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答应了一声,径自进了宫门。莫颜赶紧过来扶着她起来,又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谁叫你多事!。
莫颜小心翼翼地笑道:“我没说什么。”
“闭嘴!”乐晖盈甩开她的手,跟在皇帝后面进去。
龙瑄炙进了正殿明间坐下:”焱儿呢?”
“玩累了,刚刚睡下。”乐晖盈端了盏刚沏好的茶放到他手边,一股刺鼻的龙涎香直刺鼻腔。熏得人头昏脑胀,想起有一次龙瑄蕤跟自己提过徐沁身上就是一副浓烈的龙涎香。把名贵的龙涎香愣是给糟蹋了,看来这是刚跟她一路厮混后过来的。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皇上请用茶。”
抿了口茶:“说是会叫人了,这可比妤瑾早了好多。”
“是小公主先天不足也就慢些。”狠狠咽了口唾沫,那股味道熏得人难受。
“第一声叫的什么?”
“妈。”乐晖盈敛着眉:”皇上可是想听焱儿叫人?”
“不行么?”龙瑄炙挑起眉毛看了她一眼:又是一身素净的打扮。总是觉得她不像是做了母亲的人,只是偶然从眉目间能够看出那种描摹不出的情态不是少女该有的神态。至于别的,是丝毫看不出来的她已经为人妇为人母。
“莫颜,看看焱儿是不是没睡。“乐晖盈很不想儿子的鼻子受到这种味道的荼毒,只是他若是不听见儿子叫自己一声是断断不会离开的。
莫颜赶紧去了后殿,须臾就把还是玩得兴高采烈的龙濬焱抱了过来:“皇上、娘娘,小殿下玩得热闹得紧,奴婢就抱来了。”
龙濬焱不见母亲的面还好,只要一看见就图不得。跳跃式的往母亲身上扑,身上那件活灵活现的白虎肚兜上面沾着几滴晶莹的口水:
“妈…”
”来,乖乖。”乐晖盈伸手接过他:“看看这是谁?”
龙濬焱顺着母亲的手指头看向坐在上面的父亲,漆黑的眼睛眨了眨。便是一幅十分不热衷的表情,继而窝在母亲颈窝里。肥白的手指
扭着母亲鬓发边垂下的青丝,玩得不亦乐乎。
龙瑄炙大受打击,这个儿子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种时候居然可以无视自己的存在,只是钟情于他母亲的青丝。“焱儿,到父皇这儿来。”伸手就要从乐晖盈怀里抱过去。
‘哇’龙濬焱异常不配合地哭了起来,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襟不放:“妈…妈…”含糊不清地叫着,一脸伤心至极的泪水。
“哦,乖乖不哭。”乐晖盈心疼不已,儿子不爱哭。除了拗着他的意愿以外,几乎很少看见儿子大哭嚎啕。偏偏这时候就是哭得不可开交,龙瑄炙一下把他抱过去。
龙濬焱哭的声音就更大了,响彻殿宇的哭声把站在一边的赵希他们急得要死。
这可幸亏是皇后生的,要是别人养下的只怕皇帝非当场翻脸不可。哪个皇子公主被皇帝抱在手里不仅是皇子,就是皇子生母无一不是喜笑颜开的。可是这母子俩可好,都是耷拉着脸。皇太子还哭得涕泪横流,口水流到兜兜上一副受了无限委屈的样子。
龙濬焱看见母亲站在一边,就要往这边扑:“妈…”
乐晖盈急了,一下就从皇帝怀里把儿子抱过来:“好了,乖乖不哭了。不哭了…”回到母亲怀里,似乎是避开了刺鼻的香气又闻到那股
清雅的淡香,龙濬焱伏在母亲肩上抽噎着,小脸红红的。
第三章贬居冷宫15上
“啧啧,这孩子真别扭!”龙瑄炙妒忌不已,不知是对于儿子还是对于儿子的母亲。
“妈…”受到母亲的安抚,龙濬焱很快好起来。又开始玩弄母亲的秀发。扭在指头上玩个不住。
乐晖盈这才注意到皇帝的脸色狠是不好,摸摸儿子的小脑瓜:“乖乖,那是你父皇。叫啊!”龙濬焱扭过脑袋看了那人一眼,很快转过来继续玩着手里头发。
龙瑄炙有些恼火,挥手把赵希等人都给撵了下去。儿子不要自己,儿子的妈离自己也是远远的。
还有比这更丢人的吗?
