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来的这么大礼数?”乐晖盈笑着进来.“挺忙的,只怕忘了今儿什么时候了。”
龙瑄蕤茫然无知地看着乐晖盈:“什么时候?”
“今儿可是中秋节,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东晖盈笑起来,“有什么事,就忙得这样?”
“呃,都是中秋节了。”龙瑄蕤叹了口气:“皇嫂不提醒.倒真是忘了。”
“给你带了几样新做的月饼.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别忘了吃。”龙瑄炙不在宫中。叔嫂有别乐晖盈并不打算在御书房多待,只是命跟随而来的赵初将食盒放到一旁书案上抽身便走。
“三姑娘!”龙瑄蕤叫住地.“怎么了?”很久没听到人这么叫她了,似乎从父亲家回来以后就巳经被人把皇后这两个字叫得孰稔起来。
“有件事你要知道。”龙瑄蕤把乐辉傣的信拿出来递到乐晖盈面前:“北疆雪灾,粮饷不济。皇兄率领一军在前线,本应是辉去替回的。结果大雪突至不能成行,因此皇兄被困在军中动弹不得。.辉极写来告急的信笺,叫人火速前去救援。”
乐晖盈原本恬静的笑容顿时寸收敛住.顿抖着手接过信笺?“难道二哥那边也动不了?非要京中派兵前去?北疆大雪突至会是怎样?”
“北疆的雪跟中原不同,在中原看到雪都会把它当作一景.饮酒赋诗,踏雪寻梅好不安逸。北疆的雪大起来就叫雪灾.牲畜和人都会被雪活活压死。你在中原或许体会不到这种景象,只有在北疆呆过的人才会明白那是怎样一番情形。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就像一切都该是如此开始又如此结束。”龙瑄蕤描摹着那番景象.心中也自是忐忑,皇帝跟皇后一样,都不曾到过北疆.更不用提到见识过那样的大雪.压死冻死人都不值得奇怪,只是困在军前的是一国这君就不得不让发自心底的不安了。
“如果派兵到了北疆。是不是就能让他平安回来?”乐晖盈看成完信,努力让自己定下神。如此变故是不能在朝堂上公开议论的.如果有人知道皇帝被困冰雪之中不能保每个人都是一心要皇帝回京.强臼镇定,却依旧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担忧和惶恐。
龙瑄蕤看了她一眼:“派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朝大兵压境已经让鞑靼那边溃不成军。皇兄远在边塞.不是一军军队前去就能救回来的。你要知道,如果派去的人找不到皇兄是很有可能的。四周白茫茫一片,又是群山环绕。即使是我和辉棱也不敢冒冒然去到未曾去过的山中腹地,皇兄所领的大军不能熟知地形就到了山中.与外界音信相隔。如何知道身在何处!”
“这般说,只能是放任不管了?”乐晖盈脸色悔白.与方才巳经是判若两人。几乎支撑不住,由宫女掺扶着到一旁的交椅上坐下。
龙瑄蕤不知怎么回答乐晖盈的问话.脸色深沉默然不语。门外响起重重的脚步声,乐辉懿顾不得礼仪冲了进来?“怎么回事?”
“雪灾!”龙瑄蕤艰难吐出两个字.继而看了坐在一旁的乐晖盈一眼:“嫂子,你还是先回宫去歇着.我和辉懿商议后.即刻着人告知于你知道。”
乐晖盈摇摇头:“这时候回去,我怎么安心?”
“你在这儿不是越发不安心?”乐辉懿深知妹妹的性情!“我们说的你听见了也不要心急,总是要想法子救人就是了.’’
乐晖盈点点头:“难道我信不过你们去!皇上远在塞外,朝中大事托付你们自然是听凭你们做主。我只是插一句嘴,有些事当断则断,不能在犹疑不决。鞑靼这一仗既已经出手断乎没有临阵退缩的事情,天有不测风云雪灾也就在所难免了。除了硬着头皮走下去.没有第二条捷径可走。”
乐辉懿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妹妹.说话行事绝对不是一个弱质女流的所作所为、当初不许皇帝出征或许还有些许女儿气在里面,此时大事临头也不见丝毫退缩忍让。决断心胸就是一般男子也不如,既然她有如决定也就是越发坚定自己跟龙瑄蕤要把这件事做下来。
龙瑄蕤听了这些反倒是不觉得惊异、乐晖盈早就在很多事情中显露出他作为六宫之主的风范,也是就皇帝安心出去却偏把所有内事不分轩轩轾交由她全权打理的缘由。平日听说事是德妃和宸妃在料理皇宫诸事。她乐得清闲不管。于今看来不过是不想过问而已.真正交由她皇帝哪有不放心之理:“皇嫂这话何尝不是正理,只是我也不放心一寻常人贸然前去。此人必须胆大心细还要能够处变不惊.辉懿和我都是恰当人选。皇嫂以为如何?”
