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舌的牙齿松了开来,白素痛苦的哀嚎着,一旁陈镇海被点住了穴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刑。

“给我把所有的刑罚都给她来一遍。”依旧没有回头,欧阳野冷声的再次开口,顷刻之间,惨痛的叫声再次回响在密闭良好的地牢里,一声一声,痛彻心扉,似乎是骨血被撕裂开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惨叫声停止了,欧阳野冷冷的回头,看向木架上一身鲜血的白素,对着手下一个示意,转身向着外面走了去。

地牢再次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默,可以听见那鲜血在地上流淌的声音。

指甲被血淋淋的拔了去,手骨一根根被折断,胸口处,鲜血淋漓着,带着铁链的链子穿透了琵琶骨,一身功夫就此废了。

幽暖烟!啊!惨痛的喊叫着,喧嚣着全身的剧痛,白素静静的看了一眼被点住穴道的陈镇海,泪水朦胧的从被毁了容颜的脸庞上落下。

“早知如此,当初你就不该伤了幽幽。”一道白色的身影漂移了过来,风冽看了一眼如同被血水浸泡过的白素,俊美的脸上不由的露出怜悯之色,欧阳野出手如此狠毒,根本无需他过来为幽幽讨回公道了,看了公子这一次倒是失策了。

“雨朗,你可不要出手,虽然你是医者父母心,可是皇上让我们来时杀人灭口的。”看见身后的雨朗想要上前,风冽快速的伸手挡了下来,神色清冷的开口。

这个白素不该打了幽幽几巴掌,还在她胳膊上扎进了四根簪子,难怪欧阳野气得失去了理智。

“哈哈。”空洞的笑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白素大力的扭动着身体,贯穿琵琶骨的铁链被摇的叮当声响,鲜血也顺着伤口再次流了出来,眼眸里迸发出狠毒的凶光,白素诅咒的仰头大笑着,“幽暖烟那个贱人,竟然有这么多人维护她,看不出,她竟也是一个狐媚子。”

“风冽,给她一个痛快吧。”实在不忍心去看着血腥的一幕,可是雨朗目光笑意,却见那白骨森森的双腿,更是无奈地转过身去。

“我们夫妻为皇上效命多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皇上给抛弃了。”笑声戛然而止,白素痛苦的看向被点住穴道,却淌出热泪的陈镇海,“镇海,是我害了你,我若不是一时气愤对待幽暖烟,你今日或许不会遭此罪恶。”

“不要怪皇上,你们也知道暗卫的规矩,被捉住了,你们断然没有存活的可能了。”风冽再次开口,看了一眼地上的散落的匕首,目光一冷,刚准备解决的眼前的两个人,突然地牢外的铁门轰的一声被打了开来。

“该死,被西门墨翟的人发现了。”风冽刚刚一开口,却见四五个黑影从地牢的台阶上飞掠而来,手中长剑凌厉的攻击向站在一旁的风冽和雨朗。

一时之间,打斗蔓延开来,刀光剑影在狭小而黑暗的地牢里蔓延开,而一旁被忘记的白素和陈镇海对看一眼,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打斗纠缠的几人功夫皆是一流,只见剑影闪烁,动作快的根本看不清楚招式。

《洞房逃妃》第二卷 离殇 七十六章 火烧地牢

“小心,他们剑上淬了剧毒。”随着雨朗的喊声,风冽神色一凛,和雨朗对看一眼,双双快速的退出了地牢,那毒竟是浸泡在剑身,用火烤干之后,随着打斗,内力侵入到了剑身之中,毒气便一点一点的散了开来。

西门墨翟的手下竟如此厉害,不能言语的陈镇海震惊的看着整齐站在两旁的黑衣劲装的人,难怪皇上和西门墨翟不和,一山岂容二虎,一国更不可能又两位能力卓绝的帝君。

“公子。”突然的,所有黑衣人整齐的开口,单膝跪在了地上,却见黑暗漓,一抹雪白的不染纤尘的男子,宛如谪仙般走了过来,即使这四周一地的血腥,即使这地牢如此的脏污,却丝毫浸染白衣男子那高贵出尘的气息。

