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闲事,那是找虐!

叶九试探:“主子,就寝?”

闻柒懒得说话,一把扯过来被子,盖住了脑袋,留两条腿在外晃荡。叶九叶十姐妹准备出去,那晃荡的腿一踢,踢开了被子,闻柒还闭着眼,先骂了一句‘丫的’,再说:“老娘想毙了九章王那个混帐。”顿了很久,闻柒声音很低,“程大梁六,将东西送去九章王府。”

这一句,包含了多少咬牙切齿、多少肉疼不舍,煮熟的鸭子,眼看就要飞了,谁能体会闻柒那股子抓心挠肺。

可是,终究她不会不管燕湘荀,至少,他是因为她豁出去的,闻柒是恩怨分明的良民,所以就算那厮自己跳进了火坑,她也得去捞。好吧,没有蛋,她也闲得蛋疼,所以要管这档子闲事。

程大保证:“主子放心,我等定会护常湘王无恙。”只要主子不去捞人,其他的都好商量。

闻柒哼哼了几声,反手扯过被子,蒙住脑袋,踢着被子:“睡觉睡觉。”

一干人等舒了口气,正准备退下,忽闻闻柒一声嚷嚷:“万一撕票了怎么办?”

丫丫个蛋!她怎能这么蛋蛋疼!

半刻后,闻柒一身黑色夜行衣出来,外殿跪了一地人。

闻柒抬抬眼:“让开。”

程大梁六他们不让:“主子,属下不能让您涉险。”绝对不能,爷会剥了他们的。

闻柒一个眼刀子飞过去:“谁说我是去涉险,我就去看看燕湘荀还喘气不。”

请问,有区别吗?

一干人不出声,就是一步不让,哦,林小贱默默地移到了边上,没办法,他手无寸铁啊。

闻柒嗓音一提:“让不让开?”眸子一眯,刀刃似的,透露出危险的讯号。

“主子恕罪。”一屋子人,以头磕地,不让,坚决不让,这主子伤了一根汗毛都是大事,何况,还是为了男人。

闻柒懒得废话,抬脚,直接踢。

“主子,元妃娘娘求见。”

闻柒脚一收,摩挲了几下下巴,眸子一转,灵光出来了:“去告诉元妃,燕湘荀的命,我管了。”

如何能不管,是燕湘荀将一条命给了她,他本可以相安无事,甚至大捞一笔的,若是他与她五五分成银货两讫了,她可能没这么蛋疼了。

果然,欠了债,得还。

闻柒眸子一暗,极深的颜色,足以摄魂。

三更声响,夜深了,瑶华宫里,只剩守夜的宫女和伺候更衣的掌事女官。

“娘娘,该就寝了。”

苏庄妃转身,眼前女官倒下,毫无预兆,只见黑影飘过,她兢惧,脸色发白:“什么人!?”

背着火光,人影渐亮,一身黑衣,黑纱覆面,一双眸,没有融进烛光,却亮极了,身形纤细,是个女子,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她道:“别怕,人家是良民。”

私闯夜袭,祸哉,何来良?

苏庄妃脸色越发纸白,吓得浑身发抖:“你想干什么?”脚步一步一步往后退,抵住墙角,退无可退,此人,来者不善。

她却笑:“我想啊……”似乎思忖,然后眉毛挑了挑,“带你去见你的情哥哥。”

语落,抬手,一掌劈下去,苏庄妃应声倒下。

这夜,漫长,九章王府,彻夜不眠,次日,方辰时,终于有影卫回来禀报。

“王爷。”

九章王亟不可待:“怎么样了?”眼睑下,青黛很深,大概彻夜未眠,丝毫不敢懈怠。

影卫道:“王爷,未央宫和凌国公都有动作了。”

九章王狞笑:“闻柒果然坐不住。”鹰眸间厉光越发亮了,“如何部署?”