乐晖盈看了两人一眼,旋即低垂着眼帘静静想心事。见她无语,龙瑄蕤遂将乐辉懿拉到一旁将地形图摊开两人依次检索.皇帝最有可能会在何处。不知不觉之间外面的天巳经全黑了.赵初看着赶紧命人拿了两盏硕大的宫灯进来,一直默然无话的乐晖盈缓缓起身在殿内踱步。
仿佛过了很大,乐晖盈徐徐抬起头看着小叔子和自己的长兄:“你们坐镇京师不能再离京半步,不如我去。”
“什么?”龙瑄蕤惊愕地望着,乐晖盈声音很轻也很淡似乎只是说了一句素日吩咐从人的话语.龙瑄蕤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哪有贵为国母的皇后亲自领兵到白雪皑皑不辨生死的北疆而去酌道理.而且乐晖盈本身就是首辅娇女,从来都没有碰过马鞍子.冒然间要她骑马奔波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至于其余的事情更加是没有先例可援。
“我去北疆。”乐眸盈方才或许还是带着一丝焦灼不安和试探的语气在里面,此时却是坚定无比:“想了这么久,似乎除了我没有第二个能够去的。任何一个大臣都不能去.不是信任不了他们任何一人.只是到了这时候不敢再冒险,谁也不能拿江山社稷和皇上的性命去做冒险的事情。我们没有退路也就不能做任何授人以柄的事情!倘或平时考验忠君爱国的事情倒是可以试试,此时不行.”
“你去!谁跟你一起去?放任你一个人前去冒险,谁就能放心?”
乐辉懿从不敢忘掉君臣之分在乐眸盈面前拿出长兄的样子说她,这是也顾不得许多劳什子的规矩礼法直言不讳道:“北疆不是父亲居住的乡间,你要去所要冒的险实在太大!带不带乓暂且不论.若是路上有丝毫闪失,又是谁担待!皇上巳经在北疆困于大雪之巾动弹不得.若是皇后又沿路奔波,清议如何都不计较。就是自家兄妹也是万万不放心的!
你难道不知道,此去北疆中途遥远你居然是连路径都认不清楚的。”
“王爷身边自然有跟随日久的侍卫一二人.只要拣一两个为人老成可靠的跟在我身边。一路之上隐藏行迹也就是了.”乐晖勇似乎还在思虑着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这件事不能被人知道.索性下一道懿旨。就说皇后病重需要静养数月.所有事都变给宸妃跟德妃一同办理。这种懿旨以前也有不少,不会有人生疑.自然也就可以瞒天过海。
甚至是瞒过皇上就不用说是鞑靼和波斯那些人了,”
“你想得很周全却是忽略了一点极为重要的事情.,:龙瑄蕤一在都在留心兄妹二人的说话:“如你所说便是真的去了北疆也是不能有丝毫益处,大雪封山还是找不到皇兄。去了最多也只能跟辉椅一走等着大雪融尽才能进山。”
“真的到了哪里是不是要比在京城离他要近得多?”乐晖盈微微一笑:“我不在乎是不是能找到他.离他近一些我就安心一些。”
龙瑄蕤看了乐辉懿一眼,又转过脸看着乐晖盈蕊:“我该答应你么?你要是去了四个小鬼怎么办?”
“我也顾不得了。”乐晖盈捋捋裙裾:“没有了皇帝,还要皇后做什么?等着做皇太后?!龙濬焱还小,要是真不不测这一切就是交给你了,至于别的事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是去找我人回来,虽说他很喜欢诸多女人围绕身边争奇斗妍也很会伤我的心.只是从六岁那年我认定他开始,也就注定我会在以后的步月中无时无刻都要面对这些事情直至终老。这次找注定回来也就罢了.若是找不到或是两人一同回来。只怕是他一人回来,我再也回回不来也是有的。最怕就是我回来而他回不来!那时节我断断不会回来的。”
“你真想好了?!”乐辉懿听她如是说便是再也挽回不了.不如成全了她。从小就是认定的事情就是一定不会回头的,除了顺着她别无他法。与其列时候任凭她一人去闯不如跟她仔细计议一番.找到最好的法子和人选跟着她一起去。也还省去太多的后顾之忧,虽说是到底舍不得她去冒险。可是这也是唯一的法予。兵部一直都是乌昀在署理,乌昀偏偏跟着皇帝一起陷在北疆。余下的人谁能派的出去,如她所说此时不是能够…验证对皇帝是否忠心的时候,考验不起了。而自己跟龙瑄蕤一样,也不能再离开京郁半步,轻易离开就是真的把江山社稷拱手让人。若是皇帝回来看到那样一番情形叫自己何颜相对?
“哥哥这时候还要验证我是否打诳话不成?’:乐晖盈眨眨眼睛:
“莫非是想着我被事儿吓昏了头,才说出这番话来的?”
“嗯,就是忧心你昏了头。”乐辉懿哼了一声!“你说是不是.我真真是想不透你的心思如何了.”