手指一挥,却已经解开了陈镇海地穴道,白皙修长的手一挥,整齐下跪的手下,立刻动作整齐的站起身来,恭敬的站在两旁,脸色麻木,申请淡漠,看得出训练极好。

“你不是西门墨翟的人。”陈镇海看了一眼虚弱的白素,着才缓声的开口,视线戒备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淡然如菊的高雅气息,俊逸儒雅的姿态,墨发随意的扎起散在身后,一张宛如神君般的脸庞,淡泊如水,高远如山,无从猜测处他的来历和身份。

“龙凌霄要杀你们灭口,西门墨翟也不会放过你们的。”白烨淡淡地额开口,薄唇处又着似有似无的浅笑,似乎眼前血腥的一幕再正常不过,“他临时时对这里的管事下了命令,不知道你可有兴趣知道。”

“西门墨翟想如何对付我们夫妻二人。”如今他为刀俎,陈镇海沉声的询问,耳边依旧回荡起在青楼时,西门墨翟那冰冷无情的话,他绝对不会比欧阳野心软,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西门墨翟飞鸽传书给这边的管事了。”眼神一个示意,一旁的黑衣手下随即向着被捆绑的陈镇海走了过来。

黑衣人抖开手中的一张信笺,却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四句话,十六个字,人若没死,断去四肢,置于瓮坛,囚禁一生。

西门墨翟竟要将他们做成人棍,折磨一生,只因为他们对幽暖烟的这么,陈镇海脸色惨白的变化着,心怦怦的跳动,一双双更是狠狠的攥成了拳头,素素承受的苦原来还没有结束,等待他们的讲师生不如死的漫长岁月。

“你想做什么?”喘息着,白素看着陈镇海惨白的脸,羸弱的看向一旁的白烨,他不会这么好心的来告诉他们这一切。

“追随我左右,保你们不死。”白烨淡淡的嗓音如水般的响起,目光扫向一旁的陈镇海,“如今皇上已经要杀你们灭口,天下之大,只怕早已经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素素。”挣扎的犹豫着,看着一旁惨不忍睹的妻子,陈镇海无力的闭上眼,“我们是皇上的暗卫,即使被抛弃了,也是我们的命。”

果真没有看错人,难怪龙凌霄对他很看重,听着陈镇海的话,白烨淡泊的脸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似乎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答案。

“不,我不甘心,今天我承受的一切,我要让他们都千百倍的偿还。”尖锐的喊叫着,白素疯狂地摇动着身体,鲜血从惨不忍睹的身体上再次流下来,她不甘心,不甘心!

“素素!”冷声一喝,陈镇海痛心而矛盾的看向白素,她如今功夫被毁不说,甚至一双腿也残了,要怎么报仇?更何况他们是皇上的暗卫,不可有任何的背叛。

“放心,不用担心她的伤势,我既然答应保你们,势必可以让她恢复如初。”眸光浅淡的双眸里有着看透人心的锐利,白烨看了一眼白素,迈开步子走了过去,一手握住她的手,闭上眼,暗自催动了一股内力,却见白素不停流血的伤口慢慢地止住了,而白素原本痛得苍白的脸也渐渐恢复了几许血色。

“我不痛了,这怎么可能?”突然的,只感觉一股神力从手腕之中源源不断的渗透进了全身,白素震惊的看向白烨,为什么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似乎刚刚那非人的折磨只是梦一场。

“不痛,是因为我封住了你全身所有的痛觉。”似笑非笑的开口,白烨再次看向一旁同样震惊的陈镇海,淡然一笑,温润的嗓音如同清泉出谷,“大千世界,自然有一些我们无法猜透的力量存在。”

“镇海。”终于回过神来,如同看见了希望,白素祈求的看向固执的陈镇海,“如果我死,你是否愿意为我报仇?”

她太了解他的忠心,即使今天皇上派人来杀他们灭口,他依旧不愿意背叛皇上,可是她不同,她要报仇,要这些伤害她的人一一的报复。

“素素!”矛盾而犹豫着,陈镇海难堪的看向一旁的白素,他一生没有祈求,唯一的牵挂的就是她,如今素素有生还,并且可以痊愈的机会。

许久的沉默之后,陈镇海终于痛定思痛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为你所用,但是你必须医治好素素。”

温润如水的眸光里闪过一丝了然的肯定,白烨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了去,“带他们回去疗伤,所用狱卒杀无赦,火烧了地牢。”