赵希瞧这情形,不由憋着笑带着莫颜她们几个退了出去。
“焱儿,来父皇抱抱。”伸手又去抱他,龙濬焱很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妈!”
“什么孩子!”龙瑄炙彻底恼了,一下把他抱过来。龙濬焱又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张开小嘴也不管外面有人没人用极大的嗓门大哭不止。
“乖乖!”乐晖盈想再次抱回儿子,龙瑄炙这回把儿子抱得紧紧的丝毫不给她机会抱走儿子。
“哭得嗓子都哑了,把他给我。”乐晖盈看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由跺脚起来:“乖乖,不哭了。乖乖!”
“都是你素日把他惯坏了,除了你谁都不认。朕抱都哭,谁教他的?”龙瑄炙拦着她:“这以后长大了,也是不离人的?”
龙濬焱越哭声越大,一个劲儿地往乐晖盈这边扑。龙瑄炙抱紧他:“不许哭了。”
看这情形,乐晖盈知道他这是借题发挥。心疼儿子又不能抱回手里,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声嘶力竭地大哭不止。
“妈…”龙濬焱只会这一个字,就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除了你妈,你还认识别人?”龙瑄炙喝道。
一下龙濬焱止住了哭,看了一眼盛怒的男人又开始下一轮的哭泣。声音甚至盖过了皇帝发脾气的声音,哭得在外面的赵希等人都凑了过来挤在门边往里面探头。结果看在眼里的情形,跟方才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皇后站在一旁看这父子俩较劲儿,谁的嗓门更大。
终于龙瑄炙被儿子这种不住气的哭泣弄得彻底投降:“行了,找你妈去。”说完,把龙濬焱扔到乐晖盈怀里。回到母亲怀里的龙濬焱一
下子就止住了哭声,扣噎着看着母亲:“妈…”
乐晖盈看儿子这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不哭了?嗓子都哑了,下次不许这样。自己受累。”
龙濬焱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只是偎在母亲怀里一动不动。时不时抽噎一下,小脸上还带着哭泣过后的泪水。
看这样子,对儿子满是不忍。轻轻拍着他的背:“乖乖,该睡了。都玩了一下午了。”龙濬焱很配合地打了个哈欠,小脑袋伏在乐晖盈怀里扭动着。“都这么大了,还要吃?”乐晖盈笑起来,抱着儿子进了里面。
龙瑄炙跟着进了里面,乐晖盈抱着儿子在软榻上坐着,才一解开衣襟龙濬焱就忍不住钻了进去。龙瑄炙抱着双臂站在榻边看着几乎不亦
乐乎地吃着母乳的儿子,乐晖盈一脸爱意地摩挲着儿子的脸蛋,时不时还低头亲他一下。终于,龙濬焱不再哼哼了。松开母亲的乳头,酣然入睡。
掩好衣襟把儿子放到榻上,给他盖好被子回过头才发现龙瑄炙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这边。看这架势只怕又是有什么事儿要找自己的晦气,上次是那样不管不顾地顶了他一次。有人时时处处拆你的台你不去发作,从父亲开始哪一个给你添乱了。就说是有谋逆之心,谁又能拿出真凭实据来。
不过徐沁倒真像是他的心头好,身上还带着那么浓烈而低俗的龙涎香。一闻就知道是从那个女人那儿过来的,不过这样子不管不顾地宠
着一个女人倒是少见。多少人说他是不好女色的,要是知道这样子只怕是在打嘴现世了。
真是懒得去想他的事,只要不让自己离开儿子。任凭他们闹到天上去,都与自己无关。这次是怕做得太过,到头来被人说成皇后署理后宫太弱,才插了手的。如果这都犯了他的忌讳,那就算是自己又错了一回。以后说什么都不会再问任何事情了。
