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情蹙眉,想到这一点,忍不住欲言又止。
若是不提早跟父亲说,那么到时候未免失态。
她看了眼顾炎,面带询问。“侯爷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
顾炎点了点头,“对,还有事情要跟楚家上下交代清楚,此事跟楚家有关。”
“何事?但说无妨。”
“是关于楚夫人张氏的事情,此案,张氏也同样牵涉其中。”
“什么?”楚旭吃了一惊,“张氏?她不是一直在庵堂里吗?”
“实际上,此案就是张氏一手策划的,只是之前我们没有说出来。不然的话,那个人为何要对秦默出手?张氏已经供认不讳。”
“是她!”
楚旭脸色阵青阵白,老太太也是吃了一惊。
虽然他们曾经想过是谁还楚原,但也没想到张氏居然敢买凶杀人。
“这个贱妇!”楚旭怒发冲冠,痛心疾首:“她之前做错了事情,让她去庵堂反省,没想到她不仅不悔过,还变本加厉,实在是罪无可赦!她差点害得我们楚家元气大伤!”
楚惜情沉默着,看着愤怒的楚旭,心中却忍不住觉得可笑。
当年是谁背着她娘跟小张氏搞在一起的?
一个姐夫,一个小姨子,私相授受,小张氏不要脸,难道楚旭就是什么好东西?
若非她在其中挑拨,这夫妻还未必到此地步。
只如今这番,小张氏过呢楚旭之间已经是恩断义绝了。
而因为她现在做的事情让楚家差点陷入可怕的风波之中,也让楚旭绝不可能会原谅她。
“我要休了这恶妇!”楚旭恨声道。
老太太沉声说道:“如今,那张氏如何?”
“还被关押着,今日便也要出庭作证,不过,她有条件,要求楚家写下保证,不亏待她的子女,也不打压张家才肯作证。否则的话,她要宁肯死也不会作证。”
“这恶妇!”楚旭气得暴跳如雷。
“好了,你少生气,如今于事无补。”楚老太太却是冷静极了,甚至没有太过意外。
她对这个儿媳妇也算是了解,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意外。
“这事情我能做主答应,毕竟是我楚家的孩子,不会亏待他们。惜颜很快就会出嫁,孩子都是无辜,也跟她无关。至于张家那边,我们不会动手,出了这等事,以后便是恩断义绝。”
老太太说了这话,旁边楚旭也渐渐铁青着脸冷静下来。
“母亲说的便是我要说的。”他忍不住冷笑道:“那恶妇竟然还敢提条件,她如此歹毒心肠,一箭双雕,竟然是要把我楚家给拉下马,要害死楚原,到时候她再回来把我楚家的家业都占去?想得美!”
“大人不必生气,若是她临时反悔,倒打一耙,却也是个麻烦。”顾炎说道:“如今,这般,她安安静静,你我也省事。夜长梦多,不要拖延了。”
“对,此事不要再拖延,迟则生变,早点解决为好。”楚惜情蹙眉道。
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免得再出什么事情。
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他们自己,毕竟京城的情况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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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咬一口
楚旭还是脸色有些难看,只勉强应了,但心中对张氏已经是恨极了。
若非为了楚原能出来,楚旭只怕恨不得掐死张氏。
“父亲,您先息怒,此事恐怕对父亲也有些影响,我们楚家出了这样的事情,还需要些计划。”
楚旭点点头,脸色难看,他为何刚刚那么愤怒,其实也有这些原因,因为这件事传出去,对楚家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后母暗杀继子,传出去家门不靖,楚家名声大损。
“楚大人,我这就准备回去了,衙门那里一旦消息确定,就会准备开庭了。”
顾炎起身告辞。
楚旭连忙起身送他,楚惜情见状,上前送了几步,“请回去带我向侯爷道谢。”
顾炎笑嘻嘻:“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旁边楚旭有些讶异,看了楚惜情一眼,楚惜情忍不住瞪顾炎,这厮今日就是来捣乱的吧?
顾炎眨了眨眼给她使了个眼色这才告辞了
“惜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楚旭挑眉问。
楚惜情咳嗽一声,旁边老太太听了,蹙眉道:“好了,别管这些了,现在去知府衙门那里看看去吧。”
楚旭这才没再多问。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楚惜情撇撇嘴:“顾炎这家伙一向不靠谱。”
老太太没好气道:“你倒是知道点男女大防,别太随意了,要知道那也是你将来的小叔。”
“孙女明白。”楚惜情毕竟是跟顾炎都很熟,之前大家还兄弟相称,关系自然跟普通叔嫂不同,更像点朋友。
那小子惯是促狭,这回来恐怕也是想看看热闹。
“好在楚原的事终于要有结果了,楚原终于能出狱了。他吃苦了。”
楚惜情想起楚原的事情,心情好了些。
楚原是她心中最担心的人,若是楚原不能出狱,她心中始终会惦记牵挂,无法释怀。
“嗯,没想到张氏她竟然敢这么做,唉,当年真是看错了人。”老太太叹了口气。
当年小张氏进门是因为怀孕了,楚惜情的母亲可怜她,被她哀求不过,便接了进来,对她也是极好。
等大张氏被害死,小张氏也就顺利上位了。
楚惜情敛眉,眸中有寒光闪过。
那个女人,她绝不会轻易放过,她想这么轻松去死,休想!
