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和赵希说过,赵希跟奴婢都不敢擅自主张。特地禀告万岁爷和娘娘知道。”赵忠不敢撒谎半句,皇后虽说不追究。绝对是个精明的主儿,想瞒是不可非的。

乐晖盈轻笑了—声:“既然皇上都没话说,就越发不该来和本宫回,你当差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了。”

赵忠被这话说得面红耳赤,皇后说话从不给人当面难堪。只是那两句话听在耳朵里少不得掂量掂量,分量是不轻的。

“奴婢疏忽了,娘娘恕罪。”赵忠垂着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说。皇后的温吞水性子叫人说什么好,真是皇太后说的皇后宽洪大量吗?

“罢了,先下去吧。本宫还要在太后这儿待会儿。”乐晖盈摆手,摒退了赵忠。

皇太后看她一脸倦怠的神色,这深宫里从来不缺故事。只怕她会成为以后某个故事的主角,只是这样的故事不想再看一次。先帝朝的故事已经把自己的一生都牵扯进去了,那样的凄风苦雨甚至蔓延到自己的暮年。以至于母子见面都是陌生无言,龙瑄蕤根本就不像当初离京的模样了。那种神色都不知是想着谁去,偶尔还有会一种莫名其妙的神色在眼前掠过。仿佛人们传言的‘像姑’,一个堂堂的亲王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在外丢人现眼?

“母后。”龙瑄蕤一身轻便的袍服从宫外进来:“唉,皇嫂也在。”

“怎么这时候来了?”皇太后对独子有着异样的忧心。

“哦,才刚在御书房皇兄那儿。”龙瑄蕤说话大大咧咧的,乐晖盈的神情看在眼里方才发现他兄妹是十分相似的。哪个死鬼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连个信儿都没有捎来过。

皇太后放了心,只要是在皇帝面前一定不敢胡来。或许是自己这做母亲的太过敏感,而这个儿子又生得太过俊俏才有了那种念头。

“皇嫂,我小侄儿睡了?”推了推乐晖盈,这小姑子是怎么了。要是不把她看好,老爷子和他面前都不好交代的。

“睡了。”乐晖盈转过心神:“五叔这身衣裳好精神。”

龙瑄蕤顿时来了兴趣:“是么?这还是准备回京特特做的,我看上那攒心梅花的绦子了。都没舍得给我。”

“一个绦子不值什么。”乐晖盈想起某个夜晚,也有人跟自己要一条同心方胜的绦子来着。如今物是人非,却不过尺寸光阴。

“赶明儿有空,皇嫂教我。”龙瑄蕤笑的霞光荡漾,要是那个人知道自己为了他去学打绦子,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用一根绦子拴住两个人的一生一世,不去理会世俗的眼光的确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皇太后听他叔嫂说话,有些无忌:“蕤儿,这可是你皇嫂。怎么说话没规矩?”

“什么皇嫂,比我还小的。”一句小姑子到了嘴边,生生咽了回去。唯一瞒着的就是生母,要是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生气的。

“小也是皇嫂。”皇太后佯怒道,这种事要是传将出去与皇后声名有碍。龙瑄蕤一个男人家倒不怕什么,乐晖盈已经有了腹背受敌的景象了。再出这种事儿,就是任谁也保不住了。

乐晖盈心底发凉,在人前依旧是落落大方地行了个万福:“母后,时候不早了。臣妾该回去了。”

“回去吧,别让孩子着了凉。”皇太后看她神色淡淡的:“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身子,这么单薄又要照顾孩子怎么受得住。”

“谢母后关心,臣妾告退。”莫颜进来抱起熟睡的龙濬焱后,乐晖盈带着她退出了太后寝宫。

龙瑄蕤有些不放心她,看这情形就知道一定是那个不通情理的皇兄又做了什么叫人难堪的事情了。“皇嫂,我送你出去。”

“蕤儿!”皇太后来不及叫住他,就巳经眼瞧着他跟在乐晖盈身后出了宫门。

第三章贬居冷宫7下

“把孩子先抱回去。”走得有些慢,乐晖盈缩瑟着双肩走在路上:“好好看着他睡觉,不许任何人靠近他。”

莫颜答应了带着乳母和一群太监宫女抱着熟睡的龙濬焱回坤仪宫去了。

“你别跟着我。”平淡的嗓音,已经不是初见时那个小皇嫂了。

“看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回去?就是回去了,怎么跟他说你?”龙瑄蕤挡住她的去路。

乐晖盈挤出一丝笑客:“你会说我很好,我也的确很好。”

“小姑子,你能瞒得住所有人就是瞒不过我。

”龙瑄蕤随性地走着:“你跟他的性子很像的,你别瞒我。”

“你还是早些离宫去吧。”乐晖盈有些无奈:“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如果他不是我皇兄,我一定会叫你离开这儿。”龙瑄蕤有些同情乐晖盈的处境:“其实他对你有心,也就注定你要伤得很深。”

“你看我伤得很深么!”乐晖盈轻笑着转过身:“五叔,你不能这样跟我说话的。被人看见像什么样子!”