“焱儿真的只认你。”良久,龙瑄炙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他是臣妾的儿子,自然是只认臣妾。”摸摸儿子的小脸,这孩子睡熟了以后很难被外面的动静吵醒。
龙瑄炙哼了一声:“他是太子,不能只认生母。”笑话,不认别人也就罢了。连老子都不认,还有了理了。
“皇上让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去认识谁?那么多母妃,认得清楚?”乐晖盈整整衣襟:“焱儿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孩子,哪里比得上那些大家子的世家子弟。”
这又是在哪里听的闲话,皇太子还是小家子的孩子。那谁是世家子弟?越来越佩服这个女人了,说话行事让人挑不出理来。“认不认识无妨,又不是外人。”
“有奶才是娘。”乐晖盈捋了捋裙裾:“臣妾没教别的,只是希望焱儿能够认清楚谁是他的亲娘。”
龙瑄炙站得有些脚酸了,在锦墩上坐下:“吩咐传膳吧。”
乐晖盈转身出去了,龙瑄炙走到软榻边凝视着儿子:焱儿,你知道你爹有多羡慕你?皱着眉闻了闻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气,恨不得把这件外袍扔得远远的。又不愿这寝殿里染上这股气味,想了想走到外面:“赵希,拿件松快些的袍子来。”
赵希很快抱了件云白的袍子进来:“万岁爷,娘娘已经吩咐传膳了。”
”把折子拿到书房去,皇后伺候批本。”有时候很是怀念曾经在乾靖宫东暖阁红袖添香的故事,似乎有点佳期不可再了。
“是。”赵希背过身脸笑成了一朵花。
须臾之后,乐晖盈过来:“万岁爷,用膳吧。”一抬眼看见他换了件袍子,怎么着自己也知道那味道刺鼻了。
龙瑄炙看她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没有搭理她自行去了偏殿。赵希赶紧跟上乐晖盈:“娘娘,万岁爷说晚间在西暖阁书房批折子。”
“要不要宣谁来伺候?”瞥了眼赵希:“你跟赵玉当的好差事,我还没问你来的。”
“奴婢做错了什么,请娘娘明示?”赵希心底发凉,这皇后发脾气可不是好玩的事儿。皇上发脾气原是发惯了,加上有皇后说项便是没什么大碍的。皇后绷着脸任是谁的面子也不给,那张俏脸要是认起真来是肯定不好看的。倘或小殿下长大了,撒撒娇倒是能宛转过去。旁的人谁也不顶事。
乐晖盈笑起来:“我可是从没见过有红有黑的典礼仪注,这回可算是开了眼界了。
你做的大总管,连这个都不知道?且不说你到不到我这儿来说一声,只怕万岁爷面前你也是顶着不说吧。”
“娘娘圣明,奴婢真不知道这件事。”赵希几乎哭了出来,这个慧妃给自己作祸也就罢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事儿,偏偏把这一众人个给搭在里头了。要知道帝后任是一人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也只有慧妃这样不体恤下人的主子,才会尽给底下人为难。
乐晖盈摆摆手:“以后小心谨慎就是,再来一次就别怪我了。”
“是。”赵希差点跪谢磕头。乐晖盈已经跟着进了偏殿。
显而易见云嬷嬷是用心伺候的,满满一桌子时鲜惊滞的肴馐,诱人的香气迎面扑来。赵希不敢在皇后面前做尝膳的差事,这是皇后最忌讳的事情。而且皇帝也没有因为他不尝膳儿斥责过他一句半句的,所以赵希乐得不当这个差事了。
刚拿起专为皇帝布菜的象牙箸打算给皇帝布菜,龙瑄炙手一挥:“都下去。”
赵希忙忙给周围的莫颜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跟在他后面退了下去。
乐晖盈手边放着一碟新样的酒醉银芽,清爽的让人不忍释口。龙瑄炙一下打掉她的筷子:“自己这儿吃,也忘了规矩?”