到了中午,楚旭回来,便是满面红光。
“事情定了,下午就要开堂审理,现在人证物证上午都已经找来了,昨晚楚原出发,现在也已经赶回来了,下午就能到。”
“事情确定了?”
“确定了,知府说通知秦家,下午就准备开堂问案,把案子审理清楚,也好早日了结。”
“那好,就是楚原辛苦了。”
“这次的事也是他自己鲁莽惹出来的,哼,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楚旭没好气地说道。
“父亲,楚原已经很好了,这次的事情本来也不能怪到他身上,想必吃一堑长一智,他也会学会教训。”
楚惜情为楚原说话,但是楚旭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只是哼了一声,道:“准备准备,下午还有的折腾。”
楚家这边准备了一番,便去了知府衙门等着。
秦家的人也接到了消息来这里等着,秦家四爷正皱着眉头,看到楚旭过来,冷哼一声。
“奇怪了,这不是都赶往京城了吗,怎么还突然间又要开审,这也轮不到绍兴府来管吧?”
秦家的人一头雾水,秦四爷却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等到看到刘知府,上前问道:“不知道知府大人今日突然开审是为何,之前案子不是已经了结,那楚原也已经发送京城,如何又开审?”
刘知府看了他一眼,嘴角带了点莫名的味道:“恭喜几位,是这样,这案子的真凶已经被抓住了,现在供认不讳,所以案子要重新审理。”
“什么?”秦家人都大吃一惊。
“知府大人莫非是玩笑,谁不知道那楚原已经去了京城,就算抓到什么人也用不到大人来审理。”
“楚原中途病了,走得不远,既然案子是在本府境内,自然要本府审理,怎么好让陛下操心。”
说罢摆摆手,上前坐到大堂之上,“开堂!”
两旁衙役已经拿出来杀威棍摆出仪仗,大门之外也已经聚集了不少来旁听的百姓。
这案子稀奇之处,简直让人称奇,明明是被押送京城,怎么转眼间突然又要重审案子?
“今有秦氏子秦默被杀一事,嫌犯楚原带上!”
这边衙役已经把楚原带了过来。
“原哥儿!”楚惜情转头一看,顿时看到了楚原,他正被衙役押着过来,几日不见整个人似乎黑瘦了不少,听到喊声,他转头看来,冲楚惜情露出一个笑来。
“我的乖孙吃苦了!”老太太眼睛红了,楚惜情搂住她,鼻子微酸,看楚原跪了下来,知府如常例问了几句案子的原告被告情况。
“大人,在下不服,这案子情况分明是楚原害死了我家侄儿,不知道还有何处可审。”秦四爷冷声问道。
“秦四,本府重审此案,自然是因为抓到了真凶。先把两个证人带上。”
贾老汉和那小童被带了上来。
“你们且把之前看到的情形说一下。”
贾老汉和小童把那日看到有人出没的情况说了。
“便是如此,也不能证明什么,谁知道这两人是否被人收买。”
秦四爷皱起眉头,看知府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由得心头直跳。
莫非是真有什么证据?
“那人现已经抓住了,来啊,带人犯!”
下一刻,便见到衙役押着那王德兴进来。
这人生得虎背熊腰,一双眼睛尤其慑人,三角眼,带着几分见过血的凶悍。
此刻即便是被铁链锁着,却也不是容得小觑的人物。
他身上有受过刑的痕迹,便是之前被陈风抓住审问落下的,只是即便想否认也是无用,若是承认自己的妻儿还能保住性命。
他虽是穷凶极恶之人,但也不希望绝后。
“跪下!”衙役在他膝盖踢了一脚,王德兴扫了他一眼,哼声跪了下来。
“堂下犯人王德兴,你们二位证人看看,是否便是此人。”
“对,我看外形就是此人。”
“没错,我记得他的眼睛,可吓人了。”
“此人便是之前画影图形画下来的人。”刘知府把画影图形的通缉图拿了出来:“王德兴,还不招认你是如何杀人!”
“没错,那人便是我杀的。”王德兴冷冷道。
秦四爷吃了一惊,“大人,在下有意见,这人是从何而来,为何要杀人?楚家不是以为随便找个人顶罪就算了吧?”
