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柳氏看中了杨柳院,便借口方便照顾大小姐和三姑娘,硬生生给占了。
把杜蘅调到了第三进的小偏院,竹院。
“住都住了,还能怎样?”杜谦满是不耐。
他搞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住房上去了。
“老爷,”周姨娘乘机提出:“我的意思,是不是借这个机会,让柳氏跟二姑娘把房子对换一下,就是园门落锁,也方便些。”
柳氏之前掌着中馈,常有外院的管事来找她回话,虽说几个小姐各有各的院子,有院墙隔开,有男人出没,总是不方便。
“嗯,”杜谦便顺水推舟:“她如今也不掌中馈,一个人住那么大的院子,确也不合时宜。让蘅丫头住确实更合规矩。不过,这么大的事还是得跟娘商量一下。”
毕竟,柳氏若调到竹院,就成了跟老太太一进院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我刚从瑞草堂过来,老夫人的意思,是让我掂量着办。”周姨娘立刻打蛇随棍上:“老爷若是也没意见,我可就着手去办了。”
“嗯。”杜谦想了想,道:“柳氏那边箱笼,家什太多,竹院那边怕是放不下。”
“这个容易,”周姨娘早想好了:“先拣要紧的,急用的带过去,其余的依旧锁在库房里。要用的时候去领,或是寻了房子再搬过去,都使得。”
“既然你都考虑到了,那就去办吧。”
“万一,”周姨娘犹豫一下,问:“柳氏要闹起来怎么办?”
“她敢!”杜谦眉一拧,喝道:“还没了王法了!”
周姨娘得了尚方宝剑,喜滋滋地走了。
到第二天,吃过早饭,便趾高气昂地领了几个仆妇去了杨柳院,当众宣布了这项重大做定。
柳氏万没想到,杜府里竟然还有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公然跟她做对?
这一辈子只有她在背后算计别人,抢夺别人的东西。
谁成想,一觉醒来,竟然连住处都保不住,让人谋算了去?
气得两手都在抖:“你,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周姨娘居心叵测地笑了笑:“姐姐,你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老爷的意思,是小姐们全搬到一块住,园子也好管理,省得闹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你放屁!”杜荇得了消息,顾不得禁足令,急赤白脸地赶了过来。
眼里满是熊熊的怒火,指着周姨娘的鼻子破口大骂:“谁不知道这是你跟那贱人联手耍的贱招!想把我娘赶出杨柳院?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周姨娘也不恼,笑吟吟地望着她:“大小姐,你口口声声骂的贱人,是谁啊?”
杜荇想也不想,大声嚷道:“谁犯贱,想占……”
“大姐!”杜荭及时赶到,一声大喝,截断她。
大家族就是这样,你可以指槡骂槐,就算别人心里都明白你骂的是谁,就是不能挑明了说!不然就落了话柄!
杜荇意识到失言,又不肯示弱,涨得一张脸通红:“贱人就是贱人,还分谁和谁!”
“这个家,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柳氏镇定下来,冷冷地道:“走,我们到老爷跟前评理去!”
她不会就这么灰溜溜地被人赶走!
“找谁都没有用,”周姨娘得意洋洋:“你以为这事我一个人能做得了主?老爷和老太太不发话,谁敢动你一根寒毛?”
柳氏心里何尝不知道她敢来,定是得了杜谦的首肯?
这样说,只不过是在替自己争取一个机会,留一个转圜的余地!
杜谦的脾气她最清楚,也知道什么话能戳中他的心窝子。
他现在是给人蒙弊了,不知道深浅厉害!
她得去提醒他,让他明白:没有她,就没有杜府,更没有他杜谦的今天!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娘说话?”杜荇气得眼都红了,冲过去用力推她:“滚,滚出去!”
周姨娘猝不及防,差点给她推得跌一跤,登时拉下脸:“大小姐,别忘了你如今还禁着足!再闹下去,惊动了老爷,就不怕把你送回清州老家去!”
杜荇被她戳中死穴,张大了嘴,呼哧呼哧直喘气。
“请问,姨娘犯了什么错?”杜荭示意她稍安勿躁,往前一步,问。
“三姑娘来得晚,怕是有些话没听清楚。”周姨娘似笑非笑道:“不是姐姐犯了错,是老爷想让园子里规整些,给二姑娘和姐姐调了屋子而已。”
杜荭笑了:“原来姨娘没犯错,只是给二姐腾屋子。”
“本来就是……”
“那周姨娘缘何摆出一副气势汹汹,兴师问罪的架式来?”
“我……”
杜荭不等她说话,抢着道:“都是一家人,都是杜家的房子,本来谁住不是住?你不该独断专行,事先也没个商量,突然带着人上门,强行要人搬走。难怪大姐生气,谁看了不生气?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办事的!”