“凌国公府侍卫押送军用物资到长林山,胤荣领亲兵于燕都城郊十里接应常湘王。”

正中下怀!九章王大笑,满脸激奋,喝道:“传本王令,遣羽林军五万,伏于燕都外。”

五万羽林军……那几乎是九章王府在燕都全部的精兵,影卫思忖:“如此一来,长林山上不过守了五千伪军,王爷您意在,”大军不用于军用物资,却……影卫大惊,“闻柒。”

九章王扣动手中扳指,眸光幽冷,高深莫测:“长林山一夫当关,五千人马够了,这二十万军用物资本王要,”哼笑,眸光冰冷阴鸷,满脸森寒,“闻柒的命本王也要。”

影卫俯首:“属下这就去安排。”

------题外话------

先道个歉,不好意思,昨天事急,没有提前跟妞们请假就断更了。还有一件事,过年了,家里事多,我忙死了,没什么时间码字,如果,我说如果南子停更了,你们会抽我吗?都出来表个态,南子也好斟酌

☆、第三十五章

“闻柒的命本王也要。”

影卫俯首:“属下这就去安排。”

日落黄昏,余晖泻下,淡淡的杏黄色笼着长林山上的一角青葱,远处山脚,传来马蹄声声,急促却整齐,一缕风拂过微光,卷起军棋飘扬,书了一个字:凌。

此乃凌国公的骑兵。

越发近了长林山,山峡关口,一步一兵,手握兵刃严阵以待,皆一身黑色劲装。

倒是一批训练有素的‘贼宼’呢。

凌国公府骑兵已临,领兵之人高坐战马,一身银甲戎装,面容清俊,极是年轻,他高声道:“凌国公府亲随凌萧到此。”

声音字字穿透,绕长林山久久不散,却是极好听的声音,不似男子般高亢低沉,很是清脆悦耳,倒是有几分女子的轻灵。

长林山上的守望台上,立刻便有人鸣鼓,道:“快,前去看看。”

须臾,查看之人便折返,禀报:“确实是凌国公府的亲兵。”

领头人国字脸,浓眉墨眼:“来了多少人?”

“不过一千人马。”

领头男人片刻思忖,下令:“放进来。”

左侧男子额角一道伤疤,一直延伸到下颚,生得极是面目凶狠,他迟疑:“这关口一夫当关,若让他们进来,恐怕对我们不利。”

领头不以为然:“怕什么,我们五千精兵难道还怕了他们一千人不成?”眸光一沉,很辣,“瓮中捉鳖,一个不留。”

刀疤男子俯首尊令:“是。”转身高呼,“守卫撤,放行。”

瓮中捉鳖啊?怎就忘了还有个词叫引狼入室。

这长林山的天,沉得极快,这会儿便已不见微光,昏昏暗暗里只闻拉车与山石撞击的声音。

二十万军用物资,几乎将那一夫当关的关口堵得水泄不通,竟望不见来路。

“东西已经送到,我等便去接应我家王爷。”还是那个唤作凌萧的男子开口。

这时,火光骤亮,树影跌宕,唯有一丝丝的浅光漏过堆积成山的拉车,只见一人高坐马上,转身行了几步,忽而转身:“兄台,你们不验货吗?”

若不是见这凌萧生得棱角分明,这幅嗓子,保不准被认作女子。

领头使了个眼色:“你们几个过去看看。”

随即几个男人举了火把过去,扒开拉车上的稻草查看。马上的男子抱着双手,声音带笑:“记得看仔细些哦。”

“假的!”

忽然,一声惊呼,还不待‘贼宼’反应,马上之人手中燃起一点火星,他翻身,一脚踢出。

“砰!”

那二十万军用物资一点便燃,熊熊大火喷涌而出,猛烈而迅速,顿时,惨叫连连。

“啊!”

“啊——啊!”

