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那还好,幸亏大嫂机智啊。以前就几次觉得她机智了,这次还真是好险呢。信王也太下作了。”

“嘘,小声点,她睡着。”

顾炎顿时一脸暧昧,笑嘻嘻地眨了眨眼:“大哥艳福不浅嘛。”

“滚!”顾渊懒得理他,进屋换了衣裳,见楚惜情还睡着,给她盖了盖毯子这才离开。

顾渊到了书房,徐家的人正等着,来者是太子妃的弟弟徐家老三徐平。

“威远侯,在下今日来,是想为之前的事情道歉,还有,一事要说。徐五昨日自己自尽了,不想连累家声。”

徐平说到这里的时候带点悲伤,顾渊淡淡道:“节哀顺变。此事不与徐家有关,我心里清楚。”

徐平要的是他这句话,顾渊昨天既然使人传消息给徐家,知道信王那边要拿徐五和楚惜情的事情说事,这事就一定不能传出去。

凡是看到事情经过的都得封口,不安全的都得消失,至少现在得消失,不能让此事传出去。

这毕竟是个丑闻,没有证据证明是信王做的,对两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徐五的死只不过是这时为了维持关系,而且,昨天徐五被顾渊那一脚踹得着实伤了心肺,养了也活不了多久。

徐家的人对此颇有微词,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徐五对人未婚妻干出那样的事,还不许人发脾气么?

只是,他们没想到顾渊居然就这么直接对太子妃的弟弟动手,虽然徐五是徐家不重要的一个纨绔子弟,但也不是随便杀的。

“这事实在抱歉,楚小姐那边不知如何了?”

“受了惊吓,还昏睡着,不怎么好。”顾渊淡淡道。

“这样,要不要请御医看看?”

“不必了,大夫说她要静养几日,不能受刺激了。”

顾渊把情况说得很严重,带点担心,“我想,暂时还是让她静养吧,暂时不要见人了,大夫也是这个意思。”

徐平尴尬道:“那,只能如此了。等楚小姐好了,我们再去探望她。”

顾渊又说了几句送徐平离开。

“大哥,你干嘛把大嫂说得那么严重?”

顾渊看了他一眼,“长长脑子。”

顾炎挠挠头,“我又不是傻子,还能不明白你的坏心眼。你这是故意的吧,说得重了,显得他们死个人无所谓。那个徐五死了,我看徐家那边恐怕有意见。”

“随他们去,便有意见又如何,国朝不可能有外戚专权。”顾渊冷声道。

这边徐平回了徐家,把事情跟靖国公说了。

“这么严重?”

“是,听太子妃说,下午那女子看到徐五,一直尖叫,看来是受了刺激了,虽然没被徐五得逞,到底…咳咳,毕竟是个大家闺秀,没经过事的。”

靖国公摇了摇头,叹道:“那混蛋死就死吧,还给家里面招事!若是那女子精神出了问题,楚家那边还不知道怎么说话。”

徐平蹙眉道:“还能怎样,我们徐家可是都送了人命了。”

“把事情传给太子和太子妃吧,家里面都整顿整顿,以前不管,有些人是太猖狂了,当我们徐家是吃素的么!”

“是,儿子这就让人去查。”

不过多久,太子和太子妃都知道了这事。

“楚小姐伤得这么重?”太子挪了挪笨重的身躯,他体型有些肥胖,据说是因为之前得了病发胖,并非本身如此。

“唉,到底是个女子家,难免受刺激了。不过我看那威远侯当真爱极了她,这二人恐怕之前就私相授受了。否则的话,顾渊怎么会想起娶楚家的女儿了。”

太子妃对此说道。

徐五死,她谈不上伤心,本就不是一个娘生的,她的亲弟弟是徐斌,如今发配在外,是徐家的骄傲,那才是她的弟弟,之前为了徐斌要判死刑,太子妃能跟太子打起来,如今却没有什么反应,最多感伤几句。

太子蹙眉道:“顾渊会不会心存忌惮?”

“不会的,我们徐家已经做到最好了,这事无论如何怪不到太子身上,都知道这事是因为信王。太子不必担心。”

太子点点头,沉声道:“二弟太过分了,这样下作的点子都想得出来,孤听得他们今天还打算闹大这事,只是因为徐五死了,死无对证,才没有爆发出来。”

太子妃咬牙道:“这笔账不能不算,我两个弟弟都折在他手上了!”

太子叹了口气,“兄弟相争,是孤无能,不能让父皇喜爱,才会闹到如今地步。”

若是他地位稳固,哪来的这些事情。

偏偏这世上许多事就是如此无奈。

面对那强势的父亲,身为太子他一样是战战兢兢。

只能继续等待,说句大不敬的话,等待父亲死去,他才有扬眉吐气的机会。

而此刻,信王府里却是一片冷凝。

“哼,这事居然都没办成?没用的东西!”信王很是不快,发了一通脾气,摔了几个花瓶。

信王妃冷声道:“王爷,发怒于事无补,此事,到如今也算有了功效,徐家不是也把徐五弄死了,好歹恶心了他们一下。顾渊那里,他恐怕因此事跟太子之间也有了隔阂,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再左右逢源了,该怎么样还是该说清楚。”

“你知道什么!”信王蹙眉道:“一个徐五死了便罢了。主要是顾渊,之前我是想挑拨他们关系,让他恨上徐家和太子最好,如今不伦不类的,他大抵都该猜到是本王做的了。你可知父皇是极其信任他的,甚至比信任我这个儿子还信任,他说句话,比我有时候要管用。”

“他真有这能耐?”信王妃惊讶道。

“不然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力气做什么?徐五也是废物,竟然连一个女人都解决不了,真是没用!”