龙瑄蕤叹了口气:“三姑娘,不要这样。”

“这些话留着要么去和我哥说要么去和你哥说,我不喜欢听的。”说完,原本有些凝滞的步子变得飞快,飞也似地往坤仪宫走去。

龙瑄炙在御书房看着奏本,赵希跪在书案前一句话也不敢说。方才他把慧妃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皇帝,奇怪的皇帝一句怪罪的话都没有。只是静静看着手里的奏本,不时还在折子上批上几个字。

“皇上,奴婢知罪。”赵希低垂着头。

“你第一天当差还是赵忠第一天当差,这种事出来了都还不能察觉。这样,朕看你们的脑袋长得太牢靠了。”龙瑄炙慢慢喝着茶:

“去和皇后说了?”

“是,赵忠已经奏知皇后了。娘娘什么也没说。”赵希听赵忠回来把情形一说已经能想象出皇后的神情来。平静得让人从心底发寒,那种神态赵希真是永远都不想从皇后那样一个人脸上看见。

“嗯。”龙瑄炙合上奏本:“等会儿让乐辉懿来见朕。”

“是。”赵希几于是战栗着起身,皇帝这种样子已经好久了。

龙瑄炙好整以暇地喝着新沏的碧螺春,如果就这样下去会是一对最合乎皇家风范的帝后夫妻。只是有些人的心思似于不容自己这样下去即便是她也己经变得清淡如菊起来。

“微臣参见皇上。”乐辉懿步履平和地进了卸书房。

“起来说话。”皇帝打量了他一焱:“朕这儿有份折子,你看看。”

“是。”从赵希手里接过折子,刚刚只看了一眼便无法继续下去。这折子居然是弹劾老父跟他有谋反反之心的折子,这人列举的种种事例并非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捕风捉影。这里面有太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一直都在留意他的神色,竟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地着完这样一份奏本,倒是要佩服乐文翰教导子女有方了,莫说是旁人,即使是自己也会因为这样的一份奏本骇然变色。谋反篡位是诛杀九族的灭门大罪,这种事在皇帝看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怎么他倒是显得落落大方起来。

乐辉懿把奏本高捧过头:“臣不敢接着看,不知道下面还有何碍语在等着微臣。微臣自祖父一代开始在朝为官,受皇家厚恩时刻思量报答皇上的高恩厚德。若说微臣与老父有谋逆之心,不止是污蔑微臣与老父的一片忠心。更是诋毁皇上不能知人善任,将一门乱臣贼于高列于朝堂之上。况且谋逆之事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与微臣家乃是至亲。诛九族,皇上只怕也是这九族之列。莫非写此奏本的人,也想将皇上算在其内。”

龙瑄炙愣了愣,这兄妹两个倒真是一母同胞。乐晖盈那张嘴已经是领教过了,这一位又是这样面面俱到。真不知乐文翰是怎样教导出这样钳子女来,叫自己有时候都有些招架不住起来。

“你这么说,朕暂且这么听着。不要以为有皇后给撑着,就忘乎所以起来。后宫不得干预政事,她清楚得很。”

“真有这种事,第一个不肯饶恕微臣的不是皇上而是皇后。”乐辉懿懒得跟他多说,行过礼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的脸变得阴晴莫辩起来,把赵希捧回的折子遥远扔到一边。

“万岁爷,慧妃前来伺候。”赵玉躬身进来。

“叫她先回去。”龙瑄炙抓起笔,开始批本。起玉听到这话屁颠屁颠跑出去传旨。

这情形反倒龙瑄炙怒也不是笑也不是起来,这几个人多是向着乐晖盈的。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是了若指掌,只要乐晖盈想知道问起某一个就能全都知道。反倒是她那边,一定要人细细打听才能知道一二。作为皇帝,这是异常失策的。

赵玉有意无意从坤仪宫门口走过,就只闻到一股浓浓的姜汤味。是皇后还是小太子病了,亦或是宫女们或是太监们病了?没听说皇后让传太医进来诊治,这药是怎么回事?