不过一晃神的功夫,那查看的几人魂归黄泉。

“你竟敢用假的来糊弄我们?”领头大喝,顿时,劲装‘贼宼’齐齐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凌萧。

火光大作,凌萧之后便是万丈山崖,长满了青葱大树,一眼望去只见凌萧站在马前,眸子微微邪睨,尽是笑意:“想要我的东西,那可得用命来换哦。”

领头大怒,面色铁红:“找死!”眸光一紧,呼道,“守住关口!”

随即,劲装‘贼宼’从左右两路挺近,越发逼近关口,凌萧竟轻笑出声,全是戏谑:“别急哪,一个一个来,我会送你们上路的。”

话里,三分笑,七分邪肆,一分都没正经,此闻氏惯用。

这凌萧,可不就是贴了面皮的闻柒。一句话刚落,一个后旋踢,踢起火星四溅,顿时,火势更盛。

随即,亮如白昼,忽而有人惊呼:“你,你——”不可置信地大吼,“你一个人!”

这火光照进关口,何来一千精兵,唯有一排稻草人,缓缓染上了火星子。

此时,燕都城郊外,大军缓缓而行,梁六程大左右护之,居中间之人端坐战马,一身纯黑的披风裹住了整个身子,隐约可辨别是个女子,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半张容颜,露出白皙的下巴,唇色,微白。

渐进近了,城郊外,有树影轻微摇动。

“王爷,来了。”声音压得很低。

又一个男人开口:“王爷,小心有诈。”

“闻柒也在,随行的都是六王爷的心腹,定错不了。”

没有火把,初上的月华弥开浅淡的光,却见九章王燕修眸光如火,他伏在灌木之中:“多少人马?”

左侧男子道:“胤荣的亲兵加上六王爷的暗卫,三千有余,不足五千。”

燕修哼笑:“以一敌十,本王倒想见识见识。”骤然起身,他大喊,“骑兵摆阵,包围。”

一令下,火光顿时大亮,马声嘶吼,由远及近,踏过及人高的灌木,凶猛而来,马上,兵戎可见。

这是九章王府的精兵。

梁六大喝:“有埋伏!”拔剑,令下,“保护主子!”

话落,左右人马围住了马上女子,近乎刀枪不入的人肉盾牌,女子菱唇微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王府骑兵从四面八方包围逼近,刀枪剑戟发出森冷的光,电光火石里,两方人马兵戎相见,只见齐三程大各领一对人马,一左一右牢牢护住马上女子。

马蹄,卷起尘土万丈,厮杀声响彻了夜色,血色染红天上一轮刚升起的弦月。

两军杀红了眼,五万对上三千,竟不相上下,这时九章王燕修大喊一句:“擒闻柒头颅者,悬赏万金。”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果不假,一句话方落,五万骑兵朝着马上女子厮杀逼近。

同一轮月华,两处血腥,长林山上,黑色劲装的‘贼宼’大喊:“你,你——”惊愕,“一个人!”

关口之外,竟不见人影,唯有远处山脚有树影在摇动,不知是那风,还是那不翼而飞的一千凌家军。

领头人不可置信:“怎么会只有一个人?”

闻柒呵呵一笑:“哟,这是喜出望外吗?”

那刀疤男人面露狠色:“明明,明明有一千人马的,到底藏匿在了哪里?”他分明查看到了大军,绝对不止这么几个稻草兵卒。

隔着大火,那边的人轻笑一声,扬扬眉毛,全是悠然自得:“嗯,兄台没眼花,是来了一千人,刚刚在关口我就让他们回去了。”

领头人握拳,杀气乍现:“你来找死。”

闻柒摇头,一脸无辜,语气很是正本正经:“谁说的,我只是觉得灭了你们这一群猴子家的逗逼,这把火就够了。”

说完,一手抽出马鞭,往后打出——

“啊!”

“啊……啊!”

一鞭全中,守在关口的几人捂住脸,倒地哀嚎。

领头人见此,高呼:“拿下!”

闻柒长鞭一挥:“找抽!”