信王妃嗤笑道:“那是你找的人安排的,我就说当时不如给他们服了那种助兴的药,你偏说什么药性不合,要作个二人淫乱致死的假象。如今可好,那女子之前我瞧着就觉得不是常人,太过机敏聪明,若是寻常女子肯定逃不掉,偏她还把徐五打了。”

“说这些都没用了。”信王哼了一声,“现在把证据都抹了,我不信他们能查出什么来,算他们吃个亏吧!”

——

“小姐,还不起来啊?”梅香小声嘀咕一句,见楚惜情还睡着,挠挠头。

“唔——”楚惜情迷糊地睁开眼睛,“梅香?”

“哎,是我。”

“顾渊呢?”

“侯爷好像上朝去了,说一会回来看你,小姐快起来吧,您这样子多不好看啊。”

楚惜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对,起来洗漱了。”

楚惜情不想自己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他面前,梅香扶她下来洗漱换了衣服,简单梳了个纂儿,插了根碧玉簪子。

早餐按照之前大夫安排的食疗准备了粥,楚惜情吃了早点,起来到外面走了走。

因为左腿伤着,她不敢太过用力,在外面搬了个椅子坐了。

“家里面都没事吧?”

“没事,老太太说让您安心养病,我想一会她可能会过来看看的,其他人都以为你是去姑奶奶家里。”

“等过两天伤口结痂了再回去,免得被人看出来。”

梅香想起这个又担心了,“万一留疤怎么办,奴婢找找家里不是有祛疤的好药么?”

“行了,你少提这个了。”楚惜情没好气地道,她想了想才说道:“梅香,我打算嫁给顾渊了。”

“啊,奴婢知道啊,你们不是都定亲了吗?”

“是成亲,我们打算成亲了。”

梅香一愣,随即惊讶地:“真的打算成亲吗,小姐你之前不是还说要等等,想明年再说吗?”

“嗯,经过这事,我想,我们还是成亲吧,其实,我们彼此都很了解了,没有必要非得等明年。我想嫁给他了。”

楚惜情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这样也不错,找到一个今生的归宿,过去的一切就都让它过去吧。

那是过去的楚惜情,不是现在的楚惜情。

顾渊是个好男人,她愿意嫁给他。

“那好啊,家里面老太太肯定高兴了,不过,又得准备小姐的嫁妆了呢,最快也得几个月啊——”

梅香仔细算了算,楚惜情哑然,是,他们就算想成亲,哪有这么快的,毕竟两家都是名门,不是说今天你去领了证就算成亲了。

当然,顾渊也不会愿意让她随随便便就嫁给他的。

正想着,这时知道老太太来探望她了。

梅香忙去迎接了人来,老太太担心了一晚上,今天过来,想看看她如何了。

待见到楚惜情,她除了有些失血的苍白之外,气色很是不错,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你这丫头,可是吓死我了。”

“祖母,是我不好,没有注意,中了别人的算计,害您这么大年纪还要为我担心。”

楚惜情有些抱歉,看老太太为她忙碌,到底心中有些难受。

“儿女都是债,这事儿也怪不得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是换了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伤得还疼吗?”

“疼,不过比之前好些了。”

老太太打量她一番,笑道:“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父亲昨天知道这事,气得不行,要不是那是太子妃娘家的人,他恨不得打过去。”

“这事徐家也是被人利用了。不怪他们,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要怪就怪道信王身上去,那些人太过分了。”

“嗯,信王那边现在还不能怎么样,等等你父亲一定不会这么算了的。将来,总有一天——”

“嘘,这事情还是现在少说吧。如今箭在弦上,也已经没有办法了。祖母,我和顾渊,打算成亲了。”

“成亲?”老太太有些惊讶:“你们可才定亲没多久呢。”

“我知道,但是昨天遇到那件事之后,顾渊也担心,他说希望我能嫁给他,之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你父亲也说想你们早点成亲来着。当然,这事情不能太急,惜情,本来祖母想留你些时日,不想你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祖母——”楚惜情脸上有些愧疚,“等明年我再嫁人好了。”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丫头,真那样你不是得哭鼻子了吧?算了,这女儿家留着留成仇,我知道你孝顺,不过也不想你因为这个耽误了婚姻。”

“没事的,我们也不急在一时。”“就是他急我也不能这么随便地把孙女嫁了吧?你的嫁妆得准备,哪能这么随便地嫁人。”