再生毒计
更新时间:2013-9-19 23:28:55 本章字数:6686
周姨娘被她说得哑口无言。2
杜荭道:“再说了,姨娘这边家什箱笼甚多……”
周姨娘立刻打断她,得意地道:“这个,老爷说过了。眼下天热,只拣要紧的,急用的带过去就成。余下的堆到库房里,用时再来领。或是等建了新房了,再搬过去也成。”
“岂有此理!”杜荇听得心头火起。
杜荭拦住她,盯着周姨娘的眼睛,心平气和地问:“父亲可有说,今天之内必需搬?柩”
周姨娘怔了怔:“这倒没有。”
“这就对了。”杜荭笑了:“虽不必全搬走,但也得给个时间把东西归置一下。不然,这么胡搬乱抬,难免忙中出错。万一弄坏,或是缺损了一二件……周姨娘可会负责赔偿?”
周姨娘差点跳起来:“凭什么要我赔?料”
府里谁不知道柳氏的屋子最是富丽堂皇,喝茶的杯子,都值几十两。
到时随便打坏一个,或者说丢了东西,她上哪赔给她?
跟她玩栽赃?呸!想得美!
“那就给姨娘两天时间准备。”杜荭脸一沉,森冷之气立显。
周姨娘给她盯得心里直打怵,脸上显出迟疑之色:“这……”
“周姨娘若觉得为难,我自己跟祖母去说。”杜荭望着她,重又恢复天真无暇之态。
“不用了,”周姨娘咽了咽口水,摇头:“两天就两天,到时不得再找借口推拖。”
转过头,对几个仆妇一挥手:“我们走!”
“滚!”杜荇跳起来,大骂:“滚得慢了,小心我打断你们的腿!”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到屋里再说。”杜荭冷冷觑她一眼,率先推门而入。
杜荇被她眼中的蔑视,激得火冒三丈:“站住!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你大姐,敢对我不敬?”
“大小姐!”柳氏低叱一声:“大家都看着呢,还不快进去?”
杜荇恶狠狠地扫了眼周围的仆妇:“看什么看,滚!”
她冲进房,对着杜荭就是一顿骂:“孬种!见那贱人得势了,急着逢迎巴结,以为帮着她把娘赶出去,她就会帮你谋一桩好婚事是吧?别做梦了……”
杜荭二话不说,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杜荇的声音嘎然而止,傻傻地瞪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杜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打我?”
杜荭冷笑:“打你又怎样?若你还是象现在这样无所顾忌,不知收敛,早晚死在别人手里!”
“你说什么?”杜荇冲过去,抬手就要打她。
杜荭胸一挺:“你敢碰我一根寒毛,信不信我废了你的手!”
“你!”
“好啦!”柳氏低叱一声:“都给我闭嘴!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吵吵!”
“娘,”杜荇气得头顶冒烟:“没看到她打我?”
“你该打!”柳氏瞪她一眼,转而看向杜荭:“谁让你自作主张?我是绝不会搬走的,绝不!”
“以为死撑着不搬就行了?愚蠢!那只会让祖母更加厌恶你,让父亲更加疏远你,让你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
柳氏脸上阵青阵红,半晌作不得声。
杜荇尖叫:“你说什么?”
杜荭冷冷地道:“我给你争取了两天的时间,若你连说服父亲,让他收回成命的信心都没有,那就只能乖乖搬走,给二姐腾地方。”
“你闭嘴!怎么跟娘说话的?”杜荇又惊又气,怒嚷。
“要想做当家主母,首要的便是牢牢地抓住父亲的心。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最少也要让祖母站在你这边。”杜荭根本不理她,毫不客气地批评:“而你,两件事都没做到。”
“我被禁足,”柳氏讷讷分辩。
“这不是理由,过份骄傲又太过轻视对手,才是你失败的原因。”杜荭打断她,面无表情地道:“你最蠢的,就是弄了个不靠谱的谣言,妄想损坏二姐的名声——明明知道,只要杜蘅一回府,谣言就会不攻自破!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白白送人别人一个话柄。”
“你……”
杜荭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如果是我,不会给她机会再回杜府。2”
“我……”柳氏试图解释。
“我明白,”杜红扫一眼杜荇,满眼讥嘲:“你对夏家还有迷恋,想把大姐变成侯爷夫人。你哪怕,找人绑架了她,随便在哪个地方躲个三五天,把谣言做实了,我也就不说你什么了。”
不料她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歹毒,杜荇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三,妹~”
“归根结底,你不够狠!”杜荭下结论:“需知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是你给了二姐机会,如今她贵为县主,众星捧月。娘现在是墙倒众人推,怨得谁来?”