顿时,倒了一片,惨叫不断,闻柒收鞭,扫过那拉车上的大火,打起火光四溅,那火星霎时便燃着了稻草人,火光蔓延到关口,晃眼,灌木青葱都烧起来了。

关口,浓烟阵阵,火势渐涨,随即,‘贼宼’阵脚全乱,再无心攻战,一片混乱。

“着火了,着火了。”

“快逃!”

“逃命啊!”

“……”

于是乎,大难临头各自逃,一个仅一人通过的关口,山中五千人,那奔涌的人群简直可以说是奔腾而去。

领头人见此,气急败坏:“再上前一步,本将定斩。”拔剑,便砍了一个逃跑的‘贼宼’。

随后,稍稍静下,只是不到片刻,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句:“哎呀,快逃啊,关口快烧着了,要烧山了烧山了!”

那高坐崖壁的扯嗓子吆喝的,可不就是闻柒,喊完一个翻身跳下去,稳稳落地,拍拍手,一脚踢开那个正欲逼近关口的‘贼宼’,随即掏出一块方巾蒙住脸,翻身越过关口。

里头,大乱又起。

“快走!”

“逃啊!”

“让我先!”

“……”

闻柒抱着手,隔着火看一张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嘶喊,呼叫。为了活命,都几近疯狂地拥挤撕扯。她笑了笑,将脚边的稻草堆到关口,又搬了一块不大的石头挡在关口。

一夫当关啊……有好戏瞧咯。

闻柒退后几步,脚下忽然踩着一个影子,她骤然回头,惊了一秒:“不是让你走吗?”

身后,背光而站的男子,俊颜朗目,抱着一把未出刃的剑,懒懒靠着树:“不走。”

这执拗的小笼包!

闻柒威胁:“怎么不听话,不想吃小笼包了?”以前这一招百试不爽的。

慕言沉了沉眸子,睫毛绵长,遮住眼底墨黑,他淡淡说:“你没出来。”

她千叮咛万嘱咐过的,送完稻草立马撤,甚至用小笼包诱惑来着,这孩子居然还在这傻等,闻柒摆了一脸严肃:“谁让你等我了!不记得姐姐的话了?”这真的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她咬字着重,“逃之夭夭,刻不容缓。”

慕言低头,乖乖听着,许久才抬眸,一脸无辜:“包子,你欠的。”顿了顿,很认真,“没还。”她说过,管一辈子的包子的,他记着呢。

一口气咽住,闻柒气结,一根手指戳在慕小笼包的脑袋上,恨铁不成钢:“包子比命重要?”

诶诶诶!包子控,没救了。

慕言也不躲,让闻柒的指尖落在他脑门,凉凉的,好半响他摇头:“你比包子重要。”顿了顿,补充,“一点点。”特意伸出手,比了一个指尖大小。

真的只是一点点,他都没比一根手指那么多。

闻柒,包子,命……

这排行!闻柒泪流满面了,抹了一把眼睛:“小笼包,我快哭了。”多么激动人心啊,她居然战胜了小笼包,那是不是以后不给包子,慕弟弟也会孝顺呢?闻柒越想越美,脸上是越哭越带劲。

然后慕小笼包不说话,笑了,笑出了声,好似纯粹干净的少年。

“小笼包,知道有多少人能活着走出一个关口吗?”

闻柒依在慕言旁边,靠着那同一棵树,眸子亮晶晶地盯着关口看,灼灼的火光在她眼里都是潋滟的。

慕言思忖,摇头。他只想小笼包,还有闻柒,不想这么费脑筋的事情。

闻柒伸出一根手指,在慕言眼前晃了晃:“一个。”

慕言侧眸,眸中是一泓温恬,静静地看着闻柒。

闻柒道:“一夫当关,这逃生的路口只有一个,而后面是漫天大火是死路,那么,”她嘴角轻扯,是一抹极轻的嘲讽,“那么同生不能,唯有共死。”

慕言似懂非懂,回头看着火势还在蔓延的关口,一个男人正要搬开关口的大石,身后却有好几只手在拉扯,僵持不下。

最靠近外头的男人红了眼:“松手!”