乐晖盈一笑:“纵然是昏了头.哥哥也要替我想想.皇上真出了事有王爷和你坐守京师,任何小国都不敢异动.为的就不是皇上而是江山社稷。只要江山永固,谁做皇帝不是一样?这话被王爷听曰见倒是无碍。总不至于说我乐家有什么不臣之心。想来都是听说过宋室南渡的故事,靖康之耻不就是因为赵家内讧才有的.只要王爷去注江山皇上也就不会说王爷是有何异心在此。如若真有.也是该当.同是先帝字嗣.谁坐江山都是龙家血脉。”
龙瑄蕤惊异地看着乐晖盈,为何这些碍语都是出自中宫皇后口中。
真是被心怀叵测的人听去只怕谁也元法脱身。不对到这紧要关头哪里还顾得什么碍语不碍话,只有真的保全江山社稷才是目前最该做的事情:“你放心,这位子是你男人我皇兄的。我没那个兴趣被困左九龙御座上!若是真有万一,一定是龙濬焱在上面。”
乐晖盈笑笑:“我从不希望他坐那地方’.一直以来我都在给他找个替身。譬如龙濬煜,不过看样子你们都没有那个心思,也罢了我认命!”说完,转身出了御书房:“你们好生计较吧.我要去看看四个小鬼头。只怕这么久看不刭我。都闹得沸反盈开了。”
两人对视良久,从心底油然而生出的佩服居然是从前都没有过的。
乐晖盈看去娇怯怯地样子,心中的丘壑绝对不亚于任何的须眉男子。
她所说出的一切都不是一个男人可以说出来的,几句看时平常的话语实则是在交代皇位的交替,如果帝后二人遭遇不测安王坐上九龙御坐也是无碍,甚歪不要爱子去做皇帝为了是什么?是不是怕安王会对这个侄儿有什么不安之心或是认为皇子不够资格坐上皇位,这虽是上策,实则是将安王推到最后一步。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个更难得叫人难以抉择!虽说是有所妨碍!但是这话要皇后亲口说了出来问题需要人有超越常人的勇气的。
乐辉懿作为胞兄还是开了口:“我倒真是没想到皇后会说出这是番话。至少在我心里一直都觉着她还是从前在家时候的那个小姑娘。哪里想得到巳经能有这样的决断,还能亲决帝位之争。”
“怎么!另眼相看了吧!”龙瑄蕤倒竖是见怪不怪。“宫廷的生活是会改变人的本质的,作为皇后要考虑的就不是争宠。她要的是后宫的真正平静,要是争宠的话,我敢说没有人能够胜得过她.可是就是这样.她爱皇兄丝毫不比别人少。即使是跟皇兄到这种时候还是把皇兄放在心里不肯稍离,没有什么能够胜得过皇兄在她心中的位子,所以所髓才会义无反顾去做这件事,要不谁会是你们三姑娘眼里只要看到的那个人呢?”
乐辉懿叹了口气:“郝到了这时候了我除了由着她去还能说什么.只有顺着她的意思保定她去了才好。要是不能让她平安而去最后平安回来,还能说什么兄妹情深。不过是我顺着她这一次.就当成是宠她一次,她要走的是她自己必须走的路。”
“都到了这时候了还说这个做什么.既然答允了她就应该帮着她去做好。她一个弱女子远涉千里去找我皇男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做不到这个。只要她肯做我就要助他一臂之力。”龙瑄蕤许愿似地走身!