悄悄进了坤仪宫,榛遐在偏殿屋檐下的小屋子里熬药。“榛遐谁病了?”

“玉公公,你怎么来了?”榛遐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娘娘受了寒,不让传太医又担心传给小殿下。就让我熬些姜汤怯寒,说是发过汗就好了。”

“娘娘本来就身子弱,这受了寒怎么禁得住。”赵玉叹了口气“要不去回了万岁爷,传太医来看着吧。”

榛遐赶紧摆手:“千万别说,早间德妃来请安。看见娘娘这样子也说要回皇上,被娘娘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你可别触这霉头,娘娘的性子你是清楚的。”顿了顿:“这受了寒,也是我没小心。前儿夜里不是下了一场的大雨,我估摸娘娘睡了就没出来。谁知道就穿了件单衣裳在屋子里看了一夜的书。”

“这是有心把自己折腾病了,这天儿虽说是往热了走夜里寒露重,娘娘如何受得住?”赵玉看看周围:“要不请万岁爷来看着,兴许…”

榛遐一笑:“玉公公,您也糊涂了。万岁爷如今还会记得起我们家小姐就好了,只怕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如今是换了人间了。”

赵玉被榛遐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别胡说,万岁爷心里不是那样子。只怕还是念着娘娘居多,只是有些事儿我们这奴婢的想不了那么深远。”

“要不是慧妃有意给娘娘难堪,娘娘也不会夜里睡不着了。”榛遐这才道出原委:“慧妃仗着自己在君前得宠,每日过来都是这么妖妖娆娆的。还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给娘娘听,昨儿可是好的见娘娘不舒服竟说要把小殿下带到万岁爷宫里去,省得过了病气。”

“有这事?!”赵玉惊呼:“娘娘是什么人,她敢这么说!”

“有什么敢不敢的,这是娘娘不计较,要不只怕怕为这个治罪也是有的。”榛遐气鼓鼓的:“我就替娘娘不服,怎么非要这样让着这些人。”

“你别急急燥躁的,得空我把这话说给万岁爷听去。

”赵玉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榛遐撇嘴:“要是被那位慧妃听了去,又有诋毁娘娘的话了。还是别说了,这不过是我心里不痛快才说的。娘娘那个脾气,要是真的惹急了任谁也没法子挽回的。”

赵玉正要说什么,就看见乐晖盈从里面歪歪地出来:“奴婢给娘娘请安。”

“你来了?!”乐晖盈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榛遐,姜汤好了?”

“好了,正要给您端进去您就出来了。”榛遐笑着盛了一碗:

“赴热喝了只怕就好了。”

乐晖盈皱着眉头喝下去:“焱儿呢?乳娘喂他吃了?”

“小殿下刚刚睡下了,吃得饱饱的。”榛遐接过碗:“玉公公过来看您的,说是几日没见娘娘也不知道好不好。”

乐晖盈微微一笑:“哪有不好的,就是没穿好衣裳受了寒。”说完尽自咳嗽了几声:“皇上好?这些时候可还是批折子批得那么晚睡?

你们在身边就要提醒皇上早些歇着,四更就要起身不睡好怎么行。”

话虽是关心的言语,只是淡漠的就像寻常人家问起周遭邻居家事一样。纯是人情来往而己,一点也不像夫妻了。

赵玉连连答应着:“奴婢等日日都小心伺候。”忽的想起一件事:“清雪只怕是年岁到了,该出宫回家了。奴婢一直想着要来回娘娘一声,居然浑忘了。”

“嗯,走的时候叫她过来一次。”乐晖盈笼好外衣:“你留心看着,要是有伶俐可靠的宫女记得挑一个到皇上身边。这乾靖宫当差的,一定是要为人谨慎小心精细伶俐的。那些狐媚子霸道的,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赵玉强忍住笑意没敢露出来,这就是皇后。说话行事这样叫人挑不出一丝不妥,慧妃处处显得小器又有些自以为是。

第三章贬居冷宫8上

“是,奴婢会跟清雪去说。”答应了一声,赵玉跟在乐晖盈身边出了偏殿。

“有话要跟我说?”乐晖盈在软椅上坐下,手里捧着一盏清茶暖手。

“奴婢不敢说。”赵玉垂着头:“娘娘,只怕是慧妃娘娘有了身孕了。”

“你怎么知道?”乐晖盈盯着氤氲的茶雾:“哪位太医诊的脉?”

