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有进步。”杜蘅瞥她一眼,笑道:“不过,咱俩就不要玩这一套了。”
紫苏嘿嘿笑:“我也觉得别扭得慌。”
“去把聂管事请来。”杜蘅说着,去了花厅。
“哦。”紫苏应声去请人。
一会功夫,聂宇平在花厅外,恭敬地道:“小姐,你找我?”
“请坐。”杜蘅起身,道。
聂宇平也不客气,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不知小姐有什么事交待小人去办?”
“你觉得,张进保这个人怎么样?”杜蘅也不拐弯抹角。
聂宇平有些意外,认真回忆了与他见面的情形,道:“乍逢变故,却能惊而不乱;遇大事时,能够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算是有点小聪明吧。”
“这样的人,按理应该有所作为。可为什么在宫里混了二十年,还是徘徊在最下层,做最脏最苦的杂役小太监呢?”杜蘅问。
聂宇平很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升迁无外乎那几条路,最方便快捷的莫过于,有人提携。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就是这个道理。第二嘛,就是使银子。第三条,那就靠能力和机遇了。能力尚可培养,机遇却是可遇不可求了。最后一条也是最慢的,就是论资排辈,慢慢熬下去。不过,这样熬来的位置,通常不会太高。”
“依先生之见,那张进保若是得人提携,最多能升到什么位置?”杜蘅又问。
聂宇平表情很是怪异,沉吟了一会,道:“那就要看,提携他的是什么人了。”
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姐难道想提携张进保么?”
杜蘅抿着唇,笑了起来:“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啊!不过,我的确起了将他收为己用的心思。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他?想请先生帮我出个主意。”
聂宇平想了想,委婉地道:“宫中没有助力,提携行不通。若是找对了人,使点银子,再加上他自己的能力,往上再升几级,到也不难。问题是,小姐希望他坐到什么位置,才能对小姐有帮助呢?”
杜蘅不置可否:“运用得当,即使是低贱如牵马太监,一样能成就大事。因此,坐到什么位置,其实不重要。”
见聂宇平眉心一蹙,有不以为然之态,笑着解释一句:“我不过是心有所触,想着多留条后路而已。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当然,能不用是最好。”
聂宇平知她对自己还不算十分放心,也不点破,笑道:“既然没有目标,那就好办了。他手里拿着五千多两银子,只要不傻,总会想法子往上爬吧?”
杜蘅仿佛漫不经心地道:“有银子,也得保住了命才有机会花。”
聂宇平一惊,抬眸望她:“我明白了!”
胭脂马一案,全因张进保在皇上面前多了一句嘴。南宫宸恃才傲物,自然不会自贬身价为了一句无心之言,去找一个小太监的麻烦。
但若是张进保突然间发了笔横财,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不止南宫宸不会放过他,怕是连皇上也会容不下他吧?
唯有隐忍蜇伏,等事情过去,风平浪静时再做筹谋也不迟。
杜蘅低头啜了口茶,笑:“如此,有劳聂先生再跑一趟。”
“饭好了,聂管事要不要留下来一块用点?”紫苏笑问。
“小姐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聂宇平起身,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平昌侯府,杜荇正在大发娇嗔:“都午时三刻了,饭怎么还没送来?”
小蓟绞着双手,不安地道:“大蓟姐姐已经去厨房催了,应该一会就会送来了。”
“以前是菜色不齐,现在倒好,干脆时间都不准了!”杜荇骂道:“厨娘都是干什么吃的?拿着月例银子,这点事都做不好!岂有此理!”
小蓟不敢搭腔。
姨娘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小姐又是这么尴尬的身份,偏生出嫁那天,这么巧正赶上临安城里进了飞蝗!
侯夫人十分恼怒,听说当着二位少***面,指责小侯爷娶了个灾星进门!
再加上,四小姐逢人便说,小姐明知小侯爷跟杜家二小姐有婚约,还不知廉耻地勾/引小侯爷。为了荣华富贵,不惜以死相逼,宁愿做妾也要嫁进侯府。把她说得丑陋不堪,一文不值!