片刻之后,火光漫上了云霄,映射着漫天的红霞彩光,而这时两只白鸽向着相反的两个方向飞去,绑在白鸽的信笺上分别写着:陈镇海,白素被西门墨翟擒拿,斩杀于地牢之中。

另一个信笺上写着:陈镇海,白素被龙凌霄派来的杀手灭口,看守的狱卒无一生还,地牢被焚烧。

皇家别院,傍晚的时光下西天如梦如幻的魅力,幽暖烟一身淡蓝色的衣裳,静静的仰头看着天幕里残阳余辉。

知道平静的冥想被不和谐的讥讽嘲笑声打断,“幽暖烟,你还有脸坐在这里?”看着亭台里的身影,柳妹妹嘲笑开口,一脸的不屑和鄙视,“一面勾搭我表哥,一面却又和西门王爷滚到床上去了,你这样的贱骨头,难怪当初在青楼也不见你有丝毫的挣扎,原来你根本就是天生的下贱。”

“欧阳都不在意,我又何必在意什么。”侧过目光,看着走过来的柳敏敏和龙韵婷,幽暖烟淡淡的丢下话连清净一会都难。

“不要脸的下贱女人!”不曾想她竟然会这样回答,柳敏敏气得扭曲了脸,愤怒的握紧一双拳头,愤恨的等着幽暖烟,目光里迸发处熊熊燃烧的怒火,怒吼的开口,“不要以为这样还能得意到几时,等表哥一回来,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看着气得两颊鼓了起来,恨不得扑上来将自己给撕碎的柳敏敏,幽暖烟难得又了一份逗弄的闲情,眸光诡谲的闪了闪,“那我就和柳小姐打个赌如何?如果欧阳不介意的话,下一次柳小姐见了我,就恭敬的喊我一声姐姐。”

“敏敏,我们走吧。”拉了拉柳敏敏的手,龙韵婷对着幽暖烟温柔一笑,暗自却恨不能冲上前去,她明明已经又了疼她如命的欧阳野,为什么还要来勾引王爷?

“好,赌就赌!”禁不住激,柳敏敏大声的开口,挑衅的看着幽暖烟,恨恨的道:“如果你输了,就离开表哥,永远不准再勾引他。”

“好,一言为定。”嘴角含笑,幽暖烟点了点头,随后又侧过身,继续看着西天霞光满天,静静的享受着会这一刻的平静。

而一旁柳敏敏得意的拉着龙韵婷走了出去,得意染上亮丽的脸庞,“韵婷姐,这一次,幽暖烟输定了。”

“你这个笨丫头。”叹息一声,看着得意慢慢地柳敏敏,龙韵婷目光里闪过一丝冷厉,温柔的开口道:“你也不相信,欧阳公子会听你的一面之词吗?到时候反而会因为你侮辱了幽姑娘儿责备你。”

“可是这可是我们都看见的,幽暖烟难道还能狡辩吗?”听到龙韵婷的话,柳敏敏疑惑的反驳,捉奸在床,不仅是自己,韵婷姐,还有大哥可都看见了。

“枉你还会功夫,当时有福娘可是被王爷给点穴了,到时候她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宠溺的摸了摸敏敏的头,龙韵婷满脸担忧的继续道:“敏敏,你还是放弃吧,你太单纯了,性子又激烈,根本斗不过幽姑娘的。”

“她故意诓我!”咬牙切齿的开口,终于为什么幽暖烟一脸的平静,原来她早已经想好了退路,俏丽的脸上染上愠怒,柳敏敏愤怒的低吼,“我去找她算账!”

“敏敏,不用去,你斗不过她的!”急切的劝阻道,可是听到龙韵婷的话,柳敏敏好胜的性子立刻被激怒。

“我看看她凭什么和我斗,这个下贱的坏女人!”根本听不住劝,柳敏敏真气一提,向着刚刚出来的庭院里快速的飞迸而去。

敏锐的感觉到门口的气息,幽暖烟刚一回头,却见一道长鞭猛地向着她抽了过来,而持鞭的柳敏敏更是一脸被欺骗的勃然怒火。

这个小祸星!身体快速的一个后退,长鞭啪的一声抽打在了亭台的石柱上,柳敏敏愤怒的站在一旁,长鞭愤怒的指着淡定的幽暖烟,“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让我和表哥说,这样不但让你可以逃脱自己勾引王爷的罪名,还想让我来承担表哥的怒火!”