“她素日最是懦弱无用,谁想到出了门,竟成了香饽饽?”柳氏也很委屈:“不止是恭亲王赏识她,连皇上都对她另眼相看,还封了她县主!”
“就是!”杜荇好容易才找到机会,反唇相讥:“你有本事,还不是一样被她骗?”
杜荭狠狠瞪她:“所以,我们要汲取教训。瞅准了机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她的命!”
“不成!”杜荇尖叫:“她死了,我怎么办?”
杜荭恨铁不成钢:“世上除了夏风,就没男人了么?况且,你凭什么以为,夏风不娶二姐,就非娶你不可?”
杜荇辩不过她,只好向柳氏求救:“娘,你答应过我的……”
“好啦好啦,”柳氏安抚她:“娘答应你,总归替你谋一桩好婚事。”
“早几年你怎么不说给我另外挑门好婚事?到现在再来改弦更张,晚了!”杜荇气急败坏,吼:“我不管!我就看中了夏风,一定嫁到夏家去!她不能死!至少我嫁进夏家之前,不能死!”
柳氏气得眼冒金星,偏又拿她没法子,唯有苦笑:“怪我,都怪我。”
若不是她一门心思要跟夏家攀亲,总是一拖再拖,她也不至于弄到十九还没许人家。
杜荭冷笑:“还做着当侯爷夫人的美梦呢?醒醒吧!娘现在已被她逼得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谈什么将来!”
“这是父亲和祖母的主意,那贱人未必有这个胆量!”杜荇还是不相信,那个成天低着头走路,说话都不敢看人眼睛的杜蘅,真有这么大的胆。“谁的主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向我们宣战了!”杜荭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就凭她?”柳氏不屑地撇唇。
杜荭很是烦燥。
不明白这么明显的事实,为何她们却看不到,还沉浸在过去的成功中,感觉不到危险正一步步向她们逼近?!
“单凭她一个,当然不足为俱。麻烦的是,她不仅弄了个县主的头衔,还把父亲和祖母都拉到了她的阵营!甚至,连周氏都变成了她的马前卒,为她冲锋陷阵!再不反击,给她点教训,咱们很快就会无立足之地!”
杜荇虽然不认为杜蘅有能力影响这么多人,甚至支使周氏替她办事。
但是,她无法忍受,以后每天要对这个最瞧不起的废物二妹行礼,问安!
对于教训杜蘅这一点,她举双手赞成:“只要不弄死,怎么玩都成。”
柳氏知道她鬼心眼最多,这么说必是心里有了打算:“你有办法?”
“对付她,办法多得是。”杜荭道:“关键是,你能不能狠下心,要做到什么程度?”
“什么意思~”杜荇被勾起了好奇心。
杜荭懒懒地觑她一眼:“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是继续发你的梦去。”
“你!”杜荇气结。
“娘去找父亲,”杜荭笑了笑:“虽然不能改变什么,起码要表示一下反抗之心。否则,她一定会起疑。”
“你怎知父亲一定不会改主意?”杜荇颇不服气。
柳氏虽也不以为然,却听出了重点:“你的意思,要那两天时间,是演一场戏。故意让人以为是缓兵之计,最后不得不搬走,从而让她放心入住的?”
杜荭眉一扬,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连娘都没想到,她一定更想不到了!”眼睛一眯,寒意森森:“只要来了,包管让她终身难忘……”
“有这个必要吗?”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杜荭敛了笑,正色道:“绝对有必要!”
她压低了音量,附到柳氏耳边,声音低至细不可闻:“不要小看了二姐,她能在一昔之间,让皇上另眼相看,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柳氏娘仨在商量着如何反击时,竹院里,迹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大哥来了?快请!”杜蘅一脸惊讶地站起身来,不及迎出门外,杜松大步闯了进来。
他甚至,没让白前为他打帘子!
“紫苏,上茶。”杜蘅几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不用了,”杜松冷冷地觑着她:“我不是来喝茶的,有几句话,问完就走。”
杜蘅已猜到几分来意,面上却不动声色,亲自搬了圈椅过去:“坐吧。”
看他一眼,笑:“不管什么事,坐下再说。”
不习惯绕来绕去,杜松索性牙一咬,单刀直入:“是你看中了杨柳院,要让姨娘搬出去的吗?”
杜蘅微愕:“大哥从哪听来的胡话?”
“胡话?”杜松气愤填膺:“这会子周姨娘正带了人,气势汹汹地往杨柳院去呢!”
“有这种事?”杜蘅吃了一惊。
杜松盯着她:“分明是你嫌竹院地方小,让姨娘给你挪地方!在这装什么傻充什么愣呢?”