偏偏小侯爷对小姐又不上心,只在成亲那天象征性地露了个脸,之后便借口公务繁忙,彻底没了影子!
小姐嫁过来整整一个月,别说跟小侯爷圆房,连他的影子都没瞧见!
那些个仆妇子,哪个不是见高拜见低踩的?
冷眼旁观了一阵子,见小姐不得宠也不得势,一个二个便都懈怠了起来。
侯府规矩多,姨娘每餐吃多少道菜,吃什么米,喝什么茶,几碟点心……这都是有定例的。
起初倒不敢少样数,却在质量上耍些小花招。就拿菜来说,先是少盐少油,后来就是素多荤少,再后来,干脆全是素菜不说,还都是些老的,黄的,甚至烂叶子!
杜荇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吃得这些苦?
就打发了她们要厨房给单做。
厨房倒是没拒绝,但是有一样,单做得另外使银子,说这是府里的规矩。
给就给吧,一道菜要五两银子!合着一顿吃个四菜一汤,就得花上二十五两!就是山珍海味也没有这么贵的,这不是明着欺侮人嘛?
厨房里的人会变着法子揩油,别人的也不是傻子!
你每天都得洗漱吧?这么冷的天,你得用热水吧?
要热水,有啊!你得等!府里所有人都用完了,这才轮到你!
早上卯时三刻起床,等到巳时正,热水才姗姗送来,这也就算了。晚上洗澡就更麻烦了,申时就去催了,亥时正给你送来还算早的,时不时拖到子时。用手一探,还是温的!
把水倒进浴桶里,衣服还没脱完,水就先冷了!
想要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成啊,拿银子!
二两银子一担热水,泡个澡少说得两担吧?得,又是四两。
你想洗衣裳?成,拿银子!五百钱一件!
不得已,只能自个洗!不自己洗不行啊,哪有这么多银子给你花?
想喝杯热茶,还得跟人买滚水,一百钱一壶!
总而言之,事事费钱,件件使银。
每天早上起来,睁开眼睛起就要钱,就算闭上眼睛也不能停止——你晚上得烧炕吧?屋里得搁炭盆子吧?房里的马桶,你不能不倒,也不能不洗吧……
就这么的,杜荇嫁过来的时候,统共才三千两不到的私房银,一个月的功夫,花去了五百多!
祸事不单行(三十)
更新时间:2013-10-16 22:59:43 本章字数:3315
大蓟回来了,眼眶有些红,头发有些乱,衣服上还沾了水渍。麺魗芈晓
小蓟心里一紧,知道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杜荇却完全看不见,劈头就是训斥:“蠢货!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又不是白吃,花银子都要不来!废物!”
骂着还不解气,捉了她的耳朵,用力地拧。
大蘅气得直掉泪,挣扎都懒,直挺挺地站着任她拧轹。
早知道如此,当初小姐私奔的时候就不该通知二小姐,让她跟那戏子跑了,被老太太打死痛快得多!好过现在,两边不讨好,四处受人欺!
杜荇见了,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啪啪顺手两个巴掌甩过去:“做什么,摔脸子给我看?那些下作的东西欺侮我便算了,连你也爬到我头上来?”
小蓟胆颤心惊地帮着求情:“别打了,脸肿了,让大蓟姐姐怎么见人啊?筱”
“呸!”杜荇骂道:“贱胚一个,莫说赏她两巴掌,就是打死打残了别人也管不着!”
“嗬!好大的口气!”一声冷笑,夏雪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我们平昌侯府,百年勋贵之家,就算是母亲,都不敢说随意打杀奴才。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如此嚣张跋扈!”
小蓟眼尖,已认出其中一个嬷嬷,一张方正的国字脸,面无表情,是府里的教养嬷嬷,郭嬷嬷。负责几位小姐,少爷的规矩礼仪,最是端严方正。
“四,四小姐~”小蓟颤颤兢兢,曲膝请安。
“滚!”上来一粗壮的仆妇,随手一扒拉,小蓟就被她推得连退了几大步,扑通一声,跌了个四脚朝天。
杜荇大怒:“夏雪,你什么意思?”
