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冷冷的声音。

嫩黄色衣衫的女子愣了愣,似乎万没料到他会打她似的,好半晌都回不过神。

纪远伸手,要扶她,“侧妃——”

女子突然发飙,“滚!”

纪远的手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了。

女子眼中明明蕴着泪,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都要狠,“好,好,好,你打我!你,你自己在外勾三搭四,竟还敢打我?”

她铁了一颗心要撒泼,完全不管自己堂堂侧妃的身份了,直接就躺倒在了地上,“我,我不走了!”

纪远无奈,“殿下——”

车内声音冷漠,“启程。”

纪远无奈,女子慌张,一张嘴,却是厉声,“魏凌辞,今日你不亲自来扶我,我,我真就不走了!”

马车内传来低沉的笑,“随你。”

苍白的手收回,寒声,“走。”

景阳的雨一直在下。

一直没有停。

**********

回到客栈,景阳居然醒了。

萧惜遇听了,只是淡淡“嗯”了声,抱着正吃糖葫芦的萌宝就进房间了。

我还没来得及喊他进去看一眼,他就先发制人地走了,我无奈,在原地站着苦笑。

景阳在屋内咳嗽了两声,我听到了,抬起手摸摸鼻子,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进了房间,景阳撩起眼,看到我了,脸色有些不自然。

我朝他床边走过去,在他床前站定,默了片刻,才说出一句,“好些了?”

景阳垂着眼,没看我,脸色病弱苍白,半晌后,才答了句,“嗯。”

我搓了搓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椅子那里坐下。

两个人对视,终归是尴尬,于是我没看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小口小口抿着,一边说了句,“瑶华走了。”

景阳沉默。

我笑,装作并不是朝他解释似的,漫不经心,“陈国皇帝下了旨意,说是她母妃病了,所以就急着走了。”

景阳抿唇,还是没说话。

我喝了一口水,淡淡地,“你对瑶华的心思,我看得出的。”

景阳终于抬眼,似乎有些诧异,脸色明显更加白了。

他看着我,沉默了好久好久,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对不起。”

我笑,“对不起什么?”

他沉默片刻,才说,“…你知道的。”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绕圈子了,我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句话。”

他看着我。

我咬了咬嘴唇,喃喃,“你…是故意帮着她?”

景阳脸色白了白,沉默半晌,才低低地说。

“璎珞是我妹妹。”

我睫毛剧烈地颤了颤,然后努力笑了一下,“所以…你就帮着你妹妹,往我心尖上扎?”

景阳看着我,眼神有愧疚,不再说话。

我用手指摩挲着手中的杯盏,眼睫毛垂着,有些自嘲地说,“说出来,也许你不会信的。”

“我没哥哥,你以前朝我自称哥时…我还真的当真了。”

他低声,“我…”

我将杯盏搁下,起了身,压下眼底的涩意,朝他笑了笑,“我们还有事,恐怕要离开景阳了。”

“你好生养着,皇帝陛下。”

**********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一对萧惜遇说萌妞的事,他就坐不住了。

他抱起萌宝,拉起我,“走。”

我无奈地笑,“连夜?”

他面容苍白,“我女儿在祁清殇手里,我不放心。”

我看了看眼皮耷拉着、小脸倦倦的萌宝,仰脸看萧惜遇,为难,“儿子困了。”

起身,从他怀里接过萌宝,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身子,我轻声说,“他养了她足足一年之久,若是想害她,不必等到今日的。”

萧惜遇自然明白我说的他和她是指谁,他抿着嘴唇,神色不定,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着急,仰脸,朝他温柔地笑了一下,“明早启程,成吗?”

萧惜遇看了看我怀里乖乖偎着的萌宝,沉默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

我没料到,就在我们险些连夜离开的那一夜里,景阳国都发生了一件

大事。

景阳最受荣宠的公主殿下,被人剥光了衣裳,挂在了城楼之上。

BH公主:断袖驸马太多情 【317】我的小小鱼,她凭什么摸

堂堂一国公主,却被人扒光了衣裳,而且在守城士兵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被挂在了城楼之上,这件事着实在景阳国都之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景阳刚刚醒过来,就遭遇了这么一件事,心情自然不能好了,他也不缠绵病榻了,从床榻上起了身,门口有侍卫接应,黑着一张脸上了马车,便急急回皇宫去了。懒

我和萧惜遇站在客栈里头,看着他匆匆远去,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吃早饭时,一楼大厅内有不少人都在说这件事。

一个说,是守城的士兵今日一早巡城时,突然发现一赤身**的女子被挂在城楼之上的,只是当时并没想到,那女子,竟然会是本国尊贵的公主殿下。

这话一出口,立刻有人附和。

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开了腔,嗓音带着浓郁至极的困惑,“说来也奇了,我今日一早去临城进货时,可还没见有人被挂在那上头啊。”

旁边那中年女子该是他妻子,听闻这话,眉毛一竖,抬手就揪他耳朵,“哟,听你这话音儿,还挺遗憾是吗?”