楚惜情脸上泛红,想着自己准备嫁妆,嫁给顾渊,心中莫名泛起一阵甜蜜。

老太太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儿,好笑道:“胳膊肘这就往外拐了。”

正说笑,顾渊回来了。

“老太太安好。”

“侯爷好脾气,直接把我孙女儿带来这里,你那岳父大人可是气得不行。”老太太打趣道。

“在下行事孟浪了,只昨日事急,想想楚府人多口杂,不如此地安全,所以——”

“好了,我还不明白你们年轻人么。”老太太笑道:“你们两个如何我不管,但你得注意着,我孙女儿不能吃亏。”

楚惜情脸上一红,“祖母…”

她撒娇摇着老太太的手臂。

顾渊唇角微勾,颔首道:“小子记着了。不会让惜情吃亏的。”

——撒花,更新啦,累死了啊,呜呜呜,八千字飘过…

宠你

楚惜情飞了他一眼,脸上有些发红,瞧他说的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惹人想入非非?

“祖母,我跟您回家了,我都没什么事了。”

楚惜情说道。

顾渊看了她一眼,“你腿还伤着,不要走动。”

楚惜情瞪他,老太太好笑道:“行了,就别给我添乱了,你这丫头,既然呆就呆这儿吧,梅香留在这儿伺候你,有什么要的东西,我让你从家里给你拿来。”

楚惜情有些不好意思,“劳烦祖母了,其实我没什么的。”

“等过几天风平浪静了再回家吧。”

老太太没有待太久,说了会话,就准备走了。

楚惜情被搀扶着送她到门口,顾渊让她不要动,把老太太送出去。

“侯爷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顾渊沉声道:“越快越好。”

老太太道:“便是要成亲也没得这么快,我家孙女儿总不能随便就嫁给你了,还得准备嫁妆,你家中也得安排婚房。”

“这些都是小事,若要准备,一个月足够。”

老太太失笑,摇摇头:“侯爷这么心急?惜情总也是你的人,跑也跑不掉了。”

顾渊却是面色沉重道,“这次的事情,也算因我而起,我不想之后再让她出事。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了。”

他说着把自己的计划说了,老太太吃了一惊:“你真的要这么做?”

“对,这件事只有这样定下来,才不会让某些人再打着害她的主意,我跟她的婚事也是该定下来了。”

老太太想了想,“这事我要回去跟她父亲商议一下才能决定,事关重大。”

“好,劳烦老夫人。”

顾渊把老太太送出门,这才回来,见楚惜情正跟梅香在他住的正屋门口葡萄架下摘葡萄玩,如今已是快入秋,一些葡萄早就成熟了,楚惜情笑着摘了几串,顾渊见她喜欢,上前替她摘了,叫人洗来。

“这些葡萄不错。”楚惜情笑道:“以后我们家里也要种葡萄。”

她转头正要往前走,顾渊蹙眉,弯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哎呀!”楚惜情吓了一跳,嗔道:“做什么,吓死人了,大白天的,放我下来。”

“你腿上有伤,不方便走路。”顾渊说着便不顾丫鬟的眼神直接把她抱着进屋了。

“讨厌,别人都看着呢。”楚惜情捶了他一拳,香腮凝脂,水波盈盈,心中却是一阵甜蜜,嘴角盈盈带笑,睨了他一眼,媚态横生。

顾渊瞧得心动,眸光变深,抱着她转进内室,俯首吻住她的唇。

“嗯,顾渊…”

楚惜情低喘一声,搂住他的颈项,回吻着他,满眼迷离。

外面梅香端着洗好的葡萄踟蹰片刻,还是没有进来,等在外面。

直到许久之后,外面才传来楚惜情的声音:“梅香,梅香?”

“哎,奴婢在。”梅香端了葡萄进来,见楚惜情好整以暇的样子忍不住想笑,楚惜情眼珠子转了转,“梅香,葡萄呢?”

“奴婢洗好了,小姐和侯爷尝尝。”梅香把甜白瓷高脚碟子放下,里面盛了晶莹剔透的葡萄,楚惜情尝了尝,酸酸甜甜的,笑着喂了顾渊一颗:“好吃呢。”

顾渊吃下,“嗯。”

“侯爷不去衙门了吗?”

“等会再去,我书房里有书,若是你要什么,让人说与我听便是。”

“好。”楚惜情笑眯眯地答应了,心情颇好。

顾渊也不多话,把葡萄捡了喂她,楚惜情好不自在,跟他说了会话,顾渊才起身嘱咐她不要胡乱走动,这才离开去衙门。

“哇,小姐,侯爷好宠你啊,太夸张了,奴婢都没见过这样的呢。”梅香瞪圆眼睛道。

楚惜情嗔道:“哪有,他只是看我是病人嘛。”

梅香笑嘻嘻地打趣,“才不是,是侯爷宠你,旁的男人才不会这么紧着娘子呢。”

楚惜情眉眼温柔起来,那男人虽然有时候看着冷些,其实十分细心,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凡事以她的喜怒为主,他当真在宠爱着她,怕她受丁点伤害。

等他们成亲以后,他还会是这样吗?

楚惜情幻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