夏雪眉一扬:“郭嬷嬷,姨娘唤小姐的闺名,该怎么罚?”
“姨娘是奴,小姐是主。奴才唤小姐的名字,这是大不敬!”郭嬷嬷脸冷冷道:“按规矩,掌嘴十下。”
“四小姐!”大蓟一听急了,跪地求道:“我们小姐……”
夏雪杏眼一瞪:“她算哪门子的小姐?别污了小姐的名份!”
“你……”杜荇气得直打颤。
小蓟扑上去,捂住了她的嘴,惶恐地低语:“好汉不吃眼前亏,四小姐有备而来,咱们还是忍忍吧!”
大蓟立即改口:“杜姨娘初来乍到,不懂侯府规矩,求嬷嬷念在姨娘初犯,又是无心之过的份上,饶了姨娘这一回。”
“初来乍到?”夏雪柳眉一扬,冷笑:“侯府家规,凡新人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学习规矩!杜姨娘进门都一个月了,连起码的规矩都没学会,眼里究竟有没有侯府?有没有把学规矩当成一回事?”
一个眼色过去,上来几个粗壮的仆妇,一个把小蓟拉开,另一个架起杜荇的胳膊。
杜荇见势不妙,奋力挣扎,大声道:“我是小侯爷的姨娘,就算有什么错,也该是小侯爷罚……”郭嬷嬷板着脸,尖着嗓子道:“就算小侯爷,若是犯了错,老身禀了侯夫人,一样可罚!莫说教训你一个不敬主子的姨娘了!朱嫂,给我打!”
她一声令下,朱嫂袖子一挽,左右开弓,狠狠扇起了耳光。
郭嬷嬷面无表情地报数:“一,二,三……十!”
可怜杜荇细皮嫩肉,哪经得如此摧残?
十个耳光扇下来,一张脸早已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连牙也掉了一颗,肿得不成样子。
“我问你,她为什么杀你?”夏雪杏眼圆瞠,逼问大蓟。
大蓟挤了笑出来:“是奴婢做错了事,姨娘一时生气,这才骂了两句。”
事情偏就是这么巧,厨房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子把午饭送了过来。
一见院子里杵着这么多人,登时就是一愣,上前请了个安:“哟,四小姐今儿怎么有空上望春阁来坐坐?”
夏雪冷哼一声:“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
那仆妇也是个机灵的,得到消息,知道夏风受了杜荇连累,失了圣宠,受了皇上猜忌。
估量着四姑娘定然是气不过,带了人过来羞辱杜荇的。
她眼珠一转,睁起眼睛说起了瞎话:“四小姐有所不知。咱们这个杜姨娘,是个金贵的主。好好的饭菜,硬说吃不下,非得颐指气使地让给她单做。你说,府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正经的主子还伺侍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单独给她做?可她倒好,打发贴身的丫环到厨房来发大小姐脾气,耍威风!也不晓得仗的是谁的势?闹得孔大娘没有办法,只好搁下正事,专门替她做了一桌子菜,打发了小人送过来。”
她颠倒黑白,噼里啪啦这一通说。
杜荇气得倒仰。
大蓟悲愤莫名:“你,你含血喷人!”
夏雪看着篮子里的菜色,何尝不明白她在信口开河?
她正愁揪不住杜荇的辫子,这仆妇一通胡说,正好给了她借口。
冷笑一声:“果然是只母蝗虫!三哥连官位都快保不住了,她还只惦记着吃!”
抄起一盘菜,不由分说直接往她头顶上一倒:“吃,我让你吃!”
幸得冬天天冷,厨房到望春阁又有些距离,菜用篮子装着又没放进食盒里,提到这里,已冷了大半。
但是那汤汁,菜叶,肉沫……就这么顺着她的脸流下来,红红绿绿,黄黄白白,煞为可观!