“赵玉,,去找我的侍卫来。”
赵玉一直守在外面,里面的谈话旱就听见了。皇帝此次出征没有带他出去,命他留在宫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皇后要出去就一定要跟着去,要不还能说什么是帝后身边的二总管.-大总管是第一次出去的那个,二总管第二次就该是自己自己跟着去了.“是。“赶紧答应了,看来安王是准备要他的亲随侍卫护送皇后区北疆找皇上了。这时候可不能退缩.一定要竭力在王爷面前争取能够和皇后一起去找皇上回宫。哪怕那儿就只有一条路或是一条路也没有都要跟着去的。
御书房只剩下龙琮蕤和乐辉懿两个人.望着摇摇曳曳的宫灯。两人近乎无语,因为北疆的地图上丝毫找不着乐辉慷所说的皇帝去的那条山路。不知道是谁做的向导,把皇帝引到这条路上去的。要是有了不测之心,只怕真是吉凶未卜了。
第五章之子于归3
“时辰到了,该走了。”龙瑄蕤一反常态地进了乾靖宫东暖阁,乐晖盈一身普通的布衣坐在龙瑄炙日常坐的窗下紫檀圈椅上发呆。
“好好照顾好他们四个,虽说是送到我哥家了。要是常常吵着要见我,你就去看看他们。龙濬焱平日是喜欢胡闹,不过有了事是有个哥哥的样子的。珗珗很懂事,就是两个小的要多费心。”乐晖盈起身理了理衣裙:“都交给你了,别叫我们失望。”
“你要是再说就不准你去了。”龙瑄蕤皱眉:“你每次跟我皇兄叨叨的时候,他是不是都是甘之如饴。如果是的你就去把他找回来叨叨给他听。”
乐晖盈笑笑:“回来肯定是两个人,我不会一个人回来。”
“闭嘴!你要是不想我皇兄后半辈子都跟那些妖精们纠葛不清,就给我怎么去的怎么回来。”龙瑄蕤几乎抓狂,原来不要女人在自己身边真是一件好事。自从答应乐晖盈去北疆找人以后,几乎被她从头开始叨叨了无数遍,辉樉你看见你宝贝妹妹怎么折磨我了吗?皇兄,回来管好你的女人,她实在是太能唠叨了。
“娘娘,德妃和宸妃在宫外。”赵玉终于获准跟她一起走,喜得比得了赏赐还要高兴。只是皇帝生死未卜,又不敢把笑容lou出来。只好闷在心里,此时德妃和宸妃来了不会是要和皇后一起去吧。
“请进来。”乐晖盈点头:“王爷,我还有两件事要跟他们交代。”
龙瑄蕤哀叹了一声,这女人还真是麻烦。不得不佩服皇帝老哥那么多的女人是怎么摆的平平的,就是这一个就难缠得紧了。皇兄还有心思去找别人,果真是修炼的和常人不一般。“行了,你快些。只怕都等着了。”
乐晖盈点头:“就说两句话嘱咐一番,好大一个家交给人总是不放心的。”
“臣妾参见娘娘。”龙瑄蕤出去以后,乌雅和柳心跟在赵玉身后进来。
“坐下说话吧。”乐晖盈看看自己再看看来人,恍若隔世。他们是彩绣辉煌的妃子正妆,自己却是一套云白的布衣布裙:“这儿没别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要去北疆,外面的事儿交给了安王。宫里的事儿就全是你们两人掂量着办了,什么时候都不许出事等皇上回来。”
“娘娘,是不是皇上?”柳心看乐晖盈的样子不敢证实自己的念头,却又不敢不问清楚。皇后一身素衣往北疆去,所出的子女也没有留在宫中。诸多事宜都是安排妥当,却没有皇帝的只言片语透出来。不是出了大事是什么?
乐晖盈抿抿嘴唇:“皇上好得很,我不过是放心不下。许久没有音讯回来,我想别是又被什么公主郡主迷得晕头转向了,少不得要去看看。要是全副皇后打扮去,那些人还不夹起尾巴逃之夭夭。这样子去,叫他们猝不及防。”
虽是两句隽语,两个人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乐晖盈的神情也是让人能够笑出来的样子,尤其眉目间淡淡的忧郁叫人心底不踏实。乌雅起身福了一福:“娘娘如是说,臣妾等唯有在宫中祈愿皇上娘娘早日平安归来。”
“嗯,回来的时候你们可都要好好的。龙濬煜只怕都会说话了。”乐晖盈笑笑:“到时候要是不会叫母后我可是不依你的。”说完看了眼两人:“这儿已经是外朝了,你们出不去的。我走了,都在外面等着呢。”
一面说着,乐晖盈已经径自起身出去。宸妃和德妃跟着起身送到东暖阁门首,不敢再往前一步。内廷和前朝的分隔之处就到此处了,最后一道门户内眷妃嫔不得僭越。
“会是什么事,就是不叫人知道。”乌雅望着柳心:“只怕真是应验了你说的话,皇上在北疆别是有了什么不测之事了。\\uoucm\\”
“皇后不提,你我也不便多说。就是说了也无益,安王跟皇后是嫡亲叔嫂。说什么都是至亲骨肉,与你我算什么呢?”柳心垂下长长的睫毛:“有时候明知是什么事儿,你我居然是不能多问一句的。身份所限名分所限,却也是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
“罢了,不想了。已然如此就只好如此了。”乌雅携着她的手:“你看永寿宫那位终身不得出宫门一步,带着两个女儿不论生死都没有人多问一句才是真的难过。与她比起来,你我就该知足了。”
柳心微蹙着眉看向一脸恬静笑容的乌雅:“若是皇上真的有事,你我还有容身之处么?”