赵玉跪在地上,从腰间取出一本册子递给皇后:“这是赵忠让奴婢给娘娘看的,上次娘娘在皇太后那边没有翻看。赵忠实在是无心之失,没想那样跟娘娘回话的。请娘娘恕罪。”

“皇上可有赐药?”乐晖盈缓缓道:“还是她矫旨?”

“万岁爷只有一次没赐药,那次因为万岁爷喝多了酒就忘了。”

赵玉低声道:“万岁爷也临幸过德妃和娴妃,柳昭仪经常伺候万岁爷笔墨的。”

“有了身孕,就好好休息。”皇后杷册子递给身边的榛遐:“这册子我不看,我说过皇家本来就该子孙繁茂的。若不这样,岂不是连累我说我这做皇后的不能容人,妨碍皇家血脉?!再说,焱儿也不能只有三位皇姐。总要有比他小的弟妹出来,谁也无法改变。”

“是,奴蜱知道。”赵玉看皇后神色安静:“娘娘还要多保重身子,有些事不值得娘娘去和人计较。”

乐晖盈微微一笑:“计较不来,总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而已。”

说完目示榛遐拿来一匣东西:“这里面是三百两银子,回去跟赵希赵忠,三人各自添双鞋穿。天气渐渐热了,当差甚是辛苦。”

“奴婢谢娘娘赏赐。”赵玉赶紧谢恩,皇后出手阔绰赏赐下人甚是丰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从不与太监宫女为难,也是被人所称道的。多少人背后说有这样一位主子,是大家修来的福气。

“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乐晖盈起身往里走:“路上小心仔细些。”

“是,奴婢告退。”赵玉行过礼,出了偏殿。

乐晖盈回到寝宫:“莫颜,你把上次让你跟清雪一起戥过的东西收好。然后把钥匙融掉。

莫颜愣了愣:“好好的融钥匙做什么,如今小姐用这些也没什么妨碍了。”

乐晖盈摆手:“别问那么多,你把钥匙毁掉就行了。

莫颜答应了—声:“要不要清雪那把也给毁了?”

“不必。”乐晖盈坐回圈椅:“这匣子差一把钥匙都开不了,她那把拿不拿过来都无干系。”说完,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盯着窗外湛蓝的天空。

龙瑄炙审视着太医院呈上的脉案,这么久都没有乐晖盈的脉案。她那个身子还非承受得住那样的折腾?居熬在生育之后都没有一份脉案留底,准确的说是自从凌恪还乡之后就再也没有服药的记录。

反倒是徐沁,接二连三的脉案不绝于目。翻到最后一张,竟然会是妊娠有喜?!怎么是这样,大有成竹在胸的征兆。

“赵玉,这是怎么回事?”拿着方子问道。

“这是太医院的邓院正给慧妃娘娘请的脉,时日尚早不敢确认便放在里面了。”赵玉赶紧过来,他负责掌管皇帝日常请脉和后乱请脉事宜。

龙瑄炙放下手里的脉案:“皇后的脉案一张都没有?”

“回万岁爷的话,娘娘这些时候都不曾请过御医。前几日受了风寒,只是让宫女在宫里熬了一锅姜汤祛寒。说是怕服了药小殿下就不能吃母乳了。”赵玉终于等到机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喝姜汤祛寒?”龙瑄炙冷冷一笑:“她倒是会寻思。”

“娘娘只是担心小殿下吃不好奶,奴婢也劝过让娘娘宣太医。

赵玉垂头:“奴埤当差不利,请皇上责罚。”

“怪你?!’龙瑄炙看了他一眼:“朕说话都没用,你说能有用?”说完扔下东西,从偏殿出去。

“臣妾参见皇上。”才到卸花因,就着柳心从甬路上分花拂柳而来。“你怎么在这儿?”看看时辰,不是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

“臣妾刚从娘娘那儿出来,打算回宫去的。”柳心看皇帝神色霁和:“万岁爷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能告诉臣妾么?”

龙瑄炙笑起来:“你要是猜到了,朕定然赏你。”

“容臣妾猜猜。”柳心美眸一转:“别是小殿下要添兄弟了?”

“谁告诉你的?”龙瑄炙瞟了她一哏:“皇后?!”

“这么说臣妾猜对了?”柳心笑得灿烂不已:“要是皇后能告诉臣妾知道就好了,臣妾在娘娘那儿坐了好久。娘娘说的话数都能数出来,倒是小殿下越来越可爱了。”

“你今晚到乾靖宫去。”说完,大步离了御花园。

龙瑄蕤回到王府,就看见一番熟悉的景象。这是在北疆才有的景色,怎么会在这儿看到。莫不是那人不避嫌疑进京了?