随着话音的落下,柳敏敏手中的长鞭再次凌厉的抽打向幽暖烟,横竖一个死字,她就不相信你表哥还能真杀了她。

“敏敏,不要胡闹!”龙韵婷快速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喊道:“不要伤了幽姑娘,欧阳公子会责备你的!”

“责骂就责骂,就算杀了我,我今天也是豁出去了!”火上浇油,柳敏敏暴躁的吼叫着,长鞭猛地向着亭台上的幽暖烟抽去。

啪的一声,就在幽暖烟准备躲闪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而从暗中闪现而出,迅速的抱住幽暖烟的腰,向着一旁飞掠而出,也顺利的躲避开溜敏敏的鞭子。

“小姐,属下逾越了。一到安全的地方,一旁的手下快速的松开手,对着幽暖烟极其恭敬的致歉。

“你是?”幽暖烟不解的看向站在身侧的黑衣人,不会是公子的人,难道是欧阳野,或者西门墨翟派来保护她的。

“属下冷还,奉堡主的命令保护小姐,怕打扰了小姐的清净,所以离得有些远,让小姐受惊了。”似乎明白幽暖烟的困惑,冷还低声的解释道。

“你看你,莽莽撞撞的,欧阳公子早就派人在暗中保护幽姑娘了。”龙韵婷责备的看向柳敏敏,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走吧,他武功比你好。”

“武功高怎么了?”一把甩开龙韵婷的手,柳敏敏愤怒的抓着鞭子,嫉妒的看着被冷还护在一旁的幽暖烟,怒火更是炽热的燃烧着,“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她!”

毕竟顾忌着柳敏敏的身份,冷还只躲闪着,剑不出鞘,却依旧凌厉的挡下柳敏敏的辫子,让她根本无法近到幽暖烟的三尺之内。

有这个黑衣人在,敏敏根本没有一丝成功的几率,龙韵婷看了看打斗的两个人,随即快速的走向一旁的幽暖烟,恳切的开口道:“幽姑娘,让他们住手,刀剑无眼,不要伤了敏敏。”

“韵婷姐不要求那个贱女人!”手中的鞭子舞的凌乱而失去了招式,柳敏敏愤怒的开口,扭曲着一张脸,可恨眼前这个男人功夫高过她许多,根本没有办法抽身,更不用说去教训幽暖烟那个贱女人了!

“群主不用担心,他不会伤到柳小姐的。”脚步一个后退,不着痕迹的推开和龙韵婷的距离,幽暖烟淡淡的开口,依旧不习惯和其他人太过于接近。

好警觉的女人,看着退后一步的幽暖烟,龙韵婷淡然的看了一眼,视线再次转移到一旁的打斗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思绪快速的流转着。

看着对柳敏敏有所保留的黑衣人,计上眉头,随后快速的向着打斗圈跑了过去,一面担心的开口,“敏敏,不要打了。”

因为龙韵婷突然的插入,柳敏敏一惊,一旁的冷还动作更快,迅速的收回了防卫的招式,担心伤到不会武功的龙韵婷,而柳敏敏却在瞬间眼眸一亮,咻的一鞭子抽向了冷还,在他躲避的同时,突然快速的将龙韵婷同时推向了冷还。

因为又躲避鞭子,又要扶住被推过来的龙韵婷,冷还动作一迟疑,一旁的柳敏敏长鞭猛地转变方向向着幽暖烟抽了过去。

她还真是不打到自己不罢休,幽暖烟看着再次凌厉抽过来的长鞭,却见一旁的冷还手腕迅速的一动,长剑咻的一下飞射而出,凌厉的剑锋快速的撞向柳敏敏的鞭子。

铛的一声,长剑精准的将长鞭给撞到了一边,而冷还的黑色的身影也再同时掠了过来,剑鞘一扬,长剑入鞘,身影稳如泰山般的挡住了幽暖烟的身前,“小姐受惊了。”

“你给我让开!”手被撞偏的鞭子震的虎口生痛,柳敏敏攥紧手里的鞭子,对着冷还愤怒的抛下,在看着被他护在后面没有一丝伤害的幽暖烟,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她个撕碎。

这样也伤不了她!龙韵婷收敛下心思,对着幽暖烟歉意的颔首,随后拉紧不甘心的柳敏敏快速的向外面走了去,安抚的开口,“好了,不要气了,有那个人在,你除了自己受伤,根本讨不到便宜。”