愣怔了一下,方才记起食不过三口的宫规。撇了撇嘴把碟子挪开,低头吃了几口御田胭脂米粥就有些饱了。
“又不吃了?”手边荔浦芋头做成的芋泥香甜适口,龙瑄炙几乎也忘了宫规。看乐晖盈几乎不动筷子了,便挪开了菜:“你就不能陪着朕多坐一会儿?”
“皇上继续用吧,臣妾已经饱了。”被人打掉筷子谁还吃得进去:“去看看焱儿醒了没有。”
“刚睡着,哪里就醒了。”这种托词也能找得出来。
本来起身的乐晖盈只好坐了回来,看了继续吃饭的龙瑄炙一眼。端起手边沏好的碧螺春慢慢啜饮,垂着眼睑想着自己的事情。“好久没
有一处用膳了。”龙瑄炙喝了口汤。
“皇上国事繁缛日夜操劳,哪里能匀得出工夫来。”吹着茶沫,似笑非笑的道。
龙瑄炙也不管她语气如何:“外藩进贡了不少稀奇物件,你有功夫去乾靖宫看看。”
“谢皇上,只是臣妾不喜欢这些。”好东西是轮不到我挑的,别人挑不剩下的也不会想到这儿来:“皇上还是留着赏人吧。”
“那就给焱儿挑几件玩意儿。”你就不能给我一个笑脸,说什么都是淡淡的。
“母后跟太傅都送了不少好东西来,已经没处放了。”实在不想在这种气氛中说这些,两个人何必蒙着一层纱说话行事。
龙瑄炙重重搁下碗:“去书房伺候批本。”说完,头也不回地过去了。
手里的茶碗随之搁在膳桌上,起身整了整衣袂便跟着过去。
第三章贬居冷宫15下
西暖阁的书房早就被莫颜带着人收拾好了,烛火遥遥的。书案上搁着晚间要看的奏本,又熏了一炉淡香在窗下。
他已经坐到书案前看着奏本,便熟练地给他研墨。眼看着清水变成浓厚的墨汁,由白变黑仿佛混沌的人间。但是人间绝不仅仅只是黑白
二字,更多的是介于两者间的灰色。或黑或白都好界定,唯有这个灰丝毫拿他没有办法。
“茶。”指指空了的茶盏,瞬间便有一盏狮峰龙井放到手边。抿了一口:“换一杯,今年雨水多了,味就淡了。”
“臣妾这儿还有一些白牡丹,不知皇上用不用。”这筒白牡丹的茶乃是去年的珍品,是父亲给自己留着的。
“嗯。”白牡丹是出名的贡茶,就是在自己跟前也是为数不多的珍品。
出去了一会儿,待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个精致的白玉茶壶和两个小巧的茶杯放在托盘里,隔得这么远就能看清白玉茶壶
里几朵犹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一样的茶叶在里面沉浮。
一股奇异的幽香随着茶汤的倒出,充溢在整间书房里。浑若羊脂的茶杯里盛着清澈的茶汤,啜饮了一口。顿时齿颊留香,回味悠长:“嗯,还是这个好。”
“皇上觉得好,就把余下的让赵希带过去。也好伺候皇上日常饮用。”
“不必,就放在这儿。“放下茶杯:“省得放在那边白糟蹋了。”
抿嘴一笑:“放在臣妾这儿也是白糟蹋,臣妾不配喝这个。“
“你都不配,谁配?”手里没停,这些时候多是些与庆寿有关的折子。偶尔两件骇人听闻的折子却是和她家有关,只是两个人再为这件事吵闹实在是没意思了。
“自然有配的。”复又给他斟了一杯:“臣妾告退,只怕焱儿醒了。”
“有乳娘嬷嬷看着,依祖制过些时候就要离开你这儿了。”
“妤琛这么大了,不是还在贵妃身边?”早就想好应对了:“再说,哪个妃嫔抚养皇太子?”