乌雅被这话猛地一刺,直愣愣地看着柳心脸色顿时煞白:“这,这话是怎么说的。”
“皇后去北疆也好去哪儿都是名正言顺的,你我就是常人家所说的妾室或是连妾室都不算。皇后必然是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了安王,几个孩子也没有留在宫中。就是将所有后事都安排妥当了,没有什么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将来怎样的光景谁能预料?安王倘或顾念与皇上的手足之情,或许还能善待你我这一群人。若是觉着累赘,你我怎样自处?只怕连温饱都是要操心的事情了。”柳心不无担忧地说道。
乌雅似乎从未想到过柳心说的这些事,当柳心不经意地说出这些话心底就是一阵阵发凉。如果真如她所说,那还在襁褓中的儿子又当如何?龙濬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子,就是有什么哪怕奉为正统也是储君。再说乐晖盈虽然去了边塞,朝中还有一个乐辉懿。文武官员无不是以乐家马首是瞻,龙濬焱是乐辉懿的外甥,哪有舅父不向着外甥。而自己的孩子连他一根头发也赶不上。先前还想过母以子贵子以母贵的事情,再不济也是跟龙瑄蕤一样做个藩王逍遥一世。谁会想到会除了这些预料不到的事情,有时候会觉得皇帝诸多妃嫔纵然是不能和乐晖盈相提并论。再怎么也是妃嫔中唯一给皇帝生育了子嗣的妃嫔。说什么也会跟别人不同,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念及此,顿时觉得仿佛心底藏了万年不化的寒冰。明明是八月中秋的时节,手脚冰寒得犹如数九寒天一样。
柳心看她发青的脸颊,知道自己不经意间说错了话。满是歉意地一笑:“不过是我瞎琢磨罢了,你别多疑心。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说不定就是我们胡乱猜的。皇后不过是恃宠而骄,就是要去北疆把皇上找到好撒娇的。”
“但愿这样吧,至少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乌雅强自安慰自己:“都是自己吓自己,要是真有事皇后还能这么镇定?”仿佛走夜路怕遇到鬼一样,强自有最大的声音说话给自己壮胆。两人都在不住安慰自己也在慰藉着对方。
乐辉慡接到龙濬蕤命人送来的廷寄,拆开一看顿时火冒三丈:“简直是胡闹,怎么能让她来这儿。倘或路上有丝毫闪失,谁来担待!”一面骂人,一面又火速叫人收拾。鞑靼和波斯纷纷有了退兵之意,雪灾数年不遇。从天而降的大雪不止自己看了心烦,他们也是害怕的。粮草自己不担心,他们可是视之如洪水猛兽一般。再说皇帝被困膻中的消息已经被牢牢封锁,不会被任何不相干的人知道。也就是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究竟每日巡山的人目的何在,而这些极少数的人不是亲信就是死士,谁也不会把透lou出去一个字。
乐晖盈此时赶到北疆,不吝于把这件事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且不说皇帝出事的事情被人知道。就是皇后亲到前线被人知道,稍稍有人有不轨之心也是无法预料的后果。乐辉慡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怎样才能化险为夷。甚至将这场早已是胜券在握的战事变成名副其实的大胜仗,让鞑靼和波斯从此俯首称臣都是必须要思虑再三的事情。
皇帝虽说还不能确定身处何处,前次入山之时跟自己深谈过一次。似乎也想到会有不测之事发生,所以一再叮嘱自己不得远离大营。只要守住中军行营就一定能大获全胜,皇帝所带去的人都是最为精壮而忠心的军士,也就一定会保住皇帝无恙。只是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没有丝毫音讯传回来就让人不放心了。大雪封山,皇帝衣食必然不周。有丝毫损伤都是无法推拖的罪责,偏偏乐晖盈又来。一下子帝后俱在北疆,真不知道龙瑄蕤和大哥在京中究竟是怎样说的。还要让她知道,难道不会瞒着她?
“将军,有一人在帐外候见。”近身侍卫进了中军帐:“将军可要见见?”
“谁?”乐辉慡抬起头,已经看见侍卫身后的人:“颜晔,怎么是你?”
“乐兄好久不见了。”颜晔风尘仆仆的形容倒是让乐辉慡吃了一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这可是大军行辕所在。”
“还有什么去处是我到不了的,就是皇后被困冷宫之时我也可以来去自如,何况是你小小的大军行辕。”颜晔咧嘴一笑:“我来绝对没有恶意,只是来跟你说一声。云戎不会再和你打仗了,已经预备撤军了。”
“你们终于说好了?”不相信还有这样的好事,已经是忙得焦头烂额了。皇帝还没有音讯回来,要是赶上让云戎见到乐晖盈后果会是如何?