“气死我了。”除了院子,愤怒的住饿着鞭子抽打着一旁粗壮的树木,柳敏敏扭曲着不甘心的脸庞,随着鞭子的挥舞,树叶和树皮纷飞着,看得出她此刻的愤怒和无奈。

“为什么明明她是个攀龙附凤的女人,为什么表哥就不相信我?”颓废的丢下鞭子,柳敏敏无力的抓着龙韵婷的手,眼中含着泪水,却根本拿幽暖烟无可奈何。

“好敏敏,不要哭了。”轻柔的抱住柳敏敏气得颤抖,却又无可奈何的身体,龙韵婷柔声的安慰着,美丽的眼睛里却闪过复杂的深光,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洞房逃妃》第二卷 离殇 七十七章 决裂前夕

入夜,终于在快马加鞭下,欧阳野一骑冲破夜色,在清冷的光芒之下,终于回到了皇家的别院。

“表哥。”等待了许久,终于看见了马背上的熟悉身影,柳敏敏红着眼睛,激动的开口,不管如何,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表哥知道幽暖烟的真面目,就算被表哥骂,她也要扒下她虚假的脸。

“敏敏。”看着夜色下地突然冲出来的身影,原本的喜悦在看见来人的面容之后,立刻退去,只余下淡淡的低沉嗓音里有着失望。

“欧阳。”忽然,一道清冷的嗓音自院门响了起来,木门轻启,月色灯火下,幽暖烟淡淡的目光看向马背上的人。

“幽幽!”不曾她真的在给自己等们,欧阳野狂喜着开口,眼眸里迸发处激动的光彩,身影飞掠,稳当的下了马,随后快速的跑向门口,直接忽略了在一旁等候了许久的柳敏敏。

“秋凉,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微微责备的语气里却满是疼惜和关切,欧阳野握住幽暖烟微冰冷的双手,俊冷的脸庞此刻却是万分的温柔,眷恋的凝望着身前的容颜,“伤口还痛吗?”

“没事了,上了药止了血,过几天就好了。”摇着头,感觉着手背上他那粗糙却紧紧握住的大手,幽暖烟浅浅一笑,“给你留了饭菜。”

“你吃了吗?”孤寂多年的心里融入了温暖,欧阳野笑容愈加的堆积,恨不能这一刻就是永远。

“没有,等你回来一起吃,走吧,我去厨房把饭菜热一下。”似乎明白他此刻的感觉,幽暖烟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在丁香谷,她也如同欧阳一般,这样祈求着一段平凡的生活,可是公子终究不会一直待在丁香谷的,而她如今却愿意为另一个男子洗手做羹汤。

“手还没有好,让我来就好了。”轻柔的牵着幽暖烟的手,欧阳野宠溺的开口,挑眉笑道:“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即使是做饭也可以的。”

“是吗?”略带着怀疑的色彩,幽暖烟俏皮的侧过脸打量着月色下,因为她而喜悦的男子,“那我下一次就等着尝尝你的手艺。”

“敏敏,幸好你没提,欧阳公子不会信你的。”看着相携离开的身影,龙韵婷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划过一丝羡慕,面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疼惜之色,心疼柳敏敏此刻痛苦的心情。

“他从来没有如此温柔的对待过我。”眼泪刷地一下从眼角滚落下来,模糊了视线,柳敏敏嘲讽的笑着,泪水落得更凶,“原本我以为他生性冷峻,表哥一家被灭口,造成了他的冷酷无情,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他的温柔只给她而已。”

是啊,她也曾经以为那个男人天生的风流薄情,可是今天我才知道,他的温柔只给她而已。

“韵婷姐,我不甘心那,我爱乐他那么多年,一心等着嫁给他,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大力的摇晃着龙韵婷的肩膀,柳敏敏不甘心的吼叫着,一手擦着脸上的眼泪,“她若是和表哥两情相悦也就罢了,她分明是攀龙附凤的女人,她配不上表哥。”

“敏敏,这些年你追着欧阳公子,可是幽姑娘却是若即若离,你没有在宫里待过,自然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欲擒故纵,幽姑娘城府极深,你恐怕这一生是无法和她相争了。”

“哼,我不会这样放弃的,让表哥被幽暖烟欺骗。”柳敏敏愤怒的开口,看了一眼刚刚幽暖烟离开的方向,大步的追了过去,就算拼得鱼死网破,她也要让表哥明白幽暖烟那水性杨花的性子。