后面无数的呐喊:“让开!”

“滚开!”

“我先出去。”

“……”

前面的男人已经迈出了一只脚,全被那一双双揪扯的手拉回去,他抬腿就是凶狠的一脚:“滚!”

随之,一声:“铿锵!”

剑拔弩张,有人一剑刺进了别人胸口,有人一刀砍在了别人腿上……谁也不相让,兵戎相见是唯一的手段。

血,很快便淌出了关口,如此过程,周而复始,久久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慕言好像懂了,敛着眸子,心事重重。

闻柒拍拍她的肩:“看到没,大难前头各自飞,以后不要在很危险的情况下等我。”

“不。”慕言回得很快,有些焦急,却似乎不知道如何表述,他愣了一下,说,“我不飞。”

模棱两可,他还不太会表达,只是闻柒听得懂,她笑笑,往山下走,慕言安静地跟上去,影子一前一后,他抱着剑,一直站在她身后。

“你会吗?”

慕言忽然开口,闻柒回头,抛了小笑眼:“你说呢?”回头,继续走,脚步却越发慢了,缓缓并肩。

慕言扬起唇角,他是知道的,闻柒也不会,她只会让他先飞,而且会用包子威胁他先飞。他不走的,闻柒欠了他一辈子小笼包,他要好好跟着她。

月光漫下,两个人影紧靠。

慕言问:“为何要留一个?”堵死了洞口,一个也不让活。

闻柒扒开脚下的灌木,让慕言先走:“留一个去通风报信,大乱军心。”

慕言懂了。

闻柒笑着:“姐姐是不是很聪明?”

他摇头。

闻柒又问:“姐姐是不是很威武?”

他还是摇头,他觉得闻柒最聪明威武,可,不是姐姐。

闻柒锲而不舍:“姐姐是不是很漂亮?”

慕言转过头看闻柒,他觉得还是她以前的模样好看,于是摇摇头。

“……”

闻柒哑口无言,走了,不能好好玩耍了。身后,少年抱着剑,一路相随。

燕都城外,正烽火硝烟,月下,尸体堆积如山,血色浓烈刺鼻,两方人马,一攻一守。

九章王府亲兵人数占忧,处包围圈外侧,略显上风,仍逼近,人肉盾牌中间,女子趔趄不断,半张裸露的脸刷白。梁六已下了马,手中剑刃染成了红色,护在女子身侧,道:“左右为翼,后退掩护。”

令下,兵分两路,护女子后退。

九章王燕修步步紧逼,冷笑:“秦宓的人,也不过如此。”下令,“弓箭手准备。”

话才刚完,身边将领忽然神色慌张:“王爷,援、援兵,是援兵来了!”

九章王大惊:“什么援兵?”

将领望着外围,借火光而视:“不清楚,量以千计,由八方逼近。”

统帅将军忽然大喊:“遭了,这几千人是诱敌计,我们,”声音慌促,竟乱了,“我们被援军反包围了。”

反包围?若是里外夹击的话,那……九章王心中大慌,却强作镇定,安抚士兵:“怕什么,我们五万精锐,还需怕他区区几千人,将士们,杀!”

士气刚刚大起,又忽然传来:“报!”

九章王定睛一看,竟是长林山的统领,他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那男人一身黑色劲装尽湿,满身狼狈,一脸风干的血渍,眼都是红的:“王爷,军用物资为假,长林山大火失守,五千兄弟……全军覆没。”自相残杀四个字他不敢说,唯有归根结底。

一语落,四下将士抽气,便是手中的刀剑也颤了几下。

九章王一时难以镇定:“全军覆没?”他不可置信,几乎吼道,“那对方呢?”

男人声音轻颤:“一、一个人。”不敢抬头,男人俯首,“毫发未伤。”

九章王满眼红光,怒喊:“谁?”

“属下不、不知。”男人满脸的血被冷汗冲刷,他叩首央求,“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五千人马全军覆没,大败一人之手,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简直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