“我跟他早就该要说好了,云戎是真的想开了。”颜晔笑起来:“是他自己说的,明明知道会输还是要去争。最后落得灰头土脸,乐晖盈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在她心中眼底唯一存在的只有是皇帝,或者说不是皇帝这个位子而是人。从前,云戎一直以为她是被强娶入宫的。还是上次在你们老爷子那儿的时候,你们兄弟两个劝他的话被他停了进去。而且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也不是别人能够想象的,想要变成你和龙瑄蕤那样似乎还不可能。不过他总算是许了我不在掺和这些事,也就不打算在管这些事。鞑靼此处出征跟云戎无干,他这些时候都跟我在一处。”
“你们两个在一处逍遥快活,那你又何必到我这儿来?”乐辉慡抱着手臂:“颜晔你我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知道我不喜欢转弯抹角的。”
“我是来帮你找龙瑄炙的。”颜晔笑得很意外:“要是再不去找他出来,只怕等到大雪封了山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们鞑靼人不想跟你们争什么,不过波斯就难保了。皇帝的白玉扳指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万万不能让波斯人得到这个东西。”
“你能找到他?”乐辉慡始终不敢相信颜晔的心思会向着自己这边,不过颜晔毕竟是皇帝身边最为信任的侍卫密探之一。就是这一点颜晔也不会生出对龙瑄炙有任何不轨之心,只是妹妹随时会来。若是颜晔留在这儿,云戎会不会来就让人无法预料了。
“这话我可不敢说,不过我熟识北疆的路径你是知道的。你不能擅离行辕,就算是知道路径也是无能为力。我却是可以替代你去找到他的,而且除了我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你去找他的。”颜晔很是自信:“你要是信不过我,那我只有袖手旁观了。”
“我信你!”外面传来一声娇怯怯地话语声,颜晔一怔。这儿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乐辉慡不是跟龙瑄蕤是彼此相好么,莫非是转性了?
乐辉慡的脸色顿时耷拉下来,这时候跑来,用她的心思去想自然是只要能找到他,就是刀山火海也必然会去试的。“行了,进来吧。”乐辉慡瓮着声音出去打起帘子:“这么快就来了,你是不是插着翅膀来的?”
跟在乐辉慡后面进来的是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妇,平淡无奇的布衣外裹着一件厚实的披风。脸色有些微微发青,估计是被呼啸的北风吹得几乎没有了表情。
仔细看了一遍方才认出,这就是乐辉慡的妹妹,龙瑄炙的皇后乐晖盈。“参见皇后!”颜晔赶紧起身,脸上顿时换上了十二分的尊敬肃穆。
“不用多礼,你说能找到皇上可是真的?”乐晖盈摆摆手,即便是行辕大帐里烧得旺旺的熏笼火炉她还是不敢解下外面的海龙皮大氅。只是围在熏笼周围不停踱步:“皇上会在哪儿?
“皇后,这个属下还不清楚。”颜晔在乐晖盈面前始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个看上去娇怯怯的女子比冷着脸的龙瑄炙更加叫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轻视。不止是这一次,即使是那次在冷宫将她救出火海的时候也不敢对这个小皇后有什么轻视之意。
“北疆的地形山路,是你熟悉得多还是我哥熟悉得多?”乐晖盈扬起脸:“我只想找到皇上,不要他出事。”
“皇后放心,属下的念头也仅止于此。余下的心思都不是此时应该想的!”与其说这话是说给乐晖盈听不如是说给乐辉慡听的:“皇上只要能够安然无恙,也就心满意足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容皇后休息一夜,明儿再说吧。”乐辉慡一下打断颜晔的话:“她这时候什么都想不清楚,至少应该让她好好收拾一下。”
“二哥!”乐晖盈急得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
乐辉慡却不管妹妹的心思,只是看着颜晔:“你也是急匆匆赶来。总要收拾一下,都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样做才好。”
“好吧,明儿一早我们再说。”颜晔朝乐晖盈行了个常礼:“属下告退。”
乐晖盈无奈挥退了手,乐辉慡给她倒了一盏清茶:“这儿的奶酒你定然是喝不惯的,还是喝茶的好。”
接过茶一气喝干,乐辉慡好气又好笑:“你都这样了还不打算歇歇,真把自己弄病了怎么好?”
“哥,我此时不能只想自己。”乐晖盈这才解下海龙皮大氅,一直守在外面的赵玉跟了进来:“奴婢给将军请安。”
“好啊,大总管二总管都来了。”乐辉慡笑笑,让妹妹在圈椅上坐下:“别担心,既然都来了我们就能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好。”
“颜晔让你信任不过?”乐晖盈握着茶盏,双眼盯着氤氲的茶雾:“哥,我没说错是不是?”
“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我的妹妹已经是个名副其实的皇后了。”乐辉慡苦笑,只是自己说出的两句话就知道最隐秘的心思:“是不是你在宫中的生活教会你这么多别处都学不来的东西了?”
“哥,我听够了龙瑄蕤唠叨再听你唠叨都快把我急死了。”乐晖盈皱着眉头:“你等我找到了他再唠叨成不成?”
乐辉慡摆手:“行了,我不说了。”拉着乐晖盈的手就到了书案上:“你看看这是什么,我成日都在想这些事情。你以为我不着急?要是皇帝有什么事,我能和谁去交代?别说是满朝文武,就是你那儿,我也说不过去。外面是君臣之义,内里去世郎舅至亲。你说我为难不为难?”