“公子,不去看幽幽吗?”暗处,看着先后离开的四人,雨朗低声的询问,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是给幽幽喝得补血药。

“东西给我,你再外面等着。”清朗的嗓音没有一丝的变化,白烨淡淡的开口,接过雨朗手中的食盒,白色的身影轻盈一掠,瞬间消失在暗沉的夜色下,动作快的如同清风过隙一般。

厨房里,欧阳婷俊冷的嘴角含着轻笑,抬手将幽暖烟按坐在椅子上,“你坐着,我来就可以了。”

不等幽暖烟开口,黑色的身影却已经走向了灶台边,动作不太熟练的将冷菜倒进锅里,重新加热。

“加点水,要焦了。”坐在椅子上,幽暖烟淡笑的开口,看着欧阳野手忙脚乱的处理放下手中的柴火,快速的在锅里倒上水,可是动作太大之下,原本一碟炒菜,看起来却像是煮汤。

“幽幽,水好像加多了。”看着浮在水面上的菜肴,欧阳野尴尬的开口,竟将满满一瓢水都倒进了锅里。

“还是我来把。”哑然笑着,幽暖烟不由的想起曾经的自己,第一次做饭却也是如此的慌忙,“否则我们今晚都不用吃了。”

一阵忙碌,可是大多数时候却都是幽暖烟开口,欧阳野在行动,唯恐伤了她还没有痊愈的胳膊。

“这一桌菜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饭有些的焦糊,菜多加了水,烂烂的堆积在一起,看起来没有多少的食欲。

“我很好养的。”笑着摇头,幽暖烟第一次感觉到了平和,没有算计,没有烦扰,有的只是一桌最平常的菜肴。

“算了,幽幽,我带你出去吃。”吃了一口,虽然算不上怪味,却依旧很难下咽,欧阳野快速的挡下幽暖烟的筷子,站起身来走到幽暖烟身边,他怎么能如此委屈了她。

轻笑的摇头,幽暖烟抬手擦去欧阳野脸颊上沾染上的黑灰,微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笑容温柔,“你知道吗?这一生,幽幽没有所求,只希望可以这样过着平凡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粗茶淡饭,此生足矣。”

杀手生活那么多年,她厌倦了那样血腥阴暗的生活,手起刀落间,鲜血沾满了双手,即使再清洗,也无法洗去那满身的血腥。

之后周旋在商场之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原本都不是她愿意的生活,可是为了公子,她依旧挺直了身影,如今,幽暖烟抚上欧阳野的脸,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真心爱着她的男子,一个温暖的怀抱,平静而恬适的日子,此生足矣。

“嗯。”轻声的应下,欧阳野快速的将幽暖烟拉进了怀抱,温柔的抱紧她的身体,让她的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而无法看见他黝黑眼眸里那一闪而过的犹豫之色。

平凡的生活,他无法给她,可是他愿意用一切的力量,为她重新打造一个平凡而安静的生活,即使外面是血雨腥风,有她在的地方,一定是最平静的天地。

“走吧。”看着先后从厨房里走出的两个身影,柳晨昊对着站在暗处的西门墨翟温和的开口,“幽幽她终究不适合你。”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幽幽,你明知道欧阳野不可能带给你这样的日子的,暗沉的夜色下,角落里,阴影落在西门墨翟的脸庞上,在他俊美如斯的邪魅轮廓上勾勒出一抹暗沉的黑色区域。

“我去去就来,晨昊,你去休息,秋凉了,注意身体。”沉默片刻之后,西门墨翟忽然的开口,嘴角染笑,神态懒散的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去。

刚送走欧阳野,幽暖烟一回头,却见夜色下,西门墨翟正斜依靠在窗户边,勾勒起暧昧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向走过来的自己。

“王爷,这么晚,你不睡么?”离西门墨翟三尺远的距离站定住,幽暖烟淡淡的开口,他该不会又想偷袭,点了她的穴道然后乘机睡在她屋子里。

“为什么?明知道欧阳不会给你那样的生活,明知道他对你保留了很多,为什么还要和他离开。”慵懒的语调如同调侃一般,西门墨翟半眯起桃花眼,含笑的眼神凝望着幽暖烟,他是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她对欧阳就这样死心塌地,即使白天的时候,他曾不顾她安危的射下那一箭。

“王爷,着和你无关吧。”淡漠的嗓音里有着可以的疏离,幽暖烟回避开眼前的视线,静静的看向夜幕掩盖下,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月牙。

“你!”几乎是气恼,西门墨翟忽然一个上前,一手快速的钳制住幽暖烟的肩膀,狂野不羁的脸上第一次有了真实的情绪在流转,“那个男子真的让你那样眷恋,甚至不在乎跟着一个不爱的男子一起离开,为了他,牺牲到这样的地步,幽幽,你从不为自己考虑的吗?”