“你还舍得回来?”书房里传出乐辉慡熟悉的笑声。

龙瑄蕤顿时喜笑颜开,一下冲了进去:“真是你来来,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来了。”

乐辉慡抱住他:“说了就没意思了。”两人嬉闹着进了书房,龙瑄蕤亲密地偎在他肩上:“你这些时候在京郊好不好,怎么也不捎信进来?”

“好得很呐。”乐辉慡扳过他的脸:“你在公里看到娴儿没有?”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的。”龙瑄蕤瞥了他一眼:“幸而我不吃小姑子的味儿,要不定不跟你干休。”

“不说这些,她好不好?”乐辉慡正正经经地问道。

龙瑄蕤摇头:“我不瞒你,她不好。我见她不多,有几次遇到了都是急急匆匆地。”

“让我进去见她。”乐辉慡急道:“我们兄妹好大没见,据说我父亲和我大哥也是很久都没有她的音信了。”

龙瑄蕤再一次摇头:“不妥,这时候你去见她不是给她添乱吗?她如今连宫门都不出,我也不能平平常常就去她那里。”

乐辉慡沉着脸:“别管想什么法子,你让我见她一次。”

龙瑄蕤几乎就要跳起,这人明摆着给自己出难题。这皇宫大内岂是即使飞进去一只苍蝇也不可以是公的,何况是带个男人去跟皇后见面:

“她不定会见你。”

“我是她哥哥,怎么不见我。”乐辉慡不信妹妹会这样,毕竟兄妹从小就是亲密异常的。

“你爹让人给她带话,她一句回话都没有。给她的信,也被扔到博山炉烧掉了。至少我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龙瑄蕤很少有的一本正经:“后宫之事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即使我为亲王都无法去想象这些女人在宫里是怎样的生话。像她那样的女子,把自己所有的光芒都收敛起来未尝不是保全自己和皇子最好的法子。或许她先前没想过这么多,只是作为皇太子的生母即使不保全自己也要去保全那个还在襁褓中的独子。

乐辉慡皱眉不语,龙瑄蕤喝了口手边沏好的茶:“我想你总该听过先朝穆皇后的事儿吧,她不就是因为这种事才被打入冷宫的。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去和皇权相抗衡。”

“怎样才能见到她?”乐辉慡闷声问道。

“这事要找机会,不能急于一时。”龙瑄蕤看他话气缓和,已经有了回转的余地:“这些日子宫中事务繁缛。过段时候要庆贺皇兄生辰和登基十年,必有机会可寻。”

“那好,我走了。”乐辉慡起身要走,被龙瑄蕤拽住袖子:“你就这么走了?”

“你要怎样?”乐辉慡回过身抱住他,龙瑄蕤乜了他一眼:“你说呢?这些时候你都不见我难道一点都不想我!还是又有了什么人?”

“你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乐辉慡把他抱起来:“我都有了你了,还能去有别人去?不过是心里烦得慌。”

“好了不烦了,这不是回家了吗。”龙瑄蕤把脸挨在他肩上:

“放心,我是你们家人难道还不向着你?小姑子那件事我放在心里了自然会有法子的。”

乐辉慡哑声一笑,抱着他进了书房后面的寝室。

徐沁穿着一件新制的五凤袍,坐在安稳舒适的软轿上让太监一路疾走抬着她到了坤仪宫门口。“娘娘,到了。”宫女小螺上前说道。

“不知道本宫如今不能多走吗?直接进去。”徐沁立着眉斥道。

小螺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毕竟是中宫皇后的寝宫。即使慧妃如今圣眷正隆也不能在皇后面前选么招摇。但是这主子的话是万分违逆不得的,只好硬着头皮让宫监们抬着软轿进去。

乐晖盈坐在廊下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盏刚沏好的清茶慢慢啜饮。

“臣妾参见皇后。”妖妖俏俏地行了个万福。

“起来说话。”乐晖盈抿了口茶,这件五凤袍只怕是尚衣局的手艺。连凤凰的翎毛没有绣出来,只怕是连颜色都不曾配齐。这样的手艺要不是尚衣局有意为之就是太过疏忽,否则这样的手艺怎呢可以出得了尚衣局。

“谢皇后。”回头才发观小螺根本就没能到得了这里,皇后的寝宫从来就是普通太监宫女到不了的地方。两个大宫女莫颜和榛遐在皇后身侧伺候,乳娘抱着皇太子龙濬焱从偏殿过来:“娘娘,小殿下醒了。”

“抱过来。”接过儿子:“就不肯多睡会儿,越来越淘气了。”