乐晖盈此时方才不再言语,却是牢牢盯住书案上的地形图良久。
第五章之子于归4
。赵玉端着膳盘进来,看见儿兄妹俩还在书案前对着地形,何处落脚才能在最短的时里找到音讯全无的皇帝.“主子,用膳了。”赵玉将膳盘放到书案边的小几上.“知道了。”乐晖盈扭过头:“你还不去收拾一下.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儿。”
赵玉打量了自己一下:“主子.您还是先用膳吧。好些日子都没有好好歇歇了,奴婢担心您的身子撑不住。”
乐辉恢素来知道赵玉有些唠叨,龙琮炙说他坐就一副学老婆舌头也就丝毫不在意:“行了,你下去。你主子是我的妹子,我还能不看着她?!”
“将军是不知道,主子自从出京以来就没有安安稳稳吃过一顿饭.歇着也只是打个盹儿:早见到了北疆城外匆匆喝了两口茶就赶着过来了。奴婢看着,主子的脸色比在宫里时要差得多了”赵玉明明看见乐晖盈警告的眼色,不过唯有跟乐辉懊说出闷了好久的忧心事:“奴婢担心主子的身子,请将军好坐看着主子。万岁爷要是知道主子这样糟躅自已身子,只怕也会恼火的。
“我说呢,瘦得都只剩下骨头了。”乐辉恃着了眼妹妹:‘‘你要是想要糟蹋自己的身子也不要放在这时候.等找到了他你却倒下了岂不是便宜了别人。何苦来呢?”
乐晖盈狠狠瞪了赵玉一眼:“早知道你嘴这么碎.说什么也把你留在宫里不叫出来了。”口里这么说着,还是跟着乐辉军懔一起到小几前坐下。乐辉慎递给妹妹一碗清澈见底的清汤,“'这儿没什么好东西.知道你要来就叫人炖了些清汤。补身最好.多少还是用些.”
浅浅喝了两口:清香扑鼻满口留香:“加了雪莲吧?,“嗯.加得不多怕你不喜欢。”乐辉恢喝着手里的的莲花白:“安王在京中如何?”
“很好,你放心。”乐晖盈点头:“没想到安王对于正事如此熟稔。”
“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心里盘算着什么.,,乐辉懔止住她:
“他是不会在京中受人摆布的,我也不会答应他离了我身动.,’
乐晖盈默然半晌,抬头望着乐辉愤:“二哥,从小我就和你亲近.。
我不该瞒你的。说我不恨他不怨他自然是假的.只是自从嫁了他.我哪怕知道明明不该做什么还是会做。就像你和安王一样.明明为世人所不容为何还要在一起。不正是为着你有了他他有了你.你们不会分开。可我,从来就不知道他心里对我是如何。若是有我,怎么还会跟身边那些女人纠葛不清。若是没我,又做出那些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事儿来。哥,我总在骗自己他一直都是对我有心.只是骗得再多,也成不了真的。我来,只是告诉自己不能没有他.或许他回去了.还是会有很多女人一如既住的围绕在他身边.他跟从前似地碍我的眼。只是我彳能没有他。”
乐辉慎慢慢喝着手里的酒:“姗儿.自你要嫁他时起我都不觉得是件好事,时至今日还是这句话:我从不觉得你做了皇后是件好事.哪怕是跟何蔺在一起都比和他在一起都要好得多.”顿了顿!“只是.你的心思从小就不是别人能够扭转的。即便是父亲也不会不让你坐你自己不高兴的事儿,你从来就是我们一家子人最宠的人.没有人会不依着你,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辰也会有人去给你摘下来.何况你要做皇后,是父亲轻而易举能够做到的。自然是要依着你.做皇后在别家看来自然是光耀门楣。可是在我们家,算是么”
乐晖盈眼圈渐渐红了:“我知道是我任性才发生了这许多事儿.只是哥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能瞒得过自己的心.”