犀利的语气总是一针见血,幽暖烟平淡如水的脸上狼狈的闪过一丝被看透的屈辱和无力,猛地挥开西门墨翟的双手,扬起头倔强的反问,“就算如此,也和王爷无关吧,幽幽爱的是谁,跟着谁走,都和王爷无关。”

“和我无关?”西门墨翟看了看被挥开的手,脸上一寒,俊美的脸在瞬间纠结阴冷下来,双手再次的抓住幽暖烟的胳膊,气恼的低吼,“幽幽,你可知道,所有人之中,我是真心的对待你,你这个笨丫头。”

“我不需要,王爷,你要去喜欢谁,都和我无关,不要把你的一切都强加给我。”被他抓痛了受伤的胳膊,却依旧如同没有感觉一般,幽暖烟也气恼的吼了回去,美目圆瞪,清冷而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恼怒的红光。

“幽幽你像只刺猬。”西门墨翟忽然失笑的开口,一手宠溺的揉上幽暖烟的头顶,邪肆的俊脸此刻染着淡淡的笑意,带着几分的无奈,几分的包容。

“王爷,如果不是你,我会这样吗?”她竟然失控的和西门墨翟就这样吵了起来,幽暖烟也快速的收回了情绪,没好气的睨了一眼身边笑得颠倒众生的男人,不满的撇撇嘴,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讨厌他了,因为他看似邪魅的眼神太过于犀利,似乎一眼就可以看见人最深处那压抑隐藏的黑暗,

“幽幽,你是不是独独对我火气特别大?”宽大的掌心再次揉乱了幽暖烟的发,西门墨翟笑扬起狐狸般的狡猾脸庞,唇角微扬,凤目半迷,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王爷你多虑了。”抬手毫不留情的拽下头顶上作乱的大手,幽暖烟步伐一个后退,离开和西门墨翟的距离,清冷的小脸固执的仰起,打死也不愿意承认从一开始就将他定为拒绝交往户。

“我看是幽幽心虚了。”大手迅速的反握住幽暖烟的手,西门墨翟笑的邪魅而张狂,丝毫不在乎肩膀上已经裂开的伤口。

“王爷,松手,我该休息了。”使劲的拽了拽,可惜手被他完全的握住,根本没有一丝的空隙让她抽回自己的手,幽暖烟停下动作,掀起目光看向笑的得意的西门墨翟,冰冷冷的语气毫不客气的赶人。

“去吧,我也该回去包扎一下伤口了,幽幽,你还真没有半点温柔,该和韵婷学学。”意有所指的看向自己受伤的肩膀,西门墨翟璀璨的眸光掠过幽暖烟不悦的脸庞,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她吸引。

一开始,他对她满是戒备,而她对他,则是一脸仇人相见的冰冷模样,她与他,从没有奉承,没有伪装,有的只是她最真的性情。

“不用博取同情心,王爷,我也该回去包扎伤口。”看着他一上上染红的血迹,幽暖烟有些的后悔刚刚自己的举动太过于粗鲁,让他伤口又裂开来,可是出口的话却没有半点的感情,同样学着西门墨翟扬了扬下巴,视线看向自己同样也被他抓破伤口的胳膊。

“幽幽,我们倒成了患难夫妻了。”笑声飞扬里是从未有过的开怀和放松,西门墨翟朗然的摇着头,宠溺的目光锁住幽暖烟依旧清冷的脸庞,这个丫头,褪去了冷漠,果真有意思。

“能博得王爷一笑,真是幽幽的福气。”没有他的好心情,幽暖烟淡淡的开口,转身向着自己的屋子走了去,碰到西门墨翟这样的人,无论说什么都讨不到半点的便宜。

倒没有再开口,看着幽暖烟推门进了屋里,毫不犹豫的关上门,西门墨翟这才带着满满的笑意,转身向着院子外走了去,可惜,他的手下竟没有查到幽幽刻进心头的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