“肃静!”刘知府呵斥道:“秦四,你且退下,休要插话。”
秦四不甘心地退了几步。
堂外的百姓也喧哗起来,众人都怀疑地看着刘知府。
“还不快快招来!”
“是有人花钱找我出手,给了我一千两银子,买一条人命。那天我趁着秦默如厕出来故意相撞,一拳重击在他腹部,我曾与人学过一手武艺,表面打下去并不算痛,但是内脏已经全碎裂了,只是尚能撑得一时半刻。”
“什么?”
在场的人都满是惊讶,对这件事很是惊奇。
外面百姓议论纷纷,都快把大堂的屋顶给掀翻了。
“肃静!”
刘知府敲了几回惊堂木才让大堂的声音静了下来。
“刑房司隶,可查明王德兴是何人?”
“大人,王德兴此人为萧山人,原名王山,因在当地与街坊争执时杀死人逃走,隐姓埋名于玉兴镇,做杂货铺生意,暗中做杀人越货生意。有牙婆赵氏负责牵线。赵氏已经供认不讳。”
这边赵氏被带了上来,已经供认不讳,她五年前认识了王德兴,王德兴当时没有钱财,跟人打架抢钱,被赵氏看到,自觉他有杀人本事,专门介绍一些主顾杀人灭口的勾当给他做。
堂下已经百姓喊着赵氏去死。
俗话说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这些牙婆买卖人口,平日里做的都不是什么好勾当。
谁人都会信他们做出这等事。
而那王德兴又是潜逃在外,专做这勾当,杀了人有什么奇怪。
“肃静!赵氏,说清楚,是谁买凶杀人?”
“婆子平日都是只见过对方的丫头婆子,不知本人。但若没错,应该是楚太保府上张氏夫人。婆子见过几次她家丫头。”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众人都看向楚家众人。
楚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此事本府已经询问过,所见丫鬟为张氏婢女紫苑,带张氏!”
这一幕幕简直让人眼花缭乱,让人瞠目结舌。
等看到张氏被人带出来,面色憔悴的样子,众人不由议论起来。
楚惜情看到张氏面色有些浮肿,走路也不是很顺畅,显然是受过不轻的刑罚。
“张氏,你可承认罪状?是否你买凶杀秦默?为何要嫁祸于楚原?”
“民妇承认,是我做的。”
虽然已经知道,但是楚旭听到张氏的话还是忍不住暴怒。
“贱妇,如何这般害我楚家,我楚旭怎么待你的,你竟要害死我儿?好歹毒的心思?你之前做错事,让你去庵堂里反省几日,你便心生怨气如此作为,简直丧心病狂!”
张氏听到楚旭的话心中一怒,双目一睁,冷笑三声,高声道:“你如何待我?哼,便偏听你女儿的话说什么我克家命硬,把我赶去庵堂,你楚家不仁不义,还对我儿女如此无情,我恨不得杀了你!”
“你,你这个贼妇!”楚旭气得七窍生烟,要不然人拦着差点就要扑过去掐死张氏。
“肃静!”刘知府大喊一声,“休得喧哗公堂!”
“张氏,本府且问你,为何要买凶杀人?”
“大人,民妇有委屈啊!”张氏泪眼涟涟,“民妇是继室,正室是我亲姐姐,我对大姐儿和那原哥儿都是当亲生儿女对待。不想他们却总是对我十分猜忌,处处反驳,甚至还把民妇赶走。”
话说到这里,外面百姓却是听得兴奋起来,这大宅门的事儿他们向来爱听,何况又是继室和前妻的孩子之间的事,更是让人八卦兴起。
刘知府眉头直跳,这边楚旭又要跳脚,差点没被张氏这番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楚惜情咬牙,这女人,到了这一步还不肯善罢甘休,就像条死狗,临死也要咬你一口让你恶心。
“别说些有的没的,说为何要害秦默!”刘知府怕她把楚家的事说太多,忙转移话题。
张氏哭诉道:“他们污蔑民妇命硬,硬是赶走民妇,民妇欲回家不得,可他们还不肯罢休,害我女儿楚家二小姐毁容,我儿子楚越落水重病,却找个乡野大夫,把我儿治得落下病根。如此作为让民妇深恨,故而铤而走险,做出此等事。”
话说到这里,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百姓皆议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楚家人,简直让人如芒在背。
楚旭气得脸色铁青,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品行不端,容不下人,二姐儿的事和越哥儿的事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
他不想当着人面揭家丑,偏偏张氏无所顾忌,一双眼睛闪过恶毒的光芒。
“老爷说这话真真可笑,若不是被逼急了,我这深闺妇人怎会杀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