杜荇哪里想到,堂堂侯府的嫡小姐,发起怒来,竟会行此市井泼妇之事?
顿时错愕万分,惊愣当场!
夏雪即开了头,余下的事,自然有人做。
早有那机灵的,飞奔着去了厨房,拿了筐鸡蛋,烂白菜帮子过来。
对着杜荇,不由分说就是一通乱砸:“母蝗虫,让你吃个痛快!”
“泥,泥,泥媒……”
“姨娘~”大蓟膝行过去,将气怒攻心,羞愤交加,软做一瘫水的杜荇抱在怀里。
一时间,鸡蛋如雨,菜叶似蝗,纷纷砸到她身上。
都说侯府百年勋贵世家,不知多少女子绞尽脑汁,个个削尖了脑袋想着要嫁进侯府。可谁又知道,侯门深似海,人情薄如纸,恶仆猛如虎,个个吃人不吐骨!
看着好好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转眼面无全非,一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哭什么哭?好好的运道全给你哭没了!”夏雪满眼厌恶。
大蓟急急抬袖抹泪,强忍着悲痛,想要把杜荇扶进房里去上药。
“站住!”夏雪越想越气,抬手就是几鞭抽下去:“你这个丧门星!母蝗虫!要害得三哥被连累,连侯府都要受皇上猜忌!几辈人的功勋,就毁在你一个人的手里!还敢赖在这里不走?滚!给我滚出侯府!”
冬天衣服厚,这一鞭下去只把衣裳钩破,倒没损伤皮肉,但精神上的凌辱却远比肉体上的痛苦带给人的耻辱感强烈得多!
“泥素蛇母意稀……”她掉了颗牙,说话漏风,话如婴儿学语,含糊不清。
不过,侯府的规矩的确也大,这种情况下,也没人敢胡乱嘻笑,东倒西歪,只个个脸上露出鄙视之意。
大蓟含泪辩道:“冤枉啊!姨娘自嫁进侯府以来,连望春阁的门都没出过……”
“呸!”夏雪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懒得跟她多说,直接下令:“来人,给我砸!全砸完了,我看她还怎么赖在侯府!”
众仆妇憋了一肚子火,各个摩拳擦掌,早就在等这句话,当下蜂涌而上,冲进屋里,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东西就砸!
只得乒乒乓乓,咣当,轰隆,哗啦……响个不停。
桌子,椅子,箱子,柜子,杯子,盘子,香炉子,炭盆子,帐钩子……凡是瞧得见,扛得动的,通通都被砸了个遍!
衣服,鞋袜,棉被,褥子,披风,绸子,缎子……全撕烂了,剪碎了,扔了一院子。
被一群人踩来踏去,早已辩不出原来的颜色。
末了剩一张雕花鸟纹的架子床,实在是扛不动,也不知谁出了个馊主意,抬了一桶水来,哗地淋下去,湿了个透!
大蓟,小蓟初时还求饶,后来见了这个架式,哪里还敢劝?
就连杜荇向来跋扈,却也从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瘫在大蓟怀里,簌簌发抖。
“限你在三哥回来之前,滚出侯府!”夏雪扔下一句,带着人扬长而去。
祸事不单行(三一)
更新时间:2013-10-17 21:55:00 本章字数:3327
夏风从杨柳院出来,策马出城,在驿道上放马狂奔了二个时辰,郁在胸中的那口闷气这才勉强消散。麺魗芈晓
他是个孝顺的,看看天色不早了,怕回得太晚许氏担心,因此拨马回城,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回了侯府。
他一进门,就察觉府里气氛不对。
平日里整肃规矩的仆役们,竟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他过来,立刻作鸟兽散。
夏风心知有异,命常安去打听了回来,匆匆赶到望春阁轹。
杜荇主仆三个正抱成一团,坐在院子里哭。
地上一片狼籍,到处都是水渍,衣物的碎片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夏风气得倒仰:“不象话,太不象话了!箸”
“小侯爷~”大蓟,小蓟如获救星,猛地扑到他脚下,痛哭失声:“你救救我们姨娘吧~”
“四小姐要赶姨娘出府,这不是逼姨娘去死吗?