她手上加力,旋转着揪自家夫君的耳朵,“就你这样的,还想看公主殿下的身子不成!你,你,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哪!”

这近乎粗俗的一句话,让在场诸人愣了愣,等到下一霎,众人齐齐回过神来,厅内顿时爆起哄堂大笑。虫

我没笑。

我低头小口小口地啃着馒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撩萧惜遇一眼。

这男人自从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他脸色不好看,我自然明白是为啥。

——即便景璎珞做了些很不应该做的事情,可在萧惜遇看来,终归她还是他小妹妹的,他可以不理她,不见得就能接受她如此丧尽颜面。

更何况,还被这么多男人不怀好意地调侃。

我咬着馒头,收回打量他的目光,小小声嘟囔了句,“不公平。”

我声音很小,萧惜遇却听到了。

他侧脸看我,敛了不悦的神情,眸带询问之色。

我怏怏,“没什么。”

他蹙眉,不依,抬手替我拭掉唇角馒头碎粒,柔声说,“怎么了?”

我抬起脸,看看他,再看看他。

我说,“你对景璎珞,比对景阳好多了。”

他怔了怔,下一秒,有些张口结舌。

见他没立刻反驳,我是真的不怎么开心了,也不知道怎么着的脾气就上来了,抬手搁下了筷子,悻悻地说,“我吃饱了。”

我起身,想要往楼上走,腰间忽地一紧,被他从身后抱住了。

我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放开我。”

他坐着,我站着,他的脑袋就在我腰间蹭着,“你去哪?”

“你管我。”

他自然听得出我的气恼,更加不会放开我,不仅如此,还失笑,“不告诉我你去哪,我去哪找你呢?”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好吧。

我承认——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我那天明明答应了萧惜遇我会饶了景璎珞这一次的,我这两天来心情也明明渐渐沉静了下来的,可是今时今日,我的情绪,突然就失控了。

凭什么方才那个女人就可以那么直白露骨地表达自己对丈夫想要看其他女人身子的不满,我就必须要忍气吞声,表达我原本就不存在的豁达?

我没那么豁达。

萧惜遇是我的。

别的女人碰不得。

我抬手,去掰萧惜遇揽在我腰间的修长手掌,嘴里恼怒忌恨地说,“你起开!”

他揽紧我,依旧是笑,却隐约听得出几分无措,“你就在这儿,让我去哪?”

我就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吧,我脱口而出地冒出来一句,“去找你的璎珞妹妹罢!”

这一句一出口,揽在我腰间的那双手,顿时就僵了。

而我,也呆了一下。

旁边,萌宝眨着大眼睛看我,“娘亲生气了?”

连萌宝都看出我生气了?

我脸皮一热,只觉得自己站不住了,挣开他僵硬的手,抬脚就往楼上走。

*********

风风火火冲进了房间,甩上了门,和衣上了床,蒙上被子就要睡。

可我睡不着。

我胸口堵得慌。

躺在了床榻上,神智终于稍微清明了些,我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不由暗暗后悔。

可是又一想,景璎珞居然,居然…居然那样对他!我,我就气得又脸面发热了!

我正气着,一只手撩开锦被,伸了进来,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我的手,低声,“柠儿。”

清雅好听的嗓音里,蕴着愧疚,蕴着无措。

我睫毛颤了颤,明白自己是迁怒,心下有些不忍,可是一看到他那张绝美的脸,我就又气得气不打一处来了。

起身,抬手,摸向他的脸,我恨恨地说,“做什么长这么好看!”

他由着我发火,那只手死死地握着我,不说话。

我简直是魔怔了,他越是不说话,我就越是不能消火,眼睛无意中瞥了一眼他身下,我居然想也没想地伸过手去,一把握住了他的下/身。

他俊脸一热,登时抬眼惊诧看我,我紧紧握着,全然没觉不妥,恨恨地说,“我的小小鱼,她凭什么摸!”

萧惜遇启唇,要说话,忽地呻/吟一声,抬手摁住我,“柠——”

一年之久未碰我,我只是狠狠握住,他便俊脸绯红,喷发在我掌心了。

BH公主:断袖驸马太多情 【318】只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