十二了,放别人家孩子都能满地乱跑了,老这么拖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子?
萧绝脸色难看:“阿蘅还在孝期,着什么急?”
他何尝不想早些把婚事订下来?
可阿蘅死活不松口,他空有满肚子智计,偏偏无处施展,奈何?
“傻孩子!”穆王妃慈爱地看着他,笑道:“你以为成亲是上街买东西啊?看中了掏了银子,拿起就能走的?哪家的婚事,从纳采,问名,到下定,请期,成亲,不得拖个一年半载啊?她如今在孝期,明年七月不就除服了么?现在把婚事订了,明年秋天,不是正好办喜事?”
想象着阿蘅穿着大红的喜服,一脸娇羞的样子,萧绝心中一热,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下来,略带点懊恼地嘀咕:“光我想有什么用……”
穆王妃微微一笑:“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她不答应,一定是你有某些方面做得还不够好。”
萧绝立马就有些不淡定了:“我对她还不够好?只差没把心掏给她了!”
他严重怀疑,她根本没有心,或是心是石头做的,根本捂不热!
“你确定真的对她好,而不是你以为对她好?”穆王妃问。
萧绝愣住:“有区别吗?”
穆王妃笑:“区别可大了!若不是她想要的,你即使做得再好,也没用。”
“搞不懂你们女人,脑子里到底想什么?”萧绝忍不住发牢***。
“你想知道?”穆王妃失笑。
萧绝便有些羞恼成怒,悻悻地道:“阿蘅跟你不一样,少在这里自以为是!”
“傻儿子!”穆王妃并不以为杵,温和地道:“天下间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她们想要的无非是一样。”
她停下来,斜觑着他,好象等他来追问。
“什么?”萧绝本想憋着不问,无奈终抵不过心中那份好奇。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穆王妃含笑道:“任是如何好强的女人,她一辈子追求的,无非是一个有情有义的郎君罢了!”
“哼!”萧绝不以为然:“那也未必。”
穆王妃很是笃定:“有些女人似乎对名利权势的***更大,其实不过是因为求而不得,退而求其次而已。所以,阿蘅如果拒绝你,一定是因为你对她还不够好。”
萧绝默了许久,问:“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我只想我的儿子少走些弯路。”穆王妃微笑。
“你就不怕惯坏了阿蘅,不怕我会吃尽苦头?”萧绝是真的好奇。
普通的婆婆,谁不希望儿媳妇以儿子为天,尽心尽力地服侍儿子。有哪个婆婆会喜欢找个儿媳妇,骑在儿子头上去,把儿子治得服服帖帖的?
“她若爱你,心疼你还来不及,怎舍得让你吃苦?”穆王妃一脸骄傲地道:“况且,我的儿子,又岂是被女人踩在脚底,爬不起来的软蛋?”
“你都没见过她,倒是挺看得起她!”萧绝撇唇,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耳听未必是虚,眼见未必是实。有些事,有些人,不一定非要亲眼见了才知道?”
“亲眼看到的都未必可信,没见过,就更不可信了!”萧绝哂然。
穆王妃笑得很温柔:“我相信你的眼光呀~你喜欢的,娘就喜欢!当然,若是有机会亲眼见她一次,那就更好了!你,愿意替娘安排一次吗?”
这一下,萧绝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过几天,果然捧了一堆的点心送过去。
把紫苏几个乐坏了,就连杜蘅也忍不住追问点心是哪家铺子买的。
萧绝不敢说是穆王妃所做,只得含糊其词道:“我哪知道,只瞧着不错,拿来给你尝尝。”
“可惜了~”杜蘅连连叹息。
若是别处的,还想着挖过来,既是王府的人,却不好意思下手了。
“好吃吗?”萧绝也打过这个主意,自然知道她为什么叹息,忍了笑,问。
“岂只是好吃,是太好吃了!”杜蘅微眯起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
“若是每天都能吃到,简直比神仙还快活!”紫苏下结论。
杜蘅赞同,很是羡慕的样子,狠狠瞪他一眼,道:“你命真好!”
“你嫁给我,不就天天可以吃到了?”萧绝抛下诱饵。
“哪有人为碟点心,就把自己嫁了?”杜蘅白他一眼。
“不嫁就不嫁,跟我去个地方。”萧绝诱/拐计划不成功,很是气闷,跳下窗台,拉了她就走。
“喂!”杜蘅惊叫,挣不脱他,只得道:“你总得告诉我,要带我去哪吧?”
“捉了去卖。”萧绝卖关子。
杜蘅被他塞进马车,一路穿街过巷,等得惊觉不对,早已出了城门。
紫苏挑了车帘,好奇地张望:“七爷,这是哪,好象从前没来过矣。”
萧绝只是笑,并不说话。
杜蘅被挑起好奇心,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外看了几眼,见道路狭窄,两旁是蜿蜒起伏的群山,玩笑道:“你不会是真要把我们抓去卖吧?”
萧绝大笑:“凭你这姿色,能卖得几个钱?”
“……”杜蘅气得无语,缩回车里不吭声了。
在车里颠簸了半个时辰,见他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按捺不住再次从车窗里探了头出来。
这一回,两旁的景物却有些眼熟,她吃了一惊:“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紫苏一头雾水。
杜蘅已经挑了车帘,探了半个身子出去。
“呀!”紫苏吓了一跳,忙拽了她的手:“小姐回来,这太危险了!”
偏偏这时马车刚好经过一个浅坑,车身一晃,杜蘅坐不稳,差点被甩出去。
“小姐!”紫苏吓得脸都白了,死命地搂了她的腰。
林小志死死地勒着缰绳“吁~”叫停了马车。
萧绝吓出一身冷汗,厉声叱道:“你不要命了?”
杜蘅摆脱了紫苏,从马车里钻了出来,望着矗立在群山中的寺庙,一脸呆滞地低喃:“碧云庵!”竟然带她来碧云庵!
紫苏失声:“碧云庵?原来这就是碧云庵?”
“有没有撞到?”萧绝翻身下马,一脸焦灼。
杜蘅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望着他:“为什么来这?”
萧绝略有些不自在:“哪有这许多为什么,想来便来了呗!”
师傅和秃驴
更新时间:2013-12-9 13:52:57 本章字数:4453
两侧青山连绵起伏,刺目的阳光照下来,对面山谷是一片耀眼的白,山风一吹,树影婆挲着,发出哗哗地声响,整座山都闪着灿烂的金光。睍莼璩晓
坟头上干干净净的,连一根杂草都没有,坟边的草地修剪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来打扫整理。
杜蘅的心里略为好过了些,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娘,阿蘅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