杜荇更是梨花带雨,哭得伤心***
“四小姐说我们姨娘害了小侯爷……这话说起?姨娘自嫁给小侯爷起,便没出过望春阁的大门……”
“地上凉,快起来~”夏风心中苦涩,弯腰去扶她。
杜荇却死死地勾着脑袋,不敢抬头。
夏风心生狐疑,抬了她的下巴定睛一瞧,惊得双眼圆睁,半晌才找到声音:“这,这是雪儿打的?”
好好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硬生生被打成了猪头!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嘴巴肿得象香肠……
杜荇眼泪双流:“不原四晓组,素七身本……”
夏风吡地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轻,捏了她的下巴一瞧,门牙被打磞了一颗,怪不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岂有此理!”夏风屋里转了一圈,越看越生气。
上午还信誓旦旦,会好好待杜荇,现在她被打成这样,如何向阿蘅交待?
望春阁被砸得稀烂,短时间里是不能住了:“常安,把杜姨娘的行礼整一整,接到听风轩去。”
说完,一撩袍子直奔上房而去。
听风轩是夏风自己的院子,按规矩只有正妻才能住。
杜荇因祸得福,登时喜出望外:“洗洗晓猴姨……”
常安一脸鄙夷:话都说不清,就别丢人现眼啦!
嘴里却道:“姨娘看有什么要收拾的?赶紧收一收,咱们好走人。”
“她们,太狠了!”大蓟神色凄然,低声道:“连件换洗的衣裳都没给我们留……”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常安冷声道:“左不过是些物件,少爷还能短了杜姨娘的不成?”
夏雪正窝在侯夫人许氏怀里,孟氏和纪氏一左一右,分坐在许氏下首。
听夏雪眉飞色舞,历数自己的功绩,正说到郭嬷嬷命人掌嘴,把杜荇的门牙都打掉一颗,说话漏风:“哈哈,大嫂二嫂,可惜你们当时不在场,滑稽死了!”
她学着杜荇的语气:“泥素稀母意稀……”
“咯咯~”孟氏和纪妃掩着嘴,笑不可抑。
“你这猴精!”许氏爱怜地伸指戳上她的额。
“雪儿人呢,在这里吧?”夏风人未到,声先至。
听得夏风回来,夏雪欢呼一声,从许氏怀里蹦了起来:“三哥,你回来了?跟你说,我帮你教训了那只母蝗虫……”
孟氏,纪氏唬得忙站起身来:“三叔~”
夏风怒不可抑:“你还有脸说?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比市井泼妇还不如!”
夏雪俏脸一沉:“三哥,这是要护着那只母蝗虫了?”
“别叫我三哥,我可没你这种飞扬跋扈的妹妹!”夏风眸光沉沉,怒气逼人。
“哼!”夏雪纤腰一扭,一屁股坐到炕沿,气呼呼地道:“不叫就不叫!被女人迷得晕头转向,六亲不认的哥哥,我也不稀罕!”
“雪儿!”侯夫人许氏叱道:“不许这么跟你哥哥说话!”
夏风气得发昏,双拳在袖子里握成拳,他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将怒气压下去:“母亲,你听听她说的这混帐话!再看她行事的做派,哪里半点侯门千金的样子?这将来要是嫁出去,非给咱们家招灾惹祸不可!”
夏雪怒道:“我说错了吗?母蝗虫害得你被皇上猜忌,你屁都不放一个!我不过教训她一通,就被你骂得狗血淋头!若真是个国色天香的绝代佳人也还罢了,偏偏还是这种下三滥的货色!说我不象侯门千金,你见了个女人就腿软,又有哪里象个侯门世子爷了?”
许氏一听,这话说得太过了,还当着两个儿媳妇的面呢,忙出声斥责:“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