“再说不叫你和他在一处都是无稚之谈.所以这次哥哥会帮你。”乐辉慎放下酒盏:“你做皇后就该知道很多事便不会普通人家一样,也就要容忍很多女人在他身动.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一次次都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只是真的能这样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如果我能不在意,这次也就不会来.可是我依旧是放不下。我怕他出事。他是我夫君是我三个孩子的腹父亲.我不能当做无动于衷。不能在宫里等着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我要和他一定回去.如果他回不去。我也就不用回去了。”泪水滴进面前的汤碗里,泛起阵阵涟漪。
乐晖盈在家时候从没人敢惹妹妹哭.自幼受尽家人宠爱,可是做了皇后以后反倒是常常愁眉紧锁.这是谁也想象不到的事情.乐辉轻轻拭去妹妹的泪水:“别哭了.有什么哥哥都会帮你,就是做了皇后也是我妹妹,不为你着想还为谁着想呢?颜晔此人是个直汉子,待人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皇帝被困山中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颜晔从何得知?你来北疆也应该是瞒着所有人的.又被他知道了。只怕你我不得不小心一二,毕竟颜晔是鞑靼人。”
“上次冷宫救我的也是他,如果他有什么心思上次就该下手了。乐晖盈看着二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有他在这时候能帮我们就不该对他疑心。至于他是什么人,跟我没关系。”
“所以我才说我几乎要认你不出.从小你虽说是心思缜密.哪里会有这许多心思。做了皇后真个是叫人无法想象你会想到这么多了。”乐辉懊难得地笑起采:“我倒是觉得是他改变了你.你不得不去想这些心思。”
“哥,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想想明儿该怎么做,我要的只是能去找到他。别的事,此时计较不来。就算是要计较,也要等到以后所有事都平复了才行。”乐晖盈擦了把脸:“我们没有退路可走,只能一步步向前。哪怕是万丈深渊也要硬着头皮走。”
乐辉恢叹了口乞:“好.我都听你韵.”兄妹俩继续翻看着面前的路行图,接着又是反夏计议猜测龙碹炙会被困在什么地方,毕竟按照可以计议的行程是可以推算出龙殖炙会被困在哪里的。
颜晔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乐晖盈:“皇后,您真是要和属下一起入山?”始终不敢相信娇怯怯的皇后会跟白己一起往雪山深处走去,看成天色还有一场大雪要下。要是再把皇后困在山中可真是闯下大祸了,谁让自己在云戎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要让乐晖盈安然离开北疆.谁知道又牵涉进去一个龙琏炙。云戎要还乐晖盈的人情,不得已去救这个宿敌。在乐家的时候,乐文翰肯不咎前事.当初和鞑靼皇族里面的杀弟之仇都是不管了。过去了数十年的恩怨再次计较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这件事一直都是云戒心底最大的疮疤。
因为射死乐晖盈叔父的那一箭就是少年时的云袁所发.后来看到乐晖盈心底一直都在忧心她会计较此事。故而上次到了乐家从少还是想去负荆请罪,没想眼乐文翰会对此事既往不咎.云戎也就安心,看到龙碹炙那么在乎乐晖盈也就放了心。故而会得放手.不再对乐眸盈有任何幻想。
此次波斯鞑靼联手出兵,云戎想要阻止是来不及的,只好陪她自己过来或许能够审到乐辉4陵什么事.恰巧趟引东眸露前柬.两人针袄以后,云戎不便出面。只好自己过来.帮若乐晖盈寻找龙.炙出了雪山也是还她们家的人情了。
乐晖盈笑笑:“莫非我这打扮像是要跟着出去散步么?皇上是我夫君,我岂可坐视不—顾。便是不是夫君.君父有难岂能袖手旁观?”
“皇后这般说倒让颜晔无话可说了。”颜晔扭头看着东辉愤!
“乐将军还有事变代?”
“没有,你给我看着她就够了。”乐辉慷上前笼紧乐晖盈的衣襟:“给我好好吃东西,不许对自己不好。
听见没?”
乐晖盈微笑着点头,乐辉懊转头看着赵玉:“看好你主子,有什么即使我不怪你可是皇上怪不怪你我就不知道了。’’
赵玉拭了把汗:“将军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看着主子的.”
“那就好。”乐辉懊将手里的羊皮水囊拴矗乐晖盈腰间的扣带上:“这里面是莲花白,不到时候不许喝。滚烫的酒在雪地里比什么都管用,知道么?”
“好了,我知道了。”乐晖盈戴好暖帽!“时候不早了我们起身赶路吧。”说完一径往前走.颜晔和赵玉带着乐辉选好的亲兵跟在身后。朝着龙殖炙金山的路径走着,或许走不了多远就会遇到龙炙了。毕竟龙遁炙进山没多久就遇到雪灾.根本就走不了多远,只要能在原地不动,大约过不了一两天就会遇到了。
“万岁爷,看这天只怕是又要下雪了。,赵希躬身进了行营帐篷.龙瑄炙困坐在行辕中笼著海龙皮袍:“随身带的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最多两天。”赵希估算了一下:“随来的将士们跟万岁爷吃的东西一样,奴婢担心万岁爷会吃不惯。”
“别人能吃,朕就不能吃?”龙瑄炙抬眼看了他一眼:“此一时彼一时,若是单单给朕准备什么这些跟着朕一走遭受雪灾的将士会怎么想?”
赵希没敢接着说下去,将一盏热茶端到皇帝手边:“将士们都在询问,什么时候能够出山。”
“只要明早不下雪,就能出去。朕看着山路虽然难走,只是要起出去也不是很难。至少应该从来路出去,要不东辉愤如果命人来找寻朕恐怕会要错过。那时候岂不是徒劳无功!”
“草民参见皇上。”何蔺拿着东西进来!“还请皇上喝了这盏药。雪山中寒气甚重只怕皇上受了寒湿之气。”
“何蔺,你这是什么时候弄来的药?”龙瑄炙挑起眉头看着乐晖盈念念不忘的人,一直对他很有敌意。谁让乐聪盈每次提及他都是一副永远都忘怀不了的神色。
“草民出来的时候随身带着驱寒祛湿的丸药,恐怕会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