手里的笔蘸了蘸墨:“朕抚养,行了吧。”
“不要。”乐晖盈很果断地说道:“皇上日夜都忙,不敢再让焱儿去分皇上的心。”
正好批完了折子,看她有些发急便搁了笔。盈盈一握的纤腰在眼前掠过,龙瑄炙伸手环了过去:“过了二更了。”
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她,所有的欲望都随着灵活的手指四处游移。就势把她压倒在书案边的贵妃榻上:“你好香。”
这句话让乐晖盈一下想起那股欲呕的龙涎香,好在他换了衣裳。是自己熟悉的味道,要不绝对不许他碰自己一下。扭过头不看他,这个人总是这样。想起来就过来放一把火,等火烧起来了就没了踪影。
“想不想我?”细密的吻布满了她细腻的肩头:“总是这样子,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这时候皇上还是不要说这些话的好。”瞪了他一眼,扯过一边的薄毯把自己遮住。就这样把自己露在外边,好像冷的不是他就不必担心受凉。
“那你要我说什么?”点了点她的朱唇:“说想你,信不信?“
听见这话,顿时裹起毯子转过身去不打算理他。他的手一径伸到薄毯下,紧握住胸前的柔软细细摩挲着。乐晖盈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意学着儿子的样子含住艳丽的胸珠,炙热的手掌在胴体上下轻轻移动。
不自觉地,朱唇里溢出一丝娇软的呻吟。龙瑄炙搂紧了她,把她抱起来放到宽敞的绣榻上:“看来是你想我了,对不对?”一面说一面扳过她的脸:“这些时候不见,我也想你的。”话未完,已经压在了娇躯之上。
更鼓打过了四更,乐晖盈早已是双目炯炯。被他折腾了好几次,走了困头怎么也睡不熟。背对着他,不去看那张在梦里常见的脸。明明近在咫尺,心早已隔得天涯远了,都不知为何每次见了他都会变得异常尖利。他怎么会去喜欢徐沁那样的女人,你哪怕多宠贵妃或是乌雅
柳心我都不会恼你,只要一想到你上过徐沁的床再到我这儿来,就是一种莫名的恶心。
如是想着,转过身给他盖好被子。再过不多功夫就要起身了,忍不住伸手抚摸他坚毅的面庞。
你不会饶过我们家的,什么谋逆都是假的。只有一件事,功高盖主以至于让你不得不警惕一二。只是你想过没有,父亲只是把你当做他最为得意的门生在看待。他把你的江山看得跟他自己的一样重要,有人要夺你的江山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父亲。每隔一段时日收到父亲的
手启,笔力固然苍劲了许多,只是再也找不到先前的气定神闲。你每日忙碌,而父亲身为首辅也是丝毫轻松不起来。
在家的时候就常见父亲书房里的烛火彻夜不熄,偌大年纪的人是禁不起操劳的。说是父亲为了我忧心,何尝不是为了你?你说打断骨头
连着筋,真正与你连着筋真的是我家。我父兄骄纵些是有的。这也不过是首辅家的尊重而已。所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你打算的。
“万岁爷,该起了。”门外舟来赵希叫起的声音。
“嗯。”
低低答应了一声,睁开眼正好看见那双清澈的眸子:“赵希吵醒你了?该死的奴才!“
“没有。”忽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勾起身子亲住他。刚醒的龙瑄炙惊愕不已,一大早干什么?昨儿晚上折腾的还不够?可见是自己没能满足她了。这可不能让她得了意,一下俯身重重的吻住她。唇舌顿时纠葛不清起来,灵巧的舌探进她的齿颊间不给她逃脱的机会。乐晖盈努力回应着他的挑逗纠葛,很多事都已经说不清了。原来在心里是如此渴望他的到来,那些女人不过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荣华富贵,为了在
众多女人中脱颖而出,得到他的亲睐。自己是为了什么?为了保全家人,不是的。他是自己的男人,是儿子的爹。这就是自己的心里最隐秘的秘密。
“万岁爷。”赵希在外面煞风景的叫道。这是怎么了,一到坤仪宫就赖床起来。平时在乾靖宫的时候,不论是哪个妃嫔侍寝,过了三更一准是回东暖阁寝宫歇着,承恩的妃子们自己歇在围房或是偏殿里。到了天明的时候,喝完敬事房蒸好的药就回各自的寝宫去。哪还有跟他同寝一夜的,慧妃自以为跟人不同也想与他同衾共枕。只是过了三更,他依旧会从偏殿出来。除了皇后,没有过女人进过东暖阁寝宫更别提跟他共枕至天明。哪知道,一向是恪守祖宗家法的皇帝只要是跟皇后一处,早间赖床发脾气是一定的。
“滚!”皇帝暴怒:“朕不舒服,早朝免了。”赵希顿时傻了眼,两个人别扭起来那是针锋相对的。一时好了,连早朝都可以免。傻笑着摇摇头,退出了西暖阁。
龙瑄炙盯着身下的女人:“没把你喂饱是不是?”