“我真不知道。”杜蘅道:“大哥若不信,跟我一起去问父亲不就行了?”
杜松半信半疑:“父亲不会无缘无故想起要调房。若不是你,又是谁的主意?”
沉吟了片刻,道:“难不成是祖母的主意?不对不对,她向来不管这些琐事的。”
忽地惊叫:“我明白了!定是周氏那贱人,见你升了县主,姨娘又被禁了足,自以为有机可乘,为了巴结讨好于你,打压姨娘,自作主张想出来的贱招!父亲也真是糊涂,被她几句话就胡弄过去了!”
杜蘅皱了眉,淡淡地道:“大哥左一句贱人,右一句巴结讨好,不觉得有辱读书人的斯文吗!”
杜松面上一红,强辩道:“是她以下犯上侮辱姨娘在先,骂她几句又能怎的!”
杜蘅冷笑:“柳姨娘比周姨娘大上那么几岁,两人一向姐妹相称,就算有所争执,也是同辈之间的吵闹,以下犯上却是挨不着。”
不待他答话,又道:“再者,柳氏以姨娘身份占了小姐的居处;而你以儿子的身份,却对父亲的行为妄加指责,这才是以下犯上吧?”
“你!”杜松被她驳得哑口无言,半晌怒道:“你还不承认!明明就是你觊觎杨柳院,躲在背后挑是拨非,偏还不敢承认!”
“我只是就事论事,”杜蘅也不动气,淡淡道:“是大哥先入为主,非要把罪责扣到我头上,如之奈何?”
杜松豁地站了起来,指着她道:“别以为皇上封了你一个小小的县主,就是一步登天,可以为所欲为了!有我在一天,就不许你欺侮我娘!”
“给我坐下!”杜蘅低叱。
“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下令!”
杜蘅面无表情:“大哥不要忘了,我这小小的县主,是三品的品秩!你这个大秀才,不会连尊卑都分不清吧?要不要,到金銮殿上去辩个是非曲直?”
“你!”杜松脸色青红交错,纠结半天,终是不情不愿地落了坐。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杜蘅深吸一口气,慢慢地道:“背了人,你们怎么称呼,我管不着。但当着人面,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叫她一声‘娘’,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你能怎地?”
“你可以试,”杜蘅语气极平静:“到时就可以知道,我是虚言恫吓,还是真的会付诸行动。但我劝你,最好还别试。因为后果,你未必承担得起!”
杜松看向她,眸子里是极度震惊。
与其说是震惊于她话里的绝决,不如说被她狠戾的语气吓到!
他从来不知道,软弱卑微的二妹,也有这么毒辣的一面!
杜蘅不再看他,端起茶杯:“送客。”
“大少爷,请。”紫苏撩起了门帘。杜松心有不甘,走到门边,忽地停步回头,气呼呼地道:“我也警告你,别打我娘的主意!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后果,同样承担不起!”
杜蘅眸光一冷,幽幽道:“你犯禁了!”
杜松机灵灵打了个寒颤,本欲撂几句狠话挣回点面子,无奈张了几次嘴,竟然说不出话。
脚一跺:“咱们走着瞧!”
转身就走,不料门边杵着一人,险些撞个正着。
他本能地往后趋避,却忘了身后是门槛,拌了个四脚朝天!
“大少爷!”白前几个惊呼失声,却没有人上前搀扶。
“你还好吧?”夏风双手环胸,半点拉他的意思也没有。
“没事,没事~”杜松臊得满面通红,狼狈地从地上爬起。
夏风上下打量他一眼,凉凉道:“我有几句话想跟二小姐单独说……”
“啊,小侯爷请便~”杜松慌忙夺路而逃。
从头到尾,杜蘅端坐在锦凳上,悠闲地喝着茶,连眉毛都没抬。
夏风四下打量一遍,眼中掠过一丝震惊和愤怒:“你就住这种地方?”
难怪之前,他提出要见她一面,老太太语多碍难,百般推脱。
若不是他坚持,还不知要被他们欺瞒到何时?
“这里没什么不好,”杜蘅神态自若,没有半点不安和羞涩之意:“清静,安逸,自在。”
回想杜府前院的富丽繁华,那些颇具江南特色的精致风景,乃至老太太房中那些贵重奢华的古董摆设……
夏风不自禁地握起了拳头:“欺人太甚!”
杜谦能有今日,完全是托了顾烟萝的福,没有顾家,他只怕现在还穿着短衫褂子在太阳下挥汗如雨,为一日三餐而奔走呢!
竟忘恩负义一致于厮,让顾氏唯一的血脉,平昌侯府的准儿媳,住在这么破败的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