乐晖盈扭过头,不想说话。“你打量着我克制力这么好,把人的火勾起来就不管了。”龙瑄炙恶狠狠地吻住她的双唇,没有放开的意思。乐晖盈被他弄得娇喘连连,修长的十指掐入了他的肩胛。
须臾,帐内传出重重的喘息声和软腻的呻吟。
皇帝大寿,满朝上下俱都是用心巴结差使。乐辉懿本来事多,这下子就更加忙得不可开交。即使有各部院管各自的事情,也有个乌昀左右帮着。还是没有丝毫空闲的时间能够歇一口气。
“这个是宫里的侍卫和御林军的名册,这个是进宫表演百戏的伶人名册。”乌昀拿着这两本册子过来:“都看过了,没什么疏漏。”
“进贡藩臣的名册和所进贡品都有了?”忙得头晕脑涨的乐辉懿好容易坐下来喝口茶:“是谁在宫里管这些事?”
“慧妃和德妃。”乌昀本来不想提妹妹,只是确实这个丫头在里面。皇后却是稳坐钓鱼台什么都不问,也不知道皇后葫芦里面的卖的什么药。就不信皇后会看不出一些端倪,只是这样的不闻不问是不是皇帝默许的。亦或是帝后之间确实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所以才会让皇后无心此事。
“这份册子不用递进去了。”乐辉懿叹了口气,老爷子知道妹妹什么都不问很是生气又不好说出来。已经把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地说了好几次了,也不知道上次老爷子进宫那么久都跟皇后说了些什么,只是记得回来以后脸色铁青,见到谁就说谁。尤其是自己受害最深,自己好歹也是部院之首的大臣,老爷子说起来就跟说小孩子似的。细枝末节的事情,任是谁都不会说的话老爷子一丝不放过。愣是把自己说了半月之久,等什么时候有机会见了皇后是要问问的。老子究竟受了什么气,拿着自己来撒气。
乌昀复又拿出一份折子:“这是那天藩臣进宫所带随从的名册,有个叫戎愠的一直跟在鞑靼使臣身边。”
“戎愠?!又是他!“乐辉懿阴着脸:“这是谁准许的?”
“徐谦。”乌昀从袖袋里拿出一份密报:“搂了不少钱,所以卖人家这个人情。”
乐辉懿看了密报一眼,已经变了脸:“早晚有一天咱们这些人要死在他手里。”旋即拿着密报出门:“这件事不许再说。”
第三章贬居冷宫16上
乐辉懿一路急匆匆走着,迎面遇上正往这边过来的赵初。“乐大人,咱家正要去找您的。”
“找我做什么?”乐辉懿住了脚,这是皇后宫中的太监总管。妹妹驭下宽厚却不纵容,说是到自己这儿打秋风是不敢的。内监勾结外官也是不会的,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儿。
“娘娘吩咐奴婢来找您,让您速速进宫一趟。”赵初看他脸色不好:“请您直接去坤仪宫。”
“这怕是不妥吧。”去内宫?除了老爷子可以进宫会亲以外,任何男人都不得檀自到内宫。
“娘娘已经跟皇上请过旨了。”赵初看出他的顾虑:“咱家可不敢檀自做主,娘娘吩咐下来奴婢才敢跟大人来传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